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看着贴吧建成壮大的，不过我相信我绝对是“新人”。这里小七，曾用ID dying……
找找熟人，交交朋友，@白象N（来这边勾搭）
本文F/F 偏GL

Chapter 01
其实楚宜见过莫涵的。
在新机场里的大牌子下面，楚宜靠着柱子看着手里签证孩子的信息。有意无意地，随意地看了一眼便看见“莫涵”这两个字。楚宜眯了眯眼，莫涵似乎是那个经常来教育厅咨询，想要高中出国留学的，成绩还不错的孩子。教育厅给她介绍过几个留学专家，但是她总是含糊其辞地推了，顶多聊过几次，即使这些老师很看好她，而且也挺愿意帮助她的。
像大多数好学生一样带着点骄傲，但是又在刻意收敛着。
这就是为什么楚宜注意到她的原因，她在成长，只是年龄还小，不然以后肯定是一个有气质有能力的女孩子。
——请问是楚老师吗？
楚宜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没有注意到身边多出了一个短头发的女生。楚宜抬头，看见眼前站着一个有些腼腆却似乎想让自己表现得很自信的女生。
莫涵。
——是的，我们以前见过的，我叫楚宜，是你们的带队老师。
楚宜笑着和莫涵握了握手。
——怎么来这么早，提前了一个小时。
——习惯吧，老师您不也来得很早？
莫涵笑了笑，心里却是有些紧张的。对于楚宜，莫涵是很熟悉的，她是一个提前一年修满学分从布朗大学毕业回国的高材生，同时初中和自己在一个学校。因为学校里老师的建议所以暂时在教育厅帮忙。短短三年就送出去了几十个学生，而且在外面无论是适应能力还是英语水平都很不错。加上楚宜长得也算清秀漂亮，更是有一大堆学生等着她来做她们的留学导师。
当初莫涵也这么想过，不过看着这个冰山美人似乎对自己没有这么大热情，于是便也没有提起。不过倒是因为咨询留学，所以经常到教育厅，偶尔也能和这位冰山美人打上交道，不过一直都是淡淡的，两人相互礼貌待之。或许是这样的“冷遇”，让莫涵也有些不高兴，毕竟人总是希望被认可，何况是莫涵这样从小带着光环长大的孩子。于是莫涵在中考前夕又好好地啃了啃词汇，第二次测试的时候又有了进步，不过楚宜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依旧公事公办地整理资料然后让莫涵去找另一个老师。
于是乎莫涵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堵着的，不过她也明白，只是自己并不是最优秀的而已。所以怪来怪去又怪到自己头上，结果不是冤家不聚头，本来说出国旅游一趟放松心情，却又碰到了楚宜。
不是冤家不聚头，不是冤家不聚头。
楚宜自然是知道莫涵的一点抵触的，即使她没有表现得很明白，也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楚宜不是不欣赏这个孩子，只是她不是那么热情的人，何况现在，两人也并不是很熟，彼此的了解只是白纸上的资料。
楚宜勾了勾嘴角，这次签证说不定是个好机会，如果这个孩子值得自己指导，自己也能真正帮到她的话。

Chapter 02
莫涵坐到旁边拿出素描本开始画画，楚宜继续嚼着自己的口香糖听着歌，活脱脱一个高中生的样子。等到其他同学陆陆续续来了，莫涵才收了东西，试着去和别人交流。
楚宜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个有着虎牙的可爱女孩子生性肯定是有些腼腆的，但是其实这样沉闷的性格的确是不吃香的，她现在的改变，不知道是自己意识到，还是什么原因。但是看得出她在努力着让自己更好。完美的人是不存在的，或许更有魅力的，是这样正在一步一步让自己完善的人。楚宜在心里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喜欢这个孩子，不单单因为她的成绩，或者是她的特长。
记得几天前有一个外国高中校长来招生，给她的面试成绩是最高的，似乎就是因为一个问题：
——why should we choose you？
——because I want to be outstanding.
对于这个答案，或者说是主观性很强的面试，罗卜白菜各有所爱。但是至少楚宜不觉得这个是个好答案，即使那个校长很欣赏这个回答。事后楚宜很难得地想了很久，最后得出结论，或许这个适用于高中，而不是大学。一流的大学需要的或许不是让你去学习，广义上的学习，而是去给你一个环境，那么这个“学”，范围就大了很多。相反，如果太谦虚过度，或者自己水平达不到准备到好大学才开始学习的人，一流的大学一般是不收的。
或许自己要求太多了，毕竟她才是一个刚刚中考完的学生。
——老师，我可能要托运我的包。
思路再次被打断，不过看着莫涵微微有些歉意的笑，楚宜也生气不起来。似乎莫涵的潜台词就是：老师帮我一下吧？ 楚宜没有说话。
——老师，我就只离开一会就行，会在安检前回到这里的。
原来她是在请求许可，而不是像其他学生一样等着别人帮自己办这办那。
——去吧，换机票的窗口都可以托运。
楚宜目送了她一段路，然后转头数了数已经到了的学生。四个男生，有两个是和莫涵一个班的，其中有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似乎对莫涵有好感，也或许因为莫涵性格比较开朗些，也容易交流。最后一个男生也是和莫涵还有另一个叫易丹女生玩得不错，一个高个子的小正太。女孩子的话，也是四个，加上莫涵。有两个在聊天，易丹正在看莫涵的画册，笑得尤其开心。楚宜有些好奇，便也上去看了看，是莫涵的搞笑漫画，规规矩矩地在莫涵自己用直尺画出的格子里，向着别人展示一个快乐的世界。然而翻了几页，楚宜才发现莫涵不仅画Q版人物画得不错，画正常二次元的也是各具风格。
忽然有人雷厉风行地从身边走过，楚宜抬头，看见穿着肥大校服的莫涵正朝着另一边走去。奇怪之余，楚宜并没有叫住她，心里想着她或许是有什么事情。但是莫涵四处张望了一会，抓了抓头又往回走。
这势头，活脱脱是找不到团队，而不是要去办什么事。
果然，一回来，她们班的两个男生就开始调侃她，莫涵装作气急，
——你看看你们欺负我近视，可恶，居然都不叫我。
——我们还以为你这么有目的性是要去做什么事呢。
楚宜笑了笑，果然这孩子总给人她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的感觉，以至于有时候信任过度。而她或许也习惯了这样，好学生的特权。
所以，在登机前，三人小队又消失了，易丹，莫涵，还有那个小正太。
——你们在哪里？
楚宜声音有些冷，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场。
——马上就到登机口了。
莫涵答得也很认真，楚宜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挥拳打到了棉花上，莫涵就是这样，即使是任性也给人她很认真的感觉，所以对于她的行为都不会过多评价，或许甚至有些纵容的意味。
——你们快一点。

Chapter 03
让楚宜吃惊的是，那三个人比他们还快，已经乖乖全部坐在坐位上并且系好了安全带。楚宜无奈，但是还是在口头上批评了几句。看着那个乖顺地点头的孩子，以及她训完话便马上裂开嘴傻傻笑的样子，楚宜伸手敲了敲她的头。
几个孩子都不是第一次坐飞机，所以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楚宜抬头，看见只有莫涵头靠着舷窗，一脸平淡地看着窗外。因为是晚上，所以飞机场只有暗黄色的灯光，透过舷窗照到莫涵脸上，倒是带了几分落寞的感觉。
楚宜忽然想起自己出国的那天，似乎也是这样的场景。难过的只是告别，所以楚宜是一个人走的，心里却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毕竟这是她必须承受的。或许不久后，这个女孩子也将要一个人踏上去往异国他乡的路，就像她曾经一样。
不过那张还有几分稚气的脸庞，倒真是让人有些担心。即使她表现得再优秀再成熟，始终还是一个孩子，一个笑起来依旧天真无邪的孩子。
当几个孩子又聊起来的时候，那不知道是因为灯光还是本身她的表情中就透露的落寞一扫而光，这会倒换做楚宜沉默地看着窗外。
飞机飞过城市上空。
一切都按部就班，到达机场，莫涵去取了行李，然后所有人顺利到了酒店。本来女生也只有四个，加上楚宜一共五个，最初楚宜还是带有些私心的，想把莫涵和自己安排到一间。结果倒是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不禁失笑地给孩子们发房卡，然后说一下第二天的集合时间。
当然在过道恢复安静后约半个小时，门房被陆陆续续打开，几个黑影窜出，到了灯光下才发现是三人小队和莫涵的两个同学。五个人相互用眼神示意，然后下了楼。
楚宜洗了澡出来，裹着浴巾站在窗口看看夜晚的城市，结果就发现楼下鬼鬼祟祟的五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定睛一看，心忽然悬了起来。正掏出手机准备让他们上来，却发现他们停在烧烤摊。怪不得莫涵在飞机上像是地下党一样地和几个同学说话，原来是在商量这事。
倒还挺有领导精神。
楚宜抿着嘴笑，结果自己都把自己给惊讶到了，难道自己想的不应该是把这堆不听话的孩子抓回来抽个一百遍啊一百遍吗，怎么反倒成夸奖性质的了。楚宜马上穿了衣服下楼。
——哟，你们吃什么呢，也不带老师一起来。
——老师好~
莫涵站起来给老师打招呼，对于自己被抓现行似乎一点都不慌张。反而还招呼老板再来点什么东西，把楚宜变成自己的同伙。
——我就说应该和老师说一下嘛，这鬼飞机晚点，肯定大家都饿了。
另外几个人似乎因为莫涵这样，也显得没有这么紧张，还都纷纷点头赞成。楚宜快被这几个鬼孩子打败了。不过作为一个90后，几人的年龄也差不了多少，楚宜恼的只是几人独自行动，现在大家都没事，便也不再摆老师的架子，坐下来和同学们沟通感情。
——赶快回去睡觉，再跑出来我一定揍你。
楚宜回到酒店后对着莫涵说道，莫涵扁了扁嘴没说什么，其实心想这老师怎么只针对自己，明明刚才和大家一起还很high的。
奇怪的女人。

Chapter 04
莫涵依旧是最早到的，这自律性让楚宜很欣赏。然而头大的却是另外几个，刚中考完的孩子，几乎每个人都是想要睡得昏天黑地。
好不容易把人都喊了起来，一行人到领事馆门口排队。还不到七点，四周还算安静，这样反而让楚宜有些不适应，回头一看，才发现莫涵安安静静靠着树站着，一言不发。或许这个孩子自己都没有注意，但是因为她的努力，最初气氛的活跃都是她调动的。然而在大家都放开后，她又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听着。
楚宜萌生了想要走近的感觉，却又发现似乎两人交流的话题很少。恰好这时到了孩子们进，便也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电视上讲了大致的流程，之前也有做过培训，楚宜是自信这些孩子不会乱成一团的，于是便跟在的队伍后面，莫涵则在第一个。
楚宜录完指纹后，发现这堆乖宝宝中少了一个似乎最乖的家伙。
莫涵不见了。
其余几人都摇头说没见到莫涵，楚宜越发着急，想要掏出手机，却又想起领事馆里不能带电子设备。只能先让其他人先面试了，之后再去找莫涵。
难道是出去了？
楚宜心想，但是又怀着一丝侥幸，应该不会。
结果楚宜拿到pass后刚出领事馆，就看见某只站在商店前买章鱼烧的家伙。天知道楚宜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自己冲上去狠狠揍她一顿的冲动压了下来。
——你签过了吗？
楚宜走过去，晃了晃手里的小单。莫涵转过头，愣了愣，然后拿出排号的小单。
——录完指纹他没问我问题啊，然后负责人员指了一下旁边，我以为就可以出来了……
人家是让你去旁边等着叫号啊！
楚宜满脸黑线，眼前这个天然呆的孩子终于反映过来自己肯定是漏了什么，于是变得有点小心翼翼的样子。但是马上又恢复了那样有些无所事事的样子。
反正都发生了，急也没有用，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解决。
莫涵安慰自己道，楚宜却被她这样明明做错事却还似乎很轻松的样子弄得怒火中烧。强压下火气，让莫涵在这里等着，然后自己跑回宾馆拿了手机开始联系人。莫涵有些无措，想着自己应该向她道歉，可是似乎这已经没有用了。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丸子。
自己的确以为弄完了嘛，然后人家指着指着就出来了，还高兴怎么这么顺利，结果等了半天不见人出来。刚准备出去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但是莫涵觉得应该是没事了，于是就怀着这一点莫名的自信跟着自己的感觉就走了。
楚宜用英语打着电话，神色严肃，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焦急，所以极端地选择了平静。冰冷的平静。
——她说是有工作人员指着出来的。
——让她说是哪个工作人员啊。
楚宜语结，对方的口气很不好，还在责怪她怎么不做提前的培训。楚宜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莫涵，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拖回去抽一顿。继续好声好气地解释，最终人家同意让她再进一次。楚宜挂了电话，冷若冰霜的表情，用白皙的手指指了指门，示意莫涵进去。
顺利得到pass，出去的时候只有楚宜一个人打着电话在等她。其他同学估计是吃早餐去了。
——跟我回去。

Chapter 05
安静的过道上只有楚宜很重的脚步声，莫涵想 如果这女人穿着高跟鞋，再戴副墨镜，肯定特别有范。
——开门。
停在莫涵的房门前，莫涵连忙拿出卡，打开了房门。楚宜走了进去，然后顿住，转身，双手抱臂看着刚关上门的莫涵。似乎感觉到她的气场，莫涵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叫害怕的心理，于是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不让自己看上去太狼狈，也不让自己那么不知死活。
——为什么要自己出去？
——我以为……
——你以为！
楚宜忽然强硬起来，莫涵的话被她咽下去，看着盛气凌人的楚宜，莫涵也强迫自己变得强势一些。不知者无罪，即使自己错了，但是事情最终解决了，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看着莫涵逐渐有些倔强的神色，楚宜走到莫涵的包前，拉开拉链，把她用来画格子的长铁尺拿了出来，在手心敲了敲，然后命令莫涵过来。
——手撑在床上。
楚宜拿着尺子指了指床，莫涵瞪大眼看着这个女人。
——为什么打我。
莫涵越是紧张不安，就越强迫自己冷静。这点倒是和楚宜很像，然而她们都不知道，越是这样，越会伤到别人。就像是问别人“凭什么管我”一样。
——难道你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惩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人明白错误吗。既然我明白了，那么所谓惩罚，也不过是多余的，只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何况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莫涵“理性”地说道，她有些不能接受自己要被惩罚的事实。似乎从小到大自己都没有挨过打，老师不舍，家长也不舍，而且的确都是自己意识到错误的东西，在莫涵记忆中，只要自己认识到错误，顶多挨骂，却从不会挨打。甚至是自己故意做的，像是尝试逃课，老师也不会很责怪她，因为他们都相信这个孩子自己能拿捏住分寸。何况莫涵的确能拿捏。
——我不相信你的话，我也不是你的老师和家长，他们从小到大看着你长大，所以知道你的性格和为人，不会太责怪你。但是我不是这样，既然你选择表现给我一个不懂事的莫涵，那么我就不可能原谅你任性的过错。
莫涵一愣，她怎么知道其实自己出去更多的因素是因为自己对自己的信任和放纵。但是她说的话太伤人了，莫涵忽然有点委屈的感觉，却强迫自己不要表现出来。她都知道自己的错了，她却依旧得理不饶人。
—— 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你以后还能做什么事情。今天所有人都在等你，你倒挺好，
还在外面吃东西，一点也不愧疚是不是？
自己哪有不愧疚，只是想让自己冷静，没必要矫情地表现出自己很急，因为那样没用。
只是莫涵没有说。
楚宜把尺子丢到床上，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些。
——女孩，一个人的优秀是可以通过时间来表现，但是最开始的时候，你必须要学会遵守别人的规则。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是深知你的性格和能力，至少最开始的时候，除非你能强大到让别人适应你的规则，否则不要过分轻视别人的规则。而我的规则就是，你犯了错，必须要为你的错误承担。
你怎么能叫不知道我的性格和能力，如果是那样才认识的人，我会表现得很好。
莫涵依旧没说。
——给你两个选择，一，自己把尺子拿给我，我要揍你。第二，你自己收东西退房，下午的飞机还没有改行程，你可以自己先回去。以你的能力，我想这不是什么难题。夏令营的时候，我也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说完，楚宜坐在床上看起了电视，莫涵则依旧站在那里。
很尴尬的感觉，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而且话说这么绝，摆明了自己离开就是一种不负责的行为，这让一直学着去负责的莫涵情何以堪。但是她的确很难接受这个半生不熟的高材生老师打自己。即使自己内心愧疚，为自己的错误抱歉，但是就是不能接受。她的只言片语已经打败了自己，可是莫涵不想让自己太狼狈。骄傲有时候，不过是掩饰自卑的方式，每个人心里都会有骄傲和自卑，莫涵的处理方式就是极端，然后慢慢中和。可是现在，她用莫涵一直向往的自信姿态去要求她，从心理，莫涵早已一败涂地。
电视里空洞的女声，让莫涵有些头皮发麻。最终，莫涵还是选择去承担。即使承担的，不仅仅只是签证的问题。楚宜模棱两可的言辞，莫涵心中却终是明白的。
只是一个规则的问题，自己一直恃宠而骄，甚至是自负地漠视了别人的规则，因为他们会包容。可是现在楚宜不会，就像是西点军校的一本书
《NO EXCUSE》
她还是在意自己的吧。
莫涵忽然这么想，偷偷看了一眼坐着的楚宜，因为生气，显得有些神圣而不可侵犯，自己其实是喜欢她的，只是不想让自己太幼稚太失控，所以才在拒绝。现在她表露了她的关心，虽然通过惩罚的方式，但是莫涵是明白的。
——楚老师。
其实莫涵是想说“我知道错了”的，但是却如鲠在喉。从床上拿起尺子，双手恭敬地递给了楚宜。
——转过去，手撑床。
——可不可以打手……——不可以。

Chapter 06
莫涵小小地挣扎了一会，还是选择了顺从。楚宜站起身，扯下了莫涵宽松的运动裤，莫涵急忙用手拉住，带着一丝祈求地回头看着楚宜，然而楚宜却不为所动，莫涵只能乖乖撑好。
啪！
呜~
铁尺狠狠地打了下来，莫涵惊异于这小小的东西的威力，千言万语就是一个字——疼。头向下，血液回流让莫涵脸红，脑袋也有些昏沉，但是疼的感觉却是一点也不模糊。前一下的疼痛还没有消化完，后一下便接踵而至。莫涵想逃，楚宜早已按住她的腰，拿着尺子的右手依旧高高举起，狠狠落下。被柔软的仔裤包裹着的白皙的臀部开始泛红发肿，然而莫涵除了第一下，一声都没有发出。
四十几下过去，终于在铁尺第三次砸在臀腿处时，莫涵疼得倒在床边，脸上早已被泪水濡湿，刘海贴着额头，有些狼狈的样子，却让楚宜觉得有一丝难言的心疼。
惩罚不会因为两人的疼停止。
——受不了了？
莫涵点了点头，
——能不能不打了，我已经知道错了，真的。
——可是我看你还是不知道。
像是小宠物一般，莫涵听见这句话后可怜兮兮地抬头，带着一点恐惧地看着楚宜。
——我说过，这是惩罚，你需要的只是服从，在你还没有能力改变之前。
莫涵有些倔强地咬了咬唇，楚宜轻笑
——趴好，仔裤脱掉，把枕头放在肚子下面。
莫涵用手撑在床边，慢慢站起来，然后趴在了枕头上，却迟迟不肯脱下那一层相当于0的保护罩。当然说0只是对于疼痛。
——没事，不想脱就算了，过会你愿意了我们再停。
说完，楚宜顺手扯了莫涵手机的数据线，对折后在某人还没反映过来前抽了下去。莫涵几乎是“嗷”地一声叫了出来，回头一看，凶器居然是自己的数据线，心里越发郁闷。怎么打自己的都是自己的东西。而且最主要很疼。
数据线就带着风声地抽下来，那种东西，三分力就能让人疼得打滚，被打肿的皮肤敏感，因为她的鞭打又慢慢浮出肿痕，而且也慢慢从臀峰向下，甚至顾及到大腿。如果不是被楚宜压着腰，莫涵肯定要逃开。
即使这样很丢脸，但是莫涵不得不承认，像是小孩子一般的责打会让人的理智和意志被狠狠打散，会让她选择逃开，躲得远远的不再受到摧残。疼痛的感觉占满每一个细胞，似乎全身只有那里有感觉一般，痛得甚至让人感觉像是被血液堵住一般叫不出声。
——停……啊……停下，我脱，别，别打了。
莫涵几乎是叫出来的。
楚宜当真停下，待莫涵调整好呼吸后，轻轻点了点她的大腿，笔直修长。莫涵慢慢把手向后，小心翼翼地脱下最后一层防线，然而不小心碰到身后火辣辣的肌肤，还是疼得倒抽凉气。
天知道自己怎么忍下来的，不过好在不打了。
当然是莫涵自己觉得。
——小涵，最后二十下。
亲密的称呼让莫涵一瞬间有些恍惚，她撑起身有些迷茫地看着楚宜，甚至忽略了后面的几个字。顺带的，楚宜把该小孩儿按伏在自己膝头，用手再次让莫涵额头冒汗。
——好好休息一下，今天有人没有签过，可能过两天才会回去。
楚宜说着离开了房间。

Chapter 07
后续的事情让楚宜头大，十二点多还没有午餐下肚，哦，甚至早餐自己都没有吃。身心俱疲地回到房间，手提电脑上显示着自己学生的邮件，内容很简单，就是在国外的大致生活。楚宜关了电脑，脸上不禁有一抹微笑，忽然想到了莫涵，于是放下电脑，走到她的房门前敲了敲。
——来了。
有活力的声音，看来恢复地不错。
——楚老师……
——嗯，你有没有去吃点东西。
——吃了。
莫涵有些拘谨，看着眼前的人，身后没有消失的疼痛似乎又更明显了。尽管为了不想让睡同一间房的那个女生发现，莫涵努力表现得很自然，以至于除了行动慢一些，没有其他任何表现。
——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完，楚宜准备离开。
——老师。
楚宜回头，看见某人脸上有些别扭的神情。
——我买了点快餐给你，你先吃了再走吧。
楚宜笑了笑，然后转身再次进了莫涵的房间，另一个女生似乎是去逛街了，床上还放着耳机之类的东西。
因为没有坐的地方，莫涵也坐不了，所以便趴在床上看了看书，因为貌似看着别人吃东西很不礼貌。楚宜看着有些郁闷地趴着的孩子，吃得异常的香。
——小涵，回去以后你来教育厅一趟，我当你的留学……留学顾问，怎么样？
——为什么是顾问？
话一出口，莫涵自己也愣了。似乎以前拒绝那些所谓的导师，就是因为不希望自己过于依赖，毕竟学生对于老师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信任和依赖的。莫涵怕自己因为这样而失去了自己思考的能力，所以才一直在拒绝。
可是她这样说，难道她知道？
楚宜笑，却不语。莫涵甚是纠结，楚宜心里忽然有些打鼓，莫非她要拒绝？
——怎么，我不让你满意吗？
楚宜说着，坐到莫涵身边，微躺下，眯着眼笑着问道，顺带把手放到莫涵刚饱受摧残的地方，轻轻揉着，但是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危险”两个字。
——不是……
莫涵有些不自然，试图用手去拍开那只危险的爪子。这冰山美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坏的样子。
——是……是想让你做导师啦。
莫涵偏过头不看楚宜。
——你不是不喜欢导师吗。
——留学顾问，人生导师。
莫涵转过头，脸上微微泛红，却又很坚定。楚宜伸手揉乱她的短发，然后说
——ok，我答应了。不过如果你以后犯错，我还是会像今天一样揍你。
哀怨的眼神被无视，索性不再挣扎，闭上眼睛享受一下那只还算温柔的爪子缓解一下身后的疼痛。
然而在某人刚要睡着时，楚宜用两指捏起一块肉，
360°旋转

啊~~~~~~~~~~~~~
小鬼，起来和姐姐说再见，姐姐要去办事了。

原本是短篇，后来又扩写了，但是总感觉像番外集合囧
Chapter 08
回到春城后几人作别，莫涵和一个班的两个男生一起去吃了烧烤，然后很拉风地坐着其中一个男生家的保时捷回了家。
之后半个月的时间莫涵都没有和楚宜联系，这反而让楚宜有些不适应。楚宜是圈子里的，之前也有过小被，通常情况下，自己肯收被，那么之后的一段时间肯定都是天天被缠着叫“姐姐”。本以为莫涵也会这样，自己还可以小小的傲娇一下，跟她说句 姐姐很忙。
只是莫涵就是这么特立独行。
不过只是因为她比较闷骚。
莫涵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点开空间，退出；点开QQ，退出；点开微信，退出；点开贴吧，退出。好吧，这只是平常的动作，但是莫涵去有意无意地点开看看有没有楚宜在。然后又被自己这种纠结的行为弄得很郁闷，后来想想，我就是想她嘛怎么了，于是乎大胆地点开列表，却无比泄气地发现一个灰着的头像。
可能她也很忙吧，又要准备夏令营，还有这么多学生等着向她学习。
莫涵终于从躁动变得安静，倚靠在窗边看着这个干旱许久的城市终于得到上天的甘霖。手机被丢在桌子上，冰冷的外壳接触着冰冷的桌子，忽而振动起来。
——今晚七点去做培训，晚上见哈。
发件人 易丹
莫涵笑笑，这个女孩子总给自己很舒服的感觉，就像是莫涵签证的时候耽误了大家时间，自己内心很自责的时候，她会安慰自己说没事的。
七点，教育厅。
莫涵是暴走着来的，因为她家伟大的老妈带错路还勒令莫涵不许下车。一向不爱迟到的莫涵下车后便不管身后的妈妈自己快步走到教育厅，六点五十七的时候终于到了会场。坐下后有意无意地四处看了看，却没有楚宜的身影。有点失落的感觉，莫涵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翻看着手册。
也不急这一会，反正去的时候楚宜带队。
——这次夏令营的带队老师，是xx学校的xxx，还有xxx学校的xxx。
然而在台上的主管宣布了带队老师后，莫涵紧紧握着拳。楚宜难道骗了自己吗，她不是说她带队吗？还是说她有事，临时有变动呢。
莫涵给了自己答案，紧握的拳头也慢慢松开。只是那种失落挥之不去，签证后她没有给过自己短信或者电话，自己怀着希望地等待夏令营，然而她却又不在。一瞬间有些怅然，莫涵想打电话“质问”楚宜，然而却只是把手机放到了裤包里。
后几日依旧像平常一般，和朋友约着打打网球，出去一个人走走，在网上订了一堆书来看。只是在每一段活动的空闲之余，还是会忍不住看看楚宜在不在，看看有没有她的短信。渐渐地莫涵也放开了，不再自己和自己纠结觉得好丢脸，只是光明正大地看看她，然后带着点失望装好手机。心里还是带着一点期望的，说不定楚宜会参加到夏令营，只是没写上去而已。
只是到了机场后，站在大牌子下面的不是听着歌嚼着口香糖的楚宜。

Chapter 09
楚宜压低了帽檐，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她半张脸。抬着一本英文杂志坐在第32排，莫涵在她前面一排。
回到春城后，楚宜主动要求辞去带队老师的工作，教育厅的人也不好说什么，因为本来楚宜也只是来帮忙，并不属于他们管辖。
——小宜啊，怎么好好的不去了呢？
——我要去的，只不过是作为独行游客，跟着他们而已。
楚宜笑着收拾东西，其实真正的目的是因为莫涵在签证的时候问过她能不能把她留在某几个地方，然后晚上再和他们汇合。楚宜知道莫涵喜欢大学，希望去好好地感受一下美国大学的一草一木，即使一天时间不够，但是总比安排的几个小时好。
但是这肯定是不行的，不论莫涵看着多么成熟，多么让人放心。实际上她也不让人省心。所以为了完成莫涵这个小小的梦想，楚宜打算到了美国后把她“借”出来，不让她跟着走一些自己不喜欢的行程。
飞机即将起飞，甜美的女声交代着安全事项，包括关闭手机。
然而楚宜是向来只关到震动的，不然也不会在起飞前收到莫涵的短信。
——hey各位，我们要出发了，如果又发生什么空难记得来给我泼硫酸啊，不然有损市容。
楚宜看了这条短信不知道该笑还是站起来给前面的那个家伙一个爆栗，前面还加上“hey各位”，然而明显只是发给自己的，只是防止自己看出她的在意。
——再胡说小心你的屁股。
莫涵看了短信，忽然觉得真的有些隐隐作痛。看了半天不知道回什么，但是被这条短信弄得稍微开心了一些，因为说实在的，且不论空难，单是想到要去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莫涵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很希望楚宜在身边的，她早已熟悉这些程序，会给自己描绘一个充满阳光的美国。而且和她在一起，很安心，因为她似乎什么都不担心，什么都胸有成竹。
——飞机马上要起飞了，但是我却有些想打退堂鼓。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还有后路，所以面对那些未知的东西不会全身心地去改变自己接受。也或许因为我还没有那份自信，一想到要面对一大推我不熟悉的单词，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楚宜，我想你在身边，但是我明白你不可能永远在我的身边。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依赖你，还是在这有后路的时候，多一点地锻炼自己学会坚强。
飞机开始动了，楚宜却发现莫涵依旧没有关机。有些气恼地打开，却看着这一段短信沉默不语。这也是楚宜自己最担心的问题，之所以很少找被，就是怕这份依赖，不是楚宜不愿意付出，只是一个人无论付出多少，都不可能每时每刻在另一个人身边。何况莫涵两年后便要一个人背井离乡，那时候恐怕才是真正的磨炼，自己难道就陪着她吗，这样，对于这个爱成长爱独立的孩子，究竟是喜是悲。
楚宜没有回短信，只是像签证那天一样，在飞机上的灯暗下来后看着静静靠着舷窗的莫涵。
楚宜，你能处理好吗，对于这个你喜欢的孩子。
或者说是，莫涵你能处理好吗，对于你的成长，和你喜欢的人。莫涵知道两人终将分离，虽然依旧可以视频，电话，QQ，MSN，可是如果真的依赖上，就怕自己不满足。对于这明知道未来的感情，是相信自己终归会平淡，所以努力去爱；还是干脆就拒绝，让自己后悔，但是因为没有幸福过，所以也不会太难过。

Chapter 10
开始几天的安排是早上上课，下午去大学参观。
很难得的，莫涵没有表现得很积极，对于和外教交友这件事。有点恹恹欲睡的样子，可能还没倒过时差来。然而只有莫涵知道，就是不想搭理别人，没有原因。莫涵一直在幻想，如果到了美国，没有一个熟人在身边，面对着那些完全陌生的牌子，自己会怎么样。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所以一直闷闷不乐。
——下午我们参观哈佛大学，然后去购物。
听到哈佛后莫涵才稍微有了些兴趣，她很喜欢这些大学，也想到这些学校努力。以前看过一个13岁上北大的孩子写过，她想去北大，就是因为小时候的惊鸿一瞥。虽然莫涵明白，自己没有这么简单会因为见过一面就一直勇往直前。这样的自己，不会因为其他事物走得很快，却也不会因为其他事物停下。
——老师，下午能不能把我丢在哈佛，到晚上再回宾馆？
莫涵趴在车椅上看着后座的老师，表露出一副很乖的样子。然而老师却笑了笑，莫涵以为能得到允许的时候，老师很简单地说了句：
——NO
如果不是就正对着老师，莫涵很想翻个白眼。坐回座位后，莫涵看着像是不开心的样子，然而心里却在思忖着有没有什么空子可以钻。整个团队有四十一个人，一共需要三辆车，那么必定有一辆车上没有老师。然而到了购物的地方，必定也是分开的，然后再集合，回到酒店。
莫涵看着地图，哈佛大学离宾馆倒是近，但是shopping mall却有些远。那么意味着自己要坐车到shopping mall，而不能直接回酒店。难道要taxi吗？可是万一自己说不清楚或者人家看着是外国人把自己拐卖了呢。
应该是不会的，莫涵安慰自己，心里却有些打鼓。
中午吃饭的时候，莫涵就和易丹商量着这件事，然而易丹就皱眉看着莫涵，然后摇头。
——易丹~~
莫涵有些卖萌地看着易丹，然后收到一个无奈的白眼。
——你一定要随时和我联系啊，不然被老师发现了，倒霉的可不止你。
——嗯嗯，好的~回去送你画~

哈佛是莫涵梦想的学校，莫涵认识两个特别漂亮的美女姐姐就在这里，一对已经订婚的小情侣。好吧，当然喜欢这里不全是因为她们，但是也有一部分原因的。莫涵在参观的时候有些不听招呼，一个人走在校园里，看着漂亮的建筑，高大的树木。忍不住用手去感受。忽然想起海伦凯勒，当一个人没有光明的时候，或许才是真正能触碰到世界的时候，摸着叶子的纹路便仿佛置身在一片绿海之中，当然，或许天生失明的孩子体会不到，但是自己闭上眼睛却可以感受到。
莫涵为此感到开心，也从心底再次佩服了热爱生活的海伦凯勒。
如果能在这里上学会多好，就像楚宜一样。
她也走过这些地方的吧，就像自己一样，是不是触碰过这些树木呢。隔着时间，时空，似乎楚宜的虚影也站在这里，两人触碰着同样的地方，感受着彼此。
楚宜，我想你了，多想在大洋彼岸送你一片阳光。
可是接到我的阳光的不是你。莫涵看着自己at的人，自己的初恋。十三岁的时候在贴吧认识了小墨，算到现在也认识了三年之久。最初的时候喜欢她，就是觉得这是个漂亮姐姐，虽然莫涵后来知道，照片不能算什么，但是喜欢上了，也便不那么在意外貌，何况两人还没有见过面。小墨是不怎么和网友聊天的，然而在莫涵厚着脸皮缠了两年后，终于是让莫涵走进了自己心里。虽然两人不是恋人关系，只是朋友，小墨有自己的男朋友，莫涵也并不排斥。
只是一种喜欢一种爱吧，不需要在一起，可是一直在一起。
莫涵忽然想起自己曾经那么幼稚地天天矫情，撒娇，然后一遍一遍地“受伤”，因为得不到同样的激情。但是一直内向安静的自己，就是因为小墨变得外向，自己的心给了一个不会伤害自己的人，一个让自己为了她开始改变的人，其实也是很好的。
只是莫涵的热情终会平淡，两人的关系却是越来越牢固，属于那种想聊天便“嗷”一口的好朋友。
莫涵傻傻笑着，又觉得自己好傻，于是闭着嘴，却扬着嘴角。楚宜在远处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在透过叶子的阳光下那样开心。短短的头发因为阳光而变得毛茸茸的，白皙的皮肤也显得像是玉一般温润。莫涵不算是很漂亮的小孩，可是就是让人很舒服。

Chapter 11
收到了易丹的信息，莫涵扁了扁嘴，向回走着，楚宜摸了摸嘴唇，心想着难得她这么乖。如果她过会发现自己会带着她再在这里走走，会不会又很开心呢。
——易丹他们那组呢？
——他们在后面那张车，还差着王瑜（那个小正太）。
——等王瑜到了就走吧。
王瑜是莫涵特意拜托晚点到的，为了转移老师的注意力。看着车开走后，莫涵忽然有些害怕的感觉，就像是忽然得到了自由，不光是开心，也带着一些迷茫和不安的感觉。很特别，自己始终要面对的感觉。
楚宜和老师约好在商场碰头，为了防止其他学生觉得不公。
——楚老师好！
上次带着去签证的孩子和楚宜打招呼，楚宜笑着和大家打招呼，然而却发现莫涵不在。
——莫涵呢？
——易丹，莫涵呢？
——她，她去洗手间了。
易丹捏了一把汗，好在老师相信了，然而楚宜却略有些阴着脸走了过来。
——她有没有来？
——来了啊，她刚刚还在的……
易丹有些底气不足，
——她刚才和我说她在哈佛啊。
——啊？老师她和你说了？真是的，自己都说好了还让我帮她打掩护。
莫涵就这样被卖了。
楚宜去找老师说了一下，老师有些为难，因为教育厅说过不能让学生自己活动。然而楚宜既然提出，而莫涵也曾有过这个意愿，于是便点了点头。
学生散了后，楚宜才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打了辆taxi回到哈佛。约了的几个一起在哈佛上学的同学也差不多到了，本来说给莫涵一个惊喜，结果她又自己擅自做主特立独行。
——在购物吗？
楚宜的头像忽然亮了，莫涵有些开心，然而算了算时差，却发现楚宜怎么会半夜给自己发消息。
——是啊，要什么礼物吗？
——帮你自己买条皮带吧？打人很疼的那种。
莫涵愣了愣，
——才不要，你干嘛又打我。

——你说呢？
耳边忽然传来楚宜的声音，莫涵惊讶地转身，看见拿着手机坏笑着看着自己的楚宜。下意识地很开心，然而也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不是在购物吗？
楚宜走上前，轻轻揪起莫涵的耳朵，微微低头问道。莫涵忽而脸红，却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楚宜会在这里，她又怎么知道自己自己没有在购物而是停留在大学。
——你，你怎么在这里啦
莫涵拍掉楚宜的手，微微侧着身子不看楚宜。
——我一直都在啊，本来说带某个小孩单独去走走，结果在商场只看见四十个学生。
莫涵偷偷看了楚宜一眼，然而这么戏谑的语言，却来自一个冷若冰霜的人。
——我……
——回去再收拾你。
莫涵忽的脸红，然后又很哀怨地看了楚宜一眼。
——我和老师说过的，她不同意我才这么做的。我不喜欢购物。
——不同意的事情你还做？每个人不喜欢的事情这么多，这么不见得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任性？上次签证的时候亏还没吃够吗，这次又自作主张！
楚宜渐渐有了些愠色，莫涵闭口不言。
—— 一来就这么凶……你又不和我说，我怎么知道……
楚宜被莫涵小小的念叨弄得哭笑不得，
——想给你个惊喜啊，不过看来现在还要多给你一个‘惊喜’了。
莫涵皱着小脸，不禁感叹人生如戏。楚宜不管她这么多，很自然地牵着莫涵向另一端走去。
——走吧，给你介绍几个有才的哥哥姐姐。
莫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微微地回牵着楚宜，自己虽然不是那么严重的肢体接触敏感症，然而却也不是很喜欢被人挽着或者牵着。总是给自己和别人一种舒服的距离，即使偶尔有人牵着自己，也会因为自己有些僵硬的感觉而松手。
楚宜，楚宜，念着你的名字都很开心。

Chapter 12
楚宜的朋友们都是很厉害的哥哥姐姐。莫涵试着用英语和他们交谈，因为怕错所以说得有些慢，然而却是让人听得很舒服。
他们说起楚宜怎么从哈佛转去布朗，说起里面的谁谁做的网页很棒，说起哪个姐姐在创业，哪个哥哥有了大公司的offer。
一群人谈笑风生，莫涵有些羞涩却也不是格格不入，一群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就在这美丽的校园中漫步。
楚宜带着莫涵吃了晚饭才回去，一天下来莫涵也没这么拘谨，笑着和人打闹，热情的美国姐姐还抱着莫涵啃了一口。结果某小孩红了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楚宜，闹得大家哈哈地笑。
只是气氛在人散后便没这么热闹了。莫涵乖乖地跟着楚宜，心里虽然有些不舍，却还是很开心。莫涵最怕曲终人散，所以宁可不热闹，用一群人的寂寞来狂欢，然后感受分别后更刻骨的寂寞。可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只要有人在身边，那么那份快乐便会长存。
幸福的感觉，让莫涵忘记自己还是"戴罪"之人。
——到我房间来。
——喔，好。
莫涵惊讶于楚宜竟是和自己住在一个酒店，然而自己却一直没有发现。
——是不是该算算账了？
楚宜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然后看着有些尴尬地站着的莫涵，默不作声。
——说说，你错哪了。
楚宜也不再僵持，冲了一杯咖啡，平淡地问道。
莫涵有些难以启齿，即使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内疚同时也有些不服。其实自己一直向往自由，就像书里写的一个人旅游，虽然莫涵不喜欢一个人。她不喜欢所谓的名胜古迹，宁可一个人走在陌生的街道，感受另一个城市的生活。
可是旅行团，和以往的旅行，都没有给过她这个机会。
楚宜看着下意识扯着衣角踌躇的莫涵，一方面恼怒她的磨蹭，另一方面又有些莫名的心疼。
——说话！
——我……我不该擅自作主留在学校，不跟着大部队，还让同学帮我撒谎。可是，可是我真的想待在那里，我不喜欢购物……
——就你这样，待在那里也只是一个过客，没有纪律性，随心所欲，哪个学校敢要你？
字字句句打在莫涵心里，莫涵咬着嘴唇，偏着头不看楚宜。她否定了自己，一点情面也不给地否定了自己。
虽然莫涵知道，自己是怎么样，不需要别人说，也是明白的。然而莫涵也知道，自己虽然一直践行着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是还是会在意会委屈，渴望肯定。
可是现在，自己很在意的一个人却否定了自己。
——裤子脱了趴着。
楚宜从旅行箱里拿了一条两指宽的皮带出来，然而莫涵却不为所动，紧紧握着拳头，依旧倔强的神色，让楚宜大发雷霆。
楚宜大步走到莫涵跟前，看着似乎被自己吓到的莫涵下意识地想要躲，却因为倔强而没有挪动脚步，依旧是气恼又心疼。可是却是这么顺利地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压在床边，扬着皮带狠狠抽在莫涵因为姿势而凸出的屁股上。
或许因为疼得出乎预料，也或许心里依旧委屈没有释怀，莫涵前几下便叫出声来，然后又咬着嘴唇忍着痛呼声。只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然后落下。
当二十几下过去，楚宜伸手想要解下莫涵的裤子，却被莫涵挣扎着逃开。虽然楚宜比莫涵高许多，但是如果莫涵真心想挣脱，楚宜也是阻止不了的。
莫涵眼睛鼻头通红，泪痕依旧有眼泪滑过，手也放在身后轻轻揉着。
楚宜明白，现在要做的是让她真正知道错误，否则打她也是白搭。
——莫涵，你觉得这样做就是自由吗？我知道你想出国就是为了自由，可是自由是在规则范围内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你爸妈怎么办，老师怎么交待？
——平常都没事，就是一出门就有事……
莫涵自己嘀咕着，她知道有危险，可是将来自己始终要面对。他们放不开，但是又不可能保护自己一辈子。既然这样，早一点晚一点放手又有什么关系。
——你再说一遍。
楚宜平静地看着莫涵，心里忽然有些失望，不知说她太不知天高地厚，还是对于别人关心的漠视。
莫涵没有说话，房间里静得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楚宜丢了皮带，擦着莫涵向门外走去。几乎下意识地抓住楚宜，却被狠狠甩开。再次抓住楚宜，楚宜却只是淡淡地喊她放手。
——你不是对谁都不在意么，现在抓着我做什么。我管不了你，也不想自作多情了。
——你又没说你在意。
莫涵顶了一句，又知趣地闭嘴。然而楚宜只是自嘲地笑，莫涵还不是和那些孩子一样，只是她不说而已。
——我本来就不在意。
话一出口，楚宜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莫涵眼神明显黯淡了一下，然后回归平静。
——对不起。
莫涵说完，定定地站了一会，硬装作没事般，却一瘸一拐地准备离开。

Chapter 13
楚宜也不知怎地，心中竟生出了一丝不忍。莫涵握住门把准备打开的时候，却被楚宜抓住了胳膊，就像刚才自己抓住她那样。
两人依旧没有说话，莫涵不知为什么，或许因为自尊，或许因为人性本恶，为了报复楚宜，依然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她的手松开的瞬间，心里有报复的快感，却也又因为她仅是一点的在意而在这短短的几步路里泪水盈眶。
后来莫涵想到这里都会有些后怕，很多时候，感情就因为两个人的不主动断了。
莫涵主动，因为在意，也因为明白逃避只是徒增烦恼，沟通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会太后悔。
楚宜主动，也因为在意，而更多的是性格中的强势，就像在莫涵关上门的刹那抵住了门，然后推开进入。
对于自己的挽留遭到拒绝，楚宜又有些恼火，然而看见莫涵再次通红的眼眶，火气也被压了下去。
——姐姐不该说这么重的话。
楚宜总觉得她还该说些什么，然而却不知道说什么。莫涵对于楚宜的示软，也没有再耍脾气。
——没事，本来就是我错在先。
莫涵低头认错，楚宜笑了笑，拉着莫涵走到床边，依旧胸有成竹地拉开莫涵的双肩包，取出那把长铁尺。摞了两个枕头让莫涵趴上去，褪下她的裤子，看着她有些红肿的小屁股，和因为害羞而深埋的脑袋，勾了勾嘴角，才举起尺子砸在红肿的小丘上。
楚宜是明白为什么莫涵这样一个乖巧的孩子为什么总做些出格的事情的，可是现在，你有我。
红痕交错，约摸三十几下过去，莫涵便受不了了。双手捂住身后肿胀的部位，吃力地回头，
——别打了，好痛，我知道错了，真的。
——小涵，记得上次为什么打你么？
莫涵一愣，上次楚宜说过，这是惩罚，在她没有能力改变别人规则的时候需要承担的。
——记得。
莫涵糯糯地说。
——起来，手撑墙上。
莫涵起身，想要提起裤子，却又狠狠挨了一下。无奈之下，只好像螃蟹一样背对着楚宜平移到墙边，然后撑好。
尺子再度为莫涵的屁股升温，然而只十下便停了。
——手抱膝盖。
楚宜点点莫涵的背，莫涵竟乖乖照做。然而同样力度的十下却不是那么好挨，莫涵有种要向前倒去的感觉，眼泪也一颗一颗地掉下，或许因为疼，或许因为姿势太羞人。
——站直，最后十下。
第四下的时候，莫涵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心里的委屈和身体的疼痛让她终于不顾面子哭出声来，然而看到楚宜一点也没有要来扶自己的样子，因为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没用，便哭得更大声。边哭边站起来，楚宜很快结束了最后几下，然后让莫涵趴到床上。拧了毛巾放到哭得一抽一抽的某人身后。
——哭什么。
被莫涵弄得有些烦，抬手又拍了一下。她第一次见莫涵这么哭，然而就她给自己的印象而言，莫涵不是这么一个爱哭的孩子。
——我，我也不想，可，可就是停不下来。
莫涵抽噎着说道，然后努力地控制，她的确也不想哭，好丢脸，而且还是在别人面前。
——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我不习惯。
莫涵终于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抱着被子捂住脸，不想被楚宜看见自己鼻涕眼泪一脸的狼狈样子。
——不可以。
楚宜扯开莫涵拿着的被子，有些霸道地将她搂入怀中。说实话，哭花了脸的莫涵的确有点丑丑的，可是楚宜很喜欢这样真实的莫涵，不是那个全副武装，已经准备好一切，不需要人操心的莫涵。
——这样挺好的，很真实，我很喜欢。在我这里，你可以不用什么都准备好，你可以是一个会慌会乱，会无措的孩子。
莫涵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楚宜是不是有收到那条短信，也不知道自己似乎愈陷愈深的温柔陷阱到底是福是祸。
——去洗个澡？
楚宜递了一块浴巾给莫涵，莫涵点点头，裹着浴巾走进了浴室。楚宜收拾了一下房间，然后打电话给易丹让她和自己换一下房间。
——啊，我出来的时候有点急，可能房卡在里面，你找前台开一下门吧。
楚宜淡定地说完，易丹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老师你这是纯粹怕麻烦吧？！
莫涵很快便出来，裹着浴巾，短短的头发还在吧嗒吧嗒地滴水。楚宜斟酌再三，让莫涵趴在床上，上半身趴在自己腿上，然后给她擦头。莫涵估计也是累了，就那样像小猫一样乖乖地趴着，懒懒地让主人给擦毛。
——刚才那三个姿势，有什么感想么？
楚宜忽然问道，莫涵想了想，
——撑着墙的那个很稳，抱着膝盖的，也还好，可是如果用力太大也会不稳。什么都不扶的话，就特别容易倒了。
——嗯，你都知道。扶着墙，就像是依靠别人，很稳，但是身边不总是有人让你可以依靠。抱着膝盖，就像是靠自己，可是有时候，一个人仅仅依靠自己也是不够的。然而什么都不依赖，便是经不起风浪的。姐姐希望你处理好它们的关系，不是拒绝依赖，却也不是全身心地去依赖。
——我知道。
莫涵闷闷地说。
——你对于我，依赖与否取决于你，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即使我们终归有一天会分开，你也不会因此一蹶不振。何况，如果你不好好生活，我也不介意飞到你旁边揍你一顿。
——我会处理好的姐姐。
莫涵忽然坐直，伸手环住楚宜，楚宜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我知道的。

Chapter 14
酒店里并没有药，楚宜将莫涵圈在怀里，然后轻轻揉着某人依旧发烫的小屁股。莫涵已经睡着了，当然睡前她有很认真地和楚宜说
——别又掐我了啊，刚睡着又被疼醒的感觉很难过的。
楚宜看着她严肃的样子，不知道自己该严肃还是该笑，估计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幻莫测，导致莫涵一脸纠结地侧趴着，半天才闭上眼。其实楚宜不怎么做安抚这事的，所谓的“揉”其实也就只是想摸摸那还算细腻的皮肤，莫涵皮肤生得白，然而却很干燥，虽然楚宜想借此嘲笑她一番的时候，她总会翻个白眼说
——这叫表面粗糙，增大摩擦力，让别人更好地感觉到我。
——我看啊，你这分明是地图，粗糙的地方粗糙，细腻的地方细腻，由此可以看出，你的屁股就是用来揍的，所以保养得特好。
对于楚宜偶尔有的恶趣味，莫涵只好一边无奈地看着她，一边再大大地翻几个白眼。
楚宜想着想着也笑了起来，看着头偏向自己，已经呼吸均匀的莫涵，竟是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某人还算白净的脸上有几颗表示青春的痘痘，或许因为喜欢，所以开始包容，楚宜并没有太在意。莫涵习惯了一个人睡觉，而且看得出她不喜欢抱任何东西，现在接受楚宜睡在自己身边，和自己甚至是有些亲密的接触，估计也是因为一种信任吧，莫涵心里一直都有着信任，然而身体却不喜欢过分地接触。只是这次似乎有些不同，或许是第一次让自己亲近，莫涵像是一个初学者一样，让身体去信任别人。楚宜看着在自己怀里，却并不是那么粘着自己的莫涵，对于自己对她的喜欢感到些许惊讶，因为从前自己一直都是非美女不爱的，而且比莫涵好的，比莫涵可爱的，也不乏其人。
忘了说，楚宜应该算一个可弯可直的女生，因为楚宜的初恋就是女孩子。楚宜的爸妈见过这个女孩子，当楚宜说她是她女朋友的时候，父母表示
——如果到大学你们还想在一起就订婚吧。
楚宜家爸爸妈妈一个是哈佛的中美混血，一个是斯坦福的中国人，两个人都很优秀，所以楚宜算起来也是个富二代。或许因为受教育多的原因，父母都很开放，外带自己女儿长得也还算英气，性格也略有些强势，所以偶尔便“儿子儿子”地叫。
只不过楚宜和那个女生在高中的时候分了手，原因很多，便也不一一赘述。然而此后很久楚宜都没有动过心，好在不是怀念，不然楚宜绝对不会分手，只是随着自己的心，看它会为谁再次怦然而动。
然而看着眼前熟睡的孩子，楚宜也有一丝迷惑，第一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她，二是明白，莫涵并不像自己一样，楚宜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排斥，即使接受，她的家庭又会怎样看待。
所以就暂时观望着这段感情吧，毕竟莫涵还小，而自己更应该考虑的，是继续读研还是工作。

Chapter 15
第二天楚宜是笑着醒的，因为梦见了某个小朋友。
她梦见莫涵买了一双新的鞋子，还是特别闪眼的颜色，莫涵就蹦蹦跳跳地在操场上，然后说
——这个鞋子不错，可以跑跑步。
莫涵跑两步，
——还可以跳一跳。
莫涵又跳了跳，
——立定跳远也可以吧。
莫涵站定，然后准备姿势，楚宜看着这energetic的家伙，逗她般地说
——防滑性怎么样呢？
结果还没说完，莫涵跳出去后就滑倒坐在地上，莫涵呆呆地坐着，旁边的人也呆呆地看着。结果莫涵小朋友特别无辜地转过头，把撑在地上的双手放到膝盖上，就坐在地上。
——那就坐一会咯。
楚宜就是这么被笑醒的，醒了以后觉得自己最近真是笑点低得想捂脸。还算明媚的早晨，楚宜用手捏了捏还在熟睡的孩子的脸，看她动了动，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轻轻掀开被子查看莫涵身后的伤，其实已经消了很多，就是还有几道印子比较深。
莫涵啊莫涵，你是因为太乖，所以才用不乖来调节自己吗？因为害怕自己的害怕，所以选择大无畏的勇敢来掩饰吗？因为一点人人都有的自卑而选择自负地去认可自己吗？
极端的小孩，因为害怕拿捏不好尺寸所以就干脆放开心去调节自己吗？现在有我，可以让你不用这样逼迫自己去成长吗？可是我知道你的不安，害怕将来有一天少了这个引导而不知所措，所以不愿意交出自己，宁愿自己闯荡，受伤。
但是亲爱的小孩，我也在成长，比你多的七年的阅历，让我可以对你绰绰有余地指导，而且你始终会成熟，会思考，就像现在你依旧是听我的指导，而并不是全部顺从一般。对于这样一个会思考，会听取意见而不失去自我的莫涵，你还是不自信，害怕自己依赖吗？
楚宜一边想着，一边摸着莫涵乱糟糟的头发。还有两个小时才上课，还可以让莫涵宝宝多睡一会，自己也多看一会。

Chapter 16
莫涵懒懒地走到教室，坐下的一刹那瞬间精神了，转头哀怨地看了一眼在门口捂着嘴笑的楚宜，又懒懒地趴在桌子上，拿出书开始背单词。楚宜也走了进去坐在莫涵旁边，莫涵偏着头看楚宜，
——干嘛？
——看你。
——……背你的书。
莫涵转回头，却又拿起手机，闭上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然后看了一眼表，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晚安歪歪~
收信人 歪歪
——大早上的，和谁说晚安呢？
—— 在大洋彼岸的一个很棒的小朋友，我们一起走过了我的初三和她的高三哦~
楚宜听了微微有些醋意，却又很快消失。看莫涵笑得开心的样子，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脸。果然是个朋友很多的小朋友。
今天上课后，莫涵比昨天活跃了许多，好在其他孩子还有些拘束，所以还有时间to be special。这是莫涵一直遵从的，做人就是要special，没有哪个人有义务去通过你自己都不在意的表现，无论外表还是言行去发现你的闪光点。所以莫涵试着让自己外向起来，即使面对陌生人也不是一副文静得不得了的样子。
——因为每个人都是那样啊，你可以上QQ看有多少人转过这种说说，所以就改变一下好了。
莫涵一脸理所当然地对楚宜说道。楚宜特别脱线地静静看了她半天，然后比了个鬼脸。莫涵嘴角抽搐，第一次见这么脱线的楚宜。
下课后莫涵和楚宜一道走去吃东西，因为楚宜习惯西餐，而莫涵也是天生喜欢西餐，所以便和习惯了中餐的同学分开。当然就易丹的话来讲，这叫重色轻友。
——成绩出来了吗？
——嗯，应该是发到邮箱了，过会看吧。
莫涵回答的不咸不淡，楚宜也便不再多问，只是开玩笑似的说
——考不好我可揍你啊。
莫涵笑了笑，不置可否，然而这样的反应却让楚宜有些不适应，甚至有些忐忑。楚宜已经习惯别人听了这句话后一脸惊讶或者撒娇的表情，难道就是因为不是圈子里的，所以莫涵反应才这么平淡么。
楚宜自己安慰自己。
一个有些尴尬的分数，莫涵看完后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然后开始吃东西。
——和妈妈说一声吧。
——嗯。
今天的莫涵总有些冷淡的感觉，楚宜默默吃着饭。
虽然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是楚宜总隐隐地觉得莫涵和家里的关系不太好。然而楚宜是见过莫涵妈妈的，是一个挺开明的女强人。照理说，这应该是孩子孝顺父母开明的和谐家庭，但是似乎中间就是横亘着什么。莫涵接家里电话的时候总是一脸不情愿的，甚至是没耐心的，为此楚宜说过莫涵好几次，然而每次莫涵都是闭口不言。
——你能不能好好和家里人说话，就这么不耐烦吗？他们还不是关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你怎么一点事都不懂？
晚上莫涵打完电话后，楚宜终于忍不住批评她。
——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从心理学上说这叫感官性能性痛苦，无非自己没事找事乱想。在哪里没有危险？一出去就有危险，一出去就什么事情都要发生，要出事那也是命。我始终要独立，他们又不能保护我一辈子，而且我不喜欢这样的保护，什么时候放手不是放手。
楚宜大发雷霆，大步跨过来举手就要打，莫涵眼里闪过一丝慌和怕，身体也忍不住躲了一下。楚宜看在眼里，微微闪过一丝心疼，却一闪而过。拽着莫涵，感觉到她的反抗便更大力地把她按翻压在单人椅上，挥手就打。
等楚宜都觉得自己手掌有些麻木以后，还没有听到莫涵发出任何声音。打在旧伤上，应该还是很疼吧，楚宜转头一看，莫涵紧紧咬着嘴唇，脸色因为疼而有些发白，刘海贴在额头上，眉头紧蹙，不知是倔强还是平静的眼神。
——起来！
楚宜松开莫涵，莫涵站了起来，疼却不想表现出来，然而皱紧的眉头出卖了她。
——下次能不能好好说话？
——楚宜，
莫涵看着楚宜，明亮亮的眼神，带着一丝疏远和冷淡。
——我不想说这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觉得我错了，那么我会改，但是不要强迫我，因为我知道什么是对，但是我做不到。
楚宜语塞，一肚子火生生发不出来，看着莫涵，楚宜明白，自己再逼她，她不会改变，而是离开，即使她不愿意离开自己她也不会就此妥协。
楚宜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神情，让莫涵有些内疚，却也只是内疚。
——睡吧。
莫涵说着，背对着楚宜躺了下来。楚宜站了一会，也躺上床，侧着头看着莫涵的背影，是不是因为月光而多了几分落寞的感觉，还是楚宜觉得她似乎走远了。
——楚宜，我想自己睡。
但楚宜伸手环住莫涵的腰的时候，莫涵轻轻开口。第一次遭冷遇的楚宜倒意外地没有生气，只是有些莫名的失落的感觉。收回手，楚宜也觉得，好像自己是不是有些out of control了，开始这么想以后，似乎自己也不再向前，而是慢慢往回走了，只是还有一丝不舍。
然而就这样静静过了几分钟，莫涵忽然转了过来，轻轻抱着楚宜。
——不是想自己睡吗？
——又不想了。
莫涵闷闷地说，楚宜本想就任她抱着，不回应她，然而还是情不自禁地侧过身子把莫涵抱在怀里，看她微微咬着唇，估计刚才翻身的时候又压到伤了吧。
怎么就放不下了呢，这才多久。
楚宜想着。

来唠叨几句。
这篇文呢，应该算是半真实啊，只是把不同的人凑到一起，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的=w=
楚宜呢，是好几个人的化身，因为我相信世界上没有这么出色的人，至少我眼中的出色。第一个是文章中提到的哈佛的les中的一个，长得很漂亮，很有才。然后性格呢，你们懂的，我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拆分自己性格安排不同人物。
所以楚宜是个传奇，那两只les也是传奇，总之很多时候一想到她们就觉得生活充满无限的阳光，前路也是如此宽广。我向来是爱追求幸福的人，双性恋一只，而且周围榜样众多。就比方说今天去听一个斯坦福学姐的演讲，她说她在的大学的校长（好像是德保大学，文理排名不错的）就是一个本科哈佛，硕士耶鲁，博士斯坦福，在布朗大学当过什么职务，现在是校长的les，全校两千多人，她见过一面就能记住学生叫什么，被她记住的人差不多就有一千多个。她和她女朋友住在学校旁边，而且看这知名度估计很高，对于她是les这件事情。学姐也很坦然，说非常可以接受。
于是乎，我越发相信，如果一个homosexual真的能对自己和伴侣负责，那么一定是一个很优秀的同。只不过现在似乎同是一种潮流，而甚少有人会去追求和负责。哈佛的两只les的确已经订婚，等毕业后就结婚，当然文里把楚宜和她女朋友拆了，不然估计莫涵小朋友也只能一辈子当个学生或者妹妹的角色了。
生活还在继续，像是驶向幸福的列车，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文什么时候会结，或许心情一好就来个happy ending了。

去美国前来一段流水账，哦，果然我只会写流水账……
Chapter 17
楚宜迷迷糊糊地醒来，有些口干舌燥，本来准备起身去倒水，结果被人轻轻按住。
莫涵一直没有睡着，但是似乎大脑想着什么，又似乎没想，于是就一直看着楚宜到她熟睡，才轻轻闭了眼休息。
——怎么了？
——想喝水。
——我去倒，你别冷到了。
简单的句子，楚宜懒懒地“嗯”了一声便就不动，让莫涵怀疑她是不是在梦游。水壶里的水还有些温热，莫涵倒好后便抬过来给楚宜。看她像是小孩子一般双手握着杯子喝水，莫涵勾了勾嘴角。
——睡觉……
楚宜半梦半醒地把杯子放到床头柜，然后伸手一勾便勾住了莫涵的脖子，再一用力便把莫涵上半身拉得靠近自己。莫涵无措地快速偏转了头，才让自己没有差一点亲上楚宜，结果罪魁祸首被这碰撞弄醒，而莫涵却一瞬间羞红了脸。
——臭小鬼你……你干嘛啊？
楚宜本来想说“你吃我豆腐啊？”。看着大脑一片空白而没有反应的莫涵，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楚宜本也学过一些擒拿搏击，于是顺手一带便把莫涵从斜趴在自己身上到横趴在自己腿上，手起掌落，啪啪啪啪。
——你……
莫涵好气又好笑，瞪圆了眼睛回头看楚宜，楚宜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你讲不讲理啊，狗咬吕洞宾。
——你说谁是狗？！
啪啪啪……
——谁打我谁是……
莫涵小声嘀咕。
后果是睡裤及内裤被扯了下去。
——你自己把我拉下去的，又不是我！
莫涵再次脸红，挣扎着解释，却被楚宜按住腰，又结结实实挨了几下。
——那你大晚上不睡觉起来干嘛？
大大的一个白眼。
——你不是说要喝水吗，我怕你冷到所以起来帮你倒水！
楚宜回想了一下，好像有这么回事，只不过……
——你就不怕自己生病啊？
就这样又挨了几巴掌后，楚宜才理直气壮地放开莫涵，拉起被子睡觉。某孩子就敢怒不敢言地站着，一只手揉着身后，一只手捂着胸口，告诉自己要冷静。
恨恨地趴到床上，看着背对着自己肩头耸动的楚宜，更是恨得牙痒痒。
——哼！
坏蛋楚宜！

事情的起因只是个玩笑，然而莫涵当真遭殃，导致痛苦地坐了13个小时。
——莫莫，我打算去新东方工作，然后大概过两年出去继续学业。
楚宜翻着全英文的报纸，忽而对莫涵说道。
——说不定到时候是我学姐呢，顺带，我在新东方报了班，目前还不知道老师是谁。
莫涵有些俏皮地说，其实莫涵心里对于两人的感情，或者自己对于楚宜的感情早已有了定义。结果让莫涵有些担忧，似乎是爱，不仅仅是喜欢。
还是孩子吧，带着一种年少轻狂，莫涵在意的只是楚宜怎么定义这段感情，而不是社会父母怎么看待。莫涵不喜欢太去控制自己，而是喜欢去努力，支持自己的任性需要资本，莫涵希望自己因为任性而进步，也希望支持自己的任性。
年轻而美好，如果真的不可能了，那时候再回头，莫涵也相信一个心悦臣服的自己会快速地去适应。
那为什么不去做呢，何苦逼迫自己不舍地放弃。
如果楚宜也爱自己。
——你班主任姓什么？
——刘吧…好像。
楚宜抬眼看莫涵，忽然放下报纸郑重地抓起莫涵的手，
——你好，我的新学生。
莫涵瞪大眼。
这…应该狂欢还是哭诉自己再次陷入 恶魔 之手？！
——傻了？
楚宜看着一脸呆样的孩子，伸手揉乱她的头发，然后坐下轻轻揽住莫涵，又给她顺顺毛。
——你说如果我不是你学生，会不会就因为很久不见，也不联系，就慢慢淡了？
——有可能，不过不是现在。而且如果你敢不接我电话，或者不定期汇报下你乖不乖……
楚宜意味深长地看着莫涵，莫涵后背发凉。
——我很黏人哦，而且没有这么有趣。
莫涵回以同样的坏笑，然而却带了太多情绪，她的眼睛出卖了她。
——是你就可以。
莫涵怔了怔，有些羞涩想不表露，却又不自觉地傻傻笑了起来，楚宜一瞬间有些出神。
——记得背单词，别高兴太早，不然有得你哭的。
楚宜敲了敲莫涵的头，莫涵小鸡啄米般点头。然而事实证明，她的确忘了。
实际上楚宜也忘了，只是在回到酒店准备最后一晚的party的路上，看到一车孩子在睡觉，习惯性地看向莫涵，看她闭目养神，旁边的易丹把头靠在莫涵肩头。
楚宜吃醋了，后果不太严重。
这几天莫涵还是和易丹住，毕竟自己是老师，不能表现太明显。所以看着莫涵被易丹牵走的时候总有点暗自不爽。
——晚上来我房间，检查你的单词。
莫涵刚要入睡就听见这话，一瞬间睡意全无，哀怨地看着某人潇洒却因为车子晃动而有点搞笑的背影。
莫涵不是没背，只是很不熟，对于中英文对应和同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