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未完成的肖像(长篇,卫国战争背景,露中,部分立白)


解释半天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1 20:18:00 +0800 CST  
晚霞仿佛一座火焰的瀑布从天边直泻而下,将长椅上的他们俩都镀上了一层黄金的冠冕,不远处屹立着庄严的普希金青铜像。若不是公园里到处洋溢着节日之夜的欢乐气氛,这一切简直就像那个遥远的1941年秋夕,十九岁的侦察兵托里斯第一次把十八岁的卫生兵娜塔莎约出来的时候……
“娜塔莎……娜塔申卡,你听我说……”他就像六十多年前那样,激动得结结巴巴,“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十九周/年纪/念……”
“你老糊涂了,托里斯,明明已经六十三年了。”
“没错,我记得很清楚,我们是在1946年结的婚,正好是胜利节一周/年的时候……”
剩下的话被托里斯咽了回去,因为娜塔莎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双手,就像当年她教训那个傻里傻气的侦察兵一样,略带嘲笑意味地开了口:“罗里纳提斯同志,我们明明是1942年2月14日结的婚,就在莫/斯/科的十月车站。以后可不要再为这事和我顶嘴,你看,我力气可大了……”
当然,在他面前,她样样儿都对。素来好脾气的他笑着点了点头,就像青年时代那样,温柔而惆怅地望着不远处,那永远年轻的普希金:“六十多年了……就像昨天一样!娜塔莎,你知道么?1941年秋天,我第一次把你约到这里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人躲在普希金身后,看着我们……”
“我也是。战后每次从这儿过,我都觉得有两个人躲在普希金身后看我们……躲了六十多年。”她伸出沟壑丛生的小手,向着诗人指了指,“现在我也觉得,他们就在那儿,而且和当初一样年轻。托里斯,这种事你相信吗?”
“我相信。人这一辈子,还是应该相信点神奇的事情……“
“不说这些了,托里斯,你在纸条上说的礼物在哪儿,拿出来吧。”
“就在头顶,娜塔莎。”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2 16:52:00 +0800 CST  
头顶是繁星璀璨的银河。尽管灯火通明的市区并不像静谧的市郊天文台那样适于观测星空,但是这一夜的星星却比莫/斯/科节日的灯光更加明亮。
他的手臂轻轻地环过她那不复少女般苗条的腰身:“娜塔莎,你知道么?许多星星在我们出生前很久就已经熄灭了,可是它们留下的光与热,却在千百光年的旅途后来到了我们身边。”
“一个天文学家的妻子怎么会不知道……我还知道,天上的银河是侦察兵的道路……托里斯!你说的这句话,整个前线都知道。白天我参加阅兵的时候,身边坐着的一位老机/枪/手还在念叨哪……”
“真好……”
“真好。”她低声重复着他的话,“我甚至都觉得,自己要重新年轻一次了……”
起初他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当她那白发苍苍的头颅垂到了他的肩上,再也不动了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娜塔莎!我的小姑娘!”他怀着漫长一生中最后的柔情,俯在她那再也听不见的耳畔,“我的会唱歌的小星星……”
当儿孙们来寻找他们的时候,北方天穹中那颗最美丽的星星,已经升到了最高的地方。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2 16:54:00 +0800 CST  
那日渐离开人世的一代人,他们经历了最严酷的血与火的考验。可是在他们的心中,却始终留存着对神奇事物的信念:比如说,星星其实是一串永恒光荣的足迹;比如说,在生命的尽头到来之前,还能与年轻时相信和热爱过的一切重逢。
如今,2011年5月,九十岁的伊万•布拉金斯基已经很难再找到一个人,能够对他说:“你可记得,你可记得?那时我们多么年轻……”
但他相信自己能够找到。当驶往伏尔加河畔的列车缓缓地驶出莫/斯/科时,望着车窗外葱茏青翠、富于生机的大地,年轻时无所顾忌的自信,一瞬间重又回到了年迈的教授身上。他和他都是大地上的工作者啊,而这生机勃勃、永葆青春的大地,就好像一个决不会辜负的重逢的许诺。
对面坐着的旅伴是一位女士。尽管她看上去只有六十出头的模样,可教授知道她今年已经七十六岁了。因为前些天,电视上介绍过这位前来俄/罗/斯交流访问的幼儿教育专家:伊丽莎白•贝什米特。也许她未必知道他是谁,但是她出神地凝视着挂在他胸前的小白马,忽然就像小姑娘般狡黠地眨了眨那双绿莹莹的眼睛,用略带异国口音的俄语开了口:
“先生,我不知道您是谁,可是我知道您爱着谁!”
他一下子回想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她了。于是他微微一笑,问:“那你知道我爱的人在哪里吗?”
“在心里啊!”她像大元帅般高傲地拍了拍胸口,以完全是小姑娘的口气说道,“相爱的人总是在一块儿,就在心里面。我的爸爸妈妈就是在一块儿的啊……”
他已经不能再像七十年前那样,将她高高地举起了。可是她的笑声还像七十年前那样,仿佛一只伶俐的云雀,披着一身霜天黎明般明亮的羽毛,翻着筋斗钻到天心去了。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2 16:55:00 +0800 CST  
不知不觉地,教授将自己愿意说出来的事情告诉了她。毕竟,对于一个九十岁的人来说,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害羞的事情了。他们用的是经历过战争的人所特有的话语,因此,坐在教授身边的儿孙们,实际上没有听得太明白。
“我和您一起去。”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我本想趁着讲学的假期,到伏尔加格勒转一转,现在看来,到白杨村拐一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我也想看一看我的哥哥……是的,您别惊讶,我命令他当我的哥哥了……”
过去的陆海空三军大元帅、现在的幼儿教育专家伊丽莎白,并没有告诉布拉金斯基教授:小孩子在三岁以前的记忆是易于混淆的,那个学生在三岁时就记住了的“年轻的王耀”,并不那么可信。
但是为什么要告诉他?让他失望,也让她自己失望?谁要是从童年起就见证过幸福、相信过奇迹,岁月的考验就很难将她击倒。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2 16:55:00 +0800 CST  
未完待续
其实512楼算隐了点普洪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2 16:56:00 +0800 CST  
我这不是想趁着下学期闭关之前赶快把这文结束么TAT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2 22:38:00 +0800 CST  
(四十五)
伏尔加河在白杨村外拐了个弯,就像母亲将婴孩护在弯曲的臂肘间。这静谧、美丽而富庶的村落,简直令人难以设想六十多年前,当法/西/斯占领军刚从这里被赶走的时候,伏尔加母亲的臂膀里只是一片被鲜血浸透的焦土。
“在斯/大/林/格/勒城外,为了争夺白杨村,我们和敌人整整拉锯战了一个星期。”当年迈的布拉金斯基教授在家人和贝什米特女士的陪伴下,踏上白杨村的土地时,沧海桑田的变化令他百感交集,“原来战争已经结束六十多年了……”
战争已经结束了六十六年,而他,已经有六十九年没有见到王耀了。
“您是来找那个中/国人的?是的,他一直是那么年轻,他就在我家里,我可以带您去……”
给他们带路的妇女走得很快,一路上默默无语。教授后来都回想不起自己那时的心情怎样。他只记得,当他刚一走进这妇女的家中,客厅正墙上的一幅肖像,就像一只伶俐的小鸟,一下子扎进了他的心头。
这正是那幅真正画龙点睛的杰作,如同他的青春和爱情一样不可复制。简直像活人一样,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如七十年前一样庄严、明朗、温柔、坦率,一如七十年前一样年轻。
“这就是生命!”教授听见贝什米特女士在他身边激动地念叨着,“这就是生命啊……”
“我的外婆,尼娜•瓦西里耶芙娜•萨莫伊洛娃,卫国战争时是沃尔霍夫方面军的一名卫生员。1945年,她从前线带回了这幅肖像。”这位主妇将一封信递到教授的手中,“去年她临终时叮嘱我们:若是有谁来问过这画中人,就把这信给他。”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3 22:12:00 +0800 CST  
……
……我想把这肖像的故事写下来。不仅因为它是我从前线带回的唯一纪/念,更因为正在渐渐离开人世的我们这一代人,有责任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些永志不忘的记忆。
1944年春天,在收复诺夫哥罗德的战役中,我从战场上拖下一名年轻的侦察兵中尉。他的腹部受了致命伤。可是在弥留之际,他还安慰我:“别哭……死亡并不可怕……死,就是回到妈妈那里去……大地是妈妈……”
可是我真的扑倒在他身上,放声大哭了。三年来,那么多年轻、漂亮、勇敢的人没能被我救活,我本以为自己再也没有眼泪了……这就是我从他身上收拾到的遗物:军官证;共青团团证;两封已经装好信封、写好地址的信;一张小纸条:“假如我牺牲了,请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在胜利的那一天,将它们分别寄给我的亲人和爱人。侦察兵中尉王耀。”
胜利的那一天我在莫/斯/科,将这两封信寄了出去。一封寄到中/国的延/安,另一封寄到距莫/斯/科150公里的别廖扎村。然后我回到了伏尔加河畔的故乡白杨村,随身携带的只有这青年中尉的一幅肖像。这幅肖像在我怀里揣了一年多,那还是我在给他整理遗容的时候,在衬衣胸前的口袋里发现的。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和家人的合影、一张用铅笔绘制的星空图。我把这两样和他一起下葬了,却怎么也舍不得埋下这幅肖像。因为那庄严、明朗、温柔、坦率的神情,还有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中一缕似有若无的微笑,全都在向我呼唤:埋入大地的不过是他的身躯。他那青年人的美好的灵魂,仍旧活在这幅栩栩如生的肖像里……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3 22:13:00 +0800 CST  
我本想把肖像捐献给战争纪/念馆,却实在不忍心让他独自活在冰冷的橱窗里。他是活着的啊,他应该和我一起回家去,尽管我所有的家人都已在法/西/斯占领时期被杀/害了……战后的生活很艰苦,但当我望着墙上的肖像,望着他那双活生生的眼睛,我就得到了最大的宽慰:“小尼娜,好尼娜,坚强点儿吧,要知道你还是有亲人的……”后来我总算结了婚,生儿育女。日日夜夜,年年月月,这位中/国青年就像最亲近的兄弟那样,看着我那被战争毁灭了的家庭怎样重建起来,人丁兴旺……
几十年来我一直生活在白杨村。当我在田野里劳作的时候,望着这片在敌人铁/蹄下未曾屈服的大地,这片历尽战火却依然顽强地养育儿女的大地,我就会想起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大地是妈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他必定是非常了解和热爱大地的。我从书上读过:他的故乡——中/国的大地,就像我们的俄/罗/斯大地一样,饱经苦难,却仍然要在春天开出新的花。
我不懂绘画。可是我总觉得:能够为这样的人作出一幅活生生的肖像,仅凭精湛的画技哪里够啊!随着年岁的增长,我愈来愈坚定地认为:为他作肖像的人,必定对他全部的灵魂怀着深沉的理解和爱恋。因为这永远年轻的侦察兵的面容上,既有战争苦难所造成的沉思与孤寂,也有青春天性造就的、对未来与生命的无限希望与信念——那就是我们那一代人的爱情……
令渐进暮年的我这一代人宽慰的是:后来的人们没有忘记战争。就拿十多年前来说吧,亲戚家的一个小孩子来做客,那时小家伙还不到三岁,却也对着这肖像出神。两年后我到莫/斯/科看他的时候,他问我:“尼娜奶奶,您家里那位叔叔怎么没过来?”于是我明白:无论一个人有没有经历过战争,这幅肖像对他而言都是活生生的。我没有纠正小孩子那混淆了的记忆,只是说:“孩子,他很好,他一直都跟我们在一起……”
去年我听说这孩子考上了莫/斯/科的美术学院。我相信,他这一辈子都将是个勇敢的人。因为谁要是能感受得到这肖像的青春生命,谁就永远不会在生活的考验面前屈服。
孩子们,你们明白吗?这就是生命……
……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3 22:14:00 +0800 CST  
“我回妈妈那儿去了……”
他在1945年收到的那封信,只有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如果他真像尼娜•萨莫伊洛娃所说的那样,对王耀“全部的灵魂怀着深沉的理解和爱恋”,那么他当时就该明白过来了。
他早就该明白过来了!当初王耀躺在他怀里的时候,就和他说过的:大地是妈妈。
但是他没有明白。于是作为惩罚,他在1944年春天受的那次震伤,用心绞痛折磨了他一辈子。
伊万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将自己满布皱纹的脸庞紧贴在心上人那永远年轻的脸颊上:“这就是生命……”
这就是生命。这生命摆脱了人间一切责任和牵挂,化作了终身热爱着的大地的一部分。这大地本来就不是以国境为划分,她从稠李花盛开的伏尔加河平原,一直延伸到黄河岸边的马兰花脚下。
“请别这样,女士。”伊万笨拙地伸出手来,从伊丽莎白•贝什米特的眼角抹去滚滚而下的泪水,“他不需要眼泪……”
离开白杨村的时候,伊万将发绳串着的小白马护身符留给了萨莫伊洛娃家的主妇。“我们会珍藏这小白马,就像珍藏墙上这幅肖像一样。”主妇庄重地说,“他一直都是我们家的亲人。”
幼儿教育专家贝什米特女士,在火车站和他告别了。
“到了老年,人还是要相信点奇迹的。”她忸怩不安地说,“虽然一生只能年轻一次……教授,我请求您一件事,您能够喊我一声元帅同志吗……”
他照办了。这位昔日的老侦察兵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来,向着昔日的伊丽莎白大元帅行了个庄严的军礼。
“真好……”她像小姑娘一样笑了起来,尽管绿莹莹的眼睛里还盈着泪花,“我又可以下命令了。士兵同志,我命令你再年轻一次吧……”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3 22:28:00 +0800 CST  
2011年5月8日,伊万•布拉金斯基回到了莫/斯/科的家中。他顾不上休息,久久地坐在那幅未完成的肖像前,凝视着清秀的眉宇下那一双并不存在的眼睛。
“人一生只能年轻一次。”他说,“可是你已经年轻了这么多年,还要永远、永远地年轻下去……”
思忖片刻之后,教授提起笔来,在画中人的眉宇下面运笔如飞,生怕时间不够似的。年届九十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以少年般的敏捷才思作画了。
第二天是5月9日。教授托儿子将肖像送到了纪/念画展的会场。黄昏时候,学生们来到布拉金斯基家楼下,又笑又喊,想让他们所尊敬的老师知道:这幅画究竟取得了多大的成功。
教授在阳台上默默地望着他们。他们一个个都很年轻。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3 22:28:00 +0800 CST  
当校园里的最后一点欢声笑语也散去了的时候,星华璀璨的银河已经高高地铺在了他的头顶,仿佛一串光辉灿烂的足迹,越过雪原般辽阔的夜空,向着远方伸去了。
“星星就是侦察兵的脚印,银河就是侦察兵的道路啊……”
心头忽然隐隐作痛,伴随而来的是耳畔的嗡嗡作响。他轻轻地捂住胸口,低声念叨着:
“看在我这把年纪上,就放过我吧,反正你已经折腾了我六十多年了……”
他慢慢地走下楼梯,推开门,投身到温润如玉的五月的夜晚中去。耳畔的嗡嗡声逐渐变成了哒哒的马蹄声。世界上只有一匹骏马,能够有这样清脆有力的足音。
“科斯嘉,好孩子!”他温存地唤道,“亲爱的科斯嘉!”
蓦然,一个巨大的影子投在她身上。他抬起苍老的眼睛:一匹有着银色长鬃毛的白马正忠实地站在他面前。它筋肉发达,毫无瑕疵,真不愧是传说中能追得上似水流年的千里良驹。他,威风凛凛的骑兵万尼亚,只有这样的白马才配为他的坐骑呵。
一个永远年轻的侦察兵坐在科斯嘉的背上,向着他伸出手来:
“来,万尼亚!咱们回自己人那里去吧!”
茂密的白桦树叶在他头顶簌簌作响,仿佛往昔的所有岁月都从他身上飞走了。
就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伊丽莎白大元帅所命令的那样,重新年轻了的侦察兵万涅奇卡,拉住王耀的手,跃上了马鞍,沿着星辉熠熠的侦察兵的道路疾驰而去,追赶那些永远年轻的自己人去了。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3 22:30:00 +0800 CST  
全文完

谢谢各位姑娘的支持
过三天可能发个后记上来

完结纪念,贴个视频,这歌名叫《白桦的梦》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3 22:38:00 +0800 CST  
过两天会整理一下,发到文库去的~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6 08:39:00 +0800 CST  
后记:讲完了的故事

很多时候,悲剧和喜剧的差别,仅仅在于故事的时间长度。

姑娘们可以设想一下:假如我不写第一章,然后把故事时间截止在伊万将王耀救回的那一刻。那么故事就可以算作喜剧。但这个故事偏偏是彻底讲完了的——讲到老年,讲到真相大白和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这个故事讲了一生。于是作者和读者都会有多多少少的忧郁:短暂的青春后面,是漫长的中年和老年。这意味着沉重的生活责任、疾病、衰老和死亡。一个人活得越久(譬如伊万相对于他的同时代人),他所要面对的、青春结束之后的考验,也就越多。因而我细细描画他们在一起的青春年少的半年,后来的几十年则被飞快地带过了。

这篇文章中,伊万和王耀的爱情完全是不计后果的:不考虑国籍,不考虑分离,甚至不考虑性别。这样的事情只有在青年时代才能做到(好吧,以白桦二十岁的年纪来说这话,确实武断了些)。那时一个人刚刚抵达自己美貌、热情与力量的巅峰,他并非无所不能,但他却相信自己无所不能。

人一生只能年轻一次。言下之意:许多事情一旦错过,将永远不可能补救。即使没有错过,也将在时光的打磨中变了味。所以,无论王耀有没有牺牲。这段爱情都将是毫无结果的。活到了胜利的王耀,一定会回国去,履行他那一代人应尽的责任,然后结婚生子。我实在不情愿让主人公们变成不食人间烟火的情痴。他们首先作为自己而存在,然后才是彼此的恋人。他们的一言一行全都是教育和生活经验的产物。就像我在文中提到的:王耀心里有四样最宝贵的事物:祖国(包括生活在祖国的亲人和人民);军人荣誉;生物学;万尼亚。

因此这爱情并非高高在上。它是尘世的、大地的爱情。必然也要承担尘世的责任、忧患和牺牲。于是这一份爱情没有实践到那终将老去的生活中,而是留在了心里,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还会迸发出美好强大的力量——是啊,正因为整个故事都是尘世的,我才想安排一个浪漫主义的结局,去相信奇迹的发生、青春的重现。毕竟,当生命很艰苦的时候,正是对幸福和青春的无限信念,支撑着我们一步步前行。

记着那一代人吧……因为我们今天抱怨着的生活,正是他们多少年前为之殒身的和平……

如今这文终于结束了,一代人的青春和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到最后我真有点舍不得他们,也舍不得看文的姑娘们。感谢大家,能够耐心看完这11万字的文章,尽管作为白桦的第一篇长篇,还有很多稚嫩和不足之处(尤其是写到后来,再回头看前面的章节时,总是如此啊)。这清闲得让我可以日更的学期也结束了,包括暑假在内的下学期会很忙,届时就不会经常上来——也就是说:偶尔还是会上来看看的~~忙完之后,也一定会再写文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6 08:40:00 +0800 CST  
姑娘你这文评写得好正经~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6 08:40:00 +0800 CST  
我不知道度娘有没有吞帖子……TAT

所以我过几天会把完整脱水的传到文库去,到时会在这里和大家提醒一下~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6 11:04:00 +0800 CST  
谢谢姑娘这么喜欢~
表示正在看姑娘推荐的作品,很赞(另外好像在坑中

另外真感谢明斯卡娅狙击手姑娘这么上心地推荐~~~嗯,至于能不能加精,得之我幸,弗得我命~~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09 13:39:00 +0800 CST  
前面几楼有国名问题,在此和谐重发

原22楼:

步兵侦察连连长威严的声音结束了这场混乱:
“都站起来!真是好样的,啊,没被德/国人打死,自己人倒斗起来了。库利科夫和罗里纳提斯,每人三天禁/闭。”
“罗里纳提斯先动手打的人。”班长搭拉着脑袋说。
“是班长先挑衅的,连长同志……”大家七嘴八舌地辩解着。
“都闭嘴。这事我们会查清楚。算你俩倒霉,今天师长来连里视察,就看见了你们的表演。”连长把脸向站在远处的一位高级军官扬了扬,“给全连丢脸!你俩做好准备,三天后没准会上军事法庭。”
两个鼻青脸肿的人狠狠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默默无言地跟着连长走了。王耀担忧地望着朋友的背影,他了解这个害羞而自尊的年轻人:难道托里斯会在审/问中对人家说,自己是为了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姑娘么……
想到那个叫娜塔莎的姑娘,王耀不得不承认托里斯还是有眼光的。两三个月前,当他们这些新兵在莫斯科整编的时候,和卫生员培训班的姑娘们挨得很近。娜塔莎在她们中间格外出挑,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子,浅金色秀发上娇俏地扎着蝴蝶发结。面对着成群结队的追求者,她永远将一张脸拉得像扑克牌一样冷若冰霜。战士们给她取了个外号叫“黑桃皇后”。
似乎班长库利科夫当时也是追求未遂者中的一员……
“萨沙!”王耀忽然对一个战友说,“愿意和我一起去找连长,给托里斯作证吗?”




楼主 远方的小白桦  发布于 2011-07-10 14:31:00 +0800 CST  

楼主:远方的小白桦

字数:130090

发表时间:2011-05-14 19:2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03 11:01:35 +0800 CST

评论数:61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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