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小燕子的指控他又何尝不懂！太后一直想找机会让皇阿玛干脆地撤了指婚！是皇阿玛一直在压下这件事！可见皇阿玛对于小燕子的宠爱是真的！

西林氏自前些时日进宫后！太后开始有意撮合他与西林氏，即使他心存反抗，却又不愿太后对小燕子有借题发挥的可能！那日一个不慎，着了太后的道，答应太后与西林氏处一个月，并在这段时间内绝不主动去漱芳斋！否则，视为放弃小燕子！

看着如此痛苦两难的永琪，西林氏轻声安慰：“你别急！我想她只是一时气坏了！你们两个风风雨雨走过来！哪还分得开呢？太后既然敢同你有这个约定！你们两个一举一动必然是在她的掌握之中了！你又何必图一时之快呢？”

永琪摇头道：“你不懂的！她的脾气太拗了！”

“她的身边不是还有个解语花，紫薇格格吗？”西林氏接过话：“所以，我以为此刻你不能去！”

思索再三，永琪终究是没有追出去，因为任何一点的闪失，他都输不起！可是永琪所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个小小的放手，差点陪上他和小燕子的幸福。

那日小燕子离去后！见永琪没有追上来，更是肯定了心中所想的！回到漱芳斋将自己关进房里痛哭！任凭紫薇怎么敲门都不做答！

紫薇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在她要上景阳宫的时候，小燕子忽地拉开房门，一双眼哭得通红通红！紫薇心疼极了！从来都没见小燕子哭得这么伤心过！更是肯定自己的想法，打永琪过来说清楚。

小燕子像是看懂紫薇想做的一般，哑声道：“紫薇，我求你！别去！当是留给我尊严，好吗？”

“好好好！我不去！你同我说说怎么回事，好吗？”紫薇一叠连声地问，并急着问出口。

小燕子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说：“我们之间完了！他看不起我了！嫌我是个包狱了！”

“怎么会！”紫薇急着替永琪解释：“一定是弄错了！”

小燕子灰心地摇头，道：“从我回来到现在，你可有看他来过！若换做是平时，他早就飞来了！而今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与他匹配的格格了！”

那天她独自一个人去会见了乾隆。

没有人知道小燕子同乾隆怎么说的，是如何说服乾隆的！自小燕子出来后，乾隆在第二天就宣布了小燕子和莫日根小王爷的婚事！

当永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犹如五雷轰顶。怎么也不敢相信那只任性的燕子竟然会做出如此让他措手不及的事！他知道，他就是知道，这一定是那只燕子的主意！

永琪再也坐立不住了，管它什么约定不约定，让那个约定见鬼去吧！

没有多想！永琪兴冲冲往外走去！还没到漱芳斋，却在御花园撞见小燕子和那个莫日根在御花园的一角有说有笑的！更可恶的是紫薇还时不时在旁边掺合着。

永琪心中的怒火顿时燃烧到最高点，铁青着脸朝莫日根走去，不待莫日根发觉，一拳已经狠狠地向莫日根砸了去！同时伸手一捞将小燕子拥入怀中！

这一连串的动作之快，看得人目瞪口呆！莫日根更是被永琪这一拳砸得后退几步！正想发怒，抬眼一看，永琪就站在他的几步之外！全身上下所发的气场已是不怒而威！能够敢这样将小燕子抱在怀中的人，也只有五阿哥永琪了！

莫日根站直身子，不卑不吭地说：“敢问五阿哥将小王的未婚妻抱在怀中是何意！”

听闻莫日根的话，小燕子这才回过神来，试着将永琪推开！奈何永琪抱得紧紧的，她根本就无法推开！

紫薇站在一旁刚要说话，被永琪打断：“紫薇，你最好现在什么都别说！如果你还当我是哥哥！就先替我招呼一下小王爷！改日我会登门陪罪！但现在我必须要同小燕子说清楚！”

看着永琪势在必然的趋势，紫薇即使有所不满，也不便多说什么！垦求着莫日根同她一道离去！莫日根向小燕子看去！小燕子也是无声地点头！莫日根这才同紫向一道离去！

永琪将小燕子拉向了挹翠阁。才终于松开了小燕子。

“你做什么？”小燕子得到自由，立刻嚷嚷：“这大白天的拉拉扯扯的，让太后看到，又该送‘成何体统’四个字了！”

“我管他的‘成何体统’，我还就不要了！”永琪不耐地喊：“你怎么可以这样去做！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这么做将你我的婚约放在哪！将我置于何地！”

小燕子嗤之以鼻，嘲讽地说：“你少同我提委屈！我们之间的那个婚约从来都是摇摇摆摆，一吹即破！是你先不要我的！”

永琪被小燕子的话震在那里，动弹不得，良久才讷讷地说：“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

“你就是不要我了！”小燕子大声打断永琪的话：“我的生死已经与你无关了！”

说着从脖子上取下一枚通透发亮的玉，形状似鸳鸯一般。递交给永琪道：“这半枚鸳鸯扣我已经不适合再戴了！你请收回吧！”

永琪看着这枚刺眼的玉扣，心凉到极点了！小燕子是认真的，她真的要将自己和过往都抛去了吗？

在永琪还在发愣的瞬间，小燕子见永琪不接过，将玉扣放在石桌上，已经转身离去。

待永琪回神时，小燕子已经离开了。

（三）

永琪还不没有消化好小燕子给他的突如其来，接着就听到乾隆的旨意，将西林氏指给他为嫡福晋！大概的意思是，莫日根远道而来，先办莫日根的婚事！所以他同西林氏的婚事延后一个月再办！

永琪细看着圣旨，从最初的阴晦转为明朗，原来朗朗乾坤，还真是四处都有玄机呀！

想到此！永琪眼珠一转！立即修书一封，招来自己的影卫迷库让他立刻快马加鞭，务必火速交到远在杭州的尔康手中。

迷库见永琪神色严肃，知道此事不能有任何耽搁！将信揣入怀！

只听永琪道：“务必在七天内，让福大人按着我信上说的，赶回来！”

“是”迷库的身影已经消失于景阳宫。

永琪看着窗外，想着这段时间来所发生的事！他和小燕子似乎早已被人操作了一般，才会到今天这种局面！想着紫薇的指控！永琪心中悔恨万分：怎么会以为小燕子会懂呢？小燕子就是小燕子，永远也学不来那种猜疑般的信任！她的信任是那么的直白！而我竟然觉得她该如紫薇一般，转弯去想问题！总是觉得小燕子应该多少应该为我迁旧一下，为我着想！在听过紫薇的指控后，才发觉真正自私的人竟然是我！小燕子的那些努力，我总是以为是理所当然的！要成为我的妻子，那些磨炼是必须的！却从没有站在小燕子的立场去想！我真是自私极了！小燕子是那么努力的要追上我的脚步！我却是忽略了她的努力，没有想到要停下来等着她，同我一起走下去！难怪，她会觉得累了！小燕子啊！虽然我是一个混蛋！但是经过了这一次！我更懂得如何去珍惜你！更懂得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不管怎么转动！你我之间的缘份都已经是早已注定的！鸳鸯在梁，戢其左翼！

永琪掏出了那枚小燕子遗留的玉扣，似乎在对玉扣说：别急！迟早有一天，你会回到女主人身边的！

这段时间里，永琪没有再去漱芳斋！

这让紫薇完全就不懂永琪胡葫里卖什么药！永琪怎么会一点声响都没有呢？那天她明明看得出来，永琪的爱犹在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紫薇觉得真是凌乱极了！

面对紫薇的凌乱，小燕子倒显得安定多了！哀莫大过于心死！大概就是她现在这样了！虽然她曾以为！自己向乾隆请婚！永琪一定会竭力同她争到底！然则，永琪只是在那天向她宣示了他的不平衡而已！

小燕子回想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曾经，竟然只是如梦一场，一闪即逝，快得让人抓不住！她没有紫薇的才气！没有办法用一首诗来怀念他们之间的曾经！

是不是每一对爱人，在筋疲力尽的时候，都会想着去嘶咬对方呢？小燕子的心中五味杂瓶，别人的爱是怎样她不清楚！而她同永琪却是如此这般在伤害着对方！然后，躲在角落独自舔伤口！

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应该离去！最起码，这个时候，两个人不会吵成仇人吧！最起码这个时候离去，永琪还是会记着她的好吧！

小燕子自嘲地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去理会在他心里的自己是怎样的，又有何意义！

那日！小燕子一身大红礼服！在漱芳斋拜别乾隆和令妃，同紫薇依依不舍话别后！毅然坐上了花轿！

“别了！永琪！”小燕子在心底默默喊：“没有了我！你一样会过得很幸福的！我们…….都好好地幸福着吧！”

莫日根引领着队伍终于出了京城的门！城效外！

一行人仍旧行走于这天地间！锣鼓敲得满声响！

就在这时，人群中发生了变化！四面涌出一批蒙面人！朝着莫日根的娶亲队伍而来！

莫日根大喊：“保护王妃！”边冲着为首的蒙面人喊：“你们想做什么！可知本王是谁！”

那人哑着嗓子说：“管你是哪路王！我等绿林大盗劫的就是你们这种大富大贵！”

莫日根打量了下形势，厉声道：“光天化日之下！天之脚下，竟敢做出如此勾当！”

一群蒙面人哈哈哈大笑！不再分说，已经朝着莫尔根的队伍而去！

顿时一片混乱！小燕子刚掀开帘子，就被人揽入怀中，腾空而起！刚要叫喊，就听到低声的警告：“女人！你最好别动！要不然真将你丢下去送给那个小王爷！”

小燕子睁眼一看，此人虽然蒙着面，但声音她不会听错的！这个人竟然是永琪！他这是要做做什么！为何要来！小燕子发现自己无法思考了。

正在这时，只听到喜娘喊：“不好了，不好了！格格被劫走了！”

莫日根这才发现小燕子的身影！忙喊：“拿箭来！”

侍卫快速的递上弓箭！莫日根瞄准永琪的方向‘咻’地射出去！永琪察觉到莫日根的动作，轻闪一下，手还是被擦伤了！

也就在这一瞬间，永琪几个纵身，带着小燕子已经消失了踪影。

其余的人见永琪已经走远，也迅速撤去！

莫日根再笨，也能想像得到劫持小燕子的人是永琪了！

铁青着脸坐在马背上，沉声吩咐：“回宫！”

当莫日根同乾隆到达军营的时候，永琪正在练军！

莫日根一脸的不可思议！尤其是对上他那一脸的狐狸笑，莫日根更是不爽极了！

永琪的左手上一有道伤！但却不是箭伤！很明显的枪伤！那道伤比箭伤大多了！莫日根看着永琪，心知有异，却也是无可奈何！在心里也深深地佩服着这位五阿哥！

而当他们一起回宫的时候，却意外得知，小燕子回宫了！

因为这么一个插曲！这个婚事自然不能如约而行了！虽然太后即力要求再起程！被乾隆以不是黄道吉日，不宜出亲为由给搪塞了！

最后，乾隆宣布，在永琪成亲的那天！小燕子也成亲！为免出错！先于京城成婚！

接下来之后永琪竟然没有了别的举动！

小燕子心想，这次大概是真的别了！

可是当盖头掀开的时候，一切都来得那么意外！映入她眼前的竟然是永琪！

“嘴张得这么大做什么？”永琪伸手捂住她欲张喊的嘴，戏谑地说：“不知情的人，等下被你的呼声引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就是欺负我了！”小燕子拨开永琪的手，破不急待的说道：“你连这个时候都还要欺负我！你存心就是不想让我幸福！”

永琪叹口气，拉过小燕子：“傻瓜！你的幸福除了我，还有谁给得起呢？”

小燕子一双大眼瞪向永琪同，似指控一般的不说话。

“吃点东西之后，我再同你慢慢解释好吗？”

然后小燕子才知道！永琪之所以这样做！为的是要避开太后的耳目！怪不得今日的花轿会相碰！

西林氏格格在到达莫日根的洞房后，已经离去！问起原因，永琪这才尾尾道来。

（五）


三日前，永琪单独找上了莫日根！

永琪的目的只有一个，向莫日根证明自己的决心！

两个人先是切磋了武艺，莫日根自然是略输永琪的！他也输得心服口服！

第二场，永琪要求比胆量！

莫日根觉得自己一个草原长大的男子汉，什么猛兽都见过了！自然没什么好怕的！因此，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永琪将他引领至内室！桌子上有两个杯子！永琪也不说话，径自将两杯酒斟满！

就在这个时候，自腰间掏出一包药粉，洒入其中一杯酒中，然后快速磨动起来！直至再也分不清楚，哪杯是哪杯，这才停下来。

莫日根看得目瞪口呆，不解地问：“五阿哥，这要做什么！”

永琪看着莫日根，一脸的慎重，说：“我刚刚在其中一杯里已投入了致命毒药‘鹤顶红’。”

“为什么！”

“因为，我早就决定今日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走出这间屋子！你敢拼一下你的运气吗？”

莫日根不解地看向永琪。

永琪继续说：“今天我们之间的比赛，是君子之争！无关国事！你若想娶小燕子 ，就必须通过我这一关！我才能放心！”

“我……我……”莫日根吞吞吐吐的，这种博命的事能当真吗？这可不是胆量的事了。

正在他犹豫的瞬间，永琪已经一口气将两杯酒一饮而尽了。

莫日根看得目瞪口呆，也是心悦诚服了，问：“我只有一句话，你回答我了，我立限叫太医！”

“你问！”

“是你劫走小燕子的，对吗？”

永琪略犹豫过后，坦白地答：“是，是我劫走的她！”

看到这里，莫日根真心的诚服了，一个人为了爱，能做到这种份上！自己的确是败了。

……

听到这里小燕子不解地问：“我怎么都没听说你中毒了！你真的没事吗？”

永琪低笑：“傻瓜！当然是哐他的！为了你，我也不能让自己有事的，对不对！”

小燕子轻擢永琪的胸口，笑骂：“你真是坏透了！”

永琪笑着抓紧她的手，贴进自己的胸膛，认真地说：“相信我！”

接着，永琪自怀中掏出那枚玉扣，套在小燕子脖子上，并警告说：“曾经以后，不许再摘下来！”

小燕子偎入永琪的怀中，似乎只有在这里，才能让她觉得平静和安稳。

西林氏会去哪里，她不想问了！莫日根会怎样，她也不想管了！此刻她只想同永琪享受这温暖的瞬间。

太后得知小燕子成为永琪的福晋，震怒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她又能如何呢？木以成舟了！因为鄂氏夫妇已经正式认下小燕子！因为永琪已经高调地带着小燕子回门了！

太后气得直哆嗦，好呀！永琪！居然敢将这一套对付你的亲奶奶，真是翅膀硬了！

两人成婚后的一年，小燕子生下了绵亿！

奇怪的是生下绵亿后，小燕子似乎染上了怪病！整天晕晕欲睡！永琪急得不得了！太医看了很多个，都没有结果！

最后胡太医说：这种病若是治不好！病人的清醒次数会越来越短！直到最后怕是再也醒不来！成为活死人！

再然后，小燕子的状况真如胡太医所说，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她已经偷偷问过自己的状况了！这日醒来后，忽命人抱来绵亿！

“儿啊！额娘的宝贝！只怕是以后再也不能这般抱着你了！也不知道你以后的额娘会带你如何呢？”小燕子将脸靠近绵亿！一滴泪落在绵亿的脸上！

“小燕子！”永琪不知道何时已出现在房中。
“永琪！你带我去木兰围场，好吗？”

永琪命奶娘抱走了绵亿，带着小燕子直奔木兰围场而去！

紫薇和尔康不放心，远远地跟在身后。

远远地能够看见，小燕子靠在永琪的怀中，一直在听他低诉！这一幕让紫薇看得心痛至极！尔康无声地将紫薇揽入怀中。

紫薇硬咽地问：“尔康！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尔康回答不了紫薇。

夕阳的余辉下，永琪抱起小燕子一步一步朝他俩走来。至他们身前。

“替我好好照顾绵亿！”永琪只丢下这一句话，想越过他俩。紫薇忙问：“你想带她去哪里！”

永琪抬头看了看天空，再看看昏迷的小燕子，说：“去哪都好！我这就她去完成她的夙愿！游历天下！兴许哪一天，她就醒了！”

尔康刚想拉住永琪，被紫薇截住，说：“尔康，请你放他走！”

远远地永琪抱着小燕子的身影消失于夕阳中！

至此以后，再无人见过永琪和小燕子。

乾隆带着希望等了永琪五年，终是没有等到永琪的归来！

乾隆三十一年，乾隆正式下令，皇五子爱新觉罗·永琪逝！其妻西林觉罗氏殉情！

......

---------------------------------------------------------------《鸳鸯扣完》 ---------------------------------------------------

短篇《明月依旧在》


小燕子从来不敢想像眼前的幸福是真的。她只是一个孤女呢？如今却有了生死相交的姐妹，有一个宠她的天下至尊皇阿玛，还有她的至亲哥哥，箫剑，最最让她快乐的是，上天还赐给了她一个永琪，她觉得自己要幸福得死掉了。

她总以为自己是做不好五福晋的。她总是控制不住的会闯闯小祸，皇阿玛对她的这种行为老早就睁只眼闭只眼，只有太后老太太那里，时不时会训训她。每次她在太后那里遇上了不快，回头总是要寻永琪的麻烦。

永琪每次也只是宠溺笑骂她，“没心没肺的小坏蛋。”

她也是利索地反驳着，“那你不就是黑心黑肺的大坏蛋。我都已经是没心没肺你还是要娶我，可见你功力略高一倍，不怕被我茶毒的”，通常她说这话的时候，那表情就是瞪鼻子瞪眼儿的，偏偏永琪就吃这一套。只是偶尔会假装恼怒，“小坏蛋，你不就是仗着我爱着你么！”

她的心没来由的格登一下，好像有种什么感觉抓不住似的，所以她只能拽住永琪的衣襟，不依不饶在喊，“你说清楚，你是不是就准备哪一天就不爱我了！”

永琪会将她禁固在怀里，下巴贴着她的脸颊，声音出奇的宠溺，“我这一生啊！除了爱你还是爱你！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没有你，我也只会是一位庸俗的阿哥，不谈情爱。因为有你，我学会如何爱。所以，无论如何！小燕子，请不怀疑我对你的这份情，这对我可是太打击了。”

说到最后，永琪那好看的眉峰间经然紧皱。

小燕子怔怔地看着永琪，良久才伸手抚平那紧皱的眉峰，像是承诺般地说，“永琪，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爱你胜过你爱我，我能做到的就是努力爱你！做你的妻子！”

永琪将小燕子揽入怀中。这样的话语比不得紫薇的才情，却是他听到的最最动人最最真挚的话语了。谁说一定要诗情画意才动人呢？在他看来，小燕子一句真挚的话便够了。他喜欢听她开怀地大笑，也喜欢听她大声地呼喊。不高兴的时候揪着他的耳朵，瞪着眼睛吹吹气。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吧！

察觉到怀中的人不对劲，永琪低头小声问：“怎么了！”

小燕子攀住他的脖子，撒娇地说：“永琪，我真的会努力爱你，努力做好你的妻子，你不要再娶别人，好不好！”

永琪的眉宇间略显不高兴，沉吟片刻，“是不是太后又对你说了些什么？”不等小燕子回答，又径自说了起来，“小燕子，你不要去管太后说了些什么。在她跟前你努力不要让她挑剔便是，其他的事都有我担待着！她若对你说要纳侧福晋，你就点头说，‘我没意见，只怕永琪不同意’记住了吗？”

晴儿常想，若是自己不去追问箫剑，永琪和小燕子之间大概是无忧无虑的吧！

那日，她如愿地同小燕子她们一块出宫了。

见到箫剑的时候，小燕子便将她推入箫剑的房间。

看着箫剑的淡漠，晴儿的心底是很不快的。便赌气地坐在桌子的另一端。

良久，箫剑才开口说：“晴儿！别这样！你明知道......”

“我不知道！”晴儿开口打断箫剑的话：“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百般请求你，入朝为官，你就是不松口！那你要我怎么办！你是要同我相思相望吗？你未免也将我想得太能耐了！”

“晴儿！”箫剑只是无奈地唤了一声，想开口说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我告诉你，我能抵得了一次太后，可以抵两次，甚至十次，却抵不了她一片赤诚之心。她是抚育我长大的人，她是给了我一切的人！你给不了我希望，那么在我绝了这份情的时候，此生是绝不可能对你相思相望的。我从小的教育也容不得我能做这种事，那么当有一天，我会这么做的时候，我就会对不起太后！也对不起我自己！”晴儿的最后一句话，撞到了箫剑的心底深处，生疼生疼。

他很艰难地开口：“晴儿，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箫剑，两年的时间够久了！小燕子和永琪他们已经成婚两年了，不是两个月！这两年里，我承受着太后一次又一次给我的婚事！可是，我也有累的时候！真的！我好像快要承受不住了！我甚至觉得，我只是在做无谓的挣扎，有时候就深深地绝望了！我以为遇见你，是我的幸福！却原来......”

“不是的！”箫剑急急地打断了晴儿，绕过圆桌，将晴儿拉入怀中。
晴儿享受着这短暂的温馨，伏在箫剑的怀中：“箫剑，你有什么苦衷，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晴儿敏感地抬起头，有些艰难地问：“是因为小燕子和永琪吗？”

箫剑张口结舌，晴儿苦笑，这也能让自己猜中。箫剑除了小燕子，还有什么会为难的呢？

箫剑不会知道，他和晴儿的谈话都将落入小燕子的耳里。

小燕子本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来偷听的，却不想听到晴儿提起自己和永琪，便马上竖起耳朵。

箫剑沉吟了一会，看着晴儿，这才下定决心说：“晴儿！这个秘密我本是要将它带入地底云去的！其实我一直在幻想着你能同我浪迹天涯，虽然我给不了你锦衣玉食，但我能给你快乐！但现在你对太后的那份情，我便不能再有此奢望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索性今天我就全部告诉你吧！”

晴儿屏住呼吸，她能感觉到，她同箫剑是相守还相望，就在于这一次了。

“关于我的父亲，他其实。。。。。。其实是当年的杭州知府！”

晴儿的心无比的颤抖，跌坐在凳子上，简直是无法思考。

“当初，我是有想过要带小燕子远走天涯的！可是永琪对她的那份爱，让我却步了！我想她此生，怕是再也遇不到一个会那么爱着她的人了，用生命爱着她的人！我想，我父母在天之灵，让我在那个时机里找到她，是不是冥冥中告诉我，让我忘却这段家仇！所以，我可以努力地忘记这断家仇，却不能入朝为官，这已经是我的底限了！晴儿！”

晴儿只是无声地流泪，箫剑有他的底限！她也有自己的底限！她可以用生命爱箫剑，却不可以因为自己的爱情，而置太后于不顾！原来她同箫剑终究只能是回首一望的。

也好！有生之年，有这么一个回首相望的人，也不算是遗憾了。晴儿吸了口气，木头般地往门外走，打开门便失措极了。

小燕子同她一样泪流满面地站在门口，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身后还站了个永琪。

晴儿想开口，却是说不出话来。能说什么呢？说她听到的都不是事实吗？

晴儿觉得自己不能再思考了，不能再有所承受，头痛地摁着头。

小燕子看着缓缓走来的箫剑，痛心地喊：“骗子！”

一回头便发现不知道何时站在身后的永琪，想也没想大力地推开永琪，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直到小燕子消失地楼梯口，永琪才回过神来，大步朝小燕子追去。

箫剑这才回过神，越过晴儿，大步地追了出去。

晴儿跌坐在地上，天哪！她到底做了什么事！

紫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她跟前，见她跌坐在地上，惊喊：“晴儿！快起来！到底是怎么了！不是你和箫剑在谈话吗？怎么像是小燕子和永琪吵架了！”

晴儿的头埋入膝里，但紫薇看得出来她在哭，因为她的身子时而颤抖。

紫薇轻拍着晴儿的背，“你先别伤心，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晴儿抬起头，淡声地回：“小燕子听到了我和箫剑谈话的家仇了！”

紫薇倒抽口气：“天哪！你们要谈这个话题，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不行不行！我要去追她们！一定会出事的！”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晴儿的声音里还带着抽泣。

紫薇哑然，却还是说道：“晴儿！对不起！没有告诉你，只是自私地想着，既然你们相遇，也许有一天，箫剑能被你所温暖！这样他也许有一天，就完全的忘却了那段血海深仇，这样小燕子和永琪的幸福才能到永远！却谁知道现实的幻灭来得如此之快！”

晴儿不怨紫薇，她知道在紫薇的心底，小燕子的幸福是最重要的。

“我到底是辜负了你一片用心了！没能融化箫剑！”晴儿轻轻地说。随着站起身来。

紫薇拉住晴儿，急着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幸福！”

晴儿拍拍紫薇的手，“我懂的！”

小燕子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她只是凭着一股想远离地劲，拼命地跑。她能听到永琪在后面的呼唤，可是她此刻最不想见的人便是永琪！血海深仇，杀父仇人！为什么她所有的幸福在片刻之间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永琪截下了小燕子。

小燕子拼命挣扎，破口大骂：“你放开我！你这人杀人凶手，别用你肮脏的手来碰我！我要离开你！永远地离开你！”

任凭小燕子如何使劲，永琪就是不放开手。他也是震憾的。虽然他不知道要如何去化解这段仇恨，可是他不能放开小燕子的手！只怕一放开，再没有握住的那一日了。

小燕子见挣脱不开永琪，低头就往永琪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下去。

永琪却只是吃痛一声，愣是不放手。小燕子直到嘴里含有血腥味，才抬起头来！无声地看着永琪。

永琪明白她的意思，答道：“除非你能将我的手咬段，或是砍段！否则，我是不会放手的！”

小燕子被彻底激怒了：“你以为这样我便会心疼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将一切烟消云散了！你让我的人生从天堂掉入地狱，我不会原谅的！绝对不会！......”

小燕子的话还没说完，也不知是因为悲伤过度了，还是刺激过度，身子倒入永琪的怀中。

永琪只是将小燕子带回了会宾楼，眼下小燕子这个样子是不宜回宫的。她的情绪太激动了，而他自己也需要消化一下今天的这个事实。

紫薇到底是不放心，让尔康找了个大夫来。

大夫细心地为小燕子把脉后捊了捊胡须，“嗯，这位夫人是因为怀孕深入刺激而晕倒的！好好调养一下吧！”

送走了大夫，紫薇体贴的关上门，任永琪守在小燕子地床前。

永琪的心中慌乱极了，他感觉得到小燕子的那份决绝。她是那么的嫉恶如仇，哪能容得下这么一段血海深仇横在他们两人中间呢？

“小燕子！不是你从天堂掉入地狱，你坠落得有多深，有多痛，我就有多深，有多痛！也许放开你的手是最明智的，我却放不开！尽管你的心中很痛，但我真的放开了你的手，你依然不会快乐的！可是，我到底要怎么办呢？这个孩子能改变我们之间的僵局么！”

永琪如此痴心幻想的时候，小燕子缓缓睁开了双眼，当她发现印入眼绵的是永琪的时候，又激动地大喊起来：“我不想见到你！我不要你在这里！你走啊！走啊！”

永琪抓住小燕子胡乱挥舞的手，心痛地说：“小燕子！大夫说你有身孕了，不适宜太激动！你不想见到我，我出去还不行么！”

小燕子激动地扣住永琪地手，语无伦次地喊：“你说什么！我居然有孩子了！谁告诉你我有孩子了！他为什么要在我有肚子里！我不要！我不要！”

永琪再也忍不住了，反扣住小燕子的手：“小燕子！这还是你吗？因为上一代的恩怨，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吗？”

听到永琪凄喊，小燕子只是一声冷笑：“只是上一代的恩怨吗？你的皇阿玛灭了我满门，你怎么还好意思让我生你的孩子！他就不应该来！”说着挣脱永琪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肚子捶。

永琪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大喊：“你疯了吗？”

小燕子哭着大喊：“我是疯了！我认贼做父！我爱上了仇人的儿子！如今，我还要为我的仇家去生孩子吗？”

永琪大口地喘着气，也顾不得小燕子的情绪了，他只知道小燕子连他们的孩子都不愿承认了，他无法接受，绝对不能接受，良久缓过气后，看着小燕子冷冷地说：“好啊！你敢动孩子半分，我必然会让箫剑这条多年的漏网之鱼重演当年的悲剧！”

小燕子带着泪的脸高昂：“好啊！你尽管去动！到时候只怕我也是跑不掉，那才是绝！”

永琪轻笑：“小燕子！我该说你被我保护得太过天真么！”

小燕子不解看向永琪，这样陌生的永琪她从来没有看到过。

“无根无据，凭着箫剑的几句话，真的就能证明你是方慈么！怕是不能的！所以，就算我们知道你真的是方慈，那又怎么样呢？”

小燕子不傻，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永琪话中背后的意思，脸色顿时苍白。

“好！我有一个条件，孩子生下后，你要对外宣布我病逝了！”

永琪无力地看了她一眼，“你先安心养着吧！”

永琪说完不再理会小燕子，转身出门关上房门。

小燕子就这样侧身靠在床头上，这个姿势一直维持到紫薇推门进来。

小燕子见紫薇推门进来，先是一愣，然后撇过头去。她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紫薇。

紫薇叹了口气，就那样默默地床地一头坐了下来，也不说话。

也不知道多久后，小燕子才开口说：“你回去吧！别让尔康等着了！”

紫薇趁机握住小燕子的手，赶紧说：“小燕子！你这个样子我怎能放心回去呢？你不想看到永琪，不想看到皇阿玛，甚至不想看到我，我都可以明白的！可是你身子不便，需要有人照顾，柳青和柳红要照顾生意，箫剑你大概也是不愿面对的！所以，你实在不愿看到永琪，我去向皇阿玛请求，让你回漱芳斋养着，好不好！”

“不好！”小燕子想也不想地拒绝。

紫薇有些不解。

“那是我人生笑话地方的开始！我曾经在那里有多么的欢乐，就有多么的荒唐！”
紫薇边思索边说：“那这样，你同我回学士府好不好！你不想看到我，那我就远远地避着，直到你想见我为止！”

小燕子终于看向紫薇。

紫薇继续说：“学士府里没有你心烦的嬷嬷，还有我额娘能照应着你，对不对！”

就这样，小燕子去了学土府。

太后对于小燕子的有孕高兴极了，一听说小燕子要住学士府又不乐意了。

晴儿忙说：“太后，小燕子虽然看似身体很好，其实那只是表面的，当年永琪的那一箭到底是有些后患的！大夫说她需要好好调养，以她的性子在学士府养着还是不错的！等过了头三个月再接回宫，就好了！”

太后想了想，只是讪讪地说：“外头地大夫说的能做数吗？”

“胡太医不是去复诊过了吗？也是这样说的！你呀！就耐心的等几月，孩子就出生了呢？”

太后没有再说什么。

三个月后，小燕子还是被永琪接回宫了。

自她回宫后，明月彩霞明显就能察觉到小燕子的不对劲，不过常听宫人说，怀孕的人情绪多变，也就不当回事了！

永琪和小燕子的状态一直都没能好转。

自小燕子回宫后，就不愿去给乾隆请安了。乾隆也以她身子不便为由，没放在心上。偶尔乾隆来的时候，小燕子也只是勉强应付一下下。

对于这种情形，乾隆常笑说：“这怀孕的女人，变化怎么就这么大呢？”

小燕子对于这种情况有一种深深地无能为力，在学士府的时候，尔康同她分析过，紫薇同她分析过，箫剑也同她分析过，不管多年乾隆是否是误杀了她爹娘，现如今天下太平盛世，他的确是一个好皇帝的。

小燕子对此是颇不以为然的，她没有读过那些圣贤书，但她总是觉得，人的一生就如同走路，走偏了一点点就是不一样的了。他是个好皇帝也抹杀不了他曾经误杀好官的事实。在了解事情的经过之后，小燕子深深地觉得皇宫之可怕。原来为了权利的顶峰，必然的牺牲是免不掉的！而她的爹娘以及族人都成了牺牲品。

她真的没有办法接受，再想到那个时候永琪用箫剑来威胁的她的时候，她就更不能接受了，如果永琪也成了那样的人，那她是不是也要时时刻刻提着自己的脑袋呢？想想这种日子，她都觉得后怕！既然他要孩子，那她就安安份份生下孩子，从此成路人！

永琪自然是懂得小燕子心思瞬间的转化的。他只想着有朝一日，小燕子的心结能慢慢化解，然后两人再重新开始。他能查察到小燕子心情的变化。

比方说，他在书房看书得疲劳的时候，她会过来给他披上衣服，虽然他没有看见，但是他能感觉到那是小燕子送来的。她也会拿起针线缝孩子的小衣，虽然缝得不像什么？但她到底还是爱着的，不是吗？所以，他深信小燕子会回心转意的。

他却不知道小燕子只是觉得自己离开后，再也见不到孩子，能为孩子做点东西就做点。这是她做娘亲的一份心意。

他也不明白，小燕子正是因为深爱着他，所以才要离开。小燕子深深明白，只要自己愿意，永琪一定会好好待她的。可是每当她想要同永琪好好开始的时候，脑海里就会出现鲜血淋漓的一幕幕。

也许，相思永不相见，就是她和永琪最好的结局了。又或者有一天，终有一个女子取代自己的位置站在永琪的身边。虽然想着那种画面，她都会觉得心痛极了。但是，她更不愿看见永琪生生地被自己所折磨着。

小燕子同样也不明白，永琪宁愿承受着折磨，也不愿看到她转身离去。


在两个人这样矛盾复杂的心态里，他们的孩子，绵亿在隔年出生了。

生绵亿的那日，几乎成为了小燕子的灾难日。

那天，孩子无法平安生下来，产婆慌慌张张告诉太医孩子出不来的时候，太医问乾隆和永琪是保孩子还是保大人，不等乾隆开口，永琪便大声回答：“保大人！”

得到乾隆的默认，产婆又慌张进去了，没一会又来了，颤抖地回答：“福晋力求保孩子！”

永琪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没有知道永琪对她说了什么，只知道没过多久，孩子哇哇出声，来到人世。

也许是因为生产那日的险象环生触动了小燕子。自那日后，她没有提及离开的事。

永琪知道小燕子在处于矛盾中，也不愿将她逼急了。他是非常有耐心的。

所以，后来小燕子刚想开口的时候，永琪就会大喊：“啊！小燕子！绵亿好像哭了呢？”

这个时候，朝迁上的战事也延续到了景阳宫。

永琪觉得这场事来得太巧合了，新强乌什回民发生暴动，于是他自动请缨了。

当小燕子得知永琪要去打仗的时候，震憾极了。她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逼走的永琪，她们之间为什么会这样子。

永琪只是拉着小燕子的手，浅浅地说：“你不要担心我！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绵亿！等我回来！”

小燕子轻摁头，永琪轻轻地在额头上一吻。

永琪的出征，也带动了尔康。

这场暴动原本以为只是几个月的事，却延续了很久很久，一直到隔年。

时间拖得越久，小燕子就越不能眠。每日每夜里提心吊胆着，每日都只关心着前方的战事消息。在这一刻，所谓的家仇她早已忘却，她只知道，只要永琪能平安归来，她便能放下一切了。

原来过去的所有都不重要，过去就是过去，好好把握现在所拥有的才是最重要的。

永琪！你一定要平安归来！你说让我等你回来！我记住了，也答应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小燕子不能想像，那天她是怎么接受那个消息的。她整个的人都在颤抖，是老天在惩罚她吗？

可是总是会想起来的，模糊的、零乱的碎片，不成回忆，排山倒海而来。她好像真的坠入了万丈深渊，比那日听到家仇真相还深，永世不得翻身。她的灵魂永远停留在那黑暗的地方，没有光明，没有未来。所有希望的灯都熄灭在那一刻，所有眼睛都失明在那一刻，所有诸神诸佛，都灰飞烟灭，只在那一刻。

永琪怎么会出事呢？一定是尔康唬她的，尔康那家伙最坏了，一定是他诱惑永琪始出的苦肉计。永琪是那么的聪明，那么的擅勇，一些暴民而已，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那天的很多事她后来都记不清楚了，只知道绵亿在哇哇大哭。她的心莫名地颤的厉害，“孩子，你也感觉到阿玛出事了，才哭得如此伤心吗？不要哭，你阿玛他是个英雄，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日哄了绵亿好久，绵亿才沉沉地睡下。

回头就看到了紫薇那担忧的表情。

小燕子勉强地笑了笑，“紫薇，你来了！来，看看绵亿，睡得好沉呢？”

“小燕子！”紫薇只是微声颤抖地喊了这么一声，就说不下话了。

小燕子努力控制住自己，“紫薇，我没事的！我相信永琪一定会没事的！他让我等他回来的，他说话一直都是做数的！他让我等他回来，我就等他回来！我要告诉他，我什么都放心下了！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对不对！”

“对，他一定会没事的！也许只是尔康弄错了！”紫薇搭上小燕子的手，将自己手心的温度传递给小燕子那几尽冰凉的手。

小燕子就这样苦苦地等待着，她甚至在想，不管永琪是缺胳膊，还是短腿，她都要一直陪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