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的目光在花朵上打转，恰如其分地露出几分惊艳。“听说这里的人不分蔷薇和玫瑰？”
“对，这些粗糙的外国佬。”黑瞎子笑道，“汀尼斯堡的玫瑰花是最漂亮的，因为赫克托尔家族的族徽就是金蔷薇。但是，很明显，他们不过是住在城堡里的‘Beast’。”
解雨臣做出一副被完全吸引的样子，伸手想去触碰近旁一朵盛开的玫瑰。
“哦，我的美人儿，你可别去碰它。”黑瞎子把解雨臣往起颠了颠，“你还记得那个童话吧，商人为了给三女儿摘一朵玫瑰而被野兽扣留……它的发展真是够重口味。”黑瞎子抱着解雨臣，慢慢地在花丛中走，“不过想打汀尼斯堡美人儿主意的窃贼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你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玫瑰这么红艳？”他笑着朝下示意，“因为贪婪的人类都和它们融为了一体，用自己卑贱的身躯让这里的Beauty更加鲜艳娇人。”

曾经面对过不知道多少花肥现场的解雨臣也只能做出来一副“宝宝受惊了”的样子，努力绷住小白花人设。
黑瞎子笑着低声安抚，说着自己是开玩笑，但少女就是别过了头不理他。
眼看着前面到了花廊，少女终于开了口，道：“在这里歇一会儿吧？”
黑瞎子宠溺地笑笑，把少女放在花廊的长凳上，温柔地表示自己去拿一些适合她的酒水，还非常小心地把自己的披风留了下来。
解雨臣裹紧披风，脸上露出羞涩的红晕，内心却毫无波动。
现在才想起来给披风，还没人家城堡管家有眼色。

解雨臣独自留下来的主意是引卢森塔尔侯爵出手，打消他的猜忌。即使卢森塔尔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那也无法否认他是一名侯爵，惹上他的注意做什么未免束手束脚。
刚现世的古堡非常安静，只有风吹动花枝的声音。解雨臣垂下眼眸，看身侧庭柱上缠绕的蔷薇。
他知道黑瞎子说的是真的。Beauty的美，很大一部分来自地下埋葬的那些腐烂的躯体。几百年，这里的玫瑰依旧这样绚丽张扬，可见汀尼斯堡下埋藏了多少血腥的过往。
他独自发了会儿怔，然后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现在连花枝颤动的声音也消失了，周围一片安静——太安静了。
但他明明能看见庭柱上的叶片还在抖动。

解雨臣嚯地起身，环顾四周。
他现在能确定，是他自己的问题——他的听觉消失了。
作为一名血猎，解雨臣很懂得这个套路，但作为一朵清纯不做作的小白花，他必须不了解城里人的坑。
解雨臣一挥手，打出一个无方位全覆盖型的术法，然后果断地向花廊出口跑去。——能被亲王看上，基础的保命措施和判断力自然是要有的，现在这个状况明显花丛要比目标明显的花廊要安全。
解雨臣在心里数了三秒，准确的在眼前忽然黑暗的下一瞬脚下一趔趄，扶上满是花刺的庭柱。

普朗托·卢森塔尔偏头躲过一块幻象碎片，鼻尖嗅到一种醇美的气息。
清冷，浅淡，又纯净到勾人。但就是这一丝香气，竟然就让他恍惚了一瞬。
普朗托感觉到自己的右眼隐隐作痛。他不是第一次闻见这种诱人的气味了，比处子还要更加甜美的血液。
他曾经被这种气味所引诱，发了疯般的追逐，居然落进了人类的陷阱——这是他一辈子的耻辱，那柄银刀现在还在他的右眼里腐蚀着他的身体，多少层禁制也抵消不了那种疼痛。他愤恨，怨怒，竟然还有一丝恐惧——对那名漂亮的过分的血猎，现在想起来那个人类温和的笑容与手中的银刀带来的可怕的力量，他还会不自觉的颤抖。

人类……筑梦师……鲜血的气息……
普朗托勉强抑制住忽然而来的恐惧，抬头看向花廊的方向。
白色长裙的少女披着宽大的黑色披风，显得那样纤弱柔美。她表情茫然的站着，半面面具挡住了她的容貌，反而衬出一种神秘而圣洁的美感，那种与黑暗最相违背却又最吸引黑暗的魅力。她的手臂被花枝划破，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流下，滴在地上，也染上了白裙的边缘，与周围的荆棘和蔷薇花相映，这种美便显得格外禁断。
——美的何其无辜。

普朗托愣住了神。
女孩的反应明显是中了他的咒语，这样一个小法术虽然有些复杂，但不可能控制住任何一个血猎，连最低级的血猎也肯定知道破解的方法。难道这个女孩……不是血猎？
毕竟，她看起来这样柔弱，而那位血猎强大到可以与公爵对抗。
普朗托没有动作。他看着少女咬住下唇，没有受伤的手拽紧了披风的边缘，又朝四周打出了几个防御性的幻术，却不敢再跑动。
但周围还是有东西在动的。

荆棘从花朵下方伸出了长刺。它们似乎被鲜血吸引，虎视眈眈地向滴落的血迹蜿蜒而去。
少女似乎察觉了什么，但防御幻术对魔植是没有用的，她也只能站在原地，似乎有些无措地捏紧了披风，受伤的手更加鲜血淋漓。
那些悍然前行的魔植在距离少女不到半米的时候，突然像撞上了什么一样，被狠狠反弹了回去。
普朗托瞪大了眼睛。那件长裙，血族制作的长裙，居然是一件黑暗法器？
天哪，法器制作本就艰难，黑暗法器更是难上加难，只有拥有九代以上血族的大家族才可能拥有黑暗法器，也多半是以武器配饰的样子存在，谁会把法器做成一件衣服，还是一件并不轻便的长裙？！

普朗托感到一种不一样的惊恐。
他刚刚出手试探，内心还是存着这只是一个人类，只要不出大问题亲王就不会与他计较的想法。但是法器，这样一件法器居然穿在这个少女身上，亲王恐怕是真的打算初拥她，让她成为公爵……他的鲁莽会连累他整个家族！
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做，普朗托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气。——血族是不会觉得冷的，寒意只能是上位者身上的黑暗气息。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低下头，身体因为越来越紧逼的威压发抖。

解雨臣在按上庭柱时就觉察到了不对劲。他的手划破了，这是他计划好的；可是那花刺上竟然有细小的倒钩，他甚至能感觉到花枝在吸吮他的血液！
解雨臣在心里骂了一句，忍着痛硬生生把自己的手从花刺上扯下来，疼的他差点崩人设。这里的美人怎么这么饥渴？！
听觉和视觉完全消失，但他依旧能感觉到危险，来自满园怒放的玫瑰。但他不敢动，如果现在暴露了血猎的身份，下场将更加惨烈。所以他只能站着，浑身紧绷，心里希望着黑瞎子赶紧赶回来。
但时间拖的越久，不对劲的感觉越明显：有一种感觉，灼热，麻痒，顺着他的小臂，正在慢慢的蔓延。他暗暗地运用能力去抵抗，却发现并没有效果——这是什么情况，血液寄生？

解雨臣想象了一下荆棘从血管里破出的场景，没忍住打了个寒颤。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他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松了一口气——装聋作哑真是太难受了。
他感觉到黑瞎子轻轻地环住自己，抬起自己的手，接下来是一种冰凉濡滑的感觉——黑瞎子在舔他的伤口。
这下子的脸红不是装出来的了。解雨臣即使看不见，也知道这个场景该有多暧昧：血族的津液可以治疗创伤，但黑瞎子的这种舔吻，同每次吸血完毕后的缠绵一模一样！
解雨臣感觉到疼痛渐渐消失，转变为一种奇特的酥麻，加速了体内原本灼热的感觉，渐渐，——汇聚到他不曾料想的地方……

解雨臣对这个发展感到了不可思议。为什么这里的蔷薇花会有催情这种功效？！
他心中的阴谋论在隔着不厚的布料感觉到黑瞎子的兴奋时，达到了顶点。
怪不得黑瞎子答应的这么爽快，还这么配合自己的行动，这***早就想换场地玩了吧？！

普朗托等到威压不再那么可怖时，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
他看见亲王半搂住少女，修长苍白的手指沾了血迹，轻柔暧昧地涂抹到少女的唇上，把淡色的唇染成艳醴宛若蔷薇的颜色。隔着面具他也能看见少女脸上的淡淡的薄红，她温顺地张开唇，舔吻着亲王的指尖，整幅画面有一种让人心动的情愫。
他看见少女扭过了身向亲王邀吻，黑色的披肩滑落，露出纤瘦的腰背，和白色衣裙一样月白的颜色。
紧接着，那柄钻刻在他眼窝中的小银刀突然发威，剧烈的被烧灼的疼痛从眼眶一直传到尾椎，普朗托哀嚎一声，躺在地上不住痉挛——这是惩罚，亲王惩罚他妄图窥伺不该看见的场景……
他痛苦地抱住了头。这只会是惩罚的开始，他现在已经基本确信了少女不会是那位血猎，那样强大的人类，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受伤，又怎么会向血族展露自己的软弱？
意识模糊中他好像看见亲王抱着少女离开，那样冷酷，似乎毫不在意他的存在——只不过现在有事情比惩罚他更重要罢了……
但这也意味着，他不可能找到弥补自己错处的机会了——他伤害了一名亲王认定的伴侣，再加上他原先的荒唐和被一个人类造成永久性伤害的事实……
他早就成了血族的笑话。

（七）
解雨臣半阖着眼，努力压抑体内愈演愈烈的情潮。这下他攀住黑瞎子的动作就成了下意识行为，蜷缩着，全身心依赖着身边的人——这是他在黑暗中唯一能感知的依靠……
他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周围是怎样的环境。他感觉到脸侧的胸膛在振动，猜想黑瞎子在说话——于是他只能攥紧手中的披风，一动不动。
但黑瞎子托在腰背的手借着披风的阻挡，从露背装滑了进去，在他的臀部肆意摩挲揉捏。但他偏偏不敢动，甚至在感觉到黑瞎子低下头的时候还要温顺地递上自己的唇……什么垃圾玩意儿！

这场令他抓狂的作秀终于在感觉到后背靠上一个冰凉墙体的时候结束——因为黑瞎子把他面对面抵到那里后，反手就掀开了长裙。
知道周围没有别人了，解雨臣挣扎着，终于想起来解决掉咒术。但这个时候黑瞎子已经动作粗鲁地扒下了他的底裤，长指刺进因为刚才一路的揉搓而有些松软的穴口，戳刺着，奋力扩张。
体内的热度、为了蒙混过关而被压制的力量、黑瞎子不管不顾一心攻陷的动作，都让解雨臣解咒变得困难重重。他咬牙试图集中精神，推拒着黑瞎子的动作，哑着嗓子让黑瞎子先等一等，——但他所做的一切只换来体内增加的手指和黑瞎子明显更加兴奋的反应。

解雨臣只能虚环住黑瞎子的肩臂，努力无视掉黑瞎子的动作，先冲击咒语的屏障。在他终于能听见身前男人的喘息时，他感觉到臀部被抬起，然后男人粗砺的巨物就这样撞了进来。
解雨臣不由地发出一声惊呼，但紧接着就闭了嘴——他现在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了，才知道原来自己刚刚发出的沾了情欲的声线是多么羞耻。黑瞎子听见他的克制，知道他已经解开听觉的束缚，笑着过来舔了舔他的眼皮：“你知道现在在哪儿吗？”

解雨臣摇头。他还没来得及解除视觉的障碍，黑瞎子前戏做的有点心急，撞击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开大合，他差点被这力度撞散了魂儿，哪里有心思去分辨自己在哪里！
黑瞎子将他的双腿又往起捞了一把，让他不得不把双腿缠在黑瞎子的腰上。黑瞎子又往前逼了一点，让他完全贴在身后的墙面上。
“你的身后是十七世纪的彩绘玻璃窗，”黑瞎子贴近他的耳畔，又舔又咬，“它的外面就是美丽的后花园，老约瑟还是很给我面子的，这里视野很好……哦，是的，这里的花纹没什么作用，对于血族而言，彩绘玻璃和透明没什么区别。”
黑瞎子一手托着他的臀部，另一只手隔着蕾丝暧昧地摩挲着他的大腿。薄纱的似有似无在已经敏感起来的躯体上，让他更难耐地夹紧了腿。

啦啦啦啦啦啦

噜噜噜噜噜噜

解雨臣扒住窗沿，内心感到一丝无措。他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不知道眼前有什么，开放的环境和眼前的黑暗让他觉得羞耻，但是无处藏身。
黑瞎子的笑声从身后响起。“不是不喜欢么，怎么不动？看吧，我说你是喜欢的，其实那边外面还有一个阳台，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带你过去……”
解雨臣咬了咬牙，摸索着伸手。黑瞎子固定住了他的腰，于是他往前摸索的动作就像是自动翘起了后臀找操。黑瞎子不客气地享受着，笑声愉悦又惑人。

解雨臣终于抓到了窗柄，试图缩身，却感觉到黑瞎子恶劣地把他向外面顶。解雨臣算是明白了这老混账得寸进尺的品性，咬着牙低喝：“***太过分了信不信老子真断了你的根？！”
知道解雨臣真是被玩发飙了，黑瞎子遗憾地叹了口气，一把将解雨臣拽回来。解雨臣几乎是跌坐在黑瞎子怀里，那根在他体内作妖的孽棒一下深入到一种可怕的地步，解雨臣不由地浑身一颤，就这样达到了顶峰。
他失神地喘息，黑瞎子却抵在他肩膀上笑得心满意足，在他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兜过他的膝关节，将他双腿折成箕踞的形状，以抱小孩的姿势继续未竟的大业。

这一次胡天胡地兴许是因为换了场地而显得格外持久，解雨臣体内花毒和视觉缺失的双重作用下觉得自己都快疯了——粗大的物体在体内顶撞厮磨的感觉格外清晰，他甚至能听见进出时暧昧的水声。
当黑瞎子终于贴紧了他急促喘息时，他终于拽回一点神智：“不准弄在里面……呃！”
话说晚了，黑瞎子在他体内释放了出来，冰凉的液体浇在火热的内壁上，激的他忍不住挣扎扭动，黑瞎子却扣死了他的腰不放手：“别气，不让我射进去你才会后悔……扭得真好看。”
小腹被灌入大量液体的感觉不好受，但黑瞎子偏偏依旧用半软的老二堵着甬道，不让液体流出：“先别弄出来，乖。”

乖你妹……解雨臣愤愤地咬住黑瞎子的颈侧，维持不见血的最大力道。黑瞎子安抚地抚摸着他的后背，道：“对你有好处的，真的。”
解雨臣没有理他。但是很快，他就感觉到体内不正常的燥热慢慢平息，只留下一点情事的余韵，这反应让他止不住额角抽了抽：汀尼斯堡的美人果然饥渴……
黑瞎子感觉到他咬合力度的松动，蹭着他的脸侧道：“妄图采撷汀尼斯堡的美人，就得付出血液为之沸腾的代价，除非接受血族的认可。”他温柔地抚摸解雨臣还在微微颤抖的躯体，嗓音又多了分恶劣的笑意，“我给你说用精换血的法子没毛病吧，你看这不是有用？”

解雨臣听了这话只想一口咬断这老蝙蝠的脖子。但他没敢动——他感觉到在他体内的巨物又苏醒了。
他已经没力气发火了，拍了拍黑瞎子的肩，低声道：“够了。”
声音是哑的，带着未散的情欲，意外的勾人。解雨臣开口的下一瞬就后悔了，黑瞎子的反应更直接，孽根几乎瞬间就生龙活虎神采奕奕。
感觉到黑瞎子的手又开始不安分，解雨臣知道叫他现在停下来基本是不可能的，妥协道：“做可以，去床上。”
刚才那一番胡闹他几乎全程属于半悬空状态，再来一次怕是要废了。

黑瞎子难得的听话，解雨臣终于感觉到了床垫的柔软，算是松了口气。
“你悠着点。”他小声咕哝了一句。
黑瞎子低下头和他缠吻，挑的他再次动情才分开。解雨臣颤了颤眼皮，发现自己的视觉总算恢复了正常。
黑瞎子已经卸掉了面具，红光在瞳眸深处闪烁。他的语气很温柔，“刚刚是我费力帮你解的药，你现在不该好好的给我点报酬？”

解雨臣抬起胳膊挡住脸，因为体内再次凶狠起来的撞击发出破碎的喘息。他想起来刚刚对上的黑瞎子的眼神。
深深的欲望后是属于血族的冰冷和倦怠，没有迷恋，也没有心动。
他飞快地翘了翘嘴角。
这就是他最喜欢的……那样纯粹，直白到清晰明了。

“乖，亲爱的，把腿分的再大一点。”
“真棒……自己抱住，对，你能做到的。”
男人看着衣裙散乱的青年按照自己的话，自己把腿掰成一个大张的M，眸色渐深。
“你真不知道，你穿蕾丝袜的样子有多可爱，可爱的我想把你一口口吃掉。”

血族的古堡没有白天。
他们留驻的地方，是永恒的长夜。

（八）
解雨臣醒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视觉屏蔽还在，因为屋里实在是太黑了——但他很快调整过来，最先看见的就是那条在床头柜上的白色露背长裙。
解雨臣：……
他果断移开目光，透过纱帷能隐约看见枝形吊灯。床很软，老贵族的生活都讲究到苛刻，没有席梦思的年代用的都是实打实的鹅毛毯。
解雨臣不想说话。身上不算特别难受，毕竟异人的底子放在那里。但疲惫是不可避免的，他现在就想让自己陷到被窝里，安静地做一条咸鱼。
不过咸鱼是被煎硬了，他是被煎软了。

黑瞎子不在。解雨臣想了想，确实，黑瞎子一个亲王打了个照面就再不露影子不合情理，况且本身把他带进来这事就已经是黑瞎子天大的情面了，加上一晌贪欢后虚弱地卧床昏睡才是小白花的正确生长方式——他果断地闭上了眼睛，开始对自己催眠。
做戏做全套嘛。况且他真的很累。
再下来是黑瞎子把他叫醒的。男人动作温柔地亲吻，等他睁开眼睛后说：“醒了，宝贝。起来吃点东西。”

解雨臣本身睡眠浅，听了黑瞎子的口气知道还有人在旁边，换了女音。“困……”
带着点儿鼻音的模糊，很是娇憨。黑瞎子好脾气地把他增长的头发顺到一边，依旧用那种宠溺的语气道：“你睡了很久了，不饿吗？”
“不饿。”解雨臣偏了偏头，忍着心中的恶寒把一个撒娇少女演绎到极致。
他听见男人沉着嗓子笑了一声。
“不饿？”男人直接伸手把他从床上抱起来，扶着他靠床头坐好。解雨臣一惊，连忙拖起被子护住自己赤裸的胸膛——否则亲王大人大概就要传出一个爱好贫乳萌的名头了。
黑瞎子附在他身上，帮他调整好坐姿，顺道在他背后垫了枕头，又给他披上自己的披风。做这一切的时候，还在恶意地调笑：“是不是我昨天把你喂的太饱了？你今天还想不想要？”
解雨臣给了黑瞎子一拳。在别人眼里这拳是轻飘飘的，如同少女的娇嗔，但黑瞎子的表情却足足狰狞了一瞬：解雨臣用了暗劲，是真的痛。
解雨臣蜷起腿，拽紧披风，面无表情地想如果不是有人在他这拳就是朝着脸上走的——反正黑瞎子戴面具。

黑瞎子被整了这一下，老实了很多，总算正儿八经地草起了温柔贴心人设，不但十足耐心地给解雨臣喂完了早饭，还“不失霸道”地“逼”他吃了不少，解雨臣这才算心情好了点：他就害怕女装打扮吃不饱饭，还好黑瞎子够上道。
用餐完毕，黑瞎子把托盘推给一旁被恩爱秀了一脸的侍女，温柔亲昵地环住解雨臣的臂膀说：“亲爱的，老约瑟对你昨天遭遇的事表示很抱歉，他送来了一点小礼物以示歉意，你看看，喜欢吗？”
在他的示意下，一串项链被送了过来。黑曜石穿成的项链，挂坠是一颗鸡心石雕成的玫瑰。
解雨臣在看到它的瞬间感觉到了一点不舒坦。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玩意儿不对劲，不能触碰：“天啊，竟然也有一天您会要我接受别人的礼物？”
“宝贝儿，这是赫克托尔亲王的一点心意，他向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我才拿过来给你看的。”黑瞎子安抚性地拍着他的肩，用哄劝的口吻道，“你一直是好孩子，对吗？”
解雨臣用一种委屈的鼻音道：“可是我只喜欢您送的东西呀。”
“乖。”黑瞎子放软了语气，摸了一把增长的黑发，“没事儿，不喜欢就放着吧。我们先换衣服，好吗？”
等候的侍女闻言想上前，被黑瞎子赶了出去。解雨臣很确信自己看见了一些惊讶的表情，想来是为一位亲王居然这样亲身亲力地照顾一个人类感到不可思议。

等最后一个人影消失，解雨臣不习惯地拨了拨长发，对无声大笑的黑瞎子道：“你演的很开心？”
“是啊。”黑瞎子笑道，“我就喜欢看你不情不愿，还要配合我演戏，真是太可爱了。”
解雨臣黑线。他理了理思路，道：“你打算在这里呆几天？”
黑瞎子满不在乎道：“随你。老贵族们都很懂待客之道的，不过正式宴会大概最多持续一周。”
解雨臣点了点头，道：“完全够了。你昨天有没有看到什么节目？”
黑瞎子笑起来。“亲爱的，你自己的任务要靠你自己，我不是帮你刺探情报的。我只是一个被蒙蔽的痴情男人啊……这次我就告诉你了，他们没玩什么太过分的，不过你不可能指望饮品来自冷冻血库。”
“好吧。”解雨臣想想也是，汀尼斯堡刚刚现世，估计也没有时间去大动干戈，何况黑瞎子这种血族都不愿意吸食血袋，人族和血族的不平等关系在旧贵族心中基本是根深蒂固。
他还在想事情，黑瞎子却先发话了。“你真不要这条项链？这可是件法器呢。”黑瞎子道，“老约瑟想来也不愿和我撕破脸，他不会在这上面动什么手脚的。”
“我觉得它不对劲。”解雨臣道，“一种直觉，我不想碰它。我挺相信第六感的。”
黑瞎子瞅他一眼，道：“可惜，我大概更喜欢杜蕾斯，便宜实用。”
解雨臣没管他，接着道：“如果那个独眼龙告诉他我可能是一名高级血猎，赫克托尔总不会不多留个心思吧？”
黑瞎子道：“你说得对。”
解雨臣看着那条项链，道：“血族秘术太多了，你也说它是个法器，所以，它会不会有检测什么的功能？”
黑瞎子道：“宝贝儿，你是我带来的人，你难道不觉得他会先问我你的来历吗？”

解雨臣给了黑瞎子一个正眼，道：“所以呢，你给我编了多少故事？”
“没多少。”黑瞎子道，“就是一个孤儿有一天被一只老蝙蝠看中了，然后在黄金屋里养大的故事。”
解雨臣道：“……错了，应该是琉璃瓦。”
黑瞎子坦然道：“琉璃瓦那个单词我不会说。”
解雨臣：“……你这么说我也不信你，尤其在他眼中你还是一个被人类迷的晕头转向的痴情**。”
黑瞎子掰过解雨臣的脸，用一种沉痛的口气说：“亲爱的，你怎么就不肯想一想，这个**也是个亲王啊，一个法器上的法术我还屏蔽不了？”
解雨臣心里有点纠结，他知道黑瞎子的实力，但黑暗法器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罕见，他实在不敢托大：“你真的行？”
黑瞎子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不过他倒也从解雨臣的表情看出来点犹豫，叹口气，妥协道：“这样，我也有一件黑暗法器，你要实在不放心就搭配一下吧，怎么样？”
解雨臣刚想骂，有黑暗法器怎么不提早拿出来，害他还要扮女装，在看见那件所谓法器的时候就彻底没了话说。
一件黑色的洛丽塔连衣短裙。
和黑曜石项链相当配。

解雨臣觉得阴谋论的黑幕铺天盖地地袭来。他都快要怀疑赫克托尔的苏醒都是黑瞎子搞的鬼了：“你居然用衣服当法器？”
黑瞎子道：“你这是歧视，凭什么法器就都得是武器？”
解雨臣道：“可是你这法器……适用人群也太小了啊？”
黑瞎子从喉咙发出一声笑。“要不是这样，你以为我能留下这么多法器？”他道，“这件的主要功能是气息隐蔽，刚好能用上，跟项链也很配。”
解雨臣皱起眉头。“你这一族审美够清奇。”
黑瞎子笑起来。“怎么了，还不许人家心里有个小公举？”
解雨臣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向他。
黑瞎子咳了咳，正经道：“本身做成衣服限制就很多，布料都是特殊处理的，相当难得，做女装第一底料用得少，第二边角料还可以当花边装饰，合算得多。”
解雨臣没话可说了，只能认命地接过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