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救赎

【关键词】女吸血鬼 中国道法 复仇 救赎
这篇文章来自一个闪念,有些黑暗元素,但血腥味儿不会太重,兄弟们放心看。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5-05-31 21:09:00 +0800 CST  
4.让你们等这么久,再不入题我就不厚道啦


陈默:


我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醒来。


我干掉了她的得力助手,她居然还把我活着绑了回来!呵呵,有意思!我笑。


但我马上冷静下来,Sophia留下我的命,绝不是她心慈手软,而是因为“毒药”!这女人一定是担心从汤姆斯嘴里挖不出解药信息,于是连我这个小喽啰都小心翼翼绑回来了。


这样也好,是老天爷给我机会,让我可以看着仇人死。


Sophia终于出现了。她身穿黑色紧身劲装,性感短裤,一大截雪白的美腿露在外面,给人非常Fashion的感觉。


我猜测妆容修饰了她的脸色,使她看起来不仅精致冷艳,还蛮有精神头的。现在,她在我对面的桌前坐下,翘起那双引人遐思的美腿,如寒星闪亮的双眸静静注视我。她的一只手摆在桌面上,另一只手却由桌子当着放在下面,我暗暗冷笑起来。


这时,或许是她的手下走过来踢了我一脚。疼痛瞬息间从肋下蔓延,我的肩膀被那保罗龟孙扎了一刀子,此时更疼不可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浑身的疼痛令我立刻清醒许多。


“你,叫什么名字?”


等遍体鳞伤的我被她的手下拎起来,仍在椅子上时,她故作轻松地问了一句。


我斜了斜嘴角,故意大声道:“陈默!姓陈的陈,沉默的默!”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原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打手而已。


想不到Sophia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她说了一段出乎我意料的话:


“好,陈默,你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我的身份想必你也已了解。现在你伤及我的部下,又落在我手里,命由我定。这样吧,汤姆斯给你多少薪酬,我出双倍,你来替我做事如何?”


她不提解药,却开价雇用我?这婊子果然很有一套!不过,有见过给杀父仇人打工卖命的吗?呵呵,我只剩下笑了!


Sophia安静地看着大笑的我,她的目光很犀利,那是我所以熟悉的,就仿佛能将人从头到脚看穿看透一样。接着,她说了一句令我噤声的话。


“我们之间有仇么?”


我忍不住哼了一声,这女人眼光的确够狠,前后没一句废话。


她的眼睛看得我很不舒服。我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努力昂起头迎视她的目光,我尝试了好几次……也许是小时候的阴影太深刻,妈的,难道我就那么畏惧她吗?那体验,就好像浑身正被火灼烧着一样。


“你好像……”她似乎玩味第眯起了眼睛,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卡在了喉咙里!就是那么一瞬,我从她眼睛里窥到了一丝痛苦,那是没来得及收敛的痛苦表情。


我心里是吃惊的,看着Sophia如遭电击般颤了颤,放在桌上的手收紧,然后整个上身都伏在了桌面,竟然无法移开目光。


紧盯她受苦的样子,一种奇妙的感受从心底升起来,只觉心脏躁动,血液直逼到脑顶……她是我的仇敌!看着仇敌近在咫尺,被折磨得死去活来,那种滋味,绝对会让人欲罢不能。


“你想要毒酒的解药吧!”我冷冷地打量她,毒药是间歇性发作的,看来她现在还没有压制的办法。


Sophia缓缓抬起头,竟然笑了:“没有解药,对吗?”


我默然,直直盯视她:“你怎么知道?”既然知道没有狗屁的解药,她何必在这里跟我费唇舌?招揽我难道不是为问出解药吗?我一时想不懂,却见Sophia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该不会以为一点毒药就能置我于死地吧?哈哈……”她笑着,略微踉跄了一下,右手紧紧抵着肚子,“不用奇怪,我只是……在打发时间。”


我瞠目结舌地盯着她,一步步向我走近。


“虽然这种疼很恼人,但对我来说……还够不成威胁。”


下巴一紧,这个女人捏住了我的颌骨!


“给你个机会,说说你的恨源自何处。”汗水沿着她额前的一绺头发滴落在我腿上,她一只吸血鬼,此刻浑身散发着热气,温香入骨,可我却明白她是个徒有其表的魔鬼!跟魔鬼做交易,一定要付出代价的,而我只有一条烂命而已。


就在她靠近的刹那,我整个人猛地弹了起来,前额瞄准她撞过去!


一阵凉风从我左侧掠过,下一刻,我已扑空趴在了地上……


我的手脚被捆绑得极为结实,这一下子扑了空,连爬起来都费劲儿了。我扭头恶狠狠地蹬向Sophia,她却是一脸的轻蔑。


Sophia后退几步,倚靠在墙壁上,娇丽的五官恍如出水芙蓉,汗水正沿着尖俏的下巴嘀嗒。靠!她这么难受了还有心情耍弄我!


“知道我什么躲得开么?你身上的杀气,太明显了。”她笑,然后瞪眼让冲进来的手下都退出去。


“混蛋!我一定杀了你!”我忍不住怒吼。


Sophia只是懒懒地哼了一声。


又一阵冷风……她那张魅惑的脸瞬间拉进,我的喉咙一下子被卡住,被她那纤长滚烫的手指掐住了动脉,冷漠的声音带着隐隐的颤抖从我耳边儿传来:“想杀我?勇气可嘉,但你别做梦了。”


我脑中嗡然,脖子上传来一阵奇异的触感,这女人的嘴唇很柔软。她甚至用舌头在我的脖子上细细舔舐了两下,才露出獠牙。


我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疼!与此同时,我能感到浑身的血液在急速汇聚,她在吸我的血!


终于到来了吗……我的内心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为着我即将到来机会。


Sophia咬紧我的脖子,性感的躯体微微颤抖。突然,这女人猛地抬起头,用一种惊疑的眼光打量着我。她尖厉的獠牙还突出在两边嘴角,上面沾染鲜血,无情滴落。


“我记起来了,你不是姓陈!”


我终于从Sophia的眼睛里看到了波动。


“可惜,哼哼,这个发现已经太迟了。”我忍着脖子上火烧火燎的痛感,淡淡地说,“魔女,你中我的计了。”


Sophia的瞳孔忽然紧紧收缩,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低头作呕!漆黑的血浆从她的獠牙和唇角滴落下来,她的身体发抖,凌乱的头发挡住了雪白的面庞,跪在地上不停咳嗽。


我眼前的画面愈加模糊起来……


道法,魂转乾坤。


“敢喝我的血,你就等着受死吧。”我的嘴角扬起出笑意,虽然我全身伤得不轻,但是,复仇的机会近在眼前,值了。


Sophia听到我的话,挣扎着抬起头,朝我伸出手。可惜她慢了一步,这时候,我已经随着被她吸入的血液移转了魂魄,模糊的意识经过一番天旋地转,终于进入到了那片无比柔软的神秘天地。


当我的意识重新凝聚,呈现在我眼前的,是蠕动着的粉色小空间。我感到自己身临梦境,那心脏的震荡的声响清晰极了,闻着淡淡的血腥气,体验着手掌下潮湿温暖的触感,震撼,兴奋,都不足以表达我的感受!


面对可怕的对手,没有抵抗能力的情况下,钻进她肚子里折腾,那原本是神话剧里才有的桥段。而魂转乾坤这种道法,我此前从未在人类身上尝试过,因为没人会想要喝我的血!


这大概是Sophia的胃了,虽然她的胃壁正处于不大正常地充血状态。


我的心情无比激动。


听到周围传来的急剧心跳和Sophia粗重的喘息,我忍不住朝身子下的柔软肉垫狠踩了一脚!


刹那。


Sophia呼吸凝滞。接着,我听到她的心脏砰砰剧烈跳动了起来。瞧瞧,她还是很有感觉的嘛!


头顶上传来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


“你是谁?”


“哈哈!你应该先问我在哪儿吧?”我忍不住露出阴险的笑容,等待欣赏她的慌乱和痛苦。家仇血恨,不共戴天,岂能便宜她死得那么痛快?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5-06-03 18:54:00 +0800 CST  
我下周考六级,这几天想做做题就不码字了,14考完15号接着写好不好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5-06-07 21:43:00 +0800 CST  
我考完了!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5-06-13 18:24:00 +0800 CST  


我愣住了,是我听错了吗?


你不想杀我……呵呵,现在来这套假惺惺的,有必要吗?


我大笑:“就算你不想杀我,我也得跟你拼命啊,你们欠我一家人的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掉落的雨点,Sophia抖得更厉害了,她的目光转向我,就这么看着我一步一步逼近她,但她的眼神里却找不到一丝慌乱的神色。我不信她还有反扑的可能性,如果她还有力气,刚才就已经把匕首插在我脖子上了。


“陈默,你再过来,我们都会死。”黑暗中,Sophia仿佛叹了口气。


“哼,怕死就不会来找你了!”这次我被她的骄傲刺激到了,握着那把匕首的手心里都出了汗,她近在眼前!可是风一吹,也就眨眼的功夫,黑暗里那抹红色一闪过,她就消失不见了。等我再回神的时候,小腹已经挨了一下子,接着是腿!剧痛之际,我一弯腰就半跪在了地上,攥着匕首的手里突然空了,那把刀寒光划过,我猛地往身侧摔出去,才万险没被抹了脖子!


“呃…”是Sophia的声音。


我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就看见Sophia靠在树上紧紧按着胸腹,她眯着眼,却没有看我。这时候腰上被踢得一下子还很疼,也许是她光着脚,我也光着身子,所以刚才那脚没踢实,并没造成什么创伤。很显然,Sophia就算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了,她现在可不是夺命蔷薇,用风中落红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身形一矮,我再次扑去,瞄准她的位置出了重手,不料这女人头也没抬就闪避开了!我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穷追猛打,拳头磕在树上也不在乎,肩膀再疼我也不在乎,可是,不管我如何靠近,使出什么样的拳脚,她都能不着痕迹地躲闪开,活像穿梭的鬼魅,借助那些该死的树!正把我身上的力道一点一点卸去……她真的惹怒了我。


停顿了一下,我没有再出手,而是整个人毫无征兆地朝她身上贴了过去……很近的距离,腰上一紧,这女人!她居然敏捷地翻身,修长的双腿跨缠在我的腰上,借我的冲力,以她柔软的身段压倒了我!我承认她防身有术,我趴在地上,回头都难,手足更无法发力!可我们现在这种姿势……我靠!


Sophia的嘴角明显流露出了笑意,但是很快,她的笑意就凝固在了脸上。


这是我魂转前脑海里最后一个画面。


借着残余在她体内的血液,世界又变回了那温暖潮湿、散发着血腥气味的空间。说实话,我对刚才的‘接触’正念念不忘,但一看到破损的胃壁,那道被粗糙修复过的割痕,粘在脚下的淤血,自己胃先开始翻腾了……


Sophia的痛苦已经传入我的耳朵,跟上次一样,魂转的过程肯定又给她的身体带来了不小的刺激。既然她这么难对付,我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站起身,我冷酷地朝头顶瞥了一眼,屈膝牟足了力气朝心脏的位置撞了上去。


从Sophia肚子里出来后,她蜷缩在地上,双手护着心脏和肚子。旁边的树上,插着那把几经易手的匕首。


那一下子撞得有些重了。Sophia痛得彻底昏了过去,直到我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抵在树上,那双令人神经紧绷的眼睛才缓缓睁开一丝缝隙。她看着我,久久无法对焦,目光里已经找不到当初的那种倨傲了。雨水不断冲刷着她惨白凄美的脸庞,现在的Sophia是脆弱的,也是绝望的,我能看出痛苦还在折磨着她。所以当扼住她喉咙的时候,我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兴奋。


我从树上拔出那把匕首,横在了Sophia脖子上。恍然间,我看到她似乎笑了一下,是嘲笑吗?她的眼睛也因此亮了起来,我才发现,原来这女人妆容褪尽后,竟然露出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她是我见过最让我心动的女人。很不巧……我们是仇敌。


该结束了吧?


是该结束了。我握紧那把匕首。


心脏莫名地剧烈跳动起来……就在在刀尖紧贴Sophia白皙的脖颈时,我忽然想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夜。想起每一个被杀害的亲人,每一处细节,最后的定格,是那个双瞳血红的女人高高在上地俯瞰自己……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莫名的焦躁填满我的大脑,那个一直以来困惑我,也折磨过的问题终于还是被我亲口说了出来:“那天,那天晚上,你看到了我,为什么后来没有对我动手?”这句话一说出来,我通体一阵冰冷。


Sophia的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我开始恐惧,一种空茫的恐惧感一点一点从心底发酵,她不记得了吗?对,她根本不记得我!


她的眼睛平静得可怕,就像深夜一样平静却无法预料。我终于明白自己有多可笑,无论是那夜高高在上的夺命蔷薇,还是现在这濒死的血魔,我陈默,都不过是个侥幸得手的喽啰,根本不曾被她放在眼里!二十年前,佛山祖庙,弱小的男孩儿,她恐怕也早就没记忆了吧!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5-06-18 23:11:00 +0800 CST  
“因为你还是个孩子。”语气虽然漫不经心,却显然是经过思考的。


她记得我!我是那个眼睁睁看着爸妈被杀害的小男孩儿,她知道!


我感到自己他妈的手在抖:“我还是个孩子……因为我是个孩子……”我一遍遍重复她的话,却怎么也读不懂她的意思,烦躁的感觉填满了我的大脑,胸腔,压得我喘不过气!


“你再说一遍……”我猛地攥紧双手,掐紧她的肩膀,“因为我是个孩子?什么意思?”


“你不是只有三岁吗?那么小的孩子,从人权的角度……算了,”她忽然轻笑。夜幕下,这淡淡的笑容令她那双桃花眼焕发出炫目的美。


“我的酬劳很高的,You are too cheap.”
……


她还敢嘲弄我!那个瞬间,Sophia的美变得残酷可憎,是“我太便宜了”。


“别他妈惹我!!”积聚已久的郁怒使我扬起左手甩了过去……鲜血从Sophia的嘴角溢出,我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棱角锋利的大石头!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闷雷频频震撼着寂寥的郊野。我双手猛地揪起她的衣服吼道:“不对……斩草不除根,我看到一切,甚至看到了你的脸,你不会这么的不专业!为什么?我要听实话,为什么你不把我也一块儿杀了!你他妈现在不感到悔吗!?”


我看着Sophia的脸仰起来,嘴角挂着一丝血红:“我后不后悔还重要么?”


短暂的迟滞,心脏再次被那股烦躁骤然勒紧。


“贱人!!”我抬手又要打,她一动不动,疲惫的目光落在我眼底:“你希望我说什么呢?”


我愣住了。


我究竟希望她说点什么呢?大脑乱成一团。


过了半天,我贴近她,哑着嗓子问:“你觉得我可怜,所以才没杀我是不是?”


Sophia的笑容渐渐淡去,眼里却多了几分光泽。


“说话啊!”我板着她的肩奋力往树上撞去。Sophia吃痛地蹙眉,咳嗽,我终于在她眼睛里看到了妥协,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她都将到达极限:“我不对小孩儿动手……”


不对小孩儿动手,不对小孩儿动手!


“哈……哈哈哈……”我尽力让自己平静。然而,内心积存的烦躁,恼怒,以及多年的恨意和委屈,都在那一刻决堤爆发, “说得好!你虽然放了我,我却不可能放过你!……当一个小孩儿看着至亲的人一个接一个在他的面前含着怨倒下去,血流满地!无论他是多么幼小,都不会再是个孩子了。”我用力指着自己的心脏,“他心里的‘善良’、‘快乐’早都被拿走了!他没有一天能好好睡觉,不能在夜里看猫的眼睛,有一种以寿命为代价的法术能能克服他的恐惧,他没犹豫,一练就是好几年。你跟我讲人权……我这辈子,呵呵。”

“……我姑当时怀孕了,我的小表妹,如果现在活着,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她不是幼小的生命吗?她都还没见过这个世界就被你们给……去他妈的人权!” 我看着她的眼睛。模糊的视线里,Sophia除了死按着肚子上的伤,甚至没有做出抵抗……


“你告诉我,我们家,我爸,妈,爷爷,姑姑,大伯……他们都犯了什么罪?你们为黑盟杀人,可是我们家离你们十万八千里,就算是……可我妈妈,和姑姑,她们只是……女人!她们怎么能惹到了黑盟?当年的事你比我清楚,你说说,是什么导致我家遭遇这样的祸?你告诉我……除了报仇,我还能拿什么告慰他们?” 天地四野被一道闪电照得锃亮。


Sophia忽然移开了视线。


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脸上湿漉漉的东西不是雨水,他妈的,我居然哭了。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5-06-18 23:14:00 +0800 CST  
楼主这些天正在办一件重要的事儿,态度需要严谨,状态必须牛逼。所以更文要晚点了,到时候回来补偿你们好吗?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5-06-27 21:32:00 +0800 CST  
谢谢还愿意等我的人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5-08-10 12:02:00 +0800 CST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5-09-27 23:41:00 +0800 CST  
13.
陈默:
我原本以为自己竹篮打水,这些天受的罪拼的命都随着Sophia的消失将毁于一旦,我搞错了……这魔女是找回来了,但老子该受的罪一样没少!干!
我记得我正在救她的命,这婊子的长牙已经迅捷地扎入我的脖子!她在吸我的血,疯婆子,等会儿有你好看的。
怀有毒蛇,后有追兵,我抱着Sophia直接滚下了满是爬虫的阴沟。
他妈的爽!
爬起来的时候,她还咬住我不放!没办法,我的肋骨肯定是摔断了,脚踝也扭了,动一动都非常难受,但愿那帮枪手追不到这里。
Sophia还在极力吮吸我的血液,同时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在无意识地呻吟。
“嘿,松开我!”
“唔……”
我急了,压低声音咒骂:“再不松,我他妈现在就干你信不信!”……“我操,你有完没完了?我!”心一横,我默念咒语,顺着她畅饮的鲜血进入了她的腹中。
“呃,啊……”
大概是牙齿忽然咬空,Sophia焦躁地哼了一声,开始急促喘息。当我汇聚道法,终于在一片血红的腹腔内站稳脚时,Sophia的身体开始不停翻动,伴随着的是带着哭腔的粗喘。
Sophia的胃里,嵌入了一刻银色弹头。
“啊……呃……”
她的声音很快将我从震惊中拉回,我摸索过去,试图拔出那枚“硕大”的子弹。该死的,银是血魔的克星,这枚弹头已经穿破她的身体,从背后将她的胃袋开了个洞,现在,又将融穿第二个洞。
“真要命!”我猛一用力,将这银色毒瘤拔了下来!
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震颤,Sophia哭号一声,哀嚎瞬间转变成哭泣,在布满疮痍血泡的腹腔之外回荡……她伤得太重了,整个胃快要崩溃。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即将破碎的、曾也被我蹂躏过的粉嫩空间令我举足无措。
我第一次听到了Sophia的哭声。
“怎么办?”我苦笑。
除了融穿的伤口,她的胃壁上还遍布着一排排透明的水泡,它们在整个空间的震颤下像是随时可能破裂,那该死的溢出来的毒液,也将使下一片接触它的胃壁血泡丛生!
我操他妈的毒药。
一阵咒语后,我离开了她的身体,将银弹狠狠摔在泥泞里!
Sophia的身体蜷缩一团,汗如雨下,裸露的纤腰背对着我,周身颤抖如同筛簸。我过去用力扳过她变得滚烫的身体,抬起她的脸,惨白潮湿的脸,没有消退的獠牙!她的双眼充满了血丝,可目光却是散的!
她的喉咙动了动,忽然开始狂吐鲜血。褐色的血液喷洒在我的腿上、手上、腰上,令我不寒而栗。
呆楞三秒!
不行!
我还不能让她死!她还不能死,只有我有办法让她活!
那一刻,我不再犹豫,从牙洞里取出我事先就配好的、根据从托马斯办公室里偷录的毒药成分分析调制的中药丸。用它抑制毒液的功效,让血魔自身的恢复能力得以起作用,那样我就有办法弄活她。
剥开外皮,我强制着已经没了意识的Sophia将其吞咽,然后再一次进入她的身体。
但我并不确定这样行不行,毫无把握。
当初跟着师父学道时技艺不精,又学旁门左道到邪术,伤了师父的心,早早就把我逐出师门,我也早早就断了这门手艺。
“成不成,看你的造化了,魔女。”我自言自语,开始另一项工作——清除她肚里那些积满毒液的血泡。
这才是最艰难的,对我耐力是挑战,对她来说更是!
好在她处于半昏迷。
好在她饮足了老子的血!
好在……
好在命运没有继续捉弄这个曾经心狠手辣、现在受尽折磨的女人,托我的福,她的胃没有溃裂,她也没有瞬间变成烟灰飞散。
Sophia终于渐渐恢复了神志,呵呵,她开始感知我的存在了。
当然,她最好在我耐心犹存的时候解释清楚两件事:为什么跑,为什么见面就咬我!
“陈默…陈默?”Sophia声音颤抖,试探性地发出疑问。她大概是忘了刚才是怎么扑向我、咬我的。
我冷哼。
“你,你在我肚子里吗?”Sophia挣扎着说出几个字后,静默良久,忽然又开始急促喘息起来,“终于要了断这一切了?”
从她的声音里,我听到了一丝恐惧和无法掩藏的痛楚。
我弄得她很疼吗?
顾不了那么多了:“你他妈找死!”我吓唬她,“敢骗我,还敢咬我,现在可没后悔药给你吃。”
“我认输。”
“什么?”我停下,难以置信,这魔女!
“我真的……撑不住了……”她仿佛在笑。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呀,魔女!”
“求你,给我个……唔!不要……”
要清除她胃里的溃烂谈何容易?我需要在极短时间内用手刀轻轻戳破血泡,再切下烂肉,这样新鲜的血液会流出来,也会促使伤口较快地愈合。
她可能以为我在惩罚她。
头顶上方又传来Sophia虚弱的声音:“我不指望你饶我性命,事到如今,如若能让你雪恨清仇……呃……我……啊!”
我揭开了她胃里一大块溃囊……
褐色的毒汁从皮下溢出来,我没管她近乎哀求的呻吟,用寸劲儿一扯,手刀利索地将腐肉切下,掉在我脚下的血泊里,整个胃腔蓦地震颤了一下,开始剧烈收缩。
“忍着点!”
我又开始着手处理下一片区域,怕她听不清,又重复了一遍:“等一会儿再吐,先忍着,马上就完事了。”
这一次我说得没那么恶狠狠,周围的空间又颤了一下,我听到她的长短不一的抽吸。
紧接着,一阵天翻地覆的呛咳!贱人,她吐了!
妈的,老子的体力都快耗干了,还折腾!
我从她肚子里飞出来,本想给她一巴掌清醒清醒,我记得这魔女没那么娇气的。可是,当我看见她近乎濒死挣扎的样子,我看着她在泥水中翻滚,满脸是泥是泪是汗都分不清楚时,我真下不去手。
“陈……默?”她注意到我了。
我抱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我怀里以稳定她不住抽搐的躯体。我现在的样子也好不到哪,赤身裸体,浑身血污,呵,还不都是从她肚子里带出来的!
“别说话,深呼吸,对,就这样……”我替她抚按胸口。该死,现在可不是对那两座雪峰意淫的时候……
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我,目不转睛。
“魔女,你听着,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每一个字都照我说的做,否则老子一刀杀了你,明白了吗?”
她根本听不到我的威胁,但是她在点头,她的目光仍紧紧凝着我,也许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吧。
我被她看得浑身别扭,索性起身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一处起码没那么脏的地方,以此来遮掩自己的慌张。
去他的,我慌什么?
“好了,张开嘴。”我捏捏她的下巴。
“陈……唔!”
Sophia还未来得及出声,我就用嘴唇堵住了她的话,却也尝到了她口中的血腥。她的双手抱住了我的腰。随着她的呼吸进入腹中之前的感觉依旧是这魔女的唇,柔软撩人,真够性感。
“陈,你的身体,你会没命的……”
我笑:“小爷的身体用不着你操心!”
Sophia没再言语。
我也没有再听见她发出呻吟,有的只是或急促或粗重的喘息、体内器官的摩擦和肠道里传来的水声。
割除掉最后一丝腐肉后,我迅速脱离她的身体,抚着她的精瘦的脊背助她将脏东西和毒液通通呕吐出来。
她吐得上气不接下气,吐了不少血,嘴角上、尖俏的下巴上都挂着褐色血汁,浑身虽然脏兮兮的,但她那湿衣包裹下凹凸毕现的身段还是看得我阵阵眼花缭乱。那一刻,我感到Sophia就像是一个柔弱的生了病的女人,而不是什么盛气凌人的血魔公主。
我们都已精疲力尽。Sophia不知何时已经睡去,湿润的暗红色短发黏在脸颊,难免让人遐想联翩。
“你的毒解得差不多了。”我说,但她八成听不到了。
她虚弱得像一张白纸,已深深陷入昏迷。
(未完)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6-03-15 00:31:00 +0800 CST  
对不起,久等了,这几天就回归,先让我玩一阵儿,再更这一篇,说不定能重现日更节奏😄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6-07-27 02:34:00 +0800 CST  
“你说什么?”陈默顿时感到思路有点跟不上,“等等……你说你遭到了袭击,就在刚刚?”

陈默的反应虽然令Sophia很满意,但她仍未能忍住内心的恼火:“不错!就是在你闹得爽的时候,我已经接连失去了十六个得力助手!”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那种无助,那种死去活来的折磨,她恨不得立时把陈默捏碎,“这会儿,差不多也该轮到我了。”

陈默终于彻底沉默了。

除了对整件事情的吃惊,还因为Sophia突然爆发的情绪。在陈默的观察中,Sophia一向是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只是偶尔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傲慢而已。而刚才她是真的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现在杀了我。”Sophia继续道,她的魔瞳始终凝视着一脸挣扎的陈默。显然他并不知道这次突袭计划,而且对方也不见得认识他,毕竟只是个小角色,枪弹无眼,其处境就可想而知了。

随着利害关系被迅速理清,Sophia苍白的俏脸上终于浮出笑意,“呵呵,我知道你的伤也很重,这里距离市区至少要两个小时的车程,你有把握安全脱险么?”

沉默,还是沉默。

Sophia趁这个时候急速前行,赤裸的脚踝上划痕遍布,突然一个踉跄,屈身跌倒在地上。

腹中痛楚的余波伴着陈默有些沙哑的声音:“该死的,你少给我耍花样儿!”

“闭嘴……”Sophia突然声音颤抖,早已嗅到杀机的她奋力挣扎着调整身姿,“不要碰我,不要动……”说着,双腿骤然发力,身子一弹如黑色的鬼魅扑向斜坡之下,几个灵活的翻转之后便已到了十数米外的坡下。远远的枪声响起,一连串声响落在斜坡上,Sophia满头冷汗,雪白的双腿上已经不知落下多少新鲜的痕迹,毅然转身,如狐魅般灵诡的身形再次跃动。

Sophia虚弱发颤的语气令陈默也紧张起来,抬起的拳头应声停在半空,并没有挥出去。随着话音落下,这红润的空间缓缓收缩,剧烈的晕眩感紧随其后!陈默只有全力展开身体,铺成“大”字紧贴身后的肉壁,借助惯性才勉强没被甩得朝各处冲撞……

这阵严重堪比云霄飞车的晕眩感持续了足足一分钟。

然后,两眼昏花的陈默听到了Sophia剧烈震荡的心脏。他揉着脑袋低声咒骂一句,扯着脖子朝上大喊:“你他妈想晕死老子,不想活了!”

Sophia没工夫搭理陈默。刚才暴露在狙击枪下险象环生的情形令她心有余悸。就算是最佳状态,她依然没把握直接承受狙击枪射发的银弹,就更不用说现在腹中胀痛,满身是伤的状态了。

“喂,魔女,外面什么情况?人追上来了吗?”不明就里的陈默追问。

“还没有……”Sophia踩着碎树枝忍痛疾行,眼观六路,心中盘算。原本是没有分神的精力的,但虑于陈默在体内的威胁,还是叹了口气道:“他们可能有狙击手,我有些跑不动了,不知道能不能逃掉。”倘若刚那几个撑地跳跃不够迅速,两人恐怕已经双双毙命了。陈默听得心弦暗暗绷紧,紧张之余,又觉自己好笑,心想:我跟她目前只是被迫捆绑,等到了安全地带,终究还是要做个了断的。

Sophia收敛了之前爆发出的情绪,陈默的配合也令她恢复了一些力气。时机所致,两人唯有合作,才能争取到共同脱险的机会。

此时Sophia的瞳孔猩红闪烁。她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再往前不远,横亘着一条天然河道,恰将别墅区与城边农户居住地分割开来,它就是Sophia眼中的生机。这时候,身后坡地上又响起了枪声,连腹中的陈默也跟着提起心脏。

“跳了!”Sophia边说着,已经纵身跳下公路。陈默还没反应及时,就再次迎来了过山车般的失重感!

哧——当Sophia如暗夜灵猫般从斜坡降落,跳上沿河公路,一辆长公交刚巧迎面驶至!急促的刹车声入耳,猛烈的颠簸使陈默撞得阵阵头晕眼花……头顶也应时响起Sophia隐忍的呻吟。

原本,以Sophia的身手,瞬间躲闪并不困难,无奈她刚被腹中陈默冲撞得痛苦不堪,四肢一时脱力半跪在了地上。当时正值傍晚,司机见前方猝然闪现的身影毫不犹豫地猛踩下刹车,车胎顿时发出一阵撕裂般的摩擦声!转瞬间,那老司机已经心中雷鼓,冷汗连连。而当他看出那骤然出现的人影竟是位黑装红发的美丽女子时,更被惊艳得瞠目结舌。

Sophia跪在车灯前,双手撑地喘息不止,她下意识地侧头瞟了眼近在咫尺的公车,双瞳已渐渐恢复焦距。

那是一辆校车。随着车门“哗”地一声拉开,一名面含担忧之色的年轻女人正准备下车查看情况,不料远处枪声再起,随即从车内爆发出一连串稚嫩的惊呼。

Sophia眉头微颦,视线飞快地朝身后一扫,立即对那教师模样的年轻女人道:“不要下车,直接开过去!”与此同时,她自己也如离弦之箭穿过公路对面的一排矮树,在身后校车驶动声还未完全消失时,已借着前冲之力纵身跃入那湛蓝色河道——“噗通”一声,消失于黑暗。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6-08-03 22:19:00 +0800 CST  
18、鞠躬,我没弃坑!


索非亚:


摆脱程震,我带着一身的血腥佯装若无其事地穿过餐车,路过自己先前的座位,抬手抽走皮包,步履不停直奔两节车厢的连接处。跳车,黑暗中滚下荒野,继续在中国的逃亡。


这里已经接近青浦区,天知道我是如何强打起精神,几经周折辗转折返回苏州境内,意在甩掉追兵;再变装瞒过酒店服务人员终到安身之所的。房门关紧那一刻,我几乎是扑倒在地毯上,同时发作的腹痛和饥渴使我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耗尽了,眼前阵阵晕眩,匍匐在地上急促喘息。


肚子里传来陈默神智不清的呓语,紧接着是熟悉的绞痛,这会儿很难分辨他在嘀咕些什么,只想赶快遏制这股难受,该死,怎么这么疼?


“陈默……”


我快忍不住了,这一天早就精疲力竭,现在肚子还在一点点膨胀,腹部越是凸起,内里越是撕扯,这混账小子,他在做什么!


“陈默!我快不行了,你在做什么,混蛋……”


修身的channel已被我抓烂,我瞠目看着自己越胀越大的肚子,一种无法抵挡的恐惧侵占了全身,泪水夺眶而出,和着血丝的口水淌了出来。


生死一刻,肚子里向外挣脱的异物忽然缩了回去。


眼前的画面猛然扭曲,又是一阵骇人的痉挛险些撕裂我的神经!


意识重新回到身上的刹那,我缓缓侧过还未停止抽搐的身体,伏在地毯上捂着肚子哭起来。我极少经历到这样羞愤恐惧的时刻,那不仅仅来自于死亡。眼泪稍微缓解了剧烈的腹痛,我垂死挣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陈默还在肚子里!
他到底在干什么?!


恐惧重上心头,手足无措的我忽然想起列车上那商务男子,现在的自己则更加可笑!欲望,活下去见到姐姐,见到保罗,见到族中尘埃落定的欲望使她不再从容无惧。泪水顺着憔悴的脸颊淌落。我翻了个身,双手已经克制不住在肚子上揉搓,我明知道那会加重伤口,却已无力自制……


“索非——呃啊——”


肚子里突发的惨叫令我忽然清醒过来。下一秒,我眼前的地毯上青光乍现,一个巴掌大的人形缩在了地毯上,紧接着,人形以不均匀的变化逐渐“长大”……


腹中剧痛骤然减缓。我艰难地坐起来,下意识地向那“人”相反的方向退去,直至靠在身后的墙壁,目光转经地盯着他,应该说那是陈默吗?狰狞,苍白,病态,声嘶力竭,像一只处于崩溃边缘的野兽在濒死狂吼。


这一幕持续了十几分钟。


我完全僵在那儿,被陈默现身的过程牢牢吸住了目光。虽然后来,还是我先他一步冷静下来,试图过去扶他一把……却被他狠狠推开。看着他像疯了一样抓自己的头,毫无知觉,我顿感悲哀。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他弄死自己吗?


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环顾房间,我猛然想起从广州带回来的提包,里面除了陈默指明的药材外,还顺带买了消炎镇痛剂,也许现在用得上。于是我立即将包内药品全部摊在桌上,开始配置镇痛剂,然而——陈默忽然朝我的方向扑过来!然后这个笨蛋,肩膀重重撞在桌角,弹了回去,惨叫后伏在地上干呕……我也被桌子的推力推的向后踉跄,撞在墙上。


“咳、咳!”陈默呕了一阵儿,目光开始聚焦。


我不再妄动,只等他缓自己慢慢过来。


他的样子太糟糕了,如果这是他修习的道法所致,那么我很难想象一个普通人有何等气力熬过这样的折磨。


又是几分钟后,陈默终于恢复了神志。


我不知道他是否记得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又或者他克制了自己未导致可怕的结果发生,我都要感谢他——活着。


我需要他。


之后,我擅作主张替他包扎了伤口,这混小子还想逞能,却无力反抗了。呵呵,他急躁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居然还会为了我为他处理伤口而道谢。看他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我也懒于顾忌,直接褪去衣裙,进了浴室。


饮了两袋出发前准备在包里的成人血浆,总算让我的体力得到些许补充,否则,就真得交代在这儿了。奇怪的是,最近饮人血时,体内的排斥感不再强烈到难以忍受。我反复仔细回忆过,这个变化就发生在几天前二次甩掉陈默之时。莫非,是因为他的存在?


洗去身上的污渍出来,陈默还留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我走近才见他裹着薄毯缩成一团,头上满是冷汗,便将床上的被子盖住了他瑟瑟发抖的身体。


裹着浴巾蹲在陈默身边,我仔细观察着这个非同寻常的复仇者。他的眼眶乌黑,眉头紧拧着,眼角似乎还挂着酷似眼泪的痕迹。这么一会儿功夫,这个男人还哭鼻子了不成?不过,转念想到自己方才垂死挣扎的情态,顿时打了个激灵,也就没兴致嘲笑陈默了。


黑暗中,我站起身,来到窗前,缓缓将疲惫的身体倒进宽阔的双人床。


……


第二天,我睁眼看到的第一幕竟然是——早餐。吐司、煎蛋和牛奶,陈默说,是服务生提供的客房服务。可我却呆楞着,整整五秒。


他已经站在我床前,所穿衬衣肩膀的位置渗出一点血迹。而我,丝毫没能警醒。


我是被陈默叫醒的。也许,他已经观察到了我的局促不安,也应该发现我不但比不了从前的“夺命蔷薇”,甚至普通血魔的洞察力,也在逐渐衰减。更何况,我还身染着无解之毒。


“吃完了吗?你把它喝了吧。”陈默面无表情地坐在我对面,将一碗气味浓郁的褐色的液体推到我手边。


“这是什么?”我审视着眼下杯中的液体,却莫名被其中的气息所吸引。


“药,解毒药。”陈默依旧冷着脸,也不看我一眼,“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帮我找到那几个人,此前你得活着。我需要你。”


“你就不怕我骗你?”我盯着那碗药,反问。但我宁愿自己没有说出这句话,因为就在话出口的瞬间,我才想到,原来他念叨那么多药材,竟都是为我准备的。


“你敢吗?”他也反问。


我摇摇头:“我以为你会在最后一刻,再露出你的解药呢。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


“没那个必要,现在的你对我够不上威胁。”他叹了口气,再次把药推近,“凉了,你喝不喝?”


我思忖着,陈默是唯一令我亲身验证有可能解毒的人选,也正因此我会千方百计带他回欧洲解围。况且,他想杀我,今早有的是机会。


于是,我端起那碗褐色解药,没有再问,仰头喝了。


入口的霎那,我证实了第二件事,血,这药里混着人血,而且就是陈默的血……


“这药里……你用自己的血为我做了药引?”我凝视陈默的双眼,他的脸色,果然比昨晚还要苍白一些,目光也明显缺少精气。可是话音刚落,胸腹中豁然升起的灼热感便逼的我弯了腰。陈默一把按住我的肩,声音凑近,对我说:“别紧张,你身上的毒应该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不会太过难受。”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我抬头看他,他也看着我,冷笑。


我闭上眼,一只手扶着额头,一手抵在胸腹。虽然他的笑并不善意,但这笑容里,也不存在杀意。呵,我不知道这是我的错觉还是敏锐度下降的缘故。


这次的灼痛并不强烈,偶有刺痛,但比起陈默在我肚子里挥舞拳头,都不算什么。忍耐了一会儿,腹中痛感果然逐渐减轻,又过了一会儿,从东莞送走姐姐时便常伴我腹中的钝痛也有即将消失的迹象。这时,我所倚桌子忽然震颤了一下,下意识地睁开眼,见陈默正双手撑着桌沿,刚刚站起身。


“你怎么了?”我也站起来,顿感身上轻盈了不少。


“没什么……”草草回答了一句,陈默人已经冲进了洗漱间。门没合上,强烈的呕吐声传了出来。


我揉着肚子扫了一眼桌上,电热壶的旁边还有一个盛着半杯褐色药液的杯子,杯中的液体的色泽比我喝下去的那杯颜色似乎清些。他大概是用电热壶熬了药吧,真是粗糙……继续看去,半杯药旁边,放着一把弹簧小刀……我走过去,拾起小刀顺手弹出刀刃,果然,一缕鲜红映入眼帘。


“陈默!”我追进洗漱间,从洗漱台上扶起吐得昏天黑地的他,“你不是用血做药引,你用自己为我渡了药?为什么这么做,你疯了么?”没错,他一定是出于某种原因,自己先喝了解毒的药,再放血将溶于血液的解药给我喝。这个法子,在中国的道法中大有来头。


“咳咳……呃……”陈默根本没法答话,又忙着把头埋了下去,这个笨蛋!


“你感觉怎么样,需要我如何帮你?”


“滚开,别碰我……”他的样子,可不比我毒发时候好到哪去。


“陈默,你……”正要说出的话卡在喉咙,急促跳动的心脏骤然停跳半拍,一股莫名的恐惧包裹了我的周身。我吃了一惊,迅速将注意力从陈默身上拉回,集中精神于周遭气场的微妙变化——有高手逼近。数量,还不少。


“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唉!”暗咒一声,原本扶着陈默的手一松,我被跟着他一同倒在了地上。


我挣扎起身时,陈默的意识已经模糊,身子软软贴在我身上,毫无生气。这对我来说是个天大的难题,现在,我如何在四面受敌的情形下将一个大男人背出去?又或者,要我把他重新吃进肚子吗?想到昨天的狼狈场面,我真的不愿这样做!


门外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


没时间了。我凑近陈默的耳朵催促道:“陈默,到我肚子里,快!”


……


“陈默?快起来,有杀手来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依旧没有回应。


怎么办,我有些失措,可行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了……然而这个方法,以陈默的个性,极有可能会毁了我们之间的承诺。唉,已经太久了,太久没有亲手完成一个转变仪式——把一个人类转变成我的同类。


我将嘴唇贴在陈默的耳旁,锋利的獠牙尾随舌尖探触着这男人的颈动脉:“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愿意了…… ”


“你……休想…… ”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陈默的眼睛睁开了一半,他咬着牙齿,怒视到我的眼睛里,这回,我感到了真正的杀气。


“咔嚓——”门开了。


“哧哧——”我设在门口的机关发动的攻击,惨叫声如期而至,我冷笑。紧接着,四片茶杯的碎片从我手里射了出去,将昂贵的红木房门穿出了四个窟窿,却并没有命中目标。


“哎呀,索非亚,你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呢?”在我惊讶的注视中,程震从门后探出了他那张欠揍的嬉皮笑脸。可是,从他之后冲出来的人却让我一下子、不由自主放松了所有紧绷的神经。


“小姐,小姐!”


“保罗,有没有伤到……”放开陈默,我将手伸向保罗的方向,却被反手揽入他宽阔有力的怀抱。在被这昔日的部下拥抱的一刻,我真切地感到了那熟悉的、有力的心跳和强烈的喜悦。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7-01-14 01:56:00 +0800 CST  
这篇还有人看吗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7-02-13 13:01:00 +0800 CST  
19、



陈默:


我做了一个梦。


爷爷抱着我,坐在我家院子里,我妈在不远的地方晾衣服,她时不时回头跟爷爷说话,她笑起来真美,怪了,我早就记不清她的脸是什么样子了,但是这次看得很清楚,她真好看。我以后也得娶一个这么美的女人做老婆才好。


梦境被一阵轰鸣声搅乱,身体不自觉震颤颠簸,意识逐渐恢复明净。


哦,像是飞机的引擎……我睁不开眼,却听见身后有人在大声说话,却被直升机的噪音轻而易举淹没掉了,哈哈。


“你醒了?”


索菲亚?我挣扎着挺起身,想用手挡住眼前的强光试图睁开眼看看周围的情况,却发现两手被绑着,动不了。


“别乱动,你现在很虚弱,但很安全。”索菲亚距离我很近,这个贱女人……虽然阳光闪得我差点瞎掉,但总算看清了,这是一架私人直升机,除了开飞机的两个外国人,上面就只有一身男装的索菲亚,我,以及我们身后一个中国人。等等,那个中国人有些面熟啊?


我正努力回忆,前座开飞机的其中一个外国人回头跟索菲亚说了一句什么,听不清是英语还是法语,索菲亚听后点了点头,继续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唉?那个外国小伙儿怎么也这么面熟?


正暗自纠结,就听身旁索菲亚轻叹一声,说:“虽然你治好了我,但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希望你不要再做那种危险的事了。”


索菲亚眼都没睁,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指的应该是我用自己的血帮她度药的事吧!妈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冷笑不语。


她却用她一贯傲慢的口吻补了一句:“会死的。”


我气得肝都疼了:“是吗?很明显你活着,我也没死!”


“也许下次就没这么走运了。”


“哼。”不想跟她说话,早知道这魔女恢复如此之快,我管她干什么。


这时,我们后座缓缓探出个头,那中国男人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不好意思,两位,你们确定是……主仆关系?”


……


靠!


我转过头去,狠狠盯着那家伙的脸,他妈的终于想起来了,火车上,我差点失手杀了他!我记得索菲亚叫他……程震!


妈的,他原来把我当成了索菲亚的仆人,这怎么可能?要我变成那血魔一样吸食人血过活,我宁可自己了断痛快。


不过,这个人怎么会跟我们在一起?我看向索菲亚,正要开口问,就在这时,也不知怎么搞的直升机突然剧烈晃动,把那程震震得摔回了后座,发出嗷嗷惨叫。正想笑他,下一秒我就被甩得几乎飞出去!我的头即将撞向前座的时候,被抱住了。


我的脸紧贴着女人柔软但富有弹性的胸脯,索菲亚……这女人没穿内衣!大写的尴尬。我的双手被绑着不能动,她抱着我,还不忘对我说“小心”,托她的福,我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直到气流过后,索菲亚终于把我放出了她的怀抱,然后极为淡定地靠回了自己的座位……我一回头,看到程震边点头边冲我奸笑。


干什么,他一脸“我懂了”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小震,把枪给我。”突然间,身旁的索菲亚简洁地催促了一句,随后,前面两个外国人也紧张起来,我还来不及开口问怎么回事,就见窗外不远处,两架直升机从我们两侧围了过来。


“这些家伙倒是执着得很呐!”程震说着,将一艇机枪递给索菲亚。


“怎么回事?”我看向她们。


索菲亚平静地回答我:“要出境了,他们大概是想做最后一搏吧。”说完,直升机门“啪”地一声被拉开,破门而入的气流将我吹得一时睁不开眼。索菲亚挡在了我身前,极其专业地端起机枪,对着靠近的飞机一阵猛烈的射击,震耳欲聋!


“陈默,保护好自己!”


“呵,用不着你提醒,管你自己吧……”飞机摇摇欲坠,我双手护着头躲在索菲亚身后,忽然,被缚的双手得以解脱,索菲亚百忙之中将匕首插回靴中,继续端着枪对敌了。这女人,好了伤,战斗力直线上飙啊!


“该死的,怎么来这么多人!”程震手忙脚乱地换着弹夹,他腿上已经中了一枪,鲜血横流……


我观察着对方两架飞机上至少有七八个人,而我们,除了开飞机的,我这个“残废”的,也就三个战斗力,其中还有人中了枪,情况不容乐观。可是,索菲亚却非常镇定,每个动作都从容持重,与那两个外国小伙子对话的语气也丝毫不显露慌乱,反而从来往对话中使其他人也冷静下来。


可那程震的腿流血太多,在剧烈震颤的直升机上怎么也站不起来。我衡量着距离,试图窜到后座去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枪伤,却听身后索菲亚急促地叫了一声“陈默小心”,便朝我扑了过来!此时,我正见对面敌机上有人举枪对着我的方向,心底咯噔一颤,这女人该不是要替我挡枪子儿吧?


说时迟那时快,身体下意识反应,揽住索菲亚的腰把她带到了程震那边儿,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排排子弹将机舱外壁打得火星四溅……我俯下身,打算退避风头,却觉得身子有点沉……


妈的,前面机关枪瞄着呢,这身体怎么就不听使唤了?


我抬头看到愣住的程震,和一脸惊慌的索菲亚,她怎么是这种表情?我心想,怪事,这魔女不是一向冷静得很么?


这是我最后的意识,不痛不痒。


我又出现了幻觉。


不然怎么就又看到我妈了呢?她和我爸抱着的婴儿,不会就是小时候的我吧?我想努力走近,看个究竟,结果刚凑近低头看,就看到一片染血的襁褓,里面血肉模糊的,吓得我猛一挣扎,浑身疼得险些昏厥!


剧烈的疼痛从腰间向下肢蔓延,让我整个气息都提在嗓子眼,说不出话,浑身都在打摆子……


“他醒了,快,再用麻药……”


“陈默,你要坚持住,不准死!”


……


索菲亚?呵,索性我意识里只要出现这个名字,其他一切就都能连起来了,可我还是浑浑噩噩的,意识很难再汇聚,连眼睛都睁不开。


看这样子,我是要死了吧?


难怪总是见到我妈……也好,我有时候像是回到小时候,我妈牵着我的手,领我上街,买糖葫芦,她总是把我的手握得很紧,好像生怕儿子跟丢了,被灭良心的人贩子拐去,哈哈,娘真是淳朴可爱的女人。


我小时候不喜人抱我,我妈就总是这样握着我的手在前面走,她的背影瘦瘦的,系着辫子垂在后背,飘着淡淡果香。所以,就算我知道自己快死了,却不感到恐惧,反而像是,回家的感觉,想就这么在梦里跟娘一起走下去也挺好……


有一次,娘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回头对我说,她要离开一会儿,让我站在那等她。我有预感,她这次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我也不能再望着她的背影,闻着她的发香了……我紧张起来,死命想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我想说话,想求她再多陪我一会儿,可偏就发不出声音!我拼命大声哭,让她走不了,可连哭发不出声音!我妈微笑着,抚摸我的头发,说:“阿辰乖……”她终于掰开了我的手,一步步往前头了,看不见了。


我的心一下子空了,整个身体跌进地狱一般,有气无力。


在暗无天日的煎熬里,我终于感觉到身体传来的疼。这种疼让我勉强意识到自己还是个活人。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能睁开眼看周围的环境了,我整个人犹如瘫痪,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躺在密闭的病房,肌肉松弛乏力,左边的腿一丝知觉也没有。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个好消息。在我恢复清醒的当晚,房间中进了三个穿风衣的男人,举止粗鲁地拔掉我身上的仪器,将我蒙头架下楼,关进一辆车带走。


车行驶的途中我困了一觉,被一桶水浇醒的时候,又成了五花大绑的样子。我咒骂了一声,就老子这残废样,也值得你们花功夫绑着么结实吗?多此一举了吧!


“嘿,你叫什么名字?”


非常动听的嗓音,带着一点玩味的语气传入我的耳朵。我循声回头,再用膝盖跪地拧过身子才看到声音的主儿,是个金发碧眼的窈窕女郎。我们共处的空间看起来像常规的审讯室,那女人五官精致,妆容娇艳,跟“请”我来的一票人一样穿着黑风衣,坐在椅子翘着腿打量我。她身后站着一个身材彪悍许多的黑人女保镖,从一身行头能看出,这女人根本不逊爷们儿。


这场景似曾相识,我记得索菲亚第一次盘问我时也差不多这个情况,可惜,谈话结果并不愉快……索菲亚?对呀,索菲亚呢,是谁把我带到这儿的,她又在哪儿呢?


“看傻了吧,臭小子,我们小姐问你话呢!”黑妞凶我,中文说得不赖嘛!


“我是陈默,你们是什么人?”我牵动嘴角,却因为长久没有言语,出口的话很没有气势。外加刚才那桶冷水浇得我一直在发抖,整体感觉,真他妈的酸爽。


“我是安娜·杜邦。”她的语气懒洋洋的。


我怔住了,杜邦。


“我听说你是汤姆斯的手下,怎么和索菲亚扯上了关系?”安娜手挽卷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妖娆的脸上挂着看似漫不经心的微笑。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7-02-18 20:15:00 +0800 CST  
20、冒头,祝大伙国庆节+中秋佳节快乐!本章陈默虐黑妞瑞贝卡,接下来将开启终极复仇路!


瑞贝卡:


吾名瑞贝卡,最尊贵的血魔家族杜邦家的暗狱卫队长。我的母亲原是个亚裔黄种人,战死于越南雨林;父亲的原身是南美奴隶,在家族纷争中为杜邦世家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我呢,自打出生就继承了父亲的衣钵,被杜邦家监护抚养,并在成年后尽忠职守。


我喜欢这里,杜邦家足够尊贵且慷慨,授予我应有的恩惠。我从小就跟随在二小姐索菲亚小姐身旁,那时她还是黑盟的成员。作为血族难得一遇的天才,二小姐不仅外表富有致命的魅力,在血魔最具权威的组织——黑盟内部也享有很高的地位。二小姐是我一生效仿的榜样,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属于女性的骄傲!


直到……直到那天,杜邦家的战斗机在大雾中降落,我看到索菲亚……高贵完美的索菲亚浑身浸染着血污,怀里紧紧拥抱着一名男子,黄皮肤,散发出阵阵猪猡气味的人类!


人类!太不像话了,一个人类怎可以解除索菲亚小姐高贵的身体?可索菲亚小姐就像着了魔似的,对着那猪猡泪流满面!原本是行事稳健、颇具城府的杜邦公主,竟然对一个人类如此重视,甚至还动用家族的医疗资源救回他的一条命,实在令我错愕不已。


后来我知道,那人类名叫陈默,是索菲亚小姐在中国之行中结识的男子,也许是个了不得的男妓吧?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可以让心如止水的索菲亚没日没夜地守护在侧!


就在我陷入困惑的时候,安娜小姐单独召见了我。她现在取代索菲亚,接管了家族大小事务,但我看得出,她实在不如索菲亚小姐那般得心应手。她召见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干掉陈默。我接受了任务,为了索菲亚小姐的荣誉,别说杀一个男宠,就算是取黑盟首领的心脏我也义不容辞!不过,做了这种事,索菲亚小姐定会恨我入骨,治我得罪,她也会为痛失爱宠而经历短暂的伤心难过,但那终会过去,她毕竟不同于多情的安娜。


于是,我们计划着将陈默偷出杜邦家的医院,送入审判室,那里由我掌控,而安娜小姐会负责将索菲亚小姐引开,便于我们行动。整个计划就此制定,并在很快付诸实践。


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陈默被我们拖走,扔在了审讯室中,安娜小姐的面前。


我的手下拿冷水泼醒了他。他胸前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在冷水刺激下,他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我站在安娜小姐身后,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这个令索菲亚小姐痴迷男人,果然有点骨气,濒死之际,这男人表现出了令我意外的冷静。


“嘿,你叫什么名字?”安娜小姐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听得出,这样的见面令她非常愉悦。


陈默冷眼审视着我们。


“看傻了吧,臭小子,我们小姐问你话呢!”我用同样的目光瞪着他回敬,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他那不屑一顾的眼神,可真让人火气上窜。


“我是陈默,你们是什么人?”


“我叫安娜·杜邦。”


安娜小姐站起身,与他周旋了几句,大意是质问他如何攀上了索菲亚,有什么目的之类。不用想也知道,人类攀附我们,无外乎是希望借助血族的能力获得长生不老之身嘛!外加索菲亚小姐出身高贵,能够投到杜邦麾下,是多少人烧了高香也求不来的恩赐。


可这个陈默,竟然污蔑索菲亚小姐缠着他不放!哼,我上前一脚踢在他的胸口!陈默被我踢倒,咳出了血,然后他便一句话也不再多说。该死,我拎起他一顿拳脚,勒住他的脖子,说真的,只要我稍微一用力,这小子的脖子就被我扭断了!可他倒好,竟然不再反抗,回头用遍布血丝的眼睛盯着我,挑衅道:“有种,你就吃了我!哈哈哈……”在他癫狂的笑声中,我再次用力将他踹翻。


这就是我厌恶人类的原因!


安娜小姐也耗尽了她的耐性,起身准备离去。按照约定,由我来对这个罪人处以极刑,安娜小姐特意在临走前叮嘱,一定要让这小子死得慢一点,她会在外面好好欣赏这精彩时刻。


铁门闭合的一刻,审讯室里只剩下我和陈默两个人。


一想到这个人类和索菲亚小姐的关系,我的心脏就会抽搐,于是摩拳擦掌地走向这个将死之人,笑着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扬起:“你不是想让我吃了你吗?”我听到自己的笑声中带着愉悦的颤抖,然后那笑声停止了,我咬住了陈默的脖子,拼尽全力地吮吸着他正在枯萎的生命,果然,果然是意料之外的美味……


“哈哈哈哈……”他虚弱地笑着,对我说,“吃人嘴短,你上当了。”


嗡——


是什么?


我摔倒在地上,头脑胀痛,眼前只落着一套衣服……发生了什么?


“来人,有人吗!”我大叫。铁门被推开,我的部下纷纷冲进来。


“陈默呢,那人类呢?”我下意识地捂住肚子,该死,肚子疼。


安娜此时也推门而入,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该死,我不就是溅了一身血吗?有什么好看的……呃,肚子怎么这么疼……


“安娜小姐……”我解释道,“我搞砸了,让那小子给逃了,不过,他应该也跑不远……唔,哎哟!”***,要不是被人扶着,我恐怕会自己栽个跟头,肚子怎么突然这么疼!


“陈默没有跑掉,瑞贝卡。”安娜站在那,表情古怪地看着我,慢慢后退……


“没有跑?”我不敢置信地望着安娜,没有跑是什么意思?


“哈哈,对,我是没跑!”陈默道。


……陈默?


我左右寻找,见鬼了!那人类在哪里?!


就在这时,已退到门外的安娜颤抖着开口:“陈默,凭空消失了。”


我怔住,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从监控器看着你们,发现他,他凭空消失了……”


“见鬼……”冷汗顺着我的脸往下淌,所有人都将目光凝注在我身上,我不能慌,“陈默,你在哪儿?陈……呃!”


我摔了一跤。肚子里突然翻江倒海,好像肠子都绞在了一起!啊,疼死我了!
然后,我的肚子开始奇异地膨胀!


“啊,不要!”我没命地按住肚子,组织它继续膨胀,但剧痛迅速蔓延,逐渐卸去我全身的力量,我捧着肚子倒在地上,抑制不住地发出哀嚎。同时我听见,有一个距离很近的声音在对我说:


“很遗憾,我在你肚子里呢,跟你说了,吃人嘴短,要受罪的。”


“陈……”我努力打起精神,却早已无力挣扎,腹痛暂缓,我只能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双手抱着胀大的肚子,任凭汗水淋漓淌落。


“我的厉害你尝过了,让我出去,便饶你一命!”陈默的声音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我想安娜也不例外。不用说,我的样子一定狼狈至极,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一个肉体凡胎,怎么能做到……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怎么能……”


我的话还没说完,腹中马上又是绞痛异常,我尖叫出声,在地上翻滚起来……这真切的疼痛由不得我不信他,好在,他应声停了手,使我得以挣扎喘息……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我离开,饶你不死!”


我抬头看向安娜:“小姐……”


她注视我的目光是如此冷漠,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更冷!


“瑞贝卡感染了不治之症,快,烧死她!”


安娜小姐,她要烧死我?


“安娜小姐!”我不敢置信地盯住她,盯住那张娇嫩美艳的面庞,“魔鬼”两个字在我内心浮现,她要丢弃我,这种时候,她当然要果断丢弃我!


“够狠的,安娜,你比你妹妹狠。”在我肚子里,陈默附和道。


我的部下们在杜邦公主的命令下,开始动摇,我朝夕相处的兄弟们,真的要对我下毒手了吗?


“安娜,我是索菲亚小姐的人,你不能处决我……”我为自己声辩。


安娜却笑了:“你不过是杜邦家的奴仆。”


我如遭重击,安娜的笑容在火光中闪烁不定,我撑起痛苦沉重的身体,握住了腰间的武器……既然注定没法活命,那么我选择死在自己刀下。


“烧死她!”


利刃出鞘,我将那尖端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住手!”


一个坚定的声音破空而来,压制了眼下的混乱场面,连我的手也颤抖着停下了。这样的声音除了已故的杜邦老爷,今生我只认得一个,那就是索菲亚小姐。


我抬头,看她由远及近,从容而来,一旁的安娜已经乱了神色。


“索菲亚,好妹妹,你怎么……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索菲亚冷冷打量了安娜一眼,没有开口,却径直走向了我!


我内心激动难当,一时间不知所言:“索菲亚小姐……”我话没说完,她却在我眼前消失了……下一秒,迎头痛击,我的身体离开地面,又重重砸落,还未等我缓过神来,脖子已被掐住提起,狠狠压在抵在墙壁!


“瑞贝卡,你知罪了么?”索菲亚小姐的眼睛如此明亮,此刻却已变为猩红。


愧疚令我忘记了疼痛:“对不起,小姐……呃!”肚子上又遭一击,这次痛得我浑身颤抖,喉咙的扼制撤去,我摔倒在地,蜷成一团,疼得冷汗直落,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出声。


模糊的视线里,索菲亚蹲下身,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道:“是我,陈默,我是索菲亚……你出来,跟我走好吗?”


我顿时紧张起来,心跳和呼吸暴露了我的不安。可是,肚子里却半晌无人应答。


“抱歉,我来晚了,陈默……”


我惊呆了,索菲亚小姐竟然对人类道歉,这怎么行?我挣扎着摇头,却被她严厉的眼神制止,她示意我不要讲话,并伸手捏住我的两腮,迫使我张开嘴……不一会儿,喉头一紧,眼前赫然多了一道身影,那身影晃了晃,被索菲亚及时扶住了。


随着这人影的出现,盘踞在肚子里的钝痛也随之消失。


我终于松了口气,再次瘫软在地。该死的,他出来了。


而当我看清眼前的人影,我再次震惊。陈默赤裸的身体上遍布着各式各样的淤青伤疤,有枪伤,烧伤,最多的是刀疤……呵呵,这家伙可不是什么男宠,他不过与我一样,是个幸运的亡命徒吧。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7-10-03 20:40:00 +0800 CST  
中秋快乐!😄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7-10-04 21:24:00 +0800 CST  
21、从本周开始,每周两更直至完结




审讯室内光线昏暗,陈默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极度虚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好在索菲亚及时扶住,他才没有一头栽倒。


“你还好吗,没有受伤吧?”索菲亚低声关切道。


轻柔的声音近在耳畔,陈默却是避之不及:“别碰我……”他用力想要甩脱索菲亚的搀扶,但没有成功,索菲亚依旧稳稳地扶住他的手臂,顺带将自己肩上的披风罩住他赤裸的身体。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大意让你受了苦……你相信我,这样的意外绝不会有第二次!”索菲亚搂紧陈默的肩,她早就发现他步履虚浮,眼底无光,已然处在强弩之末,于是索性让他将体重全部依托在自己身上,“我们走。”


陈默冷笑,却没有别的选择。


眼前的事物忽明忽暗,他努力移动身体,好跟上索菲亚的步伐。


突然,有一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等等,”安娜走到索菲亚面前,高跟鞋尖锐的声响传彻暗室,“这个人不能走!”


索菲亚缓缓抬起头,平静地看向自己的亲姐。


“我要当着你的面,喝他的血,”安娜毫不退让,“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你跟这人类的故事,那我只好当作他无足轻重。你别忘了,我是你姐姐,也是杜邦家的合法继承人,这里我说了算,就算是你也没有权力阻拦!”


……


“你真想喝他的血?”


索菲亚淡淡笑了笑,眼角余光越过昏昏欲睡的陈默,看向瑞贝卡……那前凸后翘的长腿黑妞还没能从墙角站起来,“试图喝他血的人是什么样的后果,你也看到了……姐,他对我们很重要,事关全族安危,虽然目前我无法与你解释太多,希望你尊重我的决定。”


“你撒谎!”安娜露出嘲讽的表情,继而怒视索菲亚扶着的陈默!在安娜的印象里,妹妹极少会与她如此严肃地对她讲话,这令她感到陌生,和畏惧。复杂的情绪令安娜又一次迁怒于陈默。


“说什么鬼话,我看他只不过是你私藏的玩儿物罢了!呵呵,今天我偏要当着你的面杀了他!”说着,安娜猛然出手抓向陈默!


“那就先杀了我。”索菲亚双眸一凛,身形稍动,挡下了致命一击,并说出了令安娜和陈默都震惊不已的话,“他不是玩儿物,是我的男人。”


安娜简直不敢置信,尖锐的指甲已经嵌入了索菲亚肩头皮肉……


此时陈默也已睁大双眼,直直望着索菲亚淌血的伤口。他忍不住想伸手触摸,看看血魔的血液是不是冰冷彻骨,如果是冷的,那为什么他的心头正被一阵阵热流冲撞。


“索菲亚,不……你为什么!”安娜颤抖着收回沾血的手,但索菲亚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现在恐怕也只有陈默能感受得到,那紧贴着他的纤细身体在因疼痛的刺激而略微发抖。


“对不起,姐。”索菲亚扶稳陈默,准备绕过安娜。她在尽力避免跟姐姐纠缠,带回陈默本是冒险之举,她不愿让这事捅到老头子们的议事厅。


安娜却不懂她的心事,一再紧逼道:“索菲亚,他只是一个人类,而且是个中国人!”


索菲亚:“那又如何?”


“如何?你别跟我装傻了!”安娜神情激动,绕回索菲亚身前,攥住她疼痛不已的肩膀:“你说,他凭什么做你的男人,床上功夫吗?相信我,索菲亚,像这样的货色你想要多少我能给你找出多少,求你别再做蠢事了!”


索菲亚咬紧牙齿:“蠢的是你。”


“你说什么!”被索菲亚当众羞辱还是头一次,安娜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啪,巴掌还没接触到索菲亚的脸,便被陈默截住。索菲亚和陈默的脚步同时踉跄了一下,暗室蓦地寂静下来。


陈默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清醒,他冷哼一声甩开安娜的手,紧接着说:“安娜杜邦是吧?如果你真关心你妹妹,就应该早点注意到她已经在中国丢掉了半条命,剩下的半条,能不能经得起你的雪上加霜!”


“够了。”索菲亚制止道,她没再看安娜的表情,只搀着陈默往外走。


不一会儿,背后传来安娜的声音:“索菲亚,如果你带他从这儿走出去,就别再认我这个姐姐!”


……


巴黎,午夜,脂粉和酒水浇筑的街道。


陈默握着空荡荡的酒瓶跌坐在路边儿,他的样子极其邋遢,连流浪汉都忍不住绕道而行。索菲亚一刻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这就是你们所谓……体面的生活?不过如此!”陈默一把摔碎手里的空酒瓶,对索菲亚贱笑,“你为什么不说话?还是在心里骂我?呵呵,你大费周章把我弄到这儿,让我活着,不过是想挽救你那群不人不鬼的同族,但我现在把话告诉你,老子不干了!”


索菲亚不发一语地看着他,突然,她的胃腹开始灼烧。


“怎么,后悔了?哈哈哈,你们这些混账,一个都不该活着!哈哈,哈哈哈……”陈默踉跄着站起来,肆意笑着,摇摇晃晃继续往前走……索菲亚忍不住将手掐在了腰间,她摸到体内器官又在痉挛,愈演愈烈。


“该死,偏在这时候……”索菲亚蹲下身,疼得冷汗直冒,她以视线紧追着陈默,几次想站起来跟上去,都被腹痛拖得动惮不得。


陈默当然没留意到这些,他连脚下都没有注意到,猛然一头栽倒,便没了动静。


索菲亚松了口气,两手交叠捂住肚子,试图集中精力让体内纠结的器官放松下来。


“Hey, look!Is that a girl?”鬼鬼祟祟的声音远远传入索菲亚耳朵,使她警觉睁眼,看到两个醉鬼正嬉笑着凑上来,一个是光头,一个胡子拉碴的胖子,两个人都是眼窝深陷、皮色青白,磕药过度的嘴脸。


“Oh my god…How ****ing beauty!”


“What’s wrong with you, little bitch?”


“Go away.”索菲亚冷喝一声,獠牙已经露出唇角……换作往常,只消瞬间她便能将二人撕碎,可现在,沉重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Oh…God!look at you, we just want to help you, baby…”被突如其来的杀气震慑,光头和胖子一时间有些犹豫,迟迟不敢上前。


愈演愈烈的腹痛,加上两个醉鬼的挑逗令索菲亚忍无可忍,她背靠墙壁,试图直起身子……今夜,她身穿着一条酒红色的修身短裙,高跟短靴的修饰下,那双修长诱人的玉腿正紧紧并拢,现出无比诱人的姿态。她的双手掐在腰间,那不堪一握的腰肢、紧致的翘臀,乃至腰腿相接处藏在裙中的神秘之门,样样都能令雄性癫狂!


内脏狠狠绞拧,索菲亚不慎轻哼出声……她好不容易凝聚的精神,在那一刻彻底土崩瓦解,堂堂的夺命蔷薇,竟然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般软软蜷缩!


醉鬼也跟着惊呼,发出猥琐的笑。


再体面、华贵的地方也难免藏污纳垢!


“我看她应该去看看医生,瞧她的样子,不会是流产了吧?大哥,你说呢?”


“**养的,老子倒要看看,她会不会生在这大街上!哈哈哈……”


“滚……你们找死……”索菲亚冷汗涔涔,已无力招架外敌,她的双手死死交叠在腹部,任凭一双粗鲁的手攥住她的头发,另一双欠剁的手在她腰间撕扯……


Nightmare。


“***的!”大骂声如惊雷炸响,回荡在午夜的街道回荡,正在撕扯腰带的光头汉子被撞得飞了出去!


“啊!”


背后又一声惨叫,索菲亚的头发摆脱了拉扯,整个人立刻软在了墙角……她努力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陈默正骑在那胖子身上乱拳招呼,直把对方打得惨叫连连还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


索菲亚轻唤了一声,陈默才缓缓停止施暴,他照旧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扑倒在索菲亚身前,布满血丝的双眼眨也不眨地凝注着她。


索菲亚笑了:“像我这样的魔鬼,死了岂不是更……唔!”


陈默用舌头堵住了她的话,索菲亚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然后被陈默强烈又克制的情感所填满。他们忽然忘我地拥抱住彼此,双手爱抚着对方,唇齿如胶似漆地纠缠,就像是要将自己完完全全地烙印在对方的身体里,无休止地烙印下去!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7-10-16 22:28:00 +0800 CST  
发烧中,突然想起来我欠你们一个说法,上次是因为生活变动不告而别,今天良心发现上来道个歉,对不起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8-03-14 22:47:00 +0800 CST  
22、安娜染病




酒精弥漫的哥特式建筑内,安娜正将自己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最喜欢的古董往地板上死磕,狼狈的桌几上,堆满昂贵的烟蒂。


“索菲亚,你真敢不要这个家,就为了一个人类,你……跟我作对!”安娜显然喝得已不省人事,她已经用更不可理喻的手法赶走了包括保罗在内的所有护卫,连家里最年长的女佣此刻都不想靠近她半分。


索性即便是血魔,也有体力耗尽的时候。安娜砸累了,倒在湿漉漉的沙发上,不顾形象地哭起来……从索菲亚弃她而去的那刻起,她的胸口就在灼烧,现在渐渐蔓延到胃,疼到抽搐,安娜歪着身子吃力地呕吐。


“索菲亚,你会后悔的!”吐完,胃继续疼,有愈演愈烈之势。


安娜独自在沙发里辗转,娇嫩的脸上挂满的汗珠:“好疼,医生,医生!”她腾出手在桌几上摸索,期望找到电话,恰巧胃里一阵痉挛,迅速抽干了她所剩不多的气力,让她彻底瘫软在沙发上动惮不得。


“保罗,你在哪儿……桑莎……唔……”


剧痛让安娜魂不守舍,而先前囤积的酒精使她浮想联翩——报应!她开始怀疑这是报应,就像当初索菲亚脱离黑盟,被父亲接回家中,她给索菲亚使的下马威一样,欠下的迟早要还。


安娜记得很清楚,那天在宴会中见到索菲亚,妹妹身上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傲慢跋扈,如果当时她放下妒忌,停止“报复计划”,姐妹两人的关系或许会有不同,也许像今天的情况就不会发生。


……


那天,正是古老贵族杜邦家的大日子——家族会务。


那照规矩,在这一天,散布在世界各地的杜邦宗亲都需提前赶回巴黎,参加大量聚会,进行不同层面的社交和打点。这对上流社会非常重要,很多绝密信息、重量级的交易就是在觥筹交错、闺蜜谈笑间分享、促成的。因此,这样的聚会还存在一个特点,就是足够私密,有严格的圈层划分。


但那年的聚会相比以往“热闹”了许多,原因无他,杜邦家消失已久的二小姐索菲亚·杜邦回来了。于是,许多不明真相的宗亲都挤破脑袋想来看看,胆敢公然背离杜邦投身黑盟的坏“女孩儿”是否如传闻中那样天骄绝代不可一世。


而杜邦家族的顺位继承人——安娜,自然也对这个妹妹充满了情绪。


清晨,杜邦老爷在他的书房见到了身着香槟色短礼服的索菲亚,她的妆容不多不少,反而是更衬托出一种高贵、别致的美。但如果你仔细观察她的眼睛,还是会发现她的疲惫和憔悴。


“你怎么来了?”杜邦老爷有些诧异地站起身,他的身躯已老,通常不会这样动作急促,“你应该多休息休息,今后还有的忙。”


索菲亚很抱歉:“爸爸,我没事了,您别担心,嗯……我想大家应该都愿意见见我,”她笑着在腹部摩挲了两下,酒红色的发丝在晨光下熠熠生辉,让杜邦老先生一时陷入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


“尤其是姐姐。”


“安娜吗?对,你们姐妹是该好好谈谈!”杜邦老爷满面兴奋地走过去拥抱索菲亚,有点孩子气地抱怨道,“这个安娜,总做一些破格的事儿,前段时间跟我赌气整整消失了一个月,一个月啊,杳无音信!直到听说你回来,才忙不迭地过来跟我请安,结果你猜怎么着,半句话都离开你!”


“是么,我也常常想起她。”索菲亚笑了。


说话的功夫,一道金灿灿的靓丽的身影就闪到了杜邦老爷的身后。


“爸爸早上好,哦我亲爱的……索菲亚!”安娜像极了精神抖擞的小鹿,撇开老爹,一头撞进索菲亚的怀里,她紧搂着索菲亚的腰,并没有注意到她略显不适的表情。


“安娜,你多大了,横冲直撞的像什么样子!”


“对不起爸爸,人家见到妹妹,太兴奋了嘛~ 索菲亚,我好想你,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安娜激动得脸颊潮红,一直拉着索菲亚的手问东问西。


索菲亚表现的举止有度,没有过分逢迎也不刻意疏离,只有握着她手腕的安娜能够真实体察到索菲亚此刻的紧张,似乎不太适应如此热情的“招待”。


这让安娜更加兴奋了,在夜晚到来之际,安娜便利用自己高超的社交手法,搞定了父亲和其他宗亲,将索菲亚带到了她最为熟悉的地下世界,在那里,她为索菲亚准备了一顿丰盛大宴。


可惜她算漏了一件事,在她掌控之外的力量也觊觎着索菲也这株”夺命蔷薇“。


”安娜,你在赌黑拳?“被安娜强行拉入人群中的索菲亚,警惕地盯着房间中央的擂台,和台上两个鲜血淋漓的大汉。当然,她感到不安的来源还不止于此。


“你看,索菲亚,他们都是这里有名的拳手,黑蜘蛛,坦克!嘿兄弟们!”安娜故意不理会索菲亚的态度,径自夺过主持人的麦克风跳上擂台,对场下扬言道:“各位兄弟姐妹们,今晚的好戏要开始啦!裁判先生,请你记录一下,杜邦姐妹花将挑战今晚所有的拳手!”


场下一片哗然。


索菲亚神色复杂地望着安娜。


“怎么?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不信?”安娜故作嚣张,力求把排练很多遍的戏码演到炉火纯青。她伸手指着台下的索菲亚,“各位,不瞒你们说,我这位妹妹可是比’夺命蔷薇’还要可怕的女人!’夺命蔷薇’听说过吗?你们这些杂碎,别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干掉了!哈哈哈……”


主持人配合道:“是吗,小姐?既然你们极力要求,拳手们也没有意见,那么咱们就擂台上见真章吧?”


“一言为定!”安娜欢快地跳下擂台,全力拥抱了索菲亚,“索菲亚,我先上去给你打个样!”


索菲亚忽然拉住就要转身回到台上的安娜:“姐,我不能跟他们动手……”


“轮不到你出手,乖乖看着我搞定他们就好啦!”安娜俏皮地冲她眨眨眼,转过身的瞬间,嘴角流露出一丝狡黠。


铃声拉响,安娜连对方的一招都没有接住,就被抛出了擂台!


索菲亚纵身一跃,将半空中跌落的安娜接了个满怀。安娜撞进索菲亚怀里的刹那,听到了一声轻微的闷哼,当时并没放在心上。


“蠢猪,别以为你块头大就能欺负姐姐,看我再上去修理你!”


“我来吧。”索菲亚放下正破口大骂的安娜,并娴熟地从她手上取下了手套,三步并作两步,身轻如燕地跃入擂台中央,与被称为“野猪”的男人面对而立。那一头红发十分抢眼,场下众人见到她的身手,都不由自主地噤了声。


“索菲亚,替我做了他!”安娜在台下兴奋地大喊。


话音刚落,索菲亚已经一记回旋踢将野猪掀翻在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全场又陷入短暂的寂静,直到索菲亚云淡风轻地开口:“他没死。”


“好样儿的索菲亚!”安娜紧握双拳,冲妹妹欢呼雀跃。实际上,她内心里正期盼着妹妹出丑,因为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好戏!


“做了她!做了她!”台下的男性观众开始躁动,拥挤中,同时上台三位拳手,场面濒临失控……就如设计好的那样,安娜故作被人群“淹没”,借机离开了现场,而索菲亚被困在擂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安娜被带走的路线。


安娜边撤边打开监控视频,想要看看黑盟培养出的妹妹会如何应对这样的状况。


一看之下,她也有些受惊,现在台上的三个拳手并不是她安排好的人手,而是三个她从没见过的浑身杀气逼人的男子。他们掏出致命的武器,从不同的方向向索菲亚发动了攻击!


“不对,不是这样……索菲亚!”安娜刚想回头,身后便出现了两个陌生的面孔。


“你们是什么人?”


“取你命的人。”


“!”


……


安娜从沙发上滚落,满脸的冷汗和眼泪让她睁不开眼。


“该死,疼死了……索菲亚……”她分不清自己是否在做梦,但汹涌的记忆正不断冲刷她的理智。


那天晚上,当杜邦的家奴找到姐妹二人,安娜没事,索菲亚表面看来也并无大碍。其余被找到的,还有二十几具血魔的尸体。


在详细交代了事情经过,与管家监督最后一具血魔的尸体焚化成灰烬,索菲亚突然“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那天,安娜整夜没有合眼,她裹着毯子守在索菲亚床前,一坐到天亮。那时候她才知道索菲亚回到家前在黑盟经历了什么。她亲眼看见医生掀开索菲亚的衣服,在精致的面料下,是创痕累累的肉体,X光下支离破碎的身体更让安娜不忍直视。


“对不起,索菲亚……我早该看出你不舒服……不,不对!就算我知道你有伤,我也会逼你出手的,因为我讨厌你!”安娜死死卡住肚子,试图减缓剧痛对身体的腐蚀,脸上却带着奇怪的笑,“所以报应来了吗?你在惩罚我吗,索菲亚?”


疼痛烧灼着安娜的神经,终于似她不堪重负,在富丽堂皇却一片狼藉的房间里失去了意识。

楼主 浮萍煮酒  发布于 2018-04-07 19:25:00 +0800 CST  

楼主:浮萍煮酒

字数:27914

发表时间:2015-06-01 05:0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22 17:52:28 +0800 CST

评论数:77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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