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帮我开家医馆不成？”
“我好像也舍不得你每天面对那么多病人。”
“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吧。”
“叶开为了救我，差一点热毒发作而死。我不想亏欠一个孩子，所以我想收他为徒，传他飞刀。”
“你想带着他和我们一起隐居？”
“诗音，你愿意么？”
“表哥，如果我说我不愿意，你会不会不高兴？”
“你不愿意就表示你只想和我在一起，我怎么会不高兴？”
“表哥，你肯传叶开飞刀，是不是特别喜欢那孩子？”
“我总觉得这孩子的心里压着一种怨恨，就像当年的小云，当年我没有忠你所托好好抚养小云长大，一直是我的遗憾。咳咳……”
“所以你就想把这孩子带在身边？”
“咳咳……”
“李寻欢，你不用咳了。”门外又有人从天而降。
“唐蜜？”林诗音一下子就听出这声音。
“诗音姐，你不用可怜他。”推门走进屋里。
“唐蜜，你不好好守着杨孤鸿，跑来兴云庄做什么？”被揭穿装咳嗽的人冷眼打量了下唐蜜。
“别提杨孤鸿了，李寻欢，你怎么没死啊？你的病好像也好多了嘛？”
“本来他是好多了，只是你这一揭穿他，怕是他现在又不舒服了。”
“诗音？你都知道我……”
“表哥，你别忘了，虽然救你的方法是叶夫人传给我的，但是一直是我在替你治病，你会在什么时候咳，我最清楚。”转过身背对着李寻欢，林诗音偷笑着觉得自己总算是出了口气。

唐蜜，你来兴云庄有什么事说吧。”
“唉？没事我就不能来了么？就算不来看你，我来看诗音姐，谁还能把我往外赶不成？”边说边拉过林诗音，“诗音姐，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你找你诗音姐，那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别以为我会叫你回来。”继续拉着林诗音“诗音姐，我听小云说庄上来了一位带着孩子的叶夫人，治好了李寻欢。”
“是，叶夫人的方法的确精妙。”
“那她能不能帮我看看唐心，让唐心不用那么痛苦。”
“说也奇怪，她的方法本应该是不传秘术，可是她却将这方法教给了我。”说到这林诗音转过头看了看李寻欢。
“这么说，如果她的方法对唐心有效，你也可以帮我医唐心。诗音姐，我听小云说，这叶夫人长得特别像杨艳，是不是真的？”
“我也没有见过杨艳，不过我想杨姑娘应该是个长得很漂亮的人。”
“诗音姐，我听说这杨艳轻功极高，如果这叶夫人真的是杨艳，我还真想和她比试比试。诗音姐，如果她真的是，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开李寻欢。”

“你不怕惹李寻欢不高兴，你可以告诉他，可是他现在的身体经不起太多不高兴的。” “你好象不太喜欢他？” “我又不是你们这的女人，为什么要喜欢他？不过你们也真奇怪各个都喜欢他。”叶开盯着唐蜜，像是在研究个从未见过的事物。 “我哪有

“真的没有？”叶开抬眼望望唐蜜，唐蜜却有点不敢看他。
“你找花白凤做什么？”关于花白凤，唐蜜也听说过一些。
“需要找，自然是因为她不见了。”
“小叶，别说姐姐没告诉过你，花白凤可是魔教叛教的大公主，和她沾上边就是和魔教过不去，没有好处的。”
“小叶谢谢唐姐姐了，我只要知道她在哪里就好。”
“唐蜜。”没等唐蜜再说话，林诗音就从远处喊唐蜜。
“我找人的事，也不要和林阿姨提起。”说完，叶开转过身，看到林诗音手中拿着点心盒子，笑嘻嘻地跑到林诗音身边“林阿姨，你是不是给唐姐姐送什么好吃的来了？小叶也要。”

十 追求
“小叶你那位我叫人送到你娘那边去了。”摸摸叶开的头，林诗音觉得这孩子虽然可爱，却总是没有办法招自己的喜欢。
“那我去找我娘了。”飞奔着向叶夫人的房间跑去，叶开去找他的食物去了。
“诗音姐，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脆笋。”
“啊？李寻欢不是不吃这个？”
“所以没他的份。是玲玲突然想吃，就买了些回来。”林诗音想起早上李寻欢瞪着一盒子笋的表情，就想笑。“对了唐蜜，你有空把唐心带过来，我帮他看病。”
“唐心的事情慢慢再说，诗音姐，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不用陪李寻欢么？”
“他已经好多了，虽然还是咳嗽，但慢慢就会好了。我也不用每天盯着。”
“我今天早上练功的时候看见他，一脸苦相地和小叶坐个面对面，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想起早上李寻欢发愣的样子，唐蜜好像又看到了第一次相识时那个为了诗音的鬼魂穷追不舍的李寻欢。
“他不开心，只怕不是因为我不理他。”
“啊？你不理他？你们？诗音姐,这李寻欢是不是又做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情了？”
“不说他了，你呢？杨孤鸿这么大老远地追来，你也该跟他回去了吧？”
“我才不跟他回去，我又是不他什么人，为什么要跟他走？”唐蜜边说边推开窗子，一推窗，杨孤鸿正站在窗外，一脸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原来你不肯跟我回去，是因为不是我什么人？”从窗子跳进屋来，杨孤鸿拿了块笋给自己。“你等我，我这就叫人准备花轿把你抬走。”说完，就要往外走。
“喂，我可没答应嫁给你。”唐蜜从杨孤鸿手上抢走他刚剥好的笋咬了一口。
“那我就抢亲。”
“抢亲？你抓得到我么？”边说边做鬼脸，唐蜜躲到林诗音背后。
“诗音姐，你看看她，疯疯颠颠地。”
“由她吧，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小云。”

等林诗音走到小云的住处，玲玲悄悄地贴在门上，听着屋内的动静。 “玲玲……”林诗音刚说了一声，就见玲玲拼命地向自己摆手。心中好奇她搞什么鬼，悄悄地来到门边。屋内龙小云正和李寻欢谈话。 “你们不能离开兴云庄，咳……我不会同意的。” “李叔叔，关叔叔毕竟是死在你的手上，我也怕玲玲住在兴云庄会影响心情，而且孕妇的情绪也不好控制，我担心她真的会把上次叶夫人定的计重演一遍。”小云坐在李寻欢对面，很诚肯地看着他。 “你就不为你娘想想？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你不在她身边，她会想你，会难过。”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不是她唯一的儿子。”倒了杯茶给李寻欢，“李叔叔，我在兴云庄一天，我娘就会把自己囚禁在龙啸云妻子的枷锁中一天。带着这副枷锁，她和你在一起不会快乐的。” “小云……我……”李寻欢接过茶杯，半天没有说话，眼前的这个龙小云真的是那个胡作非为又任性的孩子长大了么？他真的变了好多，他学会了做任何事都为别人着想。 “李叔叔，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就算没有你，我和玲玲也早晚是要离开兴云庄的。我也不能总待在娘的身边，那不成了长不大的孩子。”龙小云边说边冲李寻欢笑了笑，看着那笑容，门外的诗音眼泪已落了下来。 “李叔叔，在我走之前有件事我一定要问清楚，这叶开是什么来历？叶夫人长得那么像杨艳，他和杨艳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虽然不相信唐蜜的猜测，但心里还是很介意唐蜜说叶开比自己更像李寻欢，龙小云对这个长着可爱脸孔却一点也不招自己喜爱的孩子充满了好奇。 “叶夫人是杨艳的失散的姐姐，至于小叶的来历，我只能说他和杨艳没有任何关系，其他的，叶夫人特意叮嘱过不便和他人提起。”

“娘，你怎么哭了？”看着门外的诗音落泪，玲玲压低声音询问。
“我没事。”擦擦眼泪推门进去，“小云你不能离开兴云庄，至少在玲玲肚子里的孩子长大前不能。”
“娘，我只想出去闯闯。而且我会常常回来看您和李叔叔的。”
“你想走也可以，玲玲不许你带走。”知道劝是劝不住的诗音更清楚玲玲在小云心中的份量，“难道你要她带着孩子和你一起行走江湖么？”
“娘。”看着诗音还想再说什么的小云，望望林诗音眼角的泪痕，“我不走就是了。”
“你们不走，我就放心了，玲玲，早上的笋好还吃得惯么？”拉过玲玲仔细端详，林诗音像是在看件瓷器。
“谢谢娘，早上小云说怕我吃多了，只给我了两只。剩下的都被小云吃了。”拉着林诗音告状，玲玲觉得自己不再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小云你……”摇摇头看看小云，又看看小云对面的李寻欢，“表哥，你的药我煮好让传甲拿到你房里，你看到了么？”
“噢，我这就回去就喝。”起身刚想回冷香小筑，又被林诗音叫回来。
“这几天的药没加甘草，这梅子给你。”丢了袋梅子给走到门口的李寻欢，林诗音就再没抬眼看他。

十 师傅 “李寻欢，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没精神的样子？按理说我娘今天离开了兴云庄，该这样的人是我才对吧？”用手轻轻拉了拉李寻欢的衣袖，叶开像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一样，大声地询问。 很紧张地示意叶开小点声音，李寻欢看了眼那边修剪梅花枝条的诗音，真怕她听到产生什么误会弄得自己再喝几天没有甘草的药。 “李寻欢，你不是要教我飞刀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小叶，你真的要跟我学飞刀么？” “本来我是不想学的，可是我娘说我有一定要学的理由，我也没有办法，我一向最听娘的话。”冲着李寻欢呵呵一笑，那少了一颗门齿的笑容让李寻欢苦笑不得。 “你若真要学飞刀，首先要跟我学琴。”指指一边的琴，李寻欢发现刚刚还在剪树枝的林诗音已坐在琴旁。 “诗音，早。”发觉诗音抬眼看着自己，李寻欢走上前去，他想知道最近自己是怎么了，看着诗音就在眼前，却一句贴心的话也说不出来。或者是自己根本就不想说这些，面对诗音，李寻欢只想再回到重伤后的那个夜晚，自己可以依在她的怀里，慢慢睡去，再张开眼睛时，诗音还在自己身边。 “早。”林诗音没有任何感情地回答，叶开听了却是一眼笑意。 “李寻欢，我想和林阿姨学琴。”跳到林诗音身后，叶开望着微笑已僵硬的李寻欢，眨眨眼。 “诗音，你愿意教小叶弹琴么？” 没理会李寻欢，诗音转过身看着叶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小叶，不是林阿姨不愿意教你，林阿姨武艺不好，只怕我的琴艺配不上你要学的飞刀。” 看着林诗音说话的语气，再看看对面李寻欢的表情，叶开强忍着笑，把脸憋得通红

“小叶，不要顽皮。”把叶开拉到身后，“诗音，我听传甲说你昨天下厨时伤了手指，要不要紧？”
“表哥，”看着被李寻欢拉着的手，林诗音刚想说自己并没有伤到手指，可一抬眼看见李寻欢眼角的笑意，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的诗音抽回手。“没事，我去上点药就好了、”边说边往自己房间走，一转身就听见小叶喊，“我马上回房，我什么也没看到。”
“诗音。”没把林诗音喊住的人回头看了眼说是要回房却还站在那里一副隔岸观火样子的叶开，轻轻地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李寻欢，你真的喜欢林阿姨么？”
“你还小，这不是个小孩子该关心的问题。”
“我还小？只怕没有我这小孩子帮你，你是很难哄得林阿姨开心了。”转过身不看李寻欢，小叶自顾地走到院子里的石头上坐下。
“哦？”想到自己和林诗音已经历了那么多的困难和隔阻，李寻欢才不相信叶开的话，可一想到刚刚小叶只是几句看似无心的话就让诗音醋意大发，李寻欢还是不敢太轻视眼前这个孩子。再想起叶夫人说把开儿交给自己有些不放心，说一个男孩子，爹是白天羽，师傅是李寻欢，会在世上引出些什么风波来？李寻欢对自己能导好这个孩子还真是有些力不从心。

“少爷，外面有位姑娘要见您。”不等李寻欢仔细打量那小女孩，外面铁传甲就跑进来。
“大哥，大哥”外面的姑娘走进来就直奔李寻欢。
“小红？你怎么回到中原？阿飞呢？”拉过对面的女孩到身边，李寻欢看了看院子里的小姑娘，想想诗音房间里的孩子，再看看院子里突然到来的孙小红，实在猜不出其中有什么关联。
“阿飞去找林仙儿了。”脸上不太高兴，孙小红拉过刚刚的小女孩，“小仙，到阿姨这里来。”
阿飞又去找林仙儿？

十二 卫道者魔
提起阿飞，李寻欢想过至少一百种再次遇见的情形，就像走着走着就在路上看到，像是刚进酒楼里喝着喝着就看到他在对面喝酒，像是看到路上有人打架，凑过一看就是他。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再次的相遇竟是那样一种情形。
“救命，救命。”于人群中一听就是小叶的声音。李寻欢虽然不爱热闹却也不得不上前看看。分开人群，小叶正被一个中年男人抓着。
“为什么跟着我？”中年人半带微笑的声音，让李寻欢艰难把眼前这个人跟多年以前的阿飞联系起来。
“我才没有跟着你。我只是在找地方撒尿。”“你的父母呢？他们没有告诉你跟着一个陌生人走是很危险的么？”举着小叶，阿飞的脸上还是一幅气死人的微笑。
“我没有父母，你放开我。”小叶被抓着，脸上却没有一点惧色，瞪着阿飞。
“这么一点的小孩子，没有父母，竟然会穿着这么干净？看你会些功夫，告诉我，你的师傅是谁？”
“我也没有师傅，你快点放开我，我要撒尿了。我真的要撒尿了。”小叶一抬头看到人群中正看着自己的李寻欢，突然不再挣扎，冲着李寻欢笑笑。
“阿飞，快放开他。”意识到小叶想做什么，李寻欢也没有了一边看戏的心情。中年男人并没有放开叶开，只是将他倒转过来，“如果真的要撒尿，你就撒好了。”徐徐转过身来，倒提着叶开，“大哥，我不会伤害他的。”
“阿飞。”
“大哥。”
“可不可以放开我先。”一见两个人一副久别重逢聊不够的表情，小叶有点担心自己就这样被提前送回兴云庄。

回到兴云庄，小叶倒是马上变得老实得很。“李寻欢，这个叔叔好凶，小叶害怕。”
“他不是坏人。别怕。”安慰着孩子，李寻欢看小叶被吓得可怜，“小叶，如果你实在害怕，就去后院找小云哥哥玩去吧。”支开小叶，李寻欢仔细打量着阿飞。“一别数年，阿飞胖了一点。”
“大哥有白头发了，精神却更好。”
“老了。”自嘲地笑笑，李寻欢想叫人拿上两坛好酒，又担心铁传甲絮絮不止，只好叫人泡上龙井。
“刚刚的小孩子是大哥的……”阿飞回想起小叶的眉眼，再看看李寻欢，好像还真有几分相似。
“朋友托在我这里照顾的。”倒了杯茶给阿飞。“这孩子顽皮得很，对了今天他如何得罪了你？”
“得罪倒也说不上，只是我不喜欢有人跟着。”
“他跟踪你？”完全想不出理由，甚至就连场景李寻欢想来也嘴角抽搐。一个门齿少了两颗的孩子，跟踪名满江湖的飞剑客？
“想是我身上这个玩意招他喜欢，就送给他吧。”从身上解下一块玉琵琶，阿飞将玉佩入在桌上。尝了口茶，又将自己窝回了座椅之中。此时的阿飞，再不是那个一时也不能放松的少年，现在的他好像突然比李寻欢更懂得享受人生，比如品茗，论道。

“大哥竟然不喝酒了？想是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我绝对想不到的事。”阿飞一边喝茶，一边拿起盘中小点心尝了一口。
喝酒是为了忘却，如今的李寻欢却恨不得把每一天都记得清清楚楚，自然是不会再喝酒。
“阿飞也不再手不离开剑。”
回忆着出海的日子，阿飞见识了太多比剑更可怕的东西，也拥有了驾驭这些的力量，所以这铁片剑带在身边不过是一种习惯。
两人相视一笑，李寻拿起阿飞的玉佩“这是仙儿的随身之物，怎么会在你手上？”

“仙儿把这个送给我，算是我帮她照顾上官小仙的酬劳。”
“你照顾孩子？”想不出阿飞会如何管教小孩子，李寻欢有些好奇。
“无非是照顾衣食，教她些功夫。说来也不算麻烦。”阿飞喝了口茶，“明前龙井。好茶。”
两人寒暄着，林诗音带着铁传甲端上四样小菜。
“大哥，这位是……”
“阿飞，好久不见。”
林诗音的声音其实并不是很特别，只是因为她是李寻欢心中最重要的人，所以她的声音阿飞记得特别清楚。
“你是诗音姐？”转头有看看点头的李寻欢，“大哥，还是我该叫一声大嫂？”
“成亲的日子还没定下来，你还是叫诗音姐吧。”李寻欢看着诗音，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的诗音也是这样红着脸不敢看自己。
“我和传甲做了几个小菜，你们边吃边聊。”放下碟子，林诗音转身刚想走，突然闻到一种异香。
“表哥，你们久别重逢自然很多话说，只是你大病初愈还是不要聊太久。”

“我一路来中原，江湖盛传小李飞刀战死关外，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大哥。”阿飞说着，眼圈竟有些红红的。
“与关天翔一战的确让我耗尽心力。”说起关天翔，李寻欢还是有些惋惜，本来他们也可以这样一起喝酒聊天，最后却是天人永别的结局。“如果不是诗音和叶夫人相救，怕是我再也见不到阿飞。”
“大哥，我在海外也学了些医术，不如我帮你看看。”
根本没把阿飞的医术当回事，李寻欢伸出手。
当听到阿飞要为李寻欢诊脉，本来走到门口的林诗音又回了头。
“大哥，诗音姐的办法虽然保住了你的命，却伤及了其他脏腑。”在抬头看回过头的林诗音，“诗音姐，你的医术重在救人性命，不过要调理养生只怕还要我这粗陋的方子。”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条锦帕和炭条，写了方子递给诗音。
“这方子配伍精妙，所用药材却平平无奇，看来阿飞的医术远在我之上。”
听林诗音如此说，李寻欢重新打量了下阿飞，几年的时间，他的医术竟可超过怜花宝鉴，却还要面对疯了的仙儿？从前阿飞最看不惯男人用手帕，现在怀中竟有如此上等的锦帕。阿飞，你到底还改变了多少？
“表哥，我先去抓药，你们慢聊。”

十三 另投师门
“小叶，过来。”看见屋外小叶风一样的从门口跑过，阿飞叫过他。
眼睛一直盯着李寻欢，小叶走进屋里，却只站在门口。
“去吧，飞叔叔有礼物送你。”
不情愿的挪到阿飞身边，小叶把手一伸，还是看也不看阿飞。
“怎么说这玉佩也是价值连城，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拉过小叶，阿飞也觉得这孩子比龙小云更难缠。
“李寻欢，我害怕。”挣脱阿飞的手，小叶抓起桌上的玉佩，躲到李寻欢身后。
看看李寻欢，再看看小叶，阿飞更觉得两人相貌有些相似，“大哥，这孩子是习武的好材料，不如送给我做个徒弟可好？”
“这孩子是故人所托，虽然在这里顽皮讨厌，我却不敢让他离开我半步。”
“这也好办，飞叔叔到这里来教我不就行了？”从李寻欢身后露出头，小叶似乎对阿飞的提议并不反感。
“小叶既然同意，大哥不会也嫌我住在兴云庄顽皮讨厌就好。”嘿嘿一笑，阿飞好像突然间变成了个孩子，一脸的天真让李寻欢没法再说什么。
“飞叔叔住进来，会不会房间不够？李寻欢，你快点跟林阿姨成亲，给飞叔叔倒出房间。”
“小叶，不要胡说。”堂堂小李飞刀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弄得如此狼狈。
“大哥，既是喜事当然越早越好。……”
“阿飞，你怎么也？”
“好了，大哥。我不说了。”看李寻欢实在窘迫，阿飞不再说笑。

两人聊着天不觉已经天色变暗。“大哥，我先回去，明天我跟小红一起来。”
“这就要走么？”
“小红一个人在家，我担心她对付不了那么多孩子。”
“我送你。”
“大哥，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气？”
若不是阿飞提醒，李寻欢还真没发觉，从前那个可以让自己放心对饮比剑的阿飞已经变了，变得自己甚至有些不敢轻易接近。
“小叶，你送飞叔叔出门。”
“也好，我就喜欢这孩子。”抱起小叶往兴云庄门口走。刚走出门口，小叶就吵着要下来。
“一路上你不是很喜欢跟着我么？怎么现在不愿意了？”
“反正你明天还回来，我还跟着你做什么？”小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阿飞也逗得笑出声来，“那，明天见？”

阿飞走了不久，林诗音就端了碗药进来，“表哥，阿飞的药会很有用。你趁热喝。”
“诗音，”接过药，李寻欢看着她的眼睛。“阿飞的医术真的那么神奇么？”
“是，这药你吃上一月，我们……”
“什么？”显然比起阿飞的惊世骇俗的医术，李寻欢更关心林诗音未说出的话。
“没什么，喝药。”垂下眼帘，诗音只看着碗药，脸上略有一丝红霞飞出。
这些日子都是诗音照顾自己，梳头喂饭，打闹玩笑也时常有。可能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两人就算再亲昵，也没见过诗音这样。意识到诗音的异常，李寻欢凑近诗音，“你不说，我就不喝。”碗药交回诗音手中，李寻欢转过身去。
“表哥，”端着药转到李寻欢面前，在李寻欢耳边说了一句，林诗音放下药，红着脸跑了出去。
看着诗音远走，李寻欢一个人现在屋中，一脸通红，却又哭笑不得。

原来诗音是怕成亲之后我的病会更严重，原来她不是不肯嫁给自己，本以为诗音不提婚事是还恨自己，想不到是自己多想了。
边想边喝药，不觉一碗药已经全部喝光。直到觉得口中发苦，李寻欢才意识到自己身体虚弱到没法成亲的事竟是被阿飞发现，难免心里有点尴尬。
一个人在院里坐着，今早好像其他人都特别安静，一个人在兴云庄内走动。回想儿时情形，幸得物是人未非。只是这十几年苦了诗音。
“小叶？”走到小叶门前，那孩子竟还没睡。一个人在屋中像是在练功。

担心小叶练功累坏了身体，李寻欢轻轻扣门“小叶，别练了，该睡觉了。”
“李寻欢，你今天怎么有空值夜？平时你不都已经睡了么？”
“平时我那么早就睡？”
“现在都戌时三刻了，你还是快回去睡吧，不然明天又咳啊咳的。”
“已经这么晚了？”难怪院子里没人。李寻欢也觉奇怪，好像从阿飞走后，自己就觉得特别有精神。
“你也早些睡，明天起你要和小云哥哥一起练习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