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远远看着天际上的一道轻烟，抓了抓头，也不再多想，招呼着大黄一起玩耍去了。
张小凡穿梭在青天白云之间，清晨的风儿也带了一丝丝清凉之意，然而他的心中却突然有些烦乱。
刚才小灰的意思，他看的明白，只是他还不想去思考和面对。
小灰在问他，究竟是和屋中的碧瑶在一起，还是和青云山的陆雪琪在一起？
张小凡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已经能看到轮廓的青云山，有些出神。
在此之前，自己与雪琪已有了肌肤之亲，十几年来如一日，她对自己情根深种，而自己，也早已离不开她。
可是碧瑶，她甘愿散尽魂魄，不入轮回，在多年以前救自己性命，此时终于夙愿得偿，将她救醒。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若是离了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张小凡想到这些，心中便如堵住了一般难受，好在青云山到了，他抛开适才所思，随着噬魂一起降落在通天峰上。
多年后的这一天，终于又这般光明正大地，在某一天的清晨，站在通天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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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凡细细打量着这里的一切，所有都是那般熟悉，似乎是儿时第一次来时的入坠仙境，又仿佛是最后一次的痛彻心扉。
闭上双眼，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初见恩师，七脉会武，大殿审讯，以及最后，那惨烈的一战。
“请问，你是……”
张小凡睁开眼，身边站了一位年轻的弟子，正好奇地看着他，看服饰，正是通天峰的弟子。
“我是……大竹峰来的，有事求见萧掌门。”
那年轻弟子只是来回打量他，这穿得如农夫一般的男子看上去寻常的很，说是山脚下的村民还差不多，哪里像是修仙的人？
他脸上露出狐疑神色，问道：“我听说大竹峰只有六名弟子，每一个我都见过，怎么没见过你？”
张小凡一窒，道：“我是……大竹峰的厨子，大竹峰人少，没人会做饭。”
“哦，原来是这样。”年轻弟子信以为真，虽然不知道这厨子找掌门有什么事，也许是要为通天峰上的弟子们换换口味？当下带了他，往玉清殿方向走去。
萧逸才刚来到大殿之中，就听到殿外通报大竹峰的厨子求见，先是一愣，随后大概便猜了出来，嘴角抽搐一下，道：“快让他进来。”
张小凡走入殿中，玉清殿如上一次来时一样，气势雄浑开阔，红漆石柱，有十数人高，九尊方鼎上青烟袅袅，散发出清心香气。正中供奉着三清神像，香炉中几缕烟气蒸腾，一派庄严景象。
萧逸才正站在大殿的正中央，负手而立，冲他微微一笑：“你来了。”
张小凡见他依旧看着十分年轻，俊眉朗目，显得极为精干，比先前更多了几分威严，几分憔悴。想必这个青云掌门，也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他也回以一笑，道：“萧掌门。”
萧逸才细细打量着他，只觉此人年纪虽轻，身上却满是沧桑风尘之色，想必多年以来也是受苦不少，心下微微一恻，道：“好久不见了，不知要如何称呼你才是？”
张小凡想了想，道：“便叫我张小凡吧。”
萧逸才点了点头，道：“不知这些日子以来你住在哪里？过得如何？我曾问过陆师妹，她却执意不肯告诉我，只叫我来问你。”
张小凡笑了笑，道：“我住在青云山下的草庙村，这段时日来倒也自在。”顿了顿，他又道：“我听雪……陆雪琪说起，你想要知道诛仙剑的下落。”
萧逸才眼神一凝，郑重地点头道：“诛仙是我青云镇山至宝，这是自然。”
张小凡道：“那日我与鬼王激战，他落败后我曾被黑色漩涡吸入，修罗之力和诛仙的戾气相持不下，后来我承受不住便晕了过去，当我醒来时，诛仙便不在我身上了。”
萧逸才愣了愣，道：“这是为何？”
张小凡摇头道：“我也不知，但在我昏死过去之前，曾隐约看到，诛仙上出现了大小裂纹，遍布剑身，似乎是即将碎裂的模样，不过，我也不能确定……”
萧逸才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在我进入幻月洞府之前，也曾以为诛仙本是上古仙剑，祥瑞无比，却不想……”他苦笑道：“既是如此，也只能说是天意。”
他抬头望了望殿外的远方青山连绵，白日里阳光无限好，就连殿中也是暖意洋洋，日光照射着顶上新砌的琉璃瓦，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能否和我说说，师尊他最后可有什么话？”萧逸才终究是这般问道。

张小凡回想起那日，道玄苍老的身躯静静倒下，曾经冠绝天下的正道之主，手持诛仙宛如神仙降世，受万民敬仰的青云掌门，如同一个寻常的老者一般，离开人世。
“我真是傻啊……居然等了这么久才明白过来……”他低声道，“他最后说的就是这一句。”
萧逸才一愣，思索半晌，皱眉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张小凡道：“那幻月洞府想必你也去过了，道玄真人最后心魔缠身，性情乖戾，在最后时刻许是悟透了。”
萧逸才眼中精光一现，看了张小凡一会儿，忍不住抚掌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能看出我去过幻月洞府。”
张小凡只是谦和地道：“萧掌门深藏不露，想必届时一战又将添不少胜算。”
萧逸才看着面前的男子，如此老实和善，如何能将他和从前那个魔教中嗜血的魔头联系在一起？心中怔然，开口道：“你以后如何打算？”
张小凡道：“便在草庙村中做一个普通人。”
萧逸才奇道：“你不愿意重回青云吗？”
张小凡张了张嘴，低低地道：“已经不能回头了，不是吗？”
萧逸才的眼光凝住在他的脸上，沉默几许，往日岁月在二人眼前身前划过，也许是吧，有些事，错了便再也不能回头了。
“现在暗流涌动，世间并不太平，魔教还在孕育着新的计划。而青云门没有了诛仙，天音寺遭受重创，焚香谷又……我怕这次，正道真的完了。青云门，也会毁在我的手中。”

萧逸才的目光越过张小凡，望向殿外遥远的地方。
张小凡心中一震。
“若是那一天当真到了，我希望你能保护好陆师妹，带着她远远离去，青云有一息尚存，我便是死，也能安心一些。”他淡淡地说道。
张小凡沉默了半晌，心中掠过一丝复杂。当年自己离开这里的时候，可曾想到过，还会有今日这一天吗？
终于，他低声道：“我会与青云站在一起的。”
“就如上次一样。”
萧逸才稍稍讶然，很快又恢复正常。
“有你此话，我心中也能踏实一些。”萧逸才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几分思绪，也都在不言之中。
从玉清殿出来后，张小凡眯起双眼，看了看已经大好的阳光，温暖和煦，洒在身上暖意融融。
他嘴角牵扯出一个微微有些嘲讽的笑，适才萧逸才的话看似无心，实则是要他站在正道之中了。这个新任的掌门，虽然初生牛犊，不及道玄真人般惨淡经营，但是却着实有一番心思。
此后，他去大竹峰上见了诸位师兄，为几人做了一顿丰盛的午膳，几人免不得眉开眼笑，嘱咐张小凡一定要多多来看他们，要么便住在大竹峰上云云。又去后山拜祭了师父师娘，还与几人谈天说地，甚至切磋一番。
几人知道张小凡此时道行远高于他们，但心中也不介意，反而好奇心重，硬要张小凡与他们比试，除了宋大仁能与他相持一会儿，其他人免不了都很快败下阵来。
“小凡啊，你好厉害，原来太清境界道行竟是如此深不可测，当今青云门中恐怕连掌门师兄也不如你，谁又想得到当年你可是我们中最笨的呢，嘿嘿。”杜必书收起自己的骰子法宝，悻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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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凡还未说话，宋大仁就说道：“小师弟是厉害，可是他经历了多少挫折磨难才能到此境地，你们一个个的好吃懒做，及的上小师弟的一半吗？”
几人脑袋一缩，不敢再说。
张小凡忍不住微笑道：“我也不过是有境遇罢了，道、佛、魔三家真法当真有相辅相成之效，此前的普智师父确实是有先见之明。待这次事过后，我当与萧掌门和普泓主持商议，是否当真应当将各家真法融合才是。”
杜必书吐了吐舌头，摇头道：“我瞧多半是不成的，这三家千百年来独树一帜，多半不肯相互融合。不过说到此事，不知道魔教那边现在有什么动静？”
张小凡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只知道秦无炎应当去了蛮荒圣殿。”
宋大仁皱着眉，叹道：“也许没几天，这青云山上，又要爆发一场大战了。”
几人心中也不免有些担忧，张小凡安慰了他们一番，并承诺过几日定过来为他们做一顿美餐，方才告别。
到草庙村时，天色已黑了下来，天空如同一块深蓝色的美玉，玲珑剔透，不见繁星，只有一轮圆月高挂，散发着淡淡光芒。
今日竟是月圆吗？

张小凡心中微微一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他摇了摇头，甩出脑中奇怪想法，御起噬魂，往草庙村而去。
远远便听到汪汪的呼唤声，张小凡低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地面之上有一个黄色的东西不断发出欢叫，看样子是大黄，他微微一笑，往地面落去。
大黄身后的茅屋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张秀丽的脸庞探了出来，看到张小凡后，立刻绽开了一个大大的明媚笑容，随后人便跑了出来，笑盈盈地招手。
正是碧瑶。她依旧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衣裙，手中还拿着一角方帕，笑道：“你终于回来了，这一天去了哪里？”
张小凡落在她的身前，道：“去了青云山上，你呢？都做了些什么？”
碧瑶捏住手中的帕子，道：“我想给你绣个帕子。”
张小凡微微一愣，随后失笑道：“之前你可是决然不会做这些的。”
碧瑶脸上泛起红晕，咬了咬唇，眼眸却显得异常的明亮，在月色下更显得欲滴出水来一般，情意绵绵。
张小凡心中莫名一阵紧张，正想说点什么，碧瑶却已抬起头来，有些欢喜地道：“今日是月圆。”
张小凡也抬头望去，天空上月色正好，皎洁无暇。
“咱们去小池镇吧。”碧瑶轻声道。
张小凡心中一抖，忍不住便道：“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我去给你做饭吃吧。”
碧瑶拉住了他的衣角，有些可怜地央求道：“你上次说过，待月圆之时便带我去的。如果你不去的话，那……那我就自己去好了。”
张小凡无奈，只得道：“好，我带你去便是。”
碧瑶大喜。
留下小灰和大黄看家，不管一猴一狗张牙舞爪，二人起身便往小池镇去了。

没雪琪，会不会打我

小池镇的树林依旧是这般幽静，枝繁叶茂，高大的树干直立在此，树枝蜿蜒向天，层层叠叠，只将月光遮蔽，林中昏暗而静谧。
两人并肩走着，都无言语。比起上一次来，转眼间竟过了十数年的光阴。
走了一会儿，渐渐到了树林的深处，林中也逐渐升起了些薄雾，张小凡低声道：“还记得这里吗？碧瑶。”
碧瑶眼中隐约闪过一丝迷茫，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摇了摇头。
再往前去，便有一排低矮的灌木，张小凡伸出手去，拂开枝丫，那一口看起来相当古老的井，安安静静地在那里。
井口沿上布满了青苔，似乎经历了相当悠久的岁月。
那一日，与石头和碧瑶二人在此除妖，竟如昨日，但细思之下，却是支离破碎，物是人非。
张小凡心中突然狠狠一揪，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去。
碧瑶的眼光落在这口平平无奇的古井之上，在薄雾中显得异常的温柔，眼波如水，温柔如斯。她痴痴地伸出了手，抚摸着井边的青苔，湿气沾在她的手指上，化作水珠滴滴落下。
“你说，当日我们就是在这里，与那三尾妖狐激战的吗？”
张小凡点头道：“不错，还有一位，是金刚门的石头。”
碧瑶轻轻蹲下身去，离那口古井更近了一些，不顾泥土弄脏了她的裙摆。
张小凡想上去扶她离开，她却固执地蹲在原地，道：“在月圆之夜，向下看去，就会看到自己心爱的人。”

月色正好，一缕月华从头顶茂密的枝叶中找到缝隙，细细密密地撒了下来，映得林中也亮了不少，映得碧瑶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清冷之色，从侧面看去，居然有几分像陆雪琪。
张小凡愕然，莫名心跳如鼓，正想说些什么，却见碧瑶低下头，向那口井中，深深看去。
在心中，也有一个一直挂念的人吗？
为他，甘愿孤身犯险，甘愿灰飞烟灭吗？
若是重来，依然愿意为他堕入阎罗，再不轮回吗？
耳边似乎有铃声在清脆的回响，叮呤……叮呤……由远至近，在耳边萦绕，不曾消散。
碧瑶的呼吸声忽然急促了起来，井中无澜的水面慢慢变得刺眼，她分明看见井中一片白芒，是如此的熟悉，仿佛末日来临，却又真真切切地，并没有一丝恐惧。
来不及迷茫，来不及疑惑，耳畔的声音呼啸，惊呼声，哭喊声，似乎有人在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
“九幽阴灵，诸天神魔，
以我血躯，奉为牺牲。
三生七世，永堕阎罗，
只为情故，虽死不悔。”
碧瑶浑身巨颤，张大了嘴，呼吸愈发急促。她双手紧握攥成拳，狠狠咬住嘴唇。
张小凡看她样子，心中一惊，想要扶她起来，却被一把甩开。
“你怎么这么傻……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在井中看到的人……是你啊！”碧瑶愣住了，水波荡漾，烟气迷蒙，出现在井中的人，一身黑衣，眉宇间俱是萧杀之气，只是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哀伤，让人看一眼，心中便揪了起来。
“碧瑶……”他轻轻说了一句，向她伸出了手。
“小凡……小凡……”碧瑶脑中突然一痛，只觉零星往事一闪而过，孤冷的洞穴之中，依靠着他才感到温暖，郁郁葱葱的茂密竹林中，那个灰衣少年温和的笑容……
下一刻只觉身子一轻，脑中登时清醒了不少，原来正是张小凡见她神志不清，甚至要往井中摸去，伸手将她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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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瑶怔了一会儿，眉目中怔怔掉下泪来。
张小凡手足无措，道：“你…怎么了？”
碧瑶摇了摇头，伸手拭泪，看着张小凡有些着急的面孔，眼光柔和，道：“我看完了，该你了。”
张小凡愣道：“你看到了什么？”
碧瑶沉默了一下，低头道：“一个黑衣服的男子，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看起来却很可怕。”
“他虽长得与你一样，但是满脸杀气，我……我不喜欢。”
张小凡又是愣了一下，心中复杂难言，原来曾经的自己，真的是她所厌恶的吗？
见他愣神，碧瑶道：“小凡，你在井中看到了什么？”
张小凡深深吸了一口气，月光透过茂密树枝洒下一片皎洁，映在古井平静的水面，白茫茫一片，毫无波澜。
他向前走了一步，缓缓地，轻轻地，甚至小心翼翼地，向下看去。
这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周围轻声响起三尾的声音：“少年郎，你看到了什么？可愿意，与我说一说吗？”
在白的有些刺眼的水面上，逐渐变得有些朦胧，那些记忆里已经消散的时光，似乎被什么所勾引，缓缓又一次出现在眼前。
张小凡睁大了双眼，眼前的一切是如此迷蒙，分不清是月色刺痛了双眼还是雾气迷茫了视线，隐隐约约中，水中有个俏丽的影子，盈盈站在当地。

她背对着张小凡而立，看不到容貌年纪，只是，这身姿，这风华，是如此的熟悉。
张小凡心中巨颤，脑中回想起上一次的时候，也是这般，那个女子朦胧婉约的身影，只留下模糊不清的容貌。若不是看到一角水绿衣裳，连他自己，也不确定那究竟是谁。
这一次……那女子身形隐约，似乎水纹轻微的波澜就会将她的身影打散，层叠的波纹散开，张小凡俯下身去。
“小凡……”
不同上次，她的身影竟然清晰起来，周围轻烟笼罩，便如遗世仙子。
终于，她乌黑的发丝辗转，回过头来。
清冷而绝世的容颜，宛如天上皎月，眼波幽幽荡漾中情意无边，她微微笑着，对着张小凡，轻轻呼唤。
遥远天边，在霜华中绽放的那一朵清丽的百合花啊。
“小凡？”
张小凡猛地回过头去，下意识地就要喊出一个名字。
眼前出现的是碧瑶秀美的容颜，她微微睁大了眼，带了一丝讶然，道：“你怎么了？”
张小凡回过神来，心中似乎有些失落。
井水中的容颜清晰在眼前浮现着，牵扯他的心都有些微微的疼痛，若是，她现在就在身边……
“你说，你井中看到的人是我，是真的么？”碧瑶轻声说，她的耳边，依稀还回荡着那句凄厉的呼喊。
张小凡没有抬头，过了良久，直到月亮轻移，密林中又恢复了先前的昏暗，他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今日份

这周再更一次，你们说哪一天好

又过了数日有余，河阳城中完全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热闹，先前一役中流离失所和举家迁徙的百姓们又搬了回来，毕竟河阳城地段优越，又有青云为榜，实在是定居的绝佳之处。
“哇，是神仙！有神仙来了！”百姓们听头顶有破空之声，一个个抬头望去，忍不住又是激动，又是羡慕，纷纷喊了起来。
在天空中的一行五人，均着火红服饰，为首一人一头红发，飘逸出尘，眼中精光毕露，瞥了一眼底下昂头的百姓，微微一笑。
身畔左右，跟了一位老者和一个俊美男子，最后则是跟了两个面容秀美的女子。
这一行人，正是焚香谷云易岚等人。
这次受青云门掌门萧逸才所邀，与吕顺、李洵、燕虹等人前往青云山。
“他们……他们是焚香谷的。”突然，脚下聚集在一起的百姓中，有人喊了一句，顿时，这些百姓中犹如突然炸开了锅，有的人脚底抹油收拾起东西就要跑，有的人呆立不动，眼中却流露出恐惧愤恨之色。一时间便大乱起来。
云易岚何等人物，立时便意识到众人的不对，打了个手势，速度便缓了下来。其他人心领神会，也均减慢了速度。
“他们焚香谷，根本就不是什么正道的神仙，上次魔教的妖怪打来，听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帮我们。”
“可不是么，听说上次那兽妖，也是他们放出来的。”
“他们和魔教，好像……”
百姓们虽然都是心惊胆战，窃窃私语，但毕竟云易岚等人是修真中人，道行高绝，这些话已经一字不漏地落入他的耳中。
“好像怎样？”
说话的人只觉眼前一花，一头红发已映入眼帘，云易岚面色如常，甚至还带了一丝微笑，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