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适中】宋督主 温馨日常 腰伤 大肚 he

。。。你也太快了吧

“你们是谁敢在这里撒野？”门口的两个小斯冲着徐澈嚷道。
“我们只是听闻清风公子病了，前来探望而已，劳烦通报一声。”徐澈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说话如此客气的顾谦。
突然旁边传来一声轻笑“我道是清风公子真的病了那，难不成原来是看不上我等凡夫俗子啊，也不知屋内的是谁有这等才情竟得清风公子另眼相看，何不出来一叙”。一个一身白衣素簪的公子走过来虽是笑着说着这话可笑意却不达眼底，举止动作透着另类的洒脱，话也说的有水平，来这里的谁不是找乐子，清风公子名气在外自诩清雅不凡从来只仰慕才情出众的人，只卖艺不卖身，要想与他喝杯酒都是难上加难，都说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清风公子越是这样吊着众人的胃口，越是身价不菲，可今夜却被人说是在这里陪夜，难不成清风公子的规律破了？
顾谦倒是对这白衣公子有些另眼相看了，附和着说“刘兄莫不是瞧不起我等？”一句点名屋内人是谁。刘业坐不住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顾兄，徐兄失敬失敬，清风公子确在这里，只因刚才弹琴时突感不适，才在我这里休息片刻。这位是？”他看着那位白衣公子问道。
“在下姓苏单名一个黎字”白衣公子答到。
“那我就叫一声苏兄了，我们进去说话可好？”别人都请不到的清风公子在自己屋里，刘业说话都有几分得意之色。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人进屋只见一青衣公子躺在美人塌上，有种扶风弱柳，弱不胜衣之感，正是那清风公子：
“不知贵人驾临，清风有失远迎还望贵人恕罪。”青衣公子起身，一双美眸望向顾谦等人，带着点点星光惹人怜爱。刘业顿时觉得真是美人，一个眼神都这般迷人，顾谦前世虽不是历尽风月，也曾风流丛中过，岂是这十四五岁的男头小子可比，那清风公子在外号称冰清玉洁，却深夜在刘业房里，端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清风公子果然不愧是这得意楼的花魁，果然风姿绰约。”顾谦攒道。
“公子谬赞了。”清风听见这话有些不自然的回道，这话不等于把他归在了青楼小馆之列。
“要说这长安城可是出了一件大喜事，顾兄可知？”刘业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说。
“哦？什么喜事？”
“直廷司督主宋锦要与齐国候的小女苏凝烟成婚，一个阉人竟然要娶妻你们说这是不是一件大喜事？”刘业嘲讽这说道，
“只是可怜了侯府的小姐了，这般年纪就要守活寡，哎。”清风公子故作同情的轻叹，只是他演技不过关怎么也未在眼神中流漏出丝毫同情，却不想两人的话落，这屋中有人的眼睛缓缓深了。
此时宋府的住宅中一个华服男子正倚靠在躺椅上，听着底下的人带来的消息。“苏凝烟是齐国候苏建林与原配所生的嫡女，原配许氏亡故的早，齐国候独宠妾室，苏凝烟4岁时妾室生下儿子，妾室教唆苏建林把苏凝烟送到苍山拜师，月前才被接回来，回来以后就在自己的苍梧院住着很少出来。”底下跪着一个黑衣人报告着。
“只有这些？”一个略显阴柔的声线响起，偏叫人感到一丝阴冷，那个女人知道被自己的父亲送给一个太监会毫无作为？自己倒是期待起她的表现，最好别让他失望。
“可是，可是刚才有人看见苏小姐身穿男装去了，去了”跪在底下的人怎么也不敢说苏凝烟去了哪。宋锦蹙了蹙冷峻的眉峰撇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眼中闪过一起警告。
“苏小姐去了得意楼。”跪在下面的人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上面那人的目光有如实质般刺在自己身上。
呵，得意楼，便是这般等不及吗。“备轿”本座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手扶在身旁福清的手臂上起身，旁边的小太监忙跪下身抚弄好深色锦袍。已近子时，外面下着雨，侍卫压下轿来，宋锦抬腿迈过轿秤，突然一个闷雷在空中炸响，宋锦按了按本就突突直跳的额角，脸色有些发白，小腹也是胀痛的厉害。旁边的小侍看他脸色不好连忙掀起轿帘小心的扶他进去。

刘业此人张狂不羁，为人爱出风头，顾谦上辈子一直不太明白这样的人是怎么活到最后的，这礼部尚书虽是慕容寒的人，可依着慕容寒的性子得势之后竟然没做那鸟尽弓藏的事可是一件让人意外的事。
顾谦此刻看着刘业身边一副小斯打扮的蓝衫男子才有些恍悟。这位礼部尚书大人恐怕并不那么简单。
刘业喝了几杯酒说话越发不着边际，讽刺着东厂督主娶亲不说，还与顾谦攀谈起了端王爷萧之焕，竟说起了萧之焕迟迟不娶亲说不定是喜爱男宠之事。
这件事明明就是在挑拨离间，上一世他记得就有人和自己说这样的话，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恐怕慕容寒已经盯上自己了。不过此时不在犯浑的顾谦可不会傻傻的还往套子里面钻，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
“端王爷才华盖世，可教这长安城多少好男儿神往啊，如今端王爷身边也缺个知心的人。”刘业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说。
“叔叔待我有养育之恩，我虽为晚辈也应当体恤叔叔，叔叔功绩才华自不必说，望眼长安城能配得上叔叔的寥寥无几，不过要说只是在身边当个小侍清风公子但是合适得紧你说是不是刘兄”。顾谦望向刘业一脸的真诚。
“清风公子只是风月之人怎配的上端王爷的风华之姿那。”刘业听见变了变脸色，语调都有些不自然。
看来这个刘业对清风公子还挺在意，好，就怕你不在意。
白衣公子沉默多时倒是在此刻接上了话头
“长安城谁人不知清风公子，纵使在这风月之地又哪里有损清风公子的才情”。
清风公子听了这话倒是谦虚的紧“公子谬赞了，清风实当不起才情二字”，可是那愉悦的表情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不知为什么顾谦看着白衣公子望向清风的眼光总觉得有一分鄙夷。
“今天我就邀清风公子到端王府做个客卿如何？”
刘业听之变色，“不可，清风哪里当的起如此厚爱”
“有何不可？”眼看两人争执不下。
徐澈想起顾谦之前的话终于上前
“刘兄，顾兄皆是一片好意，不去比试一番，便听赢的一方如何？”
“好”顾谦故作冲动连声应是。
“文的没意思不知武的刘兄敢不敢啊？”
“比就比。”话说到这刘业也没法拒绝。
得意楼虽是青楼，但是客人之间争风吃醋多了，是以有这以武决胜负的规则，场地也是现成的，顾谦前半场一直压着刘业打，却不步步紧逼，给刘业留足了反抗的机会，眼看刘业要输，旁边一个穿蓝色衣服的小侍手指暗光一闪，顾谦膝盖一软便从台子上跌落，正好撞在了白衣公子身上，顾谦只觉得手下有些不对，反应过来连忙拿开说，不自然的起身。
顾谦起来便指着刘业大骂暗箭伤人，刘业自然不肯承认，白衣公子竟然出来指证着蓝衣小侍，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得意楼外一顶华丽的软轿缓缓落下。
“督主到了。”门口跪着一个人。
“里面做什么那？。”在门口也听见了里面叫喊声一片，阴冷的声音响起来，宋锦斜倚在软榻上缓缓睁开眼帘，额角胀痛不已，苍白的手指撑着额头，脸色并不好，扫了跪在身前的人一眼。
“督主，苏小姐与礼部尚书的公子刘业起了争执还动了手，里面还有端王府的公子顾谦。”跪着的人忙回到，里面打的昏天暗地这会儿督主进去要是有了闪失可怎么办。
“督主，端王爷的轿子正往得意楼这边来。”又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跪在轿旁说。
“为了什么起的争执？”宋锦凉凉的问。
“因为刘业说端亲王喜好男风，还说 还说”宋锦抬眼向他瞧去，“他还说督主一个阉...娶亲是个笑话。”侍卫抖着把话说完就扑通一声跪下。觉得头顶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过来，过了好像一个世纪。
“呵，那就进去瞧瞧。”阴凉的声线缓缓道。礼部尚书很好，很好。说着扶着一个侍卫的手臂跨过轿秤就往里面走。

得意楼内两方已经大打出手，小斯与小斯都纠缠在一起，刘业身边的那人趁乱一掌就要打在顾谦的身上，顾谦正打算硬抗，突然一截广袖扫过，挡下了掌风，顾谦认出竟然是失传已久的流云袖，流云袖乃名震江湖的流云仙子所创，自她退隐江湖这门绝学已经失传20年之久，顾谦若不是看见书中所写也认不出。
这白衣公子，不，刚才那一下应该是个女子竟会这失传已久的武功。顾谦有点惋惜要是刚才那一下打中了就好办多了。
“流云袖？”顾谦小声和她说。
“好眼光。”那女子不但没有惊讶还赞许的看他一眼，
“为什么救我。”
“看他不顺眼。”两人淡定的咬耳朵。
顾谦突然冲进人群一副要找蓝衣小斯拼命的架势，过了几招一把被拍飞，与大地来了个密切的亲吻。
苏黎没有拉住他，眼看着那个蓝衣人就攻了过来，只得运起真气打算硬抗，这时一把剑飞过来截住了蓝衣人的攻势。
突然门外闯进来了很多深蓝官服的侍卫，持刀一字排开，众人不由得停下了手。
侍卫让出通道一个身穿紫色锦袍的人缓缓走出来，雍容华贵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人，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五官却很俊美，凤眸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削微微扫过众人，却在苏黎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下。
苏黎对上那人如墨的黑眸心头一跳，她再傻也认得出这些侍卫是直廷司的人，所以眼前这位就是她未来的丈夫了？不错，看看这一身阴冷的气场，不由对她扯开嘴角笑了笑。
宋锦看着她的笑容仿佛漏掉了一拍，却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挪开目光，神色阴冷:“刘公子可是对本座有什么意见？”
刘业看见这样的场合已经吓得腿直发抖，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小人不敢，小人从未说过督主半个不字啊，请督主看在家父的面上饶了小人吧。”
“刘大人与本座是同僚，刘公子就到本座府上做做客，待刘大人来了再回府不迟。”
说着轻轻挥手就有侍卫带了他下去，一旁的蓝衣人看着他被带走也没有出手。

看着人陆陆续续溜走的溜走，被带走的被带走，苏小姐却还是楞楞的站在原地看着对面的人。
宋锦倒也任她打量。
“这位大人相逢即是缘分，兄台请我喝一杯吧。”不是说喝酒是联络感情最好的方式吗？
“你喜欢喝酒？”阴凉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酒要看和谁喝，若是和阁下喝我想我是喜欢的。”苏小姐无视他阴嗖嗖的语气，发挥着热脸贴冷屁股的精神，笑眯眯的回应对面的人。

“既然你不请我喝酒那就我请你吧。”苏黎很是咬了咬牙很是不舍得说，就要上去拉宋锦。
宋锦只是冷冷得看着这位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此刻周围都是直廷司的人她不可能认不出他，被自己的父亲嫁给一个阉人岂能没有不甘，若是她老实他倒是不介意在府里养着她，但她要是想耍什么花样他手里也不介意多这条人命。手臂被她抓住，倒并没有意料中的反感。
苏凝烟本来想拽着那人去骑马的，可是看着他脸色有点苍白，也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可能是有点累了，也是这大半夜的出来有精神才怪那，就拉着他往轿子那边走。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苏凝烟边拉着他边冲他说。
“本座为何要随你去？”宋锦倒是也并没有挣开她的手，只是凉凉的问着，语调听不出情绪。
“我保证你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人生在世须尽欢啊。”苏凝烟自幼被送去苍山，苍山虽说算不上世外桃源，但是讲究个随心随性，武功也并非钢猛的路子，而是缥缈恣意，流云袖便可见一般。此刻她又是一身男儿装，一身的洒脱便叫宋锦有一瞬间的慌神。
苏黎本想着把他送上轿子她随便找个马骑，但是出去一看除了拉着宋锦马车的两匹马外就没有别的马了，他坐轿子她在旁边跟着这也太丢份了。
又仔细看了看他的马车，够大够气派，这么大的轿子应该不在乎多坐一个人吧。
宋锦刚要上车就被人拉住了袖子，回头看就见苏黎扬着笑脸说“我刚才的马不知道被谁骑走了，你不介意我和你一块坐车吧？“
宋锦没说什么转身上车，苏黎自然赶紧跟上去。
到了车上苏黎才知道什么叫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了。里面的奢华确实让她惊艳了一回同体都是楠木制成，软榻，桌椅，暗格，茶具样样俱全。
宋锦看着她这一副四处打量的模样也没有管她，半靠在软榻上，头还有有些疼，小腹也有些胀痛，不过碍于那个姑娘他也没有用手去揉。
苏黎回过神来，看着他半躺着脸色不好走过去问他。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抱歉今天是不太晚了？你要是不舒服改天喝酒也行的。“
这便不耐了吗？何不装的像一点？一股火涌上来，宋锦睁开眼睛看见她蹲在软榻前一脸关切的问他，她的眼神很清澈，清澈到他看不清她的目的，但是胸口的一团气倒是慢慢散了。
“你舍不得酒了？“淡淡的问她，听不出什么情绪。
“哪能啊？请你我自然舍得的。“苏黎笑眯眯的回道。
折腾了一晚上水都没顾上喝几口，看见眼前的几案上有煮好的茶立刻忍不住了。抓起一个杯子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眼睛亮了亮，赶紧又喝了一口。没错，是极品松萝，果然啊宋督主就是不一样，这极品的清茶就跟白开水似的摆在这。
宋锦看着她的表情不由的也对这平时喝惯了的茶来了兴趣，抬起手也要斟一杯，却被对面的人一手给挡住了。好大的胆子，宋锦挑眉看她。
“这松萝虽然难得，但是性极寒，你脸色不太好可能着凉了别喝这个了，我那有好喝的。“
苏黎虽没学过医术，但是习武之人于医道自然懂一些，她知道宋锦这样的人必是体质阴寒，却不好直说，反正他这个脸色说是着凉也没毛病，这寒凉的茶水根本就是能别碰就别碰。
宋锦倒是也没有坚持，他倒要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马车穿过一片树林停在一个小屋前头。
“到了“苏黎跳下马车对着里面的人说。
底下的侍卫这才掀开轿帘扶他下来，替他整理了衣摆。宋锦看向面前很简单的一个庭院，石桌石凳，一个木屋。没有奢侈华丽却让人觉得朴实踏实。
苏黎推开了栅栏，做了个请的手势。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却很温馨，拔步床，简单的梳妆台，柜子，桌案笔墨，一副桌椅。但是小巧的摆件，器具随处可见，让人心生暖意。
“这里我回来时我收拾过了，保证干净。“苏黎看见他现在门口没动以为是嫌这屋子久不住不干净。
“很好”宋锦没有说什么，走到桌前坐下。
苏黎去烧了水，取了珍藏的红茶，热水冲过茶叶，浓郁的香气顿时溢了出来。
“你尝尝这个，这云罗红我自己都舍不得喝。”
这一晚宋锦喝了她的茶，又尝了她的酒，看了她舞剑，多少年来没有人这样为他废过心了。

此刻端亲王府
“叔叔你可知直廷司的督主要娶亲的事？现在京城中可是对这件事议论纷纷。”顾谦突然想起了昨晚的另一个争端。
“议论什么？”萧之焕并没有回答只是轻描淡写问了一句。
“还能议论什么？无非是太监娶亲有违伦常。”顾谦一边照实说，一边帮他按揉着腰身。
“那谦儿怎么看那？”萧之焕并未表态只是淡淡问他的想法，样子倒像是之前考教功课那般。
“纲常在心不在身，谁也不能抹煞他们爱人的权利。”纲常不过是世俗的一块遮羞布罢了，重活一世顾谦自然不会将它放在眼里。
“谦儿聪慧。”萧之焕倒是惊讶于眼前的少年要比他想象中要通透的多。
“宋锦并非如传言那般不堪。”许久萧之焕幽幽叹了口气道了一句，便安心享受身边孩子细心的揉按，闭目养神。
朝堂之上历朝历代权臣贵胄数不胜数，但是能在民间“声名远播”的只有两种，一种是战功卓著，所做所谋皆利国为民的忠臣强将，比如自己眼前的这位大梁国柱端亲王，另一种就是大奸佞大权臣，比如那位跺一跺脚大梁都要抖三抖的直廷司督主，心狠手辣都成了他的代名词。
虽然知道传言大多不可信，可是听着萧之焕这笃定的口气顾谦还是有些疑问。直廷司作为大梁朝中一个独立的机构，很大程度上只对皇帝负责，名字也取自直达天廷之意，查的通常都是震动朝野的大案，办的都是位高权重的朝臣。再加上督主宋锦曾是内臣，显然很容易被扣上陷害忠良祸乱朝纲的罪名。
要说这位宋锦也的确有过人之处，只因直廷司可不同于前朝的东厂乃是宦官之地，而是正经的伺察机构，司内每人皆有品级。但是身为宦官的宋锦却可以把整个直廷司握在手中，上下一心，水泼不进，当真厉害。

宋府
下人正伺候宋锦就寝，皇上寿辰要到了，要操心的事不少，宋锦脸色有些苍白，靠在床头，抬手揉了揉胀痛的额角，由着下人伺候梳洗。暗卫跪在榻前：
“苏小姐这几日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中不曾出去，只是今天晚间端亲王府的小少爷翻墙潜入侯府，进了苏小姐的院子大约半个时辰。”
“他们说了什么？”宋锦听见抬眸看向面前的影卫。
“奴才不敢靠的太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小少爷出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个包袱。”
“知道了，下去吧。”影卫如蒙大赦的退了出去。宋锦靠在床头脸色阴沉，手里摩擦着一根蓝色发带有些怔怔的出神。
“这酒要看和谁喝，若是和兄台喝我想我是喜欢的。”
“你可别这么没有眼光，这是我离京之前埋下的桃花酿，今日我们喝了就当庆祝我苏黎回京。”
“我舞剑给你看如何？”
宋锦闭上眼仿佛能看见那晚女子翩若惊鸿的白色身影，衣带与剑影融为一体弥漫在林间，衣袂翻飞，舞罢提着酒壶坐在树梢，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已。
“我舞的可好？这可是我下山来第一次舞剑，是不是觉得很荣幸？”小人儿俏生生的说，有一股子得意劲。
“只可惜这剑不好，若是青虹剑，剑气如虹，一泻千里，美不胜收。”说着有些嫌弃的把剑还给他身边的侍卫。
想到这宋锦突然睁眼唤人进来，“本座七日内要见到青虹剑。”还有一月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你要的本座都会为你找来，所以别让本座失望。想着她是习武之人必定爱好兵器。
“更衣，本座要到库房去”。刚要起身就被小腹一阵酸痛激的又坐了回去，那日和苏黎喝了桃花酿当年去势的旧伤严重了些，身下刺痛不止。宋锦被这刺痛磨得烦躁不已，这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是个废人，怎配拥有那样明媚的女子。
福清见状忙跪下为他按揉小腹，待他排解完了小心的掀开衣袍为他换好布巾又伺候他更衣后跪在宋锦床前。宋锦这会脸色很不好，只是仰卧在床上怔怔的望着床顶，一个太监有什么资格拥有感情。
“去让人把静园收拾出来，要精致。”半晌有些暗哑的嗓音响起来。
“督主可还要去库房”福清小心的问着。
“不必了，放出话去，就说本座近来喜爱收藏各类兵器。”她会喜欢的对吗？

梁帝寿辰赐宴朝华殿，皇帝大寿又有外族使节自然盛大无比。一清早顾谦随着萧之焕进宫，神武门外的轿子已经快排到了街上但是中间还是空出了通行的地方，萧之焕的座驾一路畅行无阻直至宫门外，顾谦暗笑自己也狐假虎威了一回。
到了宫门口萧之焕挡回顾谦要扶他的手，顾谦了然也不再坚持，两人一起下了车，才看见一侧已经停了一个蓝色的轿撵，很是古朴华丽，刚要问问萧之焕这是谁的，就见有个小厮上前掀开了轿撵的帘子，一双有些苍白的手扶住车壁，下来了一个身着暗色蟒袍朝服的人。蟒袍？大梁除了正一品亲王之外就只有一人可以身着蟒袍，这人就是宋锦。
顾谦不由得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这人身材修长，长眉入鬓，脸色略有些苍白不像寻常男子那么有阳刚之气，但是却丝毫不显得阴柔女气，一身淡然持重的气质浑然天成，不由得在心理暗叹果然是能得萧之焕另眼相待的人。
宋锦轻拱手与萧之焕见了一礼，萧之焕也回了一礼。
“顾谦见过宋督主。”面前这人是朝中的一品大员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宋锦这才打量起顾谦，虽只是少年身量，却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冲他微微颔首示意。
“督主苏侯爷到了，苏小姐也到了。”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上前禀告。
“廷之你去接苏小姐。”宋锦侧首吩咐身边身穿蓝衣的人。
大梁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凡是国宴，除了二品以上后妃及公主，臣工只可携正室夫人或有诰命封号的夫人出席已示重视，女眷还包括嫡女及名次有限的庶女，但是有婚约在身的且丈夫有资格参宴的需与其共席。
苏小姐？顾谦立刻反应过来是苏凝烟，她也来了？转念一想也对，苏凝烟是皇帝赐婚且未来的夫婿又是直廷司的督主，自然要随宋锦一起出席的。
这会儿大臣已经到的差不多了，皆携家眷在轿下候着。
“苏侯爷，宋督主命下官来接苏小姐。”蓝衣人冲苏启怀施了一礼道。
苏启怀自然认得眼前的人，曾延之，直廷司仅在宋锦之下，没想到宋锦会派他亲自来接，看来宋锦还挺重视这门婚事，连忙回了一礼。
“凝烟快随曾大人过去吧，切不可失了礼数。”转头对着苏凝烟吩咐道，这个女儿自小被送去苍山可万不能不识礼数得罪了宋锦。
“是。”苏凝烟只淡淡回了一个字就随曾延之走了。宽阔的公道两边的官宦，贵族自然都识得曾延之，那么他身边那位就是被赐婚的侯府小姐苏凝烟了。各色的目光从四处袭来，有同情，有羡慕也有幸灾乐祸。
宋锦站在宫门正门口，看着一身水蓝色长裙的女子嘴角若有若无的戳着一抹笑浑不在意周边众人的目光款款走来，眼中晦暗不明。
“凝烟给宋督主，王爷请安。”苏凝烟微微伏下身子行了一个礼。
宋锦看着眼前温顺乖巧一副世家小姐模样的小姑娘有些慌神，有些无法把她与前几天那个喝酒舞剑的人联系在一起，一时忘了免礼。
“苏小姐不必多礼。”还是萧之焕温声让人起来。
苏凝烟闻声抬起头来，不经意般打量了一下眼前人，深紫朝服紫金冠，眉目清朗，虽脸色微白也无损周身上位者的浑然天成的气度。眼波只礼貌的停留了一瞬就将目光落在了宋锦脸上，这人即便站在萧之焕的身边也没有被掩盖光华，这就是屹立大梁朝堂最有权势的两人。

时间到了，宫门开启，百官及家眷依次入宫。苏凝烟走在宋锦的一侧，打量着旁边紧抿双唇的人，宋锦感受到她的目光冲她看过来，目光中总像是带着讥讽，苏凝烟与他对视片刻只得移开了目光。
设宴是以府为单位，所以家眷都是随朝臣坐在一起。萧之焕和宋锦分坐御座下左右首位，顾谦和苏凝烟也一同入席。

“附属国临淄，附属国濮水，附属国旬阳恭祝大梁陛下千秋万代，万寿无疆。”
“西晨国祝大梁皇帝圣体康泰，国运昌隆。”
“臣等祝陛下福寿永驻，龙体安康。”
梁帝给群臣平身赐坐，晚宴正式开始。
国宴场合除了例行的山呼万岁最有看点的就是各位贵女争奇斗艳了。皇帝的几个儿子都已成年尤其那最有竞争的的三皇子和五皇子正妃的位置可是引得无数贵女竞折腰啊。何况今日甚少出息宴会的端亲王萧之焕也在场，这位权倾朝野手握实权的王爷的正妃之位甚至比那皇子妃更有吸引力。顾谦扫了扫几个几乎把眼睛黏在萧之焕身上贵女，有些不爽，端起酒杯就是一大口，
“谦儿，少喝一点，听话。”萧之焕温声在他耳边劝道，又抬手帮他布菜。顾谦难得孩子气的扯了扯他的衣袖，看他只看着自己这才觉得满意。
萧之焕的脸色还是不好，宴会开场的几杯酒下去就更是难看了，以他的距离能清楚的看见他额角沁出的冷汗，不动声色的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按按传了内力过去。
感受到他的小动作萧之焕轻轻握了握他的手，示意没事，顾谦还是感觉他湿冷的手热起来才罢手。
苏凝烟百无聊赖看着对面温情脉脉的叔侄二人更是觉得老天不公，人家那边阳春三月怎么自己这里就是寒冬腊月那？宋锦像是感受到旁边人的不耐，不知为何竟是觉得有些刺痛，心里不舒服随手斟了杯酒一饮而尽，下腹处的坠胀更是扰的人心烦，那处也有些淋漓不尽。
苏凝烟按上了他的手，没看他阴沉的脸色把酒壶抢了过来，旁边有度数轻的果子酒，拿过酒壶给他倒了一杯。
下面贵女的比试也已经开始，哪家女儿不想誉满京华，个个都使出浑身解数。其中就有苏凝烟的庶妹苏锦瑟，苏锦瑟的母亲就是苏侯爷的继室，很得苏侯喜爱，心高气傲在京城也小有名气，一心盯着三皇子妃的位置。丞相嫡孙女连城雪，镇国将军之女赫连清，还有苏锦瑟无论家事才貌都堪称佼佼者。
苏凝烟看着宋锦眼睛一直看着场上，有些徘咐光会琴棋书画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啊，她自小在苍山长大这些贵女会的她无一样精，当然她会的她们也不会。
相比之下顾谦那边可就和谐多了，两人谁也没往场上看，顾谦时不时小声的问点什么，萧之焕倒也耐心的为他解答，这种晚宴文武百官齐到是该让他多了解一些。
西晨与大梁比邻自然不会放过一个打压大梁的机会，这次西晨的公主塔娜和王子耶禾也随使臣前来。
“梁皇陛下塔娜也想和各位贵女比试一下不知可否恩准？”塔娜上前俯身给梁帝见礼，
“塔娜公主既然有兴致，朕自然恩准。”梁帝喝下贵妃斟的酒点头应允。
场下原本的比试变成了斗舞，绸缎交错看的人眼花缭乱，苏锦瑟的绸缎硬生生被塔娜打到了脸上，一阵抽痛，狼狈不堪。连城雪也没有在她手中讨到一丝便宜，一场斗舞变成了斗武。
塔娜自幼习武师从西晨第一高手，除了镇国将军的女儿赫连清与之周旋了近30招竟无人能从她手中走过十招。
“大梁贵女果然娇贵，不若换个比法吧，塔娜远在西晨也曾听说过大梁的能臣强将，大梁战神端王爷，直廷司宋督主不知塔娜可有幸领教？”清脆的声音响彻大殿。
一个邻国的小公主指明挑战大梁两位位高权重的人还是以之前斗舞赢了作为托词，这般就是在打大梁的脸了。梁帝早已黑了脸色，堂堂大梁岂能被一个他国小公主欺辱，可恨堂下贵女竟没一人是这个塔娜的对手，竟然挑衅朝中重臣。
萧之焕和宋锦对视一眼，宋锦刚要起身说话，衣袖就被人拉住，苏凝烟施施然起身冲他一笑
“督主，这等小事就交给我吧。”苏凝烟借着起身靠在他身旁低声说。
“陛下，塔娜公主乃是贵客，再者这本是我们女儿家的比试，端王爷和督主是朝中重臣若是与公主动手岂不是旁人笑我大梁不识礼数，就让凝烟陪公主过几招吧。”苏凝烟缓缓到，不紧不慢，自有一股贵族的气度。
“好，你就陪塔娜公主比试比试吧。”梁帝认出这是与宋锦赐婚的苏家嫡女当下也温润了几分应允道。
苏凝烟感受到两道担忧的目光，一道来自身边的督主大人，一个来自不远处的一个老者，当朝大学士她的外祖父秦靖，心中一暖，冲他微微点头。刚抬步要走突然觉得衣上一紧，宋锦面色阴沉抬手拽住了她的衣袖。宋锦不需要女人替他出头，这般小儿科的挑衅他宋锦还不放在眼里。苏凝烟透过那漆黑的眸子还是察觉出了他一丝的担心，心中有一丝小得意，抬手附在了那双冰凉的大手上拍了拍，小声说了一句放心。遂抬步走向大殿中心，像是闲庭信步一般，没有世家小姐的忸怩，收起了平日的随性，风华夺目。
“你是谁？”塔娜感受到了她身上的真气。
“我是宁国侯嫡女，宋督主的未婚妻苏凝烟。”淡淡的嗓音充斥了一丝真气传遍大殿。
苏凝烟在塔娜身前站定，一身水蓝色衣裙无风自舞，这几个字飘入宋锦耳里却格外动听。宋督主的未婚妻，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是自己的未婚妻，这几个字竟然能轻易搅动自己的心，苏凝烟你果然够高明。
苏凝烟注意到自己说到宋锦时塔娜有一瞬间的鄙夷，本来只打算和她玩玩，看来没有必要了，她会让她知道看不起宋锦的下场。
“塔娜公主是想比舞还是比武？”苏凝烟闲

你倒是有趣，那就比武吧，你不会怕吧。”说着一个眼神座位旁的随侍递上佩剑，剑光闪过，碧水剑，武林七大名剑之一。苏凝烟刚要随手摄来侍卫的剑，就见宋锦旁边的侍从递上来一个锦盒，她望向宋锦见他没什么格外的表情，她抬手打开抽出剑鞘，一道红光闪过，落日剑，她只在那日舞剑是说过一次他便记住了还为她寻来，回头冲他笑了笑，她从来都是淡淡的随性，这一笑如昙花盛开，让人炫目。她果然是喜欢的，宋锦也有些愉悦，那样的笑容是为他吗，真想永远藏住，竟不顾身体抬手饮了一口酒。
大殿之上一绯色一水色身影交错，塔娜剑剑直逼要害走的是刚猛锋利的路子，苏凝烟并未与她硬碰硬，她的步法飘忽诡异，塔娜的剑每每与她擦身而过，却总能被她恰到好处的避开。她是游刃有余可在别人眼里确是一副“苦苦支撑”的模样，宋锦看的心惊，这种没来由担忧的感觉已经久到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苏凝烟空暇之机向宋锦那里望去，被他有些仓皇的神情吓了一跳，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即使身有残缺她的宋督主脸上也应该是一副蔑视苍生高高在上的神情，绝不会是这般无措又无力，苏凝烟虽不知他为何会这样，只知道她要陪在他身边。
不再与塔娜周旋，将内力凝聚在剑上，直逼塔娜面门，她慌忙去挡，两柄剑在空中相撞仿佛空气被撕裂，撞击声经久不绝，塔娜被这撞击击出了十数步，人虽未伤，可是苏凝烟的剑气把她的头发击散，原本高贵的公主此刻狼狈不堪。苏凝烟却收回剑式，稳稳站在原地，高下立判。
“这赐教塔娜公主可还满意？”这话说的已是不敬，但是塔娜不敬在先，苏凝烟料定梁帝不会说什么。
“苏小姐果然一代巾帼，当配这世间最优秀的儿郎。”耶禾王子扶住塔娜，说话时特地咬住“儿郎”二字，在场之人谁不知他话中所指，既打了宋锦的脸又嘲讽了苏凝烟。
苏凝烟抬头望去，那人脸色铁青，只是这诛心之言虽是大家心知肚明可宋锦却无法辩驳，更不可能出言斥责。她做事随心随性，并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好，可是别人在意，他自己也是在意的吧，纵使权势滔天也还是在意他的残缺吧。
“多谢王子谬赞，宋督主的确是我心中最优秀的人。”苏凝烟朗声答道，仿佛是理所应当本该如此，没有丝毫的渲染之色。
“哦？你真认为宋督主是最优秀的？”耶禾两分嘲讽一分不解的说，
“王子虽是外邦之人也当知情之所钟是什么意思，宋督主便是我的一往情深。”语出惊人，大殿之上有一瞬的安静，大梁虽然民风开化但是敢公开这般示爱的女子可也并不多见，何况出身世家。宋锦此刻只是静静望着那耀眼的女子，刚才那番话可是在说他，这样的女子可是属于他？自掌权以来他再未有过这样的不安。
苏凝烟也回望过去，缓缓向他走来。
“督主这落日剑就归烟儿了可好？”眼前女子退却了方才的淡定从容，一张挂满笑意的小脸一片狡黠，像是讨要糖果的小孩子。宋锦笑了，平时看着阴冷的脸慢慢融化，第一次有了真实的温度，看的苏凝烟都晃了神。
鬼使神差的向她伸出了手，不出意外他有些冰凉的手被一只柔软温暖的小手握住。
“好”

顾谦往库房走着突然想起了苏凝烟，她给了他沉香也算是帮了他的大忙，加之两人之间也有些革命情谊，宋锦虽不是寻常男子，但苏凝烟也并非庸俗的女子，他也希望她能有一份好的归宿。
从库房回来顾谦回了自己的院子，翻翻找找，终于在一个柜子中找到了一个木盒，打开里面装的是一个薄如蝉翼的软剑。
这还是他在偶然认识一个精巧的手艺人花大价钱讨来的，本来只是觉得这剑确实工艺精湛起了收藏的心，但是他一个男子平时也用不惯，正好留给那丫头当嫁妆好了。
平时端亲王府和侯府并没有什么往来，为避嫌他也和侯府小姐不能有什么交集，这贺礼自然不能好光明正大的送过去。
于是趁着夜色又翻墙而去，苏凝烟这些天倒是老神在在的待在院子里，丝毫不见寻常女子待嫁的紧张和娇羞。
“我说你还真是没有走门的习惯啊？”听见了声响苏凝烟又拿出了个杯子给对面的位置倒上茶水。
“我若是走了正门先不说苏侯爷恐怕那位宋督主首先就饶不了我。”顾谦倒是不客气坐在对面将茶水一饮而尽。
苏凝烟有些无语的看着他，突然开口说“恐怕你不走门，宋督主也饶不了你。”说要眼睛含笑的扫了一眼外面。
刚才来时没有注意到，这会儿静下来顾谦才察觉到这院子的外面隐隐约约有股气息，因为并没有什么威胁，所以来的时候也没有察觉。
有些探究的看着她，顾谦放出内力感受也只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外面有人，并不能判断准确的位置更无法判断有几人。可见外面的人绝对算的上高手？这样的人恐怕不是侯府能有的。
“是他？”刻意背对着外面无声的对她比了个口型。
苏凝烟看着他点点头，其实这些日子以来苏凝烟一直知道有人盯着她的院子，而能派人到这又不被府里守卫发现的人除了宋锦她不做他想。
顾谦见她点头也有点暗暗称奇，这换做是谁这样被监视着也不会有好脾气，这苏凝烟倒像是一点也不生气。
“你这么晚来干嘛？又想要什么东西？”苏凝烟有些防贼一样的看着他。
顾谦看着她的眼神抽了抽嘴角“给你的，算是给你添的嫁妆。”说着把檀木盒子往桌子上一放，有些没好气的说。
“嘿嘿，是我错怪你了。”苏凝烟连忙抱过盒子，有些狗腿的冲着顾谦笑着说。
“好精致的软剑呀，我喜欢。”打开盒子苏凝烟毫不吝啬的夸奖。
“你喜欢就好，太晚了我回去了。”说着就如来时一样无影无踪了。
皇上的寿宴一过，这京城中又一件大事得到了众人的关注，那就是直廷司督主宋锦与侯府苏小姐的婚事。

苏侯爷这些年宠爱妾室，把嫡女送去苍山不闻不问，但是皇上一纸招数将他的嫡女赐婚宋锦，那他就不得不重视了。宋锦虽说身有残缺但是地位，权势摆在那里，别说他只是一个侯爵，就是王孙贵族又有谁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就连三皇子和五皇子的礼单也是争着往宋府里面送。
这日刚下了朝宋府便把聘礼的礼单送到了侯府。
“苏侯这是聘礼的礼单，您过目一下，看看可还有欠缺？”来送礼单的是曾延之。
苏启怀接过礼单一共一百零八项，墨玉麒麟，南海东珠，整套的金丝楠木家具，名家字画，绸缎衣物，头面首饰应有尽有，可以说京城中再无一家小姐出阁能得这样的聘礼。
苏启怀越看越心惊，原以为宋锦不过是碍于圣旨，没想到竟真的把这门亲事放在心里，又回想下前几天皇上寿宴上的情形，怕是这位宋督主也另眼相待苏凝烟。
哪里敢对聘礼有所置喙，客客气气的送走了曾延之。
“小姐你知道吗，上午宋督主送了来聘礼的礼单，我听前头的人说足足有五页纸那么多，刚才管家把需要小姐过目的首饰，衣物送过来了，衣服竟然都是落云锻的。”
苏凝烟拿着一本画本子饶有兴致的听着这小丫头兴致勃勃的讲。
听着听着脑中不禁浮现出那人的容貌，真是好看呀，这京城中也挑不出几个比那人更俊美的了。
“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呀。”小蝶看着自家小姐又走神，不由得摇了摇她的胳膊。
“哦哦，听了听着那。”苏凝烟忙回了神。
曾延之回了宋府就去了宋锦的院子，宋锦那晚和那丫头喝了酒又吹了风加之皇上寿宴前的忙碌又少不了的饮酒，回来便引发了旧疾。
这会儿刚服了药，由着下人伺候着换了布巾，半靠在软榻上，一个婢女跪在身侧为他按揉腿脚。
“礼单送去了？”微微睁开眼睛问道。
“送去了，苏侯爷很满意，只是没有见到苏小姐。”曾延之回道。
“嗯，你下去吧。”宋锦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
婚礼就在两日后，顾谦顾念萧之焕的身子本想着代他前去，萧之焕却执意亲自到场，京城中其他官员更是悉数到尽。
苏侯爷就是为了门面也为苏凝烟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引的妾室很是不满。出嫁的前一天，学士府苏凝烟的外公秦然又派人送来了嫁妆为苏凝烟添妆。一时间侯府小姐的名号传遍了全京城，就是皇室公主出嫁也不及她风光。
围观的人都在感叹也不知这苏小姐是命好还是不好，苏凝烟心里倒是挺平静的，安静的捧着个苹果坐在轿子里，对自己嫁人这事不是那么在意，反正在哪都是待，那人也不讨她厌，没准在宋府过得能比侯府还自在那。
宋锦今天特意服了药，看起来精神很好，送亲的队伍过来了。
他和她跪拜了天地，他父母早逝，象征的拜过高堂，夫妻交拜，她正式成了自己的妻子。
苏凝烟被送去了新房，宋锦在前面应付来往的官员，自然少不了喝酒，药效快要过去了，小腹胀痛的明显，头也晕眩胀痛。
好不容易散了场，由着下人扶着到了净室排解完才去了新房。

苏凝烟此刻只有一个感觉就是饿，从早上就没吃东西，连水都不让她喝，实在忍不住刚想掀开盖头去找点吃的，就听门外传来了动静。
宋锦挥退了扶着他的人，一人进来按了按胀痛的额角，看着那个小姑娘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突然有一瞬间的犹豫，前两次见面她都不曾见过真实的自己，今天她真的嫁过来，若是她心有不甘，甚至怨恨，突然他不敢再想下去。他缓缓走到床前迟疑着没有掀开盖头。
苏凝烟感觉到他进来的脚步有些不稳，从盖头下看见他就站在她面前，隐隐有着酒气和他身上特有的熏香传过来，也有些紧张起来，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嫁人啊。不过紧张到底没有抵过肚子的饥饿。

“督主不会想这样站一夜吧？”娇俏的声音传来。
宋锦回过神来，冰白的手指捏住盖头的一角，轻轻一扯，露出了里面倾城的容颜，凤冠霞帔正是一个女子一生最美的时刻。可惜嫁给了自己这个废人，宋锦甚至有些恶意的想。
“苏小姐就这么迫不及待？”连带着出口的话也刺人的很。
“当然。”她当然迫不及待，她都快要饿死了。顾不上想太多提着裙子就想要到桌边找点东西吃。
宋锦见她转身要走，心里一痛，有些后悔刚才的话，连忙抓住她“你去哪？”语气阴郁冰冷到极点。
苏凝烟却准确的扣住了他的手腕，想拉着他来到桌前，却不想宋锦竟被她扯了一个踉跄，连忙扶住他的手臂。
宋锦稳住身子就要挣脱，却被苏凝烟拉着坐到了桌前。
苏凝烟倒了两杯酒“督主，喝了交杯酒你我就是正式的夫妻了。”虽然饿，不过苏小姐还是谨记着这几天熬了几个通宵背下来的流程。
宋锦见她眼神澄澈，没有本应存在的厌恶，接过她手中的酒，环上那细白的手腕，饮下了他心甘情愿的一杯酒。
“督主有没有吃的啊？”苏凝烟头疼的看着桌子上的花生糖果没个顶饿的，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
“你饿了？”看着眼前扫了一眼桌子，皱着眉头转而一脸期盼的看向自己的小人，心便软了一块，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饿，早上嬷嬷不让吃饭，连水都不让喝。”谈起这个苏凝烟脑袋都要冒烟。
“流风”话音刚一落流风就应声进来，宋锦吩咐他交代厨房做几样吃食过来，流风赶紧应声去了。
不一会流风就领着几个婢女进来，送了不少精致的吃食，婢女摆好膳食就要帮着布菜，苏凝烟随性惯了不习惯吃东西的时候有人。
“我自己来就好，你们下去吧。”
流风看向宋锦，宋锦摆了摆手，下人鱼贯而下。
“督主你饿不饿呀，你也吃点吧。”说着就把筷子递给他。
宋锦接过筷子为她夹了几样有些远的菜色。

“督主你这府里的厨子真不错，这小汤包很好吃，你也吃一个。”苏凝烟吃的停不下来，还顺手给他也夹了一个。
“嗯，明日要好好赏这厨子。”宋锦胃不好，一向胃口都不好，这会儿看着这丫头吃的香竟也跟着吃了不少，头一次觉得府里的厨子做的还算合口。
苏凝烟盛了两碗菌汤，给宋锦递了一碗，刚要低头喝却发现头上的凤冠和满头的金钗坠的她头都低不下，抬手就要拔了金钗，手刚放到头上却突然想起来什么。
“那个，把这个拔了可以吧？”
宋锦看着她这幅样子有些好笑，微微点头。
苏凝烟三两下就把头上左一个右一个的金钗拔了，就剩个凤冠了，她一扯突然刮到了头发不禁痛出了声。
“别动。”宋锦扶了一把桌案起身，帮她把头发小心的摘出来取下了凤冠。
“终于松快了，这东西怎么这么沉？”顶了一天脖子都要断了。
“明日便不用戴了。”宋锦出言安慰她。
吃饱喝足宋锦叫了下人进来伺候洗漱，苏凝烟洗净了妆容，未施粉黛的脸依旧美得倾城，转头看见宋锦也洗了白日里的妆容，少了几分凌厉，苍白不甚康健的颜色显得人更是疲惫了几分，不禁有些心疼。
打理完自己就去帮宋锦除去外衫，宋锦却挡开了她的手。
“你不需要做这些。”宋锦声音有些阴郁。
“那督主想让谁来做？”苏凝烟没有理会他的语气，依旧巧笑嫣然，手也没有放开，固执的为他脱下外袍。
看着笑颜如花的一张脸做着温柔体贴的事，宋锦刚想脱口而出的刻薄言语突然说不出口，索性微闭了眼睛随她去了，里衣宽松遮住了如怀胎四月的肚腹，这般丑陋的身子还是莫要碍她的眼了，
苏凝烟折腾了一天，自己除了外袍叫了下人进来伺候两人洗漱后自觉的爬到了床里头。
“督主我睡相可能不太好，要是晚上挤着你了你就叫醒我啊。”苏凝烟实在是太困了，把宋锦的位置空出来倒头就睡了过去。

流风看着宋锦有些欲言又止，宋锦却挥了挥手让他下去，至少今晚他不想那么不堪。
宋锦坐在了床边也挨着她躺下来，看着屋里燃着的红烛，鸾凤囍被嘴角的弧度越加嘲讽，一个太监弄这些有何用？
躺在床上头晕的厉害，这些年来本就残缺的身子也耗空了底子，今日累了一天腰间早年因为受刑的旧伤也隐隐作痛，却都不及下腹的胀痛，今日喝了酒又喝了苏凝烟乘的菌汤这会更是酸胀的不行，双手不自觉的抚在腹底揉了揉，下面渗出两股热流好在来时垫的厚，也未管是否排净了，想着忍忍一晚就过去了，到底是太累了，一会儿就昏沉了过去。
半夜宋锦被一阵接一阵的尿意激醒，下腹处酸胀难忍，下面却一滴不漏，模糊的醒来，浑然忘了身在何处，手不自觉的揉弄大腹，却还是丝毫不出倒是被激出了个尿摆子，不由呻吟出声。
苏凝烟自幼习武，睡的轻听见动静便醒来了，微微侧过头就看见那人苍白的脸上满是汗珠，身子打着摆子，手伸在衣服里不住的揉弄腹部，吓了一跳。
“督主，督主哪里不舒服。”苏凝烟凑到他耳边轻轻问他。
“叫 流 流风”宋锦此刻神志不清却还记着她在身边。
“放松放松，烟儿帮您。”苏凝烟也猜到了是什么事，手顺着他的衣角滑进去。
宋锦却在这时突然反应过来，冰凉的大手抓住她，没有让她再进一步。
“出 出去。”压抑着马上要失控的情绪说。
苏凝烟看着他的样子知道这会儿不能忤逆她，下了床披上衣服叫了守在门外的流风。
宋锦晚上喝了酒本就伤了的身子这会儿更是不畅快，下腹的胀痛愈加剧烈却解不出来，流风只能搜按他的小腹，折腾了一盏茶得时间才终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