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滴回忆】(古代改篇文)《浪蝶嬉春》

说带有敏感词,所以发图片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0 17:41:00 +0800 CST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0 17:41:00 +0800 CST  
所以又把主意打到肖燕梓身上。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那天她叫夏夜雨代替她女儿去打扫闹鬼的漪水阁,谁知道她却一去不复返,大总管要人来跟她说这丫头少爷要走了,她不过多问了句,就挨了一顿臭骂,弄得她好没面子什么都不敢再多问了。

「表婶,你怎么这么说?我不是不帮你,我真的有事呀。」

自从少爷写了字据之后,就真的亥时一到就打发她走,也不再说些风凉话或是做些无理的要求,所以她每晚都到常小姐那去念书,如果今天答应了表婶,以后也没理由拒绝啦。

江婆婆生气的说:「我叫你帮我磨豆子,又不是叫你去偷汉子,有什么好为难的?」

「不行啦。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怎么可以推给我?我要回去给少爷做晚饭了。」

她不是忘恩负义,只是表婶这人太自私了,老是要别人帮她做事她享福,这样是很不道德的。

如果今天她病了上不得工,那她一定二话不说帮她的忙。可是她是想偷懒,把事情推给别人做,这样她才不要姑息呢。

领多少薪俸做多少事情,这是天经地义的。

江婆婆看她走远,骂声不绝。

「死丫头,忘恩负义迟早会有报应的!」

还是那个软软弱弱的夏夜雨好欺负,肖燕梓太难使唤又强悍,别说她差不动她,就连后园那些小姐们也奈何不了她。

这丫头不但嘴硬,就连骨头也硬,难怪谁都不看在眼里,怎么样都不会吃亏。

「江婆婆,跟谁生气呀?」一个丫头提着食篮笑着问。

她一回身,看见是伺候珠小姐的柳丝,连忙陪笑道:「没什么,我骂丫头而已。」

「那丫头不是少爷房里的吗?」柳丝笑道:「你也敢骂她呀?珠小姐说那丫头厚脸皮,骂不羞也打不怕,简直就像咱们府里的大小姐呢。」

「是呀,这小蹄子真以为自己是小姐,没人敢治了。」江婆婆愤愤的说:「早知道,不管她娘怎么求我,我都不帮她谋这份差事了。」

「喔?她是你引进府的呀?」柳丝可有兴趣了,她来厨房拿点心,凑巧听见了她的抱怨,于是东西也不拿了,干脆跑来跟她问清楚。

要是能把肖燕梓那臭丫头赶出去,小姐一定会很高兴的,而她一高兴就会赏她银子或首饰,何乐而不为呢?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0 17:58:00 +0800 CST  
捧起碗来,筷子习惯性的在桌上敲了几下,顺便看了一眼肖燕梓。

罗永琪命令式的说道:「坐下。」

虽然觉得奇怪,不过肖燕梓还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干什么?」

「跟我一起吃饭。」每天给她盯着吃饭实在很不舒服,尤其是晚膳时间,她那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在他身上转,似乎在催他吃快一点,她的休息时间要到了。

害他会为了让她准时离开而越吃越快,他从来没有吃饭吃得那么辛苦、那么赶过。

「为什么?」跟他一起吃饭?她瞪大了眼睛,好像他的邀请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他瞪了她一眼,不悦的说:「干吗那么惊讶,菜里又没毒,一起吃死不了人的。」

「当然没有毒呀,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她讷讷的说:「只是……」

「你给我吃就对了,少啰嗦。」

「我真的可以跟你一起吃饭吗?」表婶说过,粗使丫头没资格跟主子同桌而食,就算饿得很也不能偷吃,只能回厨房再打发饥饿的肚腹,吃的都是冷饭剩菜。

其他时候她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她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了。可是如果可以早点吃晚饭,那她就不用到厨房等表婶发饭,这样能节省很多时间,她就可以早点到常小姐那里去读书了。

「你到底要不要吃呀,啰哩巴嗦的,烦死了。」他没好气的说。

能跟他一起吃饭对她而言该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气,根本不需要考虑就该说好的,她居然还敢给他拖拖拉拉。

「嗯,好。谢谢少爷。」她高兴的到小厨房去拿碗筷,乐得蹦蹦跳跳的。

罗永,看她高兴成这样,终于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看样子他还是很有魅力的嘛,瞧瞧这丫头一听到能跟他同桌而食,乐得跟什么似的。

果然他还是女人的头号敌人,要是肖燕梓这丫头不买他的账,那他还用得着在胭脂花丛里打滚吗?回家反省就够他闷了。

「少爷,你为什么要把萝卜挑出来?」肖燕梓一边品尝着自己的好手艺,一边好奇的问。

「你连吃饭都不肯安静就对了。」他放下碗筷,没好气的说:「管那么多干么。」

「没有呀。」她很无辜的说:「萝卜很好吃呀,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吃,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挑嘴。」「你管我,我就是不喜欢吃萝卜,关你什么事。」

「有东西吃是很有福气的一件事,怎么可以说不喜欢就不吃呢?你要是想想那些连萝卜都没得吃的可怜人,就不会这么挑嘴了。」

真没东西吃的时候呀,连树皮、树根什么的都是绝顶美食啦。

「小燕子。」他桌子一拍,怒道:「闭嘴、吃饭。」
肖燕梓一听罗永琪叫自己小燕子,辩驳道「少爷,是肖燕梓,不是小燕子,请记住我姓肖,不姓小,」

罗永琪盯着肖燕梓「谁让你姓肖又要叫燕梓,这不是让人犯口误吗?再说了我是少爷,我想怎么叫你就怎么叫你,还用你多话吗?」
肖燕梓气鼓鼓的说:「这是我父母给我的名字当然不能乱叫啊, 还有少爷,闭着嘴我就不能吃饭啦。你到底是要我闭嘴,还是要我吃饭?」她很困惑的问:「请你不要这样为难别人好吗?」

他不敢相信和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气呼呼的说:「谁让你姓肖又叫燕梓,再说小燕子比较容易叫,以后就这么叫了。」肖燕梓听他这么说只有气鼓鼓的看着他,谁让他是少爷,半晌,他才叹了一声,「我怎么会还活着,还没给你气死真是一件怪事,快吃饭然后收拾。」

她天天跟他顶嘴、唱反调,啰哩巴嗦的讲道理,他居然还没因此而气死?

「少爷,拜托你别这么说好吗?我根本没存心要气你。」

「你知道吗?」罗永琪有点无力的说:「就是因为你不是存心的,所以才更加气人。」

话多迟钝应该是天生的,倔强又碎嘴大概就是父母教出来的了。

「什么呀?」既然不是存心的,他又干吗生气呀?

「算了,帮我盛汤。」

她笑盈盈的说:「好。」

罗永琪甩了甩头,他一定是给她气昏了头,不然怎么会盯着她笑意盎然的脸出神呢?

他想到那一晚,微染胭脂的小脸那么样的柔美,明 媚的大眼睛闪着一种属于纯洁的光芒。

她就这么杂混在妖艳的青楼女子之中,仿佛是错生牡丹丛里的小野菊。

虽非绝美,却是清秀宜人。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0 18:07:00 +0800 CST  
那一晚,他记住了她的名字肖燕梓,但是更喜欢叫成小燕子。

非常适合她的名字,她就像春暖花开的季节而飞来的燕子一样……开朗活泼而纯洁迷人。

吃过饭后,肖燕梓连忙收拾桌子,端了杯盘就到小厨房里清洗。

她边清洗着杯盘,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想着昨天常小姐教她读的戏本,思索着其中两句: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那是什么意思呢?

「你做什么,这么开心?」冷不防罗永琪在她背后突然出声,把她吓了好一大跳,连手里的盘子都摔破了。

「啊!少爷,你把我吓死啦!」她连忙捡拾碎片,埋怨道:「盘子都摔碎了,都是你害的啦。」

「你自己心不在焉还怪我吓你。」他立刻拉下脸来,有些恼羞成怒的说:「自己笨,还敢怪别人。」肖燕梓瞪着他,不高兴的说:「明明就是少爷你不好,突然走到我背后出声,我当然会吓到呀。」她看着一手的碎盘子,烦恼的说:「惨了啦,不知道这一个多少钱,我一定赔不起的啦。」

来了两个多月的薪俸,说不定还不够人家买半个盘子呢。

「又没有要叫你赔,你啰嗦什么。」不过就是一个破烂盘子,有什么好心疼的?

「就算不用我赔,好好的一个盘子摔坏了还是很浪费。唉,你别走来吓我就好了。」

这人每次一来就是要吓她,真是太过分了。

说来说去,她就是怪他不该来就对了!

罗永琪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是因为突然好奇她在干吗,所以才移动尊贵的身躯,到油腻的厨房看看的。

于是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我是好心来跟你说亥时到了,你可以走了。」

「咦?今天怎么这么快?还没听见王大叔敲钟呢。」

他有些恼怒的说:「我说到了就是到了,你少啰嗦。」

「好啦,我知道了。干吗那么大声?」说完,她又蹲回去洗碗盘。

「你可以走啦,干吗还赖着?」她不是急着要走,还开心的哼着小曲吗?干吗要她走的时候,她又不动了?

「我还没做完哪,等我洗好了这些,我就会走啦。」

「是你自己爱留下来的,可别说我违反承诺不让你准时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焦躁个什么劲,想到她要求亥时一到准时走就觉得怪怪的。

她到底是急着去做什么?

「知道了。少爷你老是怪我啰嗦,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烦人。」她虽然说过亥时一到要准时走,但也得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呀!

她又不会因为这样而怪他不守信用,他这样天天来催她走,强调着她迟些走不是他的错,还真是有小心眼又爱计较的味道。

「我居然被最啰嗦的丫头嫌烦?」他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燕子,你好样的,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

「这是事实呀。少爷,让一让!」她捧起洗净的一篮碗盘,拿到桌上去用净布擦干。

罗永琪侧身让她过去,她纤细的身子轻轻的擦过他的前胸,高度刚好到他的胸口。

他从来也没发现她是如此娇小。

在那小小的身躯里,似乎藏着无限的活力和朝气。

他知道她在罗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在他的「另眼相看」带她进过书房之后,他的红颜知己从来没停止找她麻烦过。

有时候看着她大伤小伤不断,他还真有些后悔,自己似乎太鲁莽了。但小燕子并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丫头,那些女人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他好奇的是她怎么能够依然如此有精神,而且还笑得出来?

「小燕子,你到底几岁了?」在他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之后,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肖燕子奇怪的看着他,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少爷,你干吗突然问我几岁?」

他有些狠狠的摸摸头,东看西看的逃避她的目光,「没什么,突然想到而已。」

「喔。」她还是觉得奇怪,不免又多回头看了他几眼,好几次在要对上他的目光时,他又赶紧看向别的地方去。

真该死,他到底是怎么了?干吗这么心虚,居然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了。

他烦躁着轻踢着小厨房地上的小石子,低着头诅咒自己的失常。

「少爷,你没事吧?」

肖燕梓的脸突然在他眼前放大,原来她不知何时已走近他并歪着头在他面前说话。

罗永琪吓了」大跳,退了一步骂道:「你干什么,想吓死我呀!」

「我叫你好几声啦。」她一脸无辜的说:「东西都收拾好了,我要走了。」

「你走就走,干吗还要来吓我才甘愿走?」他大声骂道:「不要突然出声好不好,想吓死谁呀!」

她抿嘴一笑,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少爷,我刚刚也那么说的呀。」

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她觉得好好笑呀。没想到一向威风的少爷,也会有被吓到而慌慌张张的时候。

「笑什么,还不快走!」

「那我走嘤。」她朝门口走了几步,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又道:「我十六岁了。」

十六岁?整整小了他六岁,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0 18:09:00 +0800 CST  
「去后园呀?」她有一点点的犹豫了。

并不是因为她嫌远或偷懒不想去。而是每次到那里去都有不好的事发生,所以除了到常小姐房里念书之外,她是不太愿意过去的。

「怎么,后悔啦?」江婆婆眸道:「早知道你根本不是真心想帮忙,随口说说而已啦。净会做表面功夫,哄得主子高兴了、疼你了,就可以来戏耍我这老太婆玩了。」

「我马上去。」肖燕梓连忙进去将杏花糕装盘,送进食篮里,「我现在就去一趟。」

当她把杏花糕送去容园时,原本还指望可以快快离开,可是坐在廊下拿着小团扇扬凉的朱珠,却没那么容易把自动送上门来的小羊放走。

「真稀奇呀,今天是吹什么风?居然把燕梓给吹来了。」她笑盈盈的说道:「你终于肯离开少爷的屋子啦,我还想说你待上瘾了,这辈子都不打算出来了。」

「珠小姐,我替江婆婆给你送杏花糕来了。」她决定不去理会她话里的刺,赶紧把食篮放下走人,免得又受了一肚子的气。

「怎么这么急着走,坐下来陪我聊聊嘛。」朱珠将她手一拉似乎是要留她,却用力的一掐,用她长长的指甲在肖燕梓手腕上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痛。」她甩开她的手,怒道:「珠小姐,请你不要这样掐人,很痛的。」

「你干吗,小姐指甲长了些不小心碰着了你,哪里是故意的?」柳丝斥道:「你不要借题发挥,到处乱说话说小姐欺负你。」

「是呀,我又不是故意的。」朱珠一脸无辜的说:「坐吧,别急着走。我瞧你常上常相思那里,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怎么才跟我说句话就急着走呢?」

肖燕梓知道自己既然来了,就没那么容易离开,于是只好满怀戒心的坐了下来。

「我听说你不是府里买进来的丫头,是吗?」

她点点头,「嗯。」

朱珠假意叹了一口气,「我瞧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来做当奴才也是委屈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家里没困难,也不用来这给人使唤了,真是可怜呀。」

柳丝插嘴道:「小姐,我听厨房的江婆婆说燕梓她爹爱赌,欠了赌坊不少钱,所以她才会来这当丫头赚钱还债的。」

「这样呀?」她假装惊讶的说:「真可怜呀,有这种爹拖累你,也真辛苦呀。要是我有这种爱赌又没出息的爹,一定不管他欠了多少钱,我都不管。」

「珠小姐,你就是想讲我爹坏话吗?如果是的话,我不想听。」肖燕梓不高兴的说:「我要走了。」她爹又不是爱赌,要不是奶奶病了得要看大夫,那名大夫又索价太高,爹爹也不会到赌坊去试手气,希望能用银子滚银子凑到足够看大夫的钱。

一开始的确是赢了几把,他本想罢手不赌,可是旁人鼓噪着说他手气太好,不下可惜,他想要是全押了就能赚回一倍,谁知道却叫庄家给吃了。

这下连本都没了,他只好跟赌坊借钱想翻本,结果越赔越多所以才会欠钱的。

「我哪是要说你爹坏话?我是想帮你,你家欠了人多少银子?」朱珠一副好心肠的样子。

其实她只是想花银子打发肖燕梓走而已。

肖燕梓看了她一眼,防备的问:「干什么?」

「我给你钱还债呀。」她掏出一张银票,往桌上一放。「那,这是一百两的银票,你拿着去帮你爹还债,也不用给人当丫头使唤了,多好!」

「收下吧,小姐心肠好才这么帮你。」柳丝在旁边敲边鼓道:「这是你上辈子烧了好香,才能遇到小姐这个责人。」

「珠小姐,我不是乞丐,我不要你的钱!」肖燕梓猛然站了起来,「我自己有手有脚,自己会赚钱还债。」

「你当丫头一个月能有多少钱?这一百两收着,趁早走吧。」朱珠看她拒绝,收起了笑意厉声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张银票不收,别怪我给你难看了。」

「我不会要你的钱的。」她昂首道:「我靠自己赚钱。」

「笑死人了,你把自己卖了也赚不到这么多钱。你当人家丫头一辈子,也不见得能看到一百两长什么样子。」

「我不会当丫头一辈子的。」肖燕梓大声的说:「绝对不会。」

她把拦路的柳丝一推,飞快的跑走。她永远都会记得人家怎么拿银子侮辱她的,虽然她家穷可是她有骨气,她不接受施舍,她要靠自己。

就算她一辈子都赚不到一百两,她也不会当丫头一辈子的,绝对不会。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0 19:43:00 +0800 CST  
第六章

「你到底怎么了?」上官殿惊讶的问:「刚刚那条香帕,怎么不捡?」

这日是安和皇帝的寿诞,一向不喜铺张浪费的他早已交代过,任何人都不许帮他张罗庆祝活动,只是简单的在御花园里办了场菊花会,开放园里的各式异种菊花给他的臣子和他们的家眷观赏。

花香和脂粉香融合一处,随着清风微送说不出的醉人,尤其对罗永琪这种自命风流的色鬼而言,这应该是他最喜欢的场合吧?

难道只因湛掩袖出征,无人与他一较长短,所以干脆就不勾塔女人了?

「勾引的味道太露骨了,看了就倒胃口。」罗永琪翻了翻白眼,「捡了反而麻烦。」

故意掉香帕要他捡,是要给他一个亲近佳人的机会,这种伎俩不但没新意而且无聊,他连看都不想看,更遑论捡起来还给主人了。

上官殿又是想笑,又是觉得惊讶,「你说这种话好可怕呀,是不是病了?」

他做势要把手搭上罗永琪的额,却被他一把拍掉,「你才病了。」

「那我知道了,一定是掩袖不在没人陪你寻欢作乐,所以你才老是躲在家里不出来。」上官殿道:「这样也好,你少出门也少令人伤心。」

「你以为我不想出门哪。」罗永琪横了他一眼,不悦的说:「你是命好,没个啰嗦的丫头东管西管,要是有包准你哪都不想去,免得她来烦你。」

他也不是不想出门,毕竟身为禁卫军大统领负责皇城的安全,本来就不得闲,以往他都是偷空寻欢,如今掩抽不在少了伴也少了兴致,还有就是因为燕子那丫头太啰嗦了。

在她的控制之下,他的生活变得很规律,三餐都在家里用,净身也一定在酉时之前完成,而她唠叨着他换衣服太频繁,他也少换了。

他喜欢女人,可是又讨厌衣服上沾了她们的味道,所以才会频频换衣服。

他真是痛恨自己被她牵着鼻子走。

「真不容易呀,居然有人能伺候你这么久?真是稀奇的一件事呀!上官殿觉得他的兄弟都是属于快手型的人,汰换东西的速度特别快。

掩袖换侍妾的速度居全京之冠,而永琪便是换丫头了,据他所知还没有人能够伺候他超过三个月的。

「这丫头是前阵子你抱怨的那一个吗?」他记得掩抽出征前,永琪曾提过他家有个烦人的啰嗦丫头,应该还是同一个人吧。

「废话,这种丫头一个就嫌多了,还两个!她哪是来伺候我的,她是来折磨我的。」

「喔?这丫头有些特别,我倒是想见见。」上官殿听他这么说,更加好奇了。

罗永琪一口就拒绝了,「也没什么好见的,不过是个比常人还啰嗦两倍的臭丫头。」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见呀。」他一脸笑意的说:「该不会你想把她藏起来,不让我见吧?」

「哪有这种事?」他冷笑道:「有什么理由我不希望你见到她?」

「这我怎么知道?你告诉我呀。」上官殿一脸暧昧的盯着他笑。

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任何私心,因此罗永琪大声的说:「爱见就见吧,明晚我在水晶阁恭候你的大驾。」

他哈哈一笑,「那我就打扰喽。」

「两位在说些什么,这么高兴?」孙浩成走过来笑道:「罗统领,你可真是难找呀。我去了府上三次,都见不着你,今天总算见到了。」

本来他该奉旨平乱,却给湛掩袖擒住了,皇上以为他失踪便下旨改派湛掩抽出兵,他获释之后便上安西王府赏了他一拳,但对同谋的大统领却手下留情。

原因很简单,他想再见见那晚害他误中奸计的小姑娘。

原本以为她是凤凰台的人,谁知施嬷嬷却说她是风月楼的人,他到风月楼去找却一无所获。

又回去查问施嬷嬷,这才知道人是罗永琪带去的。

他想再见她,当然就不能得罪罗永琪这个关键人物。

他寻找神秘姑娘的行动并不低调,也没要人守密,反而是希望大家帮忙寻找,因此消息辗转传进了罗永琪的耳朵里。

然后孙浩成就觉得他似乎在避开他。

罗永琪暗暗的诅咒了一声,脸上却仍是带着笑容,「孙将军怎么不去赏花,反倒找起我来了。」

「因为我希望罗统领帮我一个忙。」孙浩成老实的说。

「孙将军说笑了,我哪能帮你什么忙?还是请你另请高明吧。」他立刻装傻,其实他明明知道他所指为何。

这家伙想染指他家的丫头,那可是打错了主意。

上官殿笑道:「你那么急着拒绝干吗?人家还没有开口呢。」

孙浩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难掩尴尬的说:「这忙,也只有罗统领你能帮了。」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0 19:44:00 +0800 CST  
罗永琪瞪了上官殿一眼,一副关你屁事,多什么嘴的表情。

「孙将军都这么说了,你这个忙非帮不可了。」上官殿明明看见了罗永琪不情不愿的样子,却仍因为有趣而帮着孙浩成。

「是呀,罗统领请你帮帮忙吧。」

「看样子我是非替你出力不可了。」罗永琪一脸无奈的说:「孙将军,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若罗某人办得到的,一定不推辞。」

换句话说:若是办不到的话,那就抱歉再联络了。

上官殿也很好奇的看着孙浩成,到底他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需要帮忙,而且这个忙还只有罗永琪能帮?

「你还记得安西王在凤凰台开宴之事吗?」

「喔,就是没邀请我那一次。」上官殿不是滋味的插嘴,虽然他不爱那个调调,但掩袖也该问他一下以示尊重嘛!

虽然他后来知道他们是为了擒孙浩成,怕他坏事才不邀请他,不过被排挤的感觉还是很明显。「你想翻旧账是不是?」罗永琪巴不得此时有人来转移话题,一听他这么说马上接口,「原来你嘴巴上说不介意心里还是有疙瘩,这样好了,改天晚上我设宴跟你赔罪,你一定得来呀。」

他急步往前走,回头道:「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永琪,人家还没说完。」上官殿连忙喊道:「你回来呀。」

「王爷,我看罗统领是不想帮我这个忙了。」孙浩成沮丧的说:「他摆明着是在装傻。」

别说是孙浩成有这种感觉了,就连他都觉得了,「是呀,这人最近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怎么了。」

「唉。」孙浩成叹了一口气,「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上官殿忍不住笑道:「孙将军,怎么突然拽起文来了,这可不像你呀。」威武将军豪迈正直,是个不可多得的沙场名将,只是他向来就不是掉书袋的人,突然吟起关睢这首情诗,表达自己思慕一个窈窕淑女的心情,害他忍不住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王爷,你不知道我书念得少,以前总觉得这些情呀爱的都是狗屁,如今才知道古人这么写都是有道理的。」

「这么说来,让孙将军‘求之不得’的是真有其人喽。」

「当然。」他点点头,又叹了一声,「可惜只有罗统领知道她的下落。」

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勾起了上官殿的兴趣,「只有永琪知道呀!」

这可有意思了。


「今天这么有兴致,找我做什么?」常相思放下手上的兰花,转身道:「要来也不派人先说一声,我好把我的馨兰收好。这兰花最碰不得男人的气,说不得明日便谢了。」

「我倒忘了你是世 外高人,不能贸然来访。」罗永琪一坐,接过了黄莺儿送上来的茶,「陪我下盘棋吧。」

旁人看来,常相思似是他的女人,但他们却只是朋友,非常谈得来的朋友,她的性格就像湛掩抽一样,聪明而内敛,他永远都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黄莺儿备好了棋盘,拿出了黑白子便站在一旁服侍,罗永琪看了她一眼便道:「你下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了。」

她看着常相思,见她轻轻颔首才退下了。

「真奇怪,她明明是我家的丫头,怎么只听你的话?」常相思出身凤凰台,因听她谈吐不俗又端庄美丽,所以在老鸨逼迫她卖身时,他才为她赎身并接进府里,拨了丫头伺候她。

她跟其他青楼女子不同,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贵气质,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一点都不奇怪,有你这样的主子,聪明的丫头都不会向着你的。」她捻了一枚白子笑道:「请。」他随手下了一黑子,「还是老样子,骂人不带脏字。我领教了。」

常相思抿嘴一笑,淡淡的说:「岂敢。我仰仗你的鼻息而活,怎么敢非议你呢?」

「说不非议也已经非议了。」他一抬眉,「我哪里得罪你了,今天说话酸溜溜的。」

「我一向这么说话,随性的程度就像少爷你不请自来差不多。」想到就来,想来就来。这跟她想说就说,想到就说一样嘛!

「原来是不欢迎我。」罗永琪就是欣赏她这种个性,一个弱女子有这种聪颖和口才实在很难得。「欢字欠边,就是欠你才得迎你。」她似是无奈的说:「我陪罗少爷下棋解了闷,哪日换我闷了,不知道谁能帮我解了。」

他一听就知道她另有所指,于是笑问道:「听起来这盘棋是不能平白陪我了?」

「好聪明的少爷呀,给你说中了。」常相思竖起大拇指,柔声道:「我的确有所求。」

「想要什么你就直说吧,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爱拐弯抹角。」他抱怨着。

今天在宫里才装傻甩掉一个有所求的孙浩成,回到家来又是一个有所求的常相思。

大家把他当有求必应的活菩萨是不是呀?

「无功不受禄,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呢!」她说道:「这样好了,我们不如赌这盘棋,若我赢了才好开口跟你讨呀。」

「那有什么问题,只要你赢了,我屋子里、书房里的东西随你检一件。」他大方的说。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0 19:45:00 +0800 CST  
半个时辰过去,白子兵临城下黑子节节败退,罗永琪只得举旗投降,算了一算输了十一个子,也算惨败了。

「说吧,赢家你要什么?」诸事不顺哪,以往顶多输上一两子,有时还会嬴个几次,倒不像今天这么凄惨一败涂地。

看常相思今日卯足了全力与他厮杀的样子,证实了以前她都只是敷衍他而已。

「我要跟你讨个人。」她一笑,「肖燕梓。」

「你要她干吗?」怪了,怎么每个人都要她,还不分男女!「你跟我大兜圈子,就是为了讨她?」

「是呀,我跟她挺投缘的,这丫头聪明可爱、心肠又好,跟着你受罪也怪可怜的。」

「不给。」他突然觉得生气,什么叫作跟着他受罪?一副他欺负了她的样子,是她折磨他才对吧?「你想反悔?」常相思摇摇头,「不好吧,你答应过的。」

「我说我屋子里、书房里的东西随你捡一件,小燕子是个人可不是个东西。」他理直气壮的说。「原来燕梓不是个东西。」她忍不住噗哧一笑,「那好吧,既然你不肯割爱,那么我就只好委屈些,要了你那幅唐伯虎的八美图。」

她觊觎了好久,无奈罗永琪无论如何都不肯割爱。

「你是土匪呀。」他一拍桌子,「你怎么不干脆去抢?」

常相思一脸无辜的笑着,非常愉悦的样子呢。


「少爷,怎么了?」肖燕梓吞下了一口饭,奇怪的看着罗永琪。

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就抱着胸坐在那里盯着她,不说话也不吃饭。

她本来是不想问他的,可是又觉得他额上的青筋似乎随时都要爆开了,生怕是自己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况且他这样瞪着她,她哪里还吃得下去。

「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有令人迷恋的实力。」他冷冷的开了口。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常相思那只狡猾的狐狸!

她吓了一跳,喊道:「啊?什么?」

罗永琪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来,身体微微向前倾,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光盯着她,紧紧的抿着嘴。

「长得难看、身材矮小,笨话又多。」他的脸色越来越来难看,脑袋里似乎有着许许多多的疑问在打转。

孙浩成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

肖燕梓瞪大了眼睛,不悦的骂道:「少爷,你干什么啦!太没礼貌了!」居然这样批评一个蔻少女,实在太过分了!

「我头痛,不吃了。」他揉揉太阳穴,越想越是难以理解,索性不想了。

再这样下去,除了他的头痛加剧之外,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真奇怪,干吗突然骂人。」她虽然不高兴他这样批评她,可是听到他头痛还是关心了一下,跟在他身后问:「少爷,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你吃完收一收就回去,这里用不到你了。」

「可是时辰还早。」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到休息时间呀!她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我扶你进去。」「放开我。」罗永琪甩开她的手,「多管闲事,留着这分心眼去讨好别人吧,我不稀罕。」

「少爷,你到底在说什么,是头疼得厉害吗?」她担心的问:「真的不要紧吗?」

「我说叫你出去你没听到呀。」他大声的吼她,「跟着我干吗?滚出去!」

肖燕梓退了几步,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才说:「少爷,你真是莫名其妙,干吗突然发脾气?我走了。」

她气呼呼的往外走,边走边骂,「真是不可理喻,好好的发什么脾气,饭也不吃,头疼也不看大夫,光会吼我。」

虽然他叫她滚出去,可是她还是觉得有必要跟大总管说一声,找大夫进府来瞧一瞧。

说不定他是因为头疼,心情不好才会骂人的。否则他这几个月来都挺好的,也没大声凶过她,怎么今天会突然故态复萌?

肖燕梓走着走着,突然踩到一个东西,喀的一声一阵剧痛从脚踝传来,她往前栽倒惨叫了一声。

「好痛……」她翻过身来,想借着月光查看自己的脚怎么了,但仅一个动作而已,便已疼得她冷汗直冒。

「别乱动。」罗永琪一听见她的叫声,连灯都来不及拿就冲了出来,就着月光看见她左脚踝上夹了个补兽器。

以肖燕梓的姿势压根看不到自己的脚怎么了,只觉得刺痛感不断的从脚上传来,痛得她紧紧抓住了地上的青草,颤声问:「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他把手放在捕兽器上,仔细的看了一下估计这应该是用来捕兔子的,力道比较小,要是放个机括强一些的,只怕就把她的脚给夹断了。

「小燕子,我一直想问你,你每天急着亥时就要走,到底都到哪去了?」他想扳开这个捕兽器的机括,可是又不希望她把注意力都放在脚上,于是随便找个话题跟她说话。

这个疑问放在他心里很久了,一时情急之下居然就问了出来。

「什么……啊……痛。」肖燕子痛得头昏脑胀的,闭起了眼只是喘气,根本无法回 答他的问题。「好了,没事了。」罗永琪猛然的板开机括,虽然又让她痛了一下,但总算是脱离了钳制,「给个补兽器夹着了。」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0 19:48:00 +0800 CST  
他横着把她抱起来,朝着屋子走去,「你怎么走的,没事也会踩到这种东西?」

「我不知道。」她闭着眼睛,委屈得想哭,「路黑,我没瞧见。」

「路黑不会提灯来照吗?」他想到她差点弄断了自己的脚,忍不住怒气上冲,「夹了脚活该。」

「少爷,你这么说很不公平,我怎么会是活该?这种东西怎么可以放在路上,这不是存心害人吗?还好是我踩到了,如果是你踩到了,那不是更加不好吗?」

「我没有你笨,就算路上放了十个,我也不会把脚放进去。」

罗永琪把她往床上一放,「躺着不许动,我去给你找大夫。」

「找大夫?」她眨眨眼睛,「那要不要叫大夫顺便瞧瞧你的头疼?」

「你……都什么时候了,还挂心这种无聊事。」他瞪了她一眼,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去,一边骂道:「你可不可以放聪明一点,老是这么笨你不觉得烦吗?哼!」看到她鲜血淋漓的样子,他就心烦。

捕兽器不会自己跑到路上,这个时候那条路一向也只有小燕子来往,有人要害她的意图也太过明显了。

真是太可恶了,后面那群女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她们就是认定他不会吭声,不会插手,所以才这么大胆!他不管管真不行了。

干脆把那些女人都送出去,落个清静。反正红颜知己嘛,再找就有了。

下次得选些好脾气的。

肖燕梓看他走出去,喃喃的说:「这怎么会是无聊的事?」

真是不明白少爷在想什么,她伤了脚已经够倒霉了,他居然还觉得她笨、她活该。

「唉。」肖燕梓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丫头真不好当!「好想回家呀。」


「你真是好福气呀。」芳芳将仔细剥好皮的橘子放到肖燕梓手里,笑道:「那,吃吧。不用我喂你吧。」

「当然不用,我的手又没事。」她又将橘剥成了两半,递给了芳芳,「一起吃吧。」

她笑着接过来,剥了一瓣送进嘴里,「真甜。你呀是因祸得福,我也跟着得道升天。」

罗永琪倒是不要这种福气,不过是伤了脚而已,休养个几天就好了,少爷却把她弄得像废人一样,只差没把她绑在床上了。

「少爷把小姐们赶出去,真是大快人心哪。」她再也不用受珠小姐的气,想到就觉得开心。

少爷又给了她新的差事,要她在这段时间先照顾燕梓,又轻松又不受气。

大伙都知道燕梓是少爷眼前的红人,老夫人也对她另眼相看,照顾有加,还拨了一间小屋子给她独居,让她不用再跟粗使的丫头们睡通铺。

想当初老夫人想了好多办法,要把容园里的姑娘们赶出去,但一直没成功过,没想到燕梓一伤了脚,少爷就发火了。

「少爷对你真好,大家都说少爷要就成婚把你收房,不然就是把你放到后园子当小姐,总之都是享福就是了。」

「啊?不会的,我只是少爷的丫头而已。」肖燕梓摇摇头,事情根本不像大家说的那样。

少爷才不是为了她赶走姑娘们的,他有跟她提过这件事,主因还是他看腻了她们,刚好有了这件事让他有借口赶人,没多久他又会弄新的人进来了。

否则没凭没据的,怎么能冤枉说那个东西是姑娘们放来害她的呢?

说穿了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根本不是大家说的那样。

「两个小妮子说些什么话呀,房门也不关,一点都不怕旁人听到了笑话。」黄莺儿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真香,莺儿姐姐又带了什么好吃的来?」芳芳笑道:「我又有口福了。」

容园的姑娘只剩下常小姐依然屹立不摇,丝毫不受这件事情的影响,大概也是因为她对阳春很好,所以少爷才手下留情,没连她也赶吧。

「你这小馋猫,鼻子这么灵。」黄莺儿从篮子里拿出了卤得熟烂的猪脚,「吃脚补脚,顺便去霉气。多煮了些,芳芳也吃点吧。」

「还有呀,这是小姐要我拿来给你的,你收好可别让旁人瞧见了。」另外,她将几本书放在肖燕梓怀里。

「给我的吗?」书耶,要花银子买的呢!常小姐对她真好,居然送她书。

「当然是给你的啦。」她笑道:「不过是几本话本杂剧,也没什么。托你的福,小姐才能拿到八美图,该是她谢你才对。」

「什么?」肖燕梓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一脸疑惑的问:「莺儿姐姐,你说什么八美图?」

「没什么,你好好养着身体。」她拍拍她的手,又交代芳芳道:「芳芳,有什么事尽管过来跟我说一声,知道了吗?」

「知道了,莺儿姐姐。」她嘴里咬着猪脚,含糊不清的说着。

肖燕梓随手翻着一本名为西厢记的书,一头栽入了崔莺莺与张生的爱恋故事之中。

原来,那就是爱情了呀。

生平第一次,她知道了什么叫作男女之情,然后开始对那美丽的邂逅产生了无限的幻想。

哪个少女不怀春?

她想到了自家少爷的俊美,却对他那风流不定的个性摇起头来。

如果有一天,他也似张生般非卿不娶的多情,那就好了。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0 19:50:00 +0800 CST  
第七章

虽已是冬日时分,但是空谷里的菊花和秋海棠仍是灿然盛开,一点都没因那萧索的西风而凋谢了花瓣。

「就说少爷乖不了几个月吧。」黄莺儿兜着一裙子的花草,和肖燕梓坐在花草堆里头玩耍着斗草。

少爷当初倒是有骨气,将园子里的姑娘赶得一个不剩,然而没过多久老毛病又犯了,一项轿子便又抬进了一个人。

就不知道那姑娘是个什么脾性,现在看起来还好,待人挺客气的,可时日一久不知道会不会成虎。

「你少说几句吧,瞧我这枝并蒂花。」

黄莺儿笑了一声,「亏你还变得出来,我这里可没有了,认输了就是。」

肖燕梓站起来抖了抖裙上的花草,「莺儿姐姐今天倒是干脆,不瞎缠了。」平常要是输了,总要缠着她再比一回,非得赢个一次不可。

「忙什么?上次编的藤篮子我可还没学会,不许你这时走。」她拉住她道:「我手没你巧,编出来老是歪一边。」

「改天吧,今天立冬呢。我得到厨房去帮忙搓圆子。」

「哪用得着你?」黄莺儿笑着说:「你一去,她们反倒不好做事了。」谁不知道老夫人疼她,除了少爷的事还是燕姐动手之外,其他的事可就沾不了她的手了。

「我在小厨房做就是了,横竖也要弄给少爷吃,不如多做一些给她们送去。」

丫头当成她这样,实在是有点离谱了。

自从容园里的姑娘出去之后,老夫人又拨了一些小丫头到少爷屋子里当差,她变成了人家所谓的「上脸的大丫头」了。

什么都有人抢着帮她做好,她实在是很不习惯这种改变。她本来就是劳动命的人,现在却只需帮少爷递递布巾、伺候他喝茶吃饭梳洗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让她浑身不对劲。

在她的坚持之下,煮饭的工作才没被抢跑,否则她可就一无是处,不知道待在罗府干吗的了。

「你就是心好。」黄莺儿送她出去,又笑了笑道,「晚上过来,咱们一起吃汤圆吧。」

肖燕梓答应了,缓缓的往回走,或许是因为秋天吧,她总觉得提不起劲来。

她走到一棵枫树下,坐在石头上,秋风吹落了艳红如火的枫叶,在过不久这里将会被一片银白所取代。

一年也即将要过去了,没想到她离家快要一年了。

她强烈的想念着家人,如果有翅膀能够偷偷的飞回家去,看看爹娘和爷爷奶奶,那该有多好呀。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不应该这么心急呀,只要再多挣点钱她就能回家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好奇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她抬头一看,一个陌生男子冲着她笑了一笑,「是偷懒还是迷路了?」

「都不是,我只是想坐一下,瞧瞧这些落叶而已。」

她看他的衣饰华丽,神情轩昂、态度和善,想到少爷说今天要在水晶阁宴请南七王,可是不需要她在旁边伺候,便放她一天假叫她自己在容园里逛逛,所以她才会去跟莺儿玩耍。

「你就是七王爷?」肖燕梓疑惑的皱起眉头,「你不是该在水晶阁吗?」

怎么会跑到容园来了?也没其他人陪着就这么在都是女眷的地方乱逛,有点不妥当。

上官殿微微颔首,上下打量着这个清秀佳人,「你是罗永琪的丫头,小燕子对不对?」

难怪他神魂颠倒了,这女孩虽非绝美,但确有一股钟灵脱俗之气,若说刚刚那位作陪的女子艳若石榴,那她就是人淡如菊了。

她点点头「嗯,你怎么知道?但是是肖燕梓,我姓肖,梓是木字辛的梓」少爷老是喜欢叫她做小燕子!

上官殿「我猜的,你姓肖,但是我听永琪经常提到你,」他微微一笑,「我对你是久仰大名了。」

一直想见见她,却没有缘分。之前本来有过机会的,可惜因为她受了些不伤,罗永琪便推说她不方便,于是又耽搁了下来。

他总觉得他是在藏她。不过是要见一个丫头而已,他这么推三阻四的,实在叫人觉得可疑。

他曾经怀疑他是迷上了自己的丫头,以他总总的反常行径看来,这并无不可能。

谁知道罗永琪哈哈大笑,直呼不可能!第二天,他就到风月楼赎了名妓史柔回家摆。

上官殿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咦?」她奇怪的问:「为什么呀?」他怎么会久闻她的大名了?她又不是什么出名的人,只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

他一笑,「当然是因为你家少爷天天提呀,我才知道你的名字啊。」

肖燕梓一听,嘟起了嘴,「一定都在骂我。」就不知道少爷怎么搞的,脾气一天比一天还坏,没事就跟她瞪眼睛,也不说她到底是哪里招惹了他。

「没错。」他点点头,优雅的说:「陪我走一走,有空吗?」

「你是少爷的客人,我陪你走走是没关系。」她看了他一眼,「不过你不是应该在水晶阁里作客吗?」

「那里无聊呀,看你家少爷和他的红颜知己亲热,实在是很无聊。不如跟你看看枫叶,还比较有趣。」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4 18:38:00 +0800 CST  
不知道为什么,肖燕梓一想到他说的画面就觉得难过,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梗在她的喉头似的,害她呼吸都有些费力了。

上官殿捡起一片枫叶,说道:「听过红叶提诗的故事吗?」

她勉强一笑,「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他惊喜道:「你也知道这个典故,读过书吗?」没想到一个丫头居然懂得红叶提诗,他本来想当作故事说给她听的。

她客气的说:「念过一些些,不是很懂。」

「有意思。」他哈哈一笑,「女人就是要多念点书,才不会老是把心思放在男人身上。男人读书是为争官,女人就是为争气了。你可真争气!」身为一个丫头,除了温饱之外还能想到要读书识字,光是这份用心他就很欣赏。

「我不过识得几个字,教我读书的小姐才是女人的光荣呢。」她觉得奇怪,为什么跟七王爷说话比较轻松呢?

跟少爷说话的时候她老是在生气,他老是在吼她,从来没有好好的说过几句话。

他们并肩在园子里漫步,一分友谊就在谈古论今之中悄悄的滋长。


「铜钱换成碎银,碎银再换成一小锭元宝。」肖燕梓盘坐在床上,高高兴兴的玩弄着两锭小元宝。

辛苦了一整年,总算是有些代价了。

明天她就拜托表婶出门采买的时候帮她把元宝送回家去。

远处传来爆竹之声,不知是谁这么晚了还在放炮热闹。

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年,她总觉得有些冷清,虽然罗府很热闹,姐妹们刚刚还来玩了一会才散去休息,但热闹之后她总是格外想家。

「喂,小燕子。」罗永琪在外门敲门。

咦,少爷今晚明明今夜不回来了,怎么会突然来敲她的门呢?

肖燕梓连忙跳下床去开门,「少爷,你不是当值吗?」

「皇上让我回来吃团圆饭。」他站在门外道:「没想到还是晚了。有东西吃吗?我饿了。」

他站在微雨楼下,看着天空缓缓的降下瑞雪,而自己的屋子里头一片漆黑,感觉好冷清,好希望有个温暖的地方可以放下一身的疲惫,有人为他点亮了灯、送上一盏热茶,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

于是他随步乱走,居然到了小燕子的屋子前,原本不想惊动她的,可是瞧见她屋内的灯火通明看样子是还没睡,所以他还是敲门了。

「有是有,但都冷了吧,我去小厨房弄热 。」他看起来好疲倦的样子,发上和肩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不用了。」他从她旁边掠过,进到屋子里,一边脱下被风一边问:「有哪些可以吃?」

「还有些鸡蛋糕和果子。」她连忙接过被风,送上了一杯热茶,「少爷,下雪了怎么不撑伞?不冷吗?」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下雪了也不知道避一避或是挡个伞,要是着了凉那不是活受罪吗?

「没注意到下雪了。」他喝了一口热茶,然后说道:「坐吧,别忙,我待会就走了。」

很奇怪的一件事,他越要表现出不在乎她的样子,心里就越沉重。

这一年来的相处,这个啰嗦的丫头居然让他变得患得患失的。

他不允许自己变成这样,所以他刻意表现得和平日无异,身为浪情恶少之一的罗大统领,怎么能栽在一个丫头手里?

要是湛掩抽回来,没把他笑死才怪。

「喔。」肖燕梓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手里还是拿着披风,披风上的雪花给屋内的温暖一融,变成了冰水湿了她的衣袖,带来一阵寒冷的感觉。

她没有放下来的原因是不晓得要把手放在哪里,他们好久没这样四目相对,隔着一个桌子说话了。

有些怀念。

罗永琪吃了一些东西,喝了一口茶,从怀里摸出一个红纸袋,放在桌上朝她移了过去。

「什么东西?」罗永琪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的问。

「红包。」他淡淡的说。

过年嘛,主子给奴才红包,让他们过个好年感念他们一年来的辛劳,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倒不是对她特别。

「喔。」她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她瞪大了眼,「这么多?」

「我钱多不行吗?」他横了她一眼,「每年的规矩都是这样,从来也没人嫌多。」

说了这句话,他不发给每个人五十两也说不过去了。

今年他的荷包可要大大的消瘦了。

原来是每个人都一样!天哪,五十两可是大手笔,她工作了一年也才存了十两多一些,一个过年的红包就五十两?

在大户人家当丫头更是太幸福啦!

「太好了!少爷,谢谢你、谢谢你!」肖燕梓站起身来,不断的鞠躬和道谢,乐得拉着他在房里蹦蹦跳跳的,「太好了、太好了。」

「这又没什么,没必要高兴成这样吧?!」他忍不住笑道:「不过五十两。」

她还真是容易满足呀,五十两就一副乐到快昏倒的模样,要是给她五百两不就当场驾鹤西归?「当然高兴呀!有了这五十两,我就能还债回家,就不用再当丫头啦。」她兴奋得双眼发亮,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4 18:39:00 +0800 CST  
「天哪,这真是太好了。我终于能回家了、太好了、太好了。」

「什么!你是在高兴这个?」罗永琪马上沉下脸来。

这丫头居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他干吗要给她钱解了她的困境,然后放她回家逍遥?他真是个猪脑袋!

「是呀。」她兴奋的点点头,又笑又跳的,「这真是太好了。少爷,你不觉得吗?」

「当然不觉得。」罗永琪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银票,「别高兴得那么早,我话还没说完。」

「啊?」她猛然安静下来,眨眨眼睛问:「什么?」

「照例这五十两是该赏你的。」他为了要收回这五十两,于是味着良心说谎,「不过呢……」

他努力的回想着,这一年来小燕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可以让他拿来当理由,扣住这五十两不发?

想了半天,却只记得她辛勤工作的模样,怎么都找不到她做的错事。

「不过怎么样?」肖燕梓问道:「少爷?」

「我先喝杯茶再跟你说。」他拿起一杯茶就唇,猛然道:「想到了。哈!小燕子姑娘你可记得摔烂了一组青瓷金鱼杯,价值一百两银子。所以这红包嘛,就先扣着了,你还倒欠我五十两。」

「少爷,你明明说过我不用赔的,而且那也不是我摔碎的呀。」哪有这种事,她爹欠了人家五十两,给逼得都要去上吊了,现在她居然又欠了少爷五十两?

这真是从何说起呀!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用赔了?」他手一伸,「证据呢?」

肖燕梓瞪着他,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少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这根本就是在戏弄她嘛!她气得满脸通红,紧握着粉拳浑身都在发颤,照这样下去她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

十年?二十年?

「你管我,我说你要赔就是要赔。」想拍拍屁股走人?他才没那么容易就遂了她的心愿。

「你太过分了,少爷。戏弄我很有意思吗?看我高兴又失望,会让你很快乐吗!」她愤怒的喊道:「你还是这么自私,凡事只想到自己,一点都没顾虑到别人的感受,我最讨厌你了。」

她一跺脚,眼泪不听话的夺眶而出,又强调了一次,「讨人厌的少爷,我最讨厌你了。」

呃……最、最讨厌他?

罗永琪愣了一下,回嘴道:「要你真的喜欢了我,那才麻烦呢!哭什么哭,掉再多的眼泪我都不会心软的,哼!」

居然敢说讨厌他,这死丫头不知道他是人中之龙,多少怀春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吗?

他纵横花丛十多年,还没听过哪个女人讨厌他的!


春天过去,夏天跟着而来,转眼又到了枫红的时分,肖燕梓依然坐在枫树下看着飘摇的落叶。

她也即将满十八了,来到罗府居然已经匆匆的过了快两年。

这近一年里发生了许多的大事,而她一直是个安静的旁观者。

夏夜雨成了安西王妃,七王爷成了她的好友,家里的欠债也还清了。

她跟着常相思学女红,因为心细手巧没多久就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七王爷喜欢她的手艺,常常花钱请她绣个荷包什么的,有了这份额外的收入,她才能这么快的还清欠债。

今天是她在罗府的最后一天,前几日大伙给她送行,热热闹闹了一整晚。现在她哪都不想去,只想安静的坐在这里,回忆两年来的种种。

她一直是幸运的,得到了许多贵人的帮助,当丫头的这近两年来,她成熟了、圆滑了也懂事了。虽然少爷还是嫌她啰嗦,动不动就大声吼她。但是,她将会怀念这一切的。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们之间有些因为客气而显得生疏,但在之前那一个落泪的夜晚,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先的样子。

她依然是个啰嗦的丫头。

而他还是个任性的坏脾气少爷。

就要离开了呢,没想到她居然有些舍不得了。

「燕梓姐姐。」丫头小名气喘吁吁的奔来,说道:「你爹娘来接你了呢,就在角门边,我已经回了老夫人了。老夫人说你拜过她了,直接让你爹娘领你出去就得了。」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4 18:41:00 +0800 CST  
「喔,好。我知道了。」肖燕梓拎起小小的包袱,该告辞的人都辞了,只是——

「少爷还没回来吗?」这两天都没看到他的人影,她想跟他辞行也找不到人。

虽然说他对她实在有些坏,不过总是伺候了他近两年,不说一声就走有点说不过去。

「我看少爷今天不会进门了。」她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他迷上了凤凰台唱曲的姑娘,正想办法把人弄进来呢。」

少了浪荡成性的安西王爷一起荒唐,她家少爷倒是变本加厉,更加 的风流了。

肖燕慈轻轻的皱起眉头,「好吧。那我就不等了,麻烦你帮我跟少爷说一声。」

「说什么呢?」小名歪着头问道。

「说什么呀……」她想了一想,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好像没话可说。

「就说谢谢他的照顾好了。」

小名正想开口,只听山石后面一个冷冷的声音说:「我可没照顾到你,也不用谢了。」

罗永琪从山石后转了出来,看肖燕梓持着个包袱,实在有些不是滋味。

都是上官殿多事,他家的丫头干吗要他来拉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见着了小燕子,居然给他见出了兴趣来,有事没事就上门来串门子,却不是来找他的。

爱来就算了,居然还变着法儿帮小燕子攒钱,让她这么快就还清了欠债,可以大大方方的离开罗府。

「我送你一程吧。」他往她旁边一站,「主仆一场,如今你要走了,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你,就陪你走这段路吧。」

已经习惯了小燕子在他的生活之中,想到以后少了她的唠叨,不知不觉得就提不起劲来。

物换星移,永远不变的只有改变了。

掩袖成了亲,独爱安西王妃夏夜雨,他可以理解他这样的改变,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效法。

他不相信自己有从一而终的本领。

就连对小燕子,他也弄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他似乎是希望她留下来,可是又怕这样加重了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他希望她离开,但又有点遗憾和无奈的。

总之,他是充满矛盾的。

他们缓缓的走在花间的小径上,罗永琪突然想到,他们从来没这样散步似的漫走,反倒是这近一年来常常看见上官殿和她并肩缓行。

他不晓得自己是轻蔑的成分居多,还是吃味的成分多一些。

「以后有什么打算?」他开口打破了沉默,总觉得自己有责任说些什么。

「我想用剩下的钱摆个小摊子,卖些胭脂花粉、绣品花线。」她曾说过她不会当丫头一辈子的,她会用自己的力量赚钱的。

虽然离成功似乎还很遥远,但总算是开启了第一步。

「那很好。」他真是笨嘴呀,除了很好之外难道他不能说些别的吗?

转眼就走到了角门,肖燕梓从那半开的门中瞧见了探头张望着,一脸欣喜又焦急的爹娘,于是说道:「少爷,别送了。我爹娘就在门外,我走了。」她跟罗永琪鞠个躬,「谢谢少爷的照顾。」

他点点头,挥了挥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句保重别扭的梗在喉头,就是说不出口。

肖燕梓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轻轻的说:「那我走喽,请少爷保重。」说完,她便转身迈开轻松而欣喜的脚步,投向家人的怀抱。

「爹、娘……」她楼着娘亲的脖子,满眶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是欣喜重逢,还是悲戚离别?她也弄不清楚了。

罗永琪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慢慢的走远,小燕子那长长的发丝被秋风给吹了起来,她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他在门口不断的踱步着,满心的心烦意乱。

就这么断了吗?

就这样吗?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4 18:41:00 +0800 CST  
第八章
「燕梓。」上官殿一身便服,笑意盈盈的站在肖燕梓的小摊子前,「生意还不错嘛。」

「七王爷。」她欣喜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在东门长街摆了个小铺子,做点女人家的小生意,因她手巧嘴甜,不过才月余就已经拉拢了许多熟客。

刚刚上官殿便是在旁边看她做生意,等到客人离开了才上前与她攀谈。

他是落落大方,想念这个好友就来看她。不像某个人,根本已经是魂不守舍还要故作不在意,来了却又不肯出来。

「刚好走过来,就瞧见你了。」他看着神采飞扬的她,称赞道:「燕梓,你变漂亮了。」果然罗府是个苛刻下人的地方,每个从那里出来的丫头都能长胖些、变漂亮些。

夏夜雨是一例,燕梓又是一例。

肖燕梓一听,忍不住大笑。

上官殿莫名其妙的说:「怎么?我不觉得我的话很好笑呀。」

「没有啦。」她收住了笑,但仍是满脸的笑意,「这话要是给少爷听到了,他一定会说你的意思是我从前是个不堪入目的丑八怪。」

「你可真了解我。」

有人在她背后突然出声,她吓得回过头来,往后退了一步腰臀往摊子上一撞。

「少爷。」她瞪大了眼睛,不满的说:「你老是吓我。」

「你要不是说了我的坏话,自己心虚,我又怎么吓得到你?」罗永琪耸耸肩,翻弄着她摊子上的绣品,「这就是你吃饭的家伙?我看也普通得很,会有人买吗?」

当个衣食无缺的丫头有什么不好?罗府上下没人会指使她做事,怎么都比在这抛头露面做生意好得多了。

真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不但有,而且还很多。」她拍下他手上的绣品,「少爷,请你别弄乱了。」

「听到了没有。」上官殿笑嘻嘻的说:「少爷,你妨碍了人家做生意,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谁爱来了?我是刚好经过而已。」打死他都不会承认他是特地过来的,他也不会承认他老是骑着马往人家家附近跑。

「这么巧,就刚好经过这里?」上官殿可不吃他这一套。

他真是不了解他,他明明喜欢燕梓,为什么却不承认呢?

「就这么巧,不行吗?」罗永琪有些恼羞成怒的说:「我还得跟你交代不成?」

「少爷,你小声一点。你把我的客人都吓跑了。」肖燕梓出声阻止。她刚刚瞧见两个姑娘有些犹豫的站在前面,似乎是想来看货,他一大声人家就赶紧走了。

「既然不受欢迎,那我走就是了。」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就算自由了也该念在他善待她近两年的分上,对他客气一点呀。

净是跟上官殿一个鼻孔出气,真是气死人了。

她连忙拉住他,「少爷,我又没有说不欢迎你,也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你别老是发脾气,爱冤枉别人。」

「我也不爱冤枉别人,就只爱冤枉你而已。」他愤愤的甩开她的手,转身差点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少爷小心一点。」肖燕梓扶着他,关心的问来人道:「孙将军,你没事吧?」

孙……孙将军?肖燕梓定眼一看,差点撞上他的人不是孙浩成是谁?

孙浩成有点尴尬的说道:「我没事。」

自从他无意间发现他寻找多时未果的女孩,居然就在街上摆摊子做生意时,就天天来跟她买东西,借机亲近一番。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七王爷和大统领,两个人看来也是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说不定他们都是他的情敌呢。

他突然开始觉得自己能不能顺利把人娶回家,还是个未知数。

「这么巧,孙将军也来啦。」上官殿呵呵的笑着,果真是无巧不成书呀。

他后来才辗转知道把孙浩成迷得昏头的人,就是永琪藏得密密实实的燕梓,但既然永琪不愿割爱,他自然也不会去跟孙浩成通风报信。

只是他有本事,还是给他找着了。

「你来做什么?」罗永琪不悦的问。

看他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一定不安好心!

「当然是来买东西的呀!罗统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孙浩成也不甘示弱的回了嘴。

「孙将军今天要些什么?」肖燕梓礼貌的问道。

毕竟人家是她的衣食父母,每天都会来关照的,她当然要先招呼喽。

孙浩成看了一看,摊子旁摆了一件未完成的绣品,他随手指道:「就那个吧。」

「孙将军,对不起呀。」她歉然道:「这不能卖你,这是要做来当贺礼送人的。」

上官殿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绣着鸳鸯戏莲的花样,红莲绿叶五色鸳鸯,「这活做得真好,是给谁的?男的女的?他也值得你费这么大劲吗?」

「当然值得,再赶个几天就能完工了。」肖燕梓笑着将绣品拿了回来,「孙将军,不如你再挑点别的吧。」

一听到她这么说,罗永琪一脸胜利似的望了孙浩成一眼,想也知道那是要送谁的。

除了他以外,谁还有资格收这份礼呢?况且他的生辰快到了,小燕子既然说是贺礼,那就一定是要送他的啦,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4 18:43:00 +0800 CST  
肖燕梓看着罗永琪又来她的摊子前面东翻翻、西翻翻,忍不住好奇的问:「少爷,你要找什么吗?」

最近少爷天天来,也不买东西就是瞎晃,不然就是跟孙将军吵嘴。

她就是不懂,像孙将军那种好人,少爷怎么会说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呢?

「没有。」奇怪了,今天就是他的生辰了,怎么小燕子还不拿礼物给他呢?这阵子他天天跑来,故意在她面前东晃西晃,就是怕她给忘了。

「喂,小燕子。你有没有忘了什么事?」他等了这么多天,就算她是吊他胃口,也该吊够了吧。

「我忘了什么事?」她一脸莫名其妙的问:「少爷,你这几天好奇怪喔,你怎么了吗?」

「我哪有怎么了?你不是应该有东西给我的吗?」他没好气的说。这种事情还要他开口催吗?真是个迟钝的丫头,他都已经暗示她好几次,叫她不用害羞可以直接把东西拿出来了。

「什么呀。」他越说她越糊涂,百思不得其解的说:「少爷,你是不是哪不舒服?我觉得你很不对劲。」

「你才不对劲,这么喜欢吊人胃口。」

肖燕梓突然瞪大了眼睛,目光越过他的肩上,朝街上喊道:「王爷,我在这!」

湛掩抽一勒马头,朝发声处望来,跳下马走到摊子前笑道:「还好你出声招呼我,否则我就错过了。咦,永琪你也在呀?」

夜雨只说燕梓在东门长街,也没说清楚是在街头还是街尾,他差点就错过了。

堂堂一个安西王爷,甘愿成为妻奴亲自替老婆来拿东西了。

「不行吗?」罗永琪怀疑的看着他,有老婆的人来这里干什么?他已经很不高兴从王爷到将军,大家都觊觎他家的丫头了。

「王爷,夜雨姐姐还好吗?」

湛掩袖道:「很好,如果你常来走动走动,探望她那就更好了。」

肖燕梓抿嘴一笑,「就怕我去得太勤,王爷要嫌我啰嗦了。」

他看了罗永琪一眼,「我不是你家少爷,绝不会嫌你啰嗦的。」

「喂喂……」罗永琪不是滋味的说:「你到底来干吗的?难不成特地来说我坏话的?还是家里待不住了想出来占小燕子便宜?」
「少爷!」肖燕梓涨红了脸,「你胡说些什么。」少爷真是莫名其妙,如果有男人来跟她说话,不论熟与不熟,他都要说几句难听的话来骂人,真是讨厌。

「就算我想占她便宜,你肯吗?」湛掩袖哈哈一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想干吗关你什么事。」他哼了一声,不爽的说:「当然有关系,她是我家丫头。」

「问题是现在不是啦,窈窕淑女君子好述,大家都有追求的权利。」看他越来越认真,湛掩袖忍不住就想撩拨他的情绪,否则他的情况还真叫人担心。

明明已身陷情网不可自拔,偏偏又否认得彻底,为了证明自己一如往常,并没有受燕梓影响,他更是积极的寻花问柳了。

在感情的处理态度上面,他们这群兄弟一样的无知。

罗永琪面红耳赤的大声道:「你有妻子了,而且是天下第一大美人,还跟人家争什么!」

「少爷,拜托你别胡说了。」肖燕梓头痛万分的说。她得赶快送走其中一个,免得她的头更痛。她拿出日前绣好的那件白绫红里的兜肚,仔细折好以后交给湛掩袖,王爷,东西给你。」

罗永琪眼尖,看那绣品的花样似是他找的那件,于是连忙伸出手去中途拦截,大声问:「给他的?」

「少爷,你怎么用抢的呢?」她吓了一跳,说道:「那是要给……」

「湛掩袖的?」他将兜肚用力一捏,往摊子上一丢,「你可真够厉害的,连安西王都勾搭得上。一个南七王、一个孙将军还满足不了你吗?」

他自作多情,还以为她真会记得他的生辰,真是特地做了东西要来送他。

他真是个无药可救的大傻瓜,居然天天跑到这里等。

「少爷,你说什么?」肖燕梓瞪大了眼睛,觉得他那句话不但带刺,而且非常羞辱人,「你怎么可以说我、说我……」

「说你怎么样?说你跟那些迎来送往的妓女没两样。」

「永琪,你讲这话太过分了。」湛掩袖沉下脸来,「快跟永琪道歉。」

「少爷,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种人,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伤害我?」她泫然欲泣的盯着他。

「当然是因为、因为……」罗永琪因为了半天,却说不出口。因为他吃醋呀,他只希望能独占她的笑容和她的心意呀。

「因为你脑子有病。」湛掩袖帮他把话说完,「燕梓,我看你也别理这个疯人了,他再不老实一点的面对自己,迟早把周围的人全都得罪光了。」

肖燕梓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只是轻轻的咬着下唇,盯着鞋子发愣。

为什么少爷这么奇怪!好端端的,就要发起脾气来!动不动就要骂人!这次更过分了,居然这样侮辱她,她什么都没做呀。

「掩袖,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道些什么!」他也觉得自己不该因妒失言,可是话都说出口了也收不回来了。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4 18:44:00 +0800 CST  
就算他懊恼得想把自己掐死,也弥补不了对小燕子造成的伤害。

「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为了一件小孩子的兜肚发疯,伤害了燕梓。」湛掩袖骂道:「你无聊透顶,有空在这乱吃飞醋,不如去做些正经事。」

「小孩子……的兜肚?」

「夜雨有了身孕,燕梓绣个兜肚祝贺一下都得挨你的骂,你也太霸道了。哼!」湛掩袖柔声对肖燕梓说:「别理他了,犯不着跟这人一般见识。」

她轻轻的点头,勉强笑道:「我没事,王爷你不用担心,还是回去陪陪夜雨姐姐吧。」

「那我就先走了。」湛掩袖横了罗永琪一眼,离去前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呀,想让燕梓讨厌你的话,就继续这样闹别扭、无理取闹下去吧。」

他这是在闹别扭?是在无理取闹?罗永琪一愣,有些歉疚的看着小燕子,轻轻的说道:「对、对不起。」真可恶,他居然得跟她低头认错?

他长这么大还没说过这三个字呀。

「什么?」她抬起头来,「少爷,你说什么?」

他把话含在嘴里,咕咕哝哝的,肖燕梓根本听不清楚。只见他烦躁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又咕哝了几句。

「少爷,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她有点不耐烦了,那种被伤害的感觉转成了一种尖锐的怒意。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说生气就生气,完全不顾虑别人的感受。有什么事也不好好的说清楚、弄明白,光是会吼、会凶、会叫人家闭嘴!

这么样一个任性的坏男人,她干吗老是把他挂在心上,她都已经不是他的丫头了,还要担心他吃饱、冻着吗?

她气自己是奴才性格,人家这样糟蹋她,她却偏偏要想着他。

她气呼呼的瞪着他,「少爷,你到底要说什么?孙将军过来了,我没空陪你蘑菇了。」她瞧见孙浩成走了过来,生意上门她总是要招呼的。

她这么说,罗永琪眉毛立刻竖起来,「没空?陪孙浩成可就很有时间了吧,哼!」他一甩袖,也不理小燕子愣在当场,故意朝孙浩成一撞,气呼呼的走了。

孙浩成给他撞得莫名其妙,「罗统领怎么啦?这么生气?燕梓……你怎么哭啦?」

眼泪不断的从肖燕梓的眼里落了下来,一滴滴的跌到黄土地上,慢慢的渗进土里渐渐失去了踪迹。

罗永琪气呼呼的回到家里,看什么都不顺眼,就连取代肖燕梓服侍他的芳芳都挨了几顿骂。

芳芳委屈得嘟起了嘴,「少爷,我再跟你讲一件事,讲完我就出去了。」

「快点说完快点滚。」

她拿出了一个小包袱,小心的放在桌上,「这是燕梓姐姐昨晚拿来的,我一忙就忘了给你了。燕梓姐姐说,她知道你一向不过生辰,也不爱热闹。可是二十五岁生辰非同小可,一定得收些贺礼讨个彩头,所以就……」

她话还没说完,罗永琪一把就抢过了包袱,慌忙的打开来,只见里面放着帽、衫、裤、袜、履一应俱全。

「该死的。」他懊恼的诅咒着,「该死的我、该死的、该死的!」

这下他要拿什么脸去见小燕子?唉,还是先上安西王府去赔罪吧,湛掩袖一定有法子帮他的。


月色溶溶、秋桂悠悠,潺潺的小溪轻轻巧巧的顺着山势而下,蜿蜒着注入了风光明媚的竹子湖。

原已就寝的肖燕梓却被马蹄声给惊醒,然后半被逼迫的给人带到这里来。

因为罗永琪威胁她,如果她不跟他走的话,他就要吵醒所有的人。

本来她是铁了心不再理他,可是一看到他却又把心软了下来,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

「少爷,你说什么?」肖燕梓眨了眨眼睛,一脸的不明白,「我听不懂。」

「我说我注定这辈子风流到死。」罗永琪又重复了一遍,「不会改变的。」

「我知道你刚刚这么说。」问题是干吗告诉她?

「所以如果我娶了你,你觉得我们能相安无事吗?」根据湛掩袖的忠告,要他不再动辄发怒、乱发脾气、乱吃飞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小燕子娶回家摆着。

他想想也对,就像从前那样,天下太平什么事都没有,他也不会老是这么爱闹别扭。

既然她不愿意回来当丫头,那当少奶奶总行了吧?

「少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惊愕的看着他,「你发烧了吗?」怎么突然胡言乱语,好像有些神智不清耶。

「我没发烧,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翻了翻白眼,「我说我想娶你。」

「什么呀? 」是她在做梦还是他在做梦?

为什么早上把她骂得那么难听之后,他现在却说要娶她?她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少爷到底在想些什么。

「少爷,你真的没事吗?真的没有头昏,也没有喝酒吗?」虽然他看起来不像醉了,但说的却像是醉话呀。

「肖燕梓肖姑娘,我在跟你求婚,你说好就对了。」罗永琪皱着眉头,「那么啰嗦做什么。」

「这怎么会是啰嗦,我总要问清楚呀。」她狐疑的看着他,「你干吗突然要我嫁给你?」

「因为我喜欢你,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4 18:59:00 +0800 CST  
「我知道,可是……」她还是觉得奇怪,喜欢是一回事,但突如其来的求婚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知道?你知道个什么?」他斥道:「我自己都还弄不清楚对你的感觉,你知道个什么鬼?」

「你既然还弄不清楚对我是什么感觉,干吗跟我求婚?少爷,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跟做的事相反,很矛盾吗?」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娶你呀。」罗永琪大吼着说道:「什么事情只要一扯上了你,我就浑身不自在、别扭得要死。就像你伤了脚的那一次,我明明急得要命,想安慰你、要你别害怕、别担心,可是说出口的却是骂你笨、骂你活该。」

「那你干吗那样?老实一点不好吗?」肖燕梓惊讶道:「你这样子我会觉得你是个讨厌鬼。」

「原来你觉得我是个讨厌鬼。」

他正想生气时,她又道:「看吧,又要曲解别人的话,然后开始生气了。」

「好,我听你解释。」他双手抱胸,先把火气压下去。

「在那种时候说那种话,不是讨厌鬼是什么?我知道,你是怕关心别人没面子对不对?可是你不能这么自私呀,只顾着自己的面子,不管别人的感受。你每次都是这样,事情一不如你的意就要生气,就要骂人。你少爷当习惯了,一点都不把奴才当人看,说得好听一点,说自己不管事,其实根本就是在推卸责任。

「你是罗家的少爷,家里的事你不管,谁管?家事都办不好了,如何统帅禁军?你这人又任性又自私,脾气又坏,蛮横又无理。」她跺了跺脚,「还把自己的好色当风流,简直是下流。」

「你骂完了没?」罗永琪怒道。给人骂得狗血淋头,还能不动怒的人,一定是圣人了,「不过是跟你求个婚,你不肯就算了,需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说我任性又自私?你才迟钝又啰嗦!我脾气不好,难道你就很温驯吗?我讲一句,你哪一次不是顶上个十来句?我蛮横无理那也是因为遇着了你,跟你说理简直是对牛弹琴,要讲道理也要看人的呀。还说我下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强迫女人了?她们哪一个不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你说常相思好了,她住在罗府四年多,我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吗?我下流?真亏你说得出口!」

肖燕梓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把头一甩,「我要回去了。」吵一个晚上也不会有结果的,少爷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他到底是来骂人还是来示爱的。示爱?她摇了摇头,嘲笑自己的荒谬想法,他哪懂得什么叫爱,更别说要表示了。

她真是瞎了狗眼才会把心放在这种人身上。

咦?肖燕梓彻底的呆住了。

她……把心放在他身上?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4 19:00:00 +0800 CST  
第九章

每次从安西王府回来,身为三万禁卫军大统领的罗永琪,总是有万分的感慨。

原因就是安西王那如天仙般的王妃夏夜雨。

她原本是他府里的瘸丫头呀,没想到他一个没注意到而已,居然给湛掩袖这个精明鬼拐走了。怪只怪他府里仆从太多,而他又是个不管事的,除了小燕子之外,他根本记不住谁的名字。

偏偏,小燕子走了。而他现在想给她少奶奶的位置坐坐,她居然还不肯回来!

他推开了那个因为闹鬼传得绘声绘影,而弄得全城皆知的漪水阁园门,脚步轻快的走了进去。谁会知道这座闹鬼的漪水阁里,曾经住过一个绝色佳丽,而令他心痛扼腕的是,先推开这扇门走进去解放那受困天仙的人,居然是湛掩袖而不是他。

就这么错过了,实在好可惜呀。

既然知道了漪水阁没有闹鬼,又是天仙般的安西王妃曾住过的地方,他当然不能任其荒废,老实不客气的搬进去住了。

但他心里却又隐约的知道,搬离微雨楼似乎是因为那里充满了小燕子的声音和影子。

他不明白,小燕子不过是个丫头,而且还是个已离开罗府的丫头,为什么他老是想着她呢?

这样看来,他是喜欢了她没错了。

他走上楼梯,推开房门点亮了灯,拉了拉壁角的一条线。因为府邸太大,他不肯让奴仆们留在他的屋子内,又懒得去喊人,因此要人拉了一条线末端接着铃铛到下人房去,只要一拉线要不了一时半刻,就会有人过来了。

他一边伸手脱下外衣,一边穿过珠帘往内室走去。

然后,他有些诧异的停下了脚步。

烛光虽然昏暗,但仍能让他清楚的看见,一名红衣女子背对着他坐在地上半趴在床沿。

「你在这干吗?」他往前走去,想一把把她拉起来,然后扔出去。

他直觉的把她当作府里的奴婢,因为有大总管之前曾因为擅自安排婢女过来这边,而挨了他一顿骂的经验。

看样子他是骂不怕的。大概有他娘给他撑着腰吧,因为他娘觉得房里没人服侍太荒唐,因此数次派人过来,只是又都叫他给分了出去。

小燕子走了之后,他看哪个丫头都不顺眼,怎么样都觉得她们比不上小燕子手脚利落。

他的手一拍上红衣女子的肩头,一只玉手迅速反抓住他,用力的翻过来然后往下一拗,她也顺势站起身来,将他的手反转到背后,然后往下一压,脚往他膝窝一踢,让他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床前,然后伸手点了他背后的灵台穴,叫他动弹不得的趴在床沿。

「喂,姑娘!有话好说,用不着动手吧?」糟了,家里的丫头居然身怀绝技,而且还会点穴这门高深的功夫,让他根本无从防备!

所以他才会一招受制,这么看来她一定不是他家丫头,说不定是他的仇家,这下他给制住了,说不定小命要完蛋。

不过女人一般都是他的冤家,应该不会对他痛下杀手吧?

会有人舍得对他这种翩翩美少年下毒手吗?

红衣女子虽然一招制住了他,但这么一动真气,胸中气血翻涌再也站立不住,一跤摔在罗永琪背上,吐出一大口血来,热烘烘的鲜血全染了他的肩。

一阵血腥味让罗永琪大皱眉头,「姑娘,拜托你别吐在我身上,那味道……不怎么好闻。」

没反应?

他感觉到她柔软的身子一动也不动的趴在他身上,头则倒在他的肩,发丝垂落在他的颊边。看来她一定是晕了过去。

说不定她早就身受重伤,待会就会呜呼哀哉,比他还早死。

希望老天保佑,在她醒过来前他先能动,否则这姑娘要是来寻仇的,那他可就倒足了大霉。

他才这么想,却听到背上的人嘤咛一声,稍微的挣扎了一下,看样子老天是站在她那边的。

她醒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哪个过路神明眷顾了他一下,罗永琪发现他的手脚能动了。

其实是因为红衣女子的真气不足,无法制住他穴道两个时辰,绝对不是哪个神明显灵特别来关照他。

罗永琪立刻转过身来,两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腕脉门,猛然跟她打了个照面。

只见她杏脸桃腮容色秀丽,虽然脸上毫无血色,但也算得上是个小美人。

红衣女子身受重伤,刚刚制住罗永琪的那一击又让她更加虚弱,现在被他抓住了脉门,只觉得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别这么大力。」她虽然虚弱,却仍是露出一个撒娇的笑容,「人家会痛。」

罗永琪嘿嘿的笑了一声,「你是谁,到我房里来干吗?」

来投怀送抱吗?看样子不怎么像呀,还是小心为妙。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4 19:01:00 +0800 CST  
她嗔道:「你想要知道人家的名字很容易,用问的我就说啦。偏偏要把人家抓得这么痛,一点都不心疼我。」

软言、温香,美人如玉,罗永琪色胆比常人还大,明知道对方大发娇嗔、故作媚态绝对没安什么好心眼,不过能占便宜就占便宜,这是他做人的最高原则,就算对方来历不明,豆腐照吃。

他放开她的手,摸了摸她小巧的下巴,「我当然心疼啦,你瞧这不是放开了吗?」他假装色迷迷的打量着她,一脸的不怀好意,「你到底是谁,半夜闯到我的府邸,难道是想偷人吗?」

她身受重伤浑身无力,只得倚进他的怀里,「人家叫作红裳,半夜到这里来当然是为了亲近公子你。」

「怎么你说的话我不大相信?」亲近他的方法有蛮多的,让自己身受重伤了再跑来,挺诡异的不是?

「公子是不相信人家的心意?」她把小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满脸微嗔薄怒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你这么怀疑人家,真叫人伤心。」

「我怎么舍得怀疑你呢?」罗永琪笑道:「咱们今晚亲近亲近,明早还是得到知府衙门一趟,要是今晚城里出了什么大事,那我也才知道找谁负责呀。」

他虽然嘻嘻哈哈的跟她调笑,但仍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当了鬼之后能不能继续风流,还是个未知数。

因此当人还是小心一点,免得做了糊涂鬼。

红裳眸道:「你真坏心,人家都受伤了,你还满脑子想着要欺负我。」

他故意叹了一口气,「就是得趁着你受伤我才得以一亲芳泽,要是你伤好了,我还有机会吗?」

不知她是敌是友,但她的出现的确是值得怀疑的。

这样一个会武功的少女,在册立太子的敏感时刻出现在他的府邸,实在是相当的可疑。

当今皇上有七子,但却迟迟未册立太子,直到年初时才有他亲近的大臣放出了消息,说皇上正在拟密旨准备册封太子。

人人都知道上官殿受封的机会最大,而他一向和他交情匪浅。

湛掩袖前月遇袭虽然无损,但也从此开始了诸皇子之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争位丑事。

众人皆知握有兵权的湛掩袖和统领禁军的他,绝对是支持上官殿的,因此若有人要斗垮上官殿,就一定得先铲除他们。

上官殿忧虑他们会成为目标,或许是担心对了。

红裳格格一笑,「说得也是。要是人家没受伤,一定亲手把你的**扭下来。可惜我受了伤,也只好由得你欺负了。」

「谢天谢地你受了伤,扭不得我的头。我要是没了头,那可不怎么好看。」罗永琪一副舍不得她的模样,「要是吓坏了你,我可真是心疼了。」他将手放在她的纤腰上,轻轻的捏了一下。

怀里有个动弹不得,又是自己送上们来的小美人,这点便宜总是要占,豆腐总是要吃的。

小心提防她之余,豆腐也得吃个过瘾,这才不枉他滥情恶少的名号。

红裳眨了眨眼睛,娇笑道:「你这人太坏,就爱占人家便宜。」

「听说这里女鬼闹得凶没人敢来,人家这才大着胆子进来躲一躲,没想到女鬼没瞧见,色鬼就先碰上了。」她横了他一眼,秋波流转媚态横生。

「这叫缘分。」他轻浮的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贼贼的笑道:「我今晚可真是艳福不浅。」

原来如此,这个叫红裳的少女,八成是听过这里闹鬼被废置,又急需要地方养伤,因此才会闯上门来。

问题是她到底做了什么?

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关到大牢去,实在是有些浪费。

要是她犯的错不大,他倒是可以帮忙她脱身,不过前提当然是他得有好处才行。

陪他个十天八晚的也不错。

红裳嘟起微翘的唇,委屈的说:「你的确是艳福不浅,人家可是倒足了大霉。」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5-14 19:02:00 +0800 CST  

楼主:2015_重新开始

字数:66434

发表时间:2017-05-05 20: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6-10 23:29:2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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