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试试写写黑花在盗墓笔记之前之中之后的故事……


于是他们停在了一块比较开阔凭证的区域,下车休息,活络筋骨。

黑眼镜刚刚就被车里那股塑胶和汽油混合的味道搅和得难受,下了车迎面吹来一股清新的寒风,头脑立刻清醒了不少。他一边往前走一边随意看看四周的景色,这里好像是一个小村落,完全是与世隔绝的样子,大清早的,只有寥寥几个村民在屋前生火做饭,一边用戒备的眼光看着他们这些不速之客。黑眼镜被风吹得舒服,呵呵一笑,想打个招呼表示一下友好,谁知一张嘴,从早上憋到现在的一口痰滚了出来,他觉得忍不住了,本能地扭头咳——呃,还好,吐在火堆里了,干干净净。

这时,最近的一个村民突然张大眼睛,脸上露出极端愤怒和惊恐的神色,然后跳起来一边高呼着听不懂的土话,一边指手画脚地往村子里跑去。一传十十传百,所有在外面活动的村民都开始吆喝。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村子瞬间从清晨的宁静中被炸翻。

黑眼镜看出不好,已经有十几个壮汉气势汹汹地把他包围了,还有很多看起来就很彪悍的妇女,在外围叫叫嚷嚷的。

解语花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小软面色凝重地靠过来,低声道:“当家的,事儿大了。”

黑眼镜被一群暴怒的人簇拥,耳边全是叽叽喳喳听不懂的鸟语,本来就没睡够有些低血压,现在更是开始头疼了。他正觉得心里面那股无名火开始窜上来,一转眼看见解语花站在不远处,满脸的不明所以,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黑眼镜心里瞬间平静了。他不慌不忙抱着胳膊,含笑看着周围那么多愤怒的脸,且看他们下一步要怎么办。

开车的四川伙计和羌民打过交道,赔笑过去问了几句,回来对解语花道:“东家,他们说黑……先生,玷污了他们的圣火。”那伙计看黑眼镜不大好惹的样子,瞎子两个字还是没说出口,转而用了敬语。

“啊?”解语花一头雾水。虽然听说过羌民有一些很奇怪的信仰,但是玷污圣火什么的……他们下车才三分钟都没有啊?难道死瞎子早上水喝多了,恶作剧去灭人家的火?!

“他们说,黑先生往他们的火里吐口水。”那伙计又问了几句,跑回来道。

……解语花想,这个死瞎子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那,他们现在要怎么样?”解语花想着赶紧解决问题是关键。

那四川伙计跑过去,叽里咕噜交流了很久,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跑回来道:“他们说,圣火可以保村落的风调雨顺,妇女多子,家畜繁茂;要是有人对圣火做出了大不敬的事,轻则村子颗粒无收,牲畜暴病,重则天灾人祸,家园不保。”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中华任命共和国都成立50年了还能听到这种无稽之谈。但是现在的情况是秀才遇到兵,自己不是玉皇大帝也不是萨满法师,天灾人祸什么的还真没办法……难道那死瞎子就要折在这里?

他看到黑眼镜抱着胳膊在人群中,一副事不关己的悠哉样,心里顿时来火,但是要真的丢下他不管,又……

解语花叹一口气,算了,幸好有一样东西,这些人总是认的。


大约一个小时后,天已经大亮了,比他们预定的进山时间,晚了快两个钟头。

“花儿爷果然大手笔,好阔气。”黑眼镜一边拍手,一边乐呵呵地赞许道。

“……”解语花气得不想理他。

“咳……爷,黑——先生的事儿咱们以后再说吧,现在先想办法处理这些羊啊!”小软巨大的身子可怜兮兮地锁在小面包的一角,从车窗缝隙里渗进浓浓的羊膻羊骚还有羊屎臭。

把镜头拉远看的话,现在解语花他们的车正被一支非常壮观的队伍包围着。上百只肥硕的绵羊,攒了一冬的膘,懒洋洋地把小车围在中间。原本山路就难开,现在更是举步维艰,并且一不留神就会被羊群带着跑,简直动弹不得。开车的伙计看着前面白晃晃的一大片羊毛,耳边此起彼伏的咩咩咩,真是要全力以赴才能保证不把车开到沟里去。

那些羌民意外地讲原则,收了钱,就一定要把羊塞给他们,说不要都不行。解语花看着这么多活物挤在自己面前,简直头疼到死。他被羊叫羊骚弄得烦,于是顺了顺气,对黑眼镜道,“你以后能不能小心点?说自己经验多么丰富,怎么第一次出来就给我找事。”

黑眼镜就当春风拂面,笑道:“我说经验丰富是和粽子,和人还真不行,人比粽子难搞多了。他凑近了解语花气得发红的脸:“我说花儿爷,您刚才看我那个殷殷切切的眼神,是担心我哪,还是担心我把那些人全给突突突了?”

解语花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于是黑眼镜坐直了回去,笑道:“小九爷请放心,现在我是解家的人了,绝不会做给东家添麻烦的事。这次是我不对,让爷破费了。”

头一次看见黑眼镜正式的道歉,解语花倒有些过意不去,只能虚打官腔掩饰:“钱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反正也是算在你的头上。你是我签的最贵的伙计,你的命是解家的财产,我是不会让自己的东西被人拿去糟践的。现在羌族居住地还没过去,你小心点,我可不想还没进山就先折一员大将。”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0 00:17:00 +0800 CST  
友情提醒,羊儿的故事……还没完

并且这群羊,应该还蛮重要……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0 00:18:00 +0800 CST  
亲啊每次你的沙发都让我倍感鼓舞@_@~~~~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0 13:40:00 +0800 CST  
是的……瞎子没有名字确实害死人Orz……而且我又不敢擅自给他起名字所以只能这样了……黑先生……感觉他很黑的样子^_^||||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0 13:41:00 +0800 CST  
嘛~原著说吃火锅那就火锅咯~并且小花这种矫情(褒义词)又可爱的人,我觉得他是那种到了一个地方就会按照机场的美食攻略一个一个吃过来的人~

“我自己的事”什么的,我觉得如果天真再星星眼追问两句,花儿爷就会很得意地告诉他的=w= 可惜天真同学不吃他这一套XXDDDD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0 13:43:00 +0800 CST  
LZ也是个起名无能的人OTL……写了也只是为自己高兴~大家看得高兴就更好~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0 13:54:00 +0800 CST  
哈哈,LZ相反,会突然想起一句可以用在文里的句子,或者想好结局,然后开始写,然后一直到写完都是“无题”……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0 18:02:00 +0800 CST  

开车的伙计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打岔:“东家,先生您以后慢慢教训,现在我们要再不想办法处理这些羊,天黑都进不了山咯?”

解语花在车里闷气,一拉开车窗,扑面而来一股羊骚,黑眼睛在他身后打了个喷嚏。解语花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活羊,初时觉得烦,现在近看了,突然觉得这种动物长得还蛮可爱的,童心起了,伸手就去拽羊毛。

“东家你小心啊,这羊看着温顺,实际上可凶了,能把手咬个大血窟窿呢。”小软在一旁提醒。

解语花的视线越过层层叠叠的羊群,看到这条盘山路并没多宽,一边贴着山壁,另一边就是斜斜的山坡伸进谷底。他突然眼睛一亮,推开车门跳下来,喊道:“停车!停车!——都给我下来!”

司机没防备他突然跳车,猛地一个急煞,后面的羊群一头撞上来,把车里所有人震得一个跟头,顿时咩咩声此起彼伏。

解语花绕到羊群的背后,满脸兴奋的样子,对从车里下来一头雾水的三个人发号施令:“你们从三个方向包抄这群羊,我喊一二三,就把它们往谷底赶。”

“啊??”小软听着都傻了。

“花儿爷,上天有好生之德。”黑眼睛笑呵呵道。

解语花道:“你操心什么?这些羊神着呢,翻山越岭的,身手比你还厉害。这点小山坡摔不死它们。快别啰嗦,站到那边去。”

于是三人只能很无奈的,在童心大发的东家的指挥下,乖乖地从三面包抄,将羊群逼到了崖边。

“一、二、三!——开始!”解语花跳上一块大石头,看得清楚。

“噢——唏!噢唏!噢唏!!——”小软用力挥着两条粗壮的手臂,跟在赶鸡一样。

那开车的伙计在边上围追堵截,把所有跑偏的羊赶回来。

黑眼镜觉得这实在太丢人了,想装傻,又接收到解语花锐利的眼神,只能很无奈地一脚踹在羊屁股上——一大片倒了下去。

山谷里像在打一场混战,三个北京城里身手数一数二的人在奋力做羊倌,成排的绵羊像泥石流一样顺着山坡汹涌地滚了下去,羊叫夹着回声在耳边回响,听起来无比滑稽。解语花在高处笑得肚子疼。不一会儿,原本水泄不通的山路就空空荡荡了,只剩下一辆遍体鳞伤的小面包车,还有一地混乱的羊毛。

解语花这才跳下来,脸上还止不住笑意。黑眼镜无奈地看着他:“花‘二’爷,您玩够了?”他把中间那个“二”字发的特别重,还特意读成了四声。

解语花刚才狠狠耍了一把人,现在心情好,也不跟黑眼镜计较。他走到崖边往下看,刚才跑下去的羊没头苍蝇似的窜来窜去,大团白色的毛球把山谷堆得满满的,像小时候看的胡同里弹棉花。他微微一笑,舒活舒活手指,道:“——走吧,准备干活了。”

车开着开着就开不动了,因为杉树林和灌木愈加茂密。解语花就叫他们都下来,让司机看车,其他人把东西都背着,往林子里面走。走了约莫半个钟头,就来到一处崖壁,直上直下的。

黑眼镜抬头往上看,倒不是很高,就是这么直的很少见。虽然被各种植物覆盖,但还是能看出这山体跟地面几乎是九十度垂直,而且光溜溜的,像被斧子当空劈开一半。

“你说这墓主人生前是造了多大的孽,”黑眼镜仰着脖子啧啧叹道,“……死了还要被雷劈。”

“……先生,您说话还是忌讳点儿。”小软的表情不大自然,“这种地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黑眼镜笑笑:“你都跑来挖别人祖坟了,还有这个忌讳?”

“小软,这地方好像和你说的不大一样啊?”解语花没跟他们混扯,一个人往上面看了很久。山壁被厚实的苔藓覆盖,只有有经验的人能看出那些错综复杂的蕨类植物后面,依稀有一个个半平方米大小的洞穴。

“这家人好多啊,整座山都给他们占了。这么多洞,葬刚刚那群羊倒是正正好。”黑眼镜粗略扫了一眼,嘿嘿笑道。洞穴的数量非常多,大大小小,总有百来个。

“这地方虽然有些蹊跷,可山头就这么大,里面能修建墓室?”解语花回头问小软,“你别打听错了,让我们白跑一趟啊。”

小软一脸无辜:“东家,您别看我,我也是听下面的伙计一层层送上来的消息。我不也说了,不然我先来探探虚实,是您一定要亲自……”

“好了,别说了。”解语花轻快地打断他,他又抬头看看百米之上的那些若隐若现的洞穴,“既来之则安之。爬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花儿爷,您亲自来?还是我来?”黑眼镜自告奋勇。

解语花想想,对小软道:“你在下面守着。”然后随黑眼镜道:“你跟我上去。”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1 00:17:00 +0800 CST  
过渡段过渡段……

开始写正剧了就头疼>< 各种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啊啊啊啊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1 00:18:00 +0800 CST  

说的容易,这百丈石壁,光溜溜的全是青苔,连个抓的地方都没有,怎么上去?他们绕山脚下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个朝阳地,太阳晒着比较干燥,也没有那么多青苔腻手,就是下面一大块山体都塌了,得想办法腾空三、四米才能开始爬。

解语花把对讲机别在腰间,拿出自己那两根棍子,拼起来照地上一撑,整个人靠着棍子倒立在半空中,双脚卡进石缝,再向上翻正过来,拿棍子够着岩石,几下子就窜老高了。

小软在下面由衷地鼓掌。黑眼镜笑嘻嘻地欣赏着,默默赞叹花儿爷好腰力,然后冲上面吆喝道:“花儿爷!我可没你这个腾云驾雾的本事,怎么上去啊?”

解语花正单手吊在石头上,听到往下看看 ——“小软,你帮他一把。”

“好嘞!”小软笑呵呵的撸起袖子走上前来。

黑眼镜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自己被人一把抱了起来。小软牛一样的胳膊抱着黑眼镜毫不费力,然后他往下蹲了蹲,吸一口气道:“黑爷,你可看准了抓啊——”

下一秒,黑眼镜就觉得自己被用力抛了起来,眼前一花 ,整张脸瞅着就要撞上坚硬的岩石,他赶紧在空中伸出手去,险险抓住山壁,挂在了半空中。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黑爷您身手也不输当家的!我扔了这么多回人,就您是个一次成功的!!”小软在下面再次由衷地鼓掌。

黑眼镜刚才给吓出一身不大不小的冷汗,差点想骂,不过手能抓住东西,就觉得踏实许多,也懒得发火了。他抬头看看解语花又开始往上爬了,飞檐走壁身轻如燕,心里不由赞一声,也迅速跟着爬了上去。

解语花正在专心攀岩,一边计算离到达那些洞穴还要多久,突然就觉得身边有很怪异的动静,扭头一看,那黑瞎子居然已经追上来了,一脸很恶心的笑容看着自己。

“你爬得还挺快啊?”解语花道,这是真心话。他对自己的敏捷度和灵活性向来很有信心。

“就许花儿爷你会爬,不能别人也会爬么?”黑眼镜笑着反问。他攀爬的方式和解语花完全不同。解语花靠的是惊人的柔韧性和弹性,才能在多个借力点之间跳来跳去。黑眼镜则是真正的如履平地,基本直线向上。有时候明明根本没法抓的地方,他竟然能只靠第一个指节抠住岩石表面轻松地上来,所以就比解语花少走很多弯路。


解语花看着他和自己并驾齐驱,并且还面带微笑,毫不费力的样子,心底浮出一丝怯意:这瞎子到底什么来头?简直已经超越人类的能力了……但是现在是几百尺的高空,进退两难,如果此人突然发难,自己根本毫无办法。他不由有些后悔,刚才应该带小软上来的,好歹是自家知根知底的活计。

“我说,花儿爷,”黑眼镜爬着爬着,大概是无聊了,突然问道,“那个小软,是什么来头?看你这么信任一个活计,可不多见啊。”

“哦……他啊。”解语花被打岔,一时忘了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他父亲就跟着我爷爷闯世界,算是解家的元老之一。前几年他父亲过世,他就继续为我们家做事……这么多年了,早就不把他们家当外人了。”

“哦,这样啊。”黑眼镜不置可否,突然道:“别忘了你们解家的家训,清醒点,千万别感情用事。”

“什么意思?”

“我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黑眼镜笑道。

解语花差点一个没抓牢:“——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怎么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是是是,花儿爷教训的对。”黑眼镜连连赔笑,“爷,您悠着点儿,快到了。”

解语花抬头看,果然,那些若隐若现的小洞就在他们头顶不远的地方。

“这些洞让我想起一些东西。”解语花沉吟道,“以前在海边,看到过大群的海鸟在悬崖上做窝,一个一个小洞,就跟现在这些似的。”

可是这里既不靠海,也没有海鸟。西南地区气候湿润,多的是参天古木,鸟类很少有会在山洞里筑巢的。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2 23:12:00 +0800 CST  

解语花往四周望望,在这么高的地方,视野开阔,脚下的原始森林绵延开去,看得也很清楚。他深吸一口气,缓解自己的紧张,笑道:“说不定这里在几千年前是海边,这些洞里都是鸟蛋的化石。”

黑眼镜一边摇头一边大笑:“花儿爷您才会胡思乱想呢。”

终于爬到了,最近的洞穴就在他们脑袋边上。解语花甩一把汗,他上来的时候没脱衣服,现在汗水直往下滴。他把毛衣脱下来随手一扔,衣服就像一片树叶一样晃晃悠悠飘下去,下面守着的小软妥妥地接住了。

解语花只穿着件衬衫,看看同样一脸汗的黑眼镜:“你不热?穿着这么多,是想发汗么?”

黑眼镜嘿嘿一笑:“没事,忍得住。一会儿花儿爷冷了,这衣服还能给你穿。”

解语花看他那个咸湿的笑,心里骂了一句,伸手扯开了最近的洞口盖着的藤蔓——

黑眼镜看他愣在那里,也把脑袋凑过去看:

洞很浅,就像一个鸟巢那样的大小,里面只有一样东西——一个半米高的人像,黑黑的,盘腿坐着,身体被一层层布紧紧缠起来,只露出一张脸,像个茧子似的。年代太久,布匹早就破烂不堪了,露出里面的本体部分,也和雕像的脸一样,风化的残缺不全。

“这是……”解语花没料到里面会这个这样的东西。

黑眼镜也随手扯开身边的一个,果然,还是那样一个小小的雕像。仔细看洞穴的内壁,依稀还有些花纹文字什么的,只是大多也风化的看不清了。

“不会吧……”解语花喃喃道,“如果这一座山都是这些小雕像的话……难道这里是个跟龙门石窟那样的地方?”

如果所有的洞穴都是这样的小佛像,这里以前必然是哪个王朝的圣地,那么这座山,不光是这些文物的价值,而是整体的科研价值,都是不可估量的。更何况这里不会只有小佛像,应该还有最大最完整的主佛像隐藏在什么地方,那样一件东西,如果被完整地发掘出来,真是天文数字。

黑眼镜也乐了:“花儿爷,你是不是想把这座山整个儿搬走啊?”

解语花还沉浸在自己那个可怕又伟大的猜想当中,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次他们真的挖到宝了;这么一大片,够解家吃几辈子了;只是能不能这么顺利地运出去;能不能防止别家眼红;能不能能瞒过政府……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继续端详那些小佛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一般的佛教塑像,总不过那么几种,观音、弥勒、天王、力士、释迦牟尼、九天玄女什么的,但是这些洞穴里的塑像,似乎不属于常见的任何一种,难道是某个外族文化的神灵?而且看这些塑像的脸,根本没有一点慈眉善目的意味,反而狰狞可怖;这也不奇怪,很多少数民族信奉的神都是些穷凶极恶的玩意儿。但是这些雕像的脸上隐隐透露出一股鬼气森森的妖异……

“花儿爷,不大对。”黑眼镜把解语花从洞口拉开,脸色略凝重了几分,“你看这些雕像的眼睛。”

雕像的脸早就腐蚀的凹凸不平了,唯独眼睛那里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像两颗大琉璃珠子泛着水光,完全没有损坏。最诡异的是,你往边上移动,那两只黑黑的大眼睛好像还会跟着你,盯着你看。

解语花被那雕像看得心里发毛,他不动声色地移出洞口,看看脚下的悬崖,都到了这里了,想离开也没那么容易。他小声对黑眼镜道:“上面还有,我们再看看。”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2 23:12:00 +0800 CST  

他们又往上爬,这里洞口多,踩着好爬不少。原本覆盖山体的藤蔓被他们拉下来,露出数不清的洞穴,在下面看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有这么多,整个山壁就像个蜂巢似的。一时间,无数只黑漆漆的大眼睛盯着他们看,纵然头顶上大太阳晒着,还是叫人心底涌起一阵恶寒。

解语花拉开一个洞口,瞬间飘出一股浓郁的奇香,他立刻掩住口鼻,一会儿,觉得身上没有任何麻痹不适的感觉,看来这香气没毒,才敢稍稍靠近了仔细看。

这个洞里没有雕像,只有一个石座,花的模样,娇艳欲滴,香气便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黑眼镜也靠过来,凑在解语花脖子后面深深吸了一口:“花儿爷,好香啊。”

解语花当然听出他在趁机占自己便宜,也没心思计较,只是问:“这是什么,你知道么?”

黑眼镜笑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这时,解语花腰间别的对讲机响了,是小软的声音:“东家,上面怎么样啊?”

解语花腾出手来拿着对讲机说道:“有点发现,但是好像不大好。”他别过脸,避开那些小雕像阴森森的视线,“这里的洞比在下面看到的多得多,每个洞里面都有一座小雕像,被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刚刚看见一个——好像是个香炉,好大股香气。”

对讲机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小软?”

“东家,你说得没错,那怕不是什么好东西。”小软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了,“那些不是雕像,恐怕那些都是刚出生就死掉的婴孩。”

“啊??”解语花手一抖,对讲机从滑了下去,黑眼镜赶紧踢回来,拿着道:“什么东西,你说清楚。”

“四川和云南靠得近,两边都是少数民族聚居地,从古至今都流行巫术和蛊术。”小软的声音听起来喘得很厉害,“有一种很恶心的,会把东西进到孕妇的身体里,钻进胎儿的体内,这样那小孩一生出来就死了,然后他们再把死婴做成木乃伊,那东西就能在小孩的尸体里活很久。”

“什么东西?”

黑眼镜话刚问出口,就听见有什么甲壳破碎的声音,他一回头,只见解语花攀住的那个洞里的“雕像”,肚子已经裂开一条缝,里面突然刺出无数只细长的腿,然后那个尸体就面朝下倒了下来,正好压在解语花的手上。

解语花脸色顿时惨白,他还没有来得及觉得恶心,只听觉得手背一阵剧痛,痛得整条胳膊都要痉挛起来。

“啊!!——”他忍不住叫出来,立刻把手抽出来,只见苍白的手背上,两个小洞直往外流血。

“快过来!”黑眼镜一把把他拉开,这时,周围那种甲壳破碎的声音越来越多,一声、一声的,听的人心脏都要揪起来。其他洞口的“雕像”也开始发生变化,无数条细长的毛茸茸的腿从那些布里刺出来,看的人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一般来说,都是蜈蚣啊蝎子啊之类的,总之都是很毒的玩意儿。”小软不知道上面的情况,还在继续说,“虽然毒,这么养在死婴里,长大了就是很贵重的药材。”

“放你的屁!”黑眼镜不知道解语花被咬了,冲着对讲机笑呵呵骂道。

“别说了,我们快走!”解语花觉得自己的右手正在迅速的失去知觉,脸色苍白地对黑眼镜道。他看看脚下密密麻麻的洞穴:“——已经下不去了,只有往上爬。”

“那个香气是那些东西最喜欢的味道,所以才放在这里伺候着它们,东家你离它千万远点儿啊!”小软的声音还在那一头不屈不挠地响起。

解语花无心理会,咬牙继续向上爬。他的手背已经开始发紫,流出的血液颜色也越来越深,半边身子都开始麻痹,要爬上这么陡峭的悬崖,渐渐有点力不从心。但是那些东西的苏醒就像在玩扫雷,碰着一个,就会弄醒一大片。有一些已经能够爬出洞口,密密麻麻的脚在岩壁上灵活地游动,从死婴的脸上破出巨大的蜈蚣脑袋,黑漆漆的眼镜,望着奋力向上爬的二人。

在这种地方,人的速度根本不能和爬虫相比。黑眼镜往下一看,越来越多的怪物像潮水一样,飞速接近自己和解语花。他脸色变了变,突然掉转头往下面滑去。

“哎————”解语花发现黑眼镜又下去了,刚一低头,便是一阵头晕目眩,几乎要从山上摔下去。

只见黑眼镜已经一头掉进了那群恶心的虫子中,迅速被没顶,但是只一会儿,虫子窝里炸开一声枪响,就像他在山谷边赶羊似的,一大片虫尸已经洋洋洒洒向下面掉落。

“花儿爷,早跟你说要给我整个大的咯!”黑眼镜从那窝虫子里探出脑袋,居然还笑得灿烂无比,“你看这么一枪一枪打,得多闹心!”

解语花的半边身子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他听不见黑眼镜在说什么。他现在只靠残存的意识死死抓住藤蔓,才勉强保证自己不掉下去,但是也许只要几秒,他就会完全失去自我,从百丈悬崖坠落。

黑眼镜这才觉得不对,因为很多虫子已经往上逼近,而解语花停在那里,动也不动。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3 18:09:00 +0800 CST  
这个故事已经写完了,明天放结局~

原创好累,要早点回到主线。下面大概是蛇沼鬼城的部分,不过以LZ罗嗦的能力……估计还要等很久=w=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3 18:16:00 +0800 CST  

“花儿爷?——花儿爷!!——喂!!!”无论怎么黑眼镜怎么大喊,解语花都没有任何回应。黑眼镜这才发现解语花一只胳膊软软地垂着,从指尖滴落的血都是黑的。

“**眼镜骂了一句,一枪打飞靠近自己的一波虫子,他现在离解语花不过数十米,但是被密密麻麻的虫子包围,连自己想逃离都很困难。他咬咬牙,突然把手伸进虫子堆里,拉出那个花型的香炉,狠狠向下面抛了去。

这一招果然灵,大群的虫子立刻拨转枪头,顺着那香气追下去。数以千计的巨大的蜈蚣,套着腐朽的人皮,数不清的足擦过石壁,发出骇浪一般的沙沙声,令人作呕。

黑眼镜这才往上爬,爬了没几步就见到解语花晃了两下,最后抓住藤蔓的手也松开了,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飘下来。黑眼镜脚缠着藤蔓、一手抓着山岩,半边身子探出去用力一扑,好歹是抱住了。藤蔓给他猛扯下一大条来,幸好解语花很轻,不然两个人怕是要一起摔下去。

解语花脑袋软软地向后歪着,嘴唇和眼皮都发紫了,整个人就跟死了一样,毫无反应,就是烫得可怕。

黑眼镜往上看,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了,可是下面还有不少虫子在不屈不挠地追着他们,他无计可施,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黑眼镜脱下外套,把解语花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包裹起来,但愿能减少一点那些蜈蚣剧毒的颚的伤害。然后他扯条藤蔓把解语花和自己绑在一起,又开始往上爬。

多带了一个人的重量,黑眼镜爬的也有点吃力,更何况还有虫子在下面追着,每上一点,就要停下来,往下面开一枪。手枪只有六发子弹,很快就打完了。

逼到绝境的时候,黑眼镜突然发现山体裂开一条很宽的缝,里面好像还挺深,他没顾得上想,背着解语花就进去了,扯点树枝在洞口放了一把火,听到那种火烧甲壳虫的噼里啪啦声,真是有种异样的快感。

这裂缝里还挺亮堂的,看来并不是山洞之类的,而就是一条从山顶而下的一线天。黑眼镜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个死胡同,总能出得去。

背后的解语花动了动,黑眼镜回头温柔地笑道:“花儿爷你醒了?可别再睡过去了。撑着点,我们就快回去了啊。”

“……”解语花好像想说些什么,又发不出声音。

“没事儿,就是我们逃出来了。”黑眼镜笑呵呵道,他没告诉解语花,自己把那个香炉扔下去,大概害死了一个他们解家几代最看重的伙计。

眼看着这条道儿就要走完,那一头已经能看见外面射进来的温暖的夕阳,黑眼镜突然觉得背后一松,解语花像是被什么东西拉走了。他猛的一回头,只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拖着解语花的脖子往后跑。

黑眼镜冲上去把那个人扑倒在地死死摁住,发现他居然是——

“小软?——”

小软憨厚的脸此刻看起来特别恶毒,他大概也是被那些虫子咬了,只是天生皮糙肉厚,身体又壮,才没像解语花那样倒下。但即使如此,那张脸也已经成了黑紫色,肿胀变形,看起来特别恐怖。

他的力气非常大,壮得像头犀牛,一脚把黑眼镜瞪开,又压到解语花身上掐他的脖子,咆哮道——“你害我!你居然害我!!”

解语花模糊中有意识,很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小软愤怒扭曲的脸,还有死死扣住自己脖子的巨大的手,致命的窒息感侵蚀着本就接近麻痹的头脑。他又昏了过去。

这时,洞穴的那一头又传来那种恶魔脚步般的沙沙声,潮水一样汹涌。黑眼镜脸色一变,冲过来扣住小软的手腕向后一扯——只听清脆的“喀擦”声,小软惨叫着,另一只手仍不放松。黑眼镜不再犹豫,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左右一扭——这次,那具巨大的身躯终于不再挣扎,像座铁塔一样倒了下来。

黑眼镜拖着那尸体向后一丢,黑暗中,无数黑漆漆的眼睛泛着荧光,迅速就把那座壮硕的身躯掩埋了。

黑眼镜抱起解语花往前跑。隧道的尽头是一片比较平坦的山坡,他抱着解语花往下滑,几乎是一路滚了下去,那些虫子就像海水一样,成群结队跟在他们后面。没过多久,黑眼镜撞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才停了下来。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4 18:56:00 +0800 CST  

刚才几乎是跳崖一样的举动,摔得他有些头昏,刚刚恢复意识,只听到耳边一声——

“咩~~~~~~~~~~~~~~~~~~~~~~~~~~~~~~~~”

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大团白花花毛茸茸的东西,正睁着圆圆的眼睛,温顺的看着自己。

原来这一线天的另一头,直通到大山间的谷地,还恰好就是解语花一时兴起,把羊群赶下来的地方。

跟那群吸食人肉长大的虫子纠缠了半天,现在黑眼镜真是觉得“羊”这种动物前所未有的可爱。他走上去抱着那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一刀捅在了那软绵绵的肚子上。

滚热的血立刻喷了出来,血腥味弥散开去,羊群惊恐之下,四散逃窜。黑眼镜眼疾手快,一刀一个,受了伤的羊没有立刻死,而是疼得到处乱跑,从山上一路追下来的虫子嗅到血腥味,成群结队地扑到受伤的羊身上,不一会儿便只留下一张可怖的干瘪的皮。

黑眼镜抱着解语花从另一边的山坡爬上去,回头看看山谷里那场血腥的场景,终于离自己很远了。

他喘着气,颤抖着在解语花泛着青的眼皮上印下一吻。

“花儿爷,这次是你救了我。”

等黑眼镜找回来时的车,天都黑了。守车的四川伙计开着应急灯,等得百无聊赖,看见黑眼镜抱着解语花,两人身上粘满干涸的血液,远远就闻到浓重的腥臭,惊慌失措:“天哪!先生!您和东家这是——”

后半句话没说出口,因为黑眼镜突然掏出枪,顶着他的脑门,一直把他顶到了车上。

那伙计吓得大气不敢出。黑眼镜没有任何表情,呼吸又急又粗。看惯了那张一直嘻嘻哈哈的脸,没有表情的黑眼镜就像个死神一样可怖。手枪里早就没有子弹了,黑眼镜拿枪管死死顶着那四川伙计的脑袋,好像要把它生生插进去。

一会儿,黑眼镜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他把枪收回来。四川伙计这才腿软得坐到地上。黑眼镜抱着解语花坐进车里,道:“快去医院,你们东家中剧毒了。”

那伙计不敢有片刻犹豫,立刻发动了车子,顺口问道:“哎,那小软呢?”

他看一眼黑眼镜,那表情像是掉进了冰窟里,顿时吓得没敢再多嘴,立刻拨转车头,驶向了原始森林的那一头……


解语花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自己非常不喜欢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再仔细一看,身边摆满了各种仪器和药瓶药袋,无数条跳动的曲线,静静地发出“嘀哒、嘀哒”的声音。

“花儿爷,你真是福大命大。”

黑眼镜痞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扭头看去,只见那瞎子仪表堂堂的,翘着二郎腿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悠哉游哉地啃着一只苹果。要不是这里确实是医院,解语花简直要以为他们是刚来旅游的,黑眼镜来叫他起床去看大熊猫。

解语花试图回忆发生了什么,脑中却一瞬间涌上无数的画面,海洋一样的虫子,干枯的死婴,布满青苔的滑腻腻的山岩,还有小软青紫的脸色,死死掐住自己的双手……

他狠狠把眼睛闭上了,有种不能承受之重的感觉。
这是真的,都是真的。

那四川伙计在门口探头探脑地望,黑眼镜便把苹果核一丢,嘿嘿笑道:“水果吃多了,去放个水。”

四川伙计毕恭毕敬等黑眼镜走远了,才溜进解语花的病房,低声道:“当家的,你没事吧?没觉得哪儿不舒服吧?”

其实解语花觉得哪儿都不舒服,但是他懒得说,就疲惫地摇了摇头。

那四川伙计又说:“老宅那边,我已经说过了。等当家的您一出院,那边就派人来接。”

解语花又点点头。

那伙计再次确认黑眼镜还没回来,才坐到那张椅子上,把后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快速地说了一遍。

他们一路狂奔出山区,进城时已经晚上12点多了。解家自己的医生守在进城的路边,先上了车看解语花的情况,然后说解毒必须去正规大医院,不然一时半会儿他也找不到血清。于是他们又在成都市区内一路狂奔,直冲进华西医院的急诊室。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4 18:56:00 +0800 CST  

黑眼镜怕自己一身的血(虽然是羊血)招来麻烦,就让伙计背着解语花进去。急诊室本来一堆人在排队,看见四川伙计凶神恶煞的,解语花又浑身发紫,谁也不敢靠近。护士长是个四、五十岁的妇女,看解语花年纪这么轻,长得又好,心疼得揪着那四川伙计不停地骂。那伙计一急,就搬出黑眼镜教的说辞,只说是住在乡下的,进山玩儿时被不知道什么虫子咬了,因为住的远,才耽误了治疗。医生抢救了一天一夜,总算勉强稳住生命特征。然后,解语花就一直昏迷了七天。

这段时间,黑眼镜哪儿也没去,就蹲在病房的窗户下面。医生和保安开始以为他是流浪汉,看他满脸疯癫又以为是个神经病,但是黑眼镜很有韧性,不伤人、不回话、问什么都傻笑,就是赖在那儿不肯走,**来了他就跑,**走了他又回来。于是医院也无奈了。前几天,还有好心的护士给他送面包吃。直到昨天,医生说解语花已经脱离危险期了,黑眼镜才回盘口洗了个澡换身衣服,人模狗样地进来坐着。

四川伙计说完,顿了顿,又道:“小软哥没回来……黑爷说是他的责任,随当家的要打要罚。”

解语花刚刚苏醒,听完这么一大串话,早就疲惫不堪,这会儿什么也想不起来,便也只是摇摇头罢了。

等解语花康复出院,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回盘**代一下,收拾收拾东西,给小软的老母亲适当的安排。解语花的精神依然不是很好,都是下面人在操办,他只是最后点个头。

出发前一天,解语花坐在院子里发愣。黑眼镜走过来,看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脖子上蹭啊蹭,便微微一笑走过去道:“花儿爷,你是怕嗓子被毒坏了吧?”

解语花抬起眼看他,不作声,脸上的表情却写得很明白了。

黑眼镜就往他身边坐下,笑道:“爷,不如你在这儿唱一曲儿试试,反正现在也没旁人,总好过无谓担心。”

解语花看起来有几分犹豫。他四下看看,踟蹰了一会儿,终于站起来走到院子中央,慢慢吸一口气……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哇)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
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
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
鸳鸯来戏水
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长空雁,雁儿飞
雁儿并飞腾
闻奴的声音落花荫
这景色撩人欲醉
不觉来到百花亭

(作者批注:原文复制京剧《贵妃醉酒》……)

一曲唱完,字字珠玑。黑眼镜含笑给他鼓掌。解语花脸上也终于露出放松和得意的笑容,拍拍胸口道:“幸好幸好。”

这难得的轻松笑,总带着几分苦涩。解当家这个名号,实在是太沉重,逼着解语花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行。然而有些事纵然他会去做,却无法心安理得。这一次,虽然说起来是黑瞎子杀了小软,换作解语花自己,未尝不会做出同样的事。

黑眼镜笑着想,这一条不归路,两个人走总比一个人要轻松些,将来自己和花儿爷下阴曹地府的时候,也能少下几层。

上飞机那天,解语花和黑眼镜在四川堂口几个伙计的陪同下抵达机场,北京那边来的人已经守在那儿了。老管家心疼地拉住少爷的手嘘寒问暖,身后的伙计毕恭毕敬接过解语花的行李,叫了声:“当家的。”

“嗯。”解语花应了一声。

另一边,又有一伙计毕恭毕敬接过黑眼镜那个小包裹,叫了声:“先生,您也辛苦了。”

本家的伙计对黑眼镜向来是三分忌惮七分无视,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不仅黑眼镜错讹,解语花都诧异地把视线投了过来。黑眼镜一头雾水,回头只见那四川伙计满眼仰慕和敬畏的眼神望着自己,想来是他在汇报的时候添油加醋了一把。黑眼镜心里好笑,也好,省得本家那里的伙计老把自己当个外人。再看解语花,脸上老大不高兴挑眉瞪着自己,赶紧咳嗽两声,又把解语花的行李抢到自己手上,躬着身子笑道:“花儿爷,还是您请,您请。”

一行人走近安检口……这一回,也到此结束了呢。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4 18:56:00 +0800 CST  
情人节——才不要快乐呢!~~><

但是依然给了一个好结局,花儿爷,我始终是希望你好好的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4 18:58:00 +0800 CST  
嗯嗯~写完了当然可以啊~前提是能够“写完”……照这个进度我很担心Orz……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5 19:29:00 +0800 CST  
心情不好的时候,写写文心情就好了(这是真的)




花开花落,新中国沉浮几载,眼看着就要步入21世纪了。
解家的老宅经历了——“差点被拆迁——因为文物价值得以保存——又差点被政府没收”——这样的磨难,总算到头来还是姓解。解语花为此长长松了一口气,打趣道这房子就是自家最值钱的明器,虽然年头浅了些,可要是连祖宅都保不住,他小九爷从此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然后去年,自父亲、师父、母亲相继过世之后,那位一直将解语花当儿子看待的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终于也离世了。解语花如生父一般厚葬他(反正他的生父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但葬礼上却没掉一滴泪,更没像母亲去世时那般天崩地裂。这么些年,他对死生已经看得愈发淡了。

解语花长大之后就再也没穿过长衫了。现在小九爷到哪儿都是意大利纯手工定制西装+粉红衬衫的范儿,连在新月饭店的专座都换成了西式真皮沙发。手机也换了好几个,不过换到一个粉色翻盖之后就再也没换过了,后来出了再多的iphone、触屏、智能机什么的,也再没换过。小九爷说,找到自己喜欢的不就行了,换个没完,累是不累啊——再说触屏玩俄罗斯方块不方便,不要。

还有一件匪夷所思的事,解语花居然参加了全国自考,有一搭没一搭瞎混了三年,混了个三流大学本科文凭。黑眼镜笑道,花儿爷你要这个玩意儿干什么,解语花说,怎么说解家也是书香门第,我爷爷留过洋,爸爸是知识分子,总不能到了我这儿连个大学学历都没有吧?黑眼镜说既然这样干吗不索性考艺校,以你的名声人家不求着你去。

解语花笑道,那不行,我的师父永远只有二月红一个。

此时,解语花已经从初见时那个13、4岁,花苞一般朦胧的美少年,长成了清秀俊朗的青年男子。20多岁的大男人,再演花旦总不如小孩子时那么轻松,但一招一式却比以前更多了几分利落和力道,水袖打起来的时候有若漫天飞花;过了变声期的声音,也比以前混沌的少年音多了些磁性。所以解语花的场子依然是场场爆满。只是盘口事儿越多,能让他去戏园的机会就少了。

秀秀也长大了,从那个五官都还不明朗的粉嫩嫩的肉球,出落成水仙花一般的女孩子,依旧是乌溜溜的眼珠,白莹莹的皮肤;依旧是一有机会就往解家跑,她一来,黑眼镜就要回避。等她走了,黑眼镜才溜达回来,涎着脸跟解语花开玩笑,看霍家小姐这个势头,你们解家开枝散叶不是梦想啊。解语花瞥他一眼,秀秀是个好姑娘,要是你敢动一点歪脑筋,我找人打死你。

黑眼镜连忙赔笑,花儿爷放心,瞎子就算有颗蛤蟆心,也不想吃那块天鹅肉。

新中国翻天覆地的这几年,解家却过着波澜不惊的日子。本来么,无论是唱戏还是下斗,都是跟老祖宗几千年的遗物打交道,外面的白菜从三分钱涨到一块钱,跟他们关系不大。黑眼镜回想一下,也下过几个不大不小的斗,遇到一些不大不小的危险,具体的都记不大清了。悠闲的日子过久了,就会忘记自己是谁。他像往常一样躺在屋顶,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脸上挂着意义不明的笑容。

自己到现在为止的生命,仿佛是一分为二,从遇到解语花的那天起作为分界线。就像把吃腐肉的秃鹫关在笼子里,时间久了,他也会变成一只追逐花香的小蜜蜂,再也回不到天空一样广阔的世界去。

“先生!——先生!——”

正胡思乱想间,下面有人叫自己。黑眼镜懒洋洋趴到屋檐上,就看见解家的拿信的活计在下面冲自己招手,“先生,有人寄信给你!”

黑眼镜一怔。

收到信,这简直是比大白天遇粽子还叫人惊悚的事。他自问一无亲朋、二无好友、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怎么可能会有人写信给他??

于是他从屋檐上翻下来,顺手拿了那伙计手里的信看,收件人——黑瞎子。

会这么叫自己的,必然是道上的人。黑眼镜无名无姓,谈生意的才会叫他的绰号:黑瞎子。

顺便说,解语花一般是把这名字砍了脑袋,直接叫后面两个字。

黑眼镜把信封撕开,拿出来扫了一遍,那信纸上画满鬼画符一样的图案,叫人一眼看上去简直头疼。黑眼镜看着看着,脸上先是掠过小小惊愕,随后又很诡异地笑起来,末了把信往口袋里一揣,抬眼看那伙计满脸渴求的求知欲眼巴巴望着自己。

他问道:“你们东家看过没?”

那伙计着急表功:“没呢,我看是写着给先生的,就直接给您拿过来了。”

黑眼镜笑着点点头:“做得对,回头我给你表一功。”

那伙计小心翼翼地问:“先生,这写得什么啊?都他妈什么鸟语啊?”

黑眼镜笑道:“好奇心别太强,没你什么事,我找你们东家谈谈去。”


解语花正在院子里练功,腿压在树上脑袋靠在膝盖上,初夏的天气,白皙的脸上挂着几颗汗珠。黑眼镜走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解语花头也不抬:“有话快说。”

黑眼镜这才笑道:“花儿爷,我要出趟远门。”

“去哪儿?”

“不能说。”

“……那就走吧。”

黑眼镜抱歉地笑道:“是真不能说。花儿爷,我就是来跟你道别。”

“……哦。”

“这次可能会出去蛮久。”

“嗯。”

“枪和其他东西,我想借用一些。”

“嗯。”

“那我走了。”

“嗯。”

黑眼镜走出几步,又退回来道:“还有,我不在的时候,就尽量别下斗了。你们解家家大业大,也不差这两桩生意。”

解语花这才将把腿放下来,转过身冲他道:“你有完没完?是你是当家的还是我是当家的?拜托你要滚就滚快点成不??”

黑眼镜笑道:“是是是,当家的说的对。”不知为何,他这一贯欠抽的笑容,此刻在解语花看来却有些酸楚。

黑眼镜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面,解语花拿了件衣服给自己披上。

你本来就是只野生秃鹫,又不拉在我手上的风筝线,想飞的时候,我怎么拉得回来。

张口闭口的五千万卖身契,其实到头来,解语花没有兑现过一分钱,黑眼镜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他们唯一给予彼此的,只有数年前夜里一场错乱的欢愉……哦,还有那张被保险公司当作天方夜谭退回来的、上面写着“投保人:爱新觉罗.溥仪;受益人:解雨臣”的保单,现在正静静地躺在解语花书房的抽屉里。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6 08:20:00 +0800 CST  
你看,这一章多像一个完美的BE啊~~(殴死!!)

当然这不是=W= 这只是作者从胡说八道过渡到原著的开始……

楼主 Gemiviolet  发布于 2012-02-16 08:21:00 +0800 CST  

楼主:Gemiviolet

字数:78061

发表时间:2012-01-22 19:4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7-15 13:02:59 +0800 CST

评论数:131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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