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十年》 (佐助中了别天神之后)



鸣人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那我和佐助住一起好了!”话音刚落,小樱和佐井不约而同一齐叹气,憋了这么久,终于原形毕露。

卡卡西好心的提醒,“佐助刚才说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为防止有盗窃寻仇之类的事件,他打算去守夜,不用给他安排房间了。”
鸣人理所当然的接口,“我也去守夜好了,两个忍者比一个人好。”

“喂,就这么不想和我住一个房间吗?”佐井笑眯眯的道。

鸣人和他混久了,应付这种口头调戏也是游刃有余,嘴上打着哈哈,“哪里,怎么会呢。”转身就溜了。

“啪”的一声,小樱一掌拍在桌子上冷笑:“他们两个有房间不睡,正好,卡卡西老师和佐井一人一间,最好以后他们也能别睡觉!”

卡卡西捧着《亲热天堂》不易察觉的翻个白眼,现在流行男的的越来越别扭,女的越来越剽悍么,难怪言情小说里男男配对比正常性向还要大行其道了。


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2-11-27 12:01:00 +0800 CST  

佐助坐在高树的顶端,临近黎明,森林里会升腾起层层薄雾,远远的看是朦胧如梦的乳白色,近处反而看不到。这种迷离清幻的感觉,比沉浸在噩梦中好,最近他睡得很不安稳,醒来之后却忘了自己梦境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身影连蹦带跳的越跑越近,那头金发在夜里也是一样的耀眼,光芒穿透了氤氲着的雾气,让宇智波佐助下意识的想要避开。

但他没有逃避,他们彼此之间有着奇特的心声交流,不容本心逃避。

“想找一个和你好好说话的机会,真不容易,”即使从上面看不到漩涡鸣人的脸,也可以想到他带笑的抱怨神情,“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

他轻轻松松的就这么走上了佐助旁边的那棵树,沿着树干一路走到树顶,盘腿坐了下来。

那时卡卡西老师教授他俩通过爬树来控制查克拉,两个孩子练习到深夜,终于爬上了最高的两颗树,下来之后鸣人已经累脱了力,还是佐助把他半背半拖的弄回来。

“你打灭了我的影分/身?”
“我想辨认一下那究竟是不是你本人么。我也留下了两个,足够守夜了,”鸣人眨眨眼,“要是不爽的话,回去之后你尽管灭了他们,我没意见。”


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2-11-27 15:16:00 +0800 CST  
宇智波佐助很想说我忘记了,念头转过,他自己也惊讶,那些往事在脑海里竟然如此清晰。

“我承认,现在的一些情况跟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只要你回来了,我们就可以像过去那样,七班全体在一起快乐的生活。我也知道,你过得并不好。”鸣人直直的望向他,“但我是不会道歉的,因为我会靠努力改变现状,让木叶成为你真正的归处!”

“你被团藏列为S级通缉犯的时候,你扬言要杀光木叶的人的时候,我都没有放弃,现在我更不会放弃!我说过要把你带回木叶,我做到了,现在我对你许下的诺言,也一定会做到!”

仿佛在应合鸣人的宣言,这一刻在他背后,旭日初升。从玫瑰色朝霞里喷薄而出的金黄色阳光映在他的脸上、身上,仿佛每根发丝都是太阳凝铸而成,把整个人烘托得光芒万丈。

佐助静静的凝视着他,对视着那朝阳下坚定热烈的眼神,好半天才微微的笑了,“好啊,我等着。”

这一笑清丽如云破月现,他的背后天幕里,隐约是一弯已黯淡无光的下弦月。

“你先努力当上火影吧,大白痴。”

宇智波佐助不知道这浅浅一笑,让漩涡鸣人记了一辈子,这时他纯粹只是应付鸣人。

改变?需要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大概漩涡鸣人很快就会在复杂的世事中明白,信奉这种话的六代目火影有多愚蠢。

何况他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自己不会活得太久。鸣人不可能看到他老去的样子有多丑。

但他也不想再讽刺鸣人,既然阳光下的向日葵和黑夜里的昙花,看到的不会是同一种风景,让他沉醉于这种豪情执著也没什么不好。

“等我把木叶改变成你的归处,佐助!我一定会让你得到你应该拥有的幸福,就像大家一样!”

多年之后,樱花雨中回想起这段话,宇智波佐助含笑感叹,那时自己根本不相信,现在却相信了,原来到了最后,自己还是拗不过他。


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2-11-27 15:21:00 +0800 CST  
其实严格来说,木叶当时的做法大体上是没错的,(不算那些因为私仇要置宇智波于死地的长老)。佐少虽然抓八尾未遂,但他已经有犯罪事实,仅仅是未遂,是不能抵消他的罪行的。
我们之所以委屈,是因为忍者世界大多数忍者,其实杀的人都比佐少多,干的坏事也比他多,可是别人都活得很好,可是佐少只做了这么一件错事,就成了五大国通缉犯,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在当时晓已经抓了大多数尾兽的情况下,这件事太过敏感,佐少恰恰犯了不能犯的错事。

而且本文的设定是佐少和鸣人一战后,就中了别天神被鸣人带回木叶,他并没有杀白绝以及后来帮助解除秽土的功绩,在木叶的人眼中,他依然是罪犯。事实上,作为一个杀了团藏这样高层的凶手还能活着,已经是大部分人眼中的恩赐了。

所以我们这样的读者为他心痛,因为我们知道他杀大蛇丸,除掉很多叛忍,知道他杀团藏其实也是为木叶除掉了一个祸害。但是文中木叶的人不知道,在木叶普通百姓眼中,这么处置小少已经是宽容又宽容了。

另外说说鸣人,鸣人三年中只与佐少见过两次面,第二次见面,他见到了发狂中的,宣称要杀尽木叶的人的小少,不是鸣人一相情愿,而是当时情势发展的剧烈,已经彻底超越了他能反应的范围,佐少的表现要灭木叶,而鸣人只有拼命去阻止,来不及去想什么“佐少活在其他地方也很好”。

所以这点上没法苛责他,他只能先把要复仇的小少制服,再去想其他。

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2-11-27 16:27:00 +0800 CST  

佐助的任务排得虽然紧凑,但鸣人总会从大和队长那里知道他的具体行动时间表,当他在村里的时候,就召集其他伙伴聚会,叫影分/身兴冲冲的来找他。佐助十次有八九次推掉,剩下一两次,也是不摘面具,待在最偏僻的角落里装哑巴,安静听着大家说笑。过一会儿等气氛喧腾起来,没人注意他之后,就悄悄离去。

有一次他提前离开,偶然回首,看到追出来的鸣人,静静望着他的身影,却不做挽留。

“我不会放弃的。”金发少年口型对着他一开一合,夜色中竟如此清晰分明,佐助从唇际的棱角读出了他无声的固执。

当夜佐助辗转难眠。不会放弃什么?怕是连鸣人自己都不明白。要说朋友,鸣人对他已经做到不能再好,自己现在也勉强在表面上敷衍象样了,这家伙还想不放弃到哪一步?

想来想去,答案是这白痴当上火影候补之后,才发现面对的都是些枯燥繁杂的案牍工作,没想象中的那么威风帅气,所以木叶村唯一一个似乎还没在“火之意志”中浴火重生的自己,就成了他的热情倾注对象。等再过些时日,他娶了日向家大小姐或者春野樱,有了自己的儿女与家庭,人生有了投注闲杂精力的场所,就没空再关怀自己了吧。

日子如山涧流泉一般似缓慢而迅速的淌过,直到有一天院子里的紫藤和垂丝海棠开了花,葳蕤烂漫,紫藤花垂漾成华丽柔曼的瀑布,随意掬起一捧,仿佛千百朵淡紫色的小小风铃交缀成河,乌鸦在门前的槐树上筑了窝,哑哑的难听叫声,却有说不出的亲切感,让人想起鼬的通灵兽八咫鸦。

佐助在满院花藤下喝茶,泡的茶已有美琴的七八分味道,才发觉自从回归木叶,已快两年时光了。别说其他同届学生,连木叶丸都成了上忍,只有鸣人依旧没参加中忍考试,似乎铁了心要塑造一个由下忍直跳火影的“奇迹”。

照这样过下去,十年二十年的感觉也很快的样子,想来一生也就这样了。

大和队长对他看法逐渐改观后,私下里曾鼓励他,“我给你写的报告考评都是优哦。你的努力,纲手大人都看在眼里,你一定能重新得到认同的!”

佐助虽然不在乎什么认不认同,但知道大和队长是好心,也就耐心的听着,

“鸣人接任火影之后,就会撤消对你的监视,你也就有正常的休假薪资,不用成天做任务这么辛苦了。”说到这里,大和队长也觉自己失言,连忙把话岔了开去。

木叶已经开始准备新任火影的上任典礼。包括纲手在内的所有高层都认为应该隆重举办,邀请各国来宾,选在漩涡鸣人生日——十月十日、也是四代目火影的战死之日,作为六代目火影的出任之日,这样特别有意义。

佐助挑一挑眉,不做回答。漩涡鸣人终于当上了火影,完成了他的理想,应该是很幸福的事。但当上火影只是男人事业中的第一步,怎样做好火影才是一生的责任。想到那个阳光灿烂得不沾染一丝阴霾的笑颜,佐助就怀疑,如果遇到用爱心和热情、以及拳头和信心都无法解决的问题,鸣人会如何处理,推给智囊鹿丸吗?

……反正与他无关。他对尘世并无热情与奢望,只想着执行鼬的遗愿,代鼬看完这一世的风景,然后到地下与鼬团聚,这才是自己内心深处所盼望的。

距离那一天的到来,还要等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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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3-03-03 14:50:00 +0800 CST  

夏天的雨一点不像春雨的缠绵与秋雨的哀伤,那是酷烈暴躁的,愤激纵意的,就像漫天的苦无袭击,打得地面直冒烟,打得你睁不开眼睛。

佐助很不喜欢这样的雨天,总觉得像要发生什么不祥的事情。虽然他眼下面对的场合,几乎不存在任何危险。

雾之国最近发生一起案件,大批妇女被挟持囚禁,而且这些女子身份都不低,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女性。大名亲自交代给雾隐村处理,然而侦察到的线索却屡次失去下落,怀疑有幻术高手作祟,因此水影致信木叶,派出了写轮眼的高手来破解。

佐助刚完成一个保护要员的任务,回村的中途被调了过来,赶到雾之国却听说,案件已被一名协助调查的机智官员侦破,罪犯的巢穴也被捣毁。令参与任务的忍者瞠目结舌的是,案犯根本不会什么幻术,那些错误的线索,竟然是被他抓来囚禁的女子主动帮他制造的,把来解救她们的忍者们引入歧途。

看着那些被解救出来的贵族女子,一个个拼命为案犯说好话,求忍者们宽恕他,有的女性甚至威胁如果不给案犯减罪,就动用父亲的关系对忍村不利云云,众雾忍都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特别上忍长十郎在一边挠着头喃喃自语:“这究竟算什么啊,她们---该不会是中了止水的别天神吧?”

“闭嘴!”一名雾忍长老厉声喝止,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宇智波佐助。

长十郎这才想起佐助在场,脸上现出尴尬而紧张的神色,不再开口。

宇智波佐助看似不予理睬,心头的震撼却如酝酿风暴的海面。止水的名字他小时候似乎听过,是和鼬并称的家族天才,不,因为比鼬年纪大,他的名声比鼬还要响亮。不过此人在灭族之前就已经逝世了,死因不明。

长十郎提起止水的名字不奇怪,身为优秀的忍者即使已经不在人世,他的强大和品格也值得别人回忆。奇怪的是那名长老对此的态度。非常不想在自己面前提及宇智波止水,难道是因为仇恨宇智波一族?但长十郎的脸色更多的是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而不是联想到“危害和平的宇智波”的敌意。

“这个罪犯十分擅长心理控制,并不一定需要发动查克拉的幻术,只靠语言洗脑和暴力剥夺自由也能做到,让囚犯心理上把自己当成不可违逆的主人,只有绝对服从于他才能得到安全感……”雾隐的长老把话题转到讨论案件上去,“她们对罪犯的依恋表现也只是一段时间内,回到正常生活中久了,就会清醒过来的。”

佐助听了一会儿,没再听到有关止水的字眼。直到雾隐的外交人员过来表示“多谢帮助,但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只能礼貌的告辞,撤回木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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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3-03-03 14:51:00 +0800 CST  



回到家里,佐助没去冲澡,把自己扔在床上发呆,什么也不想,直到肚子饿到咕咕叫了起来。他爬起来,没去拿冰箱里的番茄,而是跑去在父亲的书架上翻找,找到一个发黄的卷轴,攥在手里微微发抖,犹豫着是否要打开。

这个卷轴谁也说不清有多少年头了,上面记载着宇智波一族存在起,所有开过万花茼族人的特长技能,由每位族长亲自纂写。不过正因为每个人的万花筒都是独一无二,谁也借鉴不了谁,所以这个卷轴里记载的东西看着神妙,却没什么实际用处。最多让后人有点吹牛的资本而已。

佐助在神社的密室里找到了这个卷轴,因为上面有父亲的笔迹,顺手带了回来。他清楚记得,父亲记载的就是宇智波止水的万花筒特长,没错,技能名好象就叫“别天神”。这究竟是什么招数?……

佐助终于展开了卷轴,第一个感觉是,父亲的笔迹如此苍老,好象枯树盘根,冢中朽骨。

“别天神,究极幻术。可令中术者不知不觉间受幻术控制,完全执行幻术所灌输命令,改变思想意志而不觉有异。……”

佐助放下卷轴,把它塞回书架。原来是最强的幻术啊,难怪长十郎会面对这个妇女案件的时候联想到它。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那么可怕的幻术,雾隐与之交过手的忍者,不愿意提及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可是,长十郎年纪跟自己差不多,他应该根本没可能和宇智波止水交战才对,为什么会一下子就想到别天神呢,难道是前辈们对他讲述的?

佐助平静的告诉自己,他应该去一趟雾隐,见一见那个名叫“青”的长老,他似乎知道多一点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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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成目的比他预计的还要简单,这两年佐助很是安分守己,工作从来都是超额完成,大和队长是个不错的上司,也会满足他挑选任务的一点要求。佐助说想接雾隐村的任务,顺便泡泡传说中的药泉,大和队长并没疑惑,给了他一个与雾隐联合追查走私的A级任务,笑着说他可以多呆几天,就当是放假了。

宇智波佐助报之以笑容,像其他木叶忍者那样笑起来其实没什么困难的,虽然肌肉还有些僵硬,但是笑容是他能够回报大和队长的唯一举动。

很多人脸上笑着,心里恨不能杀了对方,更多人脸上笑着,心里在哭。佐助一向诚实,不是真心快乐的时候,他不想笑。但今天他可以破一次例,或许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破获了走私行动之后,照常办理转交手续,雾隐对此的负责人恰好是长老青。佐助不动声色的以写轮眼向他传达了“想单独见面”的意愿,对方考虑了一下也接受了。

当然会见地点埋伏了不少雾忍暗部以随时防备,宇智波佐助本就只是来打听消息的,不想另起纠纷,直入正题:

“关于宇智波止水的别天神,你知道多少?为什么你不想让长十郎在我面前提起他?他在灭族之前就已经死了,不是吗?我想知道你们隐瞒的事情。”
“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两份大蛇丸忍术的卷轴,修炼可以减缓衰老,保持躯体活力。”

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3-03-03 14:51:00 +0800 CST  


鼬对尚是幼儿的弟弟微笑,闲聊时提到止水的名字,淡漠的面容里罕有的流露出崇敬之情;止水模糊的身影在浓雾中晃动,面上拖下好长一道血迹,带着那个分明的血窟窿在奔逃;团藏摘下的眼罩,一只殷红的万花茼形状飞速变化,闪烁着诡异的血光还是黑光;仿佛陷身兄长制造的月读世界,无数黑白碎片像小孩子垒的沙堡那样哗啦啦的碎了,忽然散乱的飞开,原来是一群乌鸦,不详的扑翅,向自己冲过来……

还有漩涡鸣人。画面像在清酒浸泡了很久的落花那样,褪去了金黄和蔚蓝的明亮色彩,整个人都显出可笑的灰色。那是他和鸣人的最后一战。

阴沉的须佐举起弓箭,天照的黑炎包抄了对方的后路,这一仗打得天昏地暗,不是夸张,而是那时候天色真的很阴沉,阳光躲进了云层里。鸣人没有躲,他采取两败俱伤的打法,因为这样对于恢复力最强的他比较有利。只要双方只剩一口气,先站起来的一定是他。

然后发生了什么?乌鸦飞了出来?灰色的世界像漩涡般转得乱七八糟,是幻觉,还是做梦做糊涂了?佐助在梦里使劲去想,可是他想不起来。一用力去想,记忆就跳了过去,转到最后打完架,自己昏迷之前对鸣人说的那句,“我和你回去,保护木叶。”

佐助用力使劲,然后他醒了过来。他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发呆,黑暗中用力掐自己的手背,以求证自己是否还在做梦,一时感觉不到疼痛,他以为自己还在睡着,于是抓起枕头下面的的苦无对着手狠狠刺下去,激烈的喘了一会儿之后才知道,不是在做梦,而是因为心理太紧张了,导致竟然失去了对痛觉的感知。

佐助没有穿鞋,冲出门外,在街道上奔跑。这是一个平静而美好的夜晚,木叶的所有家庭都沉浸在温柔安逸的气氛里。佐助边跑边抬眼看着天上的月亮,一轮红月,不知道是空气折射还是他的心理问题。实际上佐助觉得自己还在做梦,梦中奔跑的方向是鸣人家里,他要找他,向他询问一个答案。

他光着脚跑在街道上悄无声息,但佐助却觉得这脚步声像狠狠敲击心房的重锤,沉重到让他想捂上耳朵。终于看到了鸣人的房屋,佐助停下了奔跑,一步一步向前走过去,把手放在门铃上。

周围有查克拉的微妙波动,那是巡逻的暗部在监视自己想干什么。佐助沉默的站在原地,很长一段时间,一动不动。

最终他把手放下来,转过了身,从原路慢慢走回家里。

不能这样去问,他对自己说。没什么为什么,他只是不想让鸣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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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3-03-22 15:10:00 +0800 CST  

中午的太阳光芒万丈、明媚逼人。迎着日光,看见宇智波佐助朝自己这边走来的时候,佐井眯起了眼睛,因为阳光太刺目了。

身边的鸣人和小樱似乎也僵直了身躯,屏住了呼吸,等着那人靠近。佐井意识到,对于他们,不,对于七班,佐助的位置依然极其重要。虽然自己已经没有“代替品”这样的自卑感了,但是看到对方的心情还是那么微妙啊。这少年气质像黑夜中的孤月,皎然清华,惹人仰望又萌生怜惜,难怪他的同伴一直不肯放手。

“真巧啊,佐助也来吃拉面吗?要不要一起去,我请客哦!”鸣人先一步打招呼,指着几步之外的一乐拉面店。

真是,刚才还在和自己讨价还价谁来付帐的问题,佐井翻个白眼。毕竟这是宇智波佐助第一次放下骄傲来亲近七班的同伴,其实只要他肯稍微表示那么一下,鸣人立即会像几个月不见肉骨头的金毛犬那样飞扑过来——哪,这个比喻似乎有点过了。

佐助走到鸣人面前,停下脚步,佐井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仔细看来,对方面容清丽如昔,但是眼光却过分平静了些,像是一滩死水,不起波澜。

“我现在有事要去办……不过,晚饭一起吃吧。”黑发少年低垂着头,声音也很低,佐井简直怀疑对方是不是那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宇智波。

鸣人却完全没有这种局外人的猜测,立即展开笑脸,“好啊!!”
佐助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走得干净利落,佐井确信他根本没看自己一眼,不,确切的是,他的眼光根本没落在任何人的身上。

不过因为这点插曲,现七班的午饭时间还是很欢乐的。如果佐助觉得跟大家交流起来难免尴尬,那么和鸣人重归友谊也是迈出了可喜的一步。

“对了,”小樱突然想起来,“你和他约在哪里吃啊?几点?”
“啊?”鸣人筷子上挑着面条往嘴里塞。

“你根本就忘了跟他约定时间地点吧!笨蛋!”小樱跳起来,一记重拳砸过去。
“我派影分/身找一找不就行了……”鸣人抱着头,含糊不清的说。

“幸亏是佐助,要是你这么散漫对待和女孩子约会的话,人家一定把你踹出去呢。”佐井假笑。
“约会?”鸣人只听见了他想听见的两个字,愣了一会儿,突然大叫:“对了小樱,我们下午去约会吧,天气这么好窝在屋子里批公文太可惜了!”
“你、分明、只是、想借机偷懒吧!”小樱牙齿咬得格格响,可惜这里是面馆,肆意破坏不能公款报销,只有勉强按捺。

“小樱要约会的话,有很多人抢着邀请吧,据说那个骨科的负责人就给小樱一天一封情书,人也年少有为呢——”佐井提供小道消息,故意盯着鸣人。

“哇!有人追求小樱,不怕被她打扁吗!”鸣人表示惊诧。

佐井叹气,看着粉色发头少女和金发少年的亲昵打闹,嘴角无意识的流露一丝苦笑。鸣人口口声声说喜欢小樱,也经常叫嚷着要约会,可是对于女孩子的其他追求者,却从来不知道嫉妒。这怎么跟书上说的爱情占有欲不一样呢?难道是因为他是未来的火影,这方面心胸也宽广得和常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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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3-03-26 09:31:00 +0800 CST  

鸣人,鸣人,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执著.

如果换成还不知道别天神真相的我,一定也会很高兴,很感动,沉浸在你营造出来的美好的,温暖的友情里吧?就像浸泡在暖洋洋的温水里,舍不得睁开眼,把一切憎恨,黑暗与烦恼都忘掉.

可惜现在已经没用了.沙漠里干渴而死的鬼魂,不会再渴望海市蜃楼的泉水,寒冬中被冻毙的尸体,再熊熊燃烧的篝火也不能让他暖和起来.
佐助嘴角浮现一个绝望的笑意.鸣人,鸣人,你那么真诚关怀着的,到底是宇智波族最后一个"人",还是被别天神控制的"鬼"?
"蛋糕店老板也真差劲,我今天一早起来要买番茄蛋糕,他竟然说没有这种口味的,要慢慢研究!佐助你喜欢咖啡蛋糕还是栗子蛋糕,这两种都不太甜的……"鸣人继续开心的说笑着,直到他说完一大段,才发现自己倾注关心的那个人很不对劲.

佐助依旧没有说话.他冷漠的表情和周身压抑到极点的气质让众人不约而同停下了手,停止了喧闹,把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鸣人,你知道我对生日是什么概念吗?"佐助的声音阴沉得让金发少年心头一颤,那是在他杀掉团藏后两人相见,完全看不到光亮的那种恐怖音调.

"如果当初,母亲根本没有生下我就好了.那样的话,也许鼬不会被逼着决定杀害自己的父母.或者,他杀掉族人之后,不必为了给我安排一条光明的道路,去承担这个罪名,不用逃亡去晓卧底;他可以直接留在木叶,作为维护和平的功臣,活得很好.他的孩子,将是属于木叶光明的,新生的宇智波."
他仰起头望向天花板,声音凄厉,"因为我的出生,所有人都死了."
"不过,现在这个结果却是最有利于木叶的.宇智波族留下的只是一个叛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祸害,木叶从头到尾什么罪恶都没有."
宇智波佐助冷笑着扫视四周,"木叶可以告诉自己的孩子,宇智波有多邪恶,我们木叶有多仁爱宽容,是不是?木叶的各位是不是应该因此为我的生日庆祝,好好的喝一杯?"
没人开口,佐助的冷笑声越来越高昂,变成了狂笑. "不过,别以为可以一直笑下去!木叶不会永远站在正义一方,宇智波被挖出来的眼睛在看着!总有一天,宇智波遭受过的,会还报在木叶后代的身上!"

说到这里,他挥手发出千鸟流.青白色的电芒吞噬了一切.
娇艳欲滴的鲜花被电光绞碎,四散缤纷,细瓷餐具盛的佳肴全被打翻,一地狼籍,摆好的桌椅也被砸得七零八落,生日蜡烛栽到了窗帘上,横幅上,烈烈燃烧起来,还有那些还没打开就被烧坏的礼品盒……每个人都遍身焦黑,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漩涡鸣人悉心准备的这一场宴会,全被毁掉了.

宇智波佐助没有再看众人一眼,转身冲了出去.结束了,这次是彻底的了结.
和漩涡鸣人的羁绊,也算被自己亲手斩断了.那样认真的,欢喜的为他忙碌,庆祝生日,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回应,哪怕"火之意志"再强调同伴友爱,也不可能再原谅了吧.

接下来,自己无论死在哪里,也没人会惋惜,没人再去阻止.

佐助长笑着拔剑出鞘,雪亮的剑身映出了自己笑得痛苦扭曲的脸容.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结局.鼬,我觉得比你为我设计的道路更适合我呢.

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3-03-29 15:31:00 +0800 CST  

佐助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没膝的长草中,感受着森林深处对自己潜藏着的敌意。从进入这片森林开始,他就等于踏入了敌人的控制范围,暗褐色的苔藓、幽异的灌木和蔽天的绿荫没有给人苍翠凉爽的心情,反而散发着恶意的嘲笑,以及发霉般的气味。

他拔剑砍倒两棵树后,迅速冷静下来。这是敌人诱发幻境的心理陷阱。如果中了圈套,在面对真正的强敌之前就会因为暴躁和发泄失去战力。

他行动的速度反而更慢了。对方在以逸待劳,所以他更要保持足够的体力,这两个月他基本没吃过象样的饭食,全是靠兵粮丸补充能量。这大概是最后的战斗了,他不想失败--——即使是死亡,也要以最骄傲的方式死去。

路过一条小溪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弯身从溪水中抓起几条小鱼。没有烧烤,直接用苦无刮去鱼鳞。将生鱼肉强咽下腹中后,他拣了棵大树,摊开四肢,在树下假寐了一阵。层层树叶透过细碎阳光,在他的身上撒下了美丽的光斑。七班的日子里,他经常和鸣人这样午后困觉,迷迷糊糊中就情不自禁的懈怠起来,复仇什么的理想仿佛离自己很远。

现在他已经记不清做了哪些抓猫拔草的任务了,那片金色温暖的阳光笼罩在身上的舒适回忆却如此清晰。

佐助闭上眼睛,压抑着太阳穴突突跳动的疼痛。幻象森林的毒雾对神经系统的伤害远比他预计的要大,甚至可以干扰破坏精神能量的查克拉运行,现在他开启万花时间一长,脑袋里就像有锯条在切割一般。资料中叛忍近藤的查克拉属性是土与水,据说还掌握了部分滋生、操纵植物的能力,绝对不能小觑。

又走了半个小时,密林豁然开朗,眼前是一座小山,陡峭的山石上,佐助看到了十几名被俘的忍者,全身被诡异的碧戾树枝缠绕绑缚,吊在树上,随风晃荡,活像困茧里干瘪的蛾子。写轮眼刺探出他们体内隐隐还有查克拉流动,虽然看样子受了不少折磨,但是还活着。

佐助的计划立即修改为“至少把活着的人都救出来”,除了被仇恨湮没的时候,他比大多数忍者都要善良,虽然这种善良只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写轮眼?是宇智波族的余孽?”尖细的笑声飘荡在空中。佐助的眉心蹙得更深,开启到三勾玉他也没找到敌人,只看到了树,满眼都是绿色的树,覆盖山石的枝干、以及深深扎入地下的根系,都流动着奇怪的查克拉,仿佛整座山都“活”了起来。

他还以为这是敌人控制植物当做武器,可是-----

“这是大名的催化药剂导致的么?”佐助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为什么事情动容了。可是眼前的这片树木---从查克拉的循环来看,所有的树木其实都是由一棵分化而出,根系都是一体的,被一个绝望而惨烈的意识控制着。

如果就是近藤本人的话,他被生化药剂催化成什么样了啊?自己也见过被大蛇丸改造后的人体,但不管变成什么丑恶的凶兽,至少还可以看出原来的人类模样,现在的敌人却已经彻底扭曲变态为植物体、覆盖整座山的植物,树根部可以隐约看见灰黑色的泥流在翻滚着。他真正的身体是否已经烂成肥料?

他大概再也无法移动了。作为这块土地的统治者,永久的这样伫立下去。

“没错,这就是我忠心服侍大名的回报,这个世界上的上位者,永远都不会把他的属下当人看。你也是一样,别看那个漩涡鸣人保住了你,但他当上火影之后就会变,口口声声是为了村子国家,以及什么伟大的概念。其实,都是为了自己!”

“那是他的事。”佐助冷淡回答,反手拔剑,“每个人归根到底,只是为自己的意志而选择。把人质放了。”

回应的笑声不再愤怒,反而带了隐隐的喜悦振奋,“你难道看不出,我是和你一样的人,都在渴望着有个骄傲的死亡么?竭尽全力战斗一场吧,赢了我就把人质还给你!”


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3-04-18 14:00:00 +0800 CST  


沸腾狂啸的树枝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脚下是盘根错节的树根,突兀屈起,急速缠绕他的双腿,佐助将千鸟流化为电网用来防御,写轮眼的视力可以在刺目电光中依然保持清晰的勘察视角,对于一棵树而言,无法移动似乎是他的最大弱点,只能被动挨打;但如果对象改成一片树林,那就不一样了,无论你斩断多少枝叶,下一秒它们又会愈合延伸过来,如果用天照的话,树枝会把人质举起来当成挡箭牌,就算你用须佐的箭,也不可能击毁整片山头。

这是个一只把整座山的树木、土地、山石、甚至水源的查克拉凝聚在一起,回复力无穷无尽的自然怪物。更可怕的是,当你打不过想逃命的时候,却发觉周围全是没有方向感的绿色,连阳光也被遮蔽住,只能在昏暗的树林里战斗到死。如果想用飞行器具升到空中,还未飞高就会被树枝抓下来。

连精神能量都如此强大。佐助知道,之前那些忍者小组就是陷入敌人的幻术,置身于无涯的森林迷海找不到出路,最终力竭被俘。宇智波的万花茼虽然可以看破幻术,但是他要的不是脱身,而是破敌,如果对方真的能把自己的生命源与整片山林相连,那他简直一丁点儿胜算都没有。

如果这样,只能五影联手,或者放出几只尾兽来,引起一场地震,把整座山沉进地壳里去算了。

佐助的判断是:对方的查克拉虽然恐怖,但还不超出“人”的范畴,所以近藤的生命体---精神生命依然只应该存在于一棵树上,其他树木不过是他的武器。自己要做的,就是如何找出那颗主植株,将其摧毁。

如果判断错误,也不过愿赌服输,现在他就是要赌一把。

佐助忍受着越来越剧烈的头痛,脑袋里已经不像有锯条在切割了,而是像有锤子一下下的把尖锐的钉子钉进去。糟糕的是伴随着精神能量的紊乱,身体能量的查克拉也开始咆哮着冲突对流,失去控制,也就是说,之前战斗所受的内伤开始严重发作了。雷与火本来就是两种最激烈的能量性质,凌厉霸道,伤人十分之余自己也要承受七分危险。

佐助翻身后退,双手结印,不是他最常用的豪火球之术,而是“火遁·灰积烧”!这是从猿飞木叶丸那里复制过来的,从口中吐出的是烟灰云而不是火焰,因此瞬间杀伤力稍逊,但优势在于,烟灰云能在空气中停驻一段时间,包围敌人。

近藤没有风属性的查克拉,在森林这种环境下一时难以趋散烟云,佐助就是趁此机会阻隔他的观察力。果然自己的想法不错,敌人驾驭森林的破坏力也许较初代火影都差不了多少,却无法像仙人模式那种靠感知来分辨敌情,不需要视力也能够及时反应。

靠药剂强行催化而出的可怕力量,比起自己刻苦修炼达成对自然能量的融洽运用,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佐助迅速施展通灵术,万花开启,给召唤出来的雄鹰全身裹上一层黑色须佐,雄鹰振翅而起,羽翼轻轻一削,围困上来的树枝都如纸片一样四分五裂。佐助微微一甩头,在身周划了一圈天照的怒火,看着通灵之鹰如一只黑色羽箭般直取一名被绑的忍者,靠着须佐防御轻轻松松将人叼走,飞出树林,手中千鸟锐枪连连刺向地面,靠着雷遁阻挠地底查克拉的暗流涌动。

忽然眼前一黯,头部仿佛万针攒刺,不由自主跪了下去,接连几口热血喷在黝黑的泥土里,很快渗透得再无痕迹。

佐助用手按住眼皮,平定一下精神能量,再努力睁眼,退出了写轮眼的状态,让他精神稍好了一点。比起清晰万分的头痛,身体的感觉反而像要麻痹了,他拔出一柄苦无刺向大腿,血流如注,可是没能因为痛楚而唤醒敏捷性,却更加虚弱迟钝,仿佛这条腿不是自己的一样。

佐助低下头,看着被自己削断的那些枝叶,断口沁着墨绿色的浆汁,好象流动的毒蛇。看来树枝在分泌有毒的液体,发挥在空气中。一开始不注意,激烈战斗之下,受的伤害就愈来愈大。

空中一道黑影掠过,落在他的肩头,佐助收到通灵兽的迅息,微微皱眉,“原来被抓的忍者都已经死了,只是靠你的查克拉源力输入,还维持着一点生命迹象,一旦让鹰隼带离你查克拉的控制范围,尸体就死透了。”
幸亏自己谨慎,在鹰身上裹了须佐之男的盔甲,否则若是贸然上去解救,肯定会遭到被控制的尸体袭击。

“如果你不让鹰把他带走,他还会活着,是你杀了他,佐助。”

佐助有点奇怪,传说中自己也是穷凶极恶的叛忍,怎么对方以为这种程度的攻心之术能够刺激到他?敌人很配合的给出了答案,“你的眼睛无论红起来多凶,眼光还是那么清澈,所以你永远无法不在乎别人,所以最后要么是你被你重视的人利用,要么你心甘情愿,你会死的比我还要可怜。”

佐助懒的跟他打嘴炮,他一开始就不断将一部分火遁射向天空,酝酿“麒麟”之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这里是敌人控制的森林地界,森林有协调天气的作用,搅散了大部分查克拉,积雨云的形成远比自己预料的要费力。明确了人质已无解救价值,发动天照就可以少些顾忌。

他一直控制着天照使用面积的原因,是如果自己死前来不及熄灭天照,天照之火只有烧到隔离带才会渐渐消失。这片森林范围太大了,是土之国最辽阔的林带,一旦任由天照之火肆虐,只怕岩隐村的忍者也来不及救援,更会波及林边的百姓。

伴随着天照的黑炎腾空的,是十余条飞扬的水龙,近藤已经将深处的地下水都催发出来当成武器了,水龙熄灭不了天照的火焰,但无论雷遁还是火遁,也无法完全阻挡水属性查克拉的冲击力。佐助即使及时开启须佐,仍被水龙缠住,好半天喘不上气来,从地上勉强拄剑站起来的时候,骨头不知道碎了几根。

“我的任务是救出大名之女,不过看样子她的存活可能性很小,我也用不着操心了。”最后一次试探,对方却对这个话题表示沉默。

佐助的手缓缓抬起,在空中画着引发雷电的印诀,展颜一笑:

“一口气决胜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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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3-04-20 13:00:00 +0800 CST  


他仿佛分成了两个自己,一个丧失了一切力量,退化成在母亲羊水里无助的胚胎,漠然的看着另一个他拼命挣扎,那个他沉陷在粘稠的泥沼和血浆之中,淤血被他的挣动排开,但只要一停就又会涌上来,接二连三的骷髅白骨带着血淋淋的眼珠,一个个过来挖他的眼睛,然后按到自己的头骨里,然后撕开他的皮肉,吸干他的血,直到把他变成和它们一样的骷髅。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白交错的光线将他分割得越来越零碎,每一个零碎的身体皮肉都纷纷消融,只剩下白花花的骨头,然后长出来茂密的树林,树木的树干都是骨头,张牙舞爪的挥舞着血色的枝叶,缠绕过来,直到把灰色的天空也衬得一片血红……

佐助茫然的睁开眼睛,有个东西贴着他的脸颊,他的皮肤冰凉,那东西却热烘烘的,似乎高兴的叫喊着。佐助瞪了他半天,他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但在他面前似乎可以不害怕,那金黄头发和蓝眼睛看了舒服,不像黑白和血色那样代表着阴森恐惧。

佐助又睡着了。很不安稳的浅眠,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撬开了他的嘴,灌了汤汁进来,佐助无意识的咽下。他没有区分梦境和现实的力气,只是逐渐觉得,每当睁开眼睛时,看到那个有着金黄和蔚蓝色彩的东西,自己会好受一点。

那个东西嘴巴在一开一合说着什么,他呆呆的凝视了半天,当对方把什么送到自己嘴边,反射性的张嘴吃下去,然后又是倒头就睡。

睡梦中又会重复最恐怖的那些,但他没有苏醒的能力,大脑被捣成了糨糊,潜意识的各种幻觉仿佛烧开的粥在不受控制的翻腾漫溢,而思维却如婴儿一片空白,根本想不了什么,一切动作都只是凭着最基本的条件反射,甚至接受不了外界的任何信号。

这一段时日过后,精神世界渐渐恢复,他的记忆碎片一点点的拼凑起来,才意识到曾经发生了什么。

宇智波佐助疯了。

执行从幻象森林带回蜂后的任务时,他的大脑就受了严重损伤。幻象森林充沛着强大的自然精神能量,所形成的幻术攻击力,大概除了宇智波外没人能全身而退。其实宇智波也只是凭着写轮眼暂时将伤势压制住,后来才显现问题而已。

佐助一心求死,不给自己休养的时间,在与近藤的战斗中,又吸入了大量树木分泌的毒气,同样伤害脑部神经。加上别天神也是控制大脑的极端产物,当身体也遭到重创,无法支撑的时候,各方压力损害交相夹攻,导致精神上终于崩溃而疯狂。

这十几天里,他是睡起觉来迷迷糊糊,睁开眼来痴痴呆呆,半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照顾他的漩涡鸣人可倒了大霉。

佐助陷入昏睡就做噩梦,一做噩梦就像被剥了皮的小兽般发狂的乱抓乱咬,他的身体本来重伤之余就多处骨折,一旦用力挣动,刚刚接上去的骨头又偏了位,呕血不止,鸣人只好整日整夜抱着他,不让他乱动,而对于发疯撕咬等折腾,鸣人也只能照单全收,反正他有九尾的恢复力,就算受了皮肉之伤也马上就愈合。

疯子完全没有自理能力,喂水喂饭,换药擦身,甚至大小便,都要鸣人伺候。鸣人逐渐发现,佐助对他的体温似乎有不错的反应,隔着衣服还不明显,但是如果皮肤紧密相贴,充分感受到对方的温暖,他就会安静许多,撕咬起自己也会轻一点儿。

漩涡鸣人干脆脱个精光,只穿条短裤,将伤员紧紧拥在怀里,一刻不离。其他事情都交给影分/身去做。佐助继承了大蛇丸的细胞,自我疗愈能力极强,即使没有医疗忍者救治也无大碍,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清醒意识,他只有耐心等待。

这天晚上月光很亮,鸣人搂着那纤细的身躯,将他头搁在肩侧,唠唠叨叨说着自己和自来也修行时的趣事。正看着月光出神,没注意到佐助已经浑浑噩噩睁开了眼睛,冲着最近的肩部狠狠一口咬下去。

鸣人痛得身子一缩,这些天他已经不知道挨过多少次这样的骤痛,随即咧开嘴笑:“醒啦,佐助。要不要吃点什么,我烧了热水,咱俩先洗个澡啊我说?”

佐助松开了牙齿,右手指甲深深嵌入同伴的背部,直直的望着那片金黄和蔚蓝的明朗色泽,狂乱的目光有些游移不定,似乎竭力在思索什么。鸣人没有理会肩上流淌下来的细细血流,低声哄他道:“再睡会儿吧,我看你咬人都没力气了。咦,我不是叫你养足了力气再咬我啊……”

佐助没有听话的合上眼睛,他的眼光呆滞的转到了天空的月亮上,嘴唇翕张了几下,没有出声。这被鸣人误认为是渴了的表示,他派影分/身去拿了水,慢慢喂到佐助嘴里。
因为吞咽动作迟钝,至少一半水从嘴角边漏了下来,鸣人拿毛巾给他擦干净,温热的毛巾擦过白皙的胸膛,带起一片红潮,鸣人不知怎地,心头突的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见佐助干涩沙哑的声音:“家——”

鸣人傻望了他半天,佐助的嘴唇不住发抖,发音比刚牙牙学语的婴孩还要费力,终于颤栗虚浮的音节连贯了起来,汇集成一个词语,
“回——家……”

“回家,佐助你想回家?”鸣人狂喜发问,“好,好,我带你回家啊我说!咱们回家。”蓦地紧紧抱住对方,伏在那惨白瘦弱的肩背上,眼泪不可遏制的痛快流了下来。

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3-04-21 15:22:00 +0800 CST  
读者们竞猜,谁能猜到小樱MM跟佐少说了一件什么事?
本文前面已有伏笔。需要联系上下文推理。

猜出来的读者,如果自己写文的话,笔者将以后多去回贴。

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3-04-23 12:13:00 +0800 CST  

“夏日祭已经过去了,大家玩得都很开心,一起勤奋工作,下班一起聚会喝酒逛市集,”小樱站在梧桐树下,时近深秋,一阵微风打着旋儿掠过,金黄的叶子一片片落在她的身上,明丽的容色连枯叶都衬出了三分明媚光彩。“没有你在,鸣人一样可以很好——我们大家都这么以为。”

佐助没有回答。小樱的声音没有一丝轻浮的讥嘲,相反隐隐带了凝重的悲伤味道。

“那天正好是休息日,伊鲁卡老师说鸣人已经长大了,该买几件好点的衣服,将来在礼仪场合穿。鸣人苦着脸说他不会挑,于是我陪他,还有雏田也被牙他们起哄拉过来,和鸣人一起去逛成衣店。”
日向家大小姐对鸣人的爱恋已经不是暗恋,而属于明恋了,再加上从小就被鸣人叫嚷着喜欢的小樱,三人行的这种微妙气氛,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该是多么忐忑而又得意的艳福。

何况漩涡鸣人享受这样的幸福也是理所当然,身为结束第四次忍界大战的英雄,未来的火影,他每一点一滴的幸福都是只会被羡慕,而不该嫉恨,因为他为此付出了比别人更辛苦十倍的努力。

“那天逛街的人很多,大家看到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走,都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然后偷偷的笑。雏田挑了一件海蓝色和服,我挑的是一件绣暗金色水纹的,感觉还是雏田挑的最好看,到底是大家闺秀,对衣饰的讲究品味一般人比不上……”

“我还有事,请快点说。”佐助打断了她的话,并不是厌烦,而是感觉小樱快要哭了出来,他不擅长安慰女孩子。何况对方也不是来寻求他的安慰。

“买完衣服之后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当然要去一乐拉面馆。”小樱没理会他,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鸣人喊着今天我请客,正巧丁次、井野和小李、天天他们也在,都嚷嚷要欣赏我们给鸣人挑的新衣。我们忙着拿出衣服展示,只听见鸣人在叫‘大和队长,你也来了?过来吃拉面?”

佐助心头一震。

“然后……”春野樱闭上眼睛,当时的情景清晰又模糊,大和队长似乎只是低着头,什么也没说,鸣人怎么就突然预感到了危险,爆发一样揪住他,问“佐助是不是出事了?”他到现在还是这样子,对佐助的事情敏感得异乎寻常。

“大和队长苦笑着结结巴巴说,你最近拼命做任务,带着伤也不治,去了土之国……鸣人一字一句的问他,任务地点在哪里?然后转身就冲了出去。”
那时一乐大叔刚端上来特意加了双倍叉烧的拉面,孤零零的放在桌子上冒着热气。

每个人都以为,漩涡鸣人作为木叶的英雄,曾为羁绊打生打死的少年激情已经沉淀下来了。没想到他一听到“佐助”这个名字,依然立即把一切都忘得精光。

抛下了,最爱的火热美食;抛下了,精心挑拣的华衣;抛下了,两个美丽可爱又喜欢他的女孩;抛下了,满屋子的欢声笑语,属于他的幸福。

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3-04-24 10:36:00 +0800 CST  


鸣人看着毁坏的饭桌和地上的饭菜,默默无语。佐井对佐助已经憋了长久时间的气,趁此一口气发作出来,话出口后也有点后悔。主动掏钱给店主付帐赔偿,一边偷眼瞧着鸣人脸色。出乎意料的是,鸣人只是叫店主重新上了一份盖烧饭,“我还没吃饱呢。”

佐井自知理亏,陪他把饭吃完,出门时天色已黯淡下来,周围住宅星星点点的燃起了灯火。两个人沿着街道无意识的走着,眼看到了宇智波宅附近,鸣人下定决心开口,“佐井,”

“嗳?”
“我跟纲手婆婆说,给你安排去别的行动小组吧。”
佐井强撑的笑容垮了下来,“你再说一遍,鸣人。”

“佐助现在情绪不稳,我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让他觉得欠了我多少,所以他必须报答,这些只会让他受不了。可是你们在,就会不停的提醒他这一点。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是……”

“所以你为了保护他的情绪,选择让我脱队?”佐井气极而笑,“我真想不到,这会是漩涡鸣人说出来的话。”

鸣人有苦难言,换成平常时候,他当然不可能这么决定,只会用加倍的温暖热情来弥合双方的关系。可是——佐井不知道,小樱不知道,木叶没人知道佐助发疯的境况,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他自己也不知道佐助的精神痛苦到了这种程度。

刚才佐助强作镇定,但是鸣人可以感知到,他的精神查克拉异常猛烈的翻涌,几乎临近疯狂的状态。佐井只是毒舌而已,心地是好的,但是口舌也是伤人不见血,他不能承受佐助再一次发疯的后果。

“对不起,佐井。”思来想去,鸣人只有低头,“佐助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现在很痛苦,希望你能理解他。等度过这段时间,我们还可以聚在一起--—”

“好!”佐井答得痛快,“漩涡鸣人,你不用向我道歉,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活在黑暗的根里,我为你战死也毫无怨言,何况只是调去别的小组?”他深深呼吸几次,脸上又浮现了惯常掩饰心情的笑容,“不过你也知道,火影大人派我来,其实也是为了监视宇智波佐助,如果你单独提起,恐怕不会同意,不过如果是我自行申请,找个借口调离,就简单多了。”

“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自己去向火影申请调离,怎么样?”
“你到底把宇智波佐助当成你的什么人?他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位置?”

鸣人张口结舌。

“那个宇智波是生是死还是半死不活,我都不管,可是我在乎你的想法。”佐井的声音温柔而悲哀,和平时迥异两人,“你只把他当朋友?朋友会付出到你这一步吗?他回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就不说了,他那么久冷脸对你,只说一句“没人记得他的生日”你就找遍所有人给他准备生日宴会;他把整个宴会搞砸了,你听到他带伤出任务的消息,还是冲出去找他,连火影继任都耽误了;现在你为了他的情绪保险,不惜调开我,你对哪个朋友能低声下气到这种地步?”

“我不是非看宇智波不顺眼,而是实在不敢想象,你究竟会为他做到哪一步?你能保证宇智波佐助像你在乎他一样的在乎你吗?你将来是要当火影的,对宇智波佐助的偏心,所有人都看在眼底,他们怎么能放心,有一天宇智波不会在你的庇护下算旧帐?你知道高层们怎么说吗,宇智波佐助根本不用正面攻打木叶,靠未来火影对他言听计从,就能把他的仇人一个个灭掉了。”

“佐助不是这样的人……”
“我相信。”佐井点头,“我虽然不喜欢他,但阴谋利用的事情他还真做不出来,但是你能让各大忍者家族都相信吗?火影大人说过,一直和他保持距离,让他作为一个平常的暗部,才是对他的将来最有利的。木叶不会介意对一个改过自新的叛忍施以仁慈,但是不能让大家明显觉得他受了特殊待遇。你为什么就不听呢?”

“我不是不想听啊,可是……”鸣人说的有气无力。

“佐助已经严重影响你的人生了。你知道吗,那天雏田给你挑选的衣服,其实是她亲手做的,因为太害羞不敢送出去,日向家族才安排到店里来送到你的手上,日向族长已经在准备女儿的嫁妆了。可是你为了陪佐助养伤,有没有去看过她一次?雏田对你的心意,谁都明白,她这样温柔文静的女孩子不能伤害,大家都觉得你既然没有拒绝,就是默认的了,可是现在----日向家都怀疑你和佐助的关系不正常!现在你跟他住到一起,你打算住多久?他要是伤不好,你就一直陪伴下去?”

“这些话,大家都想跟你说很久了,可是他们都不敢开口,”佐井转过身去,嘲讽的扬起眉头,“只有我喜欢讨人嫌。”

“我以后不会再提他的事情了。你自己想想吧。”说完最后一句话,佐井结了个印,身形化为渗入地面的墨水。

鸣人垂下头,低声问道:“佐助?”

佐助从不远处的红松树稍上轻轻落地,漆黑晶亮的眼睛望着他。

佐助喜欢坐在树上看风景,看见鸣人与佐井向这边走来的时候,因为不想见面,于是使了个隐身术,没想到把佐井的一通话听得完完整整。

两人默立良久,鸣人咧嘴一笑,“回家吧?”

这一晚,鸣人正要脱衣服,忽然脸红起来,改去睡在了沙发上。佐助没跟他说一句话,两个人躺下来都睁着眼在想事情。

也许应该感谢佐井,他的话彻底揭开了二人的感情关系,让懵懵懂懂的人一下子醒悟,让想装成不知道的人再也没法装下去。

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3-04-25 18:12:00 +0800 CST  

佐助慢慢的喝着碗里的竹笙裙带酱汤,味道非常鲜美,比自己做的高出何止一个等级。

鸣人的手艺虽然能吃但也十分简陋,平时都是随便填一下肚子,佐助养伤的这些日子里,他特意从木叶最好的饭店订了营养早餐和午餐的饭盒,价格不斐。
“明天不用了。”
“暧??”
“我的身体已经全都好了,用不着去饭店订餐。”

“没关系,我好歹也是火影候补嘛!”鸣人拍着胸口保证,“这点小帐记在未来火影的工资里好了!”
“我没说要替你省钱,”佐助冷冷道:“不过是吃这家饭店的饭吃腻了。”
“哦,那我去换一家订!”
“……”

佐助有点把汤碗砸到他头上的冲动。但接触到鸣人骨碌乱转,就是不和他对视的蓝眼睛的时候,他连发火的冲动也消散了。

他听过暗部那些同僚们关于未来火影爱情的八卦闲聊:

“你说漩涡鸣人会和春野樱在一起呢,还是日向大小姐在一起呢?”

“我觉得吧,如果忽略当事人的主观意见,漩涡鸣人与其娶一个他喜欢的女孩子,不如娶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子。”
“可是——这不应该是女生的观点,与其和自己所爱的人结婚,不如和爱自己的男人结婚吗?”

“不是这样说,我是觉得,漩涡鸣人大人可以做一个好丈夫,可是做一个好情人不太合格。所以被他追的女孩子其实也感动不起来啦,不如直接就和喜欢自己的女孩子在一起的好。”
“为什么?”
“未来火影大人心里装着太多重要的事情了,虽然春野医生是他号称从小就开始喜欢的女孩子,可是他要保护村子,守护同伴,其实作为他喜欢的人也很郁闷,因为根本感觉不到自己哪点和别人不同嘛!如果都感觉不到自己比起其他人有着特殊的重要性,那么这份爱除了虚荣心,也没什么可接受的意义了。”

“这个——说实话,好象确实是这样的啊,在漩涡鸣人心中,无论是喜欢自己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加在一起,份量可能都比不上宇智波那个叛忍。”

“没错,所以春野医生接受漩涡鸣人的机会不是很大啦,但是日向大小姐一开始就是站在‘付出爱情不求回报’的位置上,只要男方稍微认可的话……”

“对方是火影,日向族长也巴不得两个人能成,这可是再好不过的政治联姻了。当初大家都认为日向家大小姐性格柔弱又没实力,生在宗家真是不幸,谁知道她现在能够达成宗家最重要的利益保证呢?”

……

“喂,汤凉了!”鸣人从发呆的佐助面前端起剩下的汤,一口喝光,“快走啦今天的任务是给来访的贵宾当暗卫啦我说!”

佐井言而有信,第二天就从两个人的面前消失了。表面上纷争消弭并不能带来内心的平静,佐助知道自己的心情更加烦躁,而鸣人外表虽然一如既往的阳光灿烂,对他却再也不像平时那样率性随意。白天一起出任务,他的话比平时少多了;一下班就和自己回家,打扫房间,料理植株,从前用影分身干的杂活儿,如今都亲自去做。

这有意回避自己的态度,佐助不是看不出来,但鸣人宁愿在家里忙的团团乱转,转了半天没干多少活,也要在家里守着他,不肯出去跟其他朋友聚会,又让他心里有闷闷的钝痛之感。他知道鸣人的性格有多喜欢和伙伴们在一起,无论喝酒、逛街、哪怕是洗澡偷看女孩子,这些热闹欢乐是自己也没法给他的。

他想叫鸣人别这么缚手缚脚,自己不是医院里的疫苗培养皿,需要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也不是食品店里的木棉豆腐,吹不得打不得,但他知道自己甚至没资格这么说。因为两人的关键问题还没个结果,互相心里都明镜似的,可是谁也不敢确认下一步。

如果说鸣人是因为从八岁起就认定的孤儿羁绊,一下子变成了《亲热天堂》里的色/情片段对象,脑子僵住了,一时转不过弯儿来,那自己呢?也许真像佐井骂的那样,他一直都清楚鸣人对自己的爱,所以一边安然享受他的好处,同时继续自欺欺人?自己对待感情就是这样虚伪吗?

可是如果确认了恋爱,接下来又将如何呢?对于未来火影和闻名忍界的罪犯叛忍来说,爱情不可能是床上肉/体的慰藉那么简单而已,这牵系着一生的前途和命运。

爱,是比别天神更强大的束缚。鸣人,是宇智波鼬托付的对象。

自灭族以来,他无论如何挣扎愤怒,以为是自己意志的选择,其实始终逃不脱别人的利用与算计。与鸣人相爱,是否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3-04-29 14:08:00 +0800 CST  

佐助凝视着面前的南贺川河水,冬日的阳光照映在上面,闪烁着安静而忧郁的波光。和上次自己看见的倒影一样,水中影像扭曲滑稽,但自己已经可以从那迷离错乱的光影中看到真正的神情,那个黑发倔傲的少年抱着双肩,坐在河岸边,脸上似笑非笑。

我爱他。

直到这时候他才能诚实对自己说出心里的感觉。不单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放弃自己的感激,也不仅仅是绝境中对那一份紧紧抱住的温暖的依赖,宇智波佐助爱上了漩涡鸣人。这是羁绊,是本能,是生命对于世界的呼喊和融汇,他想看着漩涡鸣人阳光四射的笑容,想每天都跟他在一起,想……亲吻他。

如果不是今天面对纲手这一幕,自己还要多久才能承认?

突然间佐助觉得,鸣人如何选择似乎也不是很重要了。他看着惨淡天空中的冬阳。

很冷,可是,很温暖。

对于鹰隼而言,惟有阳光是它心之所寄,如果缩在平安的窝里就无法沐浴到阳光,那它宁愿死在泥泞与荆棘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佐助回过头,视野中映入了那个金发的身影。
“他好象比我高了……”佐助的第一个念头竟是这个,有点不甘。

“鸣人,”佐助随意的向他点点头打招呼,继续回头看着河水。感觉到对方走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才若无其事的说:“村子已经给了我特别上忍的编制,火影说,你可以放心了。”

“啊?”鸣人显然没反应过来,村子给了佐助职位究竟和他放不放心有什么关系。

这家伙大概早已把自己曾说过的话“我会留在这里,直到我认为木叶已经给了你应得的待遇”忘得精光了。佐助苦笑,开门见山的问:“他们找你去,和召见我是为了一样的事情么?”

鸣人身子一震,佐助这么说,那么他已经隐瞒不了。呆了半响,脑子里仍是一团乱麻,吞吞吐吐的开口:“佐助他们是要我和日向雏田订婚啦,他们说这样对你也有好处,说两个男的在一起又不能有孩子,迟早会因为没有后代而空虚……你会后悔的,你最希望的就是振兴宇智波家族,其实他们说的有道理……”

佐助回过头来,冲他展颜一笑,笑容比寒冬阳光还冷俏眩目,看得漩涡鸣人有一阵恍惚。

接着忽然一股大力向胸口涌来,漩涡鸣人毫无防备被一脚踹下了河,呛了两口水在河里扑腾,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滚。”他在河水里隐约听见那个冷静的声音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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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用了瞬身之术冲回宇智波宅,他靠在门后,喘了几口气,抬起颤抖着的手将大门缓缓关上。

不过是适应一个人的生活而已,很简单的,很快就好……他心里反复念着,咬牙将门户合拢,快要关紧的时候,忽然一只手塞进去强硬抵住了。

“佐助你听我说!”那个声音在喊,“我没答应真的没答应!我是想着他们说的话有道理,你真的需要妻子的家庭,我想让你有最好的,可是我没答应和雏田的婚事,真的不信你去问啊!别关我啊佐助!你听我把话说完!”

佐助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够想,他只是使劲关门,对方也忘记了什么忍术影分/身,两个人隔着一扇门拼命的比力气,最终漩涡鸣人湿淋淋的一头撞了进来,因为势头太猛,把对面的佐助直接撞到在地。

佐助被他压着,感受压在上面的那个男人急剧的呼吸和激烈的心跳,他紧紧箍住自己,刚从河里爬上来,湿透的衣服还在滴水,那份寒意也传到了自己身上。

好冷,可是,好温暖。

“漩涡鸣人,”他哑声说:“你记住,我宇智波佐助,才不稀罕别人的剩饭。”
“我没答应,真的没答应……”鸣人仿佛也耗尽了力气,反反复复的说着,“如果我和别的女孩子……就再也看不到你了。佐助我喜欢你。我想……想跟你在一起。”

回应他的是揪住领口的猛烈的吻。

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3-04-30 13:30:00 +0800 CST  


鸣人怔了一怔,整个人就像快要干死的鱼被扔进油锅里那样“炸”了起来,他双手抚摩着那张细致而凄艳的脸,自白皙的脖颈向下,撕开了衣服,佐助没有躲避、没有羞涩和迟疑,他的手臂缠住了对方的腰,细碎火热的吻落在鸣人的眼皮上,鸣人睁不开眼睛,他闭紧了眼,全凭身体的本能在感受和反应。

他们扭成一团,剥除掉身上一切遮掩的衣物,鸣人身上的冰水很快就为热力蒸发,佐助的皮肤却还是因为寒冷在颤抖,鸣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温暖爱人,他分开了那双削瘦的腿,把自己递了进去,因为过程太粗率,佐助痛得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鲜血的味道沾到了他的舌头上,让他感觉到难言的甘美,就像对方享受他的身体那样。

他们两个滚在一起,就像烈火遇上飙风,从骨血到灵魂都恨不得交融为一,再不分开,那场面激烈得像是生死搏杀,男人的爱始终是需要用拳头交流的,即使做/爱也相当于战斗。

佐助一直瞪大眼睛,无论在地上做还是在床上,他眼前闪过无数的战斗场景,那个灭族之夜,被那个冰雪一样的少年扎成刺猬,死亡森林里愤怒咆哮着对大蛇丸像雏雀一样发起进攻——他后来在不断的变强,可是心却反而做不到像小时候那样纯粹,只有纯粹的心才能变得坚不可摧,所以他注定会输给那些拥有正义的信念的男人们,就像鼬、还有鸣人。

眼前由昏暗堕入漆黑,又从黑暗变成微明,佐助感到鸣人抱起了他,放进浴桶里慢慢的冲洗,以他大咧咧的脾气,动作可称温柔细心。洗了一会儿鸣人自己也跳了进来,浴桶的空间里挤着两个人,身体紧贴在一块,彼此呼吸的热气喷在面上。

“佐助,”兴奋劲儿过去之后,看着佐助一直沉默,鸣人终于试探着说话,“你……不会走了吧?”
佐助微微侧头。他本来一直追在鼬的后面,可是越追越看不清兄长的真面目,终于他回过身来,看着一直追在自己身后的那个金发少年,可是那张熟悉的脸孔也变得陌生了许多,越来越像是火影颜岩上那些雕像的轮廓。

“鸣人,你说过想和我一起死,我很高兴。”佐助轻轻的笑了,“那时我想杀你,杀卡卡西,杀小樱……杀一切曾经对我好的人,那时候你还愿意和我相互理解,现在想来真是不可思议。也许你将来会厌倦了,不想和我一起死了,那都无所谓,因为我也一直没想过能够和你一起死。”

“佐助……”鸣人还没说完,被佐助嘴唇堵了回去,“宇智波佐助以己血立誓:尽我此生,回报漩涡鸣人之爱,辅佐他、帮助他、守护他的梦想……直到我死,我绝不会再做让他对木叶和同伴为难的事情,放心好了。”

这几句话,不是用舌头说,而是用眼睛在说,用写轮眼施展的精神传递,直接输送到了他的脑海里。

那双眼睛凛冽到极点,犹如熊熊燃烧着的冰魂。鸣人忽然感到一阵心悸,正想说什么,佐助已经径自从浴桶里站了出来,也不穿浴袍,赤/裸着身子走到阳台上,看着东方微茫的晨曦。

“又是新的一天呢。”

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3-05-02 13:37:00 +0800 CST  


这让他更加胆大妄为。也许,只有深深进入佐助的身体,听他发出奋悦的呻吟或者叫喊声,才能确定他的喜乐。鼬说过,佐助像一张白纸那么单纯;之前的记忆里,这个宇智波的骄傲少年也是那种从不隐瞒自己思想的坦荡脾气,可是,现在他却越来越难以捕捉佐助的心绪。

即使时刻两情相悦,他也忍不住要猜佐助是不是真的开心,他还在不满什么,需要什么,这就像做/爱的身体最隐秘的部分,虽然交融,却没法真的看透。

佐助却没他那么多心思,他的快乐很少,所以投入的时候就尽情的快乐。这次打野战的质量很不错,身下织着樱花图案的毛毯松软舒适,落花的香气在鼻端萦绕流连,春风的快意清爽抚润着皮肤,被结界隔开外界的寂静的天地,连视线中那一方蓝天和白云都像为自己而明朗悠游着,他觉得自己就像脱离桎梏的青鸟,舒展了双翼,在自由的气流中忘情翱翔,不去在意坠落大地又会如何。

放纵之后,两人都是意犹未尽,懒懒的起身整理,崭新的浴衣被折腾得一塌糊涂,怎么也压不平上面的褶皱。佐助只好对那些暧昧痕迹视而不见,打开竹篮,清馨的樱香扑面袭来。

碗碟器皿都是佐助特意在高级饭店里租来的,成套绘有樱花树下和歌游鸢的图案。白瓷晶莹、粉瓷莹润如少女最娇嫩的脸蛋,配上各种樱花叶点缀的食品,好看得让人不忍心品尝。

“这是樱饼,有蛋黄馅、红豆馅……别连叶子一起吃进嘴里了,这是樱花牛蒡手卷、樱鲷烧、还有樱花荞麦面,不过口味以清淡为主,不像你喜欢的拉面。”佐助开启了一瓶清酒,倒了两杯,站起身来,接了几片落花,放在酒杯里,“我记得喝酒时要念祝酒辞,唱有关樱花的诗歌,大家族里,席上无论酒敬给谁,都要以和歌吟唱对答,可惜那时候我还小,现在都忘了。”

鸣人装成没注意到他眼中的黯然之色,忙着把食物塞进嘴里,含糊说着:“真好吃,佐助你知道得真多。”其实这些精雕细琢的小点心主要是外观好看,吃起来对他而言还不如大块的叉烧。 一眼瞥见酒瓶旁边的盘子里满盛着幽美的樱花,色泽嫣红,上面洒着糖霜一样的粉末,如春日堆雪,顺手抓起一把塞到嘴里,“佐助你也吃啊我说!”

“你……”佐助拦阻不及,看着已经空了一半的盘子傻了眼,“……这是腌渍的樱花!用来当酱油调料的!”

“啊?”鸣人这才感觉出满嘴咸得发苦,赶紧一口气灌下整杯清酒冲下去,不好意思的挠头傻笑,“哈哈哈!佐助做的是很好吃嘛!”

佐助笑了笑,向他举起杯来,也是一饮而尽。他为了学习亲手做这些食品,夜里偷偷潜去甜品店里,找来店老板的笔记看。为了给鸣人一个真正家庭节日的气氛,他尽了最大努力。以至于今天到来之前,他有点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不能让鸣人享受到家庭的幸福快乐。

这种满怀希望的、忐忑的、为自己的努力向亲人寻求肯定的心情,他以为早就湮没在那一夜灭族的黑暗里了。

楼主 敖明  发布于 2013-08-11 15:13:00 +0800 CST  

楼主:敖明

字数:38672

发表时间:2012-11-14 23:0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02-16 10:23:3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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