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滴回忆】(现代改编文)《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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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1:01:00 +0800 CST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1:01:00 +0800 CST  
江雪燕最后一趟,是空着双手,跑回展琪的浴室洗手冲脚的。他家里只有一双拖鞋,今天在外面,因为搬家的事儿扰乱心绪,压根也忘了,应该添置些私人用品。
等她冲干净两只脚丫,又用手巾擦干,慢悠悠踩着酒红色的地毯,往床边挪的时候,被站起身的展琪,一把拽了过去。
半点儿不费力的把这丫头拽过来,抱在腿上,展琪手指一勾,把那盘旧损的磁带吊在她眼前,嘴角勾起的浅笑,怎么看怎么意味绵长。
“别折腾了,来,先跟我说说,这怎么回事儿?”
江雪燕定睛一看,脸色立刻就变了,伸手就抢,一边还埋怨他:“你怎么能乱翻我的东西……”
展琪咳了一声,把磁带吊的高高的,左躲右移,就是不让她沾着边儿:“你确定……这是你的东西?”
江雪燕原本刷白的小脸儿,因为这一句话,又开始觉得发烫。只能抿起嘴唇,拿眼角轻轻的瞟他,不敢仔细看他脸上的神色。
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辩驳:“你当初说是送给我的,不就是我的。”
展琪那眼睛压根就没离过她的小脸儿,一听这话,心里面那种微微的悸动,逐渐扩大,成为一泓微波缭乱的湖。沉默了会儿,才说:“都已经坏了,你还留着干嘛。”
江雪燕立刻瞠圆了眼,声音坚定的辩解道:“不是的,我原本保存的很好。是今天那些人,把我的随身听砸坏了才……”
“随身听?”展琪一下子就抓住了话里的重点,可这条线索所代表的东西,让他那么不敢置信:“你每天都听?”
江雪燕扁着嘴瞪他,一双大眼水光粼粼,含嗔带怨,欲语还休。只一眼,就把展琪给看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好好,我不问了。不想说就不说,成不成?”
他承认,打从他看到这盘磁带,心里就没憋好事儿,就想着,借着这个事儿,把这丫头的真心话给逼问出来。省得她三天两头,因为这事儿那事儿,一会儿反悔,一会儿踟蹰,那样的话,就是他哪天真一时冲动,把人给拆巴拆巴吃了,这丫头照样不好好把他放在心上。
江雪燕一把抢过磁带,抿着粉的近乎透明的唇,嗓音微微哽咽:“你讨厌死了……”明明都猜到怎么一回事,非要引她亲口把话说出来。她一个女孩子家,心心念念一个人十好几年,末了还要当着这个男人的面,一字一句的,亲口说出来,这事哪是那么叫人好受的?
展琪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了。所以只能抱着人,哄了又哄,亲了又亲,最后怎么着都不管用,干脆使出杀手锏。伸手抚上白T恤下,那方让人骨酥的柔软,在她耳边轻声问:“还疼不?要不现在给你上药,嗯?”
江雪燕一把拍掉他的贼手,双手捧着磁带,举到他跟前儿,瞪着大眼看他:“你给我修好。”
展琪撇着嘴角,特别无奈:“我现在整个人都是你的了,想听什么,我直接跟你说就成。还用得着修补这个?”
江雪燕被他那句“整个人都是你的”,说的心如鹿撞,心里一阵脉脉温甜。可还是因为磁带坏了的事儿,觉得不痛快,所以执拗的说:“我就是想要这个……”
打从俩人再次邂逅,这还是江雪燕第一次跟他要东西。展琪就是心底里再怎么不在意,也不能不把这个要求当回事儿。所以只能把磁带拿过来,叹了一声:“得,混了这么些年,到头来,我还比不上一盘儿磁带。”
江雪燕“噗嗤”一声就笑了。展琪把磁带往旁边一搁,把她抱的更近一些,低着头,一脸认真的瞅她:“别的都先搁一边儿,雪燕,你老实跟我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想听你亲口跟我说。”展琪说着,将人尖尖的下巴颏抬了起来,眼色一派沉静之色,却含着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坚定意味。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1:03:00 +0800 CST  

29 新生活

等江雪燕把整件事讲完,已经是华灯初上,满城迷离夜色。展琪抱着人躺在床上,轻轻抚顺着烫出卷曲的一头褐发,唇角始终轻轻弯着:“把头发弄了,心里好受点儿了?”
屋里只开着一盏壁灯,一室昏黄。窗子半敞,纱帘轻扬,随风飘进来的空气,竟然带了淡淡水汽。外面不知何时,已然飘起了细细雨丝。
江雪燕把头靠在他的臂弯,身子背对着展琪,微眯起眼,看向窗外那片朦胧夜色。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小桥姐有没有跟你说……”
“嗯?”
“我今天……”江雪燕咬了咬唇,紧咬着牙根,把藏了一晚上的话说出了口:“展琪,我跟家里,彻底撕破脸了。”
“我打了江梓萱一个巴掌。江家现在绝大多数事,都是江梓笙做主。他们兄妹都不是能容人的,今天这件事看着没什么,可江梓笙肯定已经被我惹怒了。”
“外公那里,我早不指望了。过去我不止一次想过,江梓笙、江梓萱,还有那个小林秘书,他们私底下是怎么对我的,外公到底知不知道。忍不住想哭的时候,想要骂人打人的时候,我总是这样想。”
“我过去总觉得,这样想,对我自己是个安慰。可我今天才发现,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现在,他怎么想,江家其他人怎么想,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展琪……”
江雪燕翻过身,与他共同枕着一个枕头,一双盈盈大眼,微含着笑意、又深藏着悲哀的看着展琪:“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江家留给我的,只是这个姓氏,将来你的工作,你的前途,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你现在或许不会觉得怎样,可过了十年,二十年,我不愿意你到了那个时候,对我有怨。”
展琪的面色,出乎意外的平静,一双沉静的黑眸,此刻竟然透出几分锐利的讽刺:“江雪燕,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还是,你不敢对我有信心?”
和展琪在一起之后,只有两次,他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上一次,也是在这间卧室,他抱着她,满不在乎的说出那些,足能够让任何女人泪如雨下的话,而她也确实没出息的哭了个一塌糊涂。而这一次,江雪燕被他一个锐利的眼神,看得没来由的心虚,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一时间,既觉得酸胀,又一阵阵的虚软。
展琪平静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反正我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那么你就看着,看我先怎么整倒你们江家。到那时候,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只能老老实实的,跟我过一辈子。”
江雪燕脸色微变,突然坐起身,张口便说:“你别插手!”
展琪也跟着她坐了起来,抬手摸上她的脸,捧着她的脸颊,一双眼眼色深沉,拇指轻触那柔软的淡色嫩唇:“这句话应该我说。雪燕,你别插手。”
江雪燕轻轻撇脸,躲开他的碰触,因为他的一句话,整个人的心跳,彻底乱了。只是本能的摇着头,脑子因为所想到的种种可能,乱作一团:“展琪,你不懂。你没在商场混过,你跟你大哥一样,都是坦荡的人。江梓笙那个人……你们不能因为我,那会毁了你们展家的。”
展琪只听到一半,就笑出了声。干脆将这正在胡言乱语的丫头,一把搂了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说话的时候,胸膛的轻微鸣响,震的江雪燕耳廓发麻:“你这些话,也就在我跟前儿说说得了。要是被我大哥,或者随便一个展家人听到,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江雪燕抬起头,还要辩驳,被展琪用一个吻堵住了嘴。末了轻舔着她的嘴角,微微的笑:“傻丫头,你不是老爷子一手调-教出来的么,这点儿事还用我教你?展锋是商人,商人怎么会为一点恩怨,净做赔本的买卖。江梓笙是可恨,可这里头要是没赚头,我大哥才不会那么急着出手。”
江雪燕的脑子一点点清明起来,一双大眼,在昏黑的房间里,清澈如水,明亮若星。她完全忘了自己眼下是如何尴尬的处境,一把搂住展琪的脖子,整个人毫无防备的,贴进他的怀里。
“真的?你大哥是因为……”
“我拿这个骗你做什么?”展琪捏了捏她的鼻尖,觉得好笑:“看来你是真把自己当展家人了,这么关心展锋。我这么听着,还真觉得心酸呐!”
江雪燕在他腿上坐下来,咬着唇睨他:“他是你大哥。要是因为我的事儿,害得他做生意赔本,你爸爸准得怨你。”然后,就更不可能认可她和展琪的事了。
江雪燕没说出后一句话,可展琪心里明镜儿似的。这丫头,是切切实实把他装在心上了。
这感觉,简直比刚才在床上那一番荒唐,还让他感到身心愉悦。之前那种欢-愉,可以说一多半是纯感-官的。而此刻,温香在怀,软语熨帖,这种互相为对方着想,水到渠成的交心,更让人觉得通体舒畅。展琪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那些放-浪不羁,追蜂逐蝶所带来的快乐,早不再是他生活追逐的中心。
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细水长流的,爱一个人,实打实的,不带半点儿花哨的,宠一个人。而这个人让他打心底里,想要去爱去宠的人,正又娇又乖的靠在他怀里,她说的那些话,听着有点儿傻,可那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他。就几分钟以前,他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恼,挖心挖肝的恨,他恼这丫头越活越回去,胆子只有手指肚儿那么小;他恨她总是不信他,不敢对他有期待。可至少在这一刻,展琪能够确定,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心里因为这个明确的认知,而一阵滚烫,仿佛冬季里最冷的雪夜,最累最疲倦的时候,有人递给他一壶烫的入心的热酒,笑盈盈看他一饮而尽。
而他,就在这种暖的烫心、醺然欲醉的愉悦情绪中,缓缓收紧这个怀抱,将怀里这个对他缺乏安全感、信任感的小丫头,紧锁在自己怀里,拥着她一同入眠。
……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1:04:00 +0800 CST  
江雪燕唇角的笑微微扩大,自始至终紧绷到仿佛即将断裂的神经,也在这一刻,稍稍有所松脱。轻吐出一口气,江雪燕说:“谢谢展先生的提点。”
展锋嘴角轻扬:“无论你从哪儿得悉的这个消息,我现在可以确切的告诉你,江小姐,你那位三哥已经被我逼到绝路上了。最迟这周三,如果他拿不到两千万的活钱,江氏名下的三家科技公司,就等着易主吧。”
“至于芍园那块地,”展锋略抬了抬食指,语调不自觉的添了两分柔和:“我已经拿到手了。江小姐尽管放心,最里面的那座芍园,名字我不会改,格局也跟从前大致相同。只是会重新对外开放。到明年年初,如果江小姐有意,可以让阿琪提前带你去住上一段日子。”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芍园”的名字,从江家人以外的人口中,以一种意外平和的口吻提及,江雪燕只觉得眼眶发酸。半晌,才轻轻应了一声,吸着一口气,勉强控制着自己的吐息:“多谢展先生。”
展锋无声浅笑,话锋一转说:“这事不必谢我。你只要记得,好好跟我们阿琪过日子,就成了。”
江雪燕低低“嗯”了一声。挂掉dian hua,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
晚上六点整,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江雪燕系着小素花的粉紫色围裙,端着一盆汤,从厨房里走出来。
展琪把门带上,换上拖鞋,走到饭桌边,眼色温柔,将人从后面轻轻环住。
江雪燕手指上还沾着少许蔬菜的细碎叶子,只能轻轻一扭身,低声轻斥:“别闹……”
展琪把下颏担在江雪燕的肩窝,一只手环在她的身前,另一只手里,攥着一只长条状的木盒,稍腾出一只手指,灵巧的拨弄着腰后的围裙细带。
江雪燕感觉到这人在自己颈侧,深深吐息的动作,连忙侧着头想要躲开:“都是油烟味儿,你……”
展琪一听这话,顿时笑开了,张开唇,在人细白幼嫩的脖颈轻啮了下,而后舌尖又抚慰般的一舔,最后一本正经的得出结论:“谁说的啊,我尝到的都是我们家燕儿的甜味儿……”
江雪燕被他说的脸上发烫,在他的怀抱里轻轻挣动着,刚要开口让他赶紧放开自己,突见一只古色古香的紫檀木盒,由那麦色的修长手指捏着,递到自己面前。
江雪燕怔怔望着那只木盒,压根忘了原本要说的话。展琪见她这个傻样儿,眉眼弯弯笑着,半搂半推着她,一块进了厨房,帮她摘掉围裙,洗净双手,又用干净的软布擦净手上的水珠儿。最后,依旧是这样从后面环抱着她的姿势,一只手搁在她的腰间,温度灼人的唇轻触那圆润白-嫩的耳垂儿:“打开瞧瞧。”
纤长的指轻触上木盒的边缘,心思踟蹰间,手指已经自动自发的拨开盒子的锁片。木盒应声打开,深色的天鹅绒布垫上,静静躺着一支白玉质地的发簪。簪头是罕见的白玉簪花形,雕工细致,巧夺天工,与簪身一体,玉质通透,触手温润,不像世面上能轻易买到的物件儿。
展琪轻轻舔吻着她的耳肉,语调低沉悦耳,如同在黑白琴键上轻弹,让人心醉神迷:“喜欢么?”乔小桥所说的那个拍卖会,当天展锋亲自到场,展琪虽然早听他提过,却因为职业的关系,不便出席。这支玉簪的图片,早在拍卖会前三天,展锋就在网络上给他传过图片,一同的还有其他几样适合女孩子佩戴的饰品。展琪还记得,这丫头第一次跟他正式约会,俩人一起去看音乐会那晚,她穿了一条波西米亚的暖色长裙,头发上就挽了这样一根簪子,不过是木制的。
只一眼,展琪就敲定了这根白玉簪子,让展锋无论如何,一定要拍到手。展锋当时就笑,说他为了这丫头,都快魔怔了。过去最不把钱和奢侈品放在心上的人,自从跟江雪燕谈上恋爱,那间别墅也长期住了,十几万的奢侈品腕表也天天戴着,现在连这种古董拍卖会,都来了兴致,居然还命令起了他这个大哥?
而展琪,当时一句话都没反驳,只是在手机这头,径自微笑,脑中回想起的,都是跟这丫头相处的点点滴滴。
江雪燕将那根白玉簪从木盒里拾起,在指尖轻轻摆弄,而后微微转过身,将绑着的头发解开,发簪在指尖几个轻巧宛转,那支发簪便牢牢固定在鹿褐色的发间。脑后的团子发髻略显慵懒,而不失典雅,脸颊两侧稍落下一些弯曲的发丝。粉色的樱唇弯起一抹娇甜的弧度,尖巧的下巴微抬,一双大眼盈着水波满满,仿佛一泓静湖,立时能倒影出眼前人的身影。江雪燕抬起一双手臂,搭在展琪的肩头,笑意从唇角蔓延到眼底,眉眼甜润,神情罕见的俏皮雀跃:“好看吗?”
展琪帮她拾起一缕细发,挽在耳后,手掌轻托住她的脸颊,低头吻住那两瓣笑意盈盈的唇:“好看……”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1:05:00 +0800 CST  

35 敬酒

赵清话音刚落,江雪燕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边儿欧杨先有了动作。先前赵清说话的时候,欧杨就趁机从小苏那拿过饮料瓶,倒了两杯苹果醋,分别搁在赵清和江雪燕面前,然后往椅子上一坐,微微笑着说:“小赵,都知道你酒量了得,可也不能一上来就这么灌我们小嫂子啊!”
小苏在旁边连连点头,光看着赵清手上那杯牛栏山,就觉得眼晕:“是啊小清!快把酒放下,咱们一个都是女生,喝点果汁就成。”
一边也有人搭腔:“是啊。不有那么句话么,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
一桌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劝说赵清先把酒撂下。开玩笑,这要是别人也就算了,这可是他们队长眼巴巴盯着、心肝宝贝儿捧着的小媳妇儿,谁敢趁队长一时不在,给队长老婆灌酒,这不活腻歪了么!更何况,展琪那人,虽然只跟大家一块工作半年多,那个脾气秉性,连小苏这样的活宝都摸得门清,不然也不会都瞧着展琪脸色开玩笑打趣了!
赵清眉毛一挑手一挥,虽然穿的普通,平常在众人面前,也没显出多难相处,可这一个简单的表情动作,那大小姐脾气就显出来了。
“大家先别忙着劝我,江小姐还没撂话儿呢!万一江小姐原本想接我这杯酒,被你们一个个的给噎回去了,那多见外啊!我说的对吧,江小姐?”
江雪燕弯起嘴角,端起展琪位子上那杯啤酒,说:“这事儿是我没想周全。”
一听这话,在座众人神情各异,心里却都开始打鼓。欧杨扬起一边眉毛,侧脸打量江雪燕;小苏一双眼滴溜溜的转,在江雪燕和赵清之间来回的瞅;老肖则拿过一根牙签,在指间细细的捻,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老同-志开始思考问题的先兆。
赵清则嘴角一抿,一双眼雪亮,脸上显出淡淡嘲弄。
不等赵清开口,江雪燕就一侧身,举起啤酒,朝欧杨一点下颏:“欧大哥。我酒量不好,喝茶或者饮料显得没诚意,我就稍微抿一口,意思意思,初次见面,谢谢欧队平常对展琪的照顾。”
话说一半,欧杨已经站了起来,拿起手边的啤酒,在江雪燕杯沿儿上轻轻一磕,一整杯啤酒一饮而尽,淡淡道:“应该的,展队平常没少关照我。这杯我干了,嫂子抿一口就成。”
江雪燕也不扭捏,不大不小啜了一口。接着又朝老肖举杯:“肖大哥,我听展琪跟我提过,整个三队,您资历最老,平常也没少帮助提点他。我喝一口,您随意。”
老肖把指间牙签一撤,利落起身,倒了满满一杯啤酒,和欧杨一样,一饮而尽,而后笑着说:“小嫂子客气了。展队是个好领导,我们都爱听他的,在展队手底下干活,舒坦,痛快!”
江雪燕感激一笑,又喝了一口。
接下来,江雪燕依次把整桌的人都敬了一圈,到小苏和小蓝两个女生那里,俩人更是主动提出换饮料。所以三人碰杯的时候,用的是欧杨给江雪燕倒的苹果醋。最后剩下约莫一指高的啤酒,正好轮到赵清,江雪燕刚举起杯,身后已经圈过一条男性手臂,占有性的姿势,有些冷漠的口吻,还没说话,就先卸了她手里的酒杯:“这是干嘛呢?”
“我不在,你们就这么对我媳妇儿?”
赵清整张脸都是僵的,嘴角勉强挤出一缕笑,可眼中的怒火和不忿,还来不及掩去,张口就说:“展队,不是我……”
展琪一摆手,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虽然很淡,但他平常极少在众人面前露出这类神情,一时间整张桌子静谧无声,要不是剩下那两桌还熙攘吵闹,一如之前,恐怕气氛僵得不是一点半点儿。
“小赵,把口杯撂下。”
赵清一愣,不由自主的就把杯子放在桌上。
展琪目光沉静如水,那温度却有些凉,扫视一圈,最后才说:“咱们大家伙儿出来吃饭,图的就是一个高兴。甭管是谁,咱不兴灌酒那一套。我虽然是部队出来的,可我不喜欢吃饭时死命灌酒,一来伤身,二来,万一上头突然派任务下来,一屋子没一个人能出警,这算谁的责任?”
一桌人极有默契的都不言声儿,连最爱咋呼的小苏都乖乖低着头听训。江雪燕知道展琪虽然是为自己出头,可也有在众人面前立威的用意在,所以也没急着插嘴。
等展琪把话都说完了,才抚了抚他的手臂,轻声解释说:“刚刚是我主动敬酒的,大家都喝得随意,小苏和小蓝喝的果汁,酒量好的喝一杯啤酒,我也没多喝。”
赵清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挂不住了,沉着一张小脸儿还想说话:“展哥,我是……”
“行了小赵。”这回说话的是欧杨:“展队的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这今天连嫂子都一块训了,大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了吧!展队是为了咱们大家好,真出了事,就是你们展队还有我,有心给大家担,可最后受处罚的还是个人。”
小苏见杆就爬,赶紧表决心:“嗯嗯,我们都知道,展队是为了我们好!”
“展队,欧队,你们放心,我带头,以后咱们能不喝酒就不喝酒,能少喝一口就绝不多开一瓶!”
姓蓝的女生,也急忙拽着赵清的衣角,到底把人给拽的先坐了下来。
展琪这才搂着江雪燕坐下,缓了口气说:“我刚说的就这个意思,大家领会精神。今天好容易出来放松一回,想喝的多喝,不想喝的随意。”
其实大家伙都知道展琪说这话是给谁听的,也知道这种场合,当队长的既然撂了话,做下属的必须给面子上,给台阶下。所以老肖先倒了多半杯啤酒,笑着朝展琪一举杯:“展队,干了这口,谢谢展队犒劳咱们,请客吃火锅。”
展琪拿过江雪燕用的那只杯子,倒满一杯酒,跟老肖碰个杯:“肖哥客气。”
说完,一饮而尽。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1:09:00 +0800 CST  
接着是欧杨,然后整桌人,除了三个女生,每人都挨个喝了一杯。展琪在江雪燕耳边低语一句,然后拎着瓶啤酒,和一只空杯子,到那两桌,又跟人对饮几杯,接着打个手势,示意大家伙坐下好好吃。最后又回到靠里这张桌旁。
欧杨特有眼力见儿,及时说了句:“刚一连接了好几个dian hua,不是家里有事儿吧?”
展琪把杯子一撂,也没往回坐,扶住江雪燕肩头说:“可不是么!我妈那儿一个劲儿的催,这么着,账我刚已经划了,要还不够,你先帮我垫着,今天这顿我肯定负责到底,不过得麻烦哥们儿帮我罩着。”
欧杨朝门口方向一努嘴,眼底露出淡淡笑意:“还用你说,快走吧!”
展琪说着就把人从椅子上拽起来,到衣架那里取了江雪燕的包包和雨伞,扶着人就往外走。
到了一层门口,外面雨势见急,晚风寒凉。展琪撑开伞,把江雪燕往里推:“里面儿等着去,这边风大。我去把车开过来。”
江雪燕帮他把外套的扣子扣好,又踮起脚,给他整了整里面领子:“你慢点儿。喝了那么多酒,要不咱们打车回去算了……”
展琪顺势搂住她的腰,舌尖轻舔过白-皙耳肉,朝她耳朵里面喷着热气儿:“真心疼我,回去给我抱着睡。”
江雪燕被他弄得打了个战栗,从耳朵根儿,一路到锁骨,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怕这人是真喝多了,江雪燕不放心的扶住他的手臂,说:“你别闹,我说认真的,要不咱们打车吧。这条街上车多,好打的。”
展琪嗓音有点儿哑,笑着在她颈侧亲了一口:“这才多点儿酒啊,没事。乖乖在这儿等我,我没叫你,不许出去。”
江雪燕见他眼神清亮,目光熠熠,虽然那其中的灼热况味,让她禁不住的脸红耳热,但至少可以确定,这人脑子还是清楚的。所以乖乖点了点头。
赵清从楼梯追下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高大挺拔的男人一手拎着伞,将一身薄衫短裙的俏丽女人搂在怀里,眉眼温柔,薄唇含笑,低头在她耳畔密密的亲。而后爱怜的抚了把女人脸颊,撑起伞大步冲进雨中。
握着楼梯扶手的手指尖,攥到白中泛青,赵清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红雾,那抹浅淡宜人的绿,却在此刻分外灼痛心尖。男人跑远的身影挺拔俊秀,即便只是惊鸿一瞥的背影,也让人难以不去注目。可她分明记得,无论在队里,出任务,坐办公室,抑或是刚刚在走廊,在饭桌上,男人的眼色始终一派沉静若水。
同样都是水,望着那个人,却可以涟漪乍起,柔情缱绻;而当他转过视线,看向其他人时,却如同无波古井,波澜全无。
即便面对最棘手的情况,最让人头皮发炸的血腥场景,最让人胆颤心惊的恐怖分子,这个男人的眼神,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B市**第三小队,正队长展琪,副队欧杨,还有枪法神准的老肖,以及几个整个**大队都排的上名号的年轻男人,在工作中,都是一个模样。冷,静,无波无澜,却那样胸有乾坤,胜券在握。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第三小队才得了“冰窟”的美名。
赵清不是最近才听闻展琪的大名,也不是这半年才见到展琪的真颜。她对展琪的最初印象,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她才十岁出头的时候,那天展琪18岁生日宴,她也在哥哥的陪同下,一同前往赴宴。她还记得当时展琪的前三支舞,都被江雪燕一人霸占,而在他的眼里,那个时候只有她。
是的,她记得江雪燕。怎么会不记得?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她四叔曾经最宝贝的独生女儿,随后十几年身处异国他乡,饱受病痛折磨的根源,他们赵家的耻辱柱,和江家结怨的源头,以及,她个人记忆里最不愿意去回忆,却偏偏最难以释怀的那个女孩儿,江雪燕。即便第一眼,因为多年未见,因为满心满眼最在乎的那个人的存在,而一时忽略了认不出。可当她清晰吐出自己的名字,再看展琪比昔日更胜的呵护娇宠,赵清又怎么会记不起眼前这个女人是个什么背景身份?
她心里有怨,有恨,更多的是不甘和不平,可无论此时她怎么难受煎熬,都只能像现在这样,远远的站着,望着,也默默等候着。
因为眼前,还不是合适的时间,因为属于她的那个契机,还没有到来。
……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1:09:00 +0800 CST  
展琪的手臂纹丝不动,怀抱仿佛比刚才锁得更紧,声音里不能再明显的委屈:“如果他要你回,你就回了?”
江雪燕听他这语气,觉得好气又好笑,反正力气也比不过他,反而不急着去扒开他的手掌了:“你明知道的……”
“我不知道!”展琪有些赌气,又仿佛是在耍赖,嘴唇在她的脸颊和耳廓有些发疯的亲着,嗓音愈发低哑下去:“你从来都不信我,过去是这样,今天在酒桌,还有现在,你依旧不信我。”
江雪燕感觉到他紧紧贴着自己的某处,渐渐起了某种显而易见的变化。不禁脊背一僵,嗓子发抖的轻声叫他:“展琪……”
“唔……”展琪发出一声似喟叹,又似轻哼的模糊声音,那里贴着她的臀-部,不轻不重的磨蹭着,还张开牙齿,在她的颈窝,啃咬与亲吻并行。
江雪燕被他这般的狎-昵举动,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窝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只敢出声劝他:“展,展琪……不要在这里……”
展琪一听这话,动作突然一顿,接着松开禁锢她的手臂,将人整个扳过来,面朝着自己,捏住她的小尖下巴,一片黑暗之中,一双黢黑发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她的眼:“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展琪这是借着酒劲儿,心里又不痛快,这半天一惊一乍的闹腾,弄得江雪燕反倒过了最初那股子惊吓劲头,嘴角漾起一抹笑,双臂伸开,挂住他的脖子,眼底微微有些湿润,羞涩和微笑并存:“知道……”
展琪呼吸一滞。抱着人在怀里,想方设法调-戏逗弄是一回事;可得到佳人首肯,真刀真枪的上,那完全是另外一码事。徐徐吐出一口气,有些粗粝的指,在那幼嫩的肌肤上轻轻刮蹭。展琪低下头,在那两瓣软糯之上,轻落下一个珍重的吻:“我要听你亲口说。”
江雪燕心中无措,眨着一双水汽氤氲的眼,只觉得只是这样被他瞅着,整个人就酥软的使不上半分力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愿意在两人神智清明、感情确定的情况下,把自己交给他;也并不介意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之后,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由原本似有若无的暧昧,升格为名副其实的亲密;她看得明白赵清的不甘,也知晓江梓萱的嫉妒,清楚的知道这两个女孩儿对她和展琪的态度,代表着两个家族对两人这段关系的认可与否,更知道两人前路艰难,可这一切,都不能阻止她想对这个男人说爱,也不会因为这种种阻挠和艰难,而简单生出一种纯粹赌气和发泄的心理。
她和他都是成年人。对于喜欢, 对于爱,对于某些事,水到渠成的到来,顺应心意的接纳,她并不排斥,也不讨厌,尽管有些小小的恐惧和羞涩。
可这种情况之下,尽管她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也愿意说一些让他安心、高兴的话,却还是不知道,这种时刻,此情此景,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满意。
展琪在无边的黑暗里,微微翘起嘴角,嘴唇在她的脸颊,嘴角辗转,一面低声的道:“说你想要我,说你需要我。”
江雪燕脸上泛着滚烫的热意,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我想……要你抱我……”
话音刚落,就感觉脚底一轻,整个人先是被他轻而易举的抱离地面,紧接着,一个90°的旋转,已经被他揽住腿窝,打横抱在怀里。
江雪燕一双手臂还牢牢挂在他的脖子上,此时脸颊轻贴在他的肩窝,轻咬着唇,嘴角是甜的几乎能溢出蜜来的笑。
原本挂在臂弯的外套,掉在玄关处,没人去管,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那把伞和白色的包包。
……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1:10:00 +0800 CST  
江雪燕之前那样儿哼哼唧唧的,还带着哭音,虽然叫的不够娇媚,到底还有几分动人,听得展琪一阵耳酥,身-下折腾的愈加起劲儿。这会儿左一句不要有一句走开的,展琪可不乐意听了,亲着沾着泪滴的小嘴儿,一迭声的问:“坏丫头,这就不要我了,嗯?刚不是你主动撩拨我的?不是你说要我抱你的?”
话音刚落,房间里响起一阵音乐铃声。展琪身-下动作稍顿,又连连顶了两下,弄得江雪燕“嗯……”一声,再一次神智迷离,深陷浪潮。才翻身下床。顺着铃声传来的方向一看,是江雪燕之前攥在手里,一路拿上楼,最后被他一把抢过去,扔在短靴旁的那支珍珠白色手机。展琪一边滑开手机盖接通,一边转身弯腰,摸到自己的裤子口袋,翻出那支黑色直板,摁了关机键。
“喂”了一声,dian hua那头明显有了短暂的停顿,而后才响起展陆的声音:“展琪?”
“嗯。”展琪捏着手机回到床上,毕竟情势迫人,不欲多谈。
同样都是男人,展陆怎么会听不出对方嗓音的沙哑,那份餍足之后的懒散以及中途被人打断的不耐。原本手指间攥着的资料,一时间掐的见了折痕。展陆在那头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她睡了,那不多打扰。”
展琪又“嗯”了一声,直接摁了关机键。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的同时,眼中飞快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晦暗。很快,视线又被躺在床上的女人所吸引,展琪扬起唇角,重新覆在人身上,下-身轻轻耸-动着,眼中流火炽热,语中笑意暗藏:“刚刚舒服到了?”
江雪燕看都不敢看人,一手手心朝上,反挡着脸,另一手朝上伸去,想去够枕头上方的薄被,结果被展琪一把将手腕摁住,沿着胳膊弯儿那里的嫩-肉,细细的舔。
江雪燕“唔”了一声,脑子里有了短暂的清明:“我二哥打来的?”
展琪沉下-身子,再次缓慢而沉着的将人占有,眼色微黯,嘴角轻撇:“真得扳扳你这毛病……”
江雪燕不明所以,抬起眼帘看他。就见展琪额头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双黢黑的眼珠,晶亮润泽,如同黑色曜石,看着她的眼神,却火热的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吃了!
鼻子高挺,薄唇坚毅有型,嘴角抿着的那丝浅笑,竟然比这人平常面无表情时候,还要可怖。江雪燕只觉得两腿之间,转瞬间又挤入那团火热,而展琪微微笑着,一面张弛有度的律-动着,一面不慌不慢的说:“以后无论当不当我的面儿,少管其他男人叫哥。真那么想要哥哥,不还有我呢。”
江雪燕脸上“哄”一下,就炸开了锅,咬唇推搡着展琪的肩膀,红艳艳的一张小脸儿,一双大眼水光流转,似嗔还怨:“你,你不要脸!”
展琪挑着嘴角笑,那处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我这不要着你呢么,还要那东西做什么。”
江雪燕忍无可忍,张口就骂:“展琪你混……唔!”
展琪在人半张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笑看着她说:“一晚上骂我几回了?头一回是我不好,弄疼你了。现在这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伺候着,还要骂我?”
江雪燕在这方面说不过他,脸皮又薄,只能眨着水光闪烁的一双大眼,自以为凶恶的死死瞪他。哪知道展琪最爱看她脾气上来的那个小样儿,一时间愈发情动,没隔一会儿,江雪燕再次被他送上一个浪-潮。
这回可真是腾不出一点儿力气跟人对峙了。江雪燕全身酥软,一滩软-水一般,乖乖躺在那儿,任由男人予取予求。末了折腾的狠了,实在捱不过,只能顺着他的意,轻轻软软叫了声“哥哥”。展琪只觉得后腰一阵酥麻,闷哼一声,终于在她体内倾泻而出。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1:1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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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1:17:00 +0800 CST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1:18:00 +0800 CST  

39 爱与畏

宋枫城今儿个为什么来,要不是展琪早先就对他跟苏盈那点儿事儿知根知底,还真想不太能想得到。俩人的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因为这个苏盈,宋枫城欠过江梓遥一个人情,所以才有丽晴饭店那茬儿。
明面上看着,是宋枫城从萧卓然那儿得到了信儿,因为宋家与江家交恶的缘故,设了个连环套,摆了江家、展家和萧卓然三方一道。可事实上,是江梓遥当初知道了江梓笙安排相亲宴之后,主动找上宋枫城,让他借用跟萧卓然的那点儿关系,把这事儿给搅黄了。
大家伙儿都知道宋家和江家不太和睦,故而谁知道了这事儿,也只当是宋枫城趁火打劫,成心要给江梓笙难堪。无论谁都想不到,始作俑者竟然是江家的自家人,现今江氏的财务总监,江梓笙的亲堂兄,江梓遥。
而今天会主动登门,奉茶赔罪,一方面,是宋枫城确实不想因为丽晴饭店那件事儿,坏了跟展琪十多年的兄弟情谊。距离上次的事儿,也过了两个来月,宋枫城最了解展琪的脾气,知道这人真急了,是软硬不吃的主儿。必须得先冷上一冷,然后再主动服个软儿,再加上展宋两家的关系还在摆在那儿,展琪心里再不痛快,总还要卖他一个面子的。
另一方面,也有江梓遥的托付,想让他过来看看俩人相处的如何。宋枫城这次倒跟上次又有不同,不单是为了苏盈,想还他人情债。而是这俩人经过几次接触,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久而久之,竟也成了能够交付真心的好友。本来这五大家之间,除了江、赵两家,因为江雪燕血统的事儿,是结了真仇。剩下几家,也真没啥深仇大恨,基本都是为了利益纷争、局势平衡,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考量。此一时,彼一时,山水轮流,所谓的敌人和朋友,原本也只是一线之隔。
而要说道歉这事儿,在宋枫城看来,可是一举三得。既帮了江梓遥,又给展琪顺顺毛,最重要的是,在他看来,江雪燕跟展琪本来就不合适,展家现在风头正劲,是不太可能,能容下这么个生父不详的私生女做儿媳妇儿的。江梓遥既然私底下偏帮这个表妹,那让他过来望望风向,差不多的时候,把人给弄回江家那边去,也是一件美事。
所以说宋枫城这人奸呢,但凡一件事,没有几方面的好处,人大少爷向来不屑沾手的。
可他这点儿小心思,又怎么瞒得过认识他十几年的展琪。所以才有了那么句话,说宋枫城,要真把他当哥们儿,今儿个压根就不该来!
宋枫城给气得个半死,末了还是展琪怕吵到江雪燕,把人给领到别墅外头,一人一根烟,谈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把这尊佛爷给哄走。
其实宋枫城心里才叫不得劲儿呢!展琪把他看透也就算了,怎么连江雪燕这女人,也能猜到他跟江梓遥有私交呢?可这事儿,又不能直接问展琪,好容易哥儿俩把上件事给捋顺了,抹平了,又因为这么点儿事,再生出嫌隙来,宋枫城真觉得他没那个命回去——迟早被展琪拿话儿给活活噎死!
这事儿江雪燕怎么能想得到,不单宋枫城,展琪也觉得挺神奇。可其实这俩人是心思太深,反而把事情想复杂了。
江雪燕当时说的就是“江梓笙、江梓遥,还是宋家”,这俩人想当然的以为,江雪燕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拿这话试探宋枫城。可其实原因非常简单,那天在丽晴饭店,萧卓然就跟她说了,这事,他当时还没想到要找谁帮忙,宋枫城就主动找上他,说要给他出主意。
江家给她安排相亲的事儿,宋枫城怎么会知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她又不像过去那样,处处行事都被无数人追逐看着,所以答案不言而明,肯定是江家自己家人泄了底!
至于这个人到底是江梓笙,还是江梓遥,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江雪燕并没有想得太深。因为她把这件事拿出来说,目的就是想让宋枫城,和江家这个泄底的人明白一点,她跟过去不一样了。
她不再是过去那个沉默寡言,任人搓扁揉圆的软弱女人,即便她现在身无分文,即便江家人可能已经不认她了。
从她下定决心要想江家宣战,从她死心塌地想要跟展琪好的那一刻起,她已经变了。
江家人最好不要心存侥幸,最好还有一点良心在,不要去碰她妈妈留给她的那份巨额保险,否则,这一次,她一定会让所有头顶顶着江姓的人,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知道耻辱的滋味,有多难以下咽。
……
展琪在隔壁的卫生间,用薄荷水漱了三遍口,又脱了那件外套,闻着确实没烟味儿了,才进了主卧。
屋里,那个丫头果然裹着雪白的被子,跟个蚕宝宝似的,只露出半张如玉似雪的小脸儿在外面。
展琪脱掉鞋子,爬上床,连人带被子抱了过来,又拽啊扯的,终于把被子扯开一条缝,然后脚一蹬,长腿一伸,直接将人两条腿隔开,手臂一揽,就将只套了件衬衫的丫头抱了个满怀。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1:23:00 +0800 CST  
江雪燕这会儿心里乱糟糟的,正烦心呢。被他这么一闹,两腿之间的地方,又感到丝丝拉拉的涩痛,不禁皱了皱眉,撇过脸,也不搭理人。
展琪一见她这表情,也跟着皱了皱眉,被被子重新裹严实了,把她两条光-裸的腿夹在自己两腿之间,大手在她背心抚了抚,想了想,还是把原本想问的话咽了回去。
她有事儿瞒着他,有计划想要筹谋,有纠结,有煎熬,有不甘,更多的是亲人施加给她的难过和寂寥,他都知道。
可她既然现在不愿意说,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问。
所以他只是沉默片刻,便在人下巴颏上吻了一吻,说:“下周三大哥生日,跟我回家里一趟,好不好?”
江雪燕心里一惊,猛地抬头,正好头顶一下子撞在展琪的下颚。这一下撞得挺重,连她都觉得有点疼,更可况展琪那不是头骨,而是下颌骨。
江雪燕连忙往后退了退,伸出素白小手,扒着他的脸要瞅个仔细:“让我看看,是不是青了……”
展琪“嘶”了一声,自己搓了两搓,才松开手,让江雪燕看:“没事儿。”
江雪燕一看,果然红了一块,用手指一摸,还挺烫,没准待会儿真能见青。
不言不语给他揉了好一会儿,江雪燕抿着唇,刚要说话,就被展琪握住手,低下脖颈,以吻封缄。
这个吻来的格外缠绵,又带着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急躁和不安,开始的急促,结束的绵长。末了,展琪在人嘴角轻轻吻着,又用舌尖舔过被自己吮的微肿的唇瓣,说:“说好。”
江雪燕敛眸,纤长细巧的睫毛,如果被雨水打湿的蝶翼,轻轻颤着。展琪捏着她尖巧的小下巴,又在人眼皮儿亲了一下,说:“答应我,好不好?”
江雪燕抬起眼帘,就见展琪一双黢黑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里面的笃定和审视,让她突然心头一紧,没来由的就觉得心虚。展琪脸色的却一派平静,仿佛完全没有觉察她的畏缩和退却,就听他说:“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你都答应我,不会提分手。”
江雪燕心头猛地一缩,一喘气的功夫,好像整颗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连吞咽一口唾沫,都觉得无比艰难。可被他那么盯着,仿佛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所有那些萎顿在阴暗角落、掩藏在内心深处的不堪和心虚,都因他这一眼,而在明媚却安然的太阳光下,现出原形。
她原本最爱的就是他这一双眼,沉静,悠远,从十多年起,就如同一道明亮平和的光,又仿佛一泓暖融静谧的湖,默默追随着她,陪伴着她,让她发自内心的感到平静、温暖,却也踏实、快乐。有这样一双眼的人,她那时就想,或许能透过她看似光鲜亮丽的外表,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无措和孤独。她所有的不能言说的苦闷寂寞,父母亲人的疏于关怀,外人故意为之的献媚讨好以及背地里的议论纷纷,甚至她自己对未来的恐惧和茫然,他都能看在眼里,却也不说穿,只是陪她一起,顺着她的意,与她聊着那些看似猎奇、实则枯燥的话题。
可现在,同样被这双眼看着,她却无端觉得畏惧且混乱。
越是爱一个人,才越是怕一个人。
怕他生气,怕他不喜,怕他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一时冲动,更怕他因为自己背着他做的那些事,而对自己感到不屑和厌恶。
无论多自信的人,在感情里,总是卑微,不确信,患得患失。
她害怕被展琪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更害怕他向她索要的那句承诺,而真正让她打从心底里感到恐惧的,是展琪这种眼神、这句问话背后所隐藏的,隐隐将来的风暴。
她心中是如此的恐惧和不安,可在那一双仿佛充满魔力的眼眸之下,她竟然糊涂的点了头,答应下他这句话。
展琪将她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嘴角绽出一缕笑,再次吻上她的唇:“我们待会儿出去一趟,给大哥选份生日贺礼,由你来挑,好不好?”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1:23:00 +0800 CST  
再翻回来说跟展陆的那通dian hua。
还好展琪周一得照常上班,所以上午江雪燕挑了个合适的时间,给展陆拨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展陆非常坚持,要跟她当面讲。
在dian hua里,展陆只囫囵说了个大概,后面俩人一起聊得,竟然是跟正事八竿子打不着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展陆先是说要她还请那一次拖欠许久的晚餐,后来又聊到周三晚上,展琪的生日宴会。
展琪是打定了注意不掺合这事儿,江雪燕又没有别的人可问,问乔小桥倒是省事儿,只是显得太没诚意了。上次展锋透露内部消息给她,她都没来得及有机会当面道谢。这次正好赶上人家过生日,这礼物又是展琪和她俩人合送的,可不得多费点儿心思么!
所以江雪燕犹豫又犹豫,还是小心翼翼问了展陆一句:“去年大哥生日,你们大家都送的什么?”
展陆在那头把文件阖上,到饮水机那里,往茶里添了些热水。罕见的柔和神色,还有嘴角边挂的那抹浅笑,把外屋助手和两个正在洽谈事务的律师,看得一脸惊愕,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太恐怖了!原来展副院也是会笑的!还笑得一脸……那是什么表情,女助理的眼镜差点儿滑下鼻梁,不会是,传,传说中的,含笑宠溺什么的吧……
其中一个年轻点儿的律师,毕竟还不比前辈淡定,也张大了嘴巴,压低嗓门问:“咱们陆院,这是……交桃花运了?”
旁边年纪大的律师咳了一声,面无表情反问:“你觉得陆院会缺桃花?”
年轻律师张大的嘴巴渐渐合拢,最后完全闭严,然后一脸深深的敬仰之情:“陆院这样的,有什么样儿的桃花,我都不会觉得奇怪。那可是咱们的高法之花啊!”
话音刚落,就被一旁的老律师狠狠一个脖溜儿,脸上依旧一派淡定的说:“小心任助理打小报告。”
年轻律师一脸惊恐,可怜巴巴的看女助理:“小任,你不会吧……”
任助理一托鼻梁上的眼镜,正色看向手里的资料:“有关第二十三页第四条……”
……
展陆回到屋里,把门关上,才说:“展琪没跟你说?”
江雪燕咬着唇,微窘。她总不能把展琪每次拿来堵她逗她的那些话直接说给展陆听啊!那也太不像样子了。所以只能轻轻“嗯”了一声:“他说,让我看着挑。”
展陆轻啜一口沏得正好的雀舌,语含笑意说:“也是,去年这帮子人,都没个正形儿,展琪也没法儿说。”
江雪燕在dian hua那头静静听着,就听展陆又说:“展琪送的那个还凑合着,是个从西藏那边儿淘换来的物件儿,听说是过去一块当兵的,来B城一趟,给他捎了几件儿。两把藏刀,一把给了展锋,一把给了我。还有两块软玉,听说是有年头的,一块给了乔小桥,还有一块,给了伯母。”
江雪燕默默记下了,展陆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儿,笑了两声,才说:“我送了一瓶贵腐,一瓶干红。展锋好这口,我也没什么新意,反正每年都记着给他淘换两瓶洋酒送过去,就完事儿了。”
“剩下那帮子人,呵,甭说了,没什么参考价值。”
“哦,对了,去年展瑶挺有意思的,和展茜俩人合伙,送了展锋和乔小桥,一屋子的香槟玫瑰。从卧室到浴室,床上桌上还有浴缸里,全都是。花了不少钱,不过女人都爱这个,乔小桥好像挺喜欢的,展锋也看得乐呵。”
这个倒是给了江雪燕以启迪,想要投展锋所好,固然难如登天,可要想让乔小桥高兴,就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儿了。毕竟女人最了解女人,而能让女人心花放的东西,虽然不能说比比皆是,但也不是那么稀罕难找。展锋生日宴,乔小桥又怀着身孕,要是能送一件讨彩头的好物件儿,让他们两口子都高兴,不就更好了么?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1:28:00 +0800 CST  

44 难安

“您的身体,好些了么?”华灯初上,秋夜里,道边落叶飘黄,一片薄雾朦胧。两人吃过晚饭,又在饭馆聊了许久,最后赵晏临把车开到展琪家的小区门外。摇下半个车窗,和江雪燕两人,谁都没有提展家或者江家的任何人、任何事。
赵晏临笑着从手边拿起保温杯,倒出一杯茶,递给江雪燕:“这个杯子是新的,刚让饭馆的人沏了点乌龙。喝一点儿,暖胃的。”
江雪燕双手接过杯子,微垂的眼,掩盖过眼底那片湿潮。就听赵晏临说:“从去年秋天,就没大碍了。”
“不过我还是拖了一年,才回来。”
江雪燕将小巧的杯子捧在两手之间,温润清香的热气,扑洒在下巴和脸颊。两眼之中的那股潮意,伴随着这句没有半分隐瞒之意的话语,渐渐聚拢成泪滴的形状。只是因为紧咬着牙,那两滴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最终融成一片暖潮,湮湿了眼角和眼睫,却好在没有丢脸的直接落下来。
即便赵晏临此时不去看,也知道身边的这个孩子,会是怎么样的神情和反应。可是他还是微微笑着,把话接了下去:“这些年,身体好些的时候,我也会到一些城市走走。NY,我几乎每年都要去一趟。”
江雪燕猛地转脸,瞠大的双眼里,是猝不及防的一片水雾。赵晏临也转过脸,一手拿着保温杯,另一手,探过来,为她拭去眼旁的点点泪渍:“都过了这么多年,我再看不开,大概当年,就随着你母亲一起……”
“您不要这样说!”江雪燕猛地把杯子放在车前的台子上,浅褐色的热茶,顺着这个动作,倾洒出杯身,又溅落在她的裙子和风衣上。仿佛感觉不到衣料上传来的湿热触感,两只手紧紧攥着厚实的裙子布料,才忍住了想要扑进这个男人怀里的冲动。
“是我……是我妈妈对不起您,”终于把这句话吐了出来,心里一阵紧揪,更多的却是巨大的痛楚之下所带来的释然和解脱,“是我妈妈太任性,辜负了您,是我,让您和整个赵家蒙羞,在B市抬不起头,您的身体,都是因为我……”
“我也希望,我是您的孩子……”最后这句话,几乎湮没在她捂着脸的一双手里,即便是这样激动的时刻,她也不敢大声的把这句话说出来。多少次午夜梦回,这句话,几乎成了一句咒语,提醒着她要认清事实,要明白,自己的存在,对于江、赵两家,是一个多么难以容忍的罪孽。
赵晏临眼眶通红,轻轻把手,放在江雪燕的头上。有些话,现在说出口,尚且太早。他既然做下决定,回来B市,那就一定要等到他把整件事都安排妥当,那个时候再亲口告诉她,才不会让那份承诺轻飘飘的没有重量,才能让这个已经承受太多的孩子,对他这个出走失职十年的“父亲”重拾信心,也对她自己日后的人生,重拾起曾经的自信满满,和那份让人眩目的骄傲坦荡。
所以他深吸一口气,全当没有听清楚最后那句话,继续笑着说:“我每次去NY,都会去我第一次见到你妈妈的那个广场,走一走,还有她最喜欢的那家法式餐厅,门外的喷水池,后面爬满紫藤的小花园。”
“那里一点儿都没有变,等你明年考完试,有空儿了,要是还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去那里看一看……”
江雪燕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样满脸鼻涕眼泪的模样,所以只能用两只手挡着脸,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和你妈妈的事,也不能全怪在你妈妈一个人身上。你现在也谈了男朋友,应该能够了解,感情这种事,从来都是双方的。”
“我现在每次想起你妈妈,都是我们两个一起,最快乐的那段时光。你妈妈聪明,漂亮,谈吐优雅又犀利,性子又鬼灵精怪,每次只要和她在一起,即便什么都不做,我都觉得非常满足,快乐。”
“无论她做过什么好或不好的事,至少当初,她选择跟我一起的时候,我能够确定,她是百分之一百认真的。”
赵晏临轻轻拉下她的手,拿过一旁的纸巾盒,抽-出纸巾,为她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唇边,始终带着温暖笑意,连眼中都折射出异样的光彩。任何人都能轻易看明白,他这个时候的眼神,是那么的快乐满足,好像一个仍旧沉浸在热恋中的年轻人。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1:32:00 +0800 CST  
视线朦胧间,江雪燕注意到他脸上的神情,一时间就怔住了。
赵晏临一边为她擦着脸上的泪,一边笑着,眼神却是经年沉淀的认真和坦然:“雪燕,无论你是谁的孩子,在我心里,你都是你妈妈和我最重要的宝贝。”
……
拉开门,客厅里一片黑暗,只有电视机忽暗忽亮的光,刻意被调低音量的小声嘈杂。江雪燕看不太清他此时是睁眼还是闭眼的,只依稀看到,他此时是侧卧在沙发上,面朝着自己的方向。所以她尽量放轻动作,把风衣和包包挂好,换上拖鞋,又用微凉的手指,冰了冰有些红肿发烫的眼皮儿和脸颊。
之前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她从镜子里瞄了一眼,眼皮儿只是微微有些红肿。最主要的,是她每次哭的时候,眼白都会充血发红,大概是从小掉眼泪都不出声的缘故,只要别人不看她的眼,甚至都不会发现她刚刚才哭过。
心里有点儿不安,更不敢让展琪开灯,所以在玄关处站了半分钟左右,深吸气几次,就快步朝客厅的沙发走去。
走到跟前,才发现,他真是闭着眼的。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搭在自己一条腿上。英俊的脸上,一派平静若水,薄唇轻轻抿着,眉宇之间显露出几分疲惫。
蹑手蹑脚的去最近的房间,取了张毯子过来,轻轻盖在这人的身上,刚为他掩了掩被角,江雪燕就觉得手背一热,紧接着腰上环过一条手臂,身体一轻,整个人直接被他抱进怀里。展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又或者之前就没怎么睡着,这会儿已经靠着沙发扶手,坐了起来,一条手臂揽在她的腰背,另一只手,则伴随着他微微皱眉的表情,朝她的眼睛周遭抚了过来。
江雪燕心里乱糟糟的,脑子里压根也没想好待会儿他要是问起,自己该怎么答对。又见他明明疲惫,却还要做出一副半开玩笑的样子,抱着自己玩闹,干脆一撇脸,躲过他探过来的手指,又在他微露不快的下一秒,凑上前,主动亲上了他的唇。
展琪还停在半空的手,先是一顿,很快就进入状况,转而摁在她的脑后,有些急切的加深了这个吻。
他此时是靠着椅背,坐着的姿势,而江雪燕被他突然抱进怀里,两条腿没处搁,只能被迫分开在他腰两侧,相当于是面对着他,半跪在沙发上,半坐在他身上。
脱掉那件风衣,江雪燕今天是衬衫配窄裙的打扮,没过几分钟,展琪就解开了衬衫上全部的扣子,隔着薄薄的鹅黄色蕾丝内衣,似怜似宠的,轻轻咬了一口顶端。
鹅黄的颜色本就挑人,没有特别好的肤质,穿出来只会显得皮肤暗黄粗糙。可对于怀里这个丫头来说,鹅黄色的内衣,只会把她的肤质衬得更加剔透莹润,让人看着,就想去亲吻触碰,甚至用力的留下一些什么痕迹。
她从来穿内衣,都会把颜色配成一套。展琪不用想知道,窄裙里面会是何种风光。可是有时候,这种事儿么,想还是不想,不是大脑能控制的。而稍一遐想的后果,自然是让他冲动的更快而已。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1:32:00 +0800 CST  
好的,有事出去了,今天就贴完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8:5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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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8:59:00 +0800 CST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9:04:00 +0800 CST  

48 玉碎

展琪走到近前的时候,宋枫城刚好端起一杯半满的红酒,朝他投以悠长的一瞥,右手两指露在西装的口袋外面,飞快的打了个手势,转身又扬长而去。
展琪却倏地眼色一暗,目光在宋枫城做手势的位置,多停留了几秒,收回视线,捺着性子看向径自站在桌台边发呆的丫头。
暗自叹了口气,展琪抽了抽腮帮子,眉宇微暗,打从心眼儿里觉得自己活了小三十年,从来没觉得这么憋屈过。在外人看来,他始终是克制,冷静,从不失分寸的。但只有极亲近的人才知道,他的人生,每走一步,都来源于他个人的规划,每迈上一个台阶,都是出自他自己的意愿。没人能勉强他做不乐意做的事儿,更没能人能强摁着他的头,让他去过他自己不喜欢的生活。换言之,他的冷静克制,是因为周遭的所有人事,都在按照他的设定和意愿发展和进行,他的不失分寸,是因为生活中种种的小意外、小岔口,已经不足以撼动他的意志,影响他的情绪。
在外人看来一板一眼过日子的展家老二,其实是比展家那位有“铁血奸商”之称的展家大哥,还要强势不羁的一个人。
正因为他足够强势,才能够在年仅十八岁的时候,就做出弃文从军的决定,毅然决然放弃了优越的家庭条件,独自一人在外头历练十年有余。也正因为他生性不羁,才会在已经在部队熬出头的大好年华,又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军衔和荣耀,在所有人都不能够理解的情况下,以一种在别人看来,无谓到有些不识好歹的低调姿态,退出部队,放弃军人的崇高身份,转而到B市警局,当起了一名小小的**小队长。甚至在最初那两个月,他还当过最普通的**队员。
对他知根知底的人都不能够理解他这样做的原因,唯独家里的两个男人,父亲和大哥,在不同的时间地点,却对他说了大意相同的一段话。
“如果你认为自己已经把一件事做到最好,那么就放下手头的这个,再扛另一个。这世上需要人来抗的重担很多,只有最有本事的男人,才能在一辈子有限的时间里,多做几件自己想做,又能切实做好的实事大事。”
他的父亲,心甘情愿一辈子为人民、为国家,在部队里发光发热,甚至说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不为过。他的大哥,却继承了祖父的天赋和才能,在生意场游刃有余,折腾得风生水起,不亦乐乎。可到了他这里,十八岁的时候,他想当一位最优秀的军人,二十八岁的时候,他却想挑战和尝试一些,过去在部队所没有机会去经历的事情。
他在**部门已经做了将近一年,现在他可以非常笃定的对自己说,接下来的十几二十年,他想做的工作,想接手的事情,全都在他现在身处的这个部门。警队比军队的灵活性强,任务的难度和挑战性却一点不弱,尤其是**部门,面对的罪犯、处理的事情,许多都跟他过去的经验直接挂钩。他既能经常接触到新鲜事物,处理起来,却又能够全盘操纵,信手拈来。对于他这样性格强势的人来说,是一份上佳的工作之选。他甚至想过,等再过几年,年龄和体力都不适合待在**部队了,那他就转去**大队,继续跟那些犯罪分子打交道,总而言之,要让他去做文职,那还不如干脆让他辞职得了!
话又说回来,或许当时选择回到B市,除了职业上的二度抉择和转变,冥冥之中,也注定了他与江雪燕的那段过往,不会如同一页发黄变脆的纸,轻飘飘的揭过去;而是重拾笔墨,格外珍重的续写着一页又一页的崭新篇章。
与她重逢,委实是个惊喜,而与她相知相恋,虽然完全出自他个人的意愿,可要是这丫头心里没有一丁点他的位置,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水到渠成,平顺自然。从她平常看他的眼神,与他亲密时的反应,最初与他约会时的小心慎重,甚至后来几乎没怎么反对的,就跟他搬到一处,又没怎么推却的,接受与他发生关系,让两人间的亲密,不大不小的更近一步,点点滴滴,浅水浓墨,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知道,尽管她从来不说,可心里确实是有他的,而且对他的喜欢和爱,不是一星半点儿,更不是一时半会儿。
可当他想再进一步,走进她的内心,或者拉着她的手,让她完全彻底的放松,走进他的世界,却发现,两人之间,依旧隔着那么深的一道沟壑。不断将这道沟壑挖的更深更宽的,有她的长辈兄弟,也有他的亲朋好友,但最初将这道沟壑亲手划开的,却是她这个狠心的丫头自己。
不就是江家那群不懂安分的狼子野心么,不就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宋枫城么,展陆甚至不足为虑,他母亲那里,也早晚不是问题,唯一让他放不下心,让他安不下心的,就是这个看似柔弱无依,骨子里却倔强到底的死丫头!
展琪越看越气,越想越气,站在她旁边得有五分钟了,可她依旧没发现他的存在,洁白的眉心蹙的紧紧的,樱花瓣淡粉色的唇,也被她咬的发白发青,还有紧紧绞在一起的一双小手,真有那么为难么?跟那些人干脆利落的说“不”,跟江家人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对宋枫城破口大骂,哪怕张口让他滚,他都不会埋怨她一句,甚至会帮着她挤兑那个没眼力见儿、缺心少肺的死狼羔子!


楼主 leezuo98  发布于 2012-01-13 19:09:00 +0800 CST  

楼主:leezuo98

字数:55764

发表时间:2012-01-13 06:0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14 21:03:1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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