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文】——待到重逢日,与君话桑麻(凤凰夫妇镇楼)

应道友的要求,再用文字版补301(补上半节)
近来广为流传一种说法,出题的人大多比答题的人聪明,因为出题是无中生有,而答题则有迹可循,所以出题更难。而出这样一道可以难倒魔尊的难题更是难上加难。
难难难!
然则这么难的考题却被我想出来了!
往日都是旭凤张口一说就能将我难倒,还是第一次,我随口说了一道题,把他难倒了。无怪他挺不受用发出一连串咬牙切齿的嘀咕声。尽管我听不清,但还是能感受到他恼羞成恼到呼吸都急促了,隔了半晌,也还憋不出来。
我洋洋得意,又怕夜长梦长终究让凤凰想出答案来,赶紧摧他,“凤凰,你想到了没有?你说是哪一回?再答不出来可要罚啦。下回我一定要在上面……”
凤凰忽然忍无可忍地喝道,“锦觅,你再这样折腾我,我可不敢保证婚礼会准时进行。”
简直是飞来横祸,好端端地我又哪里做错啦,我纳闷又委屈地问道,“你自己答不出来也赖我?我哪里折腾你啦?又哪里说错啦?”
那边一下子又没了声音,只余凤凰急促的呼吸声作为对我的回应,空气因之也渐渐弥漫出一股暧昧的气息。我想了一想,恍然大悟,赶紧敲着壁板说道,“凤凰凤凰不行,不行,你答应过我,除了我,谁也不行,你自己也不行。”
“……知道……”凤凰憋着声音说道,“你赶紧梳妆打扮当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去。“
我起身自己擦了身子,穿好内衣,在这期间隔壁一片寂静,除了偶尔传来凤凰压抑的呼吸声,我转身出去前心里又忽觉得不忍,立住脚踌躇片刻,方说道,“要不这样,凤凰你用手吧,心里要想着我,这样就像与我灵修一样,好不好?“
听到锦觅这样说,旭凤认命了。讨一个精灵作老婆,大抵就是自带狡黠的诱惑,让你痛并快乐着。她时常在你心尖上跳舞,让你心跳加速,吸呼困难,然后又一下子卧到你的心坎深处,安稳入睡了。而你贫乏的生命由此而丰沛。丰沛到随四时流转,赏遍日出东山,花开半夏,月转朱阁,雪满梅园。
安静的空间里,凤凰的呼吸声似乎止住了,接着传来他温柔的声音,“锦觅,我也洗好了,这就出去。我们约好的,你全部是我的,我全部也是你的,我不会食言。“
“嗯。我也不会食言!“我嘴里这样应着,心里却闪动着一个奇异的念头,以后要哄着凤凰自|慰一次给我看。凤凰平时都那么好看了,不知道自|慰起来是何等的性感,那场景势必惊才绝艳,无与伦比。
嗯,提起来是有些情色味,不过凤凰既然是只色鸟,我当然要夫唱妇随啦。
起个名字叫色色葡萄好呢,还是色色霜花好呢,还是色色锦觅好呢,嗯,都不如色色魔后娘娘好听。
一走出浴池,便被人领到一间僻静的厢房内,刚在椅子上坐好,只见两排喜娘打扮的司仪鱼贯而入,上前向我行礼,接着便训练有素地侍候我换上嫁衣,等换好了嫁衣,又扶我坐在圆桌旁,然后那些人便在两侧垂手侍立,不再有进一步的举动。
开始我还以为梳妆打扮也要掐着时辰来,直等到我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忽闻到门外传来一阵鸡汤的香味,扭过脑袋看到有人端着一大罐汤圆鸡汤走了进来。侍立两侧的司仪才动起来,其中一人手中多了一条大红垂地围兜兜,两人一左一右将绑带在我颈后系好,此刻又走出一人盛了一碗鸡汤,走到我面前,先勺了一勺鸡汤喂我,我咽下后想起,“喂鸡汤也属于婚礼例程之一?“
右边圆脸圆鼻子圆嘴巴的司仪笑道,“回魔后,婚礼没有这个例程,不过尊上特地交待,待魔后穿好嫁衣后一定要记得喂一小碗鸡汤汤圆,画完妆后上唇色前,再喂几粒坚果,一种水果,等把魔后喂得精精神神的才能上唇色。“
此刻我突然反省了一回,一个人太刨根问底真不是件好事儿,我也该改改了,没事瞎问什么。

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08 20:57:00 +0800 CST  
302
这时鼓乐声都意昧不明地止住了,刹那间真是万簌俱静,因为本该站在高台玉案前静静等候他的新娘被人牵引着走到他面前的魔尊,忽然主动走下高台,步履坚定且从容地穿过灯光凝聚的狭长通道,向门口的新娘走去。
只听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接着一双镶金黑缎篆底喜靴闪入眼帘,还看到红色衮冕下罢随风轻动,继而一双温暖的手伸了过来,握住我的双手,他的手干燥温暖,握得我通身暖融融的,我的心霎时变得温柔安宁。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之前的自己究竟有多惊慌不安,哪怕我所有的惊慌不安都被自己佯装大无畏的精神所遮掩。
被红盖头遮住的视线里,只看到脚底下的路是如何的狭窄,又是如何向前无边无际延伸而去。我之前两次婚礼都很与众不同,前一次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尸体被新郎抱着一起进入墓穴之中,眼睁睁看着新郎为自己殉了葬;后一次被包办婚姻的准新郎当成逼宫的大好日子,并且血染了婚礼现场。他们在未经我同意的情况下,个个都将这份意外的礼物准备的很充份,即便内在的含义不同。
从此,对成亲这个仪式就杯弓蛇影有所顾忌。只觉得只要两人心心相印,这些虚假的仪式不要也罢。之所以妥协,是看到凤凰随时随地所流露的不安感,既然他那么想要一场正常的婚礼,我总归不愿让他失望。
他终究也没让我失望,在我最不安的时候,跋山涉水来接我了。
目光刚刚触及到凤凰的衣裳下摆以及靴子,凤凰的身子动了动,衣裳下摆也跟着小幅度地晃了一晃,露出一小片覆在脚踝周围的小衣裤管。他每行一步,都保持着这种优美雍容的风姿。而我竟然为这个简单的动作而心跳加快。
这是谁家翩翩少年郎?紫气红尘中走来,惊艳了时光,却又不惊扰人世。好比月下抚琴,好比回马一枪。
而这个少年郎从此便只属于我,我在他身边安身立命,我们永不分离。却仍微微诧异,只觉眼前一切都如梦如幻,美好的不像正真实发生。
在红盖头之下,我虽看不见,却也能感觉众目睽睽都盯着我们,这段路就像我和凤凰的前半生那样漫长,凤凰牵着我踩着大红地毯一步步往前走去,无论等在前方的是何方神圣,我们俩都会这样相依相偎的走下去。
我突然泪盈于睫,像得了命运的一份馈赠,我所想要的,早早就摆在了我的面前。
本来抢到半路的主婚人月下仙人哈哈大笑地说道,“甚好甚好,本就该新郎亲自接新娘的。“
义兄彥佑却叹道,“这新郎倌当得也太心急了,太煞风景。“
凤凰扶我走到高台玉案站定。玉案之上华烛高照,屋里堂下宾客盈坐。魔界的朝臣命妇皆已出列排班立定,两队司仪在我们两侧挨次列站伺侍。只听得乐声奏起,登时满屋回荡着《花好月圆》的唢呐声。在一左一右两位司仪的唱喝下,我和凤凰并肩而立,只听得司仪又是一声唱喝,“一拜天地。”
我正要盈盈下拜,却听到凤凰忽然出声说道,“且慢!我有一事言明,我旭凤此生绝不拜天,只拜这脚下让我浴火重生的魔界大地。”
我心里一抽,握紧凤凰的手。曾经那个让我们自由翱翔的天界早已面目全非,而一次次逃离天界潜入魔界暗中陪伴凤凰的那些日子,又是多么懵懵懂懂,对自己的一腔情愫尚不明确,那时只晓得只要看见凤凰,心便不会空空落落,哪怕以为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那时不明白的心境,此刻全明白了。原来凤凰在哪里,光便在哪里,那天也在哪里。他的一切无有不好。
我们这第一拜自然要给让凤凰涅盘重生的魔界大地。
这二拜便拜双方的长辈;
恭敬地拜过了卞城王,再拜芳主们,他们个个都随了好大一包灵力,凤凰都收了,并袖到我的衣兜里,我偷偷掂量了掂量,至少有一、两万年呢。
三是夫妻对拜;
顺利完成握着手面对面拜堂还不能顶头这一番操作有多困难,你们谁也没有我感触深。不过这么艰难的任务,我们也胜利完成了。与凤凰面对面拜了一拜,抬起身子的时候,忽觉袖兜里又沉了一沉,耳边听到凤凰隔空传音说道,“娘子,这是为夫给你的随礼。”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没预备。”
“你年纪小,就当是压岁钱,不用回礼。“
我赶紧提醒他,“那你每年都给吗?我青春永驻,年年都只有十六岁。“
凤凰忍笑说道,“给!“
拜完堂后,乐声又是一变,换成了《百鸟朝凤》,在座诸人都站了起来,朝北而望。
之前的冥婚是凤凰抱着我的肉身拜堂成亲的,而在天婚中我与润玉连天地都未曾拜过,缺了这最主要的拜堂仪式,故而那场婚礼是不算数的。只有这一回,凤凰和我双双自愿且满怀着新郎新娘对幸福的憧憬将所有的拜堂流程都顺利完成了。
此后礼官又正儿八经地念了一堆的祭祷词,若是平时,我肯定会觉得枯燥无比,然而被凤凰温暖地握着手,心里充盈着喜乐安宁,听那礼官念念有辞便也觉得如听纶音佛语般,顺耳无比。
原来一场仪式也会如此丰富我们的情感。难怪凤凰在人间时就坚持为我们举行冥婚。倘若仪式是重要的,那么在那场冥婚后,我们俩就只属于彼此了,生生世世都只属于彼此。
忽地又听礼官高喊一声“过验心石”,乐止。
此时屋里一片寂静,都虔诚地望向那块盘古开天辟地日便遗落在魔界的神石。
据说数亿万年来,这块神石为魔界见证了无数对真心相爱的情侣,从未有过半点差池,因此深受六界民众的膜拜。
我的手莫名轻轻一抖,脑袋里有那么一瞬的空白,耳边忽听凤凰柔声说道,“娘子莫怕“,我在短暂的恍惚后,感觉凤凰缓缓抬起我们交握在一起的右手,朝着置在案头之北的验心石伸去。
我们俩伸出的食指也贴合在一起,食尖微麻之后,忽闻到一股百合花的香味,隔着盖头也感受到一道霞光同时从眼前冉冉升起,瞬间将这喜堂照得更加辉煌灿烂。
一片寂静之中,月下仙人大喜过望的声音骤然响起,“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才是天生一对。”
“礼成!“随着礼官一声高喊,顿时鸣锣打鼓,乐声大作,屋子前前后后百子仗炮连珠响个不绝。
(未完,待续)

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09 07:45:00 +0800 CST  
道友们,今日302章已更,如有被吞,望告之!

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09 07:45:00 +0800 CST  
303
“礼成!“随着礼官一声高喊,顿时鸣锣打鼓,乐声大作,屋子前前后后百子仗炮连珠响个不绝。
凤凰和我终于拜堂成大礼。
覆盖在我手上的那片温暖变得赤热,在人声鼎沸的恭喜声中,我却只听见凤凰轻微的呼吸声,与我的心跳声一唱一和似此起彼伏着,在看不到凤凰的情况下,还能听到他熟悉的呼吸声,身体仿佛也被他温暖的气息所包围,这居然比过验心石还让我欢喜。耳边又听到凤凰低声说道,“娘子,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回房休息?”
一听到这个问题,我忍不住抓心挠肝。
为何新娘在礼成之后要先被送回洞房孤伶伶地挨饿,而新郎倒可以入席吃山珍海味去?
真让人义愤填膺。礼书,我劝你善良!
凤凰见我不则声,便又问道,“娘子,你是不是饿啦?”
我心想,一入席大家就要过来敬凤凰,空肚子喝酒伤身,便悄悄笑道,“我兜里藏着几块桂花糕,你若饿了,先垫两块。“
“无妨,娘子,我们要入席了。”
“什么?”我精神一振。
凤凰仿佛猜到我的疑惑,因解释道,“你这么喜欢热闹,一个人回洞房呆到半夜太寂寞了。我问过礼官,他说过验心石后,大礼已成。至于新娘是否入席,在礼书上没有具体的条陈,可以平章。”
身边这个人在大婚的时候,却只关心你是否饿了,还因为知道你讨厌繁文缛节所以删减了流程,他照顾着你所有的喜好情绪,让你呆在他身边的每一个时刻都能表现最真实的自己。这种被尊重,被宠爱,被人捧在手心呵护的日子哪怕只过上一天,一时,一刻,一瞬,都足以抵过千年万年。
我吸吸鼻子暗中叮嘱凤凰,“碰到大鱼大肉的时候你一定要提醒连翘帮我夹菜,她这个人重色轻友,见了彥佑就忘乎所以。”
“娘子放心,我会亲自夹给你的。”
我赶紧叮嘱他,“你自己也要先喝点汤,暖暖胃,再喝酒。你的身量高,不可再瘦了,那样摸起来手感不好,现在纤秾合度。”
凤凰正扶着我下高台,脚底竟然一滑,身形也跟着晃了晃,待我伸手要自揭盖头帕看他时,他又握紧我的双手说道,“娘子小心脚下。”说着,缓缓扶着我走到主桌上座。
亏得在座诸人都见多不怪,对魔尊不按理出牌似乎也习惯了。倒有几个顽皮故人过来起哄,颇有闹洞房的阵势,凤凰便当众用秆称挑开那块碍眼的红盖帕,让我可以光明正大,光明正大的用膳,不过额前腮旁的缨络垂旒幸不辱命守到洞房花烛夜,使我也不失大家之礼。
大家闹归闹,在凤凰面前亦不敢太过放肆。很快便各自归座领宴。
果然,进觞上馔之后,凤凰一面从容应付宾客敬酒,一面不动声色给我夹菜勺汤,喂我吃得个痛快淋漓,不在任何宾客之下。对我夹给他的那些荦菜竟也来者不拒,都细细咀嚼——咽下了。
我见凤凰比素日吃得多,心里着实欢喜,忍不住上下打量他,越发觉得他容貌清嘉,眉目俊朗。凤凰却不知为何又红了脸,我连问了他三句话,他才回我一句,亦是偏过头,不肯瞅我。但我看他诸般顺眼,爱屋及乌,连这种喜怒无常的古怪脾气也颇觉可喜了。
一顿吃下来不知不觉已到黄昏,彼时凤凰正在喂我喝压轴的莲子百合甜汤,一抬头,便看见飞烟走进厅来。
凤凰也看见了,朝飞烟投去一个眼神,飞烟转身从后门拐出去了。凤凰勺了一粒莲子喂我,一面低声说道,“娘子,连翘还在那边与彥佑划拳,看样子不会陪你回洞房,我让鎏英陪你回洞房吧。你累了一个下午,回房正可歇上一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席上不管久违的老相识,还是一见如故的新朋友,开始三五成群橂酒叙平生,并借着酒意越发干起猜拳斗酒行令的勾当来,除了魔界中人,余者早就乱了次序,抛了规矩。
连翘、彥佑、狐狸仙他们也早跑离主桌到缘机仙子、华佗那一桌闹去了。至于诸芳主,由于不惯热闹,主菜上后,便被凤凰安排到东厢房歇去了。
我朝邻桌看了一眼,桌旁七零八落只剩三四个人,桌面上倒至少有八九十个空酒壶。缘机仙子和华佗不善饮酒,被人灌了几壶都醉倒了,现在也不知躲到哪里醒酒去了。连翘正豪爽地举起一杯酒一干而尽,再看她对面笑得正欢的彥佑脸色也是青中带白,看起来俩人不分胜负。只不过连翘手腕上缠着的那条红线还没送出去,想来还有一番男争女斗。我也不想此时大煞风景,让她功亏一篑。
想了一想,对凤凰笑道,“鎏英要陪暮辞呢。我有那么多喜娘陪着也就够了。对了,这一回你为何不让紫晶和玲珑过来陪我?”
凤凰淡淡说道,“我们都出来了,伏魔殿缺人手,有她们俩看着,禁地若有变动,也可随时通知我们。娘子,回头你从禺疆宫里再挑几个人手贴身侍候吧。如果都不喜欢,我让鎏英从六殿调来几个,她练兵挺有一套的,手下也尽是能人。“
“不用麻烦了。其实我也不大习惯别人贴身侍候,况且现在又不是没热饭吃,没热水喝。再说吧。“被凤凰扶着站了起来,稍顿了顿说道,”我刚刚看到飞烟进来了,有些不放心,想听听他究竟带来什么消息。“
凤凰略一沉吟,再不说二话,扶我一起走至后门廊下,当着我的面招飞烟过来问话。
飞烟带回来的消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原来润玉得知许多仙家不顾禁令前来比目殿庆贺后,在凌霄宝殿召见了余下诸仙,对此含沙射影斥责一番,并当场勒令新一任水神花蟒世子落下黑白水之间的水闸,断了黑河的水源。
东边以忘川为界隔断天魔两界,西边则以环绕大荒山的黑白河水接天连地。没想到润玉一怒之下,做出阻断黑白水这样有违天道的事。落下水闸固然断了黑河水源,但他就不怕白河之水倒流,引起天界洪灾吗?
(未完,待续)

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10 08:09: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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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10 08:09:00 +0800 CST  
304
东边以忘川为界隔断天魔两界,西边则以环绕大荒山的黑白河水接天连地。没想到润玉一怒之下,做出阻断黑白水这样有违天道的事。落下水闸固然断了黑河水源,但他就不怕白河之水倒流,引起天界洪灾吗?
又听凤凰问道,“穆黎现在何处?“
“穆黎水君深怕河水干涸,已连同三大水君两度往岐雍河里引来河水,以补不时之需。“
凤凰点头,“不错!穆黎水君善于应变,只不过……”又凝神沉思片刻,开口吩咐飞烟,“你拿了我的令牌去,让平等王马上从洗魔池到黑河之间开出一条河渠,引泉水入黑河。”
飞烟不禁迟疑问道,“那样一来,洗魔池必定名存实亡……“
凤凰断然说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倘若黑河断源,寒床冻裂,离它最近的洗魔池也未必保得下来,不如舍车保帅,稳住大局再说。“
飞烟这才欣然领命而去,我也将心中的疑惑说与凤凰。
凤凰则说道,“润玉这番举措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如此胡天胡地,不过是想阻止天魔逆转。第一步便是要断了黑白河的水源,破坏大荒山的风水。只不过他之前不想用这种示弱的方法,又怕引起众议。今日正好让他有了借口罢了。“
我方明白过来,“我就说嘛,他这个人心机深沉,怎会如此意气用事?“
凤凰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在含垢包羞这方面,确实无人能出其右。”
我又担心地问道,“润玉如此举措,会影响天魔逆转吗?”
凤凰正要回答,却意外地见到长芳主与缘机仙子从西角门联袂而出。我们赶紧一起迎过去。
缘机仙子见了我们,连忙抢先几步敛衽向我们请安。我们也向她并长芳主问好。
缘机仙子不待凤凰问话,自己便面带虚色解释开了,“今日开心,酒喝多了,正在后花园里散步醒酒,不想这么巧碰到长芳主,便一起逛了来。“
长芳主因向我道,“锦觅,我记得你这次带了醒酒汁来,你去拿一瓶给缘机仙子吧。”
我见缘机仙子两颊通红,脚步虚浮,知道她确实喝多了,忙点头道,“没错。我这次带了新制的醒酒话梅汁,效果比以往更佳。缘机仙子,你先等着,我马上去拿来。“返身折回大厅,招两个喜娘过来,遣她们去后院找樊统领,让他带她们上大辂车拿话梅汁,再给缘机仙子送来。把一切交待妥当后又返身回廊上,却只见缘机仙子留在当地,凤凰和长芳主却不见了。
我有些纳闷,“他们去哪里啦?”
缘机仙子酒气仿佛下去了,脸色倒有些苍白,面带愧色地说道,“我刚才醉了,在长芳主面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此刻长芳主把二殿……尊上单独找去问话了。”
我心一沉,问道,“长芳主素来稳重,究竟听到什么消息竟让她如此急不可待?”
“我以为天魔逆转之事长芳主早已知晓,便向她提了此事。没想到……”
天魔逆转之事,凤凰本想等过了这几天再回明芳主们,现在被缘机仙子先捅出去,难怪长芳主要支开我向凤凰单独兴师问罪。
与缘机仙子虽谈不上有什么过命的交情,然而红尘劫的起因却由于她的推演而引发的,如今与凤凰终成眷属,不免对她抱有一份感激之情。因见她一副站立不安的模样,便安慰她道,“这事我们晚几天也要回明长芳主的,没有长久隐瞒她的道理。你说了也就说了,最多让凤凰被长芳主提前数落几句,也就完了。凤凰向来明理,不会因此怪罪于你的。“
缘机仙子抬头凝神看我,不乏敬重地说道,“在经历重重劫难之后,仙子还能保住这样的性情,还是这么善解人意,真让人肃然起敬。今日我失言了,却依旧赏了体面给我。若换成别人,早就作起威福来。难怪尊上这么至死不渝喜欢着仙上。“又歉然说道,“我又失礼了,应该正式称呼魔后娘娘的。”
我见她带着酒气说出这么一番与之相违和的正经话来,不免失笑,“你谬赞了,实不敢当。凤凰今日还骂我淘气,惯会折腾人。还有不就是个称呼嘛,那有那么多讲究,怎么方便怎么称呼就好。你呼我为仙上,也觉得亲切。“
缘机仙子笑了一笑,不肯再与我分证,岔口问道,“我刚才在后花园的时候,隐约看到飞烟站在这里,正想过来打招呼,一转眼,他却不见了。”
我想起飞烟带来的消息,略有些分神,忍不住向缘机仙子问起,“缘机仙子可曾听说天帝刚刚命人落下水闸断了黑河水源之事?”
缘机仙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我前两天确有推演出重明通道近期内会有异动,没想到竟落在天帝这一损招上。这么一来,原来预定的天魔逆转的时间只怕要提前了。“
“凤凰已经命人开渠引流,确保黑河河床暂时不会干涸。“
缘机仙子依旧愁眉不展,“这黑白河河床异常寒冷,有异于普通河流,只怕引入普通河水会马上结冰,于事无补。“
我呆了一呆,忽然想起,“对了,洗魔池底下埋的都是天然温泉水,一路引流入黑河,估计会比普通河水持久些。“
缘机仙子眉头一舒,赞道,“此策甚好,也不大费手,不愧为尊上,远比常人当机立断。“
我有点忧心重重地说道,“润玉此人心机太深,又心狠手辣,凤凰他这个人,他这个人对人总存着一点善念,只怕……“
缘机仙子的精神似乎比刚才振作了些,安慰我道,“仙上请放心。一个人面具戴久了,对现实的反应总会迟钝些。就比如润玉天帝吧,心里的弯弯绕绕是比较多,固然可以走一步看三步,但对突发事件却会缺乏应变的能力。而一位有魄力有作为的上位者,不但要胸有城府,还应该具有临危应变的能力。这是天帝之所以不如尊上的缘故。”
(未完,待续)

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11 08:00:00 +0800 CST  
这是305章






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11 08:06:00 +0800 CST  
道友们,今日上传了304和305两章,因为305章无法用文字上传,所以只能用截图上传。这两章要一起看才有效果。所以楼楼今日一起上传。明日停更一天,后天继续更新。如有被吞,望告之!

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11 08:07:00 +0800 CST  
还是想提醒道友们一下,其实305章是关键的一章,对男二命定的失败,从性格方面加以解剖。光从性格来看,他注定就要输于凤凰。
之前大家讨论的都是出身背景,品德,能力等,这一次讨论到性格,如果命运由性格决定的,那么他的性格就已经决定了他必败无疑的下场。但可能因为章节里头讨论了一些“家”“国”这样敏感的字眼,文字版不让上传。太遗憾了。



还有,楼楼之所以写这一章,算是对那些”凤凰被捅都是由于自己笨,或者凤凰太过天真还上天庭质问润玉“之类的观念进行反驳。
若按他们评论凤凰的逻辑来评论男二的行为,如果说凤凰被捅是由于他自己傻,那么漱篱被杀也完全由于男二母子俩自己傻自己作的缘故,如果说,凤凰复活后上天庭质问男二的行为是天真,那么男二跪求荼姚的行为更是天真,更是愚蠢。是他的愚蠢才导致他的母神被杀。


所以楼楼把这个观点写出来与大家分享。

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11 08:47:00 +0800 CST  
道友们,今日306章已更,如有被吞,望告之!


额,又,又想解释两句。

那啥,道友盼望已久的洞房花烛夜来啦,可这一晚既没灵修,还有点离别在即的虐意。不知道友们会不会失望。
如果失望了,那不要怪楼楼,得怪自古传下来的讲故事的技巧在作祟,是它老在教作者写故事的时候,要讲究啥“剧情与人物性格要互相推动”“剧情应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先抑后扬”“反弹琵琶”等等手法,为了符合这些手法,所以洞房花烛夜,正在离别时。

为了证明这不是楼楼的意淫,举几个例子啊。
举两个红楼的例子,一、元妃被晋升为德妃,贾府合府欢天喜地建大观园,准备元妃省亲之用,那边呢,宝玉却因为死了秦钟,伤心难过哭哭啼啼(当然也是对宝玉性格的特写);
二、凤姐儿生日贾母赏脸出面,让大家凑分子给她过日子,这样一来,凤姐在贾府更长面子了。可偏偏这一日,她却发现相公贾琏背着她偷人,还偷到家里了。被她发现后,恼羞成怒,竟还拿刀满街子追她砍她。原本最长脸的一天变成最难堪的一天。

其实随便都是这样的例子啊。
比如倚天屠龙记,张翠山夫妇回来,正好碰到张三丰寿辰,喜上加喜,武当里的人都高兴的很,可是偏这一天,本来来祝寿的各路人马,变成了找上门来算帐的对手,而也是在这一天,帅兄发现素素是那个害他的人,于是张翠山夫妻先后自尽。

还有什么什么我就不一一举例啦,反正你们能看到的大喜日子,寿辰,什么的,总得出一点乱子,转一下剧情,很少顺顺利利过的。

额!
之前有读者提议虐凤凰,我说当时的情节不好虐,又有读者提议想看看凤凰的心理活动,我说前面那些章节也不太合适转换视角。
洞房花烛夜正合适了啊。过了今天这一章,明后天可能会写两章都是以旭凤的视角来虐一虐他的。
额,楼楼也很抱歉。顶锅盖跑了。


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13 08:03:00 +0800 CST  
306(补上半节)
真是同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当下我内里稍安,对缘机仙子更添了几分倾佩。只可惜她与月下仙人都是只赏风景不落情缘的散仙,不便往一处撮和。然而看他们俩斗气拌嘴时的形况,又真真充满了人世的活泼,竟不在任何情义之下,也没人觉得不妥。可见人世间有千万种情义,惟各人得各人的福份。
次后,缘机仙子服了话梅汁,酒醒了八九分,因想起刚才之事,自己臊得不行,又深悔不该拿我与凤凰当年的往事当面打趣,连忙向我告罪,恕她酒后失礼。为了陪不是,又主动请缨陪我回洞房坐了半日。我原不敢起动她,见她实在讨愧,不依她反而不安,便也允了。后又见天色已晚,客人陆陆续续告辞而去,缘机仙子方辞了我走去大门口陪月下仙人一起送客。而那些喜娘见我有心事,不便打扰,遂都走到门外廊下歇息,亦不敢走远,怕我有事召唤。
我独自坐在床沿一直待到掌灯时节,才看见凤凰一脸心思地走了进来。
喜娘们也忙跟了进来,调开桌椅,摆开酒杯,继而向我们又是恭喜又是跪安,接着返身关上房门全撤了。
这时房里只剩下凤凰和我两人,我们俩学戏里的模样交臂喝过合卺酒后,便比肩垂旒衣影相照地端坐在床沿。
这里的氛围既熟悉又陌生,到处都是一片红彤彤,窗上影壁俱贴着金漆双喜红字,顶棚高悬描金大红凤凰灯,一对描金双喜红烛在案头静静燃着。烛焰底下,朱漆大盘里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喜糖等喜果被衬得更加饱满诱人,我们身后合欢床上叠着簇斩全新的大红百子被,那对喜枕上也洒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喜果。
窗外月光如水,映射在贴着大红喜字的窗户,室内灯光氤氲,水木清华。我与凤凰相坐而视,真的有一种肝胆相照的安心和喜悦。
脸对脸看了半日,凤凰挨过身来,拂开我的缨络垂旒,“娘子,这个凤冠沉甸甸的,我先帮你卸掉吧。”
“现在卸掉会不会不合规矩?”
“不会。我们喝过合卺酒,这可以摘掉了。你若喜欢凤冠,得空了、欢喜了都可以戴。今儿累了一天了,还是摘掉吧。”
“芳主们现在出城了吧?”
“嗯。刚刚收到消息,已经出城了。”
凤凰帮我将凤冠摘了下来。我摆动着脑袋,松了一口气,坐了小半天,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依仗自己的喜好,顺便踱到墙角,满意地看着那一对百宝如意柜,随手一拉打开柜门,见到里头整齐叠满了礼盒,便回头冲凤凰笑道,“凤凰,收了好多灵力。”
凤凰坐在床沿瞧我,大抵因为忙活了一整天,眉宇间略显得疲惫,他抬着头,高高的红烛燃在他的眼底,他那双狭长的凤眼显得清亮又幽深。

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13 08:26:00 +0800 CST  




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13 08:30:00 +0800 CST  
307
一想到他们分别在即,旭凤更是面色一黯,拧紧眉头,沉声说道,“我怎会舍得关你,只不过让你在禁地里陪芳主们住上一些日子,等我办完了事就去接你。”
锦觅善解人意地说道,“我知道你被梦魇里莫须有的事情给吓唬住,深怕我步梦里之后尘,所以决意不让我涉足重明通道、不让我染指这次的天魔逆转行动。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旭凤不敢面对她的温柔,只得低头说道,“我与缘机仙子商量过,天帝无道,已失天时地利人和,我们成功的机率很高。你莫要担心。”
锦觅叹道,“你怕我担心,其实我更怕你担心。你啊,真是固执。那只是一个噩梦而已,噩梦说出来了以后,就消解了不祥。梦里的事就不会再发生。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经过与锦觅三个月的相处,那场噩梦对旭凤所造成的折磨已经大大降低了。但每次想起来,仍被梦里所发生的事情吓得浑身发冷。
他实未指望过,柔弱的锦觅会为了救他而英勇地挡在了他与润玉之间。
被人爱护珍惜的甜蜜还没来得及回味,便眼睁睁看着她化为了一片霜花在空中蒸发了。
那场噩梦是如此的真实,连锦觅的真身都是不折不扣五瓣霜花,使旭凤很难相信那仅仅只是一场噩梦。也许其中还有什么玄机他想都不敢想。
所以翌日一早,旭凤便亲上大雷音寺向佛祖苦苦哀求,并许下诺言。
以前的他们都还没有成熟,还不曾经历过生离死别后那漫长的绝望。他与锦觅之间,也曾果断地相爱相杀,以为只要一狠心,一刀就可以斩断所有情缘。
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明白,他与锦觅之间究竟谁爱谁多一点,谁欠谁多一点,这其实无关紧要。只要两人还有机会在一起,还有机会弥补之前犯过的错,还有机会相依为命地走下去。这才是眼下乃至一生都最应该关心的事情。
锦觅见他满腹心思一语不发,便又说道,“那就算这样,也还有时间,不急得明天就回门,让我再陪你几日,保证不吵不闹,不影响你办正事。”
旭凤恨不得自己能一口应了,却只是硬着心肠低声说道,“我已经答应长芳主了。“
因锦觅又问,“你这次为何要这么顺从长芳主的意思?”
今日长芳主的问话甚是严厉,指责他做事过于轻率,大业未竟之时匆匆成亲,将锦觅亦推入狼烟之地,一方如有不测,如今之事何如?
当初旭凤寻到锦觅时,只是打算先将她保护起来,待时机成熟再送她到烟波洞托付给众芳主。他计划好了一切,却在见到锦觅的时候溃不成军,她离他那么近,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撩着他浑身像火烧似的,他痴念沉迷,无法自拔。
旭凤这一生刚毅果敢,极为自律,然,再怎么有定力,在锦觅面前却全然无用,依旧每次都像飞蛾扑火一般,至死不渝。
这从来放在心尖上宠的人,也许因为他这一时的没忍住,凭添了许多不该受的苦,还可能将一生也误了。
旭凤想起长芳主的指责,登时痛彻心扉,被一股恐惧感掐住,就像喉咙被人掐住似的,呼吸都感到困难。良久,才闷闷答道,“长芳主教训的是,是我考虑不周。咱,咱们俩不差这几天的时间,先把你送进禁地比较安全。“
锦觅拿手指轻轻刮他又挺又光洁的鼻梁,揶揄道,“难得心高气傲的战神、睥睨天下的魔尊也肯低头认错,说出来怕人不信。”
旭凤凝视着锦觅,无声笑了一笑。
当初令人羡慕的显赫出身,到如今,只留给他毁誉参半的一地鸡毛。更有甚者,几乎抹杀了他拿命去拼的付出和努力。
然而再不堪的往事也不会影响到他宏才大略的能力,将他逼入绝境只会激发他创出更加彪炳千古的功业。
但就算能横扫千军,谈笑间,墙橹灰飞烟灭,“情”这一字却难以勘破,与锦觅相识,与锦觅相悦,与锦觅相爱相杀,又情深不渝终成夫妇,这一路走来就如同中了魔咒一般,让他欲罢不能,难以自拨。
只是虽然他已经安排帮锦觅安排了退路,眼下这时节,让他又如何放心的下。
旭凤轻轻搂搓怀里奉为至宝的软香软玉,低头怎么也亲不够,半日,声音轻得就像在哄她似的说道,“你这次回门后,不能再像现在这般任性。凡事也别逞强,乖乖的留在众芳主身边,让她们好好照顾你。嗯?“
锦觅回眸望他,又像质问又像打趣地说道,“你怕我虐待你儿子是不是? “
旭凤分不清自己哪一对肋骨被戳中了,痛得深吸了一口气,嘴唇有些发白,默不作声一会儿,忽然收紧手臂把脸依在她的侧腮,“你自己都需要别人的照顾……是我的不是……“
锦觅摸摸旭凤的脑袋,帮他卸了冕冠,见他一头乌发随即披散下来,衬着他更加白净俊美,她心头一热,忍不住说道,“那你就带我一起去重明通道吧,不要抛下我和孩子。”
洞房花烛夜,再怎么不相宜的话说出来,也是亲昵的。
只不过没想到锦觅说的这么直白,旭凤蓦地忡怔住,痛楚地瞅着她。
若换成其他时候,听到锦觅这样讲,旭凤必定要欣喜若醉,让他拿命来换这句话,他都愿意双手奉上的。
可此刻,他的心却被一股力道撕裂开来,巴不得锦觅只是讲了一个笑话,巴不得锦觅有口无心,并不明白她自己话里的意思。
他与锦觅对视片刻后,颤声说道,”我怎会……我就算抛了自己的性命,也绝不会抛下你和孩子。你等我回来。“
(未完,待续)

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14 07:4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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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14 07:48:00 +0800 CST  
308
他与锦觅对视片刻后,颤声说道,”我怎会……我就算抛了自己的性命,也绝不会抛下你和孩子。你等我回来。“
锦觅用手慢慢描摹他的眉毛,悄悄问道,“你从何时开始筹备的?从带我回禺疆宫就开始了,对不?你又觉得禺疆宫不安全,润玉日夜盯着呢,所以你要送我去伏魔殿,把我交给长芳主他们。只有把我交给长芳主他们,一起住进禁地里,你才能安心去实施你的天魔逆转。那样无论事情成功与否,都不会影响到我与花界,就算你失败了,大不了我和长芳主他们一辈子都住在禁地里,外面设有结界,地下有黑水,虽出不去,也没人能进去。你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对不对?只不过将时间提前了几天,借着长芳主的话来说服我。”
旭凤纵然不愿承认,却也明白,锦觅对他们眼下的处境并非一无所知。以锦觅劳力不劳心的天性,她能八九不离十猜出他的原意,势必真懂他了。
这更让他承受不住。
旭凤掉过脸去,挣扎半日,才轻轻说道,“我会回来的。你最喜热闹,最爱自由,我怎舍得把你留在那个地方一辈子。“
明知可能性不大,锦觅还是恳求道,“那你可不可以不设结界?免得天魔逆转不成功,我和长芳主她们只能老死在里头。那样润玉固然找不到我们,可我们也出不来。若你不陪在我身边,一辈子关在里头可寂寞了。”
旭凤心口一阵热一阵凉,唇瓣抿出两道褶子,却不肯再说,一味低头吻着她——额头、眉目、双腮、唇瓣、下巴,他一点一点吻着亲着,她的脸渐渐湿了。
锦觅嗟叹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等送我回门后马上开始行动?“
润玉在那边作天作地,旭凤也已经攒足天魔逆转所需人马——彥佑、丹朱、鎏英、华佗、穆黎,俱已到位,再加上怀里的指南针走向,锦觅忖度天魔逆转再不出这个月。
旭凤却只敢答道,“你住在烟波洞里安心养静,等我们成功了就来接你。”
锦觅抬起头,满心期盼地望着他说道,“若不成功,你也来接我好不好?”
旭凤蓦地哽住。
凭心而论,旭凤是最擅长隐忍的。
父帝打小对他的疏忽,母神的严厉管教,哥哥的疏远冷淡,每一回受到委屈后,他就跑到月下仙人红线堆里打滚,他总是告诉自己,如果自己能做得更好一些,变得更强大更耀眼,有朝一日他们会注意到他,会喜欢他的。
在他付出所有努力,即将实现愿望的时候,一夜之间,他又被打下地狱。
旭凤记得那时的绝望狼狈,他痛他恨,他以为自己撑不下去。有时候想起来,连他自己也在纳闷,在那样众叛亲离走投无路的时候,究竟是靠什么撑下来的。
那种让他被某种渴望折磨的口不能言的痛苦又拢了过来。
撑下去,他只能撑下去。
隔了良久,旭凤才轻轻回道,“好!”又低低说道,“让你担心,对不住!”
锦觅却大方地笑道,“罢了,都说了你是本宫的人,你无论做错什么都有本宫替你当着,这点小事本宫怎会与你计较。“
旭凤心里想笑的,却又有两滴眼泪顺着鼻梁两侧流下来,“锦觅,你要怨我,你要恨我都可以,但你千万别……”他咬紧嘴唇,再也说不下去。
锦觅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侧颈,“我怎么会怨你呢?我就是觉得,我若跟去了,你即便受了伤,也可以立刻得到照料,身上便不会再添新痕。你这一身的伤痕,终是没人好好照顾的缘故。如今我是你的娘子,当然该由我来照顾你。我不照顾你还有谁会照顾你呢。”
旭凤本已强自压下一阵心软,忽听锦觅说“我不照顾你还有谁会照顾你呢“,顿觉酸楚无比,连日来的焦心忧虑铺天盖地似地笼在心头,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却兀自凝神注目,不错眼地瞅着锦觅,一刻都舍不得挪开眼睛。却见她犹自皱着双眉,一脸轻愁。尽管略施粉黛,也掩不住眉宇间的稚气。可已是红颜白发,两世为人了。旭凤不禁想到两句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这一想,痛彻心扉的无以复加,呼吸都止了。这才后怕起来,早知如此,不去寻她更好。呆在空镜里的锦觅总是平安欢喜的。
那厢锦觅娇声嫩语犹在叮嘱,“你要仔细,可不能再添新伤。不然吃亏的是我。“
旭凤更慌了神,在依靠她眼中沉静力量勉强压下不住涌上来的惶恐后,努力让自己相信,事已至此,后悔无用,现在只有把锦觅送到众芳主身边,相信凭借着她天性里的乐观开朗,即便没他陪在身旁,也能开心地活下去。
旭凤曾经以为自己强大到可以忍受一切痛苦,直到此刻才明白,命运永远走到他的前头,他只有更谦卑些,更努力些,才能握紧爱人的手。
这一夜没人睡得安稳,总觉得天马上亮了。时不时背着对方偷偷向外窥望,只盼着天永远不要亮起来。
兴许有些累了,锦觅倦缩在旭凤怀里打了一个盹,醒来时看到窗外透进一缕光线,猛吃一惊,抬起头来瞧了一瞧,原来却是廊外的凤凰灯投射进来的光线。
旭凤马上也抬起头望了一望,柔声说道,“还早呢,你继续睡吧。“
锦觅窝在他温暖的怀里,“我想与你说说话。”
旭凤用手指慢慢缠绕着她的一缕发丝,说了声,“好!”
“我之前告诉过你,我刚出生便被我母神喂了陨丹,因而忘情……”旭凤乍听锦觅突然提到这件事,少不得愣了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锦觅,锦觅朝他温婉一笑,接着说道,“其实现在回想,那时虽懵懂,但你对我的好,我亦领略到的。那年你为我挡了瘟针,我替你种夜幽藤,我心里便想着啊,倘若我种不出来,你因此而死,我只好把命赔给你。本来很着急的,心里想定后,却很安祥平静,也是在那一刻,夜幽藤突然从我手底生了出来。尔后你醒了,却对我说,我是你的侍女,不可以蓬头垢面的。我心中欢喜,本想告诉你,我好喜欢你。不知为何,每次想告诉你的时候,胸口便发痛,有一回痛得昏过去,醒来便忘了告诉你。”
说到这里,锦觅心里不免委屈,扁着嘴望着他。
(未完,待续)

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15 07:35: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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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15 07:36:00 +0800 CST  
309
说到这里,锦觅心里不免委屈,扁着嘴望着他。
旭凤想起前番之事,想起满天飞扬的血色霜花,哽咽道,“是我不好,害你……让你受委屈了。”
锦觅又体贴地说道,“不是你的错,这种事情换谁都不会轻易相信的。我们在人间历劫的时候,本来陨丹裂了,可是回到天庭后,那润玉怕我退婚,他,他竟然……我在他的梦珠里看到,是他用禁术修复我的陨丹,让我再次失去爱人的能力。”她兴许想起当初知道真相又被润玉禁闭时的情景,有些后怕地抿紧嘴巴,睫毛抖动视线下垂,真是说不出的委屈可怜。
旭凤的心碎了。这个被他宠在心尖上的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人修复陨丹,禁锢了情感自由;又被人关起来,禁锢了身体自由;她差一点就像一个傀儡被人摆布一辈子。可她来找自己诉委屈的时候,自己却又羞辱她一回。
往事如此历然,旭凤惊悔,不再避讳,下意识说道,“我那时在九婴洞打了你,不知后悔过多少回,不如今晚让你打回去吧。”
锦觅一听旭凤又说糊涂话了,新婚之夜夫妻俩哪有算旧帐的道理,便说道,“咱们俩打来打去的都是些糊涂帐哪能算得清楚明白?”然后她觉得应该点醒点醒他,免得他又犯糊涂,遂抬起他的下巴,娇嗔道,“都说了,你现在是本宫的人了,你的身体发肤都是本宫的,你自己也作不了主,所以不许动不动就受伤,每受伤一回,便多欠我一回,债欠多了,拿你所有的家当来抵。“
旭凤不妨锦觅说得如此抚慰,心里蓦然大恸,面白如雪,待要闭目,却又舍不得。她说话间眉眼顾盼生辉,却又说不出的温存体贴,犹如上好的锦锻丝棉,观之夺目,抚之缠绵,怎么也看不够,他一口气提不上来,片刻之后才勉强笑道,“娘子说的是。旭凤日后都依娘子的。“
两人灯下执手,端然相望傻笑半日。锦觅轻轻说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锦觅淳音如天籁,旭凤却只痴痴望着。犹记当年两人下红尘,锦觅也曾说过,“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他便回道,“我娶你!”虽然在人间只是冥婚,他一心殉葬,生死相随,也就心满意足了。不像今晚,离别在即,一时竟不辨悲喜。
锦觅不在身边的日子,旭凤经常独自在月夜批阅奏折,感觉到窗外的天空一点点亮起来。
那时虽然凄凉消沉,却不像现在这般痛悟。
有很长一段时间,旭凤不知道锦觅对他究竟意味着什么。他这一生见过许多美人,光是好看不足以吸引他,若论才干,若论品性,比锦觅优越的也不计其数。
带锦觅上天界,不过是旭凤的一时兴起。与锦觅嘴里夸夸其谈的救命之恩毫不相干。区区几滴五百年的香蜜不过给他润了润喉,让他提前几个时辰醒转罢了。
从天界坠下时旭凤已经自行完成了涅盘,受一点外伤不足以伤害他的性命,只不过延迟了醒转的时间,而锦觅的香蜜恰逢其时。
也许是因为旭凤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可爱的精灵。
也许是因为锦觅见过他最狼狈不堪的时候,却等闲视之,正如她知晓他天帝嫡子身份后,也等闲视之一样。
也许是因为锦觅无时无刻都保持着对生活的好奇心,保持着对新鲜事物的兴趣,保持着对自由和幸福的向往。
那正是旭凤万余年的生命里所缺乏的。他的父帝只关心他自己的帝位牢不牢靠,小时候疏远旭凤,待旭凤长大以后,又忌惮防患着他;他的母神一心希望旭凤建功立业,出人头地,让他承载了许多超出他这个年龄应该承载的责任;而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无论旭凤如何热忱待他,他也从未对旭凤推心置腑过。
旭凤自幼每日都习文修武,长大后又整日操练兵马,保国安民。旭凤日复一复,年复一年过得自律又枯燥的生活。他的日历一天天翻过去,却几乎没有任何东西留存下来。
此刻锦觅出现了,表面上看,好像是旭凤带着锦觅冲破那层结界,冲出一片自由的天空。而实际上,是锦觅,让旭凤死水一般的生活起了波澜,她让他明白自己也有少年的羞涩,教他学会了期待,领略了情欲的风光,饱尝了相思的苦楚。
锦觅充实了旭凤的生命。她始终是旭凤生命里的一个意外,一份惊喜。
她对旭凤来讲,至始至终都是特别的存在。
所以旭凤放不下,哪怕曾经遭受背叛,哪怕曾经爱恨交织,哪怕曾经毫无指望。
旭凤屈着身子低下脑袋,紧紧吻上锦觅,他的生命里有过她,他真的知足了。
再怎么不情愿,天还是亮了。
回门也是神不知鬼不觉,既然大辂车被挪用了替我们送众芳主们回烟波洞,凤凰携了我的真身将我送回烟波洞。
芳主们和老胡连翘早早等在洞口迎我,我随众人走入洞口,终于没忍住,转过身子望着凤凰,他的双手已经举在半空,正待布下结界,见我转身,双手顿在半空,凝眸望我,轻轻问道,“何事?“
他站在洞口,我眼前全是他的人。我愣了半日才说道,“也没什么事。“
凤凰听了,只温柔望着我。谁知冷不丁从身后吹来一阵风,将我的衣裳吹得袭袭作响,凤凰轻蹙眉头说道,“那里风大,你快进去吧,过几天我就来接你。”
“先说好,究竟几天?”
凤凰略一沉吟,“十六日,十六日之内必来接你。”
“若迟到了便如何?”
凤凰柔声说道,“若迟到了随你责罚。”
“我上你下?”
凤凰柔顺地说道,“好!”
和最初骗凤凰灵力一样,无论我的诡计多么拙劣,就连一眼都可以被人识穿的谎言,凤凰也会照单全收,如我所愿。
原来有那么一个人任你予取予求,所以你才会活得如此骄纵恣意。
芳主他们都已经下了台阶,步上船去,我仍然站在原地望着凤凰。凤凰嘴唇嚅嗫着,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我往前凑了一步,“何事?”
他似乎在叹息,“进去吧。”他怕我没听清,还做了一个布结界的动作。
“你布吧。我不防碍你。”我站的地方离洞口还有二两步远,一点都不防碍凤凰布结界,可是他看着我迟迟没下咒令。
我们就那样对望了片刻,凤凰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你这样看着,我舍不得。“
直到此刻,我才真真实实看懂了凤凰对我的心软,从当初允诺带我上天界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不忍心看他眼底挣扎不住又冒出红光,在那里微微闪着。
我站在原地说道,“有一件事想知会你一声,免得你知道后又生气。”
凤凰微微笑着,“怎么会?你知道我对你是无法生气的,不过有点好奇,究竟是什么事?”
想起那件事,心里更暖了,含笑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上回你包的粽子还在思归斋里,我想这几天便蒸来吃。”
凤凰浑身难以自控地颤抖着,他伸手扶住洞沿,撑住自己,静静看了我片刻,终于微微笑道,“好!”
(未完,待续)

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16 07:4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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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16 07:41:00 +0800 CST  
310
听到凤凰说“好”以后,我再不迟疑,转身下了石阶,上了扁舟,取水路回雪殿。一上岸,便见连翘站在山脚边等我,见了我也没说话,我们俩一起默默上了山,回到雪殿里。拜过其他芳主后,就回抱厦歇去了。
花界所居素来是清静之地,花草树木的本性就符合道家所认同的“自本自根,自为主宰,超越物我,以游无穷”的修行之道,所以讲究无为清修,复返自然。
男欢女爱是可以的,但不该成为怨偶;
欢天喜地是可以的,但不要乐极生悲;
含愁觅恨是可以的,但不要作天作地;
总之,凡事应按《黄帝内经》所讲:顺四时而适寒暑,和喜怒而安居处,节阴阳而调刚柔,从而达到“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的上乘境界。
和对我母神的态度相比,芳主们对我只不过多了一些长辈对晚辈天然的控制欲,至于其他方面,她们多半也是抱着此等安之若命的态度。
正如我母神先后有过两次爱情,她们从不加以个人判断,之后又自愿秉承其遗志,不求报仇关门幽居一样,对于我们现在的处境,尽管也感到忧愁,却也还能不失方寸,淡然置之。
倘若凤凰凯旋而归,她们便替我高兴;倘若我终身留在此地,她们亦能坦然接受。
只不过怕我伤心,所以勉为其难开导开导;怕我逃跑,便让连翘天天盯在我的屁股后面。这已经是她们所能做到的极限,要求更多,那便是为难这些花仙了。
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白天我和芳主们在一起修行讨论修为之道,晚上与连翘并排而卧促膝长谈,日子过得甚为惬意。芳主们见我不吵不闹,心境平和,每天还抽空制作多种水果仙草蜜与大家分享,一副老老实实等着凤凰凯旋而归的贤妻模样,以为我想通了,便逐渐对我放松了警惕,又见我怀有身子容易疲乏,也不再拿业课来考我,反而命连翘陪我在烟波洞里随意游走玩耍,只是言明不可接近大门结界也就完了。
烟波洞比想像的更幽深广大,花了几日功夫,我和连翘也只赏了小半部分的奇峰怪石。我们又不是那种长情之人,一日烦了,便只留在雪殿里听老胡讲话本故事。
那日老胡又引用《五行历年记》里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哄那些刚刚化为人形的花界精灵。只见他搬了张胡凳坐在前院中央,对着围在前面的一众精灵,极有声色地说道,“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后乃有三皇。数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处于九,故天去地九万里。“
有精灵便问道,“那究竟是在哪一日?“
“据传六月十三日便是盘古开天辟地日,也是女娲娘娘补天的日子。”
连翘转过头对我说道,“六月十三,这日子听起来有点熟,好像是我们这里哪位熟人的生日。“
我尚未回答,老胡怕丢面子,一口截断道,“很熟就对了,正是盘古开天辟地日。“
连翘仍迷惑地瞧着我,我倒觉得这名目阔朗亮耳,与众不同,连忙笑道,“很对很对,六月十三正在盘古开天辟地日,大家都要为他应贺祝生的。”
接着见老胡又拿出六界本纪的故事老生常谈,我便向连翘打个眼色,两人偷偷先溜回抱厦去。
路上连翘犹嫌猜道,“锦觅,你说老胡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老糊涂啦?经常丢三落四,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也忘了。”
“你是说他会反复讲同一个故事,但每次所讲的内容都会有所偏差?这大约不叫丢三落四,而是因为每次讲过故事之后,对故事的理解会更丰富,下回再讲,便自动挪了视角的缘故。”
“不是为这个。我经常看到他深夜坐在西北角门外望着圆月发呆,可当我第二天问他是不是更喜欢圆月之夜时,他又不记得这件事了,还反过来说我:你一个小姑娘家眼神这么不好,连人都会认错。可是锦觅,咱这里就他这么一个男人,我哪会认错啊。”
“……哈哈……”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彼时,我正打开如意柜准备盘点大婚所收到的礼金,连翘见了,也丢了那话题,搬了凳子坐在我身边,帮我整理。
我先从中抽出哪吒送的礼盒,打开一看,里头果然摆着一条七尺长短的红绫,不禁喜道,“凤凰说的不错,那哪吒果然是言有有信之人。”说着,我将绲天绫沿着连翘两侧脖颈披了下去,上下打量一番说道,“真好看,你很适合披这种红色的绫巾。就送给你好啦。”
连翘低头看了几眼,亦觉得这条红绫鲜艳好看的很。她与我素相交好,打小住在一起,经常混用对方的东西,不分彼此,所以不疑有他,便笑道,“好啊,我明天换一件白色的衣裳来配它。”伸手在颈边系出一个蝴蝶结的花样。
见我起身又去拿最顶一排的大礼盒,赶紧拉住我,“你别乱动。”她踮了踮脚跟,发现还够不着,便飞身而起,使用法力挪下那一排礼盒。
我打开一个紫檀盒子,只见一颗凤梨大小夜明珠似的灵力正泛着七彩流光。
连翘不禁叹道,“锦觅,你现在发大财了,若是将所有的灵力都炼化了加以修行,你必定比那只焦凤凰修为还高。”
我便笑着向连翘解释,“凤凰说,自己修行所得的灵力最为纯粹,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别人送的灵力虽然可以增强功力,但参差不齐,有些甚至还带着原身的意识,若寄主无**制它,兼容它,不但不能增加修为,反而容易走火入魔。而且炼化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很费时间和精力,这些灵力我暂时是用不上的。”
连翘有些失望地“噢”了一声,又问道,“既如此,那你从焦凤凰那里骗来那么多的灵力,为何却一点事儿都没有,修为反倒加深了?”
这真是个好问题,我居然没想过。想了一想便说道,“那自然是因为凤凰的神识与我水乳交融,灵力才这般畅通无阻。”
(未完,待续)

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17 07:4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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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约略无心  发布于 2020-02-17 07:47:00 +0800 CST  

楼主:约略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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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9-03-31 00:5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12 17:30:0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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