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不如归去 (原著向,主佐助视角)

三十二
巨大的爆炸席卷了整个木叶,爆炎如一只大手,生生地撕开了扭曲而又混沌的天幕。有的人在尖叫着躲藏,有的人根本放弃了求生,只是呆呆地站着等待终结的到来。几乎所有人都相信,自己的生命要这么结束了,被两个强者的恩怨裹挟着走向终结。
鹿丸静静地看着滔天的异色火焰汹汹而来,却平静的很,仿佛对什么都不甚在乎,那样子简直像是求死的宇智波。他疲惫地咧了一下嘴角,半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盯着耀眼的那一团光。继而转过身,看着脚下散落的烟头,小声地说,“傻瓜们,走好。”
爆炎终究来到了这一头,在一片哭喊当中,鹿丸的身子被唰地淹没,整个人只剩了隐隐约约的一个影子。他抬起手掌,看着上面翻腾的火焰,看起来那么热烈,却仿佛没有任何的温度,仿佛微凉的云彩抚过一般。
漩涡鸣人,终究还是那个木叶最好的那个忍者。
无论如何,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被他放进了自己的灵魂里,哪怕拿自己的血去浇灌,他也想让这棵大树好好地生长下去。为了生活在这里的二十几年,为了陪他活了半生的那些人。
春野樱一直在忙着治疗伤者,她跪在地上,手上绿光闪烁,视线始终没有抬起来过。火舌只肆虐了那么一瞬间,接着就是死一般的寂静。小樱第一个回过神来,她一把打晕怕得不停挣扎的伤员,然后再次半跪在地上,眼中只有骨肉裸露的那一处伤口。手掌下皮肉慢慢合拢,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成就感,这还是第一次。
她是木叶最好的医疗忍者,在她手下从来就没有治不好的伤患,木叶的春野大夫,有点暴躁,却是个顶好的医生。每次听到别人这样说,她总会跑过去挥拳吓唬那个说她暴躁的人,然后心里忍不住地高兴,作为一个医者,她想要的也不过是这么简单的一点而已。
可是往往越好的医生,就越是容易无能为力。
伤员恢复了健康,他仍旧昏迷着,却睡得很平静。小樱看着对方的脸,恍惚中似乎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两个少年。那时候即便是佐助也总是脏兮兮的,浑身都是修炼留下的灰土。两个家伙来来回回地奔波一天,然后随便找个地方一歪就睡着了。小樱总是会蹲在两个人边上,看着他们的睡脸。佐助从来就很安静,鸣人则会时不时地打鼾,两个人都一身狼狈,小樱嫌弃的很,却还总是愿意静静地看着他们。仿佛只要眼里还有这么两个少年,就不会有任何的,天塌了没甚可怕。
小樱的眼睛睁得发痛,疼得钻心,然后终于忍不住眨了一下,随即一颗豆大的泪珠就砸在了伤员遍布血污的脸上,仿佛根本就是这个浑身伤痛的男人在痛哭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跑过来,“春野大夫!你快去看看啊,鸣……”
“滚开!”小樱一把将那人推了个跟头,她猛地抬起头,一颗有一颗的眼泪不停地落下来,却还是气势汹汹,她紧紧攥着拳头,向那人大喊,“我才不去看!是死是活我都不看!这两个家伙,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才不去呢。”
小樱闭上眼睛,整个天,都黑了。
爆炸中心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土坑,碎石断木一片凌乱。几个忍者正在里面翻找着,试图找到救世主,或者说救世主的一部分。
人群中跑出一个女人,她挣开几个下人的手,身上披着的灰色的斗篷被她抖落在地上,露出一头飘逸的黑发,和白皙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的皮肤。
她仿佛失去了发声的能力,只是一味地在废墟中翻找。所有人都为她让出一条路,昭示着她特殊的身份。有个忍者发出‘啊’的一声,然后几个人凑过去,看见在土石中露出的一截手臂。众人激动地刨开一层层的沙土,然后看到了一整个手臂,只是手臂。
所有人都认得出来,这是漩涡鸣人的右臂。
下面是柱间细胞生成的义肢,上面的一截则是颜色略深的皮肉,是漩涡鸣人本来的样子。
雏田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推开一个又一个的人,用此生从未有过的粗鲁和强硬一把将那条手臂抢过来,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她抱着自己丈夫的一部分,呆呆地站着,什么都说不出,什么都做不出,仿佛失去了能量的木偶,没有灵魂,没有力量,没有思想,真正的,成了一具空空的躯壳。
日向日足拄着常用的那根拐杖,嗒嗒嗒地走到女儿身边,看了看她失去了表情的脸。然后扑通地跪下了。
“救世主的遗孀,多谢您了——”
日向日足本就嘶哑的嗓子此刻更是如同破烂的锯条一般,划在人的心上,搅得人血肉一片模糊。
日向家的众人唰地跪倒,接着仿佛浪潮一般,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向雏田低下了头。
那个怀抱着尸块的女人环视着一切,仿佛还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从前是日向小姐,之后是漩涡夫人,如今又成了救世主的遗孀,无知无觉地走到今天。就这么以未亡人的身份,被自己的父亲毅然决然地推上了神坛。
雏田把脸贴那已渐渐僵硬的手掌上,痴痴地笑了。


弹指间,木叶的大灾已经离去了一整年。村上到处都是新鲜的气象,这里的人仿佛都习惯了灾难轻易的来临和离去,对重建家园深有心得。
英雄已经离开了一年,所有人都深深地思念着那个金色头发的男人,在口耳相传中,他具有世上最强大的力量和最高尚的品德,为了大家的未来,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的性命,换来了如今这个光辉的未来。只是同时离开的另外一个人,却再无人提起,仿佛被刻意的忘记了一般。
救世主忌日无比隆重,他的遗孀高高地坐在中央,接受着万人的致礼。温婉的漩涡夫人微低着头,看起来如同无波的潭水。她的父亲站在她身后,日向的众人站在日足的身后,他们高昂着头,好像取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


村里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会场,可春野樱却不喜欢那地方。她一个人偷偷地离席,走到了墓地角落,静静地呼吸着微冷的空气。
远处的树林里有那么一团黑影,再仔细看,仿佛又成了两个。
其中一个踮着脚眺望了半天,然后噗地笑了,他压低了嗓子,笑嘻嘻地说,“你看你看,我的忌日比火之国的国庆还隆重呢!”
“哼。”
“真的真的!你仔细看,后面还有几个礼炮,说不得还要放点烟花。”
“哦。”
“嘿嘿,厉害吧。”
对方哑然,他转过身子,瞧着对方隐没在兜帽里得意洋洋的脸,满心的无力。“这有什么高兴的?”
那人没回答,仍旧是笑个不停,在他看来简直像个脑袋有问题的傻子。
他转过头,看着远处盛大而又肃穆的典礼,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道,“终于出来了,你不过去吗?”
对方一愣,接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是啊,没想到还能从那鬼地方出来,我还以为咱们都要死在那个光秃秃的空间里了呢。”
然后他用唯一的一只手握住了旁边那人的掌心,他们都只剩了一只手,不过好在,一只左手,一只右手,还抓得住对方。
“不回了,不回啦——”他拖着调子说道,“你瞧,大家过的都挺好,比我‘活着’的时候好多了。”
“再说了,”鸣人把额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蓝盈盈的眸子里映出的只有那一张俊逸的面孔,他笑了笑,“不是说好了,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不反悔,你也不许丢下我啊!”
佐助愣了下,接着微微地笑了一下。鸣人瞬间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大呼小叫的就要凑过去仔细瞧,结果被人家一脚踢开。
“走了。”佐助命令一般地道。
鸣人却也没什么不乐意的,颠颠地跑了过去。佐助跟在对方身后,一步一步稳稳地走着。没走出两步,他忽然回过头,看向远处的一片阴影,微笑着点了下头,然后就这么携着翩然的衣角,隐没在了树林深处。
许久之后,春野樱走出木叶的墓园,沿着和两个不速之客相反的道路,捧着一颗颤抖的心,坚定却缓慢地,一步步,走了下去。

楼主 晨风知何处  发布于 2017-09-23 00:34:00 +0800 CST  
想要文档的亲可以留一下邮箱 有空我会发的

楼主 晨风知何处  发布于 2017-10-06 22:29:00 +0800 CST  
樱哥番外\(^o^)/~


卡卡西有三个徒弟,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加上他自己,在整个忍界可以说是叱咤风云,威风赫赫。可谁想得到,不过六七年,一个个的全都零落离散,如今他也成了个游荡在故土的闲人,人到中年就卸下了一身的光环和重担,无亲无后,每日不过与几个老友胡扯一阵,闲逛一会,然后便悠然地踩着夕阳回家,活像个困守在家的孤寡老人。
春野樱还有几个月就三十岁了,总算是踩着青春的尾巴进了围城。樱是五代火影的亲传弟子,六代火影的学生,木叶乃至五大国医疗忍者的第一人,昔日那个家境才华都毫不起眼的女孩已经成了绝大多数人都高攀不起的存在。可就是这么的一个人,竟然嫁了个普普通通的中忍。那人父母早亡,十八岁才磕磕绊绊地混了个中忍的名头,之后东拼西凑开了个卖小吃的店面,顶多算是衣食无忧。算来算去,除了长得不错,真就没什么可夸耀的了。可奈何小樱喜欢,等大家反应过来,人家请帖都发出来了。
婚礼规模不小,来客几乎都是女方的朋友,木叶高层全员到齐,年轻的火影提前处理完了工作,早早就来了会场。鹿丸在门外按灭了烟,刚走出两步就看见本应在后堂待着的的新娘子大喇喇地坐在门卫的位置,手上胡乱攥着头纱,繁复的婚纱铺了一地,正在那到处望个不停。
鹿丸嘴角抽了抽,然后转身坐到小樱旁边,两个人排成一排像等待家长来接的小朋友似的,一齐往外瞧。
“喂,你坐过来干嘛?”小樱看都不看火影大人一眼,态度颇为恶劣,对于鹿丸取代卡卡西上位的事情她心里总是梗着根刺。
“那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嘁,我乐意!”小樱唰地回头,看到鹿丸那副垂着眼皮半死不活的样子,忽地就笑了,“昨晚又没睡吧,活该。”
鹿丸无可奈何地跟着笑了笑,然后陪着新娘守在门口,。
女性的婚姻里总是含着些若有若无的失落,过了门,改了姓,一夜之间仿佛自己都不是自己了。这是属于春野樱的最后一天,可她终究谁都没有等来。
这是一场各方面都很完美的仪式,女方的父母更是乐开了花,显然对一切都十分满意。宾客渐渐离场,小樱和丈夫在后堂休息,男人从角落里翻出一包点心,他早早留出来的就是怕妻子饿着了,此刻献宝般地递给对方。小樱嘿嘿一笑,身上焕发出小女孩一般的气息,她拿出一个喂给了男人,两个人凑作一堆分食小小的一袋点心。
忽地一阵疾风,吹得两人头发乱飞,小樱下意识地站直身子握起拳头挡在了丈夫身前,却只看见了一只飞得过快了的鸟儿。
小樱吸了吸鼻子,嘴里愤愤嘟囔了句什么,她拆开鸟脚上的细竹筒,看到了一张折成长条的纸。展开来,上面只写了两个字,都是‘寿’,只是一个字迹清秀看起来书法颇有造诣,而另一个则歪歪扭扭,丑得人不忍直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樱看了一遍,嘴里嘁的一声,满脸都是嫌弃。她甩甩手,似乎想将那张纸扔了,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又看了一遍,再一遍。小樱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她紧紧握着纸条,看了丈夫一眼,又低下头抿着嘴似乎在用力想着什么。男人凑过去,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忽然向前的小樱撞了一个趔趄。
“亲爱的,我还是,我……”
“好啦,快走吧,爸妈这边有我呢。”男人揉了揉被妻子撞疼的鼻子,笑了笑,温柔得像一汪水。
小樱草绿色的眸子唰的湿润了,她吸了吸鼻子,忽地跳起来一把搂住了丈夫的脖颈,两个人的面颊贴在一起,仿佛融成了一体。男人又被小樱撞了好一下,自己还没站住却只顾着揽住了妻子的腰,生怕摔着了她。
什么力量,什么名声,什么地位,春野樱本就不是什么有雄心壮志的人物,自己追求了半生的东西,原来不过就是这么一个连浪漫都算不上的拥抱罢了。
小樱利落地回身,提起了裙角便跟着那驯鹰从后门一路跑了出去。正是五月份,路上绿叶春草都是一派嫩色,仿佛一碰就要流出水来。小樱粉色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飘舞,在游弋的白纱中间,鲜亮得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候她还是少女,他们也都还是少年,一切的锋利的时光仿佛都消失了似的,刻出的印记一个个变得模糊不清,让人感动得想哭。
小樱扔掉了精致的高跟,赤着脚跑到山坡上,几棵山顶处的樱树正开得漂亮,她也没时间去看,掠过一丛丛的树枝,惊得花瓣乱飞。
两个身高相仿的男人站在树下,一身黑袍显得格格不入,其中一个听到动静转过来,手刚举到一般,就被小樱一把揽住了。
她张开手臂,狠狠地扑了上去。
两个黑衣人都被冲得倒下去,其中一个在整个过程中惊叫个不停,挣扎中斗篷落了一半,金灿灿的发色唰地显露在了阳光下。
在翻飞的落樱中间,在飘起的白纱之下,三个已经不再年轻的人狼狈不堪地倒成一团。女人孩子般的又哭又笑,金发的男人手足无措地大叫,而另一个人则伸出唯一的一只手,轻轻按在了女人的后脑上,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如同刚满十三岁的那年,两个男生在旁边,中间夹着唯一的那个女孩子,三个人表情各异,连照相的大叔都不忍直视。
时间,仿佛从来就没有走过一样。
“你们,你们这两个……”

其实像有的亲说的,不如归去真的不算是什么大团圆的结局。一个失去了为之奋斗半生的目标,名声地位一朝尽毁,另外一个始终都没有得到过什么,他期待的变革和未来也都没有实现,两个人拼劲一切努力了这么多年,到头来手上空空如也。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甚至还一人没了一只手,未来也只能在夹缝里苟延残喘。不过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结局了,我这个后妈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两个小家伙搭个伴,一起在这条路况超差,毫无未来的路上走下去了。好歹,他们还有对方,好歹……其实这就够了,不是吗。
我喜欢樱哥!我也喜欢鹿丸!我更喜欢我的卡卡!可是我喜欢的人物过得都并不好,这个番外总算是给樱哥一个圆满吧,说好的甜甜番外我还得慢慢写,毕竟天天加班,人不如狗/(ㄒoㄒ)/~~,
其实我是喜欢看悲剧的,往往悲剧才能触动人心,也更真实,毕竟真正的大团圆永远只存在于想象当中,可是我也舍不得让我家的孩子们过得太差,就憋出了这么个结尾,聊以自慰吧。
谢谢,谢谢每一个来看的亲~

楼主 晨风知何处  发布于 2017-10-21 00:58:00 +0800 CST  
番外二 发生在被乱流卷走之后
原谅我不会起番外的名字 捂脸


鼻尖经过一阵冰冷的风,佐助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残垣断壁,枯草残尸,处处都是人工的痕迹,却感受不到丝毫活物的气息。佐助缓慢地支起身子,缓慢地左右移动脖颈,所闻所见都是那么陌生,他一时忘记了自己是谁,这里是哪,现在是什么时候,仿佛一个掏空了的壳子,支棱着僵硬的四肢,仿佛动一动都无比艰难。
他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破烂的衣裳,黑袍上沾满了灰尘,颜色混混搅搅得不成数,脏得很,难看得很。其中一块不知什么的污迹尤其碍眼,颜色不大明晰,可是那么大一块,根本无法叫人撇开眼去。佐助伸手在那块上蹭了一蹭,凉凉的,黏黏的,一股的腥味。
哦,是血啊,佐助想,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位置总是不像自己流出来的。那样的话,是谁呢?是谁来着……
“鸣人!”
佐助腾地站起来,四肢却根本没什么力气,又砰地摔回了地上。撞击让他的肺脏生疼,他伏在地上剧烈地咳起来,仿佛要将心给呕出来了一般。
这里不是木叶,不是火之国,甚至不是佐助知晓的任何一个地方,这根本就是一片荒地,四周的每一个石块,没一片树叶,都是从木叶吸过来的,所谓的时空乱流不就是如此吗,谁知道这又是哪个位面的哪块土地。
自己在这里的话,那吊车尾又在哪呢?
流了这么多的血,又能到哪里去呢?
说好了一起死,这家伙却跑到了哪里,他总是走得那么快,到底要将自己丢下多少次才算够。
是报应吗,当年自己一次次赶他走的报应。
佐助张开五指,死死地抠住地面,一点一点地挪动,仿佛一只被丢到岸上的水生动物,拼了命的,只想往前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远地仿佛看见一片被染成褐色的土地,佐助瞪圆了眼睛,却仍然只能看见一些纠结混乱的色块,和其中隐隐约约一抹两眼的金色。他飞快地靠近,然后看到的是昏迷不醒的鸣人,和他手臂整齐的断面。
似乎是被某种极其锋利的工具削断了,骨骼皮肉都整整齐齐地分成了两截,漩涡鸣人来到了这不知名的空间,那条带着柱间细胞的右臂却留在了木叶,留在了它本应待的地方,留在了初代火影牺牲一切才保住的那块土地上。
佐助鲜血淋漓的指尖触到鸣人的脖颈,钝痛携着生命微弱的鼓动沿着手腕的经络传上来,然后下一秒,仿佛被抽走了支撑身子的骨头一般,佐助终于倒下了。他贴着鸣人的身子侧躺着,额头抵在鸣人的颈窝,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佐助守了他很久,久到他都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本就存了求死的心思,他身上半点食物都没有,幸亏周围也算有几棵草木,草木中也有些活物,总算没先鸣人一步被饿死。这地方虽然本是一片荒芜,可谁知道它到底从哪里吸了多少东西过来,佐助甚至还发现过两只北方才有的兔子,乱七八糟的事物全都混杂在一起,却单单没有活人。
佐助坐在背阴的岩石后,面前是安稳躺着的吊车尾,耳边是簌簌的风声,偶尔夹杂着稀稀拉拉的鸟鸣,黄沙碎石翻走,这地方没有半块地方可以称得上是风景,山不青,水不秀,可佐助却觉得这里不错,比他走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美。
他禁不住地嘲笑自己,大张旗鼓地想做个无名的烈士,也说好了要一同赴死,可临了终究还是舍弃不得,这家伙只要往地上那么一躺,虚弱的呼吸声那么一响,佐助就根本无法放手。
他放弃了自己一次又一次,那么容易,可要放弃这个无甚优点的吊车尾却总是那么难。
一日初阳正好,佐助捧着些又小又皱的野果走回来,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堵着些什么,莫名烦躁。远远的有个长长的影子正立着,乍一看有点像个形状诡异的枯木桩,佐助走了几步,又感觉像个歪歪扭扭站着的人。
他扔了手上的东西,快走几步,接着干脆跑了起来,沉闷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空气里,显得孤僻又荒凉。
然后那影子转过来,伸出唯一的一只手臂。
他张张嘴,与年少时别无二致的公鸭嗓子叫出了佐助的名字。唰的一声,佐助仿佛天地都充满了午后的阳光,这个苍凉的空间忽的就活了。
“佐助,”鸣人向前几步抱住了跑过来的男人,他还虚弱得很,此刻毫不客气地把体重全都压在了佐助身上。“我们这是出不去了吗?”
佐助把脸埋在对方身上,本来清冷的声线变得有些闷,“不知道。”
“唔,这可怎么办,这里没有拉面啊。”
佐助的嘴角抽了抽,心想要不是这家伙身上有伤,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一下子。然后鸣人忽的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不过还好,你还在呢,”鸣人的血确实流得有点多,此刻他看东西都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雾,他眨眨眼睛,“我们这也算是死过一次了吧,那要是出不去,要不就算了吧。”
佐助冷笑,“你舍得?”
“我连你都舍得过,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鸣人抬起头,隔着白雾看本就会灰蒙蒙的天空,却觉得特别的蓝。
再也不会了,鸣人想。有些事情,只是发生过一次,就足够痛上半生。往事不可追,前路不可卜,他所能做的,不过也就是手臂再用力一点,把对方抱得再紧一点罢了。可还有一条手臂,还有一个能拥抱的人,这就够了,不是吗?
鸣人把手放到佐助后脑上,抚摸他扎手又脏兮兮的头发,笑了。

楼主 晨风知何处  发布于 2017-11-01 13:47:00 +0800 CST  
迟暮 【带卡、和卡】番外一个
卡卡西四十七岁了,近来肩膀和腰的情况都不太好,正逢初冬,还没有落雪的日子,一场接一场的冰雨下着,把他全身上下的旧伤全都一一揭了开,每条骨缝里断断续续地向外溢着沾血的寒气。
凌晨两点钟,他撑起自己沉重的身体,缓慢地翻开被子走下床,赤裸斑驳的躯体暴露在空气中,像是一课死去多年的老树,从皮到心都干枯得彻底。
大和折腾得太过了,已经不再年轻的他有些吃不消,却仍旧在这个时间睁开了眼睛,仔细想一想,似乎他已经太多年没有安稳地睡过一个长觉了,是十二岁还是七岁那年来着,记不清了。
卡卡西早知道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男人的小心思,只不过没有戳破。大和在感情上是有缺陷的,卡卡西本以为这个人根本不会明白他对自己的这种过分的依恋是不正常的,可终究每个人都会长大,即便是作为实验体而诞生,在‘根’中长大的他,也不过是衣蛾有血有肉的人罢了。
卡卡西答应了,几乎是没有怎么考虑就答应了。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个伴罢了,和红灯区那些刻意露出大腿和胸脯的女人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只要合适,只要方便的话,何乐而不为呢?不过他从来不在大和这里过夜,也从不让对方来到自己的房间,隔着合适的距离,保持着大部分的自由,允许适当的妥协,也不过就是这种关系。
他的关节有些滞涩,连穿衣服也慢得很,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小腹,卡卡西伸手捏了捏,发现自己的肉已经开始松了,皱纹也越来越多,真不知道这个小子到底看上了自己什么。
一年最冷的一段时间,一天最冷的几个小时,这种时候人们大都明智地藏在温暖的被窝里,街上连个醉汉都看不到。只有卡卡西套着身灰色的和服,拖着木屐慢慢地走。十几岁或是二十几岁的时候,他的步子永远是干脆凌厉的,比寻常人稍快,从不拖泥带水,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卡卡西开始喜欢做什么都慢上半拍,不紧不慢,拖拖拉拉,还总抓着本小说来看,像是四五点钟的阳光,成了黏黏腻腻,混混沌沌的一个人。
说起来自己这一辈子也算是多姿多彩轰轰烈烈了,从小是天才,进过暗部,教过徒弟,一次次地护国保家,搅风云之变色,挽大厦于将倾,到后来,弟子们长大了,都成了了不起的人物,甚至超过了他这个做老师的,他自己还成了火影,站到了忍者的巅峰。多么伟大。
可终究不过浮梦一场,他不过眨了眨眼睛,就成了现在这个闲散无用的中老年人。
旗木卡卡西,其实并没有得到过什么。
不过这也没什么,无所谓的,他并没有太在意,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过日子罢了,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改变。他的生命早就在很多年前就凝固了。那个人说‘你可别来得太早了’,卡卡西想,自己确实不应该去得太早,便拖着这幅身躯苟且了一日又一日;那个人说,‘不重视伙伴的人连垃圾都不如’他就拼了命地保护每一个队伍的成员;那个人还说,‘卡卡西是个英雄’,他就努力让自己像一个英雄,却终究不得其法,果然,旗木卡卡西只不过是个庸人,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英雄。
他现在的身份特殊得很,在村里是个麻烦,在村外是个更大的麻烦,新任火影和几个大家族终于还是决定把他留在村子里,不工作,没任务,发着优厚的工资,供给房子和福利,从七岁开始,卡卡西从来都没有休过假,如今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了,可以休息非常非常多的时间。
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执棋者,他没有那个心力,做个旗子挺好。如今成了弃子,也不过是意料之中,忍者的平均年龄小得可怜,他已经是高寿了,卡卡西很知足,这已经是非常好的结局,没什么可索求的。
自从四战过后,卡卡西就甚少去慰灵碑那边,该走的都走了,对着块石头伤春悲秋并没有什么意义。可今天不知怎么了,他不过是想随便走走,却又跑到了这个地方。
鹿丸显然是想把鸣人塑造成英雄的,这对日向家也大有助益,两方一推动,那个金发的小子就这么成了神坛上的石刻。他们甚至在慰灵碑旁特地设了一块碑来纪念鸣人伟大的功绩,以供子孙后代流传。
卡卡西是第一次仔细观察这块纪念碑,上面所书三分假七分真,渲染修辞用得顺溜,文字语法写得流畅,真是一篇好文章。只是佐助的名字一次也没有被提起,卡卡西也知道,这样对谁都好,哪怕是对那个宇智波末裔本人也是最好的结果,宇智波这个姓氏,终究沉没在了历史的深渊之中。等这一代人死了,下一代人再死了,恐怕宇智波和千手都会是一个传说中的词语了,就像伊邪那美与伊邪纳岐,谁知道大地之母年轻时是不是一个伶俐的女孩子呢?有着小小的烦恼,和心里小小的那个人。
可是卡卡西就是不满意,他应该是老了,有了几分老小孩的影子。他晃了晃胀痛的脑袋,左右看四下无人,竟从怀里抽出了随身带着的笔,出任务时留下的习惯,今日总算派上了用场。
他就像很多年前那个在火影岩上涂鸦的孩子一样,唰唰在鸣人的名字旁边填上了宇智波佐助。他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狡黠地笑了。一不做二不休,卡卡西又添上了小樱的名字。然后是日向宁次,然后宇智波鼬、猿飞日斩、猿飞阿斯玛、奈良鹿久、山中亥一、猿飞阿斯玛、自来也、波风水门、原野琳、旗木朔茂……还有宇智波带土。
卡卡西写了很久,带土的名字写到一半,他已经冻僵的手指终于再也握不住笔,笔杆落在石板上发出嗒的一声,卡卡西已经泪流满面。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英灵寄居的坟场上,抱着一块黑黝黝的石碑,无声地哭了。

温暖的外套被披在卡卡西身上,大和握住了对方的肩膀,把自己温热的身体靠了过去。
“卡卡西前辈,这里冷,回去吧。”
“天藏,放手。”
卡卡西的声音如常,无论何时他永远都是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复制忍者,面对曾经的下属,他还不至于失态。
但大和显然已经不再认为这个人只是自己的前辈或者上司,他并没有动弹。接着卡卡西便一把推开了对方,也把外套扔回了大和身上。
卡卡西转过身,决然却佝偻地向前走,他的腿受了太多伤,冻了这么久早已无法正常行走,那么高的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在冷硬的地面上,仿佛随时都要站立不住,重重地摔下去。而大和则跟在他身后半步,双手捧着自己最好最厚实的一件外衣,紧紧地跟着。
‘前辈,你回回头,看我一眼好吗?’
大和想这么说,却终究没有说出口。他在对方面前太无力了,这样一句话都怯于说。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似乎就已经够了。
而卡卡西前方,恍惚间似乎也有那么一个人,穿着高领的黑衣,留着扎人的刺猬头,决然地走着。他一次,都没有回头。

楼主 晨风知何处  发布于 2017-12-07 01:19:00 +0800 CST  
同归
短篇,原著向,鸣人成为火影很多年之后的故事。
和不如归去没啥关系,写都写了 ,就发这了

宇智波佐助死了。
任务报告书上细长单薄的字体像锋利的小刀,一笔笔刻在雪白的打印纸上,单调的黑白色,公事公办的语气,短短的一行字,如此简单地就把一个伟大忍者结果了。
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鸣人早就知道。他放下报告书,缓慢地站起身,背对着回来复命的属下,面对着陈旧的玻璃窗,许久都没有说话。
鸣人今年四十一岁,还算是壮年,却已经离那些惊心动魄的日子很远了。他如愿以偿的成了火影,如愿以偿地有了朋友,有了家人,有了爱人。旋涡鸣人是一个成功的人,却并不是一
个快乐的人。他年少时的勇气,希望,快乐,都随着年华的老去一点点地从他的灵魂上磨去,昔日那个战场上的英雄如今也不过只是个圆滑苟活着的中年人罢了。
佐助被人发现时已经死去十几天了,周围散落着敌国或是木叶忍者们的肢体,在落叶和杂草中间腐败成一滩,散发着恶心的臭气。无论活着的时候多么强大,多么英俊,死去了却都是一样的,蛋白质与脂肪在空气中一点点地发生反应,伴随着令人不愉快的气体,变成泥土,变成树木的肥料。这些无情的植物将根扎在木叶最美的那个少年身上,吸取了他的血肉,增添了自身的荣光,它们披着血色的表皮向上生长,这就是所谓的生命。
听说佐助在死前亲手挖出了自己的双眼,晶莹灵动的眼珠在他遍布老茧的掌心中被捏的粉碎。宇智波终于还是彻底地死去了,这个被诅咒的名字那个在千年之后终于带着他的骄傲离开了这块肮脏的土地,这世上从此再也没有写轮眼,或许,这也是种好事吧。
鸣人安抚了风尘仆仆的属下们,和他们前后脚离开了办公楼。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样式很普通,料子很不错,看起来价格不菲,却和他金色的头发不搭调,可不知为什么,周围的人都喜欢他这样的装扮,看起来和火影的身份相符的很。至于什么橘黄色的运动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离开了鸣人的生活。
作为朋友,鸣人觉得自己应该把佐助的身后事处理一下,毕竟佐助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没有任何的家人,甚至连说得上话的朋友都少得可怜,除了他,这个木叶似乎在没什么和宇智波佐助有关的东西了。就连伫立百年的宇智波老宅也在前几年被拆除了个干净,这些年来佐助都住在一个小小的出租屋里。提前给了足够的房租,无论他在还是不在,实在的房东总是留着这么一个房间,算起来,鸣人也有快一年没有踏进这里了。
佐助的这个任务很长,长到房间里已经结了很厚的蜘蛛网,糊了刚进门的鸣人一脸。这里和漩涡家一点也不一样,鸣人的家很大,装潢得很精致,从来不会像这里一样充满灰尘的气味,而且一直都是暖烘烘的。
鸣人还记得,在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宇智波家那么堂皇,华丽到他都不敢踏足其中。就像当年的佐助,那么骄傲,那么优秀,所有人都怀着崇敬仰望着他,而现在,他却就这么悄悄地腐烂在了昏暗潮湿的角落,甚至过了许久才被人发现。
佐助一个人躺了十几天,一定孤单得很,鸣人想。
嗒的一声,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音。鸣人唰的站直了,他飞快地回过头,脸上一片狂喜。然而西风穿堂,一切都不过是幻想罢了。
鸣人看着被吹动的木门,看着门外不时钻进来的阳光,看着角落处一层层深厚的黑暗,脸上的希望逐渐转变成绝望。他的嘴唇抖了抖,似乎是想笑,忽的一声粗重的呼吸泄露出来,鸣人眼前一黑,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许久未打理过的榻榻米有点粗糙,灰尘把鸣人的半张脸都染得晦暗不明。他艰难地活动着,像爬起来,就像太大无数次无数次做的那样,无论在人怎样惨烈的战场上,木叶的漩涡鸣人总能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勇往直前地冲去,可这一次,他却无论如何都爬不起来了,也不知是他老了,还是这个世界已经悄悄地变了。
鸣人把额头抵在地面上,一只手缓慢地抬起来,在半空中晃了许久,然后砸在了地上。喉咙中挤出来的声息渐渐增大,不惑之年,已经成家立业,担负起了天大责任的男人,疯子一样敲击着地面,将自己的手砸得血肉模糊,在这么一个艳阳高照的正午,在无人的房间里,哭嚎着。
几步远的柜子上,立着一个陈旧的相框,隐约还能看出几张稚嫩的脸,与它相邻的是另一张直接放在桌上的相片,里面金发的男人和黑发的女人笑得灿烂,那似乎是一场婚礼。
有些东西,已经在不经意时离开了,悄悄的,无声无息。

鸣人放下结印的手,静静地看着泥土汇聚纠结到一个人的身体上,最终让这人变成了另一副样子,和他原先完全不同,确实鸣人最熟悉的一副模样。
黑发的已逝者睁开眼睛,他明明记得自己确实毁了那双刻着太多故事的眼睛,如今却不知为何又看见了湛蓝的天空,绿的透明的叶子摇动着,很美。然后他转动脖子,又看到了一双湛蓝色的眸子,也很美。他一直都这么认为,却碍于面子,始终没有说过。
“有敌人?”佐助问道,他也不少第一次见这个术了,估计又是有了什么麻烦,才将他唤醒了吧。佐助活动了下陌生的四肢,赶快解决了问题,他也好离开,这地方其实也没什么好待的。
鸣人没有回答,他摇了摇头,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这个人。他还是离开时的样子,与自己一样,也不年轻了,眉眼间也有了些微的皱纹,只是无论是皮肤还是眼球都不再是原来的颜色。他已经走了,原来真的走了。
佐助皱了眉头,他想到了个不好的可能性。“祭品是从哪来的?是什么人!”
佐助气势汹汹地诘问,鸣人却始终不答。最终他只是冷笑了几声,精致的眼睛斜睨着面前的男人,挪揄道“真是个称职的火影啊。”
鸣人没有否认,他确实不是个称职的领导者,从前不是,现在更不是。他上前几步,深呼吸了几下,双手攥紧了,仿佛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完成一个天大的壮举。但还没等他说出任何一个字,就被佐助捂住了嘴巴
佐助的手有点硬,冷得彻骨。鸣人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张平静得可怕的脸。
“有些事情,以前没有说过,现在也不必再说了。”佐助垂下眼,“事到如今,何必。”
鸣人把对方的手拉下来,攥到手心里,似乎是想把它焐热。他看着对方的面孔,忽的笑了,久违的,真正的笑了。
“佐助,我能抱抱你吗?”
佐助一愣,却没有回答。鸣人小心地把对方环进怀里,然后一点点收紧了手臂,将侧脸紧紧贴在了佐助颈窝。
“傻子,你以为这个术能一直持续下去吗。”
鸣人嘿嘿地笑了笑,答非所问,“佐助,你知道的吧,”
“就算是你,查克拉也总会耗尽的!”佐助冷冷地警告,听到对方轻轻地抽噎了一下。鸣人咬着佐助身上的袍子,声音模糊不清,像是他们这些年的恩恩怨怨,分不清,道不明,混搅成一团。
“我喜欢你啊,从以前就喜欢,很久,很久以前。”
佐助合上眼皮,耳边是风声和鸟鸣,今天的阳光挺好,估计暖和得很,可他却丝毫都感觉不到,宇智波佐助,已经死了,自己应该推开他,呵斥着叫他回家去,佐助想。可他最终还是抬不起那只推开对方的手。
“我当然知道,一直都知道。”
一阵风吹过,黑色和金色的发丝缠在一起,再也没人能将它们分开。


鸣人在邻国的森林里被发现了,已经死去了十几天。他渐露白骨的手臂紧紧地抱着另一具尸体,经过检验发现那是一个死刑犯,当时地上是遍布的碎陶片。




楼主 晨风知何处  发布于 2018-01-20 15:15:00 +0800 CST  
开了个柱斑坑‘枯转残轮’,仍然是原著向,是四战后斑爷莫名回到了少年时的故事,篇幅估计和不如归去差不多,吃这对cp的亲们可以来瞧瞧哟,发在了乐乎和柱斑吧\(^o^)/~

楼主 晨风知何处  发布于 2018-01-28 22:09:00 +0800 CST  
https://tieba.b\(^o^)/~aidu.com/p/5532166344?pid=117535382106&cid=0&red_tag=0249959497#117535382106
http://www.lofte\(^o^)/~r.com/blog/cfzhc?act=dashboardclick_20130514_04

楼主 晨风知何处  发布于 2018-01-28 22:13:00 +0800 CST  
地址发不出来,只能打字搜了

楼主 晨风知何处  发布于 2018-01-28 22:14:00 +0800 CST  
番外


我叫半田津,半田家往上数个十七八代都是朴实的农民,只有老爹不甘寂寞,二十七岁那年拿上了家里除草的镰刀出门追求自己做忍者的梦想去了,然后就再也没回过我们小河村。
从此老妈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至少有十七八个都在咒骂老爹中度过,可她终究还是没有改嫁,一个人费心费力地把我养到十一岁,纤纤玉手变成了村头二婶子般的九阴白骨爪,脸上的褶子至少也有个百八十条,但是我就是觉得她好看,比隔壁大哥的新媳妇还好看。
然后有一天,他们都死了。
二婶死了,隔壁的哥哥死了,他的漂亮媳妇死了,还有我娘,也死了。
强盗头子不知从哪弄来两个厉害的家伙,一把火,整个村子都没了,除了我。那时候我正在后山采葡萄,山坳里有两棵老葡萄藤,结的果子酸酸甜甜是我的最爱。我捧着葡萄回家,看见的是漫天的火,我手一抖,果子撒了一地。
我再也没吃过葡萄。那酸甜的汁液一进嘴,我就仿佛有看见了那片火海,仿佛闻到了尸体烧焦的恶臭。很奇怪,烤肉是香的,人肉烧了怎么就那么臭,果然人这种生物,比上猪牛羊都要脏多了。
我坐在村外看着我家从火候正旺,到中火,到文火,最后终于成了黑黝黝的一片。我们小河村虽然名字有个小,但其实人也不少,烧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我就这么看了一天一夜。天黑了,火灭了,我踩着滚烫的黑灰找到我家剩下的半截大梁,赤着手挖,心想我那农活全能通的老娘身手是何等敏捷,说不定就跑了呢。然后我摸到什么硬硬的东西,往出一拽,是跟大腿骨,比过年杀猪时看到的猪骨细上一点。我盯着白森森的骨头,想起昨晚回来远远看到一群人乐颠颠地离开,其中一个人刚收了喷火的法术,嘴边还冒着白烟。他转过身,我看见他带着个划坏了的护额,眉眼上尽是满足的笑。
原来这就是忍者。
我想起离家出走的老爹。呵呵。
然后我就遇到了他们,两个怪家伙。那时候我正在刨我娘的肋骨,隐约有个黑影远远地跑过来,一个急刹车,踢飞了我好不容易凑成一堆的娘。
我看着我娘烧剩的半个头骨划出优美的弧线,落到地上发出嗒的一声。我脑袋里轰的一声,然后等反应过来已经狠狠地咬上那家伙的手臂。对方大呼小叫地跳脚,把我甩到了地上。我瞪着眼睛,看着浑浊得像黑芝麻糊一般的天幕,心想,死了算了。
然后我听见一个又低又磁的声音,他问我,‘你想报仇吗?’

我后来才知道,他们两个也是忍者,但显然是没有正规工作单位的野忍者,连基本工资都没有,就靠着接点野任务谋生,不过好在两个家伙似乎都挺厉害,十天八个月的接一个任务也能过得很不错,尤其是那个黑头发的,活的那叫一个讲究,简直像个落入凡尘的大少爷。
“小子,这伙强盗是我们的任务目标,你要是想自己动手就要一个月以内把本事学好了,不然我们就要动手了。”
黄头发的男人说完伸手狠狠揉了揉我的头,揉的我头晕眼花,下意识回手就把他的爪子打到了一边。
“啧啧啧。”男人撇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回头看向自己的同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对方皱眉,发出嘁的一声。虽然这人就算皱眉也皱得很好看,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们没想什么好事,

我说过,这是两个怪家伙,人家断袖他们断臂,还断得无比对称,无比整齐。两个人身高差不多,还一人一身黑黝黝的袍子,兜帽往上一戴,双胞胎似的。我整日跟在他们后面,两个人在前面跑得火花带闪电,可怜**着一双短腿紧赶慢赶都追不上。这种时候金发的就在前面掐着腰大声嘲笑我,倒是黑发的虽然仍旧摆着张臭脸,却总会停下来,一言不发地等我追上去。
我想我该去买两张彩票,毕竟我忽然发现,自己的运气是真的不错。

“就是把你肚子里热乎乎的那个东西,引到手上,然后刷的一声放出来,超简单的!”
我摸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出了肠胃蠕动发出的咕噜声什么都没发现。
“哎呀,你怎么就是不会呢,”金发的挠头。
‘会就怪了,’我心里想。
“过来。”黑发的那人朝我招招手,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自己走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侧过头看他的指头,嗯,挺白,就是茧子多了点。那人手指微动,接着就是一阵刺刺麻麻的感觉从我和他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来。
“这就是查克拉,走过的地方就是你的经络,记住了。”
我没有回答,这种奇妙的感觉已经摄走了我的全部心神。冥冥中有一种感觉,从这一刻开始,我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踏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小河村的半田津原来想都不敢想的,荆棘遍布,却异彩纷呈的世界。
“嘁,我也会啊!”金发的不满地撇嘴,接着上来就要扯我的胳膊。
“去啊,就带着你的野狐狸去怼他的经脉,怼死了算你的。”
金发的家伙闻言手指猛地一收,扁扁嘴不说话了。
“听着,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师傅,我说的,你就听着,我不说的,你别多问。”
我抬起头,看着我年纪轻轻、清清秀秀的所谓师傅,我想我应该表表忠心,或者是道声谢谢,可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我的师傅有一双很美很美的眸子,那么与众不同,我莫名地认为自己并不需要说什么,我想着什么,他都看得懂。
“还有我还有我,我叫鸣……”
“叫他吊车尾就行。”师傅打断了那人的话,对方一脸的憋屈,可终究是敢怒不敢言。我向师傅瞧过去,发现这个从始至终都板着一张脸的酷哥嘴角竟然噙着点笑。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有了种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我腾腾腾跑到金发的鸣某某面前,带这些报复的心里,冲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你好,吊车尾,请多关照。”
……
“不许这么叫我!”
砂锅一般大的拳头飞速砸来,天旋地转间我忍不住地想,这家伙,手可真够狠的。
“鸣人,你把他打死了。”我躺在地上听见师傅很是平静的说,“别忘了自己收尸。”
唉,我翻着白眼在心中叹气,虐待儿童可是要判刑的。

听鸣人说,我是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天才,比师傅差一点,比他差两点。这话我可是万万不敢信的,毕竟我学个啥都无比费劲儿。
一个月时间太短,两个人说是要一人教我一个忍术,合计着对付那群半吊子也差不多了。我是不知道他俩的自信到底有没有根据,认认真真的就是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总是没有错。谁知也不知是我笨还是学习内容超纲,我的进度无比缓慢,查克拉凝聚不过几天时间,可属性变换半个月了还是没啥进展。果然,鸣人的话信不得,他俩是不是天才另说,总之我肯定是和这类名词不沾边了。
鸣人挠着后脑勺想了半天,灵机一动道“果然还是要从一切的基础开始啊,就是它了,影分身!”他一副推销员的样子,双眼简直在放光,“跟你说哦,影分身啊,真是个超棒的术,有了它你能快速学会螺旋丸,学会后宫之术等等等等,想当年我就是靠着一个震惊天地的逆后宫之术打败了毁灭世界的大魔王呢!”
什么毁灭世界,什么大魔王我是一旦也不相信,但是影分身看样子是个不错的东西,最好的是还不用属性变换。如此我便应了鸣人,和他一起学这个他所谓无比伟大的万物初始之术。我被鸣人兴冲冲地拉着,回头看到师傅不知为何脸上万分的不自然,站起来兀自走掉了。后来每当鸣人跟我吹捧自己完美的影分身之术师傅就会在一旁冷嘲热讽,气的鸣人直跳脚,最后便会发展成了打嘴仗。然后有一天晚上,我在院子里联系查克拉属性转换,师傅悄无声息地坐到了台阶上,等到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不知来了多久了。
师傅冲我招了招手,让我坐到他旁边,抓着我满是细小伤痕的手仔细看了看,“你的属性和我一样是雷,天生就是肆意暴戾的,你还处于属性转换阶段,不用特意压制,全部放出来就行了。”
我点点头,道理我懂,可奈何自己下意识地总会压制一些,就是改不过来。忽然一个问题闪过,我看了看左右无人便问道,“影分身是个挺有用的术,您为什么不喜欢呢?”
师傅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了些,“影分身是个便利的术,可对你的作用并不大,鸣人的查克拉量很多,所以他自己不觉得,但是对其他人而言,将查克拉平均分配给一个分身是很危险的,而且……”
他松开我的手,用唯一的一只手拄着额头,视线尽落在了地上,“这术对人的意志无益,鸣人自己也没发现,他已经太依赖影分身了,用分身来填补孤独和空虚只不过是逃避罢了,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家伙,恐怕内心深处永远都会认为,自己早晚都会变成一个人吧。”
这个人是在伤心,我看着师傅的被阴影遮住了大半的侧脸如此坚定地认为,却不知自己能够做什么,呆坐着束手无策。
拉门唰的打开了,木制的门框撞击发出老大的一声脆响,然后一个人便从后面扑来,一把搂住了我的师傅。
我吓了一跳,好容易才定下神来,分辨出了鸣人特有的金毛。
“佐助,”这家伙的声音闷闷的,简直像是要哭了似的,“我喜欢你。”
师傅伸出手,揉了揉他那头杂草,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淡淡的应了声,“嗯。”
“真的喜欢,我真的喜欢你。”
“嗯。”
“我特别喜欢你!”
“嗯。”
“我真的,真的是特别特别的喜欢你。”
“嗯。”
……
我听着都是翻来覆去很烦的话,师傅却一次次耐心而又认真的回应,仿佛是在说着什么古早晦涩的咒语,一遍遍的重复,只为了让自己记得更深,更深一点。
我悄悄的走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着看有点发霉了的天花板,心里有点失落,却更多的是感动和羡慕。
我不知道他们的故事,不知道他们为何那么强大却一人少了条胳膊;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从不和任何人联络;不知道他们为何不轻易透露姓名;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宁可漫无目的地游荡也不肯找一个地方,建一个家。我只知道,这两人中间的羁绊太深,太深了,深到字字泣血,声声惊心,甚至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被死死吸引,再无法移开视线。
好羡慕啊,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样的一个人呢?属于我的那个人。

我终于还是学会了属性变换,也终于发现自己当年恐惧的强盗们也就不过尔尔。身后是付之一炬的山寨,我没回头,已经死去了的仇人并没有意义,什么鞭尸抽骨,只不过是无力者的发泄罢了。
我看着面无表情的师傅,和写了满脸担心的鸣人,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你们要去哪?我呢,我又去哪?”
师傅第一次轻轻抱了我一下,“我们该走了,你也该去找自己的路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鸣人落后一步,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佐助就是嘴硬,他舍不得这呢,要是有事,就用这个联系我们哟。”
说着,他往我手里塞了一张符咒,上面是墨水画的一只神气活现的鹰。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身高差不多,穿着同样的披风,带着一样的兜帽,细碎的步子慢悠悠的,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赶着去做。
真好。
我再次俯下身子,磕了最后的一个头。

楼主 晨风知何处  发布于 2018-03-04 00:38:00 +0800 CST  



终结谷上,佐助默默地站立着,心情出奇的平静。他抬起头,看向对面一个隐约闪着金黄色光芒的影子,微微眯起了眼睛。太远了,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完全能够想象得出来。仍旧还是那张说不上清秀的脸,挂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操这一口公鸭嗓子叫嚷,却并不让人觉得厌烦。
接受了六道仙人的传承,佐助的每一根手指,每一寸肌肉都变得坚韧而有力,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充盈着,佐助甚至能够相信,如果是现在的自己的话,一切都能够做得到。收服尾兽,成为火影,控制火之国,进而控制这片大陆,将整个世界握于股掌之中。他的梦想,鼬的梦想,都能够实现。只要他踏出这一步。
南贺川的水还在流着,说不上湍急,却也不是什么柔和的溪流,仿佛这世上经过的时间,不紧不慢,张着一双柔软的手,温和却无情地走过,从不肯回一次头。
佐助的查克拉汇聚起来,指间细小的闪电噼啪作响,然后几次呼吸之后,他看见鸣人的手上也渐渐出现了螺旋丸。
他总是这样,从不肯先出手,只有佐助的刀剑刺到了身上,才肯不情不愿地挥起手里剑,用一种极悲痛的表情。仿佛在武器刺破对方的皮肉之前,就已经先把自己的心肺划了个稀烂。
佐助冲了下去,今日天气正好,身侧的风也不算凌厉,凉丝丝的,很是舒服。嗒的一声,他的脚掌触及水面,激起了一层细小的水花。佐助眨眨眼,看着鸣人携着旋风飞身而来,看着四周漂浮的液滴雾气,以及远处看不分明的初代火影石制的面孔,忽的笑了。
两方的杀手锏相交,这早不是第一次了,仿佛冥冥中注定似的,每次鸣人与佐助间的分离总是以这样的两个招数作为结尾。不过也好,以最美最强大的东西来划上戛然的休止符,何尝不是一种诗意。
可是想象中的火光和巨响都不在了,只有皮肉撕裂沉闷的声音响起,在这样一个盛大的舞台上,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佐助!”
鸣人抱住的佐助的身子,对方时刻都竖的如玉竹般笔直的脊背此刻软的像一滩泥。
在最后的一刻,佐助收回了千鸟。
这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自己是不会死的,他甚至还能支撑着站起身子。
佐助伸出苍白的双手,揽住了鸣人。他把头搭在对方肩膀上,嘴唇在鸣人耳边呢喃。
“我不走了,咱们回家。”
鸣人一愣,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佐助,你,你说什么……”
佐助懒洋洋的,像一只跑累了的猫,“我说,我们走吧,我不报仇了,也不当火影了,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争了,我们走吧。”
“你说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不愿意?那算了”
“怎么可能!”鸣人大喊着抓住了佐助背上的衣服,他的情绪乱的很,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片刻后却又抱着对方无声地抽噎起来。
佐助忍不住笑了笑,手指在对方凌乱的发间游移,仿佛在摸某种块头不小的家养动物。
他迎着刺眼的阳光看向天空,还是记忆中近乎透明的蓝色,一切的时光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鼻尖经过一阵阴冷冷的风,佐助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再熟悉不过的一块天花板,果然又是一场可笑而短暂的梦。天花板上尽是斑驳的痕迹,却掩不住当年华贵的风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可佐助却觉得一切都在眼前。
那年自己多大来着?十八?还是二十?还是个稚嫩且愚蠢的年纪。
坐得久了佐助的腰背都痛得厉害,他扶着墙壁一点点一点点地站起来,肌肉关节仿佛都在发出痛呼,他们已经工作了太久太久,久到连自己的重量都已经支持不住了。
佐助咳嗽了两声,他拄着拐杖在阴暗的房间里行走。窗缝里隐约透露出一束光来,金黄色,很暖的样子。他索性拉开了整个窗子。
刷的一声,一个美丽且光明的世界展现出来,将一切都包裹进其中,却独独挤不进这间小小的房子。
佐助向外看去,他看见了蓝天,白云,绿草,青松,看见了健康且有朝气的人们,看见了他梦想中的整个世界。佐助忍不住,欣慰地笑了。
塔楼下手持武器的人们蓄势待发,他们下一秒就要冲进这个压迫了他们千百年的高塔,人民的英雄将会扯出不死的妖怪,将他的头颅砍下,然后再高高举起,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这不是第一次了,佐助甚至于已经习惯。
等待风烟散尽,留下的只有满地尸骨与断戟。佐助并不痛心,也无一丝可怜遗憾之类的感情,树木花草会从这片被血肉养育的土地中生长出来,又是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佐助关上窗,转过身佝偻且缓慢地走回潮湿沉闷的黑暗之中,走回他陈旧的王座。就像千百年前一样,坚定地,决绝地,走回去。
后悔吗?
呵,从不。


楼主 晨风知何处  发布于 2018-04-18 23:23:00 +0800 CST  
发个独立的短篇
——发生在佐助的野心实现之后

楼主 晨风知何处  发布于 2018-04-18 23:24:00 +0800 CST  

楼主:晨风知何处

字数:93619

发表时间:2017-06-07 08:1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1-12 15:53:00 +0800 CST

评论数:1293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