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爱予本能。(ABO向。HE)

晚上有应酬。
与其说是和客户吃饭,不如说是领导带着我们这群小弟小妹们去陪客户喝喝酒恭维恭维,听着他们之间相互吹捧然后在一旁摆出一副仰慕的神情。噗。
如果客户不是那种恶心到爆肝的 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的**类型,晚上回来我会码字更文的。
如果十一点我还没有出现。
那多半是喝死了要明天再见了。

卷铺盖走了。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08-21 17:47:00 +0800 CST  
Chapter 32
当手冢国光与不二周助穿着一身青春学园网球社正选运动服,一同站于冰帝学园高等部的校门口时,看着立柱上雕刻着的校徽,不二周助嘴角的笑意都不自觉的加深了些许,俨然一副兴致高涨的模样。
手冢国光的目光带上了些许疑惑的落在了不二周助身上。不二周助脸上那鲜少褪去的笑颜,在平日里实则算作是一副习惯性的面具,与心中的悲喜无多少干系。但不知何因,身旁人今日似是格外慷慨的展现出了自己的好心情。但其原因,却是不明所以。

东京都大会已然落幕,关东大赛来临之际,便有短暂的给予参赛队员们调整状态的休赛期。而于休赛期中,最值得大家关注并挂念的,便是关东大赛的分组番位抽签仪式。
最终成败的成因往往伴随着运气与实力。很多时候,分组番位的安排甚至能够超脱于院校本身的实力之上,成为得以直接左右某一院校于关东大赛上最终成绩及排名的因素。
而今年抽签仪式的进行地,便选在了冰帝学园高等部校内的礼堂中。

青春学园网球社,从初等部至高等部,似是约定俗成般,参与抽签仪式的人选便是正副两名部长。
而不二周助向来对抽签之事也不甚在意的模样,却在今年出乎预料的主动提议参与一次分组抽签。
赛事举办方本就对各校参加抽签仪式的人选没有加设要求,即便不知不二周助这番一时兴起是为哪般,手冢国光还是应下了不二周助的这番提议。
而当踏入冰帝学园的礼堂中,目光触及那位银发少年时,手冢国光心中的疑惑便悉数被解开。
——原来所谓的一时兴起的对象,并非是针对于这场抽签仪式,而是,来参加抽签仪式的另一位少年。

即便被看穿此次参与抽签大会,不过是一场心猿意马的幌子,不二周助的脸上却也没有半分愧疚的表情,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示意手冢国光先置前排等候抽签。随后便同那位银发少年一起走至了礼堂后方倒数几排的位置落座。
“这次怎么会想着自己来?”
佐伯虎次郎看着不二周助脸上的盈盈笑意,不由带了些抱怨的回道:“你说呢?而且还刻意不回我短讯?”
不二周助的语气中带了些许讨好的意味:“因为你说了你要亲自来一趟,比起回上一封短讯,不如直接到你面前显得更有诚意。”

千叶市与东京都之间有着一段不近也不远的距离。若抽签仪式的举办点被选定为东京都,为了不耽误课业,免不得需当天往返。依照惯例,六角中学高等部便会选择让课业压力不大的一年级生前来参加抽签仪式。
佐伯虎次郎向来不亲自跑上一趟,但心有担忧,放心不下,便正巧借此缘由,亲自走上一趟。

不二周助与佐伯虎次郎相识的时间,长到可以毫无顾忌的以年计算。
当不二周助觉醒第二性别之时,选择将真实第二性别相告知的,除了家人外,唯独的一个,便是佐伯虎次郎。
佐伯虎次郎自也深知属于不二周助的偏执与坚持,对于伪装成为Beta之事,即便心有不忍依是不置一词。但,今年不二周助准备重归网球社的决定,让他心下紧绷的那份担忧,彻底断了线。

“要是真的这么有诚意,不如让我多放下点心。”

由于抽签仪式的签箱位于礼堂最前方的展示台上,前来参加抽签仪式的各院校代表皆选择了礼堂稍靠前排的位置。而为了交谈方便,不二周助和佐伯虎次郎刻意选择了礼堂中靠后排的位置。
迹部景吾与忍足侑士方一步入礼堂时,迹部景吾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两个分外显眼的,相互靠近似是在低声交谈的身影。
迹部景吾很难说清自己下意识的心理反应,却是行动快于意识的蓦然顿住了脚步。
忍足侑士有些奇怪的看着迹部景吾宛如急刹车的顿步,方想开口问询,迹部景吾便刻意压低了嗓音交待:“这次抽签由你负责。本大爷有些事需处理。”
随后便径直的走到了礼堂最后排的位置落座。
忍足侑士看着迹部景吾落座后便将注意力投注于手机上,手指也在键盘上翩然起舞,似是真的有什么急事需处理一般,便不再多问走至前排的位置。

即便佐伯虎次郎的话语中有的毫无遮掩的担心,不二周助却仍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有什么可以不放心的呐?这不是很好吗?”
很好?佐伯虎次郎佯怒的递过一个眼神,指尖轻轻的触上了不二周助左手上的护腕。他知道,在这方护腕之下,有着被遮掩住的伤口。
“你告诉我,这样是还好?”
“还好。至少不差。”

眼前人分明是需要被寄以关系的那一个,却用着安慰的语气回应自己的担心。那毫无破绽的样子终归是让佐伯虎次郎弃甲投降,手掌轻轻的环上了不二的手腕:“以这样的状态重回网球社,你知道我们很担心你。”
“我知道。”不二周助轻轻拍了拍佐伯虎次郎的手背:“我知道你们担心,但是没关系的,不会有任何意外。放心。”
佐伯虎次郎只能暗暗在心底轻叹,方一抬首,便看到了正在礼堂前方进行抽签的手冢国光。

当青春学园高等部的分组番位抽取完毕,手冢国光下意识的便抬眼向礼堂后方的位置看去。
手冢国光与佐伯虎次郎的眼神预料之中的在空中相撞。没有半丝火花,却让手冢国光有了如芒在背的微妙感觉。而后略有诧异的看到了同样位于礼堂后侧位置的,坐于最后一排的迹部景吾。
不二周助自是察觉到了手冢国光那微妙的表情变化,以及佐伯虎次郎那轻微的敌意,不由的忍俊不禁:“呐,不要摆出这样可怕的表情,和手冢没关系。”
佐伯虎次郎倒是想颇没好气的回以一句 那倒是和谁有关。最后还是压制住了情绪,没有说出口。

六角中学高等部的抽签序位距青春学园高等部仅相隔几位,佐伯虎次郎也按照排序上前抽取分组番位。
一番12组。佐伯虎次郎看着正在不断被填写完毕的分组对阵表,心下微有庆幸,至少从目前已敲定的排序而言,仍算个好签。
而也正是这由前至后的视线转换,佐伯虎次郎才突然注意到,位于最后排的迹部景吾。

佐伯虎次郎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讶神情,让不二周助下意识的侧身,顺着佐伯虎次郎的目光往后望。
结果便看到了坐在最后排的,存在感极低的迹部景吾。
“迹部?”
而迹部景吾仍是埋首专注于手机的模样,像是全然没有听到一般。不二周助方想稍微提高一些声音,以确保迹部景吾能够听到。就看到迹部景吾抬起了头,四目相对,不二周助仿佛能从迹部景吾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还有眼中那柔软的笑意:“不二。”

佐伯虎次郎正巧也回到了原位,对着迹部景吾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后,又侧头看了看坐于前排的忍足侑士:“这次分组番位,迹部君不打算自己抽取吗?”
迹部景吾则是对着佐伯虎次郎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公事缠身。”
迹部这个姓氏所代表的指意佐伯虎次郎也略有听闻,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真不愧是迹部君,十分辛苦呢。”

迹部景吾对这番礼貌而略有恭维的回答点头以示回应,随后像是突而想到了什么一般,起身离开了原本坐着的最后一排的位置,走到了不二周助身旁落座。
“佐伯是千叶人吧。”
“是的。”提到了家乡,佐伯虎次郎的神情都不自觉地又柔和了几分,脸上明朗的笑意一如千叶夏日的烂漫千阳。
“那么,佐伯你对这个地方了解吗?”说罢便将手机递至佐伯虎次郎身前。
手机屏中显示的是千叶市一处未经开发的盐水浴场,佐伯又细看了几眼:“阿,这个盐水浴场。离千叶市市区并不远,自然资源很丰富。迹部君可是有什么打算?”
迹部景吾点了点头:“本大爷有意于此建造一处以阳光浴场为主打的旅游庄园。”
“旅游庄园?为何会选址千叶市?以旅游闻名的轻井泽应当更为适合吧。”
迹部景吾则将食指曲起,轻轻于前排的椅背上一敲:“本大爷看重的就是这未被过度开发的生态景观。即便有建造旅游庄园的计划,也不会对此地原有的自然状况进行大规模整改。虽说对项目进行可行性考察时定然会有专员对环境进行调研,但本大爷认为,即便是拥有娴熟考察技术的专员,也未必有本地人来的了解。”

迹部景吾收回了自己递出手机的手,又重回了最初三人并坐的状态。
不二周助则因为迹部景吾的这番动作,而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方才,迹部景吾与佐伯虎次郎分坐于自己的左右两边。而迹部景吾递出手机的动作令他的一只手横隔在自己身前,为了方便与佐伯虎次郎的交谈,身体也不自觉的向右侧倾斜。
——这番姿态好似被迹部景吾一手圈于怀中一般,颇有几分微妙的局促感。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08-22 23:44:00 +0800 CST  

迹部景吾看了一眼台上已要接近尾声的抽签仪式。
“本大爷还有些许问题想要请教。若是方便,可以利用午餐时间。餐后本大爷也可安排专车接送,不会耽误你的行程。”
随后也不待佐伯虎次郎表态,又侧头好似无意的接上了一句:“不二君也顺道一起吧。”

虽说是问询的话语,却是十成安排的语气。奈何迹部景吾的一番话仔细思来可谓放低姿态,又做好了十足的安排。话已至此,拒绝也显得有些不余情面。
何况迹部景吾这分明是以饭相约,询问一些家乡的近况,对于佐伯虎次郎而言也并非什么不情之请。
迹部景吾的财务情况也无须刻意在一顿午餐上与其客气,佐伯虎次郎并没有拒绝的理由。反倒是不二周助颇有深意的轻挑双眉。
——不二君也顺道一起吧。不二君也顺道一起吧?
——且不说这明摆着是捎带的意味。但论这句不二君,称呼佐伯虎次郎时都未用上的尊称,在唤出自己名字时却被特地加上了。怎么听,怎么看,都刻意的很。

共同用餐的提议即是迹部景吾提出的,餐馆的选择也自然由他全权包办。能入迹部景吾眼的餐馆自然不是充数之流,但也并非档次过于夸张到令人觉得不自然。
迹部景吾选择的是一家装潢较为精致的寿司店,包厢的内点着气味好闻的香薰。简单的问询忌口后迹部景吾便将餐饮选择完毕。随后便真如迹部景吾最先所言那般,问询了不少千叶市今年来经济与生态环境的变化。
佐伯虎次郎自是知无不言,甚至在选址上给出了仅是本地人才熟知的建议。当讨论告一段落,佐伯虎次郎不由的感叹,冠以迹部之姓也是十足不易之事。看似光鲜,实则却要早早踏出象牙塔,将负重担于肩上。

迹部景吾则语气随意:“享有迹部这个姓氏带来的荣光,便必然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后似是不愿将此类话题继续,将话题一转:“佐伯与不二君认识很久了吗。”

方才皆是迹部景吾与佐伯虎次郎见的讨论,不二周助并无法提供有建树的看法,便半是倾听半是走神的用手机浏览着网页。冷不丁的被迹部景吾提起名字,便是下意识的一惊。
不二周助那顿然一惊的反应,令佐伯虎次郎险些轻笑出声:“很久了。从国小至今,虽说初认识时的记忆不太愉快,但借由巧合能够相遇也是幸事一件。”
不二周助则是佯作嫌弃的一瞥:“最初的起因确实不太愉快呐。不过好在虎次郎力挽狂澜,不然对千叶市的印象恐怕要是一片灰暗了。”
随后佐伯虎次郎便将两人初遇之事简单述予迹部景吾听。

不二周助与佐伯虎次郎的相遇,是在国小三年级的夏日里。
夏日自是享受阳光及沙滩的最佳时节,为了避开加入出行的诸多人流,不二家选择了旅客稀少的千叶市作为游玩的目的地。
彼时的不二周助与不二裕太不过是调皮捣蛋不知分寸的顽童,看到沙滩海浪便兴奋的将诸多叮咛抛之脑后。待双双反应过来时,早已看不见家人的踪迹。屋漏偏逢连夜雨的便是,两人还不幸遇到了当地以欺负孩童为乐的不良。
无论是迷路还是路遇不良,皆不能算作是美好的回忆。好在两人仅是被言语恐吓了一番,便被恰巧路过的佐伯虎次郎及同伴遇见。从而没有让事态往更糟糕的走向偏移。
而也正是这段不太愉快的遭遇,令身为同龄人的不二周助及佐伯虎次郎相互认识并结为好友。

看似能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万事顺当的不二周助,年幼时也有这般因调皮而险些遇到祸端的经历,这令迹部景吾不由的面露笑意。
不二周助则是带了些调侃及酸意的回道:“也真是因为这番遭遇,在裕太的心中,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相较于我,他更希望你是他的哥哥呐,小虎。”
这声 Ko-chan 被刻意拉长了语调,带着满满的稚气。
每次提起曾经的这段经历,都免不得被不二这般带着揶揄及醋意的调笑一番,佐伯虎次郎已然是见怪不怪的模样。
“果然还是挂记在心阿。餐饮应该还有一定的准备时间,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随后便起身离开了包厢。

不得不承认,这家店面包厢内的隔音处理十分优良。当停止交谈,包厢内安静空荡的好似都能听到香薰袅袅燃烧的声音。
这安静的仅有两个人的包厢,令不二周助不由的想起了前些天两人独处的场景。迹部景吾手心的余温似是仍在心尖发热,带着亲昵的,带着暧昧的。思及至此,身体也不自然的僵硬了起来。
迹部景吾则是蓦然开口:“这幅不自然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恩?本大爷请客吃饭,莫非还觉不自在?”
不二周助近乎是本能性不甘示弱的予以回应:“若说不自然和不自在的那个,恐怕也不是我。毕竟,不二君?”
面对不二周助的反口回问,迹部景吾竟还似是十分受用一般:“以佐伯虎次郎的反应,又以本大爷不曾有偏颇的眼力,自是不难猜测他对于本大爷与你的相熟程度的认知,仍停留在初等部的阶段。这般说来,本大爷唤你一句不二君也是情理之中。”

迹部景吾的一番话语,看似于情于理,但不二周助仍是读出了另一层意思。
——既然你不曾刻意将与我相熟之事与他人相告,那么我亦可安分扮演者不相熟的身份。
——记仇,小气,锱铢必较。这番形容放于迹部景吾身上,实则没有半分偏差。

不二周助的蓝眸眯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将心中所想全数道出:“记仇,小气,锱铢必较。”
迹部景吾则是干脆轻哼一声:“你是第一次知道吗,恩阿?”
不二周助亦是顺着这番话说了下去:“当然不是。所以面对这样一个记仇小气又锱铢必较的大少爷,不自在不也是必然?”
“既然觉得不自然,也知道本大爷记仇小气又锱铢必较,那干脆也无须揪着这份不自然,将这份吃人嘴软的不自在礼尚往来了便可。”
迹部景吾那运筹帷幄的神情,令不二周助不得不怀疑,这一切的不自然与刻意,都像是一场被预先设下的局。
“我真是不得不怀疑,这是一场预谋的骗局呐。”

“本大爷像是这样的人吗?为了礼尚往来,刻意设局扯谎?”
不二周助则是刻意拉长了尾音:“这可不一定呐。毕竟我非测谎仪,我可无法判断你是否扯谎。”
一声轻笑,似是正中下怀:“无法判断的话,不如本大爷授你一计。”

迹部景吾站起身来,微微倾身。一手轻巧的环握住不二周助那带着护腕的左手,而另一手伸至其耳后,指尖顺着耳垂,带着几分躁然的热度,一点一点摩挲至脖颈。脸颊也带着侵略性的微微凑近,好似把控不住便会落下一枚炽热的吻。
迹部景吾满意的看着不二周助那湛蓝而清透的蓝眸中,染上了平日里绝无见过的兵荒马乱,因由自己的触碰,而略有颤抖的睁开。
呼吸带着局促的突而加快,却又被刻意压抑般的屏住,僵硬而无措。置于脖颈处的指腹,诚实的传来了对方乱了阵脚的脉搏,和自己鄹然加快的心跳一起,化作了杂乱脱缰的鼓点。
迹部景吾因吐字而带出的热气毫不留情的落在了不二周助的颊间。
“瞳孔张开的程度,呼吸,脉搏,和颤抖。就是能分辨出对方有无说谎的方法。”
“所以,想要知道本大爷有无扯谎,不如,你亲身试验一下。”

迹部景吾的话语有着毫不遮拦的暗示,动作也露骨到无须多加猜测便可捕捉到那份暧昧与热度。
那终于重回不二周助脑中的理智,挣扎的叫嚣着要挣开以保持安全的距离。
身体却被下了魔咒一般一动不动的仔细感受着迹部景吾那炙热的温度。
那曾经不断提醒自己的几声小心与危险,被心底的那份渴求绞杀驱逐的片甲不留。

而不二周助那份僵硬与无措,却像是蹿入迹部景吾四肢百骸的催化剂。
——礼堂中佐伯虎次郎那份轻握的动作,自然未逃出迹部景吾的眼中。而当时的不二周助,却表现自然到不曾有半分慌乱。
——而今,不过是同样的触碰,却勾起这样一份颤栗与悸动。
——心中的麋鹿轻巧的撞上了那早已被认定的南墙,而那方南墙,却也应声的,裂开了道道纹痕。

或许,你喜欢我。
——这边是迹部景吾心房中,带着期盼与雀跃的回声。

这般暧昧的姿势却没有维持多久,似是有所感应一般,迹部景吾放开了那相触的手。重回了安全的隔桌而坐的位置。不过几秒,佐伯虎次郎便推门而入,自然而然的入座,一切又重回了最初的模样。
那些无措的兵荒马乱,和似是险将破蛹而出的欲求。皆被小心收回到了躁然不安的血液中。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都没发生过。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08-22 23:46:00 +0800 CST  
最近一直在整理吧内完结文,工程比较大,然后也比较懒。
所以这篇暂且停更一周。恩。其实就是懒。恩。良心也不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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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08-28 21:25:00 +0800 CST  
Chapter 33
所谓的休赛期,对于各大院校而言,实则都是一段微妙的调整期。
在短暂而十分难得的休赛期内,究竟是要一缓高强度的训练给予队员们自我放松的时间调配,还是要抓紧这开赛前的最后时机提高训练强度以求突破性的飞跃,追根究底,还是要看此次抽签仪式上所定下的分组番位。

分组番位实则直接决定了各个院校的正选队伍于关东大会上晋级之路的难易程度。若是提前遇到了实力差距较大的对手,恐怕校赛征程也只能提前告一段落。
而对于今年的青春学园与冰帝学园而言,抽到的皆为平缓无威胁性的好签。前期的赛程中并无得以将其撼动的对手。故而这段休赛期之于他们而言,大可将先前备战的紧张暂放一旁,调整至较为轻松的备战状态。

部活的训练菜单并无多少变化,但也未刻意的安排正选队员间的训练赛。多是热身与指导为主的训练内容,俨然是放缓了训练强度的暗示。菊丸英二动作夸张的伸展了一下四肢,再压了压腿,眼神一扫发现手冢国光的注意力并未放在自己所处的场地,于是一个闪身凑到了不二周助身边,压低了声音:“休赛期有什么打算?”
不二周助的眼神也下意识的往正副部长所在的位置看去,随后坦然道:“不知道呐。”
菊丸英二的语气中带了些揶揄:“是不知道要不要有打算?还是不知道在诸多打算之间怎么取舍?”
不二周助则是视线轻轻一扫,转了转手腕而后又重新拿起了球拍:“是不知道要不要有打算。太麻烦。”
随后便看着菊丸英二带着一副探究的神情:“明明初等部时候你最喜欢凑这种热闹了,怎么升学之后现在这么安分?给菊丸大爷从实招来。”
“从实招来吗?”不二周助的视线又是轻轻一扫,随后向前半步对着菊丸英二勾了勾手指:“那可是个秘密,英二想听的话我不介意说呐。”
于是菊丸英二瞬间接受了召唤,凑了过去。不二周助却是一挥右手,往菊丸英二的脖颈上一搭,两人俨然一副轻声耳语的模样:“呐,我和你说。”
“我和你说。手冢正看着我们哦。”
还不等菊丸英二惊呼出声,就听到了手冢国光下达了惩罚指令:“训练时间偷懒,不二周助菊丸英二,D场30圈!”

菊丸英二看着不二周助那明显是得逞了的表情,一阵咬牙切齿:“不二!你是故意的Nya!”
不二周助则放下了球拍准备开始自己的跑圈运动:“我只是在用实际行动向菊丸大爷汇报。虽然现在不太喜欢凑热闹,但若说制造些热闹,我可是责无旁贷呐。不过,现在再不开始跑圈的话,圈数要上升了哦?”
而后也不等菊丸英二的反应,便率先开始了自己的三十圈。

所谓的休赛期,实则进入到短暂停赛阶段的不仅仅是网球社,几乎各大运动类社团的赛程安排都会在这一两周内进入停赛调整阶段。这便意味着这群热血青年们可以将更多的课外时间放置到较为松缓的休闲活动上。
兴许正是应了这份停赛的清闲,休赛期内,各大院校皆会举办一些独具院校特色的校制活动,如趣味运动会及游园庆典等。此类校制活动皆为对外开放式的活动,能够参与其中的不仅局限于本院校的学生,外校的来客亦可共同参与。菊丸英二本想看看不二周助有何打算好结伴同行,结果现在,不仅对不二周助休赛期的安排打探无果,还被反将一军把自己赔进了圆周运动里,默默踏上跑圈之路的菊丸英二不由觉得一阵悲从中来。

而真要论起休赛期的安排,不二周助还确实并无几多想法。
自第二性别分化后,即便有信息素抑制剂的防护,不二周助仍是习惯性的让自己避开此类鱼目混杂人流众多的场合,以免出现难以挽回的危险局面。何况先前选择的社团为摄影社,本就没有休赛期这么一说,便更无从特此为这段空闲安排一番行程。
之于不二周助而言,将这段空闲时间用作为新反击技的研发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往往早就被定下的安排,总会难以实现的出现那么些个意外。

于这段休赛期内举办校制活动几乎算作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冰帝学园高等部自然也有所安排。但与他校不同的是,冰帝学园高等部的校制活动,其组织权实则与校委会无关。
校制活动从提议策划到执行,一众筹备及组织皆由学生会全权负责。而也正是因为选择权多半握于学生会手中,冰帝学园的校制活动才更具其院校风格及新意。

迹部景吾看着手中由组织部递交上的三份活动策划提案,另一只手手指曲起于桌上轻敲,发出了规律而有节奏的轻响,双眉微蹙,似是在暗下思虑着三份提案的取舍。
迹部景吾将手中的提案轻掷于办公桌上,转而向一旁站着的组织部部长发问:“本大爷想听听你的看法。”
被突然问及看法的组织部部长不由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是。这三份提案皆有极高的可实行性,筹备工作也并不繁琐,所需的经费也在可承担范围内。从方案的执行度而言十分难以取舍。但是从校内外学生的体验度而言,提案一所提议的公立校最常举办的游园会是十分不错的选择。”
“虽然游园会是公立校中十分常见的活动形式,但于冰帝学院内举办的次数并不多,也算是颇具新意,并且目前收集来的各班学生的意见反馈,都对游园会较为青睐。游园会的内容也偏向于各班学生自行掌控,若是顾及体验感,提案一是不错的选择。”
“但是提案三,是由校董会提出,并直言了他们的推荐之意。”

迹部景吾伸手将三的策划书拿起,封面上那被用以放大处理的标题格外显眼——沙盘竞赛。
“沙盘竞赛吗。”

所谓沙盘竞赛,近乎算作是沙盘实验及模拟人生的结合体验。通过圈地,经营,谋略,交际等各色方式,建立属于自己的商政势力。以班级为单位建立出独立的第三方团体,由学生自行规划团体对其进行攻略经营,从而使自己的团体成为参与者中的佼佼者。当然,校董会提供给最终胜者的奖品也是价值不菲。
简而言之,这实则是一场真人版的大富翁。
沙盘竞赛这半是娱乐也半是考核的性质实则与校制活动的娱乐性原则相违背,况且互动性极差,丝毫没有顾及到由他校前来参与的学生的体验感。莫说他校学生,对于本校生而言,也是费心费神,没有半分得以休闲娱乐的成分。
校董会可以提出此项方案的原因,定有其他。

迹部景吾沉默了几秒,随后了然的勾起了嘴角:“本大爷竟然忘了,地区议员的参选仪式将近。看来校董会中的一些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借机拉拢势力了。”
——校董会提出的沙盘竞赛,没有半分娱乐性,而投下重金设下了胜者的奖品,恐怕也是心猿意马的掩饰。
——这场竞技的谋略结果亦或是过程,实则只是一种附属品。真正的目的,是想借由这场竞技,透过这群在校生的相互交锋与配合,为其身后的家族商政势力铺陈搭线。
——毕竟地区议员的参选仪式将近,不多添上几分羽翼,怕是难以前行。难怪,这么直白的向学生会递交了提议,还留下了近乎是施压的倾向言语。

迹部景吾伸出了手,抽出了一份策划提案,意指敲定的将提案书一拍:“就按照这份计划书来。”
组织部部长走近了几步将迹部景吾拍在桌上的提案书拿起,俨然是代表着游园会方案的提案一。近乎是下意识的提出了疑问:“迹部会长,这…?”
迹部景吾而是不以为然的轻啧一声:“本大爷自然知道校董会那份提案的目的,但校制活动本就应以娱乐性为主,何况既然是游园会的呼声较高,本大爷可没兴趣牺牲大家期盼去满足校董会的一己私心。何况若有外校成员前来,看这一众勾心献媚的应酬模样,传出去也不怕被人当作笑柄。”
“但是。”组织部部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便被迹部景吾直接出言打断。
“校董会想要的只是不过是一个可以正大光明牵线搭桥的应酬契机。他们既然想要,本大爷就给他们一个。白天的校制活动就按照提案一进行,放课后再额外举办一场晚宴,参加与否由他们自行选择。可以坦白的告知他们,这场晚宴半作联谊半作应酬,若想拓张势力相互结识,就由他们去,打着联谊的幌子,也不至于难看到让人笑话。”
“组织部只要负责好白日的校制活动便可。至于晚宴,一切的安排方案和经费,由本大爷承担。”

早晚的两场活动安排,无论性质亦或目的性皆泾渭分明,不仅照顾到了校董会及部分商政公子千金们的需求,同时也顾及了在校生们的享乐要求。何况多出的这场宴会,无论是安排亦或是经费,皆迹部景吾个人承担。
话说至此,实则已是万全的决议。方案也就此敲定。
组织部部长半带恭维也半是真心话的感叹道:“无论是主观的安排策划,还是客观的财物力支持,不仅仅对待网球社,连同学生会都这样毫无私心,迹部社长真的,令人不得不叹服。此次活动组织部定会全力以赴,请会长放心。”
听闻这些话,迹部景吾也只是点头示意,并无过多的言语。

当组织部部长退出了学生会会长办公室,迹部景吾仰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正是刚放课不久的时间。此时未有社团活动的在校生恐怕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而之于网球社而言,应当正是部活训练的时候。
由于学生会的事宜耽误了今日的训练,身为部长的迹部景吾却并不急着归队,反倒是随意的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归类摆放好,而后将笔记本翻开了新的一页。

即便现在的策划案与报告大多都会选用电子印刷的形式下达分发,迹部景吾却仍是偏爱手握钢笔的冰凉触感。方才晚宴的提议,算是一时兴起,也算是顺水推舟。亦或者说,是正巧送上的施以蓄谋的契机。
方案也仅是简单的开了个头,寥寥几行,随后笔尖一转,却在一旁的空白处,写下了 不二周助 的名字。而后,又写意的划下了圈。
嘴角有着意为势在必得的笑意。回想起方才组织部部长那句 毫无私心 的感叹。

——毫无私心吗。
——绝不。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09-07 16:17:00 +0800 CST  

阿。最近日子过的十分浪。原谅我这几天到处爬墙难以自拔。
其实我的良心也很痛。恩。真的。


掉落日常过度胡言乱语的短章一枚。
晚宴会搞事情的。认真脸。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09-07 16:24:00 +0800 CST  
ヾ(o◕∀◕)ノヾ
现在已经是九月份了,下个月就要迎来迹部大爷的生日。
这算是迹不二吧吧务组重建后的第一次活动,所以私心的在文楼里打一枚小广告。


https://tieba.baidu.com/p/5314127841


有贺文贺图和视频改编,还有手写情书和祝福征集。
手写情书和祝福征集的活动都非常简单,而且都有准备小礼品聊表心意,请各位小伙伴们一起浮水加入我们吧。
么哒。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09-09 17:07:00 +0800 CST  
Chapter 34
当手机再一次于上课时间不合时宜的震响,虽说这论不上是什么常事,但从某种角度来说,不二周助也已是了然到对此见怪不怪了。
对于发讯人的姓名,甚至不需要点亮屏幕也已是心中有数。毕竟会在授课时间这般肆无忌惮且还非要选用短讯形式以联络的人,也就只有迹部景吾这么一个。
但了然于心的也只是短讯发送者的人选而已,对于短讯上的内容,饶是不二周助来回来去看了数遍,也仍是觉得一阵莫名其妙。
——[训练结束后给本大爷等着,本大爷去接你放课。]

这般无任何解释只是简单下达指令的方式,确实是迹部景吾最惯用的口吻。
——但,突而一时兴起说要接自己放课是怎么一回事?

不二周助自然不觉得由迹部景吾来接自己放课的这件事是理所应当的,而他也并不认为迹部景吾真的会无聊到闲来无事用来接自己放课这等事来作为消遣。
——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对。
心有疑惑,便顺手回以几个问号与一句问询,却迟迟没有等到对方作以回复的短讯。而后也干脆放弃了等待回讯的行径,转而开始了内心的猜测。
思来想去,突而一个警醒。
——莫非,是小边牧出了什么差池?

又接连的发出了几条短讯,却宛若石沉大海般毫无回应,直至放课铃声响起,手机屏也仍是空荡一片,没有任何未读讯息的提示。干脆直接按下了通话键,等待接通的电子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却是以暂时无人接听的提示音作为拨号的结尾。
担忧与烦躁交织在一起,让不二周助不由的在心下对着那联络不上的某人几声暗骂,同时也暗自反省着自己应当于发情期结束便立即将小边牧接回身边。

此般情绪盘踞于心,最直接的表现便是,于今日的部活训练中,不二周助的状态显的比平日还要心不在焉许多。这番过于明显的走神自然没有逃过乾贞治的双眼,何况,乾贞治此时还是不二周助热身训练的对象。
刻意加强了旋转并提升了球速,一球即出,突而变得凌冽的球感终于令不二周助将注意力重新投注于这来回飞驰的金黄色小球上。
“不二,今天走神的程度超脱数据之外。看来发生了什么不容错过的事?”
不二周助则是轻巧回应:“竟会让你产生这样的错觉,看来走神的人是你也说不定呐。”
“错觉?”乾贞治换上了不予怀疑的语气:“不二,你今日因他事走神的程度几近百分之百。然而有趣的是,走神下的无意识打法,无论是球风还是球路,都比平日更具侵略性与攻击性,是因为并没有用心去迎合对手的节奏吗?”

更具侵略性和攻击性,吗?
说不清是几分调侃还是几分自嘲:“或许吧?看来刻意走神的话,对你们而言反倒是乐意见得的好事?”
乾贞治则又将话题绕回:“是否是好事又是否乐意见得,这是手冢需要去考虑和评价的事。我只在乎数据。不二,今天的你很奇怪,不打算解释一番?”
“解释阿。乾,你的话太多了。”
随后便是一个侧手削球,借由微风腾空跃起,直冲门面而去,突而又转向坠于底线,在白线上焦灼的打旋,激起点点尘烟后又归为平静,脱力般的向一旁滚去。
——分明是白鲸的起手式,但,却又不是。

乾贞治并不至于被这迎面而来的球吓到,但也俨然分散了注意力:“这是,新招式?”
不二周助则是转了转手腕:“阿,我只是在担心自家的爱犬而已,或许要不得不去看一趟兽医了。”
摆明的答非所问,乾贞治却知道这是不二给他的所谓走神的解释。了然的一点头,刚想继续开口问询方才那一球的时,却被集合的指令打断了计划。
乾贞治低声抱怨:“集合的真不是时候。”
不二周助则是以轻笑回应:“我觉得,倒是正好呐。”

兴许是由于休赛期的缘故,部活时间的训练强度并不高,这令菊丸英二难得的在训练结束后还活力满溢:“不二不二,姐姐昨天向我推荐了一家新开的甜品店,要不要一起去吃甜点Nya。”
“不了呐。”拒绝的也是毫不犹豫:“今天有约了。”
“有约?”回应的却不是菊丸英二,而是乾贞治:“心魂不定的原因,是因为有约,还是因为爱犬?”
不二周助则是没有回答,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迟疑的将乾贞治往菊丸英二的方向一推:“呐,英二。乾说今天要请你吃甜点。”
菊丸英二自然知道这话肯定并非出自于乾贞治之口,但也刻意装作不知,自然的将话接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Nya!”
两人一唱一和,乾贞治也决定不作无谓的挣扎:“不二,我就当你这是被捕获数据后的恼羞成怒了。”
不二周助则是随手一摆:“随意。”

甜点之约落了空,同行至校门口便相互道了别,乾贞治颇具探究的环看了一番四周,却是毫无收获。
——不二周助即是明确表示了有约,道别后也是驻于校门口丝毫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俨然是等人的姿态,却完全没看到被等待的那个人的踪影。
——乾贞治颇有遗憾的对上了不二周助略带狡黠的神色。心下暗道,果然不二的资料并不是这般容易便可收集到。

不二周助自然知道乾贞治的八卦点放于何处,但他倒是坦然的很。
——毕竟青春学园同冰帝学园的放课时间并无二致,部活训练的时长安排也应是相差无几,再加之两校间那不长不短的距离,除非乾贞治刻意停留,否则想要遇见也并非易事。

无聊的用手机浏览着网页,以消磨等待的时间。并未等候多久,迹部家的加长林肯就这样张扬而平缓的停在了自己面前。
为了不被窥去隐私而特地布设的有色玻璃贴纸尽职且完美的遮挡了视线,令不二周助完全无法看清车内的状况。心下带着几分焦急的想伸手拉开车门,车门却先自己一步的,从内向外开启。
还不待不二有所反应,小边牧便迫不及待的蹿出车门,直扑怀中。

“K——”
不二伸手将小边牧接了个满怀,也硬生生的将下意识要脱口而出的那声Kei-Chan咽了回去。
由于许久未见的缘故,小边牧显得十分兴奋,一边轻舔着不二的脸,一边将尾巴摇的欢快。这份毫不遮拦的欣喜和讨好令不二觉得十分受用,便也任由着这份撒娇,亲昵的将它环抱的更紧一些。
“呐,好想你。”
这份用人类的语言径直道出的想念,小边牧自然无法听懂领会。这份温润而带着暖意的嗓音,无意撩拨着的,摩挲着的,只有迹部景吾的耳膜,连带着勾起了胸腔中的点点痒意。
故作不耐烦的出声,似是刻意的想要夺取一番注意力:“不二周助,还不快给本大爷上车。”
听罢,不二周助这才颇为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自己已将车上之人遗忘了许久,恍然回神匆匆的上了车。

不二周助仍保持着将小边牧圈抱在怀中的姿势,时不时的伸手揉一揉小边牧的脑袋,顺一顺毛,又轻拽几下耳朵,俨然一副心情大好且全然未将注意力置于身旁人的模样。这让迹部景吾不知是无奈还是恼怒的开了口。
“不二周助,看见这只狗比看见本大爷还开心,恩?”

不二周助则是连头都未抬,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动作:“你这样莫名其妙的发过短讯,没有解释也没有回复。我还以为我的狗被大少爷养的出了什么差池。比起开心,这叫做失而复得的喜悦。”
迹部景吾则是双眉一挑:“什么叫你的狗?这分明也是本大爷的狗。何况,本大爷像是那种连只狗都养不好的人?”
几乎没有半分犹豫,不二就做出了回应:“像。”
迹部的回应也十分迅速:“别说是狗,就算是人,本大爷都一样能养好。”

这下不二周助才终于把自己的视线投放到了迹部景吾的身上,几分挑衅:“这么说来,看来是经验颇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尚未有实践经验,正在等待验证机会。”
“大少爷若是想要实践机会,恐怕连手指都不必勾便有大把人选往上凑呐。”
轻轻一瞥,寓意不明:“本大爷可没兴致对那些莺莺燕燕全权负责。”
——感兴趣的,另有人在。

不二周助故意将那份眼神忽略了个完全:“千金名媛入不得眼,找些个公子少爷也是不错。”
迹部景吾则是干脆直接而露骨的从上至下将不二周助扫视了个遍,即便下意识的已在心下回应——公子少爷,身旁不正有一个。嘴上却是刻意拉长了尾音:“哦?”
摆明了的意味深长,再加之这完全无法视而不见的打量,让不二周助的心底突而被勾起了几分心悸,只好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你今天怎么又突然有了闲情雅致,亲自把它给我送回来了?”
察觉到了不二想要转换话题的心思,迹部也了然的接下了话:“闲情雅致?本大爷这是带你改善伙食。”
“改善伙食?记仇小气又锱铢必较的迹部少爷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俨然是话里有话,迹部景吾却是四两拨千斤:“若怕有诈,本大爷允许你逃。”
逃?用词挑衅而微妙。
“既然是改善伙食岂有拒绝之理。”
——定然不逃。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09-11 18:10:00 +0800 CST  

待车于日料店门口停稳,方一打开车门,小边牧便迫不及待的率先跳下车去。
应当是已事先预定了包厢,报出名讳后店员便十分熟稔的为其引路。包厢内铺陈着榻榻米及一方矮桌,小边牧先是十足兴奋的在包厢内转兜几圈,四处闻嗅,最后在不二的召唤下竟也有模有样的蹲坐在了矮桌前。
小边牧这般乖巧蹲坐的模样煞是可爱,像是特地候在桌前等待上菜的姿态令不二不由觉得好笑。
干脆抓过了一旁的餐巾,稍做对叠后便如同围脖一般系绑在了小边牧的脖颈上,乍一看,好似幼儿用餐时惯用的口水巾般。小边牧不明所以的将头一歪,万般萌趣的样子让不二周助不由的轻笑出声。

而让这一人一狗不由步调统一的做出侧头动作的,是迹部景吾私人手机传出的拍照声。
这一人一狗的互动本就弥足有趣,被拍照声吸引后竟是同时偏头向自己的方向来看,一人一狗皆是有些愣神的可爱模样,让迹部景吾嘴角的弧度不由的更加明显了几分。
明显是反应过来什么的不二周助危险的眯起了双眼:“偷拍?”
迹部景吾则是坦荡万分:“本大爷连声音都未曾设置关闭,正大光明至此,何来偷拍一说?”
还不待不二周助接话,迹部景吾又补上了一句:“何况这分明也是本大爷的狗。”

被先行抢话的不二周助只能转向警告:“那么对我们的狗,请继续你正大光明的偷拍。但别把我纳入镜头内,否则算作你侵犯肖像权哦,迹部君。”
刻意加重的咬字代表着威胁的意味,迹部景吾却是避其锋芒:“不做商用,也谈不上侵权。但我会注意的,不二君。”
——含糊的作答,却也没有直接交待先前的那张照片,眼前人究竟是否入镜。
——迹部景吾将手机的拍摄状态关闭,看着相册中方才拍摄的那一张照片,眼中笑意闪烁。

一顿饭吃的慌乱而有趣。即便小边牧受过十分良好的训练,但美食当前,难免还是经不住诱惑的开始了讨食。不二周助也好,迹部景吾也罢,谁人皆经不住小边牧摇头摆尾的轻舔撒娇。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作风顿然倾塌,不仅要时不时的对着小边牧安抚一般,以免其一个激动跃上矮桌抢食。还要翻查着手机相互讨论着,确认食材是否合适犬类食用才能安心的让小边牧一起品尝。
直至餐盘将见了底,小边牧自是尽兴万分,两人倒皆觉一阵兵荒马乱有些狼狈。
迹部景吾夹起了最后一块腌牛肉准备放入嘴中,却被小边牧纵然截胡,嗷呜一口纳入口中。一旁的不二看的忍俊不禁,分明是幸灾乐祸却故作教训的模样:“呐,就这样抢了你另一个主人的食,小心被丢留在店里做招财犬哦。毕竟你这另一个主人,记仇小气又锱铢必较。”
迹部景吾则不知该是好气还是好笑:“不二周助,这世上也就只有你对本大爷是这番评价。”

不二周助则是竖起了食指,放在眼前左右轻摇:“毕竟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迹部景吾倒也不恼,竟也说不清是有几分正中下怀:“记仇小气又锱铢必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大爷不把这真理贯彻彻底,不是辜负了你的期待?既然知道本大爷小气,那非要你礼尚往来一番自也无可厚非。”
“所以,不二周助,本大爷要你来参加冰帝学园的晚宴。”

“晚宴?”不二还有些未反应过来:“既然是冰帝的晚宴,又何必让我去参加?”
迹部景吾则是伸手按下了先前不二周助举于眼前的食指:“礼尚往来,也该往来几份人情。”
——一人已是认定了这记仇小气又锱铢必较的评价,那么另一人也只能顺由自己的揶揄,补全那几份本就不存在的礼尚往来。
——何况一人已是这般直接的提出往来几份人情,另一人自也没有刻意拒绝的理由。

“这算哪门子的往来人情?莫不成在冰帝学园内,参加晚宴你还需保镖?”
迹部景吾则是一声轻笑:“说是保镖也并无偏差。”
“虽说是晚宴,倒不如说是以联谊为名的商业应酬。冰帝学园一众公子千金的身份背景,你也定然有所耳闻。既是以应酬为目的的晚宴,免不得一阵觥筹交错。本大爷怕是逃不过一顿酒精,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给自己留点后路。”
不二周助了然的点了点头:“所以,挡酒?还是?”
迹部景吾的双眉一挑:“挡酒?本大爷像是特地叫你前来挡酒一番的人吗?何况,若他们有心要给本大爷敬酒,那本大爷便也没有让人挡酒的道理。只是怕有心人借由酒精,趁虚而入。”
不二周助自然而然的将话接下:“趁虚而入,而后便要有新一任迹部夫人了?”
回应不二的则是来自迹部景吾的威胁性十足的一瞪:“你很期待?”

“呃。”饶是不二周助也顿然一愣,思绪千回百转,最后低声喃喃:“并不是。”
“总之。”稍微提高了些音量,将话题跳过:“我需要做的就是在你成为酒精的俘虏前,护送你直到你的司机来接你为止?”
“可以这样说。毕竟这种场合,恐怕忍足他们也是自顾不暇。这些事还是由在他们看来完全是个外人的你来做,更为合适。”
——即便迹部景吾特地划分了定义,“在他们看来”。
——外人一词的形容,还是令不二周助觉得有些刺耳。
“你倒是信任我。不怕我顺势将你转手交予即将新上任的迹部夫人?这样礼尚往来的人情都可免了。”

分明是调侃与揶揄,迹部景吾的回答却认真而郑重。
“本大爷若是连你都不信,恐怕就没有可以交付信任的人了。”
——这句话带了几分暧昧,却也带着几分难以估量的重量。让不二周助顿然一怔,不知作何回应。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隐隐发酵,却始终少了几分冲动,和几点勇气。

“呐,那应了你这份信任,和你这简直是设局一般的礼尚往来,我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迹部景吾则是一声轻笑:“设局?本大爷像是这么小气又无聊的人?”
不二周助故作打量:“说不定呐。”
“本大爷可没这么无聊。”
话音方落,迹部景吾便以手支桌,刻意向着不二周助的方向倾去:“反正本大爷也已教过你要如何验证,不信的话你可以自行测试一番。来看看,本大爷有没有说谎?”

——又是这般毫不遮拦的暗示,向前倾伸的姿态亦是露骨到无需多加猜测。
——上一次残留在耳后的热度似还存有余温,稍一回想便又勾起了血液中点点炽热的沸腾。
——蠢蠢欲动的颤栗与悸动按耐着将某处南墙撕开了更深的裂缝,面上却仍是按兵不动的淡然模样。

不二周助并未选择顺从引诱,倒是伸手不轻不重的在迹部景吾的耳后一拍:“真是副欠收拾的模样呐。暂且信任你一会,所以有关晚宴的事,还有别的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既然是打着联谊的幌子,总会有用做粉饰太平的活动环节。但并不值得放在心上。即便有需要注意的事项,也不需要你亲自操心。晚宴那天,本大爷会将一切安排妥当,包括你的礼服。”
不二周助则是轻皱眉头:“好像很麻烦的样子。”
反问的话语紧随其后:“本大爷都帮你包办完全,你还嫌麻烦?”
但不二周助的反击俨然更快一步:“难道不正是因为麻烦才要包办?”
顿然无言,迹部景吾颇有无奈:“欠收拾的那个,是你吧,恩?”
“谁知道呢。”含糊而言,就像是一拳挥上了海绵。

迹部景吾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即是用餐结束,邀约也已得到了回应,这场晚餐也是时候告一段落。
唤来了服务生结账买单,而后便像最初那般,一前一后,两人一狗,由不二环抱着小边牧,离开了包厢。
这样前后半步的距离,温和又撩人。迹部景吾却不急也不恼。
——有些事,早已势在必得,只等你,信步踏入这方王国。

——蛇打七寸,步步为营。
——想要得到的你,就快可以,拥入怀里。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09-11 18:12:00 +0800 CST  
称不上思维枯竭但最近真的是行动力低下,感觉大脑空空的摇摇头还能听到回声。码出来的文没数量也没质量,好气。
暂且把锅甩给九月病发作吧,捂脸。

虽然这次更新的内容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还是想私心的在末尾借楼表个白。

在Lofter看到自己一直偷偷关注了好久的太太居然也有看过这篇文。
其实我真的暗自观察太太很久了无论是Lofter还是微博,只是一直不敢去勾搭。留言评论都不敢。
突然看到太太在新作后面的几行话,真的是有种被暗恋被翻牌的感觉。
我也有点从心不敢指名道姓。
但是太太太太,我真的爱你呀。❤️

\(//∇//)\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09-11 18:43:00 +0800 CST  
顶着锅盖来冒个泡。最近卡文卡到死。脑袋中空。
然后,其实这章还没有写完,但是明天要出差,暂时没有确定的归期。
为了避免有跑路嫌疑,就先把写的部分放出来。我没弃坑我真的没有,捂脸。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09-20 22:37:00 +0800 CST  
Chapter 35
即便迹部景吾先前便说,要将参加晚宴的一切事宜都安排妥当,但直到晚宴将正式开始的数小时前,属于不二周助参宴礼服与邀请函才正式的交予他手。
本以为会提前告知的时间安排及环节内容都悉数落了空,颇有几份不甚在意的意味,但手中这明显是价值不菲的纯白色西装,又实在令人难以将这份安排与不在意相关联起来。

不二周助实则对礼服并无多少了解,但范思哲的品牌标识他也绝不会不认得,这一看便是出自迹部景吾之手的奢华安排。虽说他深知这套礼服的价格对于迹部景吾而言不过是全然无需放在心上的数额,但不二周助还是下意识的在心下暗道了一声奢侈。

面对晚宴这般应酬性的场合,不二周助自是不会生惧怯场,但也绝对称不上一句擅长。
——面对纵横复杂的交际网,他定然得以游刃有余的应对。然而自己仅是作为外校来宾走上一遭,参宴的人员也皆是往后不会有过多接触的商政界公子千金,他自然也不想在交际上多费什么心力。
——若能毫无存在感的立于一旁,将这份“保镖”的职责履行完毕,那自是最好。
——然而事实往往容易背道相驰。

迹部家的加长林肯对于冰帝学园高等部的一众在校生们而言绝不陌生,而迹部景吾本人,无论是否顾及他身后的迹部财团,于院校内,他都是绝对吸引目光引人追随仰望的存在。所以当这加长林肯于入口处停稳妥当时,车门未开,便已轻易的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

然而从车上走下的并非迹部景吾,而是另一位,绝对称不上熟悉但也论不上眼生的栗发少年。
即便不二周助这个名字,冰帝学园内大部分的在校生都有所耳闻,但也并非谁人都能将这身着礼服的翩翩少年与球场上那身穿蓝白队服驰骋挥汗的身影联系起来。那下意识的注目,顿然变成了压抑着音量的议论与猜测。细细碎碎却挥而不去。从入口处走至礼堂这段短短的路程,便是一路走一路伴随着目光与议论。
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谈不上如芒在背,却让不二周助不由的在心下对着迹部景吾又暗骂了几句。

好在这一路跟随的猜测议论在踏入礼堂后便戛然而止。
——这场晚宴不过是假借着联谊的幌子,实则不过是为了近期地区议员的选举拉拢势力,牵线搭桥。此番认知,彼此都心照不宣。自踏入礼堂的那一刻起,他们所代表的的便不仅仅是他们自己,而是他们身后的商业财团及政治力量。
——他们不必知道这个从迹部家的车中走下的少年姓甚名谁,更不需要窥探其中更深层的关系。他们要做的,便是恭维该恭维的,拉拢该拉拢的。至于更多无谓的好奇心,留在晚宴之后,再一一满足。

方一步入礼堂,不二周助便下意识的开始找寻起迹部景吾的身影。奈何身着西装长裙的公子千金们已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谈,视线环扫一圈,也未能有所收获。
比起不知其人身在何处便只能先漫无目的环视的不二周助,时不时便分神关注着入口处动向的迹部景吾倒是在不二周助初入礼堂时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与此同时,跟随着迹部景吾的目光转移,注意到不二周助的,还有同迹部景吾站在一起的其余学生会的成员们。

外联部部长视及第一眼时便率先反应了过来:“这不是青春学园的人吗?怎么…”
“青学的人?”性格较为莽撞的财务部小干事下意识的便将这话语打断:“青学的人怎么会有邀请函?”
“青学的人。”还不等谁对小干事的话语做出回答,迹部景吾便兀自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而后一声轻笑,似是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不悦和笃定:“这可是本大爷的人。”

迹部景吾这说不清是解惑还是宣告的话语,令身旁人皆顿然噤了声。小干事下意识的便产生了自己说错话的认知,硬着头皮磕磕绊绊的做出回话:“阿,这个。如果是会长的人的话有邀请函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然而迹部景吾却是对回话丝毫不在意般向着不二径直走去,留下一众学生会成员们面面相觑。
待迹部景吾稍微走远一些,小干事才松了一口气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有额外向外校人员发放的邀请函,还好会长没有生气。”
看着完全没抓住重点的小干事,财务部部长则是一副全然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还没反应过来吗?重点根本就不在邀请函上。”
奈何小干事的敏感度仍处在出走状态,满心疑问的将探究的眼光投向了自己的部长。而财务部部长则是轻叹一口气,在小干事的肩上轻拍了两下:“没什么。”

——迹部景吾方才那句坦而言之的“我的人”的宣告,无论从何种角度而言,都是微妙到寓意不明的形容。
——好似窥觑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却也没有人敢对其擅加解读。

环视几圈也未找到迹部景吾身影,不二周助便先离开了礼堂入口处的区域,移步至了人较少的地方。
自己并非冰帝学园高等部的在读学生,也并未涉商涉政踏入这势利圈,之于想要圈拢势力的赴宴人员而言,自己并无半点吸引力,自然也不会有更多的目光与议论的流连。不二自是乐得清闲,故而也稍事放松了戒备,所以才会在面对迹部景吾那猝不及防从身后而至的一拍,下意识的一惊。

面的不二周助的反应,迹部景吾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可爱:“这是什么反应,恩?这幅 身处陌生的环境惶惶不安到一个轻拍都能被惊吓 的样子,会让本大爷认为你不是高等部的学生而是幼教部的小鬼头阿。”
这时曾相识的说辞和句式让不二近乎是下意识的对其回击:“迹部君这么说的话,看来我不得不严苛执行身为保镖的职责,为下一任迹部夫人的诞生推波助澜?”
“你很期待?”——故技重施,明摆的试探。
“你觉得呐。”——避敌锋芒,四两拨千斤。

迹部景吾微微耸了耸肩,无心将这个话题继续,倒是转而对着不二周助刻意做出从上至下的打量的模样:“不错。”
被打量的人也没有分毫的不自然,挑衅般的将这份打量回敬,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些什么:“和你同等规格的待遇,定然是不错。”
——迹部景吾身着的纯黑色礼服,同是范思哲的定制款式。即便与不二周助身上的纯白色礼服并非全然相似,但明眼人也皆能察觉其设计及装饰上的对应。
——湛白纯黑,相并而立,相互映衬。说是某种意义上的情侣装也不为过。
不二周助定然未曾忽视这一点,却也不愿过分解读,避而不谈这处用心:“只是没有想到向来小气又记仇的迹部君对待保镖的待遇却是超规格。”
迹部则是将这番半是玩笑话的形容全然过滤:“这是必然,本大爷对待自己的人,向来不曾吝啬。”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09-20 22:37:00 +0800 CST  

——自己的人。
不二周助在心中将这番形容轻声默念。
迹部景吾刻意加重的咬字,那自然而然到近乎是在阐述既定事实般的语气,近日来若有似无的试探,和每次都残留下激动与余温的接触。即便执意提醒自己无须过分解读,也刻意选择了视而不见,却也始终无法彻底自我催眠,自欺欺人,让自己全然忽略。
他不知道迹部景吾究竟有何想法,兴许有些贪念,早已唐然若揭。但未到盖棺定论的那一刻,他还不想,轻举妄动。

——他不愿抱有期盼。
——毕竟,悲观才是自己给予自己的,最大的仁慈。

心下的万千思虑,百转千回的在胸腔萦绕。不二周助未做回应,迹部景吾也无心等一个回答。两人之间忽而归为了沉默,却被作应侍生模样的学生会组织人员恰时的打断。
应侍生手持着托盘向两人示意,迹部景吾了然的伸手,从托盘中取下一黑一银的两个假面。又是一个欠身,应侍生便手持着托盘向别处走去。

看着迹部景吾手中那一黑一银,被精心修饰过的半面式威尼斯假面,不二周助不由困惑:“假面舞会?”
迹部景吾将黑色的假面递出:“虽说意不在此,但即是以联谊为由,自也逃不过这约定俗成的开场舞。作为粉饰太平的唯一噱头,总要装模作样的琢磨些新意。”
“开场舞的舞伴选择,会在一片黑暗中,隔着假面,带着随机性的相互找寻。毕竟并非所有人都有事先便定下的开场舞舞伴,这样也避免了部分参宴人员在选择舞伴上的尴尬。若是早有舞伴的人选,那这番寻找也权当加些情趣,添点惊喜。”
“自然,在找寻和被找寻中总有选择接受与拒绝的主动权。一方需提出共舞的邀约,亦或是阐明邀约的缘由。而另一方必然也有拒绝的权利。如果不想参与其中,自是可以一并拒绝干净,袖手作为旁观者。”

不二周助将黑色的假面接过:“毕竟联谊本就是为了相互结识连接关系网,如果单纯的从联谊会角度出发,只要能保证在找寻舞伴时这段时间的秩序,这项提议可谓各个方面都已考虑周全了。”
迹部景吾点了点头,并不准备透露实则晚宴的安排策划,实则全权出自于自己之手。
手中的纯黑色威尼斯假面被渡了金边,银沙水钻,在灯光的映照下有着熠熠的光亮。不二周助随意将假面试戴,遮挡了眉眼间的笑意,嘴角的弧度竟是愈发的吸引目光。那原是温婉的弧度,竟令人错生出几分娆冶的错觉:“能做旁观客是最好。只是可惜了这个面具。”
——言下之意,便是划开了界限。
迹部景吾的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情绪,喃喃以应:“确实,可惜。”
——却不知可惜的是这无法被物尽其用的假面,还是,那置身度外的人。

即便两人此时所处的位置离礼堂中心处较远,但迹部景吾所在之处,便难免成为目光聚汇的焦点。不二周助坦然而言,只想身作旁观,好好的履行其作为保镖的职责。迹部景吾也无心勉强。
作为学生会会长,他本就有维持晚宴安然进行的职责所在。而作为迹部财团的长公子,他也自然无法逃脱这场觥筹交错。
两人便这般默契的几声轻语,一人便向着礼堂中心走去,而一人则是默不作声的向更外圈退去。
站在较远的地方,不二周助看着迹部景吾已是万般熟稔的对着学生会的成员们安排部署,对着前来搭话的在校生也是应对自如。一举一动,不掩其势,却也不露锐利的锋芒,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这般明哲姿态并非他的天性,而是头顶迹部这番姓氏,在众多场合下磨砺出的身不由己。作为旁观者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二周助才蓦然的感受到了那隐隐横隔在彼此之间的高墙。
——追根究底。除了本分本心,与那般坚守。他们实实在在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们的人生轨迹,本就不会有更多的延长线。

以联谊为幌子的应酬夜宴,有人饰以假面,将开场后的几番周旋视为目的,也有人借由寻觅,将这场兴许可以开启一段奇遇的交谊舞作为今晚的重头。
当晚宴的司仪宣布晚宴的开始,并确认应侍生已将假面系数发放完毕后,便开始了颇具官腔的开场舞规则的宣读。似是预先对此番环节保密一般,宣读完毕后便听得阵阵压低了嗓音却难掩雀跃的议论。
本是不甚在意握于手中的面具都纷纷得到了临幸,在面具的遮掩下,他们可以暂时摒弃姓氏带来的沉沉负重,做回心怀期盼的普通少男少女。

灯光还未暗下,不二周助便得到了身旁人意为邀请的示意。
从入场后至现在,这个人同自己一般也远离着礼堂中心的热闹范围。或许是个在商政公子千金眼中还暂上不得台面无需被多加注意的人,又或许是个性格使然令他难以融入其中的边缘人。不二周助伸手为自己的假面调整了位置,嘴角有着最为礼貌,也最为疏远的笑意,轻轻的摇了摇头,喻为拒绝的示意。
好在来人也不强求,又是一番礼貌的示意后便向礼堂中心些的位置走去。似是还要找寻新的舞伴。

有意参与这场开场舞的千金公子们都默契的向礼堂中央聚去,余下的便是无所打算的一众看客。
伴随着司仪倒数的声音,礼堂内的灯光一点一点应声暗下,礼堂内归为一片昏暗,却不至于陷入全然的黑暗中。在刻意设留的几处光源的映照下,以面具相掩,彼此间迷迷蒙蒙的像有层层隔纱,代替那份光亮的,便是几声带着按耐的惊呼。待眼睛适应了这份黑暗,细碎的笑语,礼貌的邀请,和故作矜持的应允与拒绝,交错缠绕,小心翼翼而难掩欣喜。

不二周助不由的在一片昏暗中露出了笑意。
——即便谁人都为这姓氏,顶着公子千金的一番做派,却也都难逃心下的期待,为真情,为真意。
——那隐隐横隔在彼此之间的高墙,好似突而松动了一些。
——直到,触及到了另一份体温。

猝不及防的被人从身后以略带粗暴的姿态圈入了怀中,环绕在鼻息间的,是熟悉又陌生的玫瑰香气。那下意识要逃出口中的惊呼,变成了周身不由自己的僵硬。
昏暗,香气,体温,和隔着礼服传过的,彼此慌乱又同调的心跳。
迹部景吾就这样,在一片昏暗中,悄无声息的退出备受关注的礼堂中心,这样默不作声的,走到了自己身旁。
银白色的假面轻轻的摩挲着脸侧,有着轻轻的痒和痛。然而迹部景吾却是没有丝毫注意到,将环抱着的手又微微收紧一些,因说话而带出的吐息带着撩人的温度,在耳畔弥漫。

他说。
“不二周助,我找到你了。”

迹部景吾的言语中有着毫不掩饰的依恋,心跳和体温也不留余力的传导着彼此间乱了方寸的情绪。
不二周助知道,即便自己面对揶揄也能淡然回击,面对试探也可视而不见。但此时,被环抱着的自己,却没有半点逃脱与后退的余地。僵硬的身体仍没有半丝放松的迹象。
——这是丝毫无从掩饰的紧张。这是完全无可抹去的佐证。
他只得故作淡然的沉默。
而迹部景吾,也无须等到一份回应。

“按照规则,本大爷要说出邀约的缘由。那么。”
迹部景吾松开了紧紧环抱着的臂膀,轻巧的侧身,将手收于胸前,微微欠身,做出了万般标准的绅士礼。
刻意设留的光源,恰到好处的映出了逆光的模样。纯黑色的礼服,镶着金丝的威尼斯假面,嘴角勾勒出的弧度,和那无法被假面遮掩的,刘波满溢的双眼。
“我来这里,是为了和一个举着灯,在我身上看到自己的人相遇。”
“我想和他同度,一段昏暗却又看不清尽头的路。”
“你可以拒绝我。不二,周助。”
“但若你不。那就请你与我,共跳这支舞。”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09-20 22:39:00 +0800 CST  
Chapter 36
迹部景吾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依然是最为标准又毫无破绽的绅士礼。一手微微向前伸着,掌心向上,安静而耐心的等待着另一份体温。
邀约的话音落下后,他便是这样,不急,不恼,也不催促,全然没有下一步动作。不知究竟是对这份应约不甚在意,还是心下早已有十足的笃定,认为两人的体温终将会融合在一起。

而不二周助也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这逆着光的身影,被面具遮挡的表情,从下颔到指尖的轮廓,陌生又熟悉。他甚至稍有分神的想到,或许能有幸看到迹部景吾用这般姿态邀约等待的模样的人,仅此有自己一个。
这样悄然放低姿态的模样。
——太不像他,却又真的是他。

周遭一切细细碎碎的人声都成了远离耳畔悠远的背景音,不二周助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亦或是这些人声究竟是不是有关于自己的议论。
那些分明是曾经全然置身于黑暗闭着眼帘都能捕捉到的事物,而今在这已然适应了的昏暗中,却一分一毫,都不再能顾及的到。
眼中唯独的,仅剩的,只有迹部景吾那苍紫的眼眸。

像是住进了整个星系的星云,闪烁着这个夏日璀璨又永不湮灭的光,缠裹着悉心酿制的专注,化作了最温柔的视线。
——那是爱。
——不避讳,也不掩饰的,爱意。

光与亮,声与响,都好似与自己相隔了一光年的距离。视线相错的那一瞬,就开启了一步一步,在爱意里沉沦的过程。
——安静到,就像是沉醉了的对视。

“不准备接受本大爷么?”
等待了许久,久到礼堂内的灯光都已经开始满满亮起。迹部景吾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撒娇又带了几分故作的委屈,却没有半丝的忐忑与不确定。这让不二周助的嘴角不由的勾起了笑意。他就这样伸出了手。将自己的掌心与迹部景吾的掌心交合。
近乎是动作快于意识的。他甚至没有仔细思考这一次伸手和这一次相握,究竟代表了什么。
——迹部景吾那邀约的话语,隐晦,又直白。
——暗喻,又不言而喻。

却也再无心思考。亦或是,干脆就任由自己不去思考。
就像迹部景吾那没由来的笃定一般,不二周助知道,他也骗不了自己。
——无论如何,如果面对的人是他的话,自己,如何都不会拒绝。

这下话语中带着撒娇又带着几分故作的委屈的人变成了不二周助。
“可是怎么办?我可不会跳舞呐。”
迹部景吾却是无所谓的一声轻笑,与之相反的却是将人拥入怀中的动作,和眼中愈发跳跃着的情深。
“不会跳舞没关系,你只要,会抱着我就行。”
在礼堂的灯光彻底亮起之际,迹部景吾微微低头,在耳畔轻声呢喃着。
“不二周助。本大爷真的,抓住你了。”

待光亮重新将礼堂填满,司仪宣布舞会正式开始的声音落下后,得以将舞伴和周围的一切看清的人们,终于又发出了几声不知是惊喜亦或是惊讶的议论与惊呼。
那好似只有彼此的错觉就这般被打破,先前藏在一片昏暗中的亲昵和相拥突然失去了帷幕,这让不二周助顿然有些恍惚,与不自然。好似先前被自己忽略掉的,隐隐横隔在彼此之间的高墙,又矗立在了自己眼前。
感受到了怀中人的些许僵硬,迹部景吾却是明目张胆的将环抱的手臂又更加收紧了一些。
“害怕?”
不知是挑衅,还是安慰。却让不二周助重新恢复了常态。
——他不
“只是觉得难得你不在舞会中央充当焦点,有点不习惯呐。”
迹部景吾则是故作揶揄:“有心而无力,毕竟本大爷的舞伴说他不会跳舞。”
而后又是话音一转,刻意被压低的嗓音,有着几许说不出的性感:“何况,如果对象是你的话,就不必让旁人的眼光来打扰了。”
——“这样,就很好。”

舞曲响起,曲调一点都不似交际舞曲的奔放与热情,倒是温婉而柔情。
在现世,同性之间的共舞早就不以为奇,他们又刻意的远离了最受瞩目的礼堂中心,没有议论,没有目光,甚至没有几个人在身旁见证。
迹部景吾就这样环抱着不二周助——两人与其说是跳舞,不如说是跟随着旋律迈动着脚步。就这样安静的,相拥着,伴随着节奏交换着体温,相互凝望着彼此眼中属于自己的倒影。

没有多余的言语,却有什么东西满满的在心底揭开了帷幕。
——让人无从躲闪的,又一发不可收拾。
“不会跳舞的话,看来身为你的舞伴,本大爷是第一任?”
不二周助点了点头,便看到迹部景吾的嘴角又勾起了意为餍足的弧度:“那本大爷可不可以也是最后一任?”
不二周助则是轻轻阖上了眼睛,像是在收拾什么情绪一般。再次对视的时候,眼中又只是澈蓝一片:“如果你以后不需要我再陪同做这样的事的话。”

——像是允诺,又像是逃避了回答。
迹部景吾却也丝毫不介意:“哪样的事?”
又似是闪躲重点般的反问:“你说呢?”
“本大爷说吗?”迹部景吾一声轻笑,侧头刻意拉近了两人间本就足够靠近的距离,谈吐的气息在不二周助的耳后洒下一片红,故作暧昧的低哑声音击打着耳膜:“是这样的事?”
“还是。”迹部景吾的手臂微微收拢,将两人本来留有几许空隔的距离彻底拉近,手掌在不二周助的腰侧不着痕迹的加重了力气:“还是这样的事。”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10-11 21:50:00 +0800 CST  

迹部景吾抚在腰际的手心,透过布料一点点的传递着体温,那是一种让人悸动又让人心安的温度。
渗过衣料,在皮肤上升温发酵,满满涌入血液,凝集在心房里。伴随着迹部景吾那在耳畔的一声轻笑,和说出口的话语,缠绕着杂乱的,像烟火一样轰然炸开。

他说。
——“不二周助。我喜欢你。”

脑中蓦然的化作一片空白。血管中川流着的好似不是血液,而是被人摇晃过的碳酸饮料,像是再有更进一步的触碰,就有什么心绪要不由自主的满溢出来。某种情绪东西争先恐后的弥漫开来,甚至连指尖都带起了微微的颤抖。
自己的步伐和眼前人的步伐就这样停顿了下了。
迹部景吾却好似一点都不奇怪这步伐的终止,只是看向那湛蓝色的双眸,专注的,好似这世界上也只剩下彼此一般。
——就像是,一眼万年。

不知舞曲是何时开始停止了下来,一曲终了的谢幕,终于唤回了先前游离天外的理智。
迹部景吾放开了环抱着的动作,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这也让不二周助能更好的看清他的样子,和双眸中的灼热却也温柔的爱意。
迹部景吾侧过了身,将手收于胸前,微微欠身,做出了万般标准的绅士礼,与最初邀约的模样并无二致,却是在欠身之后,牵起了不二周助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这是属于绅士的吻手礼。带着尊重,也带着距离。

迹部景吾的拥抱与体温,坦白道出的那句喜欢,和双眸中翻涌着的爱意。
甚至没有留下让他逃避或是自我怀疑——怀疑这一切都只是自己过分解读的余地。
而在舞曲终了的这一刻,迹部景吾却也没有着急的要一份回应。只是以这样的方式,礼貌的,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好似有没有回应都不要紧,好似说出口的回应是什么都没关系。
——他只是想告诉他,他真的,喜欢他。

回应也好,不回应也罢。
你喜不喜欢我都没有关系,你有着怎样的家庭怎样的背景怎样的第二性别都无所谓。
——我喜欢你。我只是想要告诉你。

一吻过后,迹部景吾后向后退了一步,收起了先前那毫无掩饰的依恋,嘴角的弧度渐渐平缓,好似周身的空气也变得张扬锐利起来。
——他又恢复成了平日里众人最常见到的模样,毫无破绽高傲的望着模样。
——唯独望着不二的双眼,爱意却没有半点褪色。
他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将它放在了不二周助的手中。
他说:“等我回来。”

不二周助仍有些怔神的点了点头,看着迹部景吾又重新回到了那礼堂的中央。
——他没有忘记,迹部景吾自然也不会。这场晚宴,终归是觥筹交错的交易场。
——继续停留,兴许还会惹来更多的目光和多余的麻烦。

不二周助看着迹部景吾一步一步走向了礼堂中央,带着傲气的对着前来招呼的在校生点了点头。不可一世的,蛮不在意的,却也没有半点轻挑与轻蔑。
——那是迹部景吾,也是迹部家族的长子,迹部财团继承人最该有的模样。

不二周助收紧了手中握着假面的力道,假面的边缘微微嵌进了手心,惹起了点点疼痛。他看着迹部景吾用着虚假又无破绽的模样熟稔的周旋在来往应酬的人员中间。那些公子千金,无一不是商政名流的后代,一言一行都暗指着身后的势力与利益。那是自己不曾踏入也无心踏入的交集网,那是自己与他们,与迹部景吾之间,隐隐横隔又难以逾越的高墙。
——并非无法逾越。却,也着实并非自己的心之所向。

迹部景吾的青睐与爱意,直言且不予怀疑。
他那不留任何半点余地的喜欢,却在说出口后又后退一步给了让自己缓和不为难的距离。
——是表态,是退让,也是爱护。这份重量沉甸且纯粹到让自己甚至说不出半点逃避的话语。
——即便动作先于意识的伸出了手,他却也不知道而今的自己,要以怎样的态度正式做出回应。毕竟自己,并非全然对他坦白过一切。

一旦开始了一个谎言,就不得不用更多的谎言去遮掩,去补全。
——对于迹部景吾,他始终没有全然的坦白过。无论是自己曾经裹足不前的原因,亦或是埋藏在信息素抑制剂下的真正第二性别。
——即便自己知道,他并不会在意这些。面对第二性别为Beta的自己,面对身为Beta且又着实融不进商政圈子的自己,都直言下了自己的心意,他想他或许也不会在意自己其实是个隐瞒着第二性别的Omega的事。
——但,那也只是或许。而自己却心有愧疚到不知要如何解释,又要从何说起。
——这分明就像是一场欺骗。
——但他也不能欺瞒自己去说出一句拒绝。事实上,他根本也不愿,也做不到。

因为他知道。
自己,也真的动了心。

不二周助略有无奈的轻叹一口气。
——究竟要如何是好?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10-11 21:51:00 +0800 CST  
比起不二周助心下的诸多纠葛,迹部景吾的心情却是明澈的多。
即便那将手交握的允诺留有绝对闪躲的余地,即便在坦然道出那句喜欢后不二周助也没有直接的回应。
但很多东西,在彼此之间,不过是唐然若揭只余一层轻纱而已。
——就算有所回避或退却,追根究底,都不是因为,不爱。

谁人皆知,迹部家的长公子向来对献媚恭维之事嗤之以鼻,虚情假意的搭话至多就是礼节性的点头回应,客套的回以几句草草走个过场便此作罢,不失身份与分寸,也决然没有将这些奉承收下的意思。
而今日似是所不同。
面对前来招呼搭话的人,回应的态度比以往缓和许多,似是兴致大好的缘故,还会时不时接话回应将话题延续,好像对这周旋突然起了心思。

即便公子千金们都摸不清这份转变的缘由,但应了这份一反常态,前来打个照面混个眼熟的人则是比以往更多上了不少。即便没有谁真的敢举着酒杯态度强硬的敬上一杯,但一来二去,以示礼节的举轻抿,也是让不少的酒精进了肚。

学生会的一众成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相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看着这一切。
财务部的小干事依旧被反射弧的长度所拖累,看着迹部景吾熟稔的周旋不由的疑惑出声:“会长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居然会理睬这些人的搭话?”
几名部长则是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对着财务部部长略有暗示性的摇了摇头。财务部部长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拍上了小干事的肩:“我说你,什么时候能把你对财务数据的敏感度用在为人处世上就好了。”

对于迹部景吾这一反常态的表现,即便大部分公子千金们都还摸不着头绪,但,这所谓的大部分并不包含着这几位学生会成员。

负责维持会场秩序的他们,自然没有错过迹部景吾在灯光暗下后,便往礼堂外圈走去的行踪。
而是谁让向来习惯性的位于众人眼光交汇处的迹部景吾退出了那备受瞩目的中央。又是谁与之一同在众人的视线之外亲昵相拥。即便有着面具的遮掩,但那个人选,简直没有更多可供他们选择的答案。
何况在晚宴开始前,迹部景吾对来人的那句“本大爷的人”,他们可是一字一句都听的清楚明白。
无论是那被打上了归属的形容,还是相拥共舞的举动。坦荡直白到让他们近乎没有怀疑这只是自己的过度解读的余地。
——好似窥觑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然而,却谁也无心去触碰与试探这可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名门八卦。

将视线落在迹部景吾身上的,自然也不止是一众学生会干事们。还有站在更远处一些的不二周助。
即便他原本就知道,这场晚宴其实便是一场商业应酬而已,他也心中有数,这种应酬场合,酒精自是避不开的东西。然而就这样看着迹部景吾为自己斟上一杯又一杯的红酒,眉宇间的担忧也还是越发浓重起来。
不二周助轻叹一口气,干脆决定眼不见为净。自顾自的至一旁的圆桌上取食甜点。
圆桌上可供选择的甜点和饮品很多,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有心品尝。不二周助特地绕过了可供选择的酒类,本想选择茶饮来驱逐甜品带来的甜腻,却在看到色泽与红酒极为相似的葡萄汁时,顿下了将要触到杯壁的指尖。
鬼使神差,又绕回了放置酒类的圆桌,为自己倒了一小杯红酒。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尝试酒饮。上一次尝试,还是在青春学园初等部的毕业会上。带了几分好奇和几分宣泄,还有几分解了禁的恶作剧,就那样痛快的将小杯的清酒一口灌下。
但那一次的尝试,他却也说不清,酒这种东西究竟有着怎样的一种味道。当时的清酒带着辛辣,就这样直冲冲的席卷了口腔,借着这份横冲直撞,好似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那句,我们永远不说再见。
——然而当时的自己却也还不懂得,原来不是所有的分别与再见,都需要真正说出口才算数。
——然而那时的自己却也还没有开口去问,被自己半推半就不小心的饮下清酒的那个人,又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没有品出这清酒的滋味。

到这一次,这一次。
不二周助小心的抿了一口红酒,并不着急的让红酒下肚,反倒是刻意在口中含了一会,想要让自己尝出红酒的味道。即便如此,除了淡淡的酸和苦,也品不出更多的几分滋味。
不二周助轻轻的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看着酒液沿着杯壁荡出了好看的形状,看着玻璃瓶上映出的自己的模样。而后将视线重新投到了会场中央。
他看到迹部景吾也正看着自己的这个方向。因为饮了酒的缘故,迹部的面色泛着几分红,在视线相交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自己手中的酒,迹部景吾的眉头就这样蓦然蹙了起来。即便还在同他人说着什么,眼神却没有从自己的方向上移开,就连举杯的动作都有了几分敷衍。

不二周助就这样看着迹部景吾饮下了手中的酒。
——曾经的他不曾好奇过那人在毕业会上饮下的清酒是怎样一种味道。然而现在,他就这样突然的想知道,他手中的,他口中的,这红酒究竟有着怎样的滋味。

或许人就是这样,能欺人,却难以自欺。
为什么会将手交握,又为什么会应下这场实则漏洞百出的礼尚往来。为什么会向他袒露自己的软弱,又为什么会在他的通讯栏下标上大熊星座的归属。
为什么会犹豫,会在意,会踌躇接下来究竟要如何坦白如果解释如何是好。
——是因为。早就在不知不觉又刻意不觉中,动了心。只是到现在自己才真的愿意对着自己说出那一声承认而已。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怎么继续。那就说明,其实心底,早已应下了这份得以继续的可能。

不过是一场顺水推舟的逢场作戏。你浅浅的试探设套,我也故作不知的迈前一步。
若说动心,你我,都没差。
于是。不二周助就这样突然笑了。对着迹部景吾的方向举起了杯,兀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正式的晚宴并没有持续多久,既是打着联谊的幌子,那必然也有联谊结束的时候。当司仪宣布晚宴结束,真正结束的,也不过是这场粉饰太平的相互打探。更多有关于议员选举的不适合在台面上共议的拉扯,才正要开始。
不过是区区地区议员的参选,迹部景吾自然无心参与其中。刻意设置的晚宴,也不过是顺应了某一部分人的需求而已。当司仪宣布晚宴结束后,迹部景吾便对着一众学生会干事草草交代了几句善后之事,而后对着不二周助的方向打了一个手势,便先向礼堂外走去。

等不二周助后几步走出礼堂外时,看到的就是迹部景吾单手依墙半弓着背,似是不太舒服的模样。稍一走近,闻到的便是一身完全令人难以忽略的酒气。
即便不二周助的嘴角还带着几分弧度,但表情也全然没有半点笑意,伸手去扶的动作却是与表情相背道而驰:“感觉还好吗?”
借着这份力,迹部景吾将一部分重量交予不二周助,不二周助也顺势环过迹部景吾的背,让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做出了搀扶的姿势。
“还好。”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10-24 00:27:00 +0800 CST  

即便嘴上说的还好,但面色的绯红和谈吐间带出的酒气,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还好的样子。
“叫司机来了吗?”
迹部景吾点了点头,似是酒劲上头了一般,顺着这份搀扶,将自己重心往不二周助的方向偏斜了一些。
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另一份重量,和因为饮酒而比平日还高上一些的体温。不二周助一时也说不清,此时的心情究竟是担忧多一些,还是安心多一些。
“你喝太多了。”
似是责怪,那毫不遮掩的担忧语气却诚实的出卖着讲话者的心情。迹部景吾将搭在不二周助肩上的手收紧了一些,由于两人过近的距离,轻轻摇头的动作倒像是撒娇般的轻蹭:“酒场规矩,本大爷,也没办法,别了他们的面子。”
不二周助颇为无奈的听着迹部景吾一说一顿的话,或许是因为酒精模糊了理智,咬字也带上了几分喃喃之意。不二周助也将手又环紧了一些,好让迹部景吾能更好的借力于自己:“喝醉了吗。”
迹部景吾并没有很快的接话,倒是眉头又紧锁了几分:“本大爷,没有。”
声音比方才还又小声了一些,侧头看了看迹部景吾泛红的脸色,不二周助不由腹诽:果然,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的样子。

礼堂离院校的大门有着一段不近又不远的距离,似乎是酒精已经渐渐的在血液中发酵,一路走,不二周边便觉得身上的那份体重在一点点加重的。似是脚步都开始有些虚浮起来。
——分明是喝醉了阿。
不二周助不由的在心下轻叹。

等到了大门口,左右环看一圈,司机似是还没有到的样子。
即便一路担负着多一份的体重,实则也并不觉得累。但不二周助选择还是半靠在了背墙上,让自己得以轻松一些,好有余力可以观察起身旁人的模样。
完全没有了先前周旋时那游刃有余的做派。安静着闭着眼,一副酒劲发作的半梦半醒的模样。就这样毫无防备的靠在自己的身上,脸上还有着酒精勾起的绯红,迷糊的有些可爱。
不二周助突然想伸手摸一摸他的脸。
——实际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指尖传来的温热体温,顺着皮肤,一点点渗进毛孔,灌入血液,连带着嘴角也不自觉的勾勒出了微笑的弧度。
手指从脸侧,一路划到了唇边,在唇角轻轻一点,就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他当然不会有下一步动作。他只是喝了一小杯酒,还不至于让那份心动掌控住自己的理智。
——即便他心下明白,他与他,早已动了情愫,乱了分寸。

但,他更明白的是,自己心下的那份芥蒂。
毕竟,他从来都不曾真正的坦诚。
——他不愿,也不敢,让这份不坦诚,成为往后横隔在彼此之间的最难以介怀的路障。

于是指尖只是这样在唇边轻轻的划过。
似是感觉到了痒,不二周助看到迹部景吾微微的皱起了眉,又躲避似的侧了侧头。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裕太躲避自己的叫醒,想要赖床的模样。可爱的让他不由的轻笑出了声。

不想再继续打扰他的这份迷糊不清醒,不二周助收回了指尖,却猛然被抓住了手腕。

不是天旋地转,突来的动作却也足够让他顿然恍神,惹起点点目眩。
迹部景吾就这样一手擒住了不二周助的手腕,借力拉扯,一个转身扭转了彼此间平靠着的姿态。另一边手撑靠在背墙上,将人牢牢地紧锁在身前,诱惑而危险,全然没有先前那副绵软迷糊的模样。
即便还是紧闭着双眼,双唇却毫无偏差的映上了另一瓣唇。带着侵略的撬开了唇齿,在不二周助的口中留下了属于自己的气息。

当感受到了另一份侵占,不二周助甚至都还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的炸开,空留一片空白,和完全漫过耳中的属于乱了阵脚的心跳声。
他能感觉自己正被另一份气息一点点淹没。每一寸细胞都雀跃的被唤醒,有一种渴望由心底蔓生,一步一步,缠上了指尖,连带着勾起了几分颤栗。

心下一荡,唇齿间的情迷却在顷刻间撤去了力道。
不二周助感觉到牵制住自己的力道顿然放松,迹部景吾似是脱离一样,蓦然向着自己靠倒过来。
忙不迭的伸手将人支住,想要问询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就先被由远及近的车灯晃了眼。

是迹部家的加长林肯。

迹部家的司机十分尽职尽责的下车将人接过,拉开车门将人安顿。
不二周助并不想去追探司机脸上那不自觉的疑惑表情究竟是从何而起,只能简单的将迹部喝多了以至现在酒劲上头有些昏睡的情况交待几句。拒绝了司机搭载一路的提议,逃一般的先一步离去。

不二周助微红着脸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当然知道这份红晕和先前饮下的那一小杯红酒没有几分关联。
借由手背的冰凉紧贴着脸颊,却没有让这份热度降下去半点。

他全然不知这一晚上,究竟是怎么一步一步发展到了现在的局面。分明那最初的起点,也只是明知有诈还妄自应下的一份逢场作戏而已。
不二周助的指尖不由的点上了自己的唇。
——那份炙热的触感还没有彻底褪去。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带着危险而霸道的玫瑰香气,久久不散的在唇齿间游荡。还夹杂着几分红酒特有的甜醇味道。
——他想,那份玫瑰香气兴许就是属于迹部景吾的,信息素的味道。

不二周助微红着脸,不由的在心下暗骂。
——这算是哪门子醉酒后强吻的戏码。
却也在暗骂后没由来的想到。
——原来红酒,竟是这样的一种滋味。

被暗骂的那人却好似真的喝醉了一般,上了车后,除了下意识的为自己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外,就没有了更多的动作。
车窗外闪过了片片霓虹,投过车窗,在迹部景吾的脸上映下了点点光斑。像是感受到了这接连闪烁的光源一般,迹部景吾微蹙起了眉头,却意外的没有半分不适的神色。

在等待红灯的间隙,司机分神望向了后视镜,看了看位于后座的迹部景吾的模样。
好像真的如同喝醉一般安静的半靠在车座上。
信号灯由红转绿,司机将注意力又重新收回,所以,错过了迹部景吾嘴角忽而勾起的弧度。

迹部景吾又为自己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将手支倚在车窗旁,将头半靠在指背上。
嘴角勾起了魅惑妖冶的弧度,舌尖轻轻的舔过自己的唇齿,似是品味,又像是回味。
——像是餍足的猎豹,周身的气息危险却诱人。

迹部景吾睁开了眼,窗外的霓虹在眼中一闪而过。
——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10-24 00:27:00 +0800 CST  
其实这次的更新和上次的更新连起来才是完整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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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节文笔和脑洞都被吃掉了。烂到好嫌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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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鸽了那么久真的对不起我我我,我要重新勤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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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10-24 00:36:00 +0800 CST  

Chapter 37
一片混沌游离中,好像有一双谁的手,正带着难以抗拒的热度轻柔的抚摸着。伴随着十足撩拨的吻,滚烫的一同落在了肌肤上,燃起了无可抵御的痒。
玫瑰花香,缠绕着红酒的香气,萦绕在彼此的吐息之间,蒸发了理智。不自觉的发出了羞人的嘤咛,勾起了最原始的欲念。下意识的跟随着这份轻抚摆弄着身体,配合着这份动作,想要让他照顾到更多渴望这份抚摸的地方。即便如此,仍觉得,这般触碰如何都还不够。
模糊又恍惚,轻咬着双唇,好似想要喊出谁的名字。难耐的,不舍的,想要得以更进一步的。

直到闹铃的声音打破这一片迷迷蒙蒙的绮丽。不二周助才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睁开了双眼,带了几分出神的怔怔望着天花板,好像还未彻底的辨析出梦与醒之间的距离。
晨间的初光努力的传递着清晨的活力,细胞也渐渐的被闹铃声唤醒。不二周助一手将闹铃的按钮按下,终结这无休止的叫醒服务,一手下意识的揉了揉眉间。似是因为发梦的缘故,醒来时半身的粘腻,大脑也同还未重启完毕般并没有感觉到完全的清醒。
正想起身洗漱一番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稍稍一动便僵硬了身体,而后不自觉的低声的一句咒骂。

这下不需借用凉水的温度也彻底清醒过来了。
双腿之间一片湿黏。完全无须多想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顿然将昨夜一梦绮丽的幻境回忆了起来,那份热度和渴求似是又回到了脑中,懊恼的又是几声咒骂,而后泄愤般将睡衣物换下,胡乱的卷作一团砸进了浴室入口处用于装放换洗衣服的框中。

狠狠的按下了淋浴器的开关,不二周助不等水温变热便站在莲蓬头下让凉水将自己浇了个透彻。
当水温渐渐变暖,带起了一室的蒸汽,沐浴露的香气也渐渐将洗浴室填充完毕,周身的粘腻也彻底被清洗干净。将淋浴器关上,不二周助这才走到了洗漱台前,分神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镜子因为热气的缘故蒙上了一层水雾,即便自己就站在镜前也无法彻底的看清自己的模样,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就像那绮梦一场的那另一个,被自己假想的参与者,在梦中迷蒙到待清醒后只能恍惚的记下那一个模糊的轮廓。但即便如此,不二周助对那个被自己假想的梦境参与者的人选,却始终没有再多一个的选择。

伸手将镜子上的水雾抹去,沾着凝结起的水滴的镜子上清晰的映出了自己的模样。
脸上有着热气蒸出的热度,湿发几缕被水流沾黏在了脸上,莫名就有了几许凌乱的意味。
不二周助曲起了食指,对着镜中的自己敲了一敲。是质问,是询问,也是反问。
“你阿,分明以前也没看过你这样子。”
——面对Alpha信息素的触碰,就算被撩起了反应也从未有过绮梦一场。即便是身陷发情反应中,面对欲念也只觉得是种苦痛的折磨。
——而现在,不过是对方醉酒后无意识的一吻罢了。你怎么就在梦里在心里为自己与他开启了这样一场旖旎?
“真的是,不争气了吧?”
——就这样丝毫没有挣扎的就缴械投降了。

果然,之于自己而言,平白的信息素并不能成为让自己迷失在欲望中的开关。
但,如果是喜欢的人的信息素的话,却可以成为让自己渴求沉溺在欲念中的毒药。
即便,只有一丝,那游离在亲昵外的,被吻带来的,属于那份信息素的,一抹香气。

“但是,之后又要打算怎么办呐?没有人会喜欢欺骗,不坦诚的话,是没有办法开始一段感情的。”
“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如果因为这份不坦诚,他会选择收回他的手呢?如果因为这份欺瞒,让这一切都变得不纯粹了呢?”
“坦诚,还是就这样装作不知的像继续下去。所以,你想好怎么说怎么做了吗?如果没有的话。下次记得,不要做这样的梦了。”

——不要做这样的梦了。
说完,就连不二周助自己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对自己暗道了一句幼稚。
将身上残留的水渍擦干,吹风机的暖风让沾黏在脸上的头发各回其位。不二周助为自己仔仔细细的喷洒上了信息素抑制喷雾,直到确认身上再也捕捉不到被自己称为破绽的气息,屋内因为梦境而带起了沾染了丝离甜腻的空气也终于消散殆尽。不二周助才满意的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对自己道上了一句,早安。

这是休赛期中的最后一个休息日,即便无端的被这突来的梦一扰,却没有将休息日该有的好心情破坏。
面对不二周助的问好,小边牧已然养成习惯般下意识的汪了一声回应。
听到厨房传来的动静,小边牧更是一个打滚就翻身起来,兴趣缺缺的看了一眼食盘中剩余的狗粮,随后便摇晃着尾巴吐着舌头,乖乖的蹲坐在厨房门口等待着主人将两人份的早餐准备完毕。

对小边牧这已经开始嫌弃狗粮的行为,不二周助不由觉得它好笑又可爱。
为煎锅刷上薄薄的一层油,培根片在油温的作用下滋滋作响,发出了好闻的香气。小边牧不由的舔了舔鼻子,湿漉漉的一片,眼睛却始终望着煎锅的方向,视线没有挪开半分。
将煎好的培根夹出,确认温度已经降到不会感觉烫舌的时候,看着小边牧万般期待的模样,不二周助突然起了几分兴致。

将培根片轻轻夹起,却没有选择和以往一样放进小边牧的餐盘里,而是故意在小边牧的眼前晃了一晃,然后伸出了手。
“呐。想吃的话,先握个手。”
听到了指令,小边牧十分不走心的将爪子在不二周助的手上一搭,继续满眼晶莹的继续看着那被举着的培根。
“换另一边。”
又是十分敷衍的一搭爪子。
“不然这次,握个脚?”
俨然是没有学到过的指令,小边牧先是脑袋一歪,一副完全不明白的模样,而后眼盯着那块培根,有点焦急的原地转了一圈,爪子和地板相碰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音。舔了舔鼻子,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可爱的模样让不二周助也无心继续逗弄下去,培根刚一放进餐盘,小边牧就做出一副埋头吃食的架势。不二将食盆里昨日余下的狗粮清理干净,换上了新的食粮,拌上了酸奶,又添上了几块培根。

将小边牧的早餐准备完毕,不二才要开始自己的早餐时间。
依旧是最为简便的牛奶和三明治的组合,但由于是亲自烹煮的缘故,再简单的吃食也能平添上一种平淡的满足感。再加上小边牧在一旁摇晃着尾巴埋首吃着属于它的早餐,忽而就感觉到了一股温馨而幸福的属于家的感觉。
不二周助想,或许自己的人生就是由这样简单而平淡的日常组合而成的。
即便总是被人称作为天才,但是其实他的心下也十分的明白,实则自己和其他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而自己的人生,或许也和那千千万万平凡人的人生一样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自己和大部分的同龄人没有多少区别,在年轻的时候为梦想而追逐,为自己想要的那份胜利挥汗如雨。自己和大部分的同级生没有多少区别,为学业考试和成绩费时费力,努力考取一个自己心仪的大学。往后自己兴许也会和大部分的工作者一样,毕业后由一个普通的岗位起步,开启自己的工作旅程,再一点一点的丰富自己的能力和履历。最后和心仪的另一半一起,组成一个平凡普通的家庭,简单平淡的却能幸福的度过这一生。
就像大部分的人一样,没有多少区别。

可是有的人,天生就不会是那大部分的人。

迹部景吾这个人阿。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他不会是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他有着别人兴许奋斗一辈子都难以触及的起点,他的人生注定备受瞩目,拥有灯光鲜花,和掌声。他会是最特地独行而又偏偏能被众人簇拥欢呼的那一个。
或许现在看来,他的人生轨迹和自己的不会有太大的不同。
然而额,时间会让两个人的人生变得宛如云泥之别。
——他们之间本就有着难以逾越的隔墙。
——交友圈,生活层次,和往后将要企及的高度。

他并没有妄自菲薄,也并不是下意识悲观的为自己找后退的理由。
而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注定要放弃和接受很多本不应属于这份人生的重量。且不说会带来多少或许自己完全无法解决的麻烦,单凭自己都不知要如何坦诚这点,就足以让自己选择停搁在这里。
即便自己很明白,在自己还未察觉的时候,就早已动了心。
即便自己很明白,这份心下的悸动,比起自己来,迹部景吾的兴许之多不少。

但,这个世界并不是有爱就可以无畏的前行。
这个世界,并不是只要有爱就可以。
——很多东西,一旦夹杂了谎言,就不再纯粹了。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11-22 00:07:00 +0800 CST  

桌上本是温热的牛奶随着这份分心一点一点的变凉,云游的思绪因为小边牧咬着裤脚的拉扯而重回其位。
“怎么了?”
小边牧松开了咬着裤脚动作,尾巴摇的格外欢畅的向玄关处跑去,又立刻折返回来。
“想出去玩吗?”
小边牧又咬了咬不二的裤脚,用上了几分力的向外拉扯。汪的一声后又向着门口跑去,而后又跑了回来,似是引路一般。爪子和地面相撞,发出了一连串悦耳的声音。

不二带了几分狐疑的心情,由着小边牧拉扯着裤脚的指引向门口走去。
本以为小边牧只是想缠着自己表达想出门散步的意愿,没想到在玄关处就乖巧的停下,蹲坐下来对着门口的方向欢快的摇晃着尾巴。
“小景?怎么了吗?”
“汪!”
小边牧又是一声叫,依然是摇着尾巴冲着门望去,似是满满期待的模样。

不二周助带了几分不确定的拉开了门,小边牧的反应却是比自己还要快上了几分。不过是刚刚拉开了些许宽度,小边牧便迫不及待的闪身钻了出去。
等彻底将门拉开,不二周助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怔住。

小边牧正在迹部景吾的脚边轻蹭,一副欢喜和讨好的模样,快速摇晃的尾巴彰显着它的好心情,迹部景吾也体贴的蹲下身子去揉了揉小边牧的脑袋。
“这么热情,恩?看来是想本大爷了?”
小边牧却是顺势蹭了蹭迹部景吾的脸,迹部景吾倒也随着它去,反而分神看了看站在玄关处一直处于愣神状态的不二周助。
“看到本大爷至于这么惊讶吗,恩?”
不二周助则是顿然回神,颇为无奈的反问:“这么说的话,难道我不该惊讶?”
“惊讶到看着本大爷缓不过神?”
“缓不过神?”不二周助不由的觉得这个形容好笑:“纯粹的惊讶一下而已,只是没想到你自恋到认为谁人都会看你看到发呆的程度?”
迹部景吾却是将这份揶揄照单全收,站起身来看似无意的拨动了几下头发:“自恋?本大爷这叫做,有自知之明。”
这下当真是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来。
“那就算是自知之明好了。所以,你怎么突然在我家门口。不会又是体察民情吧?”
迹部景吾则是双眉一挑,宛如默认般的不置一词。

两人自然不会只这样选择在门口呆站着,早上的一番清洗让不二周助足够自信,就算是像迹部景吾这样的Alpha踏入房内,也不会捕捉到任何一丝留有破绽的气息。
迹部景吾走入房中,却没有失礼的对屋内的环境进行一番打量,即便他也心有好奇,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踏进这方私人领地。但他也仍旧没有丢掉他的那份绅士礼仪。
不二周助为迹部景吾冲泡上了玫瑰花茶,自己却是准备将餐桌上转凉的牛奶继续喝完。

迹部景吾自然没有看漏不二周助从餐桌上拿过这半杯牛奶的动作。
“牛奶?早餐?”
不二周助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迹部景吾抬眼看了看客厅内的挂钟,微微皱眉:“早餐的时间这么晚?”
不二周助却是一时语塞,不由腹诽,若不是因为绮梦一场,稍事打理的时间拖延了早餐的安排,又怎么会延迟到这个时间。
然而这些话也只能安静的放在心底,他还没有不清醒到将这些话语直接说出口去。只能含糊的回道:“因为一些事耽误了一会而已。”

“所以这次这番大驾光临,准备体察哪些民情?”
“哪些民情阿。”迹部景吾将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一声轻笑:“本大爷是特地来向你道谢的。”
“道谢?”
“因为昨晚的事,本大爷向你道谢。”

——昨晚的事。
不二周助不由的在心下重复了一遍。
脑中宛如走马灯般,瞬然闪过了晚宴上的帧帧画面。


楼主 淡枫辰丶  发布于 2017-11-22 00:12:00 +0800 CST  

楼主:淡枫辰丶

字数:210254

发表时间:2017-05-19 21:1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3-10-30 00:17:50 +0800 CST

评论数:499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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