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开坑，更新不定，如有雷同，只当一梦。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枯草漫道上，一辆马车偊偊独行，赶者的老者扬鞭而歌，声音嘶哑，说不上多么动听，却别有一种沧桑情调。

一段未及唱完，啪的甩了个鞭花，马声长嘶，速度奔得更快了些。马车中传出来一个虚浮低沉的声音，“真奇怪，以前也听过这词，却没觉得这么好听。”

老车夫专注着前面道路，头也不回叹口气道：“二十年前火之国与雷之国、土之国三国联军，与草原诸部会战于风雷峡。战阵经年，这是波风皇帝年关时巡军所做，老儿当时在军中做个马夫头儿，波风皇帝这首词脍炙人口，传遍军营，没经过战争的人，怎么知道打起仗来死人那么可怕？又怎么能唱出这里面的痛苦？”

一个清越声音道：“你参加过风雷峡一战？听说波风皇帝用兵如神，被草原部落称为‘金色闪光’，可是火之国对这场战争评价却不怎么样，说是最后皇帝下令屠杀了十几万的战俘，非明君所为，可有此事？”

老车夫嘿了一声，道：“那些只会躲在锦绣堆中写书的废物，知道什么？当时大家打得都没力气了，缺医少药，战场上流行起瘟疫来，三国的统帅都全力查找，结果传染源就在降兵之中，说是有什么尸——尸蛊。关押隔离起来也没用，只有用火烧光了，才不会传染到我们。当时我们这些小卒都吓呆了，大家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活下去，谁也不愿意被瘟疫夺去性命，波风皇帝若不是立下决心，杀尽降兵，我们这些火之国的士兵，一个也回不了家了。”

马车内一阵沉默，随即传来一阵激烈咳嗽，老车夫继续道：“战后与草原缔结和约，日子太平了，其他国家却把下令杀俘的罪过推给咱们皇帝，挑唆着他们仇恨咱们火之国。也不想想当时十多万人的传染泛滥开来，草原还能活下几人？可怜哪，波风皇帝仁慈勇毅，爱民如子，却为大局背了黑锅，若不是这一战中迫不得己，损了福寿，又怎么会未满三十就猝然辞世？……”

他还要再说下去，却听青马一声长嘶，叫声中充满了恐惧之意，当下立定，任凭如何催促，也不肯靠前。

老车夫颇为为难，咋舌道；“我说两位哪，收了你们一百金铢，本该再靠近这山谷一点，可是你也知道，这山谷蹊跷得很，据说人进去就出不来，我这老马可是当年草原上千军万马闯过阵的，都只能走到这里，要不，我把钱退给两位一半？”

“不用了。”话音未落，车帘掀开，一人扶着车辕艰难的爬了下来。他年纪极轻，不过十六七岁，皮肤粗糙暗黄，一头灰发无精打采，眼睛也是浑浊的灰黑色，看上去患了重病，还是陈年宿疾。刚刚下地，就弯腰急剧喘息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他的同伴跃下车来，伸手轻抚他背，眼中流露关怀之色，说出的话却颇不耐烦，“吊车尾，你还有几天能活？要是撑不住了，趁早挖坑把自己埋了，也省得我费事。”

病人低低笑了起来，“有你这句话，我就死不了，看我活着怎么收拾你。”说着搭着同伴肩头，站了起来，举目四望，“也不远了我说，最后几里路咱们自己走吧，佐助。”

佐助将两人随身包袱甩到另一边的肩上，拨开齐眉黑发，夕阳之下，他容貌平庸呆板，那一双眼睛却黑幽幽的，如绝世的宝石，在阳光下灿出几分流离媚色，老车夫心头一动，“这孩子眼睛生得当真漂亮。”他饱经世世情，见这两名少年气质不凡，说是要去谷中采药，医治宿疾，心里虽有疑惑，也不会多问，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佐助看看天色，计算着凭两人速度今晚该在哪里歇宿，耳边轮声辙辙，车夫扬鞭缓缓离去，只听他唱道：……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望眼但见青山妩媚，夕阳怆艳，真如词中所言情境，他向来率直，少有心计深思，此时却不禁心头一片惘然，隐隐有一种不祥之感。

忽然头发被人用力揪了一下，那人在他耳边吐出热气，低声道：“我走不动了，你背我。”佐助哼了一声，真的俯身将他大半个身子托在背上，突然直起腰来，双手紧扣，肩头一甩便能将他摔在地下，扔个半死，对方夸张叫道：“谋杀亲夫啦！漩涡鸣人死不瞑目啦！”佐助身子一侧，将他放在地上，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佐助、佐助”的叫声，他头也不回，走出里许，才在一条小溪边站定等候。漩涡鸣人从后面过来，笑道：“反正也快到了，我感应过了，这周围不会有外人，把面具摘下来吧。”他手上已经摘下了遮眼的两片薄薄灰黑色玻璃，现出浩如澄海的碧蓝眼瞳。

佐助白了他一眼，道：“小心万一。”他拿出包袱里两个竹茼，旋开一个，递给鸣人，鸣人喝了一口，道：“苦死我了。佐助你替我喝。”佐助道：“放屁！药也能替喝么？”鸣人笑嘻嘻道：“怎么不能？你喝了我就不苦了。”说着舔舔舌头。

佐助一怔，已明白鸣人的意思，是要自己喝完对口喂他，顿时大怒，正想把竹筒砸在鸣人身上，见到他枯黄的脸色，心头一软。这途中鸣人没一声叫苦，成日玩笑，他却知道这九尾寄身的疽疾，如不赶紧化解，将是何等的痛苦。虽然瞒天过海赶到这里，也不知道前途如何，他能不能活下去？凝眉半响，沉着脸，喝了一口药，凑近鸣人的脸，将唇贴了上去。

鸣人心中大乐，佐助生性骄傲，从不假于辞色，平日只有自己迁就他一说，但因为自己这场重病，他却放下架子，温存体贴，悉心服侍，一路上让自己享了不少艳福。他知道佐助脸皮薄，自己见好就收，再不敢调笑，乖乖喂完药后，起身前行。

二人展开身手，疾弛数里，却觉得胸口像压上了一块大石，愈来愈沉，查克拉再也调动不起来，只能像常人那样蹒跚而行。直到明月初升，犹如水银泄地，两人翻过两重山坳，沿着条极偏僻的小径走走停停，顺着一些不易察觉的记号探寻摸索，终于探入要寻找的山谷。

鸣人已经走得双腿发软，还是强撑笑道：“这就是老祖宗的终结谷么？一点也不像打架打烂的地方。”放眼幽谷清绝，黄菊葳蕤，梧桐凝碧，对面山壁上缠绕着不知名的曼藤，十余朵碗口大小的雪色花朵怒放正酣，皎洁月色之下，御花园相比之下也只多了几分精致工巧，少了几分率真勇决的自然韵味。

佐助心想：“五百多年前打得那一场架，就算如何惊天动地，留下的痕迹也被这自然循环渐渐消除了，哪里还找得到。”眼见月上中天，正值昼夜交替之时，封禁之印的影响消失，体内查克拉流传开始恢复，道：“开始吧。”拔出腰间草稚剑在腕上划了一道，鲜血汩汩流出。

他剑上抹了早就配好的药水，伤口不深，血液却不凝结，血水浇在那雪色花朵的根部，花朵陡然涨大数倍，散发出扑鼻异香，佐助只觉身子如被浮云托起，轻飘飘无着力处，不知不觉的昏睡过去。

恍惚梦中，鼻子被人捏了捏，又亲了亲，痒痒的像是小狗在舔，佐助猛一激灵，睁开眼睛，发觉手腕已经被包扎好，鸣人背向着他站立，站的姿势倒是十分庄严肃穆，以佐助对他的了解，也只有恶作剧之后会这么严肃站着。

佐助从后勒住他的脖子，鸣人并没挣扎，低声道：“看。”佐助随他视线看去，那石壁原本覆盖着大片藤蔓，但藤蔓如今已全都枯死脱落，只余那朵朵白花，完整坠于地面，犹有余香。

石壁本来嶙峋不平，但过了片刻，却愈来愈光滑，月光下明暗变化不定，渐渐呈现出一副波澜壮阔、异彩纷呈的画卷。佐助看了片刻，低声道：“好象咱们看到的皇家秘史上记载的传说。”鸣人道：“是啊。据说五大国的皇宫里，都有记录这些的典籍。看来不只是留给后人当成神话来听听而已。”

“因为人族对上天不敬，神族封死了上天的通路，将这片大陆交给人类自己统治，仁慈的神明六道将九只神兽留给这片贫瘠的土地，保佑每年都能风调雨顺，土地里长出足够的粮食养活百姓，但九只神兽终将有一天回返天上，北方的亡灵魔军会席卷人间，将黑暗和杀戮带给愚昧的民众，毁灭到尽头将会迎来新生，水火风雷土的一切差距都将消除，冰峰中成长的英雄将会以愤怒化为烈火一统天下，从此人族昌盛——”

这是火之国儿童耳熟能详的歌谣，只有皇室知道它来源于漩涡一族最早也最强大的圣女漩涡水户的预言，漩涡水户入宫后，被初代立为皇后，从此噤口，再未预言过任何事情，倒也一生圆满。

佐助虽然不信什么预言，但也知道五大国的皇族都多多少少遗传了古老的神族血统，所以镇得住尾兽，但是随着岁月流逝，血统愈发淡薄，被尾兽附身的人受的痛苦也就越来越大，不是疯疯癫癫，就是狂暴嗜杀。

而且尾兽也不是平白佑护国家和平，需要民众对神明单纯无私的崇拜，才能提供强大的精神能量用以交换，所谓人心不古，民众对神明的崇敬逐渐消减，尾兽的庇护也愈来愈弱，近五十年来，水之国、砂之国、岩之国三国已经传出人柱力死后，尾兽失踪的消息，不再保佑本国百姓，这三个国家不是为争国主之位内战频发，就是灾害连年。

反之火之国猿飞日斩退位后，因其后人资质平庸，因此立与他并无血缘关系的波风水门为君，竟然平稳过渡，而波风水门英年早逝，漩涡鸣人于襁褓之中成为储君，以纲手垂帘，也是大公无私。鸣人继位后纵有波澜，却也逐步稳定了局势，直到现在，政清人和，百姓都说是神兽庇护之故。

而漩涡鸣人身上承受的病痛，则是宫中绝密，只有极少数的心腹之人才知晓。宇智波佐助得鸣人信任，得晓其中内情，连自己的父兄也不敢告诉。

石壁上图像越幻越疾，先是神族与魔族各统大军，在战场上厮杀，流血万里，生灵涂炭。最终斩断天界与人间的通路，将魔神的首脑十尾分裂为九只尾兽，镇入人类各部落。然后是人类纷争又起，相互间杀的血流成河，直到初代火之国皇帝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联手立国，又四处遣使谈和，奠定“风雷水火土”五大国格局。

然而宇智波斑却不知为何远走他乡，之前还与初代皇帝在终结谷大战一场。初代并未因此降罪宇智波一族，仍视为重臣，将终结谷封为漩涡一族的祭地。其实不过遮人耳目，里面究竟埋藏了什么秘密，只有历代皇帝得知。

鸣人欣赏着画面中惊天动地、移山填海般的战斗，笑道：“听说极北方有一种神石，能将记忆存入查克拉，灌输入石头里，为后人回溯，大概就是这个了。”佐助哪有心情看这些影象，狠狠瞪他一眼。

宫中秘典上说，用宇智波一族的鲜血浇灌龙御之花，花败之际，根部缠连的机关运转，再以宇智波的阴性查克拉配合千手一族的阳性查克拉推动，石壁就会打开，祭地开启，那里可以找到镇压九尾之疽的办法。要知道龙御之花十五年才开一次，一旦枯萎，再待开放就要再等十五年，待会儿若是石壁打不开，鸣人这条命也就交代了。

好容易等到石壁渐渐黯淡，雪白的龙御之花却只稍显萎靡之色，鸣人安慰道：“看来还要等上一个时辰，咱们休息一会儿，别到时候急得没力气推门了。”佐助喘了口气，被他拉着坐在地下，只觉一颗心砰砰直跳，鸣人也有察觉，伸手按在他胸口，笑道：“咱俩婚礼那天你也没心跳这么厉害，喝完合卺酒倒头就睡，我还以为哪家的懒猫跑到我床上来了。”

佐助又气又笑，拨开他的手，正想叫他正经点，忽然脸色一变，听到附近有人疾行而来，还未来得及反应，鸣人一把扣住他手腕，将他拖到一块大石后面，藏好身形。两人均知，这终结之谷下了秘禁之印，凡人连踏进一步都呼吸艰难，除了月光最盛的时候，再强的高手到了这里，查克拉都无法运行，是以能找到这里的人，必然非同小可。

脚步杂乱，夹着劲风激荡之声，旋又停下，鸣佐二人隔着几丛灌木，遥遥望去，七名黑衣人暗卫装束，各自占定一方，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子，将二人围在中心。

佐助凝目望去，吃了一惊，被围那人穿一件天蓝长袍，形容清奇，携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他在鸣人手心里划到：“是六尾羽高。”鸣人点了点头，划写道：“是水之国在追捕他，看看再说。”

只听羽高淡淡道：“六尾已经离开我了，去转告女主陛下，与其把国运寄托虚无缥缈的神兽保佑之上，不如好好爱护治下百姓，神的心思不可琢磨，百姓却从来不会辜负对他们好的上司。”声音甚是寂寥。

一名黑衣人苦笑道：“大人的话固然是金玉良言，可也要有这个调息休养的时间，目前照美冥陛下身为女主，尚未能压服朝堂众臣，又如何腾出手来施行仁政？火之国、雷之国如今都秣兵厉马、虎视耽耽，难道要水之国像砂之国那样分崩离析，只剩孤零零一座砂隐城，跟亡国没什么两样么？”

羽高皱眉道：“六尾已失，却从哪里找去？我回去也是无用。”

黑衣人道：“据宫中秘籍记载，尾兽就算流失，一段时间内也会和原先的人柱力有着非同一般的感应，如果举行祭祀大典，无比虔诚的企求上天，说不定就能让尾兽回来。”

那少女忽然叫道：“胡说八道，他们是骗你回去送死！举行祭祀是要把全身血液放干——”嘴巴忽然被封住，呜呜的说不出话，羽高叹道：“傻丫头，你何必说出来，你不说，他们还会放你一命。”

黑衣人躬身道：“羽高大人也是皇族，小人本来不该与您动手，但是没什么比得过一国的命运重要，羽高大人死后，小人自会为大人守墓。”他所说的守墓并非看守墓门，而是服下毒药，身体石化后，封于墓中作为阴间守卫。

羽高叹了口气，他和这些人周旋已有一段时日，双方都彼此手下留情，但如今听他说出这么一席话，看来是下定决心要将自己捉拿回去了。

佐助看得暗暗吃惊，他虽然也常听别人用敬畏的口气提起尾兽的庇护，但总觉得玄之又玄，难以相信，若非鸣人身负其疽，再不会对此多加留心，没想到其他国家真把这当成重振国运的良方，是病急乱投医还是有什么亘古流传的大秘密？正忖思间，鸣人握着他的手一紧，写道：“等羽高被困之时，你再出手。”

佐助点了点头，他与羽高只是数面之缘，谈不上什么交情，对水之国的内务也不愿干涉，但如今这双方缠战起来，以羽高之能，绝不甘轻易就擒，何况他还要保护一个小姑娘，若是时间拖得一久，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打扰到石壁开启，那就大大不妙，还不如觅机助战，顺便将这群不速之客赶出谷去，省得泄密。

凭羽高个人之力，脱逃原是不算困难，但身边有人分心，不久就落了下风，过了半响，七名黑衣暗卫已将他困于中心，掷出数十条蜘蛛丝般的细丝，结秘法咒，将他四肢裹住，羽高身子不住颤抖，那细丝是要封印他全身查克拉，好在终结谷的禁制消减了不少法咒之力，一时还没办法完全制住他，当下拼尽全力抵抗。

佐助静侯一阵，见双方都是苦苦支撑，到了胜负关键之刻，抹下脸上面具，一跃而出。那少女虽知情势危急，也乖乖待在羽高身边，不想让他分心，忽然眼帘中撞入一条人影，正欲惊呼，月光下但见一张清极不知寒的容颜，半声惊呼哽在嗓子里，没叫出来。

佐助剑势疾若飘风，他之前已观察阵势，窥出窍要所在，当下直取为首的黑衣人手上银丝。那银丝联着羽高手上一条重要经脉，黑衣人自然不能让它被斩断，手臂略挪，绕开剑势，佐助恰恰算准了他的判断，剑到中途，闪电般变向，刺向黑衣人咽喉，黑衣人低首闪避时，剑尖方向又变，刺进他查克拉要穴。

这三剑如连环蛇吻，歹毒无比，是大蛇丸教授他的绝艺。他心知这些暗卫各自身手不凡，若不是趁着他们着意擒拿羽高，渔翁得利，便是自己和羽高联手，也未必稳保能胜，是以出手凌厉无伦，剑锋所指，尽是对方的查克拉穴，一剑刺出，必有一人倒地。最后一人银丝脱手，打出多枚苦无，佐助长剑划了半个圈子，悄无声息，数十枚暗器已被一剖两半，落了满地。

那人眼尖，瞥到他剑身上青气流动，隐隐似有蛇影盘绕，失声道：“你是冥……！”话音未落，已被羽高一掌击昏。

佐助松了口气，他此行为了隐蔽耳目，将草剃剑的剑鞘换下，用个寻常木鞘套了，不然平日出外，单凭佩剑，略有见识的人就知道他的身份。草剃剑一沾鲜血，便兴奋起来，剑身微微震动，光华煌煌，他顺手将宝剑插入旁边的松树树身，借草木清灵之气化去它的杀意，冷笑道：“原来是几只老鼠扰人清梦。羽高大人，你也是皇室贵胄，该知道终结谷是什么地方，偏要到这里来躲灾么？”

羽高脸上泛起一阵潮红，他压下内伤，端容道：“漩涡一族的圣地，贸然惊扰是我不对，只是前些天小莹这孩子中了毒，到这里来采药，不得己驻留了些日子。”

佐助哼了一声，伸手道：“拿来。”羽高奇道：“什么？”佐助道：“你们水之国的事，我本该两不相帮，不过先赶他们比较方便。按江湖上的雇佣价钱，高手出一次手一百金铢，我刚才帮你伤了六人，正好六百金铢，交了钱，我们就两清。”

羽高咳了一声，他知道佐助言下之意是自己不必承他的情，全当是金钱交易，苦笑道：“我没那么多钱，不如先欠着，来日送到宇智波府上？”佐助背转过身，冷冷道：“我从一数到十，若是还有谁愿意留下，就不用走了。”

羽高知道他说的出，做的到，伸手抱起小莹，疾步而去，再不回头。其他黑衣伤者挣扎着互相搀扶，蹒跚离去。佐助侧耳聆听着他们的足迹声越来越远，才从树干上拔出草剃剑。只听鸣人低声笑道：“原来我家不沾烟尘的佐助也学会赚钱了，可惜忘了算利息。”佐助白他一眼，道：“到时候他若不还钱，你就去水之国替我讨债。”鸣人笑道：“夫人有命，岂敢不遵。”

羽高一路不停，出了终结谷，方才放缓脚步。宇智波佐助废了那些暗卫的查克拉穴，半年内他们休想凝聚内息，自己和小莹暂时安全了。投桃报李，他觉察出佐助似乎不想他留在终结谷，也就尽量远离。

小莹在他耳际悄声道：“那个少年长的真好看，想不到男孩子也能好看成那样，他是谁呀？”羽高笑了笑，望着天际一轮明月，念道：“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小莹乍舌道：“他就是明妃？怎么跟感觉中不像？”羽高笑道：“怎么不像？”

小莹眨眨眼睛，“听说音隐宫主大蛇丸第一次看到他时，赞叹不己，念了这两句诗，之后传诵一时。我还以为定是像繁花流金一样的美艳华贵……”月色朦胧，隐约见那人容色绝丽，却非想象中的妖娆艳洽，清冷气质逼人，仿佛一口锋芒毕露的长剑，即使满缀明珠宝石为饰，最先感觉也是锐利异常，然后才是那清亮绚丽的容光。

羽高将她放下地来，摸了摸她的头，道：“今天的事，别对第二个人说。”顿了顿，道：“你也看到了，这个宇智波佐助长的太过祸水了些，若不是早就归了鸣皇，还不知道惹出多少事来。加上他向来行事高傲，嫉恨他的人着实不少。”小莹问道：“所以他们传他的坏话，说他杀了自己师傅？”

羽高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当时宇智波佐助年仅十四，于五大国世家盛会上出场时，容华明灿，悚动四方，大蛇丸看中了他，不惜以西南森洲诸部的地图为交换，获得火之国皇室的许可，收其为徒。谁知道一年后，竟传闻死在他手里。大蛇丸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两人毕竟有过师徒名份，因为这件事，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则干脆称他‘冥妃’，幽冥的冥字。”

小莹喃喃念叨，“明妃、冥妃……”抬头问道：“那漩涡鸣人听到之后生不生气？这不等于咒他是死人么？”羽高道：“鸣皇看似阳光四射，其实城府深沉得很，这一点从他力排众议、立砂忍城质子我爱罗为后，就可以看出来。我爱罗身为风之国曾经的唯一人柱力，这下砂忍无论有没有复国之力，都只能随火之国一起进退。所以冥妃的恶名传得越广，他反而会愈满意，因为被人害怕，总比让人看轻欺负要强，因害怕而生畏惧之心，反而不会轻易去挑衅伤害，这也是保护重要的人的一个办法。”

他望着少女天真纯洁的眼眸，悠悠道：“比如明妃曾连杀百人而衣上点血不沾，大概就是从鸣皇那里传出来的，你刚才也看到了，宇智波佐助出手虽然狠辣，却不伤人命，他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大可把那些暗卫杀了灭口。这时候尚且留手，又怎会是杀戮近百的性情？”

小莹点点头，问道：“那你说他来这终结谷做什么？”羽高道：“大概是与家族有关。总不会也是为了尾兽罢。”

他这回却猜错了。鸣佐二人正在苦等，龙御之花已经彻底萎败，化为尘土，石壁却仍是寂然不动，无论怎么催发掌力，也挪移不了分毫。

佐助心头慌乱，脑海里反复回忆典籍中火之国皇室密码图一样的文字，试图找出自己疏漏了什么，鸣人面带笑意看着他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直转，掌力连击，却一掌比一掌心浮气躁，忽然一掌反震，手腕被石壁反拗，一阵剧痛，他紧紧咬住嘴唇，不肯吭声，黑水银似的瞳孔里却已隐有泪光。

鸣人握住他被挫伤的手，轻轻抚摩手背，柔声道：“佐助，佐助，要是我死了，留你一个人活在世上，可怎么办。”
佐助鼻头酸楚，正想找几句他最不擅长的温言柔语安慰一下，只听他续道：“……鹿丸宁次佐井我都不担心，可是你长成这样，实在是男女通吃，老少咸宜、黑白均分，冷热不忌……嗯，到时候追你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你稍微心软了把持不住，说不定我的头上就会多上两三顶绿帽子，唉，想一想我就死了也合不上眼。”

佐助还没感动完，越听越不对劲，方才的泪意早没影了，狠狠一脚踹过去，鸣人跟他打闹早已熟极而流，有时候睡梦中都能见招拆解，轻松避过，佐助咬牙切齿，道：“放心，火之国最短命最没出息的皇帝，我给你殉葬就是。”
鸣人一怔，道：“佐助，我开玩笑。”佐助冷冷道：“我可没开玩笑，鸣皇死了，自然是护卫不力，家族不把我赐死，何以维护宇智波之名？”
鸣人一想也是，道：“好啦，虽然两个人一起死也不错，不过还是活着的好。”凑过去吻上了他的唇。
佐助余怒未息，狠狠一咬，鸣人吃痛，也反咬过去，两人吻了半天，彼此鲜血的味道传到舌根，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鸣人伸手拭去嘴角鲜血，笑道：“鼬说你是野猫脾气，真是不假。”走近两步，伸手敲打石壁，他随身还带着几枚大内秘制的雷火弹，心想若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或者能炸开石壁，进入里面，但这样不免破坏了前辈的机关设置，反遭天谴，一时犹豫不决。

他手指上沾着两人亲吻时咬出来的鲜血，无意中擦到石壁之上，却觉得石壁内部似有血脉流动，隐隐与自己手掌相和。他心思极快，叫道：“佐助，把草剃剑拿过来。”持剑在手，割破自己掌心，将血涂上去，道：“佐助，你也来。”

佐助依言而行，两人的手掌染血，在石壁上印下模糊不清的掌纹。配合石壁原有的纹路，光芒隐现，竟然形成一个玄奥的阴阳之印，石壁发出低沉的轰鸣，渐渐中间裂开一道罅缝。

二人又惊又喜，那缝隙扩展虽然极慢，但不出一刻，便能分出一条容人通过的通道。鸣人心头暗想：“原来需要我的血和宇智波的血混合在一起，才能叩开这一关，为什么典籍上没有记载？三代爷爷说过，有些皇室的秘密是只有宇智波一族知道的，难道这也是其中之一？”

他来这里求医，本就是隐瞒了一应外人，也不能怪宇智波首领富岳没有禀报。但宇智波族身为火之国最强的神族血脉之一，据说始祖与千手族是亲兄弟，见皇位在千手、猿飞，波风、漩涡几族中传递，却因运气不够始终轮不到自己，私下里已是怨言甚多。虽然族长之子鼬与佐助都对社稷忠心耿耿，佐助更是他青梅竹马最有灵犀的羁绊，却对这一族不得不防。

正为这些阴暗心机而烦恼，头上忽然被人敲了个爆栗，佐助瞪眼道：“发什么呆？还不进去？”鸣人装傻嘿嘿一笑，摸着头道；“佐助，幸亏有你在。”

佐助皱眉道，“难怪纲手姬留下话说，必须咱们两个一起去，原来是机关需要融合的血液才能打开，可是为什么不直接记载下来？还要咱们在这里误打误撞？”

鸣人摇头：“纲手婆婆大概也不知道。我觉得，初代皇帝好象很不希望其他人进入这里。”拉了他手，走进石壁通道里。

通路行得几十步，越来越窄，两人从手牵着手并肩而行，到一前一后勉强通过，再到后来对着一条狭隘的缝隙，再也钻不过去。鸣人苦恼叹气，“难道几百年来机关老化出了问题？这么窄的路除非是老鼠才能进去。”想要回头，却已经被挤住，连转身也是为难，道：“佐助，你往后退几步。”

佐助依言而行，却心头一凛，他发觉自己过来的道路竟似慢慢弥合，刚才还有些空隙，可供辗转，现在却窄到无法动弹，心想，“难道要挤死我们不成？”
鸣人问道：“佐助？”佐助低声说了，鸣人愣了一会儿，用力扭转身子，皮肤在岩石上擦得火辣辣生痛，他伸手揽住佐助肩膀，道：“别担心，要夹扁了，也是我当饺子皮，你当饺子馅。”
佐助见他这时还有这等丰富联想，实在哭笑不得，不过两人若真的压扁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死法，倒也不错，当下听天由命，将头搁在他肩上。

黑暗的罅隙中，两人身体相贴，呼吸相闻，那岩石把两人紧紧挤成一团之后，不再进逼，气温却逐渐高了起来，仿佛有烈火在外面炙烤。鸣人低声笑道：“原来是烤馅饼，看来火候不到位啊，一半焦一半夹生了可怎么办？”
佐助听他呼吸急促、声音嘶哑，心头暗暗担忧，知道鸣人的病又发作了，道：“你别说话，安静些，保持体力！”

鸣人道：“我不说话，那你叫我一声，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佐助心头一沉，知道他的身体比自己料想的还糟，若不做些什么来保持清醒，只怕会立即陷入昏迷，低声道：“好，我叫你，你听着，你千万别睡。”

鸣人微微一笑，听他一遍遍的喊“吊车尾”，正想纠正“我没让你喊这个”，却已无力开口。两人汗出如浆，渐渐的连汗水似乎也蒸发完了，鸣人全身的血似乎都沸腾起来，好不难受，若不是记得抱着的人是佐助，几乎便要乱抓乱咬，咬破自己的血管以解内心的疯狂焦渴，心中翻翻覆覆的念着：“我不能死，我不能死，那么多人都在等我回去，我还要守护他们，怎么能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眼前大亮，身子砰的一声堕入水中，水花四溅，却不觉得丝毫清凉，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一回、幽谷惊尘俪影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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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温泉水滑济阴阳


鼻中阵阵鲜美的香气传来，鸣人勉强睁开眼睛，只见佐助全身未着寸缕、黑发披肩，坐在不远处烤鱼，他赶紧闭上眼睛，又睁开，心想，这个梦实在太美了，得赶紧趁没醒的时候多看几眼。
佐助吹了吹手中的树枝，冷笑道：“看够了没？”鸣人下意识道：“没看够。”突然省醒，原来并非梦境，赶紧坐起身来，才发觉自己的衣服也脱得一干二净。

佐助见他张大嘴巴看着自己，脸上现出悻悻之色，哼了一声：“别想歪了，这水里有蚂蟥，趁你昏迷的时候在身上吸了不少。”鸣人这才感觉到腿上、背上隐隐痛楚，显然已被佐助处理过了，又见佐助手臂上也渗出血丝，显然是被蚂蝗叮咬所至，忙道：“转过去，让我看看。”

佐助转过身去，鸣人撩开他头发，从后颈一路抚摸下去，确定没有蚂蝗钻进皮肤，才松了口气。退开几步，道：“没事了，佐助，咱们现在是在哪里？”

佐助摇了摇头，他身体状况比鸣人要好，落进水里时只觉滚热，竟是一眼温泉。前方似有洞穴隐匿，但朝这一方向去的水流更是滚烫，鸣人又在昏迷中，不敢带着他过去，怕一旦有什么不妥，两人就成了一锅水煮鱼；于是朝水势渐冷的方向游去，挣扎到陆地，又被不知在哪里的蚂蝗沾到，只得脱光了衣服处理。他四处查看一番，决定先弄些食物，等鸣人苏醒后再做商议。

衣服尚未烤干，鸣人知道佐助脸皮子薄，一块洗澡、彼此看遍身体还是十岁前的事情，要想多享几眼眼福，就得装成若无其事，越是坦荡大方越好。因此只当两人都衣着整齐，面不改色的啧啧称赞这烤鱼的味道。

佐助不会做其他的菜，烧烤却是一把好手，据说是小时候兄长手把手教的，佐助最敬爱的就是这个大哥，听了谁称赞他，比称赞自己还要高兴。

二人饱餐一顿，鸣人便提议到温泉前面的洞穴去看看，周围尽是光滑岩壁，连供以攀缘的藤曼也没一根，只得再取水路，好在随着水流温度升高，蚂蝗难以生存，鸣佐二人咬牙忍住，在快被煮熟之前终于上岸。

两人皮肤都被烫得红通通的，活像开水里拔毛的活鸡，呲牙咧嘴之余，又不由相视而笑，再凝目观察，不禁吃了一惊，落脚之地细腻温润，竟似青色玉石，这洞穴宛如一整块璞玉雕铸，鬼斧神工，浑然天成，鸣人顺着石阶向洞穴里走了几步，蓦地倒抽一口凉气。

佐助顺他眼光看去，但见当中一人宝相端严、温文尔雅、却散发着一股难以想象的气势，令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跪拜，佐助揉了揉眼睛，才发觉这人只是石像，其相貌自己在历年的火之国神殿祭祀画像中也见过，不是初代皇帝千手柱间却又是谁？

石像后面笔迹隐约凸现，佐助下意识的念了出来：“世人求爱、刀口舐蜜、初尝滋味、已近割舌、所得甚小、所失甚大。”

鸣人听着他清凌凌的声音，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这道理看似浅显，却不忍深思，猛的转过身来，只见初代对面也坐着一具石像，后面也锩着锋芒张扬的一行草书，他心头茫然，信口念道：“世人得爱、如入火宅、烦恼自生、清凉不再、其步亦坚、其退亦难……”

二人默默不语，手不知不觉握在一起，低头思索着这两段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鸣人二人如在梦中惊醒，鸣人勉强笑道：“一个是求爱，一个是得爱，般配得很啊。”佐助走向对面，抬头看了一阵，道：“这个人，好象是我们宇智波族的开国前辈。”

鸣人微微一惊，“你是说宇智波——斑？”他转悠了两圈，足尖一点，跃到石像肩头，伸手摸索。按照宫中隐藏密物的习惯，果然从洞穴上方的隐密夹层里拿出一本匣装的册子。

鸣人拉着佐助，走到洞口光亮之处翻阅，才翻得几页，两人脸色都是绯红，手心也是滚烫。

原来千手一族与宇智波族本属敌对，经柱间大力斡旋之下，方得结盟。征战开国之际，柱间与宇智波斑已互生情愫，但宇智波一族掌握九尾之后，骄傲自负，颇失为臣恭顺之道，臣子们纷纷进言，为延续子嗣，须选女子以充后宫，若以宇智波族为后，便须在军政上着重打压宇智波一族，以防为祸。

宇智波斑心高气傲，终于难以忍受，与初代皇帝在终结谷一战，但柱间将他打成重伤后，不忍杀他，只从他身上剥除了九尾，又以自身查克拉与其融合，替他承受了一半九尾离体之苦。
原来尾兽既与人体相合，一旦分离，宿主也命不长久。但千手柱间果然是天纵奇材，将千手一族的阳性查克拉，与宇智波族的阴性查克拉融会贯通，想出了一条奇异的双修法门，斑伤势痊愈之后，虽然感念其德，还是拒绝了相守之愿，离开终结谷，不知所踪。

千手柱间将九尾封于漩涡水户身上，立她为后。漩涡一族乃是千手族远亲，亦是阳性查克拉充沛的神族。千手柱间指明，一旦人柱力与尾兽气运不调，形成疽疾，可与宇智波族人以双修之道化解。

宇智波佐助怔然无语，他七岁便即入宫伴读，和鸣太子一起吃饭，一起读书，一张床上睡觉抢被子，十三岁受封明妃后，平时生活也没什么变化，还是一样读书修炼，不过是重大节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套繁琐的礼服。他年纪比鸣人尚长两个月，于情事上却格外懵懂，远不如鸣人城府早熟，突然发觉原来自己似是遵循着前人计划好的命运轨迹，要自己与鸣人培养感情，好于双修时心无旁鹭，为他治病，心里便有隐隐的不快。

鸣人按册子上所说，找到洞中绝密机关，用力按下去，洞穴四面壁上刷的落下十余张卷轴，嵌在洞壁上的夜明珠灯盏也徐徐打开，照亮画面，画的是两名男子以各种体态交合，人体穴道、查克拉流向、运气法门等均标注详细，虽是交/媾之态，却是情致坦荡，让人看来血脉翕张，却不觉羞臊，反觉得神圣庄严。

鸣人心中奇怪，这姿态也太奇妙了些，人在床上能摆出这种姿势么？目光移向温泉，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特意将洞穴建在温泉中，就是要以温泉的浮力托起人体，才方便摆出图形中的姿态。他挠挠头，不禁叹了口气，初代皇帝千算万算，大概没料到随自己来的这位宇智波脾气有多坏，他若能愿意如此服侍自己，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知道这时候若提双修之事，佐助非跟自己炸毛不可，当下闭口不语，走到洞外，一头扎进温泉之中。温泉刚接触时热得难以忍受，渐渐适应之后，只觉和其他水质不同，别有一种润泽通畅的舒服感受。泉水虽热，里面竟然也有金色小鱼游来游去，活泼顽皮，时不时还鱼尾甩过来，痒痒的“扎”自己一下。

鸣人在水下睁开眼睛，定下心来，跟游鱼嬉戏，不去想生死大事。他一个猛子扎进水底，过了半响才冒出头来，却见眼前碧绿水波上晃着一双白皙的脚，足踝皓腻纤细处不亚女子，半浮半浸在水中，却有女子难及的傲岸风情。

鸣人来不及擦去面上水珠，呆呆看着，下意识的捉在手里。那双脚微微一缩，随即松弛下来，任他摆弄，鸣人低声笑道：“真奇怪，从小咱俩一样的练功，怎么你的脚就这么好看。”

佐助侧过脸去，哼了一声，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红潮。他并非不分轻重之辈，这种时候纵然有什么郁闷不满，也只能暂时搁下，先为鸣人治病再说，可这治病的办法——要他主动更进一步，杀了他也做不到。

好在鸣人心领神会，对方稍稍示意，他已经趁势而上，扣住足踝轻撩水面，踢起一波波水花。佐助闭上眼睛，任他缓慢将自己也拉下水中，相偎相依，摩挲亲昵，呼吸逐渐急促，反复告诉自己“不要慌”，却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

他从小受父母兄长宠爱，和鸣人在一起时也是相互竞争，从不让人，十三岁被立为鸣皇最早的妃子，却在去年十五岁生日时才圆房，初尝情/欲滋味。当时他太过紧张，又为掩饰逞强，非但没看过宫中教授敦伦之礼的图册，连特备的润滑剂都厌恶不肯用，就让鸣人快点做。结果是他痛了个死去活来，差点将皇帝的手臂咬下块肉，鸣人也没如何享受到，就被踢下床去，两人草草结束，都视为奇耻大辱，当然不肯对别人提及，谁又能想到鸣皇跟他最美最亲密的明妃初夜竟是一团糟。

此后两人感情虽好，说到身体交和，佐助却仍是心有余悸。反正鸣人病势渐渐沉重，自己对情事并无兴趣，他向往的是像兄长那样为国家出力，从没想过用身体讨好君王。

此时沉入温泉水中，心乱如麻，心想这次再痛牙关一咬也就过去了，紧紧咬住下唇，没想到后/穴被轻轻挤开，温热水流涌入，这泉水仿佛有一种奇异的舒缓滋润效果，做前戏时丝毫不觉疼痛，反而被挑逗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瘙痒之感，想要更充实的填充。

鸣人感觉到手中身躯渐渐舒展开来，不禁面上满是笑意。他和佐助名分早定，日常相处，却更似以拳头论交情的朋友，而非爱侣。只因为佐助性格骄傲拗烈，要屈身人下，总有些不甘心，而鸣人最珍惜的就是这一份率真率性，绝不矫饰，也就一切顺其自然，从不强求他满足自己所欲。

如今既有为己治病的借口，又在这样一个隔绝外界、无人打扰的地方，当真是天时地利人和，样样皆全，不会好好利用享受的才是傻子。一边抚摸着佐助的黑发，一边从他唇际向下轻吻，挑逗起来越发得心应手。

待佐助情不自禁的双腿抬高，缠绕上来，鸣人托转他下颌，让他看向洞穴中的画画，道：“看，咱们先用这个姿势，你试试看。”佐助也再顾不得许多，搂住他头颈，认真按照双修图上去做。

那双修之卷轴共有一十二张，每副图的修炼都多多少少要浸在温泉中进行，鸣人探察一番，发现泉水中竟然还暗中凿设了石枕，石榻、玉石孔穴等等，以供双修二人矫正姿势。心想：“初代皇帝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不知道那个宇智波斑的脾气是不是像佐助一样暴烈，要这么费心思才能追上手。”

纵情极乐之后，佐助浑身酸软，鸣人一边伸手给他在腰间按摩，一边调笑，“你这回表现不错啊！值得奖赏。”佐助有气无力的翻个白眼，道：“你也很不错，奖赏就免了。”鸣人放声大笑，抱紧他，双唇胶接，肆意亲吻。彼此均觉情浓意洽，正是干柴遇到了烈火，又如蜜糖调入了乳汁，滋味火热甜美，难以名状。

当晚二人捉了几条温泉中的小鱼，鱼肉细腻洁白，剖开做鱼片比烤了吃更为美味。之后手拉着手一起默记卷轴，皓月当空，清光曳泉，加上袒裎相对的爱人，真个是风光旖旎春色无边。

谈论了一会卷轴上所记载的双修之道，鸣人估算道：“照这个进度，十二张全部修炼完毕，彻底摒除九尾之疾，大概要四十多天，再加上赶到昊山的路程时间，正好赶上那里的六道神祭结束，来得及在朝臣百姓那里露上一面，消除他们的疑心。”

佐助点点头。鸣人此病一直隐瞒外界，这回潜行出宫，外面宣传是“鸣皇企求上苍保佑火之国国运昌盛，为六道神祭闭关祈祷”，连朝政都暂停了，神祭结束之时若再不现身，非出乱子不可，本来此行是为了在终结谷找到解救宿疾的办法，回宫再慢慢医治，但眼下看来，此地温泉也是促成双修之术的一个重要原因，如果时间赶的及，当然是在这里双修最好。

他俩在这里山中无日月，宫中诸事运作全仗我爱罗、鹿丸、宇智波鼬等隐瞒调停，想到这里，道：“咱们加快进度，我哥哥他们一定忧心如焚，早一天出去，大家就早一天放心。”鸣人笑嘻嘻的看着他，“加快进度？你的身体撑得住？”佐助脸色微红，道：“谁怕谁？尽管放马过来。”鸣人赞道：“说的痛快！到时候别叫苦。”

接下来就是幕天席地、胡天胡地，不知时光之过也。佐助开始还有些放不开，被鸣人几次调教过后，抛开了本身的理性桎梏，反而格外大胆，在水中摆出各种高难度的姿势，热烈激情得连鸣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冷淡高傲的宇智波二少。

佐助也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是因为忽然和鸣人的关系有了突破性进展，两情相悦，还是因为这里天地间只有他二人，从小到大的一切礼节教条，约束禁忌、都丢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野性和自然，发自内心的追寻快乐。

他逐渐明白，为什么以宇智波斑之桀骜，初代皇帝之坚忍，也不禁放下世俗一切争执烦恼，在此地度过了一段神仙般的日子。然而随着情窍渐开，爱情的猜疑与伤害也纷至沓来，鸣人火热的身体似乎已经不能让他完全满足，只想把他的整颗心填进自己的胸腔里，再把自己的整颗心挖出来给他，才能达到交融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