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燕飞紫薇开
我现在是想早睡都睡不着了……第三章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整个紫禁城还处在沉睡中，延禧宫却是忙乱的！
“回娘娘，万岁爷不在景仁宫。”
不在嘉妃那里？令妃娘娘有些疑惑，那皇上会在哪里？乾清宫没有，景仁宫没有，坤宁宫没有……昨天是五阿哥大婚，今天一早，五阿哥会带着他的福晋去慈宁宫跟老佛爷和皇上敬茶，莫非皇上已经去了慈宁宫？
“娘娘，喀什汗统领说皇上昨晚根本就没回寝宫。”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道。
“一整夜都没回寝宫？”令妃更加疑惑，也更加焦急了，那皇上会去哪里？
屋子里的宫女太监都保持着沉默，等着娘娘下命令。
令妃在屋子里踱着步，眉头微微皱着，皇上到底去了哪儿？
“腊梅冬雪，你们带上皇上的朝服，跟我去漱芳斋。”语毕，令妃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两个宫女也不敢怠慢，小跑着去取龙袍，其他的宫女太监都匆匆跟在娘娘身后，往漱芳斋方向走去。
“哈哈哈……”皇上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紫薇啊，你不着痕迹地让了朕一夜，这最后一盘，仍然是滴水不漏……”
“皇阿玛过奖了，如果真的滴水不漏，您就不会发现了。”紫薇起身，盈盈行礼，下了一夜的棋，她的脸上也略有些疲惫之色。
一旁的尔康，对紫薇的才情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看着她为皇上泡碧螺春，看着他在下棋之前命令宫女给皇上准备了舒服的靠垫，看着她不着痕迹地在棋盘上让着皇上，看着她温柔地吟出皇上的诗逗得皇上骄傲大笑，看着她在下棋下了一半的时候，命宫女为皇上准备宵夜……她的体贴温柔，她的高贵大方，她的蕙质兰心小，让他都觉得倾慕她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
“金锁，快去打水，让皇阿玛洗脸。小茵，小莲，你们去厨房准备些清粥小菜……”紫薇来到皇上身边，“皇阿玛，对不起，跟您下了一夜的棋，不知道您累不累？”
皇阿玛慈祥地拍拍紫薇的手背，“丫头啊，你真是朕的贴心小棉袄啊，雨荷给朕生了这么一个七窍玲珑心的女儿，朕真是对不住她啊……”
“阿玛，我娘从来就没有怪过您……”紫薇看皇阿玛有些伤感，忙漾着笑脸转移话题，“您稍微等一下，小茵小莲熬的粥味道很不一样，不信等会儿您尝了就知道了……”
“哦？是吗？”皇阿玛岂会不知她的心思，更是对她充满了怜惜，“好，朕就等等。尔康，你也一并陪朕尝尝这漱芳斋的手艺……”
“令妃娘娘到！”
尔康还没来得及拱手回答皇上的话，外面就传来令妃娘娘到的通传声。
几人都望向外面，“皇上，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令妃娘娘快步进了屋子，身后的宫女还捧着皇上的朝服。
“令妃，朕今日不上朝。”皇上伸手示意她免礼。
“臣妾知道，皇上今儿不是还要去慈宁宫吗？”令妃看了看紫薇和尔康，“皇上，你们都一夜没休息？”
“朕跟紫薇下棋，下得高兴，就下了一宿。”皇上笑着，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紫薇稍稍有些惶恐，是她太想跟自己的爹相处了，才不知不觉下了一夜的棋，现在想来，觉得自己很不孝，皇阿玛整日操劳国事，休息不好怎么行呢？
“娘娘，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分寸的。”紫薇柔柔地福身行礼。
“紫薇，我又没有怪你，看皇上这么开心，我也挺高兴的。”令妃娘娘摸了摸紫薇旗头上的流苏穗，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正说话间，金锁端着温热的洗脸水进了屋子，紫薇忙上前，将锦帕用温水湿了，微微拧了一下，递给皇阿玛。
皇阿玛嘿嘿一笑，接过锦帕，很快就擦好了脸。
令妃娘娘又从宫女手中接过漱口水给皇上端上……
“令妃，你也在这儿用早膳吧，用好之后，一起去慈宁宫。”皇上洗漱好，也换上龙袍之后，对着令妃娘娘道。
“臣妾遵命。”令妃甩帕行礼。
景阳宫。
燕子睡得迷糊，可是觉得口好渴，她翻了个身，眼睛并没有睁开，一把抱住躺在她旁边的人，口齿不清地道：“柳红，我口好渴，倒杯水给我好不好？”说着，还往她抱着的人身上蹭了蹭，摇晃一下他的胳膊，颇有撒娇的意味儿。
永琪睁开眼睛，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还闭着眼睛，含含糊糊说话的女子，有些愕然，她这是说梦话还是醒了？
他几乎一夜都没睡，他想不通自己在干嘛？新娘子是假冒的，无论礼亲王是否知情，这都是欺君之罪，可是他居然没有戳穿她？
“柳红……”燕子又晃了晃他的胳膊，柳青和柳红一向很照顾她。
她柔软又带了处子馨香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让他忍不住微微有些脸红，缓缓地推开她，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下床，为她倒了一杯水，端到了床前，伸手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将水杯凑到她嘴巴。
燕子仍然闭着眼睛，将水全部喝下之后，带着浓浓的睡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柳红，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说着，在他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随即，又倒在床上，抱着锦被睡去。
永琪却被她迷糊的动作惊得一直都僵坐着，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被她柔软的唇瓣触过的地方，麻麻热热的……
“五阿哥？您和福晋醒了吗？”小桂子小心翼翼在外面敲门。
永琪这才望向门外，淡淡地回答道：“醒了……”
“桂嬷嬷来了。”小桂子提醒道。
在这后宫之中，但凡皇子娶亲，第二天，老佛爷都会派她身边的老嬷嬷来拿扑在床下面的白锦帕，以检验新娘子是否处子之身。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规矩。
“……”永琪无声地看看还躺在床上抱着锦被睡觉的小丫头，稍微怔了下，随即揭起床单，抽出白锦帕，来到桌子旁，用烛台的尖端刺伤自己的手指，将一抹鲜血涂在上面，轻轻吹了下，等血迹干了，便来到门口，打开门，递出了白锦帕！
桂嬷嬷伸手接过，“谢五阿哥，老奴这就回慈宁宫复命。”
小桂子和永琪一起看着桂嬷嬷离开，待她离开之后，小桂子低声问道：“主子，要不要奴才伺候您起床？”
“不用了。”永琪向屋内望了一眼，“你速去内务府，让他们拨两个机灵点儿的宫女过来。”今天他们夫妻得去慈宁宫敬茶，这会儿天已经快亮了。
“喳。”小桂子领命而去，看样子，主子对漾璇格格挺满意的。
永琪一直呆呆地立在床边，他该如何叫醒她？恐怕酒醒之后的她，面对现在的情形，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吧？
燕子翻了个身，好舒服的床，而且，她还做了一个美梦，梦到她从皇宫里顺手牵了好多的羊！
永琪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拍燕子的脸庞，“醒醒……”
燕子伸手挥掉拍在她脸庞上的手，“柳红你干嘛？我好困，再给我睡一会儿，我从皇宫牵了很多羊回来，我们不用去卖艺了……”
从皇宫牵了很多羊？永琪转过头，看那些又被他装回了箱子和盒子里的珍宝，又回过头，继续伸手轻拍她的脸庞，她说什么卖艺？卖艺？难道她是？永琪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动作，拍拍自己的额头，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哎呀柳红！”燕子生气地从床上坐起，揉揉眼睛，望向“柳红”，“我说了我想多睡一会儿。”
永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她。
“啊！”燕子发出一声尖叫，“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在这里？柳红呢？”
永琪看着先是气呼呼指着他，随即又四下不知在寻找什么的女子，一只手负于身后，他怎么会在这儿？这儿是他的景阳宫，是他的新房！
“不对，这是哪里？”燕子本来是要寻找柳红，蓦然发现这房间不对劲，不是在大杂院她们住的房间！一些零零星星的片段也回到她脑海里，漾璇，对，她替漾璇上花轿，然后向伺机逃脱……
看着自己坐在床上，喜服也还在身上，燕子噌地起身，下床直接踩在地上，逼近永琪，“我怎么会在床上？你这个臭流氓，混蛋，王八蛋！”
永琪招架着，“喂，你不要这么野蛮行不行？”
燕子继续捶打他，哼，还敢说她野蛮？她摆出招式，攻向永琪！
永琪一看，她连功夫都用上了，只好出手，还好她的功夫都是花拳绣腿，三招两式，他便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腕，摁住了她左肩膀，“你听我说！”
燕子动弹不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还在挣扎。
“不要闹了，我有话跟你说！”永琪看这个不停挣扎的小丫头劲儿还挺大，眉头皱起，声音有些严肃地道。
哼，你想说，还得看姑奶奶愿不愿意听呢。燕子咬咬下唇，怎么都挣扎不开的她，忽然重重往永琪脚上踩了一下。
吃痛的永琪松开了燕子，向后退了一步，脚背上传来的痛楚让他眉头皱得更紧，真是个刁蛮的丫头！
燕子得意地和永琪对峙着，她瞅瞅屋里的东西，当目光对上两个黄金烛台的时候，她有些迷惑了，好像昨天晚上她把烛台和蜡烛都扛走了？不对，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她拍拍自己的脑袋，糟糕！
永琪看她的模样，知道她应该已经记起所有的事情了，“漾璇格格？还是，我该叫你小燕子？”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他们曾在凤凰岭见过？
燕子低声发出惊呼，呀，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她站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抿着唇，偷偷抬起头瞄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转着，该死，要不是昨天晚上贪便宜喝那壶酒，早就带着她的羊在外面逍遥自在了，现在倒好，自己被拴在这里面了。他难道是五阿哥？应该是吧？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永琪看她不时转着大眼睛，偷偷地瞄他两眼，却不说话，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近一步，“不管你是漾璇，还是小燕子，现在都必须跟我去慈宁宫奉茶，我已经命小桂子给你找两个机灵点儿的宫女过来了，等会儿她们会帮你梳妆打扮！”
燕子抬头，看看他，冲他尴尬地笑笑，现在她该怎么办？他已经知道了她是假冒的，漾璇会不会被抓回来？还有她，假冒新娘子……
“奉茶？奉什么茶？”燕子有些带着无尽的懊悔，问道。
“新媳妇儿进门，当然要给长辈奉茶！”永琪斜了她一眼，他的脚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我先去洗漱，等会儿我们一同去慈宁宫，给老佛爷和皇阿玛、皇额娘敬茶！”
老佛爷？燕子翻翻眼睛，供佛不都是用鲜花水果，还有香烛吗？怎么这皇宫里规矩这么奇怪？
皇阿玛？噢，燕子猛地一惊，皇上？给皇上敬茶？她只是以前在皇上出宫去打猎或者有大的祭祀活动时，挤在人群里看过皇上，还没近距离接触过呢……
永琪本想转身出门先去洗漱，可是看那个小丫头站在那里，微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他忍不住一直看着她，不能放心走开。
燕子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早点儿溜为好，不然要是真走不掉，被锁在皇宫里了，那她还是什么小燕子？
“嘿嘿？”燕子抬头，咧嘴冲永琪笑笑，眼睛也微微眯起，“那个……”她走近了一步，“你已经知道了我叫小燕子？”
永琪点头，有些戒备，这小丫头准备耍什么花样？他怎么觉得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看你神情，都知道我是冒牌货，我不逃跑才怪！燕子又斜了一眼永琪，伸手推开他，就往门口冲！
永琪先是愣了下，随即快速出手一把拽住了她，燕子甩了下，没甩开，急了：“你都知道我不是漾璇了，就放了我吧，你看我一只羊都没牵……”
永琪忍不住摇摇头，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着牵羊？他手腕一用力，将燕子扯近自己，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使劲儿向下按着，防止她再踹自己：“听好了，现在由不得你。如果你希望漾璇被抓回来，如果你想礼亲王一家被满门抄斩，如果你想你自己因欺君之罪被砍头，如果你想你自己被诛九族，你现在可以走！”
说着，永琪的手，慢慢松开了，但是一直瞅着她。
燕子愣愣地望着永琪，有这么严重吗？他不会是在唬自己吧？
“你最好相信我的话，如果你现在逃跑，非但逃不出皇宫，还会连累很多无辜的人被砍头！”
永琪看她咬咬下唇又不时抬眼望望他，看上去很挣扎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怀疑自己是在吓唬她，这个丫头，什么心事儿都写在脸上了。
“我就是，冒充了下新娘子，有那么严重嘛？”燕子微微地歪着脑袋，斜瞅着永琪，问道。
就是冒充了下新娘子？永琪忍不住伸手，点点她的额头，“你现在冒充的是礼亲王家的漾璇格格，那可是皇阿玛指婚给我的福晋！”
燕子往后躲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其实他点自己额头是个很亲昵的动作。“可是……”
永琪则意识到了，他伸回自己的手，略微有些不自在地道：“别可是了，你既然代替漾璇上了花轿，就要做好逃不掉的准备！我得赶紧去洗漱了，等会儿宫女来了，你让她们给你打扮，如果我们去晚了，老佛爷和皇阿玛会不高兴的。”
燕子噘着嘴巴，不悦地道：“我就先跟你敬茶，敬好茶我就走。”
两人正说着，敲门的声音响起来了，“五阿哥，明月和彩霞带到。”
永琪一听是小桂子，忙道：“等一下。”他看到燕子身上还着喜服，这怎么行？宫里人多嘴杂，他不能留下什么把柄。
“把衣服脱掉。”永琪低声说着就去解燕子喜服的盘扣。
“你干什么？”燕子退到一边，紧紧地护着自己的盘扣，大大的眼睛里带着强烈的不满！
“昨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怎么可以现在还穿着新娘子的衣服？”永琪看她只着袜子站在地上，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抱起，燕子发出一声惊叫的同时抱住了他的脖子，“喂，你干嘛？”
小桂子和明月彩霞站在外面，听到屋里传来的动静，忍不住脸上都是笑意。
永琪将燕子放在床上，燕子赶紧退到床里头，噘嘴望着他，永琪忍不住失笑，她这是什么眼神？好像他是大色魔，会扑上去一样，他回头望了望外面，“好了，你别闹了，快点儿把外衣脱掉。”
燕子一只手摸着一颗已经被他解开的盘扣，只是望着他，似乎不相信他的话。
永琪叹了口气，“我不会害你的，如果我有什么企图，早就戳穿你不是漾璇了，不是吗？”
燕子抿抿唇，慢腾腾地松开了手，“我就只脱掉这件喜服？”
永琪点点头，“快点儿吧，不然等会儿去慈宁宫就来不及了，你还要梳妆打扮。”
燕子这才慢慢吞吞地脱下喜服，永琪将她的喜服搭在屏风上，这才走到门边，将门开了，“明月和彩霞，快去给福晋梳洗打扮。”永琪吩咐道。
“是，五阿哥！”明月和彩霞看上去年龄都不大，还有些怯生生的。
“主子？”小桂子很奇怪他要去哪里？
“小桂子，你跟我来书房。”永琪想了一下，恐怕还得给小燕子添两个奴才，多点儿人盯着她为好，她适才说什么敬好茶再逃走……
明月和彩霞手脚很利落，燕子洗漱好之后，两人也很快帮燕子打扮好了，“明月，你把镜子拿给福晋看看。”彩霞为燕子插好最后一根簪子，说道。
明月小心翼翼地端着铜镜，捧到燕子面前，燕子自己接过镜子，“啊！”她发出一声尖叫，镜子也掉在地上，明月和彩霞吓得慌忙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永琪刚好走到门口，听到这声惊叫，心里也是一惊，忙推门进来。只见那个小丫头正手忙脚乱地扶起两个宫女，“不是，你们跪下干嘛？什么该死啊？”
“出什么事情了？”永琪问道。
燕子才扶起了明月，她转头道：“我也不知道，她们就这样跪在地上了，还说什么奴婢该死！”
永琪却有些说不出话来，此刻的她，戴旗头，着宫装，精致的头饰和挂饰，更衬得她如花似玉。
明月看到永琪到来，又跪在地上，“奴婢该死，没有伺候好福晋，奴婢该死！”
燕子看永琪看着他不说话，伸手拉拉胸前的珍珠挂饰，“你别这副表情了！我也觉得这样太奇怪了，头上戴个高帽子，脚下蹬个高鞋子，身上还挂这么多东西，我现在觉得一个头有两个重。”说着，她还晃动一下自己的脖子，大眼睛还左瞅瞅，右瞟瞟，微微噘着嘴巴。
永琪看着眼前娇俏十足的小丫头，温润如玉的脸上，是浅浅的笑意。成天想着牵羊的贪财小丫头，居然会嫌穿金戴银的太重了？
“哎呀，你们起来，快点儿起来，什么奴婢该死，不是你们该死，而是我这身打扮，太奇怪了！”说着，她捡起地上的铜镜，“看我这张脸，涂得那么红，简直跟猴屁股一样。”
两个惶惶然的宫女，都忍不住用手绢捂着嘴笑，好可爱的福晋！
永琪也忍俊不禁，红得像猴屁股一样？亏她说得出口！
燕子拿过搁在梳妆台前的手帕，就开始往脸上擦。
永琪握住了她的手，“别擦，这样挺好的……”
燕子看着他握在自己手上的大手，原本被脂粉涂得泛着粉红色的脸，更加红了，怎么觉得耳根子都有点儿发热？
永琪看着燕子怔了下，也不好意思地放下自己的手。“这样，真挺好的……”他怎么觉得自己脸也发热？
明月和彩霞这才松了一口气，明月撞着胆子道：“福晋，宫里都是这样的。很多年龄很小的格格，都要用脂粉。”
燕子望向明月，强自压下因为五阿哥握住她的手，带来的异样感觉，她拉住明月和彩霞的手，“你们这好好的姑娘，怎么会都成了奴婢呢？就算做错了事，也没到该死的地步吧？一直说什么奴婢该死，真是吓坏我了。”
明月和彩霞都有些错愕，她们没有听错吧？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既感动又惊喜，来景阳宫的路上，本来她们心里还都惴惴不安，现在看来，上天保佑，她们跟了个心地善良的好主子。
永琪听到燕子的话，也颇为赞赏，可是他们没时间再耽搁下去了，“小燕子，走吧，我们得去慈宁宫了。”
燕子瞅了永琪一眼，他怎么叫她的真实名字了？
“漾璇格格小名小燕子，你们都记住了吗？”永琪又加了这么一句话。
燕子冲两个宫女笑笑，她只是个冒牌货，等会儿敬完茶她就得走了。
永琪走到燕子身边，伸出手，拉了她的手，“走吧……”只有他自己知道，握着她柔软的小手，他的心里好像都有些暖烘烘，很奇妙的感觉。
“喂，你干嘛？”燕子想抽回自己的手，明月和彩霞都轻轻掩嘴笑。燕子没好气看了她们一眼，又甩了一下，想甩开永琪。
永琪却将她的手握的更紧，还凑到她耳边，“没办法，我们现在是新婚燕尔，你再挣扎，别人都会以为你在害羞。”
燕子抬头望着他，怎么她觉得他此刻满脸愉悦的表情？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看看还在偷笑的明月和彩霞，只好停止了挣扎，“哼，等会儿敬好茶，姑奶奶走之前先修理你！”她小声嘀咕着，跟在永琪身后，出了房间。
景阳宫的太监宫女都跟在两位主子身后，走在前面的两人，五阿哥俊朗翩翩，五福晋红妆娇美，看上去真是一对般配的璧人！
“以后，不要再说屁股两个字，你已经是五福晋了，这两个字是忌讳的。”永琪忽然出声道。
“什么忌讳不忌讳？我等会儿……”燕子一急，差点儿冲口而出，关键时刻，还是打住了，她望望身后，随即又扭过头，“屁股怎么了？难道你没有屁股吗？”说着，还将头歪向一边，哼了一声。
她的话被跟在他们身后的宫女太监听到了，所有人都捂着嘴憋笑。永琪也回头看看那些人，无奈地摇摇头，为了避免她说出更为骇人的话，这个问题还是等回宫之后再教她吧。
“小燕子，等会儿到慈宁宫，行礼的时候，你要将帕子拿出，轻轻向后甩一下，屈膝跟老佛爷和皇阿玛请安，知道吗？”永琪在燕子耳边小声嘱咐着。
“哎，你不要靠我这么近。”燕子推着永琪，又想甩开他的手，他在她耳边说话的时候，哈出的热气会让她觉得耳朵旁都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