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回来吧，回来了，我们以后要一起快乐，然后忘掉所有不开心，我们，一起好好的。

也就是当晚，姜爸爸带着姜芷若回家收拾了东西，拿着大包小包的，姜芷若再次出现在姜宜的家门口。

两个人按响门铃，然后是等待，姜芷若心里有些忐忑，她其实害怕，害怕姜宜会不理她了，会不让她回来…

还在想着，门就打开了，开门的却不是姜宜，一瞬间，门里门外的人都愣住了。

“姜叔叔…”最后还是卓莹先叫了姜爸爸一声。

“莹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姜爸爸望着卓莹，迟迟才问出这么一句。

姜芷若看着眼前的这个姐姐，还听着她和姜爸爸的对话，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最想搞清楚的是，这个姐姐是谁？

“我…”

“谁啊？怎么都站门口了？”

就在卓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姜宜走了过来，第一眼，就先注意到那小小的姜芷若，她有些木讷的站着，像极了第一次带她回来的时候…

“都别站着了，进来说吧。”姜宜打断了尴尬，她让姜爸爸和姜芷若进屋。

“姐姐…”姜芷若扔下东西就想过去抱住姜宜。

“诶，你就是那个小孩啊…”没成想，她却是被卓莹拉住了手。

姜芷若下意识的缩手，她搞不懂这个人是谁，她也不喜欢被不熟悉的人去拉自己的手，或者说，她还有些抗拒…只是这个时候，她被卓莹紧紧拉住了，还被卓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这让她很是不自在，一个求助的眼神递给了姜宜。

“你看你，你太热情了，都把她吓懵了。”姜宜接收到姜芷若的眼神，连忙就将卓莹拉开了。

“我不就问问嘛，你怎么还这样护着啊…”卓莹有些不满的说。

“你话那么多，你还是跟我爸好好说，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姜宜毫不客气一句话扔回去。

“姜宜！”卓莹狠狠的喊了一句。

姜宜不再理她，拉着姜芷若就过去沙发坐下了，然后卓莹也走过来了，眼神有些慌乱…这是一个猝不及防的状况，让这个平时不着调的人也是彻底乱了。

“我今天就是带这个小孩回来的，她想你了。”姜爸爸对姜宜说。

姜宜听后笑了笑，然后转脸去看姜芷若，“真的吗？”她问。

“嗯…”姜芷若点点头，“我没有地方去了，我想回来…”她望着姜宜，眼里似乎要掉出眼泪来。

“不会因为我，觉得难受吗？”姜宜继续问。

“不会，不会了…你跟我娘是不一样的，我不会再将你们混淆了，我不会了…”姜芷若抓着姜宜的手，很是认真的说。

姜宜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姜芷若却是哭了。

“姐姐…我可以回来吗，可以吗…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姜芷若掉着眼泪说。

“当然可以。”姜宜伸手去帮她擦掉眼泪。

这边，两个人是一片的温情，那边，是一个人的不自在，和一个人的若有所思。

“莹莹，你回来了你爸妈知道吗？”姜爸爸问。

“呃…我还没有告诉他们…”卓莹脸上是没了平时开玩笑时的那种表情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姜爸爸脸上看不出表情。

对于卓莹两年前的作为，他跟姜宜的态度是一致的，这个人，太任性！但现在回来了，至少是应该回家了吧，父母总是挂念孩子的，这一点他太清楚了。

“我…”卓莹无言以对，“姜叔叔，我这是刚回来，等我再歇歇，我会去找他们的…”想了半天，卓莹才说出这么一句。

“你有分寸就好。”姜爸爸说了这样一句后就不再说什么了。

卓莹松开一口气，之后几个人又聊了些什么，只是她们的话题姜芷若完全搭不进话，她有些无聊，她只是好奇这个奇怪的姐姐是谁…后面她是听得迷迷糊糊的，最后是靠着姜宜睡着了。

姜爸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姜芷若忽然醒了，是因为被卓莹的一句话喊醒的。

“姜宜！你爸好可怕，他会不会告诉我爸妈啊！”卓莹对着姜宜就是一句吼。

“放心，我爸不是那种人。”姜宜白她一眼说。

“姐姐…”这时候姜宜怀里的姜芷若动了动，轻轻的喊了一句。

“嘿，你这是睡醒了啊！”姜宜还没说什么，就又被卓莹抢了话。

这个人真是奇怪，姜芷若往姜宜的怀里缩了缩，有些怯怯的去偷偷看卓莹。

“你看你，把小孩吓得。”姜宜再给卓莹一个白眼，然后拍拍怀里人的背，轻声的哄着，“不怕哈，她不是坏人。”

“我要是坏人，我就先把你给灭了！”卓莹瞬间就能炸毛。

“她是谁啊？”姜芷若小声的问。

“她是你姐，我也是你姐啊。”卓莹再次抢先说。

姜芷若明显不听她的，她抓着姜宜的衣服，还是在怯生生的看着面前的卓莹。

“她叫卓莹，你可以叫她莹莹姐姐。”姜宜柔柔的对姜芷若说。

姜芷若点了点头，她没再说什么，也没打算去叫卓莹一声，在她看来，这个人还太奇怪，她还不想去接近。

“小屁孩，一点礼貌都没有。”卓莹也不去理姜芷若，说了一句之后就回到自己房间去。

小孩，你虽然没有跟哪个人长得很像，但你对她的依赖却是像极了一个人，这，未必是一件好事…这是卓莹的感叹。

“姐姐…我好想你…”姜芷若抱紧了姜宜。

“我也很想你啊。”姜宜抱着她，语气轻和。

“姐姐…”

“嗯？”

“姐姐…”

姜芷若原本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姜宜说，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有这句充满温度的称呼就好了。

“小若，还有一样东西，我想要送给你。”姜宜将姜芷若从身上抱了下来，然后起身。

“是什么…”姜芷若急忙就跟了过去。

客厅的某个角落，姜宜停了下来，“你看…”她指了指那个角落对姜芷若说。

“仓鼠吗，很可爱…”姜芷若一脸的好奇，她蹲下身去仔细的观察这只仓鼠。

“你说你喜欢，所以我就买了。”姜宜淡淡一笑。

“姐姐，你对我真好…”姜芷若起身，又抱住了姜宜。

“对你好应该的。”姜宜牵起姜芷若的手，两个人重新做会到沙发上去。

“跟我说说，你这几个星期都干什么了，有没有乖，有没有好好学写字。”姜宜揽着姜芷若，轻轻的问。

“我有乖哦，叔叔还教我画画…我有学会很多东西哦…叔叔还带我去了很多地方，可是有一个地方很可怕…”姜芷若说着说着，忽然就停住了。

“是什么地方？”姜宜低头问。

“是医院…叔叔带我去看一个不会动的人…”姜芷若说着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

“不要说了，不要说…”姜宜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不是她怕姜芷若说起来会怕，而是她自己真的没有勇气去听，所以她逃避。

“姐姐？”姜芷若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姜宜。

“小若，不要怕，我不会带你去医院的，不会…”似在安慰姜芷若，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嗯…”姜芷若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小若，你跟我说说你娘好不好，我想知道你的生活，这样，我们以后的日子才不会有太多的矛盾。”姜宜忽然就转移的话题。

姜芷若听了一愣，她不知道为什么，姜宜忽然就要提起这些，但她不想说，说了，自己会伤心，她也不会开心，所以她不能说。

“我不想说…我以后会乖，你不要赶我走…”姜芷若抱着姜宜，声音软软的。

“我不赶你走…”姜宜揉了揉她的发，“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她没有再去强迫。

想问，只不过想了解多一点，快点找到你的家，毕竟，我也不能这样永远照顾你，但是你不想说，那我就不再多问，其他的事，慢慢来就好了。

“姐姐…你笑的样子很好看…所以你要多笑，你哭的样子不好看，所以不要再哭了…”姜芷若窝在姜宜的怀里，软糯糯的说。

“那小若以后也不要哭啊，也不准随便发脾气，发脾气的你像小恶魔一样，你也要多笑，你笑的样子也特别可爱呢。”姜宜浅笑着说，心想这个孩子真会心疼人，这种感觉好温暖。

“嗯…那我们一起笑。”姜芷若甜甜一笑。

“好…”

“姐姐，今晚你要和我一起洗澡…”

“嗯。”

“姐姐，今晚你要讲故事哄我睡觉…”

“好。”

十九

两个人，如果是频率不对，需要多长的时间去磨合呢？还是，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互相排斥的，无法共处？

姜芷若对很多东西都还是空白，所以回来以后姜宜也是每天都在教她各种各样的东西，知识上的自然少不了，可更多的是生活上的，毕竟，最重要的，是让她学会生活，或者，是生存。

可现在家里多了个卓莹，姜宜自然不会将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多好的一个免费劳工，不用白不用，加之上次的事，姜芷若也是想借着卓莹的存在，让姜芷若知道不能恃宠而骄。

往后，姜宜把所有教知识文化的部分交给了卓莹，对此，不管是卓莹还是姜芷若都是强烈反对的，可惜，反对无效。而将姜宜自己就顾专心去教姜芷若怎么生活，看似简单，其实这对姜芷若来说才是难的，毕竟她在一个多月前还是对这个世界一片空白，她现在所了解的，接触到的，还只是零星一点…甚至是各种用品，动植物，乃至食物她都还不太认识，她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某天，姜宜一如往常的带着姜芷若出去晨跑，一边跑还一边给她讲一些风土人情的事，但显然这个时候姜芷若是无心去听任何的东西，她真的累坏了，她想不通，为什么就要这样每天跑啊跑的，但她现在真的是累得不想说话了…回到家，她直接就瘫倒，想要倒水喝，却看到卓莹在那冲咖啡，她果断放弃了，还好这个时候姜宜给她倒了水，她咕噜咕噜的就喝完。

“姐姐…为什么我们每天都要去跑步啊，好累的…”等气喘顺了，她对姜宜说。

为什么跑步？跑了好多年了，几乎成了习惯，可原因…姜宜不愿记起，不想提起，她以为自己可以不那么在意，原来不是…

卓莹在听到姜芷若的这话之后，脸上表情也是僵了一下，然后有些心疼的看了看姜宜…只见她脸上表情神伤，六年了，因为这件事有这样的表情还是第一次吧？

“那是你太弱了，要把你练结实，以后好保护我们两个。”卓莹抢过了话，“对吧，小宜？”她还给姜宜抛了个眼神。

“哼，我才不要保护你，我只要保护姐姐就好…”姜芷若过去抱住姜宜就是甜甜的笑。

姜宜笑了笑，只是多少有些苦涩罢了。

这一天，书店里有事要姜宜去处理，姜宜就将姜芷若交给卓莹了，让她好好在家学习…两个人，一脸幽怨。

“姐姐，我要跟你一起去…”姜芷若拉着姜宜。

“好好好，快去，我落得清闲。”卓莹巴不得姜宜能将她带走。

“不行，你要乖乖在家学习，再过两个月你都要去上学了。”姜宜柔声对姜芷若说。

“唔…不要，我不要跟她一起…”姜芷若摇头。

“听话…”姜宜揉了揉她的发说。

“好…”姜芷若终是点头。

“喂，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卓莹不满的说。

“你啊，我相信你。”姜宜对卓莹笑了笑，然后就转身出门了。

看着姜宜走了，屋里的一大一小开始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先一步的动作，这样的安静大概维持了有十分钟。

“好吧，小宜让我教我就教。”还是卓莹先说话了，“我们今天先讲英语，把你的书拿出来，我们从一年级的开始。”她对姜芷若说。

“什么书？”姜芷若样子懵懂，但她是故意的。

“别给我废话，小宜早就给你把书都找回来了。”卓莹很是肯定的说。

“你干什么啊，那么凶…拿就拿嘛…”姜芷若不客气的对她吼了一句，然后跑出找了一本一年级的英语教科书来。

接着，两个人就开始了你教我学的模式，刚开始，姜芷若还是认真的，毕竟这有些是姜宜教过的，她都没有忘记，到了后面，慢慢的，她没了状态，剩下一些她不会的了，而她也不想听卓莹说，虽然眼睛是看着书，思绪却已经在神游。

她在想，姐姐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今天晚餐吃什么？这个奇怪的姐姐会做到吗？好不好吃？有没有姐姐做的好吃呢？还是姐姐会回来给自己做晚餐？她好想吃虾仁炒蛋哦，她还想吃甜菜心，她还要喝饮料…

“喂，你没有用在听？”

在她想得出神，还在不自觉偷笑的时候，卓莹拿着书就在她头上拍了一下。

“你干什么，很疼…”姜芷若一下回过神来。

“我问你有没有听我讲。”卓莹又问了一遍。

“我听了…”姜芷若说，嗯，这是有心要说谎，她才不想去听这个卓莹说教呢。

“你确定你听了吗？”卓莹忽然笑了一下。

“嗯…”姜芷若肯定的点头。

“那你告诉我这一个怎么读啊？”卓莹指着一张图问姜芷若。

“椅子…”姜芷若看了一眼，然后很快说出两个字，还一脸无辜的看着卓莹。

“鬼不知道是椅子啊，英文呢，英文怎么读？”卓莹敲着书，几乎就要吼出来。

“这个…这个…”姜芷若这下是懵了，她本来就没听啊，怎么可能会知道怎么读，她有些心虚的看卓莹一眼。

“你不是说你听了吗，怎么我刚教完你就不会了？是我没教明白还是怎样？”卓莹有些生气的样子，对啊，她就是这样的，不靠谱的时候可以很不靠谱，认真起来的时候也可以很认真。

姜芷若眼睛转了转，忽然开口，“对啊，就是你没有教明白。”姜芷若一副认真和肯定的模样。

“小**，你还在给我乱说，你分明就是没听。”卓莹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你凶什么啊…”姜芷若一句话喊了回去，“我没听…但是明明是你讲得不好，姐姐比你讲得好很多！”这，是姜芷若的真心话。

“看来我是不采取点行动就不行了对不对？”卓莹说着，然后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出来一把长长的尺子。

“接下来，我教过，但你不会的，一个不会，打你两下。”她拿尺子指着姜芷若说。

“你…你要干嘛…”姜芷若有些怕，她在往后退。

“快过来，我重新给你讲一遍。”卓莹不想去吓她，她把尺子放下了说。

姜芷若还是怕怕的，不过见她已经放下凶器了，她也就放心的走过去了，两个人，重新投入到了课本当中。

可好景不长，姜芷若还是没办法完全跟着卓莹的速度走，她没一会，就又开始神游了…这一次，她倒是什么都没想，只是整个人处于了放空状态，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

“啪”

卓莹再次拿书拍她的头，怎么这么喜欢走神！被拍了一下，姜芷若立刻就回神，然后呆呆的看着卓莹。

“这个怎么读？”卓莹没有废话，随便指了一个就问。

“我…我不会…”姜芷若小声的说了句。

“伸手。”卓莹直接就说。

“我不要…”姜芷若摇头，她不想挨打。

卓莹不想和她废话，抓过她的左手，拿起尺子，“啪啪”两下就打了下去，两道浅浅的红印显了出来。

“下一个，这个怎么读？”她没有放开手，用尺子随便指了一个。

姜芷若看着她指的方向，没有说话，卓莹见状，甩起尺子就又是两下打了下去，姜芷若手上的颜色更深了一些。

“呜…我疼…”姜芷若疼得要哭。

“疼就给我记住了，给我认真一点。”卓莹松开了姜芷若的手。

姜芷若不敢再说什么，接着，卓莹继续去教她单词，因着手上的痛，姜芷若还算认真，但是啊，认真不一定有效果，往后，她又被卓莹打了好多下，整只手又红又肿的，火辣辣的痛，她更加不喜欢卓莹了。

那天晚上，姜宜回来了，还随便买回来了外卖，姜芷若一见到她，连忙就过去死死抱着，还一个劲的掉眼泪，好不可怜，嘴里还喃喃着在告状…那边卓莹见了，只得直翻白眼。

“姐姐，我不喜欢，你让她回自己家好不好…”这是姜芷若最常说的话了。

“不好！”卓莹先一句喊了过来。

“姜宜，如果你因为这个赶我走，你就真的没道理了啊。”卓莹有些气愤。

“放心好了，上次都没赶你走，这次又怎么会呢。”姜宜对卓莹笑了笑。

“姐姐…”这次轮到姜芷若不满了。

“小若乖，以后乖乖的，不要给她机会欺负你，好不好？”她柔声对姜芷若说。

“哼！”姜芷若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这里也是没人

其实发到这里，好怕又有人会喷我，说什么没人在意那只小仓鼠什么的，好吧，是没人在意了，怎么样吧，我承认这是一个漏洞，我也懒得修改，怕麻烦，嗯，就是这样的

二十一

宠爱，从来都不等于纵容的，这个姜芷若一直都知道，但是，你…是不是从来都没那么宠我？

那天，等姜宜替卓莹处理完了手上的伤，也了解完了事情的经过，她走出房间洗了洗手打算要做饭，却发现姜芷若在这个时候不见了…

而那边，姜芷若在小区花园里，对着面前那块小小土地，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她忽略了时间，也看不见现在早已天黑。

这边姜宜，在发现姜芷若不见了的时候有那么一刻的慌张和错乱，她赶忙出门找了一圈，在花园里就看到姜芷若了，还好还好，这次没有乱跑，她松了一口气，看着姜芷若的样子，心想着不会跑出去了，说不定一会就会自己回家了，想着，她居然很放心的回家做饭去了。

开始做饭，到完全做好，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姜宜将饭菜端出来，却发现姜芷若还是没有回来，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小宜，吃饭了吗，饿了…”这时候卓莹从房间里出来。

“先吃吧。”姜宜没什么情绪的说了句。

“诶，那小鬼呢？”卓莹发现姜芷若不在就问。

“在闹脾气，不用管她，我们先吃吧。”姜芷若不想多说，她给两个人装了饭。

“她那么倔，你现在不理她也不是个事啊。”卓莹到底有些不放心那个小小姜芷若，虽然她们两个平时一点都不搭调，但这孩子很能闹腾她是清楚的。

“没事，待会再找她。”姜宜不再说什么，她自顾自的就开始吃饭了，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个时候的她吃到任何东西都是味如嚼蜡。

整个吃饭过程，姜宜一直心不在焉，越想越觉得不妥，这死小孩该不会真的跑掉了吧，想着，她忽然站起身走了出去。卓莹看着那叫一个吃惊啊，这人该不会是哪根筋搭错了吧，一时一个样的，她真是无法理解。

跑到小区花园，离远就来到一个小人影，再熟悉不过了，但是她这个时候所有的情绪就只剩下愤怒，这死小孩，这是在干什么，真是吓死人了。

“姜芷若！”她走近两步，对着那小小人影喊了一路去。

小小小孩听见喊声之后转头，有些惊慌，但更多的激动，她在这里坐很久了，她以为，姐姐不记得自己了，不来找自己了，也不要自己了，原来不是…姐姐还是会来找她，不会丢掉她，这样，真好…才停住没多久的眼泪又要往外掉，她起身往姜宜方向跑去。

“姐姐…”她过去就紧紧抱住了姜宜。

“你在这里干什么？”姜宜轻轻将她拉开，只牵住她一只手。

“姐姐…”姜芷若有些错愕的样子，姐姐…为什么要将她推开，她，不喜欢自己了吗？

忽然又想起那久远的对话，那关于相思雀，关系爱的对话…

那时的那时，姜素心将她打了一顿，过后没有安慰，没有抱抱，只有她的那句话，可是姜芷若不会懂的，她只知道以前每一次，娘打完自己之后都会给自己揉揉，给自己抱抱，跟自己说一些道理…但是那一次没有，是不是就是不爱了，是不是？

“娘，相思雀重要还是我重要？”她虚弱的问。

姜素心愣了愣，然后说，“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对了，那是一只鸟，而自己是个人，是这样的意思吗？但她没有再说话，她不想说话，她还是认定姜素心已经不爱她，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得到一些东西之后，又要生生被抢走…小孩的心思，姜素心不会看不出来，但她现在真的生气，真的难过，她没有心思去哄小孩。

“小若，那不只是一只鸟，那是一个人。”最后，她是对着姜芷若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一个人，是谁…为什么人又会变成鸟了…”姜芷若不解。

“你以后会懂的。”最后姜素心只说了这样一句。

懂？她怎么懂，她以前不懂，现在还是不太懂…现在，她看着姜宜的神色，而这，看不出内容的眼神是最可怕的。

“回家。”姜宜没有表情的说了句，然后牵着姜芷若了往家里走。

姜芷若神情呆滞，然后这么被牵着，直到回到了家，她不知道姜宜现在是什么情绪，或者，她连自己的思绪都猜不透…

回到家，就看到卓莹在收拾着碗筷打算拿去洗，姜宜一阵的头大，这两个人，怎么一个不让她省心呢…

“你干什么呢，你的手不疼啊。”她语气不怎么好的对卓莹说。

“没事，我戴手套呢。”卓莹晃了晃戴着手套的手说。

姜宜不想再跟她说下去，她愿意的，那她就不管了，待会别在那前后抱怨就行…再看自己身边，嗯，还有个更加头大的。

“姐姐…”看到姜宜在看自己，姜芷若小声的叫了一声，声音里带了些许的紧张，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紧张，可看到姜宜这个样子她就是有些怕…

“你…”姜宜本来想骂人，但看到她这个表情之后实在是于心不忍，“你刚才在那做什么？”她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我去把毛毛埋在那里了…”姜芷若小声说。

“那你去那么久干嘛…”有些心疼，却还是不能完全压下怒火，这样不声不响的，也太没分寸了。

“我…我难过…”姜芷若说着还是一副伤心样。

“你知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她去那么久…”姜宜看着姜芷若那小表情，是有一点点灭火了。

“担心…”姜芷若忽然想到什么，然后抬头看向姜宜，“你担心我干嘛不早点找我啊…你是比较担心她对不对…”她拿手指着厨房里卓莹说。

“你又想闹什么？”刚有些灭火的迹象，现在是完全没有，她果断认为这小孩从头到尾就是在闹脾气。

“本来就是…明明是她弄死我的毛毛，你为什么还对她那么好…为什么…”说着说着，姜芷若就开始掉眼泪。

“那你是不是也让她受伤了？毛毛死了，她是不小心的，而你拿杯子扔她，是故意的，你觉得你这样就是对的吗？”明显的带着怒火的声音。

“可是毛毛死了，那是你送我的…我不喜欢她，我讨厌她，她活该！”姜芷若大声的喊，她有些激动。

为什么，卓莹弄死了她最爱的毛毛，反而会被人关心着，就像自己曾经只不过放走了相思雀，给了它自由，反而会被大打一顿，为什么，从来在这样的事上就没有人在乎过她，她想不透…

姜宜这个时候简直是气得头顶冒烟，她拉过姜芷若就将她按到了一边沙发上，拉下她的裤子就对着她身后的位置甩起了巴掌。

“啪啪啪”

“啪啪啪”

一下下没有停歇的甩着巴掌，两个互相接触的地方都在慢慢升温，姜宜什么都没说，姜芷若也愣是死忍着没有吭声…两个人，不同程度的倔强。

“诶，小宜，别激动啊。”倒是卓莹，她有些看不下去，她出来想阻止姜宜。

“你别管，她都这样了，再不管管将来就真是无法无天了。”姜宜并没有因为卓莹的出现就停手。

卓莹没有再说话，她清楚姜宜的性格，这个时候，不管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没用，同时她是相信姜宜是有分寸的，不然她就不会这样放任不管了。

巴掌还在和姜芷若的身后亲密接触着，姜芷若小小的躲闪，可也起不到什么太大作用，好疼好疼，又有谁会知道？

“你的手疼不疼…”姜芷若忽然转头，问了姜宜一句。

姜宜忽然停住，她没想到这小孩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里，说这话的缘由是什么，但她肯定知道，不会只是问她疼不疼这么简单。

“可是我好疼…”姜芷若又说了一句。

“你疼…是你活该。”狠心说出这样的话，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是想让她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

“好…我知道了…”姜芷若说着，自己拉上了裤子，然后走到了卓莹面前。

“卓莹姐姐，对不起…”她对卓莹说。

这样的举动，和这样的话，让两个人都深感惊讶。

“可是，毛毛是我最喜欢的…”她转向姜宜，死忍着眼泪说。

娘说，相思雀是一个人，她现在知道了，是代表了一个人对她的爱吧？而毛毛，对她来说，就是姜宜对她的爱，所以她的最爱毛毛，所以她这个时候才会这样难过…

“卓莹姐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哪怕你是故意的，我也会原谅你，因为…我也做过这样的事，我是故意的，我最后还是被原谅了…所以，你也原谅我好不好…”她又望着卓莹说。

“嘿，我没那么小气好不好，我当然会原谅你啊。”其实卓莹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小魔怪，居然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她真是想都没想过。

之后，是再没有什么事发生了，姜宜给她洗了澡，又给她热了饭菜，两个人说回了平常的话，对刚刚的事不再去提，但不管怎样，这件事不会成为她们心里疙瘩，因为她们都不会隐藏任何对对方的情绪，所以啊，她们之间的矛盾总是很容易化解的。

只是晚上睡觉之前，姜芷若突然就跑到卓莹的房间，想想这还是第一次呢…卓莹见到她进来也是微微惊讶，她倒是觉得这小孩今天是反常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卓莹让姜芷若坐到床上，然后问。

“卓莹姐姐，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姜芷若问。

卓莹愣了愣，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爱，就是将一个人放在心里，每时每刻都想要见到，见到了会笑，见不到了就会哭。”这，大概就是对姜芷若来说最简单的解释了。

这样吗？那娘…她是爱谁，因为谁流泪…

“卓莹姐姐，我想我娘了…”姜芷若忽然说了一句。

这样的话，她也就敢跟卓莹说，她不敢对姜宜说的，她知道她会伤心，也会心疼自己，所以她不想这样。

“想就尽管的想吧，总比没得想了，没有期待的好。”没有安慰，卓莹只说了这么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晚上，姜芷若对着卓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说的全都是关于姜素心，直到不知不觉的睡着。

而卓莹，看着这个小孩，忽然想起一个人，其实，真的一点都不像…

二十二

生活，除去矛盾冲突和插曲，更多的会是平淡，而这样的平淡里，只要有些小温暖，那就足够美好。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姜宜和姜芷若是一直都亲密和谐，而姜芷若和卓莹也少了一开始的冲突，关系也逐渐变得平稳，一切，都趋向平静。

每天，卓莹在教姜芷若学古诗，一字一句，倒是认真负责，只是时间长了，姜芷若就难免会坐不住，而每当这个时候，卓莹就会拿着书照着她的头一下拍过去，然后立马又会安分了，教数学，卓莹是更加的简单粗暴，教会加减乘除后，再教四则混合运算，然后就不再理了，倒是英语，她需要更认真的去教，谁让姜芷若以前连英文字母都没见过呢…

每天跟着姜宜跑步，渐渐的，姜芷若的身体也是变得结实许多，跟着姜宜学做饭，她现在也能做出一两个像样的菜了，对于那些近似相同的多肉植物，她也已是认识了不少，而对这个城市的一点一滴，她还在慢慢的探索当中。

只是怎么看，姜芷若的生活还是有些单调，她的身边每天除了姜宜和卓莹，几乎就再没有其他人了…她有时候真的会觉得很寂寞，很无聊，但是她没有跟姜宜说什么，这时的她，还在认为，只要有姐姐，那就够了，其他什么都不会太重要。

而后来，她发现更多更有趣的东西，再到最后，她又再次醒悟，原来姜宜才是对她最重要的…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一天，三个人一起在家包饺子，姜芷若是认真的，倒是卓莹，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饺子皮直接揉一团就算好了，惹得另外两个人一阵嫌弃…最后，姜芷若竟然和卓莹开始玩起了浪费，拿着面团就开始像玩橡皮泥一样，捏成各种造型，然后就开始不管不顾的往锅里扔，任凭姜宜在一边各种阻止她们也是不管。

最后一锅东西出来，没有几个是正常的饺子，全都是一团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姜宜是一脸的无奈，姜芷若和卓莹倒是对着这些东西哈哈大笑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也太奇葩了吧…”卓莹夹起来一个，哈哈笑着就问，她敢肯定，这个一定不是她的手做出来的。

“这个…”姜芷若凑过去认真的看了看，然后笑得开怀，“这个…这个，就是你啊…你怎么那么笨…怎么看不出来…”她笑得不能自已。

“什么！你都什么眼神啊，我是这个样子的吗？”卓莹大惊，这一坨东西怎么可能是她嘛，真是太过分了，她赶紧一口吃掉，毁灭证据。

“哼，没有了…”她冷哼一声，然后开始在锅里翻找，“你看，这是什么？”她夹起一个给姜芷若看。

“嗯？这是什么？”姜芷若看了很久，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哈哈…”卓莹笑了两声，然后将这个东西放进自己的碗里，才慢慢开口，“这个啊，这个是你啊！”

“啊…为什么是我，还给我…”姜芷若说着就要去抢。

“诶，我才不要给你，我要吃掉。”说着，卓莹又是一口将这东西放进嘴里，嚼两下就吞掉了。

这么一来，姜芷若不干了，她连忙过去扒住了姜宜，“姐姐…她吃我…”声音听上去委屈巴巴的。

“她吃你，你就去咬她啊。”姜宜一脸的平淡。

“喂，姜宜，你这样过分了啊…啊！！”还没等卓莹把话说完，姜芷若就已经过去抓住她的手大咬了一口。

“呀!疼死人了！死鬼，你就不怕我会打你！”她对着姜芷若狠狠的说。

“姐姐，她说打我…”姜芷若又躲到了姜宜身后。

“她不敢的。”姜宜也不看卓莹一眼，自顾自的把锅里的真饺子都找了出来，分成了两碗。

“好了，你既然这么喜欢吃这乱七八糟的，锅里的都归你了。”这次倒是看着卓莹说的。

“姜宜！”这口气，是巴不得将姜宜整个人吃掉，可她除了能这样咬牙切齿之外，她还能怎么样呢，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啊…

漫漫夏日，最适合的运动当然是游泳了，于是乎，姜宜和卓莹隔三差五就会带着姜芷若去学游泳…一开始，姜芷若很怕水，她几乎连水都不敢下，她死扒着姜宜就是不放，最后还是被卓莹拽下来拉进水里的。

开始是各种的不适应，后来适应了之后就巴不得泡在水里不愿出来，抱着游泳圈可以游很远很远，扔掉游泳圈也是可以游两三步了，最后是深深迷恋上了游泳池这种地方了。

又一次，她还扬言要跟卓莹比赛，卓莹又怎么会理她，可她就是不管，自己按照自己说的路线游了一遍，然后非说自己是赢了，弄得卓莹一脸的哭笑不得…那之后，她在卓莹面前嘚瑟过很多次，在卓莹忍无可忍的时候，她用了“非常”手段让姜芷若收声，再之后，不敢再胡乱造次了。

某天，姜宜带着姜芷若去了花草市场，形形色色的花草，可谓是让姜芷若大开眼界，这有很多植物，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最后，姜宜是又买了许多多肉，至于姜芷若，她对着一盆吊兰是情有独钟，眼里似有什么情绪闪过，她最后让姜宜买下了这盆吊兰。

吊兰，她其实是熟悉的，可印象更深，是因为一幅画，那画里的吊兰花，比真实的还要美丽一些，那时候，她特别好奇这幅画是谁画的，而那时候，她告诉她，画这幅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很重要…

这个重要的人，是和相思雀一样的吗…她不清楚，也永远不会弄得清楚了。

某天，姜芷若问了姜宜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姜爸爸的。

“姐姐，你为什么没有和你爸爸住一起，一家人不是应该要在一起的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又会问起，只是在那一瞬间，她这样的问题像是脱口而出。

“因为…我想要学会独立啊…”姜宜像是思考了许久，她最后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姜芷若巴巴的看姜宜两眼，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们两个人说的会不一样…但她的目光还是很快转到卓莹身上。

“那她呢，她为什么不回家，不跟她的爸爸妈妈一起？她也是要学会独立吗？”她问姜宜。

“她？她就是学不会独立才跑来这里的。”姜宜倒是一点不给卓莹面子。

“喂！姜宜，不带你这样损我的哈！”卓莹一听就炸毛了。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不一样…”姜芷若更加不解，为什么所有的答案都是这样大的差别。

“本来每个人就是不一样的。”姜宜笑了笑说。

“一样才好，我要一样的。”姜芷若有些偏执的说道。

以前，甚至现在，姜芷若都想要成为姜素心那样的人，医术很高，又很善良，漂亮又温和…她太想太想可以成为这样的人，要一模一样的。可现在，她对医术上的认识已经变得一问三不知，她该如何，成为像姜素心那样的人，她问心有愧，所以，她不想再提过去，真的，太伤感，太心酸。

可是…

“姐姐，我想要银针。”

她还想要尝试，如果不行，她还要努力下去。

其实，她还是想回去的。

针在，她就会有希望，就会有期待，即便不太真实，她也会一直相信，不是自欺欺人，只是这是她最真实的内在。

而对姜宜，姜芷若对她是有感情的，源于最开始的熟悉，而后来，这种感情强烈了，她知道这不只是因为一个相似而已，但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位置还是一直留给了姜素心，她，才是她最上心的那个。

而在不久的将来，她发现她错了，大错特错。

（拜托拜托，多点人冒泡，不然就没动力了）

二十三

一个十一岁的小孩，适应能力能有多大？看看姜芷若就知道了，也许很多时候还是迷茫，但也在努力的融入，想着办法变好。

那天，九月一号，姜芷若要上学了，学校是姜宜挑的，是离家最近的一所普通小学，她把姜芷若安排在了六年级…基础的东西，她觉得姜芷若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她想要看看这小孩能不能跟得上，就算不可以，家里不还有一个免费的家教吗。

前两天开始，姜宜就已经开始给姜芷若准备各种各样的学习用品，还每天给她讲很多很多的注意事项，就像孩子要出远门的妈妈一样，话里的交待永远都说不完。

开学那天，姜芷若背着粉蓝色小书包，扎着两条长长的辫子…对啊，她的头发还是那么长，姜宜是很想带她去剪的，奈何这个人见到发廊就跑，也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

那天，姜宜牵着她的小手，一路从家里走去学校，一路上，姜宜又唠唠叨叨的很多话，姜芷若是一路蹦蹦跳跳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小若，在学校要乖，要听老师的话。”

“要好好上课哦。”

“跟同学们也要好好相处…”

学校门口，姜宜又是拉着姜芷若的手仔细的叮嘱，说到底，她还是有些担心这个孩子会不太适应。

“我知道了，你都快说一百遍了…”终于，姜芷若似有一些厌烦了。

“好，不说了。”姜宜笑，“那等你中午放学，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她松开了姜芷若的手。

“好！那我要吃拉面哦！”姜芷若开心的笑。

自从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姜芷若吃过很多很多她从来没吃过的美味，但唯有拉面，是她一直钟爱的，不知道为什么，但感觉总是有些熟悉。

她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关于拉面，在她的过往里没有任何的故事，却只是在姜宜的曾经里，有着一个不长不短的故事…

“好…”姜宜点点头，“快上课了，快进去吧。”明显的，姜宜的话有暗淡一些，但她不愿多去表露。

姜芷若走进了校门，却是一步三回头，她其实真的有些怕，她从来就没试过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学习过，不知道这个学校能带给她什么，或者，她将会经历什么。

姜芷若对这学校，对她的班级，有些期待，又有些畏惧，但是，她愿意为了姜宜去努力适应这一切。

先是找到的前几天见过的班主任，然后由老师领着回到了她未来一年要学习的教室…

教室里，从班主任和姜芷若进来后就立刻安静了下来，好多双好奇的眼睛都在看着姜芷若，同学们好奇这个新同学，就像姜芷若也在好奇这帮小同学一样，姜芷若的眼睛也在不停的打量着这教室里的一切。

随后，班主任让姜芷若做自我介绍，姜芷若有些紧张，她从来就没有在这么一个小空间里对着几十个说话呢…现在，她的心是一个劲的砰砰直跳。

“我…我叫姜芷若…”

憋了半天，最后也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声音还小得可怜，但这对姜芷若来说，已经是一个跨越性的进步了。

接下来，老师就让姜芷若回座位上去了，就开始千篇一律的开学模式，开校会，又是开班会，然后又是发课本什么的，从没感受过学校生活的姜芷若可谓是被折腾得不轻。

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间了，她却是坐在座位里不知道干什么好，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未知与陌生…这个时候也没有哪个同学过来先跟她说话，其实，还是没那么容易熟络起来的吧。

课间十分钟过得很快，上课铃已经响了，这一节，是英语课。

上课的是一个男老师，刚大学毕业没多久样子，戴个无框的四方眼镜，却一点不会显得刻板，姜芷若对这个老师第一印象是不错的。

听了这个老师的自我介绍，知道他姓马，还知道了一些他的小故事，一节课，是在闲聊中过去的…姜芷若心想，如果是这个老师上课的话，她想，马老师一定会比家里那个讨厌的奇怪姐姐讲得好。

上完这节课，上午的课也就上完了，姜芷若这个时候已经很想姜宜了，她想要马上见到姜宜…一放学，她就用最快的速度走出教室，走向校门。

刚下了楼梯，姜芷若感到有人在她后面拍了一下，她转头去看，只见一个女孩正对着她在笑，这个女孩瘦瘦小小的，短发，小小年纪就戴了个眼镜…姜芷若努力辨认着这个人，却是认不出来，她认人的能力向来都是不强的。

“你…是谁啊？”姜芷若小声的问。

“我是你的同学啊。”那女孩过来就拉住了姜芷若的手。

“哦…”姜芷若点头，但还是一脸茫然。

“我叫王宛晴。”女孩并不介意姜芷若那点小小生疏。

“王宛晴…”姜芷若念了一遍她的名字，想到了什么，“我们班主任也姓王…”她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哈，这是你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王宛晴笑得更灿烂了一些。

姜芷若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有些别扭的笑了笑。

“我跟你说啊…”王宛晴拉着姜芷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们班主任是我的姑姑，所以我们都姓王…”

“这样啊…”姜芷若有些糊涂了，对于人物关系，她一直都搞不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我好喜欢你哦，我们做朋友吧。”王宛晴说。

“喜欢我…为什么啊？”姜芷若问。

“嘿嘿，因为我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啊，你的头发是我们班上最长的！”王宛晴嘿嘿的笑着说。

“是这样啊…那你为什么是短头发？”姜芷若不解。

“因为留长头发很麻烦啊，我不喜欢留，但我喜欢长头发的女孩。”王宛晴一脸认真的说。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校门口，离远，姜芷若就已经看到姜宜的身影，她甩开王宛晴的手就跑了过去，抱住了姜宜。

“姐姐，我想你了…”语气里满满的是撒娇的意味。

“我也想你了。”姜宜温暖的笑，“在学校有没有乖啊，有没有交到新朋友？”她问。

“新朋友…”听到这句话，姜芷若连忙转头，看到王宛晴正看着她。

“她叫王宛晴，我们是朋友…”姜芷若又转头对姜宜说。

“啊…我认得你，你是住在我家附近的那个姐姐…我们同一个小区？”王宛晴像是认出了姜宜，“可是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她啊？她是你的妹妹吗？”她不解的看了看姜芷若，十分的不解。

“对啊，她是我的妹妹。”姜宜笑着回答，期间不乏宠溺的掐了掐姜芷若的小脸。

“好吧…”王宛晴懒得去纠结她们两个的关系了，“那我们顺路，我们一起回家吧。”她对俩人说。

“我们去吃拉面…”姜芷若说道。

“好吧，那我自己回去咯，拜拜。”王宛晴说完就自己走掉了。

那个中午，姜宜和姜芷若吃了好吃的拉面。

那天中午，王宛晴无意间在家中相簿看到了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主角当然是王宛晴，那时候她还很小，而背景里却出现了两个同样不大的人，一个认出来是姜宜，另一个，不是姜芷若，却又有着几分相似。

姜宜的故事，王宛晴不会懂，而姜芷若，也还不会懂…只是这一刻很美好，只想让时间的转轮能转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拜托拜托，多几个人冒泡吧）

二十四

多希望，你可以勇敢一点，对任何事都不用害怕，不会有缺乏勇气的表现和举动，多希望，你能勇敢一点，对任何事都充满热情和期待…

这，是姜宜对姜芷若的期待，希望她变勇敢，在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能勇敢面对，不会无助害怕。

可是，在发生什么事之前，在这段时间里，她希望可以好好的陪着姜芷若，给她该有的快乐，就像她的出现给了她满足的感觉一样…

那开学的第一天，姜芷若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混过去了，这一天，她好像什么都没做，而最大的收获就是她有了一个朋友，她叫做王宛晴。

从第二天开始，算是正式上课了，姜芷若只觉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跟什么，许是还不适应，她几节课下来，竟是什么都没听进去。

还记得前一节语文课的时候，老师让她起来读课文，她磕磕巴巴的，还愣是读错好多个字，她都听到了，有同学在后面偷笑，她不喜欢这样，她越读越小声，最后直接就没了声…老师最后也是无奈了，她摆手让姜芷若坐了下去。

只这么一次，姜芷若已经对上课被点名有了阴影，她真的很讨厌这样，她不喜欢，她想逃避，可是，要怎么逃，她不知道…

再一节，是英语课，她全程低着头，半点不想讲台上的老师注意到她，然而，她还是没能逃过老师的法眼，一个恍惚间，她就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了…

姜芷若站起来，一脸懵的看着老师，对啊，刚刚的问题她并没有听，她只顾祈祷着不被点名而已。

讲台上老师见她不说话，就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她懵懵懂懂的，好像会，又好像不会，她不敢说，她害怕被笑话，她就这么木木的站着…老师似乎没有厌烦，他一点点的引导着姜芷若去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她还真就答了出来，内心有点惊喜，果然，还是这个老师比较好。

课后，姜芷若和王宛晴两个坐在一起说话，说起上课出糗的事，姜芷若还是有些脸红，王宛晴却是一个小大人一样，安慰她说会好的，还让她加油…在这个时候，姜芷若对王宛晴的好感度加倍。

放学了，姜宜来接姜芷若回家，而王宛晴这个顺路的，当然也跟着一起咯，一路上，姜芷若的话很多，她一个劲的跟姜宜说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当然，她还是会忽略掉一些的…王宛晴看着，心想，她们姐妹感情真好。

回家之后，姜芷若围着姜宜，非说要帮忙一起做饭，她到底还是喜欢两个人一起做饭的感觉，好温暖，好亲切，熟悉又陌生…

奇怪的是，这一天家里清静了许多，为什么？因为卓莹被姜宜撵去看店了呗，自从姜芷若开学，姜宜就将书店的大大小小所有事都扔给卓莹，自己就专心照顾姜芷若了。

就在和姜芷若两个快要将饭菜做好的时候，就听见外面门开了，这动静，她们不用动脑子都知道是谁。

“哎呀，今天真是累死我了！”

卓莹喊了一声，就直接瘫倒在了沙发上，连手指都不愿再动一下了。

“回来这么早，又偷懒了。”姜宜在厨房里说了一声，连身都没有转过去看她一眼，“再这样我可要炒你鱿鱼了…”

卓莹听着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今天是真的折腾累了，她更相信就算她不帮姜宜做任何事，姜宜也不会将她赶出去，她也就心安理得了。

“对啊，真是大懒虫，懒虫！”姜芷若倒是来劲了，她转过来对着外面沙发上的卓莹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谁啊，你说谁你懒虫！”卓莹最受不了姜芷若这样激她，她千忍百忍，就是忍不了姜芷若，她一下坐了起来望着姜芷若喊道。

“说你，说你，就说你！”姜芷若半点不认输，她只管对卓莹做鬼脸，她就爱气她，气死她。

“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把你打趴下！”卓莹瞪着姜芷若，分明就是一副恐吓的样子。

“姐姐，她讨厌，自己偷懒还要打人…”姜芷若连忙躲到姜宜身后，装出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看着卓莹。

“姜芷若，我看你就是找死啊…”卓莹炸毛，“诶，姜宜，你是不知道我今天都给你干多少事了，你那什么破店，来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还有将蛋糕压到书里的奇葩…还有那什么鬼供应商啊，难缠到要死，诶，你就不犒劳犒劳我，还让这个小鬼气我，我很难过的…”前面还在吐槽，后面说着说着就变成了邀功和撒娇。

卓莹一路说着，姜芷若是一路冲她做鬼脸，她才不相信她说的任何一个字呢，全都是胡说八道。姜宜看着，听着她们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斗嘴倒是笑了，这样闹腾着，家才有家的感觉，温馨，欢乐。

“好啦，我知道你辛苦了，你看，我这不做好饭等你了吗。”姜宜笑了笑对卓莹说。

“哼，这还差不多。”说了这么一句，卓莹又摊回到沙发上了。

“姐姐…她大懒虫…”姜芷若似乎不罢休，她小声对姜宜说，“大懒虫，大胖虫，坏蛋虫…”

“好啦，不要再说啦，不然她真要跳起来打你我可拦不住哦。”姜宜蹲下来在姜芷若耳边小声的说。

“她打我我也打她。”姜芷若一脸的认真。

这小孩真是可爱，姜宜揉了揉她的脸，对她笑了笑，她满脸的宠溺，小孩，你知道吗，你跟有个人真的很像，一样的可爱。

晚饭的整个过程，格外的平静，为什么呢，因为这一次，无论姜芷若在说什么，卓莹都全当没听见，赶紧吃了一碗饭之后，就回到房间睡大觉去了。

原以为可以安心的睡大觉了，但没一会就又被姜宜给轰起来了。

“姜宜，有完没完啊，就不能让我好好睡觉吗…”卓莹一脸的不满，她不想再被劳役了啊。

“拜托拜托，就帮我看一下小若写作业就好了。”姜宜拉着她的手晃了晃。

“她才开学两天，能有什么作业，你去哪就带着她呗，反正你不嫌她麻烦。”卓莹没好气的说，她可不要看小孩，尤其是姜芷若。

“我约了卓叔叔，报告出来了。”姜宜淡淡的说。

“好，我帮你看着她。”卓莹也是没有再推迟。

晚上，姜宜出去了，姜芷若和卓莹两个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不多时，姜芷若一个抱枕就朝卓莹扔了过去。

“你干什么啊！”卓莹一声喊过去。

姜芷若不以为然，她冲卓莹做了个鬼脸，然后拿起另一个抱枕就扔了过去。

卓莹一手接住了抱枕，“姜宜说你要写作业，快去。”

“我不要写不要不要…”姜芷若使劲摇头，她是排斥这些所谓的作业的，更何况，她是一点都不会。

“你写也要写，不写也要写。”卓莹正了脸色说。

“我不…”姜芷若说了一句，转身就要往房间里走。

卓莹哪会让她这样跑掉，两步上去就将她抓住了，一个使劲就将她拉了回来。

“写作业。”

“我不！”

“最后一次，写不写？”

“不写不写，就不写！”

几句话的功夫，卓莹就将姜芷若按到了腿上，巴掌接着就甩了下去。

“坏蛋，你欺负我，我要告诉姐姐…”姜芷若蹬着腿说。

“你写不写作业？”卓莹问着，手里的动作是没有停。

“我不写！”姜芷若喊道。

卓莹也不废话，拉下了她的裤子，就继续甩着巴掌，她现在真没心情跟这破小孩闹着玩。

“呜…我疼…”到底是个小孩，没几下就能将她打疼，将她打哭。

“写不写？”卓莹顿了下问。

“我不写…我不会…”姜芷若抽抽噎噎的说。

“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才不要，你教不好，你之前说的也是一点没用…”姜芷若语气里有些不满。

“我保证我现在教你的一定有用。”卓莹说着，帮她将裤子拉上，也将她人拉了起来。

“哼…”姜芷若轻哼了一声，但还是乖乖的拿出了作业。

看着写着作业的姜芷若，卓莹有些感叹，姜宜啊，你这是何苦呢，捡这么个小孩回来折腾自己，尽管你对她再好，也…

小孩，你真的跟她很像，可是你没她懂事，你现在这么依赖姜宜，将来，你一定不要太过伤心难过才好。

（想要回复，想要小长评，想要人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