少年时的解雨臣比起现在会少一些沉稳和凌厉，多了一些冲动和轻狂，但那个时候的他，也格外的引人注目。

吴邪是在高中再次遇见解雨臣的，当时解雨臣突然插班进来，而他自我介绍的那天吴邪正好请假了。

等吴邪回来时他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同桌，而且这同桌还很好看，重点是这同桌好像认识他？可自己完全没印象啊？！

他们俩当时就尴尬的看着对方，直到霍秀秀过来找解雨臣才结束这种场景。

本来吴邪以为霍秀秀是来找解雨臣告白的，但没想到霍秀秀好像也认识他？吴邪整个人都懵了。

秀秀笑着给他解释清了原委，他才认出他们来。

只不过当时接受了好久才能适应过来当年可爱的小姑娘小花变成了个大老爷们的事情，虽然颜值上并没多大差别。

或许是因为年纪小，还没彻底长开。解雨臣当时看起来就雌雄莫辨的，又加上他很温柔，成绩又好，一大堆的姑娘都前仆后继的追求起他来了。

当然麻烦也会跟着一起来的，吴邪在男生中比解雨臣受欢迎的多。那些男孩子年轻气盛的，都觉得解雨臣就是个小白脸却还比他们受欢迎，就纷纷去找他麻烦了。

吴邪当时也很难处理这事。青春正是讲仗义的时候，他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发小的，只能在那些男生要找麻烦的时间地点和解雨臣说，让解雨臣先躲一躲。

但解雨臣是谁？你能惹得起吗，他二话不说站在吴邪说的会有人找麻烦的地点等着，在那些男生过来的时候就用卸了教室拦护窗上的铁棍把他们一个个揍的哭爹喊娘的，也让解雨臣彻底在学校火了起来。

讲真吴邪当时是真的被解雨臣帅到了，解雨臣抄着棍子来抽人，还抽的特有美感，动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还没什么没用的点缀，一大堆男生都没能在他那讨到一点便宜。

所以吴邪之后果断弃了他的兄弟们站解雨臣这边，渐渐地因为吴邪叫解雨臣'小花'他们也都改口叫'花儿爷'了。

不过打架这种事情再怎么威风事后家长还是要叫的。然而解家人就是不同，在所有参合了这场架的崽子们被家长打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抹时，解连环这个另类就很特别了。

解连环长的就很书生气，看起来就斯斯文文很懂规矩，奈何他一说话就彻底毁了这个形象。

他走进教导处，就直接拍了拍解雨臣的肩说：“干的不错！”

解连环倒是爽朗的很，面前看着他的教导主任气的脸都黑了。

不过那个时候啊，事儿还真不少，比起现在理智沉稳干什么都游刃有余的解雨臣来说，当时的他真的是很潇洒。

其实很多都变了，但唯一没变的就是解雨臣即使是在说最痛苦的事的时候他也能笑着，就像与他无关一样。

吴邪想到这儿叹了口气，作为朋友他还是挺心疼解雨臣的，什么事都自己扛下来，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他就会表现得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吴邪。”张起灵走过来不满的揉了揉陷入回忆里的吴邪的头，叫着他的名字。

“小哥，怎么了？”吴邪抬起头看着张起灵，问着明显不开心的张起灵。

“看我。”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吴邪倒听懂了，看了一眼解雨臣之后扭头给了张起灵一个白眼。

“你有什么好看的？”吴邪好笑的说着，但眼神就再没有从张起灵身上挪开了。

算了，小花迟早会遇到那么一个人的，等到时候自己就记得给个份子钱就成了。

解雨臣拿着吴邪给他的资料走回了家里，接下来这两个月警局那边的资料吴邪他们会想办法弄出来给他，而Dr.Q这边他自己也得有点进展。

两个月的时间，也够了。

他蜷缩在沙发上，头靠着墙，开着电视却没有在看，他一页一页的翻着资料。

资料记载的挺齐全的，刚死的那个人也查明了身份。

死者名字是陶安，年龄才22，并没有被侵犯。

再往下翻了两页，图片上是那些Dr.Q所谓的'礼物'。

上面印出了那些的图片，解雨臣认真的看着，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涌上来了。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些什么少了段记忆，打算等解连环回来问一下他。

第一个‘礼物’是个玉镯，时代很久以前的了，应该是传家宝。

第二个被张起灵找到的那个十字架项链，打造的很精致，看着就很贵重。而且尸体是个信基督教的…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第三个就是解雨臣发现的那具尸体身上的了，不过听小邪说，那个‘礼物’好像是放在空了的心脏的位置那儿来着，Dr.Q这个人真恶趣味。

Dr.Q为什么会放这些东西呢？

真是个奇怪的令人捉摸不透的人啊。

“叮咚！”门铃声响了起来，解雨臣晚上是不开灯的，他摸着黑走去开门。

一开门一道黑影就迅速蹿了进来把解雨臣摁倒墙上，不管不顾的吻上了他的唇啃咬起来。

解雨臣也没想到一开门会发生这种事情，懵了会儿反应过来想挣脱开来，但对方的力气大的出奇，死扣着他的关节不放。

他们的楼道的灯泡刚好坏了，还没换，家里又不开灯，黑漆漆的一片解雨臣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被对方强吻着，又反抗不了。

“你是我的。”解雨臣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在这一刻僵住，对方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这四个字，然后啃了他的锁骨留下个牙印就离开了。

解雨臣一被放开就追出去，一出门，楼道空无一人。

只有锁骨上还深刻印着的牙印告诉他，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声音是谁的呢？谁的呢？我好像…听过呢。

外面被遮住的月亮又露了出来，月光打在呆呆的站在漆黑的楼道上的解雨臣身前，形成了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嘶…”解雨臣从床上起来，不小心牵扯到了脖子的牙痕，又带起了一波疼痛。

他刷完牙洗完脸之后就呆呆的缩在沙发上。

要不是这牙痕和疼痛，解雨臣可能都还会觉得昨天的事就是一场梦。

解雨臣微微的拉下点领口，露出了锁骨上的那个牙痕，抬起手用力地摁了上去。

那人简直就是把他当仇人一样啃咬，嘴唇也还有点肿，处理牙痕的时候当时还渗着血差点还可以见骨。

解雨臣睫毛颤了颤，如果是别人，他或许还能抓到暴揍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人生…

如果，是Dr.Q呢？

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个如果根本就是个错误。

“小花！开门！”吴邪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嘹亮的响了起来，解雨臣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吴邪叫的是他。

他走过去开门，多多少少都对开门有点阴影了，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小花！我和小哥来看你啦！”吴邪一进门，手上就提着个大大的盒子，应该是蛋糕盒。解雨臣有点纳闷了，谁今天过生日？还要来他家过？

解雨臣把认识的熟的人都想了一遍也没想起来有谁过生日。

张起灵走进门看了一眼解雨臣，从他那个角度刚好就可以看见解雨臣衣领下锁骨那儿的牙痕。

他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微微半闭着眼就走了过去。

解雨臣也没发觉，等他们都进来了之后就关上了门。

“小花！坐好坐好！今天你生日你最大！”吴邪一把把解雨臣拉到沙发上坐着，自己就跑去拉着小哥对解雨臣家进行着各种改造了。

解雨臣这时都还有点没缓过来？什么玩意？今天我生日？怎么我不知道？？？

吴邪刚好拎着彩带从解雨臣面前走过，看到解雨臣那迷茫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小花你哪次记得你生日？”吴邪瓮声瓮气的说着：“等会儿胖子就应该到了，我们可是逃过了各种检查啊还讨好了秀秀溜出来给你庆生的。”

解雨臣有点尴尬的笑了笑，从小到大他都不觉得生日什么的很重要，以前有二爷爷给他过。后来有秀秀吴邪给他过，但他还是很容易忘记他的生日。

“阿花！阿花！”胖子那撕心裂肺的嗓门从门那边响了起来，解雨臣都觉得照这趋势邻居不告他扰民都难，赶紧起身想去开门。

吴邪走过来把他摁回了沙发上，他自己跑去给胖子开门，两个人就在门口又怼上了。

一边就怼的欢快，另一边就不同了。

解雨臣看着张起灵左手拿着个气球，还是粉嘟嘟的小猪。右手拿着个和吴邪同款的手机，看起来应该是在发短信。

“哑巴，和谁发短信呢？”解雨臣随口问着，他想不到张起灵除了布置工作和吴邪还能和谁发短信。

“阿宁。”张起灵头也不抬的说着，继续打着字。

解雨臣不说话了，他理解的，要溜出来的话阿宁那边也要套套近乎光让秀秀去拖住是不行的，然后还要打点好各科的人，所以他一般工作时很少会溜。

客厅又安静了下来，吴邪和胖子也过来了，一个客厅都是热热闹闹的。

胖子手上提了一大扎酒，虽然比起解雨臣平常喝的那些算是廉价，但看起来才有人气味，左手又还提了一大堆的小吃。

之后放下东西就撸袖子和吴邪张起灵他们一起干了起来。

解雨臣在沙发看着他们忙活，有点觉得热闹点也没什么不好。

张起灵刚刚塞口袋的手机里，还有着他刚发出去和刚收到的回信。

[你太急了。]这是张起灵发的。

[有人已经看上他了，我不能让别人先我一步。]
这是他收到的回信。

解雨臣的生日过的虽然很简单但他的确很开心，他不经意间露出来的笑容比平常多了好几倍。

但在吴邪他们离开之后，解雨臣看着满屋的垃圾还有奶油、蛋糕屑那些到处都是他的洁癖就上来了。

他一边吐槽吴邪他们的破坏能力一边收拾着房子。半个小时后解雨臣就提着一大包垃圾出了家门，身后的房子内墙壁地板家具什么的都干净的反光。

解雨臣丢完垃圾走回家里，关上门，他就看到餐桌上放着一个特别大的盒子，他疑惑的走了过去看。

吴邪他们没有带过这个来，他刚刚收拾房子也没看到，盒子…只有可能是他刚出去丢垃圾那几分钟放到那的…

他马上去关上了门。

解雨臣飞速的拽下了有点湿滑的鲜红的礼带丢一边，又掀开了那个盖子，盒子里装着一个大大的蛋糕。

这不可怕，可怕的是蛋糕上摆的是一颗人头！

人头像刚割下来一样，连血腥味都还是那么新鲜浓郁，甚至重重的盖过了蛋糕上那厚厚的一层奶油散发的奶香味。

而人头下用了一层膜讲它与蛋糕隔绝开来，血就流不进蛋糕里，只像在蛋糕表面涂了层血一样。

人头是一个男的，眼睛瞪得很大，解雨臣看过去，那眼睛看起来就好似正看着他呢。

解雨臣惊的往后猛一退，手往餐桌上一撑，刚好就摸到他拆下来的礼带，黏黏的触感弥漫在他手上顺到了神经。

他在阳光下看清楚了礼带的模样，那是人的肠子，上面覆盖满了鲜血。

反胃的感觉比看到人头蛋糕时还重，他冲去厕所扶着洗手台的边缘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又一遍一遍的洗着手，他不停地洗着搓着，可那肠子好像还被抓在手上一样，滑滑的，腻腻的。

“叮咚！”门铃声又响了起来，解雨臣只得关了水龙头从厕所走出去开门。

解雨臣小心翼翼的在猫眼里看了下。毕竟人头蛋糕还放桌上没整理，如果来的是警察那么他别说跳黄河，跳长江都是洗不干净了。

看到门外的人，他舒了口气，打开了门。

来的是张起灵,虽然也算警察，但不同的是，解雨臣能确保张起灵不会害他。

“吴邪的手机忘拿了。”张起灵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从沙发上拿起吴邪遗落的手机就要离开，看起来好像没看见餐桌那的场景和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可明显是看见了却装没看见。

“帮我。”解雨臣又像上次在警察局一样，他拽住了张起灵的手腕。

张起灵没说话，就站在原地看着解雨臣，解雨臣虽然因为呕吐完之后胃到喉咙都还很不舒服，但还是直接的对上了张起灵的眼睛。

“你一直在帮Dr.Q，你刚来我家的时候发的短信接收的人也都是Dr.Q。”解雨臣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两句话，他现在能肯定他所有的猜测了。

“你很聪明。”张起灵看了他一眼，走向了餐桌处理了起了人头蛋糕。

“过来，搭把手。”张起灵从解雨臣柜子上拿起刚刚他们吃蛋糕用的手套带好，一把将人头拿了起来。让解雨臣把蛋糕推到一边去，再找一个盒子过来。

做完这些之后，解雨臣把肠子什么的也处理进了装人头的那个盒子里递给了张起灵，张起灵说了会帮忙处理的。

事到如今，信错总比不信好，他只能相信张起灵了。

“小解！”隔壁大妈突然来敲着解雨臣家的门，用着大妈特有的大嗓门说着：“你是不是在杀鱼啊！那么重的血腥味！”

“对啊！刚买了两条鱼！”解雨臣在屋里回应着大妈，睁着眼睛说瞎话。

“要不要我帮忙！我可经常干这行的！”大妈虽然是爱嚼舌根，但其实有时候还是很热心的，然而有些时候实在不能接受这种热心。

解雨臣打着哈哈终于打发走了大妈，松了一口气。

“你还不走？再留下去吴邪应该会过来找你的。”解雨臣提起平常的招牌笑容看着张起灵。

“嗯。”张起灵拎着那个装着人头和肠子的盒子离开，离开时头也不回的说：“照镜子。”

解雨臣疑惑地走到厕所的镜子那儿一照，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前这个眼睛有点红眼角还有点泪水的人是谁！？这个脸色苍白如纸的人是谁？？
绝对不是我。解雨臣冷漠地拿起毛巾看都不看镜子一把往脸上糊了上去。

张起灵拎着装着人头和肠子的盒子走出了解雨臣家，衣袖一抖就露出了一张纸条。

那张纸条是夹在人头与蛋糕中间的，张起灵在拿起时使它顺着手滑进了衣袖。

到监控照不到的地方一抖开纸条，看完后，张起灵就把纸条给毁了。

张起灵在街上走着，前方有一个小巷子，他快步地一拐弯走了进去。

“拿着。”他走到一间小破屋面前一脚踹开了门，随手把盒子丢向里面的人。

那个人眼看要被砸中时，一下就接住了盒子。

“哑巴，火气那么大啊？”那个人笑看着张起灵说道，拍了拍身上的灰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张起灵瞟了他一眼，就打算回警察局了。

“等会！哑巴，拿着！”那个人站起来从破木桌上拎起一个和张起灵拿过来的那个盒子一模一样的盒子又丢给了张起灵，张起灵反手接住，扭头看着他。

“第三道出口，去吧。”那个人又坐回了地上，掏了根烟抽着贼兮兮地说道“不用太感谢我。”

“下次先和我说。”张起灵丢下这句话，拿着盒子就离开了。

解雨臣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了。自从上次的心理治疗之后，他还勉强能有个好觉。但现在又开始了，甚至更加严重，有时几片安眠药吞下肚也不见效。

“咕噜…咕噜……”解雨臣靠在沙发上喝着红酒，大口大口的灌着下肚。在现在他看来，醉了都好过睡觉。

“呼…”一瓶红酒很快见底，解雨臣把空酒瓶丢到了脚边的垃圾桶里，跌跌撞撞的冲到卫生间扣着嗓子眼吐了出来。

吐了个畅快淋漓，他打开水龙头，用手捧着水泼到了脸上。

那个梦越来越清晰了，如果不是解雨臣的睡眠本身就不好，或许他甚至会误认为梦就是现实。
还有……那个人头蛋糕。

解雨臣以后都不会再想吃蛋糕了。

他知道那个人头蛋糕是Dr.Q送来的，而且那个夜晚……也是Dr.Q。

Dr.Q的身手很好，他家的话要避开所有监控进来的地方只有墙夹角，从那儿翻进来的话需要的不只是灵活还要足够的体力，这些Dr.Q都符合。

张起灵的事解雨臣也要能瞒着吴邪多久就得瞒多久。他清楚的明白，这件事情不能卷太多的人入局。

解雨臣走出了厕所，打算先洗个澡。

吴邪刚要离开警察局去调查死者家属，就看见左手拎着一个人右手提着一个盒要走进局的张起灵，目瞪口呆的问着他：“小哥，你这是在干嘛？”

“买点心回局，看到小偷。”张起灵简洁的说着，那个人给他指的那条路他走过去就正好碰到这个被他抓回来的小偷在偷东西。

“哦。”吴邪什么都不是很想说了，想快点驱车离开。

办公室一片低压，本来少了解雨臣在就已经很冷清了，现在又发生了这码子事，他们怎么也活跃不起来。

就在五小时前，一条街道巷子里发现了一具无头尸。尸体的死状惨烈，头与身体的分割线切口平整，赤裸的身体上却涂满了红色的鲜血。整个身体都被雕刻上了纹身，很漂亮的字母纹身从锁骨开始一直纹到身后的尾椎骨下。

交去鉴定完之后，发现那些字母组织起来就是一个单词。

—— greed

翻译成中文那就是贪婪的意思。

这起案子对社会影响很大。因为尸体在他们到来前就已经被很多群众围观拍照，虽然有及时拦截，但应该已经流传到网上了。

上头还让他们务必在三个月内完成Dr.Q和这起案子，施压还越来越大。

而现在Dr.Q的案子毫无进展，这起案子也只能先等身份查明来之后让王盟查死者生前有没有贪污腐败了。

“小哥，你看怎么办？”吴邪是在受不了这安静的氛围了，先开了口问张起灵。

“等待。”张起灵就说出了他们都知道的两个字。

吴邪又丧了气，对啊，他们现在只能等。

“小花哥哥也被停职了，哎…”霍秀秀坐在椅子上手撑着脸，唉声叹气的。她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着解雨臣了，又是她奶奶那边的事又是这儿的案子，都忙的脚不离地的。

“忙完这两起案子我就要把年假一起请了和云彩结婚去！”胖子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刚才他不说话就是一直在想他和云彩的事。

“你觉得，警局会放你走吗？”吴邪补刀的说着，假期这种事情局里一直都是抱着‘等几天再走啦等几天啦’等几天之后又给你派个案子你又不能放假了，这套路他都习惯了。

“也对…”胖子皱起整张脸继续不说话坐一边去了。

“老大！找到刚才那无头尸的头了！”黎簇激动的一把推开办公室门冲进来说着，大家听到这消息也非常激动，吴邪更是要蹦起来了。

他们过去看了下那颗头，感觉怪瘆人的。那眼珠子还木纳的盯着你，嘴角两边还被开了个口一直到耳下，就像在咧嘴笑。

但是有了人头，找出这个死者的身份的方法就会简单得多了。

“在哪找到的？”吴邪问着旁边站着的黎簇。

“你别说，那地方啊，特显眼。就在找到这尸身的巷子那边的一条街找到的，放在一家买假发的店摆在外面的假头那儿混着呢。”黎簇想到他们搜查时看到的呀，打了个哆嗦。

吴邪刚想感慨两句，法医室那边的报告就送了过来。

霍秀秀翻着看了会儿，瞪大了眼：“这凶手可真残忍。那纹身是在人还活着的情况下一刀刀刻的，还刻的特别深，就简直是活生生的凌迟啊，不过看起来刀工挺好的。”

“成了成了，都散了，快去想办法把这个死者身份查清来。”吴邪挥了挥手大家都解散了。

吴邪看着被放在桌上的报告琢磨着等会偷偷摸摸去复印了给小花，他总感觉这起案子肯定和Dr.Q有关。

解雨臣送走了吴邪，坐回沙发上看吴邪给他送来的资料复印件。

无头男尸案？看到这起案子的名字他就隐隐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但翻到下一页那个人头的照片时他还是惊讶了下。

那颗头就是蛋糕上的那个人头，只不过把嘴角划了开来。

看来昨天张起灵是把东西又交给了Dr.Q。

解雨臣一页一页的翻着资料，直到看到那具身体上的字母。

greed？贪婪？解雨臣挑了挑眉，Dr.Q是想说明什么呢？

这全部资料都没有说是Dr.Q做的案，看来Dr.Q并不把他列为要送礼物的那些注定好的‘死者’，而是一个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才被抹杀的人。

解雨臣把资料放到了书柜上，准备先睡觉了。

睡觉前他看了下日历，日历上写着他明天的行程。

请解先生吃饭？解雨臣想了想，是有那么回事，这些天的事情太杂乱，他都忘了。

不过见到的时候可以再和他商量下治疗的事，最近还是又会做噩梦了。

早上的阳光很好，解雨臣早早的就去跑步了，绕着河岸跑了两三圈左右，随便找了家离约定
的地点很近的早餐店吃完了早餐去赴约。

“到了。”解先生带着解雨臣横穿竖穿着到了一个超市。

他扭头看到解雨臣那不解的目光解释着“我不喜欢吃外面的菜，感觉很脏。”

最后他们大包小包的提着一大堆的菜回了解先生的家。

解先生给他倒了杯牛奶，说是看解雨臣脸色不好。解雨臣不疑他，就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感觉有点晕晕的，他觉得是牛奶成分里的助眠效果，也就没多在乎。

“你先自己走走吧，我房间有书柜，无聊了可以看书。”解先生说完就提着菜走进了厨房。

解雨臣想起来解先生衣服上的那烟草味，就说道“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解先生已经走进了厨房，很久没有回答，直到解雨臣觉得他没听到时答应了。

“好。”

解雨臣觉得坐着有点无聊，就走进了上次到的那个卧室想找本书看看。

那儿的书很多，大部分都是德语的，也有德语版的《小王子》。

解雨臣看到还有个书柜满满的都是些史努比这类的漫画，正要拿时不小心撞掉了手边的一本相册。

是解先生上次在床头看的那本。解雨臣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明明心里有种直觉告诉他不能看，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打开来了。

打开第一页是一张全白的纸，上面只有一行字，是很好看的德语书写的，但解雨臣看不懂也就没在意又翻开了第二页。

解雨臣呆住了。照片上的是他，各种各样的他。他往后翻了很多页，满满的都是他的照片。

学戏时的他，学校里的他，办公的他，玩闹的他……无一例外，全都是他。

解雨臣感觉头变得特别晕，和各种思绪杂乱着，又痛又晕。他蹲下来，相册被他丢在地上散乱了。

他要去问解先生，可全身没力。模糊间，解雨臣看见有个人向他走了过来。

“你干了什么？！”解雨臣死撑着困意问了这句话，不是为什么，而是干了什么。

“嘘…睡吧。”解先生没有回答他，绕到了他的身后用手覆盖上了解雨臣的眼睛。

解雨臣感觉眼前一黑，就没意识了。

“我本来不打算让你那么早知道的。”这是他在晕过去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地上散落的照片里，有着一张和其他照片是不同的。

那张是画出来的。

里面海棠花开的很盛，随着风纷纷飘落，树下有两个小孩，他们牵着手相视着笑着，时间好像定格在了这一刻。

“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学生们朗朗的读书声还在响起来，回荡在了虚无的空气里消散。

“嘀嗒…嘀嗒……”水滴在地上砸了开来，几只老鼠吱吱的叫着钻进了洞里，阴沉沉的地下室还燃着几只蜡烛。

解雨臣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醒过来的，他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铁链锁在墙上。

解雨臣冷静地打量着周围，思索着要怎么逃出去。

“别看了，我会放你离开的。”解先生靠在墙上抽着烟，脸上多了副墨镜。

解先生打扮和原来完全就是两个人，现在他头发凌乱着，穿着黑皮衣皮裤的。看起来痞里痞气的，完全让人想不到他正经的模样。

“解先生，又或则，我该叫你Dr.Q？”解雨臣四肢还是有点无力，但头脑已经恢复回正常的模样，可以很清晰的进行运转。

“解先生或Dr.Q也只是个称号。但如果是叫称号的话，我想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黑瞎子。”黑瞎子丢下烟，向解雨臣走了过来。

解雨臣想道，黑瞎子？真是奇怪的名字。

“行，黑瞎子。你跟张起灵是同谋吧？”解雨臣问着黑瞎子。

“担心你的发小？放心，张起灵不会动他的，要说同谋我可没有。”黑瞎子一屁股坐在解雨臣旁边，又叼着根烟但却没点燃。

“所以说为什么你那会有我的照片？”解雨臣看着黑瞎子，其实黑瞎子光是轮廓都看得出来很帅气，这个人身上还一定有很多秘密，不过他有的是时间陪他耗。

“这个啊……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可要收报酬呢。”黑瞎子微微的勾起嘴角翻身压上了解雨臣，用嘴唇堵住了刚要说话的解雨臣的嘴，疯狂狠烈的啃咬起来。

解雨臣大脑有点空白，那个夜晚的感觉和现在一摸一样！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要被强上了！？

“嘶——”解雨臣激烈的挣扎着，手腕和脚腕都被磨出了几道血痕。但越挣扎身上的人就压的越紧，吻也越发的大力，堵的他都快窒息了。

“哈……”终于黑瞎子把吻给停了下来，解雨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没传染病。”黑瞎子把嘴唇贴在解雨臣耳朵边轻轻的说着，然后舔舐起他的耳垂。

解雨臣忍不住颤栗了两下，他的耳垂十分敏感。温温热热还有点湿润的舌头在那儿舔着，时不时用牙齿轻轻地咬两下。

这个黑瞎子的思维真跟常人不一样，这种时候说这种话，简直是煞风景。解雨臣也意识到了他挣脱不了，也就无奈地面对现实了，反正他对这个人没什么厌恶的感觉。相反，还挺好奇的。既然都这样了还不如好好享受一番，就当作找了个牛郎来一炮。不是有句话叫什么，生活就像场强奸，你反抗不了就要学会享受。

解雨臣完全没意识到他自己的思维其实也和常人大不不同，哪个正常人会在这个时候先想享受，不都是那类'宁为玉碎 不为瓦全'吗！？

“呼……”黑瞎子疯狂的舔舐啃咬着解雨臣身上的每一寸，解雨臣的神经也被调动起来，渐渐的跟上了黑瞎子的快感，激情和猛烈交织在这两个男人身上。

“你个疯子…”解雨臣全身酸软的靠在墙上，嘶哑着嗓子说道。刚刚那些疯狂的举动耗尽了他的体力。

“多谢夸奖，你不也是？”黑瞎子懒洋洋的躺在地上，头发比之前更乱了一些。

他们的衣服都全丢在了地上，两个人赤身裸体的呆在这充满了暧昧的气氛的地下室，安安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

黑瞎子站了起来帮解雨臣解开了铁链，拉了解雨臣一把，解雨臣顺着力站了起来。

“我送你离开。”黑瞎子在前头走着，完全不担心身后的解雨臣干出些什么。

“你不怕我出去后举报你？”解雨臣现在挺欣赏黑瞎子的，大胆又不冲动。虽然骗他，绑架和强上让他有点恼火。

解雨臣现在倒不想这个，黑瞎子能骗到他那是他自己的疏忽，怪不得黑瞎子。而且就算强上自己也爽了那么在意这些干什么，绑架的话说到底不还是放他走了，也没什么实际的伤害。

解雨臣也说不上他现在对黑瞎子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沉寂了好久就像要消失的好奇心突然一涌而上，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知道这个人的全部。

他其实从骨子里都是个随心走的人，只不过一直没有人能承担他的任性，所以只能把所有给雪藏起来。

“你不会。”黑瞎子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带着路，前面推开个门出现一个长长的楼梯。

“去洗个澡换套衣服。”黑瞎子从衣柜里拿出衬衫和裤子丢给了解雨臣，指了指浴室的位置，他就自己窝沙发上了。

解雨臣拿着衣服惊奇的打量着这屋子，那个地下室是连着这个屋子的，他暗暗想着等这事完了之后给自己也换个这种房子玩玩。

他特别想呆在浴室不出去了，这浴室特别大，还有个浴缸，泡着舒服。

他把全身都洗了个遍，洗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像没事一样滑下去。

解雨臣泡在浴缸里全身跟没骨头一样瘫着，这缸可以装下三个他，如果忽略环境忽略这屋的主人的话，他可能会毫不犹豫的一直泡下去。

他洗完之后从浴缸里站起身来，正打算走出去穿衣服。

突然脑子一转坏心眼的解雨臣拿起淋浴用的蓬头打开，把整个浴室都喷了个遍，浴室里在空中的水雾荡漾着。

解雨臣好心情的走出了浴室拿起衣服穿着，当穿好衬衫就感觉有只手在他背后顺着骨头一路摸了下去特别是在尾椎骨摁了摁。

“干什么呢？”解雨臣转过头去望着正在行流氓之事的黑瞎子说道，准备找顺手的武器抽他。

“你好瘦。”黑瞎子收回手看着解雨臣说道，暗搓搓地想把解雨臣喂胖点。

解雨臣正穿着裤子没听清，顶回了一句“你才受。”

“我的确挺瘦的。”黑瞎子笑的一脸流氓样，解雨臣这回听清了瞪了黑瞎子一眼。

黑瞎子长得真的很男人，身上的肌肉是一大块一大块的，标准的宽肩窄腰。

不过……那个地方也挺大的，解雨臣一脸正经的盯着黑瞎子看，这是亲身体验，真的不骗你。

“别盯着我的鸟看了，比你大。”黑瞎子悠哉的走进了浴室。

解雨臣从小到大他最烦的就是别人把他当女人看了，现在男人的身份还被质疑，他怼天怼地的本性又回来了。

“注意节制点，小心肾虚。”解雨臣的毒舌能力领略最多就是胖子，两个人在一起简直互怼的对方不要不要的。

“你洗的什么澡？”黑瞎子没跟他怼回去，一进浴室就看见全部的东西上都沾满了水，就连天花板上都有水,这要什么姿势洗澡才做得到？？？

解雨臣早就一溜烟的窝到了黑瞎子沙发上待着，反正不该做的也做了，倒没那么多规矩和禁忌了。

不过这个黑瞎子还真有意思…但不代表解雨臣会被动的跟着他的脚步走。

算计这种东西，可是他的老本行。

黑瞎子也没骗解雨臣，他洗完澡就让解雨臣走了，洒脱的跟绑架解雨臣的人不是他一样。

“终于回来了。”解雨臣又习惯性的缩回沙发上，打开他的小粉红玩着俄罗斯方块。

他脑子里想着事情游戏也无心玩，看着屏幕上的'game over'直接关了小粉红放桌上了。

解雨臣想到黑瞎子就忍不住想爆粗，虽然他回答了解雨臣很多…但是用身体换来的情报怎么想怎么不爽好吗！？

他跑到书房找出笔和纸，一条条记录下他得到的信息。

“嗯……”解雨臣用钢笔头一下下叩着桌子，理着思路。

第一条的话，是黑瞎子为什么会有他的那些照片。

黑瞎子说让他去问张起灵，解雨臣捏紧了笔眼里充满了浓浓的肉眼可见的恶意。

黑瞎子这句话摆明了就是说这些照片都是张起灵拍的，所以说到底也没摆脱是不是黑瞎子的想法，他们合起伙来耍了他那么久…呵。

当他把全部信息写到纸上的时候，脑子也在飞速地转动，这就让他心里的想法和写字速度成正比，很快就写完了。

解雨臣看着这满满的都是字的一张纸，思索着黑瞎子的可信度有多少。他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但是有考究价值。

不过黑瞎子这个人很聪明，看起来回答解雨臣的问题回答的都是重点，实际整理了才会发现根本没有什么有用。

把这些线索全部连接起来，解雨臣需要的是一把'钥匙'，只要有了这把'钥匙'，那么所有线索就有了它们存在的价值。

解雨臣想，他必须去找张起灵了。

黑瞎子说了，张起灵不参与Dr.Q的犯案，那么他的存在就是可有可无的。

可就是这份可有可无，黑瞎子才会让解雨臣去问张起灵，张起灵也一定会告诉解雨臣足够的事情。

而解雨臣，他要做的就是把他自己做为这个局中的一颗废棋。

只有废了的棋子，才能再另开一个新的局。

同样，只有在局里，你才会感受到旁观者感受不到的东西。

“你好，请问是张起灵吗？”解雨臣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中间，手上还没停的写着字。

“明天晚上十点，北街三十五号见。”张起灵直接说完就挂了电话，也没问解雨臣打过去干嘛，黑瞎子应该和张起灵说过了。

解雨臣放下笔拿着手机饶有兴趣的模样，北街三十五号那可是全市挺有名的一家同的酒吧。

张起灵这个人平时看起来那么禁欲，啧，回头跟吴邪说一下，毕竟年轻气盛的，憋多了可不好。解雨臣笑跟个正要算计人的狐狸一样，还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倒多添几分不怀好意。

说到这方面，解雨臣又想起了黑瞎子。

解雨臣在知道吴邪是在下面的时候，他还笑的特别乐不可支，还说他就算弯了的话也绝对不会是下面的那个。然而，现世的报应来得如此之快，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像解雨臣这样，发现自己的心理医生有自己从小到大的照片就算了，同时还被心理医生绑架了。还突然知道了心理医生是自己最近在查的凶手，而且还干了那种事！一天之内能发生那么多事情，解雨臣也很无奈。

等等！？从小到大的照片？解雨臣愣住了，他的记忆力不差，甚至很好。他回想着他在黑瞎子家看到的照片，几乎哪个阶段的都有，唯独没有他小的时候的。

解雨臣觉得他可能想通了点什么，马上撸起袖子翻箱倒柜的找相册。

相册有好几大本，一直以来解连环和二月红都很喜欢给他拍照才留下的。

在二月红还在的时候，解雨臣是跟着他学戏的，有些时候二月红给解雨臣拍完照片洗出来的时候会看着照片失神，还会叹气。

小小的解雨臣每次看到他的二爷爷这样子，都会很不解的问道：“二爷爷，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解子，你不懂啊。”二月红每次都会慈爱的看着解雨臣，温柔的抚摸着解雨臣的头发，牵着他的手带他到院子里玩耍。解雨臣也不会再问下去，乖乖的跟着他的二爷爷。

解雨臣一本一本的翻着，看完最后一本的时候，他的情绪有点复杂。

最早的一张照片，是他第一天到二爷爷家里的那张。

那时他八岁。

解雨臣的记忆里，也刚好没有八岁前的记忆。以前他只是觉得当时还小，本来记忆就不好又大病了场所以才忘记了的。

现在仔细一想，却发现疑点重重，无数的巧合在一起就不能再称为'巧合'了。

解雨臣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那张他第一天到二爷爷家拍的照片。

照片中的还是他小姑娘穿着时的模样，笑的还有点羞涩，眼睛里夹杂着碎碎的阳光，清澈而又闪亮。身后是蓝天白云和绿草鲜花，铺垫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尽情绽放着。

解雨臣猛的从旁边的箱子里翻出镜子，镜子放久了蒙了层灰，但还是能映出他的模样。

时间对他很宽容，现在的他看起来还是十七八岁的模样。

不过是把那些清澈什么的都换成了算计而已，不过是把身后的颜色换成了简单的黑白和冷冷的家具而已。

也没什么不同。

解雨臣挂起了独属于他的笑容，将东西都收拾好，整理了一下衣服，拎着手机走出了房间门，然后把门给关上了。

“叔，我八岁前有发生什么事吗？”解雨臣站在玄关边翻鞋柜边给解连环打着电话，他的鞋子丢在黑瞎子那了，回来的时候穿的是黑瞎子的鞋。

“你八岁前最大的事就是你发烧的那次，我和你说过。”解连环正要去开一场重要的会议，就接到了平常绝对不会打来的解雨臣的电话，皱了皱眉让秘书先出去。

“我不喜欢被人骗。”解雨臣温和地说出带着许威胁的含义的话语。

“我也不喜欢。”解连环拉松了刚整好没多久的领带。也用解雨臣差不多的语气说着，他们俩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们说出来的话一般人都只听的懂第一层含义。

“那么，你说吧。”解雨臣穿好鞋拉开了家门走了出去。天黑了，楼道里没有灯，但还不至于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他不慌不忙的合着解连环绕着圈子下着楼。

“放弃吧，你差不清楚的。”解连环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重新打好了领带走出了办公室。事情快瞒不住了，他决不能再让这事发展下去，他答应过那个人的。

“帮我订张最快回国的机票，会议推掉，董事那边我会亲自去说。”解连环对秘书下达命令，又拨了个电话叫司机过来送他去机场。

解雨臣把手机合上放兜里，想要从解连环这下手怕是会很难了。

解雨臣和解连环的相处一直都很奇怪，解连环对解雨臣说着他是他父亲，却又要解雨臣叫他叔叔。而且解连环一年只有三四天会在家，哪怕是在二月红过世后解雨臣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也一样。在家时其中还会有一两天出门，解雨臣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但他不是好奇的人，从来不过问。

解雨臣开着车，一路顺畅不堵车地开到了'老地方'，一打开熟悉的包厢门，就看到了吴邪。

“来了多久？”解雨臣脱下外套挂在沙发背上，坐在了吴邪对面。他一点也不惊讶吴邪会到来，他来这儿就是为了找吴邪。

“半个小时。”吴邪复杂的看着解雨臣，张起灵告诉了他很多事情，包括解雨臣的事情。

他见到解雨臣还是很意外的，但看到解雨臣那像是早就知道了的模样吴邪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没想到他的发小会隐瞒那么多的事情，甚至张起灵也瞒着他很多事情。吴邪一直觉得他够了解解雨臣和张起灵了，可他并不了解，这不怪他。

“小花……你”吴邪支支吾吾地说着，他有太多想问的，却又不知道要从哪问起。

“张起灵和你说了吧。”解雨臣淡淡地说道，他其实也不确定张起灵告诉了吴邪多少，所以得先从吴邪这里套话，而吴邪现在思绪混乱，要让他顺着自己的思想走很简单。

“小花你为什么收到了那些东西都不和我们说！？”吴邪直接就说了出来，他也不愧是天真，骗一下就全都一股脑的交代了清楚。

“你们不应该被我牵扯进来。”解雨臣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道，其实这也算是他的真心话。

不过他倒还没想到张起灵只告诉了吴邪他收到那些人头蛋糕和信啊那些事，看来张起灵也不希望吴邪被纠缠进来。但是抱歉了，吴邪不得不入局了。

“我们又不怕这些！咱可是发小！是兄弟！”吴邪激动地说道，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你有张起灵，胖子有云彩，你们确定，你们承受得了所有？”解雨臣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也是他对吴邪最后的确认。

“……”吴邪沉默了会儿，又使劲的握了握拳，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解雨臣说：“确定。”

解雨臣达成了目的但却开心不起来，这根本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但愿吧。”解雨臣轻声地说着，嘴角扬起了弧度。吴邪听的摸不着头脑，到了很久以后，所有的一切都落幕，他才彻底的懂得了解雨臣此刻的话语。

可那个时候他已经等了张起灵十年了，胖子也永远失去了他的云彩。

最后吴邪和解雨臣分离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差不多的计划，吴邪去和胖子说清楚，当解雨臣警局里的内应。虽然他本来干的那些也和内应没什么差别。而解雨臣从解连环那下手，查清楚他八岁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于黑瞎子嘛，解雨臣不打算那么快和吴邪说，无论是私心还是出于其它。

番外 圣诞节贺文
Ⅰ
“怎么今天回来的那么晚？”解雨臣靠在玄关处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问道。黑瞎子脱下大衣挂在衣帽架上，然后走上去搂住他的肩，低声说道：“今天圣诞节。”
“啊，圣诞节了吗…”解雨臣愣了下，又笑着微微摇头道：“在这里待的都快忘了还有时间的存在了，怎么？圣诞和你晚回来有关系吗？”
“我去见了下吴邪。”黑瞎子和解雨臣走进客厅，他在冰箱拿了几瓶冰冻的啤酒放在桌上，解雨臣打开了电视，两个人并肩地坐在了沙发上看着电视喝着酒聊着天。
“吴邪他来了呀，我倒也挺久没见他了，他看起来怎么样？”解雨臣问道，他的确很久没见吴邪了，只听说他和张起灵还有王胖子组成了个‘铁三角’组合满世界到处跑
“挺好的，有哑巴张陪着呢，那模样都不知道有多滋润。”黑瞎子想起下午他见到他们的样子嗤笑地说道，吴邪和张起灵的事他们早就知道了。他们那小日子怕是比自己和解雨臣都潇洒自在的多，他又道：“他让我告诉你，他现在很好，胖子他们也很好，秀秀也能独当一面了。他的手机号也一直没有换。”
解雨臣听着都能想象出吴邪说这些的模样，一定别扭又纠结。
“我知道了。”解雨臣说道，心里有种莫名的烦躁。拿起遥控器随便乱按了几下，站起身来拿着啤酒，半个身子靠在落地窗前上。他看着远处的灯红酒绿，凉凉的空气透过轻薄的浴袍沾染上了他的身心。
直到黑瞎子从他身后抱住了他，两具冰凉到没有温度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彼此都感觉不到各自的存在。
“天凉了，回去吧。”
解雨臣在睡前还是习惯地看着书，等到黑瞎子洗完澡回来时解雨臣已经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黑瞎子轻轻地从他手中抽出了书本，抱着解雨臣进了被窝。解雨臣已经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他已经不再需要依靠药物睡眠了。
看着解雨臣安静温和的睡脸，黑瞎子用手指一遍遍的抚摸着他的轮廓。他俯下身在解雨臣额头上浅浅地吻上，用自己的额头顶着他的额头，他闭上了眼。
“晚安。”
圣诞快乐。

Ⅱ
在同一片天空下，吴邪和张起灵躺在一大片草原上。
他们的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他们都跑遍整个世界了。
“小哥。”吴邪躺在草地上面朝夜空突然说道。
“嗯。”张起灵应道。
“你说，小花他们现在怎么样啊？”吴邪不安地问道。他们下午见了黑瞎子，他消瘦了很多，对比以前的潇洒不羁还多了几分疲惫。他还是不敢见解雨臣，所以只叫了黑瞎子出来。
“他们很好。”张起灵说到这顿了下又说道，“我们也很好。”
“也是。”吴邪笑了起来，他的指尖触碰着张起灵的指尖。他睡着了，在这片草原中。
吴邪做了个很长的梦，他梦到了很久以前和很久以后。
他的梦里所有人都还聚在一起，阳光暖暖的，天也蓝蓝的，风吹了过来带起了几片叶子。解雨臣和王胖子互怼着，时不时还牵扯到他，张起灵和黑瞎子站在一旁看着他们闹，女孩们笑得自由无忧。
就这样梦着，吴邪不自觉的也勾起了唇。
张起灵看向吴邪，鬼事神差般，他弯下了腰，唇压了上去。
两个人，一段故事，不需要那么多矫情。省去那些相爱离分的过程，剩下的只有对方了。
张起灵终究不是个会停下步伐的人，但张起灵要流浪，吴邪就会陪他浪迹天涯。
直至白头。

Ⅲ
王胖子提着几打酒回来就看见在睡梦里都还手牵手的张起灵和吴邪，他祥装生气地嘟囔道：“真是麻烦，又闹着要喝酒，买回来了结果却给我睡得跟死猪一样。”
说归说，王胖子还是去拿了被子给他们盖上，之后自己提着酒走了。
王胖子来到了一个小山坡上面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醉了他就开始唱起了“最炫民族风”，他反复的唱着两句歌词。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整个草原里都回荡着着这撕心裂肺的歌声。
可云彩还是没留下来。
世界的另一边秀秀正在处理着一件棘手的案件，她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突然她激动的拿起份文件，急急忙忙的翻了下去。等看完后整个人都兴奋地快蹦起来，她拿起文件风风火火地走出了办公室。
秀秀终于解决了案件，舒服的一伸懒腰，听到了手机收到简讯的声音。
她拿起来一看，显示是小花哥哥的。
简讯很短，就几个字。“秀秀，圣诞快乐。”
秀秀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她想，今晚大概会有个好觉了。
黎簇和苏万杨好他们毕竟年少，精神充沛的不得了，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撸串子，高声阔论着未来。他们脸上全是阳光和希望。
夜深了，晚安

——每个人活着有每个人的方式，我们无从得知，无从干扰。人生七八十载，祝你们快乐。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解雨臣刚到家就接到了胖子的电话， 电话一通胖子那嘹亮的嗓门就响了起来：“阿花你就放心的去干吧，胖爷我支持你！”说完胖子就挂了电话。


解雨臣揉了揉被胖子震得有点嗡嗡响的耳朵，暗自感叹这胖子越来越有自知自明了，要是他再晚一点挂电话解雨臣保准得怼的他飞起。但是看在这胖子说的内容上…下次见面时还是少点给他挖坑了，让他老老实实改了‘阿花’这个称呼就行。当然现在的解雨臣还没意识到如果一下子能改也不至于都认识了几年，胖子都还总是每次见面都‘阿花阿花’的叫。


吴邪那和胖子说了，看来胖子是决定站解雨臣这边了，不过他们俩没选择张起灵那边也真挺意外的，说到底他们也没忘了他们是警察。只是他们不知道解雨臣在这件事上也不怎么无辜。


大概是解决了一部分的心事，解雨臣这个晚上难得的一夜好眠，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清晨的空气难得的格外清新，当然是对于这个平时乌烟瘴气的城市来说。解雨臣精精神神的围着小区的人工湖跑圈，大概三四圈之后他停了下来到早餐铺子打包了份粥上了楼。


他从一大堆的光碟里面随便拿了块光碟出来放到电视机里播放着，解雨臣一个人端着粥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阳光从窗户照进来，阳台上的花花草草都绽放开来，好看极了。有几只鸟儿在阳台上的栏杆那儿叽叽喳喳的叫着，毛茸茸的毛毯随意的搭在沙发的扶手上，还有一半盖在解雨臣身上。解雨臣看着电视嘴角勾起，电视上一只猫正追着老鼠跑，老鼠戏耍着猫，这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美好安宁。


上午的时光就让解雨臣这么懒散地过去了。和吴邪那边的紧张不同，对于他来说无论是Dr·Q还是解连环又或则是他丢失的那段记忆都只是他生活中一些注定会发生的事，所以在那些还没来彻底干扰之前，他的日子该怎么过就还是怎么过。


根据各种小说电视剧电影的套路，这个时候一般都会有人来打扰，当然套路总是管用的。一阵门铃声响了起来，解雨臣不得不起身关了电视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是解连环，解雨臣看到他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就往旁边让了让。


解连环提着行李走了进来，解释道：“本家那边离公司太远，来你这儿借住段时间。”


“嗯，我去给你收拾间屋子。”解雨臣帮着拿起行李箱，走进了一间客房，解连环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客房很干净，没灰尘没杂物的，这得归功于解雨臣的洁癖。一般两三天他就会给整个屋子来个清洁，有时就算上班到凌晨一两点回来他也要打扫一遍，所以解雨臣虽然说要收拾下屋子给解连环住却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衣服放到这就行了，然后被子那些我去给你拿过来，你先摆好你的东西吧。”解雨臣指了指靠着墙的一个衣柜说，然后放下解连环的行李箱走了出去。


当他抱着一张被子和枕头走进来的时候解连环已经收拾好了他的东西，衣柜门大开，里面摆着几件衬衫还有西装大大的衣柜显得空荡荡，窗前的桌子上放着几本书和一支钢笔，手机和充电器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就没什么东西了。


“雨臣，早点放下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念头，你没有时间再去干了。”解连环在解雨臣收拾着床的时候在他身后对他进行说教。


“还有一年的时间，你当然是不会把一切都带入棺材的。而且我再稀奇古怪不也是你教出来的吗？”解雨臣继续铺着被子，整好之后回过头来笑着说道。他和解连环之间有个约定，当解雨臣二十五岁时必须得放下他警察的职位去公司从商，这才是为什么解雨臣可以平安的当那么久警察大学也上警校的原因。


“你现在也只有一年的时间去任性了，我当然不会把一切带入棺材，因为在进棺材之前我宁愿把一切烧去。还有，我当初能教你那么现在我们也不至于这样，对吧。”解连环坐在椅子上也同样笑着说道，他们俩都有如出一辙的笑容和虚伪。


“那你倒不如现在就告诉我，也省了这一年。”解雨臣走到门口看着解连环，他这句只是调笑解连环罢了，解连环要是会那么简单的告诉他的话，也枉费了他瞒解雨臣的那十七年。


“有些事情我想还是自己去探索更有趣，祝你好运。”解连环起身解着领带，脱下了外套，用厚重的窗帘把窗挡住。向床躺去。


“当然会的，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解雨臣走了出去顺手把门给关上，屋里又变得一片漆黑。

“呦，哑巴，你来这店小邪知道不？”解雨臣避开一路上试图过来搭讪的人推开了包厢走进去，对着张起灵言笑道。

外面的众人看着美人走进了之前那个帅气的男人的包厢里，也自知没戏纷纷散开了，但也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守在包厢门口等着美人却服务员委婉的劝开。

“他知道。”张起灵和吴邪说过的，这儿很干净，据说老板后台很大所以没人敢在这儿惹事，吴邪也没什么理由阻止张起灵的行动。

“啧，真无聊。说正事吧。”解雨臣坐下来拿起桌上的红酒倒进酒杯里，摇了摇之后一饮而尽。最近他酒喝得比较多，而且度数都很高。好在他已经不怎么唱戏了，对嗓子的维护也不像以前那么重视。

“如果是照片的事，你看到的那些照片都是我拍的。”张起灵从桌上的抽纸里拿出张纸巾递给了解雨臣，解雨臣放下酒杯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残留的红酒。

解雨臣听到这话手抖了下，下意识舔了舔还沾着红酒的唇。看着张起灵道：“大哥，你这话我可不敢收，小邪要听了你们俩大概就能一拍两散了。”

“不是我要拍的。”张起灵否认道：“已经十二年了，无论是信还是照片。”

在这十二年里，解雨臣的确一直都收得到Dr.Q的信。一开始他只是单纯以为是哪个喜欢他的人送的，后来坚持了一两年他就觉得对方就是个痴汉。可到了后来信越来越多，内容越来越露骨让他生出了报警的心思，可后来觉得没必要就没干。他也试过蹲在信箱旁也没等到什么人来，也就只能任这些信在那儿自生自灭，十天半个月才去看一次信箱。

“你们也真闲，所以把这些告诉我，是想说Dr.Q喜欢我？如果是那样麻烦你告诉他我可承受不起他的这种喜欢。”解雨臣又倒了杯红酒拿在手上晃着，好笑的看着张起灵。想着如果真是因为这种狗屁理由来解释又给他送人头蛋糕又把他给上了的话，那么他想他会忍不住的把红酒先泼张起灵一脸。

“他的确喜欢你，但是...”解雨臣本来都打算泼了，听到张起灵说‘但是’之后又放下了酒杯打算听完张起灵的话再决定泼不泼。

“但是也不全是，他有他的理由。”张起灵破天荒的倒了杯酒喝。他一直觉得酒是种很难喝而且会让人神志不清的东西，让他产生这种想法的人就是吴邪。但是这杯酒意外地不难喝，张起灵想着，又倒了杯酒。

解雨臣问道：“你也不知道？”杯子已经在颤抖。

张起灵点了点作回答，他知道的其实不多，但那‘不多’只是关于Dr.Q。

解雨臣扬起酒杯把酒往张起灵脚边泼了过去，红酒洒在红地毯上晕染了一大片水渍又看不出颜色。

“我有事，不奉陪了。用时间在这听没用的话我还不如直接去找他问个清楚，实在不行用枪往他头上指指，你说对吧？小张哥。”解雨臣把空杯往桌上一甩，站起身抱臂皱眉，他已经很少做那么冲动的事了。说完他就转身离开，头也没回。

张起灵把酒杯往被帘子遮住的角落丢了过去，一只手伸出来接住了酒杯就被走了出来，戴着副墨镜笑嘻嘻的模样赫然就是黑瞎子。

帘子遮住的角落有个暗门，门的颜色和墙壁一模一样，不熟悉这儿的人很难才能发现，而这暗门的后面就是通往这家酒吧老板的工作室。

“哑巴呀，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乱丢东西可不好，砸到人就麻烦了。”黑瞎子一屁股坐在解雨臣刚刚坐过的位置拿起洗一次的酒杯倒了杯红酒就喝了下去。他看向刚被解雨臣重重摔上的门摇了摇头，心疼的看向地毯：“这小少爷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大，动不动就摔东西丢东西，你们这些人凑一窝毛病都一样的。”

“他很聪明。”张起灵说的‘他’指的就是解雨臣，黑瞎子明白张起灵说的什么意思却还是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对张起灵避重就轻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拿起所剩不多的红酒一口喝完，随意的拿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对着黑瞎子说道：“你要怎样都无所谓，哪件事情更重要，你应该分清。”

解雨臣忽略那些炙热的目光快步走出了酒吧，他要去二月红的院子一趟。

时候已经不早了，路上空的没几辆车和人。解雨臣一路顺畅无阻的开着车，到了二月红的院子外就随意的把车停在路边，院子的门在胡同里，他先环顾了一圈这个记忆里的胡同。

在解雨臣的记忆里，小时的胡同和巷子总是很热闹的，老人们会搬小板凳在院门口围一起给小孩们讲故事。胡同口有个卖糖葫芦的叔叔天天在那吆喝，吆喝得很大声。小时的解雨臣很贪玩，经常偷偷溜出去玩还要带上秀秀，他们会买串糖葫芦坐门口听着老人们讲故事。每次偷溜出去被二爷爷抓到都会挨骂，可二爷爷还是会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帮他擦干净粘在脸上的糖，然后他又会溜去找秀秀玩。

不过现在夜很深了，也没几个人会出来。而且很多人家都已经搬走了，这一带也就荒凉了下来。

解雨臣走进二月红的院子，踏上他熟悉的楼梯，楼梯上有了青苔斑斑，还长了许杂草，整个院子大体是很干净的。二爷爷喜静，所以生前没几个亲信。在他离开后头几年解雨臣还会时常来打理下院子，后来忙起来抽不出空，就闲着这了。

但前几年有次他回来的时候，邻居婆婆和他说：有个男人啊，会经常来这儿看二月红和打扫院子。邻居婆婆一说那男人的面貌，解雨臣就知道是谁了。他以前在二爷爷的书房里见过那人的相片，他问的时候，二爷爷还和他笑道：“这是回忆。”

解雨臣走进他原来住的屋子，一切都好像没有变过，只是东西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他离开这儿时，带走的东西不多，找起来也不麻烦。

他从衣柜下面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钥匙，这钥匙是二月红书房里一个上了锁的柜子的。

二爷爷的书房还是他熟悉的模样，只是那个男人的照片没了。解雨臣打开那个上了锁的柜子，里面只有一本笔记本和一张纸。

解雨臣拿起纸，上面有短短一行字，应该是某个村的名字：海棠村

他把纸叠好放进兜里，然后拿起了笔记本，翻开扉页上是一行字。

‘这是回忆。 ——二月红’解雨臣接着往下翻却全是空白，直到最后一页才有了字。

‘人活一世，也终究是空。’一个老人坐在桌前写下了这句话。他笑了笑把本子合上，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微风吹了进来。他懒懒的打了个盹，沉沉的睡了过去。

解雨臣曾听说二月红早年有过一个夫人，他还有一个与他一同走南闯北的好友。只是不知为何他夫人病死，而二月红与那位好友反目成仇。

那位夫人他是知道的，而那位友人，想来也就是邻居婆婆说的了。

解雨臣走到后院，带着那本笔记本。他把笔记本放到一座墓前用打火机在边角点了火，然后站了一会看它烧尽，转身离开了。

他身后的墓上刻着两个人的名字，什么都没有。

解雨臣离开二月红院子后，就开车到黑瞎子的屋子前。

他在按下门铃那一刻突然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想着最好没人在。但不如他意，过了一会门开了。

“呦，大晚上的怎么都赶趟来我这了，进来坐着吧。”黑瞎子挑了挑眉侧身让解雨臣进屋里。

“我来找你。”解雨臣坐在沙发上喝着黑瞎子给他倒的牛奶说道。

黑瞎子靠在墙上看着解雨臣笑着道：“如果是来找瞎子帮忙的，那瞎子我可能还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和你来一炮我想我还是做得到的，来吗？”

解雨臣居然还认真地思考着，他点了点头。道：“来吧。”

黑瞎子意外的看着他，然后想到解雨臣的性子就了然了：“走，去床上。”

“不能在沙发吗？”解雨臣问道，他把杯子放到了桌上。

“要是这个沙发能保证我们俩干到一半时不会摔下去，那也可以，随你喜欢。”黑瞎子好笑的对解雨臣说道。

解雨臣打量了一下这个沙发，果断地放弃了在沙发上做的念头。这个沙发其实不算小，但容下他们俩个大老爷们也的确有点困难。

两个人干脆得很，没怎么做前戏，就将就的来了几次。主要都是黑瞎子在配合着解雨臣的动作，几次下来解雨臣是玩尽兴了，黑瞎子却感觉身体里的那阵**正越烧越旺，就快要烧到心上了。

“如果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想我还挺乐意和你这样凑合着过的。”解雨臣对着身上的黑瞎子笑说道：“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有这种想法的人。”

黑瞎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对这句话做应答。

“瞎子听说别人都叫你花儿爷。”黑瞎子的嘴唇在解雨臣的耳边轻轻地磨裟，解雨臣微微的随着颤抖，他继续说道：“那我叫你花儿怎么样？”

“随你。”解雨臣双手抱上黑瞎子的脖子，狠狠的在黑瞎子的肩头上咬了一口，牙印深深的显了出来。他满意的说道：“这是你欠我的，还你。那一口你咬的可比我这更狠。”

“你啊…那么记仇的吗。”黑瞎子无奈道，又笑了起来：“花儿啊，现在，可轮到瞎子我的时间了。”

第二天天气非常的冷，解雨臣朦胧地睁开眼，就看到满床狼藉。他脑里浮现出昨晚发生的事。

黑瞎子走进了卧室看着已经坐了起来的解雨臣问道：“你要先洗个澡吗？早饭待会我就去做，想吃点什么？”

解雨臣‘嗯’了一声，伸了个懒腰下了床，对着黑瞎子说道：“我要喝粥，什么粥都可以。”

“好。”黑瞎子走出卧室去厨房找出所剩无几的食材，思索着要不要下楼去早餐店买一碗粥重新下锅回炉，然后也算是他做的了吧。

黑瞎子这的浴室解雨臣怎么看都还是很喜欢，但这次洗的没上次那么舒服。

虽然都是干了之后再洗，但上次可能是姿势问题，腰完全没感觉，就腿软而已。而这次却是腰酸背疼的，解雨臣磨磨蹭蹭的洗完澡，才想起他没拿衣服的事。

“瞎子，借我几件你的衣服。”解雨臣随便拿起浴巾裹了裹，就走到厨房门口叫着黑瞎子。

黑瞎子正在切菜，看着解雨臣说道：“去吧，衣服你知道在哪吧。然后记得穿鞋，你自己不感觉冷，我看你我都觉得很冷。”

解雨臣在换衣服的时候看了下窗外，外面竟然开始下起了雪，今年的天气可真是奇怪。

他想到了网上总能看的到的一句话：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随后他摇了摇头，嗤笑了声。春天，还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