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若水】【原创】孙贵妃传
养心殿后殿。
“啊～皇上～饶了嫔妾吧～啊～皇上～……”此时已入初秋时节，穿过宽敞的庭院的风带了些凉意，然而女子痛苦而凄厉的喊叫声却让众人无不感受到森森的寒冷。
皇后率后宫妃妾跪在院中，她们被皇上勒令抬头看着眼前的人间惨境。窦昭仪此刻已被扒的一干二净的摁在春凳上，左右两个太监都轮着大板子一下一下毫不留力地打着。原来，皇上派人搜了窦昭仪的延禧宫，发现了其与家人的书信。这本没有什么，可是里面却写着有关前朝的政事，这便犯了皇上的大忌。孙婳这样的宠妃，当初不过是瞎读了奏折上的几个字，便被一顿好打，更遑论窦昭仪这低位嫔妃竟明目张胆地勾结前朝，妄议朝政。皇上下令，将窦昭仪杖毙，为敲山震虎，整个后宫，上至皇后，下至最末等的淑女都被传来观刑。
按例，妃嫔受杖责只需将腰部至膝盖之间的皮肤露出来即可，但是皇上为了警示后宫所有人，才下旨将窦昭仪扒光。掌刑太监见皇上下了死令，便也不再手软，只盼着早些打死人好交差。
孙婳跪在皇后身后左侧，强行忍住不适，直直地跪在地上。此时，已经过了四十杖，窦昭仪的身后已经血肉模糊，不时飞出零星的鲜血碎肉，口中不断溢出鲜血，想来脏器应该是已经被打烂了。这时有几个胆小体弱的妃嫔已经吐出来了，然而没有皇上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离开。
终于，在太监报到五十二时，窦昭仪脖子一伸，咽气儿了。
须臾后，太监尖长的鸡嗓子声音响起，“皇上有旨，传众人进殿。”随后就见几名小太监用草席子一卷，像拖死狗一样把窦昭仪的尸体拖走了。
皇上此时坐在殿中最上首的位置，眼眸黑得深邃，神色似是寒霜冻凝。待众人入殿跪下后，方才缓缓开口：“都看见窦氏的下场了吧。你们有一个算一个，不要以为做了错事，朕会不知道，也不要以为得了宠，就可以肆意妄为，有不想活的，就尽管顶风而上。”
承乾宫。
孙婳脸色煞白地躺在躺椅上，只感觉两条腿已经沉得像灌了铅一样，脑中嗡嗡作响。窗外是大好的艳阳天，明亮如橙金的阳光照在殿内的翡翠画屏上，闪烁的华彩流溢，孙婳的心中却一阵复一阵地惊凉。皇上前些日子还对窦昭仪颇为恩宠，今日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杀了她，脑中又浮现起那一滩烂肉，她忍不住干呕出声。
呵，谁又比谁强多少呢？在游江南的半个月中，皇上对她可以说是极为疼宠，几乎让她有种错觉就是他们又回到了当初在淮安的时光。今天的事却提醒了她，他还是那个杀伐决断，轻易间取别人性命的天下之主。想当年，太祖皇帝曾因一句话之过，就赐死了跟随他二十多年的郭宁妃和李贤妃。现在她还年轻，等他日色衰，会不会也重蹈郭宁妃等人的覆辙。想到此，她只觉得冷，还有倦。
“啊～皇上～饶了嫔妾吧～啊～皇上～……”此时已入初秋时节，穿过宽敞的庭院的风带了些凉意，然而女子痛苦而凄厉的喊叫声却让众人无不感受到森森的寒冷。
皇后率后宫妃妾跪在院中，她们被皇上勒令抬头看着眼前的人间惨境。窦昭仪此刻已被扒的一干二净的摁在春凳上，左右两个太监都轮着大板子一下一下毫不留力地打着。原来，皇上派人搜了窦昭仪的延禧宫，发现了其与家人的书信。这本没有什么，可是里面却写着有关前朝的政事，这便犯了皇上的大忌。孙婳这样的宠妃，当初不过是瞎读了奏折上的几个字，便被一顿好打，更遑论窦昭仪这低位嫔妃竟明目张胆地勾结前朝，妄议朝政。皇上下令，将窦昭仪杖毙，为敲山震虎，整个后宫，上至皇后，下至最末等的淑女都被传来观刑。
按例，妃嫔受杖责只需将腰部至膝盖之间的皮肤露出来即可，但是皇上为了警示后宫所有人，才下旨将窦昭仪扒光。掌刑太监见皇上下了死令，便也不再手软，只盼着早些打死人好交差。
孙婳跪在皇后身后左侧，强行忍住不适，直直地跪在地上。此时，已经过了四十杖，窦昭仪的身后已经血肉模糊，不时飞出零星的鲜血碎肉，口中不断溢出鲜血，想来脏器应该是已经被打烂了。这时有几个胆小体弱的妃嫔已经吐出来了，然而没有皇上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离开。
终于，在太监报到五十二时，窦昭仪脖子一伸，咽气儿了。
须臾后，太监尖长的鸡嗓子声音响起，“皇上有旨，传众人进殿。”随后就见几名小太监用草席子一卷，像拖死狗一样把窦昭仪的尸体拖走了。
皇上此时坐在殿中最上首的位置，眼眸黑得深邃，神色似是寒霜冻凝。待众人入殿跪下后，方才缓缓开口：“都看见窦氏的下场了吧。你们有一个算一个，不要以为做了错事，朕会不知道，也不要以为得了宠，就可以肆意妄为，有不想活的，就尽管顶风而上。”
承乾宫。
孙婳脸色煞白地躺在躺椅上，只感觉两条腿已经沉得像灌了铅一样，脑中嗡嗡作响。窗外是大好的艳阳天，明亮如橙金的阳光照在殿内的翡翠画屏上，闪烁的华彩流溢，孙婳的心中却一阵复一阵地惊凉。皇上前些日子还对窦昭仪颇为恩宠，今日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杀了她，脑中又浮现起那一滩烂肉，她忍不住干呕出声。
呵，谁又比谁强多少呢？在游江南的半个月中，皇上对她可以说是极为疼宠，几乎让她有种错觉就是他们又回到了当初在淮安的时光。今天的事却提醒了她，他还是那个杀伐决断，轻易间取别人性命的天下之主。想当年，太祖皇帝曾因一句话之过，就赐死了跟随他二十多年的郭宁妃和李贤妃。现在她还年轻，等他日色衰，会不会也重蹈郭宁妃等人的覆辙。想到此，她只觉得冷，还有倦。
其实原本我一直觉得如果贪污案涉嫌几百人的话，皇帝肯定会不了了之，但是当我看过朱元璋那段历史的时候，我才发现几百个人算什么，几万人都杀
39.薨逝
两年后。长春宫。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长乐未央。”
清晨，孙婳率后宫众妃给皇后娘娘请安。今年二月，长春宫传来喜讯，三十二岁的皇后竟然再次有孕。帝后二人都十分欣喜，本来皇后十多年前产下嫡次女柔佳帝姬后，就伤了元气，没想到恢复了这么多年，皇后居然再度有孕。
“娘娘您猜怎么着？顺妃给嫔妾做的饺子居然是辣椒馅儿的，把嫔妾辣的眼泪儿都出来了。”
“哈哈……”
孙婳此时正笑意盈盈地跟皇后说着长春宫外的趣事儿，自皇后怀孕后，皇上怕皇后劳累，就赐了孙婳协理六宫之权，也怕每天的问安打扰到皇后，就让她们十日来一次。
两年后。长春宫。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长乐未央。”
清晨，孙婳率后宫众妃给皇后娘娘请安。今年二月，长春宫传来喜讯，三十二岁的皇后竟然再次有孕。帝后二人都十分欣喜，本来皇后十多年前产下嫡次女柔佳帝姬后，就伤了元气，没想到恢复了这么多年，皇后居然再度有孕。
“娘娘您猜怎么着？顺妃给嫔妾做的饺子居然是辣椒馅儿的，把嫔妾辣的眼泪儿都出来了。”
“哈哈……”
孙婳此时正笑意盈盈地跟皇后说着长春宫外的趣事儿，自皇后怀孕后，皇上怕皇后劳累，就赐了孙婳协理六宫之权，也怕每天的问安打扰到皇后，就让她们十日来一次。
皇后躺在榻上，一个宫女正拿着象牙小槌轻轻地敲打着皇后的腿，听着孙婳讲的趣事儿，皇后也时不时地微笑几下。只是孙婳却能从皇后苍白的面庞中看出她的虚弱和憔悴，这也难怪。如今皇上的三位嫡子都已长大，去年，二皇子被封为代王，三皇子被封为赵王，偏生他们各个都不是简单的，只是皇帝还正值不惑之年，他们就已在前朝斗得不可开交，尤其是赵王和太子的党争日益尖锐，闹得皇帝大为不悦，几次差点儿废了太子。皇帝虽然严禁后宫干政，又 不许别人将前朝的事儿告诉皇后，只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看着自己生的三个儿子手足相残，皇后夹在夫君和儿子中间极为难做。这么多年忧思郁结，身体越来越差，加上今年年初，又传来消息：远嫁番邦的嫡长女端佳帝姬染时疫而亡，皇后生了一场大病，身体越发不济了。然而这时却被太医诊出怀有龙嗣，大多数人心里都明白这一胎怕是凶多吉少，只是看着皇帝那般高兴，谁又敢提这个茬找死呢？
说了一会儿话，孙婳见皇后已经撑不住了，就赶忙率众人退出来了。她身着华服，走在桃花苑的宫道上。一转眼，她已经入宫七年了。她正自感慨着，养心殿的意公公就慌忙跑了过来，口中喘着粗气，显得十分慌乱，“贵妃娘娘，皇上传您即刻去养心殿侍驾。”
“意公公，可是出了什么事？怎的如此着急？”孙婳忍不住问道。
“今日朝上吵得厉害，皇上发了好大的火儿，现下是谁也不敢沾边儿，皇上刚才却传了您去，奴才还是得来提醒您一下。”
孙婳闻言，道了声谢，又叫紫鸢将一包银子送给意公公。命他们抬了凤辇，往养心殿去了。
说了一会儿话，孙婳见皇后已经撑不住了，就赶忙率众人退出来了。她身着华服，走在桃花苑的宫道上。一转眼，她已经入宫七年了。她正自感慨着，养心殿的意公公就慌忙跑了过来，口中喘着粗气，显得十分慌乱，“贵妃娘娘，皇上传您即刻去养心殿侍驾。”
“意公公，可是出了什么事？怎的如此着急？”孙婳忍不住问道。
“今日朝上吵得厉害，皇上发了好大的火儿，现下是谁也不敢沾边儿，皇上刚才却传了您去，奴才还是得来提醒您一下。”
孙婳闻言，道了声谢，又叫紫鸢将一包银子送给意公公。命他们抬了凤辇，往养心殿去了。
孙婳进去的时候，皇上还在偏殿处理奏折，不知奏折上写的什么东西，皇上低声咒骂一句，然后疲惫的靠在龙椅上，片刻后又睁开眼睛，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在了龙案上，骂道：“两个小兔崽子，朕还没死呢！”
孙婳赶紧绕过屏风，“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福寿无疆。”
皇上眼底的寒冰在看到孙婳之后渐渐散开退去，然后绕过龙案，走至侧榻上坐下，“朕今日心情真是糟透了，传你来给朕弹首曲子，弹得好了，朕有赏。”孙婳明显捕捉到皇上的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想起以前的事情，俏脸上羞得不由浮起一层霞色红晕，羞赧道：“为皇上解闷儿，是嫔妾的本分，嫔妾还是，还是不要皇上的赏赐了吧。”
皇上呵呵一笑，走到她跟前，手指刮一刮她的小鼻头儿低沉地说道：“怎么了？朕还没说要赏你什么呢，瞧你这小脸儿红的，还是说，你想让朕赏你些什么。”说话间，手掌不轻不重地缓缓揉捏着她的臀肉。
孙婳小声地说道：“皇上快别这样，嫔妾要弹琴了。”
皇上这才松开手，“好啊，就弹霓裳羽衣曲好了，弹得不好，朕可要罚你。”
孙婳接过旁边宫娥怀里的琵琶，定一定心神，嫩葱一般细白的手指拨动着琴弦，铮铮琴音便在殿中铺散开来，如紫金铜炉中的龙涎香醉人心脾。
曲毕，皇上拍手笑道：“婳儿的琴技还是那样高超啊！”他略一仰头，旁边的宫女立刻会意，上前捧走了孙婳怀中的琵琶。
孙婳赶紧绕过屏风，“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福寿无疆。”
皇上眼底的寒冰在看到孙婳之后渐渐散开退去，然后绕过龙案，走至侧榻上坐下，“朕今日心情真是糟透了，传你来给朕弹首曲子，弹得好了，朕有赏。”孙婳明显捕捉到皇上的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想起以前的事情，俏脸上羞得不由浮起一层霞色红晕，羞赧道：“为皇上解闷儿，是嫔妾的本分，嫔妾还是，还是不要皇上的赏赐了吧。”
皇上呵呵一笑，走到她跟前，手指刮一刮她的小鼻头儿低沉地说道：“怎么了？朕还没说要赏你什么呢，瞧你这小脸儿红的，还是说，你想让朕赏你些什么。”说话间，手掌不轻不重地缓缓揉捏着她的臀肉。
孙婳小声地说道：“皇上快别这样，嫔妾要弹琴了。”
皇上这才松开手，“好啊，就弹霓裳羽衣曲好了，弹得不好，朕可要罚你。”
孙婳接过旁边宫娥怀里的琵琶，定一定心神，嫩葱一般细白的手指拨动着琴弦，铮铮琴音便在殿中铺散开来，如紫金铜炉中的龙涎香醉人心脾。
曲毕，皇上拍手笑道：“婳儿的琴技还是那样高超啊！”他略一仰头，旁边的宫女立刻会意，上前捧走了孙婳怀中的琵琶。
皇上吩咐众人退下，然后招招手，示意孙婳走到他身边，将她拉入怀中，轻轻咬她的耳朵道：“方才朕说要赏你，你想到什么了？”皇上坏坏地笑道。
孙婳羞得耳朵根儿都红了，把脸藏在皇上怀中，“没有，嫔妾没有想到什么。”
皇上却并不管她那套，将她两腿分开，架在自己腿上，又把她的头扣在自己肩上，然后“啪啪”的两巴掌扇下去，轻斥道：“别动。”见孙婳老实了，便一左一右力道适中的来回拍着。时下正是夏日，身上的衣料并不厚，殿中回响着清脆的皮肉拍打声，渐渐还有女子娇媚的呻吟声。估摸着打了有二十来下的样子，皇上掀起孙婳的外袍，刚要扒下她里面的裤子，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太监的敲门声显然也乱了分寸，皇上兴致大减，将孙婳抱到一边，蹙眉喝道：“还有没有规矩了？滚进来。”
就见长春宫的小顺子忙不迭地扑进来，整张脸布满了扭曲的恐怖：“皇上，不好了，皇上，代王殿下，殁了！”
孙婳只感觉脑子“刷”的一下木了，心陡然漏跳了一拍，还未等回神儿，皇上霍然起身，大力之下打翻了一旁的紫金双鹤烛台，顾不上一旁的孙婳，甚至等不及他们去抬九龙仪仗，叫人牵了御马，带了亲兵就火速赶往代王府邸。
孙婳羞得耳朵根儿都红了，把脸藏在皇上怀中，“没有，嫔妾没有想到什么。”
皇上却并不管她那套，将她两腿分开，架在自己腿上，又把她的头扣在自己肩上，然后“啪啪”的两巴掌扇下去，轻斥道：“别动。”见孙婳老实了，便一左一右力道适中的来回拍着。时下正是夏日，身上的衣料并不厚，殿中回响着清脆的皮肉拍打声，渐渐还有女子娇媚的呻吟声。估摸着打了有二十来下的样子，皇上掀起孙婳的外袍，刚要扒下她里面的裤子，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太监的敲门声显然也乱了分寸，皇上兴致大减，将孙婳抱到一边，蹙眉喝道：“还有没有规矩了？滚进来。”
就见长春宫的小顺子忙不迭地扑进来，整张脸布满了扭曲的恐怖：“皇上，不好了，皇上，代王殿下，殁了！”
孙婳只感觉脑子“刷”的一下木了，心陡然漏跳了一拍，还未等回神儿，皇上霍然起身，大力之下打翻了一旁的紫金双鹤烛台，顾不上一旁的孙婳，甚至等不及他们去抬九龙仪仗，叫人牵了御马，带了亲兵就火速赶往代王府邸。
待皇上赶到时，代王的尸体已经凉了，代王的妻妾们也跪在地上哭成了一团。皇上颤着手轻轻抚摸着代王的脸，悲痛之下不断呢喃着：“皇儿，朕的皇儿……”顷刻后，皇上突然转身拔出旁边挂着的佩剑，怒目圆睁地指地上跪着的奴才们咆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代王的近侍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殿下在南苑打猎，不慎惊了马，从马上跌下来，被毒蛇咬伤了，就，就……”
“放屁！御马都是精挑细选的，怎么会受惊？南苑是皇家园林，又怎么会有毒蛇？”皇上盛怒之下早顾不得什么斯文，市井粗话脱口而出。
“奴，奴才也不知道，就是殿下和赵王殿下打了个赌……”
皇上眼里的阴鸷一闪而过，随即臂膀一挥，那名近侍就被抹了脖子，鲜血自喉管汩汩而出。“狗奴才，分明就是你们照顾不周。”皇上恶狠狠地骂道。
这时，小意子却跑了进来，小声说道：“皇后娘娘惊动了胎气，现在怕是要早产了。”
皇上忍着悲痛处理完代王府的事然后赶到长春宫时，孙婳等人俱都静悄悄地站在殿外等着，偌大的庭院中只能听见里面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和产婆们的鼓励安慰声。本来有几个小妃嫔感觉站不住想要回去，但是看见皇上来了，就努力地站在那儿以表自己对皇后的尊敬。但其实皇上现在根本没有丝毫心情看她们，只是焦急地坐在门外，不断摸索着手边的茶盏以缓解紧张，神色阴阴欲雨。
一个时辰后。
代王的近侍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殿下在南苑打猎，不慎惊了马，从马上跌下来，被毒蛇咬伤了，就，就……”
“放屁！御马都是精挑细选的，怎么会受惊？南苑是皇家园林，又怎么会有毒蛇？”皇上盛怒之下早顾不得什么斯文，市井粗话脱口而出。
“奴，奴才也不知道，就是殿下和赵王殿下打了个赌……”
皇上眼里的阴鸷一闪而过，随即臂膀一挥，那名近侍就被抹了脖子，鲜血自喉管汩汩而出。“狗奴才，分明就是你们照顾不周。”皇上恶狠狠地骂道。
这时，小意子却跑了进来，小声说道：“皇后娘娘惊动了胎气，现在怕是要早产了。”
皇上忍着悲痛处理完代王府的事然后赶到长春宫时，孙婳等人俱都静悄悄地站在殿外等着，偌大的庭院中只能听见里面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和产婆们的鼓励安慰声。本来有几个小妃嫔感觉站不住想要回去，但是看见皇上来了，就努力地站在那儿以表自己对皇后的尊敬。但其实皇上现在根本没有丝毫心情看她们，只是焦急地坐在门外，不断摸索着手边的茶盏以缓解紧张，神色阴阴欲雨。
一个时辰后。
一个时辰后。
产婆不断出入，一个个面色凝重，分明是紧张到了极点。皇上忍不住问道：“究竟怎么样了？”一位嬷嬷擦擦头上的汗，小心回道：“娘娘产前受到了严重的刺激，现在，现在怕是情况不好。”
皇上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声音竟有一丝颤抖，“万不得已之时，一定要保全皇后。”孙婳看着一向沉着威严的皇帝竟也有如此失态之时，也有一丝心疼，轻轻走上前安慰说：“皇上既然心里有娘娘，娘娘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
皇上对她牵强地一笑，刚要说点儿什么，就听见殿中一阵哀嚎哭喊，然后一个产婆满手是血，连滚带爬地跌出殿外，尖声叫道：“不好了皇上，小殿下是个死胎，娘娘大出血，怕是也不好了啊。”
皇上一惊，登时推开守门的太监宫娥，不顾众人劝阻，强行进了产房。
“皇后，皇后……”皇上快步走上前，拢了拢皇后耳边的湿发，不断的呼喊着。
感觉到皇上的气息，皇后虚弱地睁开眼睛，唇角挂起一抹苍白的微笑，用满是湿汗的手紧紧把着皇上的手臂，提着最后一口气，艰难地说道：“照顾，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产婆不断出入，一个个面色凝重，分明是紧张到了极点。皇上忍不住问道：“究竟怎么样了？”一位嬷嬷擦擦头上的汗，小心回道：“娘娘产前受到了严重的刺激，现在，现在怕是情况不好。”
皇上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声音竟有一丝颤抖，“万不得已之时，一定要保全皇后。”孙婳看着一向沉着威严的皇帝竟也有如此失态之时，也有一丝心疼，轻轻走上前安慰说：“皇上既然心里有娘娘，娘娘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
皇上对她牵强地一笑，刚要说点儿什么，就听见殿中一阵哀嚎哭喊，然后一个产婆满手是血，连滚带爬地跌出殿外，尖声叫道：“不好了皇上，小殿下是个死胎，娘娘大出血，怕是也不好了啊。”
皇上一惊，登时推开守门的太监宫娥，不顾众人劝阻，强行进了产房。
“皇后，皇后……”皇上快步走上前，拢了拢皇后耳边的湿发，不断的呼喊着。
感觉到皇上的气息，皇后虚弱地睁开眼睛，唇角挂起一抹苍白的微笑，用满是湿汗的手紧紧把着皇上的手臂，提着最后一口气，艰难地说道：“照顾，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宫中经历两件大丧，举国齐哀。一个月来，宫娥太监和妃嫔命妇们的哀哭声以及和尚道士做法事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皇宫，显得压抑而窒息。所有鲜艳的摆设均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气沉沉的白色。皇上自皇后和代王去世以来，更是举止有些疯狂，一面斋戒沐浴，为逝者祈福，却又一面大开杀戒，代王府的近侍奴仆，南苑当差的侍卫，那日长春宫的产婆太医，几乎无人可以幸免。
40.皇嗣
征和八年二月。养心殿。
“回禀皇上，卑职已经查明，代王殿下去世之前，只有赵王殿下经常在南苑打猎，且代王府的马夫冯大曾在事发一个月之前经常出入赵王府……”这一上午，已经不知是第几个密使跪在养心殿中回答着皇上的同一个问题，说着几乎一样的答案。
“住口！”皇上大喝一声，面色阴冷的吓人。随后，却又降下声调，挥了挥手疲惫地说道：“你出去吧，把你知道的烂在肚子里。”
皇上将手里的密报缓缓伸到烛台边上，细细的火苗顺势而上，顷刻间，就将纸条化为了灰烬。皇上将头沉沉地靠在龙椅上，眼神空洞地盯着殿中华美的摆设，任自己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可是铁证如山，真相就是这样血淋淋的摆在他面前。
如今自己案头堆着的，全都是太子和赵王相互攻击的折子。代王死了，原本在代王麾下的大臣纷纷另择阵营，眼看太子和赵王的党争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朝廷的吏治。自己真想掐死这两个孽子，只是想到皇后……
皇上嘴角牵起一丝苦笑，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八年前自己害死了父亲，如今上天就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
——————————————————————————————————————
御花园。
孙婳百无聊赖地在花圃中穿梭，自从皇后仙逝，皇上就再没踏进后宫，这半年来，只有她偶尔陪皇上用个晚膳之类的，却没听说召了哪个妃嫔侍寝。看来皇上虽然生性凉薄，但到底对这位原配嫡妻还是存了几分真情的。不过，这份真情能不能让皇上照顾到他们的儿子就是两说了，代王殿下的死因她也略有耳闻，实在是蹊跷。
征和八年二月。养心殿。
“回禀皇上，卑职已经查明，代王殿下去世之前，只有赵王殿下经常在南苑打猎，且代王府的马夫冯大曾在事发一个月之前经常出入赵王府……”这一上午，已经不知是第几个密使跪在养心殿中回答着皇上的同一个问题，说着几乎一样的答案。
“住口！”皇上大喝一声，面色阴冷的吓人。随后，却又降下声调，挥了挥手疲惫地说道：“你出去吧，把你知道的烂在肚子里。”
皇上将手里的密报缓缓伸到烛台边上，细细的火苗顺势而上，顷刻间，就将纸条化为了灰烬。皇上将头沉沉地靠在龙椅上，眼神空洞地盯着殿中华美的摆设，任自己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可是铁证如山，真相就是这样血淋淋的摆在他面前。
如今自己案头堆着的，全都是太子和赵王相互攻击的折子。代王死了，原本在代王麾下的大臣纷纷另择阵营，眼看太子和赵王的党争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朝廷的吏治。自己真想掐死这两个孽子，只是想到皇后……
皇上嘴角牵起一丝苦笑，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八年前自己害死了父亲，如今上天就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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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
孙婳百无聊赖地在花圃中穿梭，自从皇后仙逝，皇上就再没踏进后宫，这半年来，只有她偶尔陪皇上用个晚膳之类的，却没听说召了哪个妃嫔侍寝。看来皇上虽然生性凉薄，但到底对这位原配嫡妻还是存了几分真情的。不过，这份真情能不能让皇上照顾到他们的儿子就是两说了，代王殿下的死因她也略有耳闻，实在是蹊跷。
不过这些都和她们无关，和她们有关的是过些日子的新春该怎么过，现在后宫由她主持，她本想一切遵从皇后旧俗，只是皇上说，国有大丧，要极尽简朴。这可把她给难坏了，她根本不是管宫的那块儿料，要她照葫芦画瓢她会，可是现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简朴。皇上现在心情糟着呢，她是断断不敢拿这些小事儿去烦他，故这几日一直在和徐顺妃李淑妃两人商议。
她走着走着，却听见……
“偏生咱们命贱，连怀龙嗣的机会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咱们都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可人家孙贵妃可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呢，入宫多年，圣宠不倦，端的是好本事，可还不是跟咱们一样……”
“这老天爷啊，就是要饿死瞎家雀，皇后万金之躯，皇上待娘娘情义深重，我们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我们千盼万盼，好不容易侍寝一回，皇上却还赐我们避子汤。皇上待妃妾们本就严厉，如今我们更没了着落了……”
“切～怀孕了又有什么了不起，有命没运！还不是大出血而死？”
孙婳一听，就知是几个新选秀的妃嫔在嚼舌根，若是在宫里年头久了，必不会说这样的蠢话，刚想转身离开，却想起如今是自己管宫，若是这些话传扬开来，怕是皇上要治她的罪。
她走着走着，却听见……
“偏生咱们命贱，连怀龙嗣的机会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咱们都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可人家孙贵妃可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呢，入宫多年，圣宠不倦，端的是好本事，可还不是跟咱们一样……”
“这老天爷啊，就是要饿死瞎家雀，皇后万金之躯，皇上待娘娘情义深重，我们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我们千盼万盼，好不容易侍寝一回，皇上却还赐我们避子汤。皇上待妃妾们本就严厉，如今我们更没了着落了……”
“切～怀孕了又有什么了不起，有命没运！还不是大出血而死？”
孙婳一听，就知是几个新选秀的妃嫔在嚼舌根，若是在宫里年头久了，必不会说这样的蠢话，刚想转身离开，却想起如今是自己管宫，若是这些话传扬开来，怕是皇上要治她的罪。
正欲走过去教训她们一顿，就听见一声威严低沉的男声传来。
“小意子，朕就散个心也能听见狗叫！”不是皇上还是谁？
孙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完了，这几个人怕是没活路了。
果然，皇上负手而立，眼波深沉，宛若明月照射下的寒冰千丈，眼角扫到跪趴在地上瑟缩的几人，轻嗤一声，尾音带着丝丝的凉意，：“小意子，把这三个贱妇的舌头拔了，拖去冷宫。哼，淤泥一般的下贱玩意儿也配和皇后比，不自量力！”
不过须臾，三人就被拖走，一时之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孙婳在墙那边的拐角处暗自摇了摇头，正想悄悄溜回去。
“墙后面那个等朕过去请你啊？”皇上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不耐烦。
孙婳以为皇帝要罚她，一颗心差点儿从腔子里跳出来，现下却也只能低着头，怯怯喏喏地走了过去。她做贵妃已有多年，皇后染恙时更是她管理后宫，举手投足之间早就带了十足十的贵气，还有一丝众妃之首的端庄霸气。只是每每在皇上面前，她的这点儿小气场总是化为虚无缥缈的云烟。皇上登基数年来，扫平四海，整顿吏治，鼓励农耕，恢复生产，将帝国推向了前所未有的强盛，如今的朝廷已经再没有人敢像皇上登基之初那样，对皇上的政事指手画脚。
“小意子，朕就散个心也能听见狗叫！”不是皇上还是谁？
孙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完了，这几个人怕是没活路了。
果然，皇上负手而立，眼波深沉，宛若明月照射下的寒冰千丈，眼角扫到跪趴在地上瑟缩的几人，轻嗤一声，尾音带着丝丝的凉意，：“小意子，把这三个贱妇的舌头拔了，拖去冷宫。哼，淤泥一般的下贱玩意儿也配和皇后比，不自量力！”
不过须臾，三人就被拖走，一时之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孙婳在墙那边的拐角处暗自摇了摇头，正想悄悄溜回去。
“墙后面那个等朕过去请你啊？”皇上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不耐烦。
孙婳以为皇帝要罚她，一颗心差点儿从腔子里跳出来，现下却也只能低着头，怯怯喏喏地走了过去。她做贵妃已有多年，皇后染恙时更是她管理后宫，举手投足之间早就带了十足十的贵气，还有一丝众妃之首的端庄霸气。只是每每在皇上面前，她的这点儿小气场总是化为虚无缥缈的云烟。皇上登基数年来，扫平四海，整顿吏治，鼓励农耕，恢复生产，将帝国推向了前所未有的强盛，如今的朝廷已经再没有人敢像皇上登基之初那样，对皇上的政事指手画脚。
“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福寿无疆。”孙婳站在离皇上三米远的地方停下来请安。
“到朕跟前儿来，离那么远干什么？”皇上轩眉一皱，沉声斥道。
待孙婳站定在皇上身边时，浑厚低沉的嗓音便从孙婳头上传来，“朕老远儿就看见你从那边往这儿走，本来想来这儿找你说说话儿，不想却碰上这么一出儿。”
顿了顿，皇上又带了点儿火气地接着说：“朕给你协理六宫之权是让你管宫的，不是让你偷听的。”说罢，拽过孙婳的身子朝着臀肉狠狠地掐了几下，疼的孙婳差点儿跳起来，急忙解释道：“嫔妾听了她们说什么之后，本来想出来管管的，只是您就先发作了，所以才未来得及出来。”
“哼”皇上冷哼一声，不愿多做计较。抬手挥了挥，让那些宫女太监离远点，然后径直往树林里走去，孙婳识趣地跟了上去。
走至林中间，确定无人可以听见他们讲话了，皇上开口缓缓说道：“她们说的，难道你就没想过？”
孙婳本来没反应过来，随即明白是龙嗣的事儿，立刻跪下答道：“嫔妾确实想过想为皇上生儿育女，只是皇上您若不允许，也是嫔妾自己没福，嫔妾绝不敢怀怨怼之心，更不敢怨恨您和皇后娘娘。”
皇上愣了一下，然后俯身扶她起来，“朕就是随口问问，你怎么还紧张上了？都多少年的情分了！”
“到朕跟前儿来，离那么远干什么？”皇上轩眉一皱，沉声斥道。
待孙婳站定在皇上身边时，浑厚低沉的嗓音便从孙婳头上传来，“朕老远儿就看见你从那边往这儿走，本来想来这儿找你说说话儿，不想却碰上这么一出儿。”
顿了顿，皇上又带了点儿火气地接着说：“朕给你协理六宫之权是让你管宫的，不是让你偷听的。”说罢，拽过孙婳的身子朝着臀肉狠狠地掐了几下，疼的孙婳差点儿跳起来，急忙解释道：“嫔妾听了她们说什么之后，本来想出来管管的，只是您就先发作了，所以才未来得及出来。”
“哼”皇上冷哼一声，不愿多做计较。抬手挥了挥，让那些宫女太监离远点，然后径直往树林里走去，孙婳识趣地跟了上去。
走至林中间，确定无人可以听见他们讲话了，皇上开口缓缓说道：“她们说的，难道你就没想过？”
孙婳本来没反应过来，随即明白是龙嗣的事儿，立刻跪下答道：“嫔妾确实想过想为皇上生儿育女，只是皇上您若不允许，也是嫔妾自己没福，嫔妾绝不敢怀怨怼之心，更不敢怨恨您和皇后娘娘。”
皇上愣了一下，然后俯身扶她起来，“朕就是随口问问，你怎么还紧张上了？都多少年的情分了！”
“说起来，你和徐顺妃，李淑妃也都是伺候朕十年多的老人儿了。其实，朕也知道朕这样对你们是苛刻了些，只是朕心里却一直有个心结。”
这话说的孙婳鼻子酸酸的，李淑妃和她的关系并不热络，只是徐顺妃却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时常到承乾宫陪她聊天解闷，说起皇上不让她们怀孕的事，二人也俱是泪眼相对。孙婳一听皇上这话似是有希望，便见缝插针地说道：“皇上心怀天下，目光如炬，所思所想自是嫔妾所不能明白的。侍奉皇上自是嫔妾的本分，只是他日若嫔妾人老珠黄，再不入皇上圣眼，不管是儿是女，能有个依靠也是好的，别的什么，嫔妾是断不敢胡思乱想的。”话至最末，声音里也带了一丝哽咽。
皇上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散碎的柔情渐渐聚齐，搂过她贴在他的肩膀边上，右手轻轻拂过她乌黑的发丝，低低地安慰道：“别哭，你的心思朕明白了，朕自己有考量的。”
这话说的孙婳鼻子酸酸的，李淑妃和她的关系并不热络，只是徐顺妃却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时常到承乾宫陪她聊天解闷，说起皇上不让她们怀孕的事，二人也俱是泪眼相对。孙婳一听皇上这话似是有希望，便见缝插针地说道：“皇上心怀天下，目光如炬，所思所想自是嫔妾所不能明白的。侍奉皇上自是嫔妾的本分，只是他日若嫔妾人老珠黄，再不入皇上圣眼，不管是儿是女，能有个依靠也是好的，别的什么，嫔妾是断不敢胡思乱想的。”话至最末，声音里也带了一丝哽咽。
皇上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散碎的柔情渐渐聚齐，搂过她贴在他的肩膀边上，右手轻轻拂过她乌黑的发丝，低低地安慰道：“别哭，你的心思朕明白了，朕自己有考量的。”
其实说起不让后妃有孕这个事，我也是YY了一下朱棣后宫的那段历史，朱棣后宫里只有徐皇后有三字二女，其余人均没有孩子，有一个妃子产下一女，还早殇。可是徐皇后是有名的贤后，所以我怀疑是朱棣的意思，毕竟他在位时间很长，妃子没有怀孕说不过去。而且他对嫡子这个身份应该是有点心理阴影。当然这只是我的YY
41.怀孕
三个月后。
太子府。
“回禀太子，今日，今日承乾宫传出喜讯，说孙贵妃有喜了。”
“什么？”太子闻此言，“腾”的一声站起身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小厮，急急地追问道：“怎么可能？父皇不是一直给妃妾们用避子汤吗？怎么会怀孕？”
然后拼命地摇着那个小厮的肩膀，眼睛瞪得如牛眼一样大，“一定是孙贵妃秽乱宫闱，对不对？她不可能怀有龙嗣的，不可能，绝不可能。”太子已经有些魔怔了，口中不断碎碎念着。
小厮却在心里鄙视了一下太子，然后做出一脸不情愿告诉太子的模样说道：“其实，其实三个月前，也不知怎么的，皇上就断了后宫妃嫔的避子汤了。”
太子被这个消息砸的猛地后退了一步，口中喃喃道：“父皇怎么会，父皇待母后那么好，怎么会容许别人生孩子，怎么会……”
赵王府也好不到哪儿去，书房的古玩瓷器碎了一地，赵王本以为把代王弄死，他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没想到他的父皇居然会给他来这么一手,如今父皇正值盛年，万一再多几个皇子……
————————————————————————
长春宫。
自从皇后去世，皇上就让人把这里的一切都按照皇后在时摆设。此时，皇上已经站在皇后的画像前驻足凝视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忽然皇上开口低声说道：“皇后，朕说过会让朕的嫡子继承大统，现下朕要食言了，你别怪朕，朕不能让这等不孝不悌之徒当皇帝。不过你放心，这后宫的儿子都是你的儿子，朕也只有你一个皇后。”
皇上又一次缄默了，良久后，他轻轻叹了口气，遂转身离开。
第二日，圣旨颁布天下，太子和赵王勾结党羽，为祸朝纲，着废为庶人，终身圈禁于府邸之内。
一月后，李淑妃，徐顺妃，王庄嫔，宋康嫔等人接连有孕。朝中大臣表面上说着“皇上福泽深厚，江山万年”的恭维话，内里却开始琢磨以后的局面了。
三个月后。
太子府。
“回禀太子，今日，今日承乾宫传出喜讯，说孙贵妃有喜了。”
“什么？”太子闻此言，“腾”的一声站起身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小厮，急急地追问道：“怎么可能？父皇不是一直给妃妾们用避子汤吗？怎么会怀孕？”
然后拼命地摇着那个小厮的肩膀，眼睛瞪得如牛眼一样大，“一定是孙贵妃秽乱宫闱，对不对？她不可能怀有龙嗣的，不可能，绝不可能。”太子已经有些魔怔了，口中不断碎碎念着。
小厮却在心里鄙视了一下太子，然后做出一脸不情愿告诉太子的模样说道：“其实，其实三个月前，也不知怎么的，皇上就断了后宫妃嫔的避子汤了。”
太子被这个消息砸的猛地后退了一步，口中喃喃道：“父皇怎么会，父皇待母后那么好，怎么会容许别人生孩子，怎么会……”
赵王府也好不到哪儿去，书房的古玩瓷器碎了一地，赵王本以为把代王弄死，他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没想到他的父皇居然会给他来这么一手,如今父皇正值盛年，万一再多几个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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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
自从皇后去世，皇上就让人把这里的一切都按照皇后在时摆设。此时，皇上已经站在皇后的画像前驻足凝视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忽然皇上开口低声说道：“皇后，朕说过会让朕的嫡子继承大统，现下朕要食言了，你别怪朕，朕不能让这等不孝不悌之徒当皇帝。不过你放心，这后宫的儿子都是你的儿子，朕也只有你一个皇后。”
皇上又一次缄默了，良久后，他轻轻叹了口气，遂转身离开。
第二日，圣旨颁布天下，太子和赵王勾结党羽，为祸朝纲，着废为庶人，终身圈禁于府邸之内。
一月后，李淑妃，徐顺妃，王庄嫔，宋康嫔等人接连有孕。朝中大臣表面上说着“皇上福泽深厚，江山万年”的恭维话，内里却开始琢磨以后的局面了。
42.功课
五年后。
承乾宫。
“母妃，我不想去！”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儿哭丧着脸坐在床榻上，任是身边的宫娥太监如何着急，就是不动地方。此时，还正是凌晨，外头的月亮还是乌蒙蒙的，暗淡的看不见任何光华。
孙婳也很是无奈，她入宫这么多年，也只有在皇五子周桓入上书房读书之后，才这么早起来过。但是现在，也只能微笑着宽慰道：“桓儿不要任性，今日是你父皇检查你们功课的日子，千万莫要惹你父皇生气。”
闻此言，周桓眉毛皱的却更紧了，大声抗议道：“就是因为父皇要检查功课，儿子才不要去。母妃，父皇实在是太严厉了！稍有不顺心，便要打要罚，不但是儿子受不了，六弟和七弟他们都受不了……”
周桓还未说完，就立刻被捂住了嘴。“嘘！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父皇对你们严厉也是为你们好，你身为兄长，要更加勤奋努力，给弟弟们做榜样，更不能对你父皇有丝毫违逆！”孙婳最后这句嘱咐才是最最重要的。然后贴在他耳边儿悄悄地说：“实在不行，别忘了昨天晚上母妃教你的法子。”
然后转头吩咐左右，赶紧给皇五子洗漱更衣，一边催促道：“桓儿你快些吧，去迟了，小心师傅告诉你父皇。”说罢，也不等周桓再说什么，就赶紧把他拉下床。
一顿鸡飞狗跳的忙活，周桓在众人的簇拥下出了承乾宫。待周桓走后，孙婳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在紫鸢的搀扶下疲惫地走回寝殿休息。其实，她如何会不知道皇上对几位皇子的严厉？自从太子被废，皇上便极为重视几位庶子，皇五子皇六子皇七子竟然在四岁就被送进了上书房读书，每日从凌晨到下午，回来之后还要做功课一直到傍晚。每三日一次的例行检查，稍有背错讲错，就免不了罚写，甚至是打一顿手板。
偏偏皇上这些年越来越刚愎自用，疑心病也越来越重，竟容不得别人对他的半点违逆。有一次在皇上说到李陵投降匈奴时，皇七子只因提出与皇上不一样的见解又顶了一句嘴，竟然被皇上打了五下大板子，吓得徐顺妃跪在养心殿前连连哀求，把头都磕破了。最后还被皇上大加斥责，说她带坏了皇子，然后罚其整整三个月不得见皇七子，徐顺妃来承乾宫找她时，眼睛都快哭瞎了。
想到这些，孙婳不禁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让周桓准备好的小抄儿能不能蒙混过关。
下午。
上书房此时是静悄悄的，一天的课程已经结束，只是今日却有皇上一会儿来检查他们的功课。此时，三位皇子都在紧张的筹备当中。
“朕三天前，让你们三个默写孟子全篇，你们可都完成任务了吗？”皇上坐在上首，语气淡漠而不失威严。
“回父皇，儿臣完成了。”三个稚嫩的小孩儿在下面吭吭哧哧地答道。
“哼！那就写吧！”皇上一看他们三个那副德行，就知道必然是没太准备好，也不多说什么，反正他直接看结果。
皇上在心里暗叹了口气。照他看，这三个小儿的心志都不在这万里河山上，将来怕是没一个能继承大统的，比起当年的三个嫡子，实在是差太多了。只是那三个不肖子，唉！不提也罢。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眼角的余光却瞥到那姿势有点儿别扭的周桓，这小子今天坐姿不对啊。皇上定睛看了一会，突然大喊道：“皇五子你在做什么呢？”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让三位皇子俱是一颤，更是吓掉了周桓手中的毛笔，这一紧张，袖口中掉出了一张小纸条。
皇上立刻站起来，快速走至周桓桌边，俯身捡起那张纸，看见上面熟悉的簪花小楷，眼底迅速燃起了熊熊烈火。
五年后。
承乾宫。
“母妃，我不想去！”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儿哭丧着脸坐在床榻上，任是身边的宫娥太监如何着急，就是不动地方。此时，还正是凌晨，外头的月亮还是乌蒙蒙的，暗淡的看不见任何光华。
孙婳也很是无奈，她入宫这么多年，也只有在皇五子周桓入上书房读书之后，才这么早起来过。但是现在，也只能微笑着宽慰道：“桓儿不要任性，今日是你父皇检查你们功课的日子，千万莫要惹你父皇生气。”
闻此言，周桓眉毛皱的却更紧了，大声抗议道：“就是因为父皇要检查功课，儿子才不要去。母妃，父皇实在是太严厉了！稍有不顺心，便要打要罚，不但是儿子受不了，六弟和七弟他们都受不了……”
周桓还未说完，就立刻被捂住了嘴。“嘘！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父皇对你们严厉也是为你们好，你身为兄长，要更加勤奋努力，给弟弟们做榜样，更不能对你父皇有丝毫违逆！”孙婳最后这句嘱咐才是最最重要的。然后贴在他耳边儿悄悄地说：“实在不行，别忘了昨天晚上母妃教你的法子。”
然后转头吩咐左右，赶紧给皇五子洗漱更衣，一边催促道：“桓儿你快些吧，去迟了，小心师傅告诉你父皇。”说罢，也不等周桓再说什么，就赶紧把他拉下床。
一顿鸡飞狗跳的忙活，周桓在众人的簇拥下出了承乾宫。待周桓走后，孙婳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在紫鸢的搀扶下疲惫地走回寝殿休息。其实，她如何会不知道皇上对几位皇子的严厉？自从太子被废，皇上便极为重视几位庶子，皇五子皇六子皇七子竟然在四岁就被送进了上书房读书，每日从凌晨到下午，回来之后还要做功课一直到傍晚。每三日一次的例行检查，稍有背错讲错，就免不了罚写，甚至是打一顿手板。
偏偏皇上这些年越来越刚愎自用，疑心病也越来越重，竟容不得别人对他的半点违逆。有一次在皇上说到李陵投降匈奴时，皇七子只因提出与皇上不一样的见解又顶了一句嘴，竟然被皇上打了五下大板子，吓得徐顺妃跪在养心殿前连连哀求，把头都磕破了。最后还被皇上大加斥责，说她带坏了皇子，然后罚其整整三个月不得见皇七子，徐顺妃来承乾宫找她时，眼睛都快哭瞎了。
想到这些，孙婳不禁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让周桓准备好的小抄儿能不能蒙混过关。
下午。
上书房此时是静悄悄的，一天的课程已经结束，只是今日却有皇上一会儿来检查他们的功课。此时，三位皇子都在紧张的筹备当中。
“朕三天前，让你们三个默写孟子全篇，你们可都完成任务了吗？”皇上坐在上首，语气淡漠而不失威严。
“回父皇，儿臣完成了。”三个稚嫩的小孩儿在下面吭吭哧哧地答道。
“哼！那就写吧！”皇上一看他们三个那副德行，就知道必然是没太准备好，也不多说什么，反正他直接看结果。
皇上在心里暗叹了口气。照他看，这三个小儿的心志都不在这万里河山上，将来怕是没一个能继承大统的，比起当年的三个嫡子，实在是差太多了。只是那三个不肖子，唉！不提也罢。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眼角的余光却瞥到那姿势有点儿别扭的周桓，这小子今天坐姿不对啊。皇上定睛看了一会，突然大喊道：“皇五子你在做什么呢？”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让三位皇子俱是一颤，更是吓掉了周桓手中的毛笔，这一紧张，袖口中掉出了一张小纸条。
皇上立刻站起来，快速走至周桓桌边，俯身捡起那张纸，看见上面熟悉的簪花小楷，眼底迅速燃起了熊熊烈火。
43.
承乾宫。
“不好了，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紫玉冲进殿门的时候，脸上布满了惊恐，显然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刚才在上书房，说是五皇子殿下写小抄儿被皇上发现，皇上雷霆大怒，打了五皇子殿下三十下手板。现在皇上，皇上已经往这边儿赶了，已经到储秀宫，马上就要来了。”
孙婳的脑子还嗡嗡的响，一声鸡嗓传来：“皇上驾到～”话音未落，皇上已经大步走进殿门，脸上布满了阴云。
“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福寿无疆。”孙婳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去。可皇上只是坐在茶桌边上喝茶，也不说话，也不叫起。
过了一会儿，孙婳脚都蹲麻了，可是皇上却是一脸云淡风轻地品着茶。没办法，孙婳只好舔着脸哼哼唧唧地说道：“皇上，嫔妾可以起来了吗？”
皇上这才瞟了她一眼，似嘲非嘲地说道：“哦，蹲累了是吗？那就跪着吧。”
孙婳看皇上的脸色并不像刚进来时那么难看了，于是大着胆子站起身来，袅袅娜娜地向皇上走去，陪着笑道：“皇上，您听嫔妾解释一下嘛～”刚想蹭到皇上身边撒个娇。
皇上登时冷下脸来，目放寒光，厉声斥道：“跪下！”吓得孙婳肩膀一缩，“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头低低地伏在皇上龙靴前，再不敢有丝毫玩笑之意。
“婳儿好大的胆子啊，是不是觉得生了皇子，翅膀就硬了，嗯？如今都敢几次三番地违逆朕的意思了。”皇上的手轻轻抬起孙婳小巧的下巴，眼眸却冷的如碎冰。
“嫔妾不敢。”
皇上轻嗤一声，冷冷道：“别说些没用的废话了，脱光了春凳上趴着去。”
孙婳一回头，春凳上放着一根藤条就摆在殿中，闲杂的宫女太监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方嬷嬷并另外两个教引嬷嬷规规矩矩地站在春凳旁，像是早就准备好了，当下只得苦着脸慢吞吞地解衣服，一根裙带恨不得解一个时辰。皇上在一旁慢悠悠地说：“贵妃不必着急，朕这杯茶喝完之前，你这裤子要是脱不下来，朕就让人把春凳抬到午门去，要是还不行，就抬到菜市口去。”
孙婳一看那马上见底儿的茶杯，也不得什么体面了，一边飞快地扯着身上的裙袍，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都看了十二年了。
承乾宫。
“不好了，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紫玉冲进殿门的时候，脸上布满了惊恐，显然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刚才在上书房，说是五皇子殿下写小抄儿被皇上发现，皇上雷霆大怒，打了五皇子殿下三十下手板。现在皇上，皇上已经往这边儿赶了，已经到储秀宫，马上就要来了。”
孙婳的脑子还嗡嗡的响，一声鸡嗓传来：“皇上驾到～”话音未落，皇上已经大步走进殿门，脸上布满了阴云。
“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福寿无疆。”孙婳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去。可皇上只是坐在茶桌边上喝茶，也不说话，也不叫起。
过了一会儿，孙婳脚都蹲麻了，可是皇上却是一脸云淡风轻地品着茶。没办法，孙婳只好舔着脸哼哼唧唧地说道：“皇上，嫔妾可以起来了吗？”
皇上这才瞟了她一眼，似嘲非嘲地说道：“哦，蹲累了是吗？那就跪着吧。”
孙婳看皇上的脸色并不像刚进来时那么难看了，于是大着胆子站起身来，袅袅娜娜地向皇上走去，陪着笑道：“皇上，您听嫔妾解释一下嘛～”刚想蹭到皇上身边撒个娇。
皇上登时冷下脸来，目放寒光，厉声斥道：“跪下！”吓得孙婳肩膀一缩，“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头低低地伏在皇上龙靴前，再不敢有丝毫玩笑之意。
“婳儿好大的胆子啊，是不是觉得生了皇子，翅膀就硬了，嗯？如今都敢几次三番地违逆朕的意思了。”皇上的手轻轻抬起孙婳小巧的下巴，眼眸却冷的如碎冰。
“嫔妾不敢。”
皇上轻嗤一声，冷冷道：“别说些没用的废话了，脱光了春凳上趴着去。”
孙婳一回头，春凳上放着一根藤条就摆在殿中，闲杂的宫女太监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方嬷嬷并另外两个教引嬷嬷规规矩矩地站在春凳旁，像是早就准备好了，当下只得苦着脸慢吞吞地解衣服，一根裙带恨不得解一个时辰。皇上在一旁慢悠悠地说：“贵妃不必着急，朕这杯茶喝完之前，你这裤子要是脱不下来，朕就让人把春凳抬到午门去，要是还不行，就抬到菜市口去。”
孙婳一看那马上见底儿的茶杯，也不得什么体面了，一边飞快地扯着身上的裙袍，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都看了十二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