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0

在你最一无所有的时候，陪着你不离不弃，无论你遇到了怎么样的困境，都告诉你没事的，有我在，不管多少人现在你的对立面都站在你的身后。

何其幸运，在奕瑶身边也有这样的人，她就是程以心啊…

“我们去哪里？”离开程以心的家后，奕瑶问她。

“不知道…你想去哪都行啊，路费我应该还是有的。”程以心牵着奕瑶的手轻柔的说。

“你回家吧，不要跟着我到处晃…”奕瑶情绪有些低落。

“我不会在这个时候任你自己独自一人的。”程以心突然站住脚无比坚定的对奕瑶说。

到底要说多少次你才能不再这样，整天都想把我推开，难道是觉得把我推开了，我就会不担心了吗…真是傻，我只不过想陪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经历，一起面对。

“你神经病是不是，我都把你弄成这样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你是想我把你弄死是不是？！”奕瑶突然激动的大吼。

“对啊，我就是神经病…”程以心淡然的笑了。

“你是想把我逼疯是不是…”奕瑶顾不得是在大街上，她蹲在路中间忍不住的发抖。

“你疯，我陪你一起疯。”程以心将她拉起抱进怀里。

奕瑶不再推开，她任由程以心将自己抱得死死的，忽然就觉得很安心。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忍受不了程以心为了她而受伤，她根本就没办法原谅自己，她恨自己不能将伤害她的手给砍下来。

任这程以心牵着自己来到一家宾馆，她直接就租下了一个月的房间。

一个月，足够她帮奕瑶戒去毒瘾，知道这一个月会是如何的漫长和艰难，但她从不畏惧，也不会后悔，更不会中途放弃。

所有的衣食住行都来不及准备，奕瑶不能在外面走太久，她分分钟又会发作，而她自己也不能离开奕瑶出去…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随便在网上去买一些，选了近的，大概不会很久才送到才对。

买了该买了东西，在去看奕瑶，见她蜷在床上睡着了，可即便这样，她的表情还是痛苦的。

再次打开手机，打开购物网站，挑挑选选的，最终选定一样东西，然后下单，脸上微微泛笑。

精神慢慢放松，身体越觉疲惫，不多久，程以心也躺下来睡着了。

在程以心睡熟的时候，奕瑶醒了…她看着床上的程以心，她一脸的疲惫，她，很累吧…她不会让她在这样累下去了。

她轻手轻脚的爬下床，想开门出去，却不小心撞到了柜子…急忙转头去看程以心，嗯，她已经被响声惊醒了。

奕瑶顾不得撞疼的地方，也顾不得程以心那有些迷茫又有些错愕的眼神，她伸手将门打开就跑了出去。

程以心暗骂一声，跟着追了出去。

体力太差，奕瑶根本就跑不过程以心，跑到楼梯口，她就已经被程以心拉住了。

“你跑什么啊…”程以心抓着她就问。
奕瑶只摇头，程以心叹气，将她带回了房间里。

越来越不让人省心，越来越让人担心，越来越让人心疼，越来越…想保护你。

“不准再跑，再跑就把你绑在我身边。”她郑重其事的对奕瑶说。

奕瑶不为所动，她只坐到了这房间里的飘窗上，双手抱腿，眼睛无神的看着窗外。

程以心无奈摇头，不管怎样，只要我还看到你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看着你，你没有受害到自己，那就够了。

不知为什么，这一天总是嗜睡，好像是要把以前没睡的觉都统统睡回来以来，昏昏沉沉的，奕瑶歪在飘窗上再次睡着了。

程以心看见了，小心的将她抱回到床上，这一次，她没敢大意，她就这么守在了床边。

睡着的人好像还是睡得不太安稳，程以心看着也是不由得皱眉，孩子，她到底是有多难受，就连睡觉也是这样的不安生…

看了看时间，程以心打电话叫了外卖，叫的都是奕瑶爱吃的，只恐怕这个时候的她是没什么胃口去吃吧。


等奕瑶睡醒，她看到程以心就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深深的负罪感再次袭上心头，她连忙移开视线不再去看程以心。


程以心看她这样，有何尝会觉得好受，她心疼奕瑶在这个时候也学不会去依赖她。


“我叫了点外卖，吃点吧。”她对奕瑶说。


奕瑶点点头，她其实不想吃的，只是她再不想让程以心觉得失望。
吃东西的时候，她再次仔细看了这房间一眼，真是空得可以，空到一点的杂物都没有…她突然就把这些食物放下了。


“我不想吃这些…”她对程以心说，“我想吃水果…”
“想吃什么水果，我们一起去买。”她难得说想吃东西，程以心自然是开心。
“榴莲…”奕瑶说。


程以心笑了，榴莲啊…这本是她的最爱，奈何身边人个个都不喜，现在好了，找到个同道中人了。


“好，我们一起去买。”她愉快的答应了。

找了一家超市，偌大的超市，两个人的目标都只有榴莲。
程以心的观点，榴莲就要买一整个的，这样会必较好吃。对此，奕瑶表示十分同意，亦或者，她本来就是这样想的。
带着一个大大的榴莲回到宾馆，奕瑶已经累得有些喘气，这体力，越来越差了…


程以心迫不及待的想把榴莲打开，但是她忽然发现，她好像不知道怎么开…从来她都是只负责吃的。


“要用刀…”奕瑶看到后说了一句。

刀？这怎么可以，真害怕她会拿刀去做出什么事来，这样的利器还是不要让她接触的好。


“没有刀…”程以心无奈的说，但也确实是事实。
“那就使劲摔，把它摔开就好了，反正它不疼…”奕瑶摊了摊手。
“真的假的？”程以心不太相信。
“我骗你干嘛啊，没有刀就只能这样啊，要不然就别吃了。”奕瑶说。


她说着，走过去将榴莲那了起来，然后用力的摔到地上…随着奕瑶的动作，榴莲裂开了。
“呐，这不就行了吗。”她笑了笑，拿起地上的榴莲，抓了一块就往嘴里放。


程以心看到奕瑶笑，她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事还要值得开心的了，她满脸带笑的也挖出一块榴莲来吃。
吃两口就觉得腻了，奕瑶放下不再吃，看看程以心，她倒是吃得很满足样子。
原来，你在连吃东西的时候都是这么好看的，只可惜，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你好像很喜欢吃…”奕瑶忽然对程以心说。
“对啊，这是我最爱！”程以心眉眼带笑，“只是大家都好像不太喜欢的样子…”说着觉得有些可惜。


“其实…”

奕瑶有些犹豫，她真的要那么残忍，当着她的面，做出这样的事吗？她会很难过，很失望吧…她自顾自的想着，却不知程以心早就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其实，我也最喜欢吃榴莲了…”她说。

说着，她马上一块还带着壳的榴莲，小心的将果肉取出…左手拿着果肉，右手拿着壳，右手恰恰对准了左手的手腕处，只差一个动作，一切就都会完结了…
在落手的瞬间，她闭上了眼，她怕在最后会看到程以心错愕的表情，她再也承担不起内心的折磨了。


程以心似要有准备，她看到奕瑶的动作后，就在她闭眼下手的瞬间，她总极快的速度将奕瑶的左手打开…
错愕的睁眼，手上却是来不及收住，那带刺的壳直直就划在了程以心的手臂上。


一脸的错愕，一脸的自责。
一脸的心疼，一脸的愤怒。

Part61

到底是怎样的理由，让你一次又一次，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伤害自己，妄图用生死来结束一切。
但不管怎样的理由，我都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你…你没事吧…”奕瑶想抓过程以心的手来看。
“你走开，我没事。”程以心一手就把她伸过来的手甩开了。
“可是…流血了…”奕瑶看着，她一脸的担忧。



“流血就流血，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不怕死，那你还管我怎样干嘛！”她真是不能忍了，程以心冲奕瑶吼了过去。
“我…我不想看你受伤…这不是我想要的…不要…”奕瑶痛苦的捂头。



“刘奕瑶，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你还要自暴自弃到什么时候？你能不能给我好好的，我只想你好好的…”她愤怒，却又无奈。



“不行不行…我好不了了，我只想结束，结束这样的痛苦…”奕瑶突然就激动了。
“你就那么想死？有什么不能解决非要走到死这一步？你有勇气去死，为什么没勇气面对？你就是那样懦弱的吗？”程以心最最最看不得就是她这样自暴自弃，寻死要活的样子了。



“对，我就是这样懦弱，一直都是…”奕瑶苦笑着点头说。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不怕死，只怕生。”她抬头望向了程以心。



“那你也应该记得，我也说过一句话，再我发现你伤害自己你就完蛋了。”她望着奕瑶说。
“你…”奕瑶看着她，似乎察觉到什么，她正小心的往后退。



程以心不顾她那几分惊恐的神情，她一步一步的走近奕瑶，然后将她拽了过来。
“干…干什么啊…”奕瑶极力的在反抗。



程以心只得更加用力的将她控制住，直至将她按到了床上。
“不要…求求你，不要…”奕瑶竟在求饶。



她从不害怕什么，不怕死亡，也不怕疼痛，此时此刻，她所害怕的，只有程以心，她害怕她那受伤的手会疼，会流更多的血…
她痛，她会比她痛一百倍，她流血，她的心会流更多的血，直至消耗殆尽。



程以心不顾她的反抗和求饶，她伸手就将她的裤子扯了下来，抓起旁边散落的一根数据线对折一下就甩了下去。
这一下足够重，声音闷闷的，打下去就立马浮现了两道鼓起的红痕，疼的，却不只是一个人…



程以心看看那两道鼓起的痕迹，有看看自己那流血更多的手，她眉头紧皱。
这一下，抽得奕瑶狠抽一口凉气，真的太痛了…她，一定是很用力的吧？



就在她还在想着的时候，程以心举起数据线又是狠狠的一下，很不巧，这跟上次的那两道红痕重合了…
“啊…”奕瑶痛得大叫。



程以心眉头皱得更深，因为，她看到那肿起的两道红痕，竟有点点血红渗出。
“别打…别打了…”奕瑶摇头喊叫。



程以心是谁，她固然是心疼，但她还是不会就此罢休。她举起数据线又是狠狠的挥了几下，她疼，她陪着一起疼，她流血，她也一样在流血…



一时竟分不清是惩罚还是自虐。



一个，在不停的狠挥数据线，一个，不断的叫停。
痛，两个人都痛，自己身上痛，心里也痛，痛着对方的痛。



数据线划破空气，只有“嗖嗖”的声音，落在身上几乎就变成了静音，只这每一下都是狠的。
“别打…别打…我求你了…”奕瑶伸手死死的挡着。
“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想死吗？你不是想结束吗？不是很有骨气吗？那你还挡什么？”程以心冷着声问。
“别打…我怕你会流血…你的手…”奕瑶痛苦的转过头去苦苦哀求。



她不怕痛，只是痛是生理反应，痛了也就痛了，她不怕死，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又有何惧。



她的痛，只有心痛，心痛身后这个给她肌肤之痛的人，心痛她的劳，心痛她的累，心痛她的伤…

听着奕瑶的话，程以心更加火大，她更加狠厉的甩动手里的数据线…几下下去，星星点点的血点更多，她自己的手也变得更加无力。


“我的手就算残了，废了，那也不关你的事，不过我告诉你，我就算要残要废，我也先把你打残打废了！”程以心狠狠的对奕瑶说，语气里几分愤怒，几分心伤。


“不要…不要…”奕瑶痛苦得只知摇头。
“我就是要把你打残了，我看你还哪来的劲去自杀…”程以心说着，费力的甩着数据线。


这一下下的刺痛，犹如打在心里，到底为什么，最后伤害的，始终是那个最在意自己，和自己最在意的人…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她哭着叫着对程以心说。


“我不要你只是口头上这样说，更不要你是因为些什么莫须有的理由才这么说…”手里的数据线脱手掉到了地上，“我想要你真真正正的，从心里，不再有这些念头…”说到最后，竟流出了两行泪。


从来从来，奕瑶就只见过程以心笑，程以心怒，她也见过她的疲惫…只是她从未见过她的泪，她哭了，原来是那么一个叫人心碎的画面。


“我不骗你…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奕瑶挣扎着起身，她抱住了程以心。
“好…我相信你…”程以心勉强的笑。


当程以心伸手向帮她擦泪的时候，奕瑶再次看到那因为自己而被划破的手…满脸的泪，满心的痛。


“你…”她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没事…”程以心轻轻的摇头。


想伸手去触碰，却是伸手到一半的时候停住了，生怕自己会再次伤害了她…
胡乱扯上自己的裤子，她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程以心立马就将她拦住了。
“我…我想给你买药…”她小声的，满是内疚了说。


程以心暗暗松了一口气，真是吓死她了，她还以为她又会搞出个六国大封相来。
“打个电话让宾馆的人帮忙买就好了。”程以心将她拉回到里面。


待宾馆人员买了药送上去的时候，程以心已经清洗好了自己的伤口，害怕伤口太刺目，她始终不愿意让奕瑶去帮忙。


奕瑶看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恨死自己了，为什么想死都那么难，连死都要连累别人，刘奕瑶，你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你的存在只会给人带来痛苦，她到底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
可悲，无比的可悲，她现在连死都不敢想了。


只怕想想也会伤害这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处理好伤口的程以心再次抬头去看奕瑶，她有些木讷，有些恍惚的眼神，看得直让程以心皱眉。


“别乱想，都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多事，是我自己自找的…是我想陪着你，不让你一个人…”她似是猜到奕瑶在想什么，走过去轻声对她说。
“可是我根本没办法接受是我…把你弄成这样的…我觉得我太不堪了…我…”奕瑶摇着头说。


“不许你这么想。”程以心果断的将她的话打断，“你还是孩子，那就应该由我来保护你…”她将她抱住。
“我…我不想…看你因为我受伤…我不是孩子…我不应该…”奕瑶似有流不尽的眼泪，统统都是为程以心而流。


“别哭…”程以心伸手给她擦去眼泪，“你在我眼里，永远永远都是孩子，我会保护你，给你快乐，相信我…”程以心的语气很柔，很暖，也很轻。
“我相信你…我一直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奕瑶完完全全就是一种自弃的状态。


“你相信我，以后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更不要做让我担心的事。”程以心抱她抱得更紧了些。


这一刻，不想再有任何的言语，俩人就这样拥抱着靠在一起，忘乎一切，她和她的世界里唯一牵连着的，就只有眼前的这个人。


持续性的伤口，到底要用多长时间，多少良药才可以痊愈？
这也许只靠自身力量是做不到的…


而愈合的伤口又是否会再次裂开？
这大概需要另一种力量来呵护与维持。

Part62

绝处遇天使，原来这不只是神话。


她就是她的天使，她没有翅膀，没有光环，甚至她并不博爱…


但是，她一直都守护在她的身旁，用善良和怜惜，去呵护这个伤痕累累的孩子。


夜的序幕又开始拉起，夜是一种保护色，也是一种阴影的孤独与惆怅。


不安与烦躁，总会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格外的明显。奕瑶和程以心都知道，这又是一个漫长又艰难的夜，但她们似乎都愿意为了对方去勇敢迎接这未知又熟悉的痛苦。


“等下还是把我绑起来吧…”奕瑶望着程以心说，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好…”程以心思量再三还是点头答应了。


时间像灌了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


就是因为不知道何时会开始，所以等待的过程会变得如此难熬。


未知，却又已知…


奕瑶缩在一边，她好害怕，好紧张，又好空虚。


程以心看见走过去，伸手将奕瑶揽进怀里，她特别特别心疼看到这样的奕瑶…她一直以来最想看到的是奕瑶的笑，却没想她会变成这样。


她心疼之余也多了些自责。


“别怕，有我在…”她轻拍着奕瑶的背。


“你还是先把我绑起来吧，我怕待会…”后面的话，奕瑶没有说，她知道程以心会知道她想说什么的。


程以心看着奕瑶，她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她到头来还是怕她伤害到自己罢了。


“好…”程以心点点头，答应，只是不想让奕瑶心里觉得难受罢了，毕竟，被绑着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没有现成的绳子，程以心只好将一件衣服撕成了一条条的布条，看上去不太可靠，但起码这些布条不会让绑着的地方太过难受。


让奕瑶坐到床上，她小心的用布条给她绑上了手脚，对，只单纯的绑了手脚。


这多少给了奕瑶一些心理安慰，她总以为，这样被绑起来，她就不会伤害到程以心了。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最开始的反应总是流汗和发抖，只是今天的情况好像比前一天还有更加激烈。


床上的奕瑶，她就那么躺着，身体在发抖，似乎所有的毛孔都有在流汗，嘴里在含糊不清的呜咽这什么。


程以心看不得她这样一个人痛苦，她爬到床上紧紧的抱住她，给她力量，也给自己力量。


手脚被束缚，痛苦起来的时候只有那声声无助的嘶喊，就连被抱着，也是前所未有的空虚没有安全感。


不行，不行，好难受，全身上下都像是被什么蛇虫鼠蚁在啃完着一样，连同五章六腑也是一阵阵的痛痒难耐…整个人，连同周围的空气都被痛苦的气息包围，一声声的喊叫越加的无助和惨痛。


每每这个时候，痛苦的只有精神上的折磨，感觉浑身都在痛，但也忘却真正疼痛的地方。身上的某个位置，白天里被打得道道血痕，现在却在种种的折磨下，因不断来回折腾下，伤口早已再次渗出了血，而她却浑然不知。


在意识混沌，痛苦难耐的时候，各种的喊叫已经起不到任何某种意义上缓解。那双紧紧抱着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咬出了一排排的牙印…她不知，她却默声忍受。


在某个反应最激烈的时候，奕瑶竟会极力的去挣来程以心的怀抱，自己手脚的束缚，可即便挣扎再大，手脚上的布条依旧没有松开，这该是一件好事？


当痛苦到了某个临界点，竟突然变得力大无穷，即便双脚被绑着，她还是将程以心踢开了…


没有的那个怀抱，奕瑶痛苦得在床上不停的翻滚，程以心想再次将她抱住，但是…只见奕瑶已经一个翻滚跌到了床下，额头似乎被磕出一个包。


挨着床边，程以心再次将她死死抱住，伸手触碰她额头上的包，心底的心疼可不是一点点…

挨着床边，程以心再次将她死死抱住，伸手触碰她额头上的包，心底的心疼可不是一点点…


当痛苦的感觉渐渐消散，人就像被抽空了一样，神智亦是不清，昏昏沉沉的，倒在程以心的怀里，不知是昏睡还是沉睡。


第二天，两个人状态介是不佳。
一个虚弱又自责，一个疲惫又心疼。


对不起啊，还是…还是让你痛，让你伤了。


往后的一天天里，痛苦与折磨都在一次次的重复，内心渐渐从自责变得麻木。


这期间，程晓靖有个程以心打过好几个电话，是抚慰，是默默的支持，是浅浅的隐忧…


但这样的日子终归是要有个了结。


一个月里，刚开始的一个星期，几乎每天会发作一次，再后来，是两天一次，再再再后来，是几天一次。痛苦的感觉先是激烈，然后一次比一次激烈，再后来，慢慢变得平缓许多。


一开始，奕瑶总是会觉得疲倦，成天成天就想睡觉，之后每天精神的时间都会多一些。从开始的没有胃口，到后来的暴饮暴食，再到正常的一日三餐，总之，奕瑶的身体状况比起一个月前正常的许多。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这一个月里，她和她都消瘦许多，但无形间，两个人的某些感情在潜移默化…


最开始，奕瑶多多少少还是对程以心有些抗拒，这种抗拒大概是害怕自己会成为她的负担，会给她带来伤害，但经过这一个月，她把这些想法统统都扔掉了，因为她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程以心永远不会嫌弃她，不会觉得她是负担。


而对于程以心来说，不管这一个月都发生了什么，经历的什么，她对奕瑶的爱护和怜惜依旧，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种感情越来越浓了吧。尤其是在后来，她看到奕瑶脸上偶然出现的笑容，她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一个月过去，发作的次数和时间变得无迹可寻，害怕会出什么岔子，程以心还是将这个房间多续了一个月。


“为什么还要再住一个月，我觉得我已经没事了…”奕瑶坐在小小飘窗上对程以心说。


“怎么，你不愿意跟我多住一个月？”程以心笑问。


“没有，我当然愿意…”奕瑶说着，脸上有些失神。


怎么会不愿意跟她多住一个月呢，只是，一个月后呢…该去哪里？还能回家吗？奕瑶还记得老太婆的话，那样决绝，那样无情的话…


“怎么了？”程以心看着奕瑶失神就走过去问。


“没事…”奕瑶轻轻摇了摇头。


“真的没事？”程以心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想出去走走…”奕瑶忽然就转移了话题。


“好。”程以心并不强迫。


这一天，天气有些阴沉。


宾馆附近的公园里，那个人工湖旁边的草地上，奕瑶旁若无人的就躺了下来，一脸的舒心和畅然。


程以心笑笑，也跟着在奕瑶旁边躺了下来。原来…这样躺着，仰望着天空，会是这样一般心旷神怡的感觉，难怪奕瑶总喜欢这样躺着。


两个人这么躺着，多少惹来一些人的侧目，但她们都好像完全不在意。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问过你说，你觉得天是什么颜色的？”奕瑶侧头去跟程以心说。


“嗯…”程以心轻应一声，“我说，天空的颜色应该是透明的，你什么心情就会看到什么颜色。”过了多久，她对两个人相处的点滴还是记忆犹新。


“那你猜我现在看到的是什么颜色？”奕瑶问。


“是什么？”程以心转头看着奕瑶。


“是淡紫色。”奕瑶望着天，不假思索的说。


“为什么？”程以心眼睛微眯。


“因为…这也是你说的…”奕瑶突然就伸手抓住了程以心的手。


终于知道你以前为什么会说是淡紫色了，原因原来这么简单。


我是紫色，是暗淡的。
你是白色，是纯净的。


而我们在一起，那就是淡紫色，是柔和的。

Part63

如果对方是你，我很愿意陪着你一起看夕阳落下;

如果对方是你，我很愿意陪着你一起再看太阳升起;

如果对方是你，我很愿意陪在你身边不言不语；

如果对方是你，我很愿意这样一辈子不改变。

只要对方是你…

这一个月，奕瑶和程以心在一起多了很多可以好好相处的时间，她们可以一起去逛逛街，看看电影，一起吃小吃…总之，比起前一个月，她们安稳许多，也欢乐许多。

某一天，两个人从外面回宾馆的时候，程以心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先是打发奕瑶先回房间，自己却是在奕瑶进电梯后走向的前台。

这事，她拖着好久了，几乎要忘了。

问前台把那东西要来，这是一份快递，老早以前的了，她将快递盒拆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包装还是精美的。看着，她不禁嘴角上扬。

拿着这东西一脸笑意的走进电梯，回到那房间，就看到奕瑶望着窗外发呆。

近来，她总是这样，明明前一秒还是开心的模样，下一秒就又是一脸的忧愁，明知她是有什么心事，但她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相处久了，她总归能猜出些什么来。

“怎么了？想家？”程以心走了进去问。

“没有。”听到声音的奕瑶连忙转回头来。

她才没有想家，也不会想家，谁会稀罕那个家，那是家吗？

既然不承认，程以心也不会戳破，更不会强迫，这到底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快来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程以心将手里拿着的东西向前递了递。

“是什么啊？”奕瑶问着走过去，却没有多少好奇的意思。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程以心将手里东西递给她。

奕瑶接过，小心的打开，她可不想破坏了这精美的包装，打开来看，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玩意而已…

“又是不倒翁…”奕瑶拿着这东西看向程以心。

“又是？”难不成是有人送过这东西给你了？会是谁？程以心有几分的惊讶和好奇。

“刘瑾奕给过我一个，比这个丑，那是一个小丑造型的。”奕瑶将这东西放在桌上晃了晃。

“你弟弟倒是有心思，很少男生会像他这样了。”程以心对瑾奕的印象挺好，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原来瑾奕一直在为她姐姐做着些什么。

“他一直不像个男的。”奕瑶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他心很细，我相信你能感觉到的。”程以心说。

奕瑶没有接话，她就是一直摆弄着桌上的不倒翁，想否认程以心说的话，但她却没有足够的底气去这样说。

“我这东西可是有声音哦。”程以心转移了话题，她拿出电池装到不倒翁上，再重新递给奕瑶。

奕瑶疑惑的接过，再放在桌子上摇了摇，这玩意…摇晃之余还传出一声声魔性的“哈哈”笑声，这声音奇奇怪怪的，实在不敢恭维。

“这…这什么东西啊…要是半夜听到肯定会吓死人…”奕瑶一脸好笑的对程以心说。

“我只知道会是笑声，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程以心有些尴尬，要知道会是这么个鬼东西，她肯定打死也是不会买的。

送你不倒翁，是想让你像不倒翁一样，倒下了还会站起来，然后还能笑。

“没事，挺好的，我很喜欢，今天晚上就可以用来吓你。”看出了程以心的尴尬，奕瑶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说。

“你还敢吓我？你找揍是不是？”这句话，程以心完全就是为了开玩笑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每每从程以心口里听到这样的字眼，奕瑶都会觉得不安，到底还是怕她，这事对她来说可是不能开玩笑的，事实上程以心又有哪次打她的时候是开玩笑的，每次每次都是实打实的，都是那种让人无法忘记的痛。

“好了，不逗你。”程以心笑笑拉着奕瑶两个人一起躺到了床上，“睡会…”

“好…”奕瑶轻声应和。

岁月短，时光浅，但愿此刻就是永恒，永不会只遗下一片弱质芊芊的回忆。

两个月不曾与程以心之外的任何人联系过，不知他们现在又会是怎样，奕瑶多多少少有些牵挂。

这段日子里，所发生的事，平凡，嗯，平凡二字足以概括了。


例如…


在这期间，她的爸爸妈妈依旧日理万机的忙，瑾奕依旧时常会去小木屋照看花草，老太婆不知什么原因住了一次医院，还有…还有就是青姐，不知是哪一天，她和大胖橘一起消失了，出租屋也已变成了别人的家，酒吧，她也没再出现过。


小木屋那的小猫越来越多，那几乎成了猫的乐园，尽管它们整天打闹追逐，但没有大胖橘，似乎是少了些什么，也许…可以用“群龙无首”这词来形容这群毛色各异的猫。


有一天，瑾奕从小木屋带了一只受了伤了小橘猫回家，他细心的照顾着。老太婆看见了，她没多说什么，原来，她并没有真的那么讨厌猫…


甚至…


之后，瑾奕没有再将这小橘猫带回去，他将小猫留在家里了。老太婆成天一个人在家，寂寞又空虚，她也不愿意出门和其他老太太去闲扯，更多时候，她是抱着这只小橘猫坐在藤椅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画面在这一刻定格，其实，她就是一个寂寞的老太太而已。


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个长相妖娆的女人，她抱着一只猫，那是她唯一珍重的随身物品，她在哪，它就在哪。


她放弃所有…哦，其实她也没什么好放弃的，她本就一无所有，她只是有些事放不下，不敢忘却，不愿忘怀，无法面对。逃避一切，大概是她想到的唯一办法，她到底是不够强大…


这一次，她也许不会再中途折返了吧。


某个不知名的拳击馆里，她用尽一切积蓄去学拳击，她在学拳，猫儿就在旁边看着，等着。


一个月，她从一开始的满身伤痕，但最后的锋芒渐露，她是有天赋，有能力的吧？她却是自嘲着说，是因为以前打架打多了。


以后的以后，她成了这拳击馆的一名教练，她教出来的学生，这都是一群小孩子，他们一个个被洗脑，他们不为打拳而打拳，不为强身健体，更不为以强欺弱。她告诉他们，打拳，是为了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那个时候的她，大概已经有保护一个人的力量了吧？当然，这都是后话罢了。


某个夕阳绚烂的傍晚，程以心和奕瑶在草地上坐着靠在了一起，看着满天的夕阳，她和她，会在想什么？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我…现在会是
怎样？”奕瑶的视线忽然转回到程以心身上。


“那也一定是好好的。”程以心收回视线对上奕瑶的眼。


“你确定吗…”奕瑶自己都没有这样的自信，她怎么就能说得这样理所当然，谁给她的自信。


“不管有没有我，你还是你啊，你终归会遇到那个最好的你。”程以心抓过她的手，微微笑了笑说。


什么跟什么啊，奕瑶无心再去接话，她不想听一些有的没的，只要这一刻，我和你一起，那就是美好的时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美好的。


没有最好的我，只有最好的你，遇见你，就有了最好的时光。


靠在程以心的肩膀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恬静，美好。

Part64

我会感动你的好只对我一个，没有太多余留给别人。

你的一丝温柔能温暖我好久好久。

两个月来，奕瑶状况逐渐恢复良好，后来，可以肯定她再不会毒瘾发作。

两个人，几分欣喜，几分忧愁。

“今天就要回家了，你准备好了吗？”这一天，程以心拉着奕瑶的手问。

奕瑶犹豫，她没有回答，她该准备什么，又是怎样才叫做准备好？

那个家，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刘瑾奕，他是不是还是那样**，老太婆，她是不是还是那样让人讨厌，还有，她今天回家会见到爸爸妈妈吗？

还有青姐，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在每天在酒吧里和各种各样的人斗智斗勇吗？还有小木屋，会跟她最后一次去的时候一样吗？还有还有，大胖橘，会不会又怀孕了？

原来，她想知道的还有这么多，她原以为她根本不会在意的，其实不是…
家门口，两个人站了很久很久，奕瑶没有勇气的敲开那扇门，她害怕，接下来她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别怕，有我在…”程以心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是…我怕…”奕瑶眼神迷离。

“我会陪着你。”程以心牵住了她的手，用力握了握。

奕瑶看着程以心，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按响了门铃。

一秒，两秒，三秒…里面渐渐传来脚步声，然后门被打开，接着看到的是老太婆那不太好看的嘴脸。

奕瑶看着她，她看着奕瑶，奕瑶没有说话，老太婆脸上表情却是变了又变。

“喵~”老太婆手里抱了只猫，它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

她不是讨厌猫吗？奕瑶想。

“你来做什么？”回过神来的老太婆没等奕瑶说话就一句冷冷的话扔了过去。

“我…”奕瑶说不出话来。

程以心感觉得到，她握着的那只手出汗了，她在紧张，她在怕。

“你回来做什么？又想回来捣乱吗？”老太婆嘴里质问，话语里却少了以前的那种犀利。

奕瑶依旧看着她没说话，眼底有些难过，又有些恨，她猜到这个老太婆可能会这样，但为什么，她竟觉得失落，有点想哭。

“你如果是回来搞事的，那这里不欢迎你。”老太婆皱了眉，但很快，她就恢复一张若无其事的脸。

早已没有要跟老太婆说话的意思了，再加上来太婆这样的话，奕瑶的目光变冷了，要跟她呛吗？奕瑶没有这样的精力，她现在很累，真的很累…

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程以心拉着她，她还是不愿回来，直至连程以心也被她一同拉走。

走了好远好远，程以心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她心疼她，她不忍看她伤心难过的样子。

“瑶瑶…”她叫她一声。

她站定身回头，确实早已泪流。

“我不想回去，我再也不要回去了…”她哭着哭着就说。

“没事，那就先不回去，去我家吧。”程以心将她抱着，轻拍着她的背说。

被程以心抱着，总是会觉得温暖，她多想一直这么抱着，永远都不要松开，永远…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猛的拉出头来望着程以心。

“对了…你陪了我两个月，你…你工作呢…是不是还会走…”她问着，眼里闪烁着的是难过和不舍。

这两个月，真是，难受得过头，又开心得过头，每一天两个人在一起，竟会有些忘乎时间，这程以心…她可不是个空闲的人啊，哪来的那么多时间去陪她呢？

“工作…我辞掉了。”程以心望着奕瑶笑了笑，淡淡的说。

“什么…”奕瑶惊讶，“是因为我，因为这两个月吗…”

是不是因为这两个月陪着自己，所以才会辞掉，是因为自己，害得她连工作都没了吗…

“确实是因为你，但在这两个月之前我已经决定了。”她牵着奕瑶的手，边往前走边说，语气里平淡，没有任何的其他情绪。

“所以…”奕瑶有些乱，可是，她到底还是为了自己才辞掉工作的啊…

“所以我现在没工作了，要不你养我？”程以心笑着看奕瑶，开玩笑着说。

“我自己都养不活…”奕瑶低着头走路，她心情不太好。

“好啦，开玩笑的…”程以心看着她情绪不高，她不再逗她，“我们现在去哪？”她转移一个话题。

“我想去小木屋…”奕瑶低低的说。

小木屋，似乎没什么变化，之前是怎样，现在还是怎样，花依旧开，猫儿依旧嬉戏，可是…

“大胖橘呢…”她在找那只大胖猫，它去哪了？

找了好一圈，还是没见到大胖橘，奕瑶有些着急，这猫，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它为什么会不见了…

“大胖橘呢？”她问程以心。

“可能是出去玩了，别着急…”程以心安慰道。

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大胖橘从来都不会这样消失不见的，它玩也不会去很远的地方，现在显然是不见了啊…想到一个人，她应该会知道大胖橘在哪里吧，下意识的想拿手机。可是…从两个月前，被程以心带出来的时候，她就空无一物，只身一人。

“我想打电话…”她对程以心说。

程以心点点头，将手里递给了奕瑶。

程以心的手里解锁密码很有爱，这不是数字密码，而是图案密码，连起来刚好是一个心形…

接过手机，快速就拨通了一个熟记的号码，那不是她第一个记住的号码，但每个被她熟记的号码都是有深刻意义的。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响声，确实始终没有被接通，奕瑶的眼神越来越沉了…

不接电话，为什么，为什么…

她有什么理由不接电话，她为什么要不接电话，她这是在逃避还是怎样，可为什么，明明从一开始，最开始的开始，她从未怪过她…但现在，她真的就要怪她了，怪她的可以躲避，怪她的刻意消失。

心情瞬间就跌落到了谷底，再没有心思去理会所有的事，她想一个人静静。

“我想一个人在这坐会…”她对程以心说。

“好，那我去你家给你收拾点东西。”程以心点头，“别乱跑哦…”临走她还说了句。

奕瑶勉强挤出一个笑点了点头，她能去哪，她哪都不回去，她只会乖乖在这坐着，然后等她…更何况她现在一无所有，就算想跑也跑不了啊。

这个地方从未真正变过，变的大概只有人，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不同的时间，在各种不同的情况下，这个地方也就跟着改变了，变得温暖，变得伤感，变得喜，变得悲…

不知这一刻，这个地方，在奕瑶眼里会是怎样的呢？大概是，一片空虚吧…

坐在海棠树下，猫儿就在身边嬉闹，奕瑶抓过一只抱进怀里，淡淡的思念，浓浓的感伤。

不知过了多久，程以心回来了，奕瑶冲她笑了笑，她还是不愿意让人看出她的不开心，尤其是程以心。

“你说，她…会回来吗？”没头没尾的，她这样问程以心。

“该回来的，总会回来。”程以心的回答也是这样没头没尾，她也不去深究。

“她不会回来了吧…”奕瑶低喃着。

程以心不说什么，她过去将奕瑶揽进了怀里。

“可是我会一直等她，我要问她为什么…”头靠在了程以心的肩膀上，她的话说得很轻。

“觉得值得，那就等吧。”程以心的话也很轻，柔得像水，轻轻的包围着奕瑶。

还好，还好，即便她身边再一无所有，也还是有一个愿意陪着她的人，她其实是幸运的。

那晚，她被程以心带回了家，这一天不是周末，筠筠没有在家里，奕瑶松了一口气，她到底害怕别人那厌恶的目光。

家里很安静，家里只有奕瑶和程以心俩人，回想那一晚，她们都是感慨万千。

看了看程以心给她收拾过来的东西，无非就是衣服啊生活用品什么的，手机倒也拿过来了，还有家里的钥匙，等等…衣服里似乎藏了什么东西，奕瑶摸出来看，这是一张银行卡，密码贴在了后面，这，怎么回事？

她问程以心，程以心说不知道，她相信她，她似乎猜到什么，但她没有说，也没有问。

程以心跟老太婆说了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怕会和她想的是一样的，要是这样的话，她还真是不习惯呢。

她不问，程以心不说，这是她们的默契。

很早很早以前，她就说了，程以心是太阳，而她是苔藓，太阳越灿烂，苔藓就越无法生存。但现在，她觉得她是水，是苔藓所需的养分，她，离不开她。

水，就是苔藓世界的太阳，不是吗？

Part65

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和阳光都在，这就是我想要的未来。


每天和程以心待在家里，简单，却不觉得枯燥，她和她都愿意去过这样的日子，奕瑶更是觉得，这就是幸福。


周末，程晓靖好不容易调了两天假来陪筠筠，看着程以心和奕瑶俩人在家待着也是待着，顺带叫上她们一起去逛街了。


奕瑶有些不自在，她跟程晓靖接触不多，总觉得疏远，而筠筠更是，这小朋友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瞪她，瞪得她浑身不自在，边走着，逛着，她越加靠近程以心，不再看旁边那母女了。


一路上兴致不高，就连程以心跟她说话，她也只是敷衍两句。有个声音在问她，在这三个人当中，你算是她们的谁？你，又是凭什么得到身边这个人的宠爱？


这种质疑的声音好久没在奕瑶的脑海里出现过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再这样想了，原来…这是深入骨髓的声音。


想着想着，不禁抬头去看身边的程以心，太阳照得有些刺眼，人影有些模糊，但是她看到了，她看到程以心在对她笑，还朝她伸手，不经考虑的，她就握住的那只伸过来的手，迎着阳光，她笑，某些声音被暂时忘却。


走了一圈，程晓靖给筠筠买了很多吃的玩的还有穿的，筠筠开心得不行，大概，她最开心的还是可以和妈妈一起逛街吧。而奕瑶和程以心只是牵着手陪着走，她们买东西的欲望似乎都不大，但也挺开心的不是吗？


她和她一人买了一杯水果茶，一杯是西柚的，一杯是百香果的，自己喝一口，又给对方喝一口，淡淡的温暖和幸福在周遭的空气萦绕。


中间有几次，筠筠过来想拽开奕瑶牵着程以心的手，只是奕瑶一时间也是孩子气了起来，她怎么也不愿松开，还跟筠筠大眼瞪小眼。程以心看着这两个斗着法的孩子，她也不说话，只是嘴角的浅笑可以证明她此刻心情不错。


到了饭点，几个人找了一家餐厅吃饭。这大概是一家挺不错的西餐厅，就连装饰风格也是十分的讲究。


吃饭间，程以心帮奕瑶切牛排，筠筠看得眼都要冒烟了，不行，她也要！


“表姐…我也要！”她嘟着嘴对程以心说。


“好，等下帮你切。”程以心笑着说。


说话间，她将一块切好的牛排喂进奕瑶的嘴里，动作自然。


“不行！我现在就要！”筠筠看到这样的画面，她着急了，她大喊着想要阻止。


奕瑶觉得这样有趣，她对着筠筠又是挤眼又是笑的，她就是想逗逗这孩子，她觉得筠筠吃醋时特别可爱。


“你！我不喜欢你！”筠筠看着奕瑶这样，她站起来指着奕瑶发生的说。


画面静止了，程晓靖连忙将她拉回椅子上，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虽不是什么要紧的话，但让人听着总是会不好受的。可不是嘛，奕瑶听到这话之后，脸色都变了，虽说她从来没指望过谁去喜欢她，但是，被这样直接的说出来，她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不喜欢就不喜欢，我没指望过你喜欢，而且，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奕瑶冷着声音说。


筠筠听了，她不乐意了，她从来就没听说过谁不喜欢她的，在她身边的人都喜欢她，这个人，凭什么？


气急了的筠筠抓起一只小杯子就朝奕瑶扔过去，奕瑶来不及躲开，其他人也来不及阻挡，那杯子，就直直的砸在了奕瑶的额头上。


应着声音，杯子碎了，额头流血了，人，也是呆住了。

受伤不严重，奕瑶抓过几张纸巾擦了擦，然后又拿一张来按住，她脸上没有表情，她冷静的，甚至冷漠的。

“对不起，我先走了。”她没有情绪的抛下一句话，然后站起来就想往外走。

“瑶瑶…”程以心跟了过去。

看着这两个人，筠筠更加生气，她为什么，表姐喜欢她，还那么喜欢她！

奕瑶一个劲的往外走，没走两步，她就被程以心拉住了，那手，暖暖的，很温暖。她抬头看她，想说什么…

“什么都别说，我们去医院。”她话里有些急，却没有因此失了温度。

奕瑶就这么任由她拉着，将她带到了医院，就连处理伤口时，她也是握着她的手，因为她知道，会疼。

等到伤口处理完，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走出医院，奕瑶的脚步却是犹豫了。

“怎么了？”程以心回过头来问她。

“我不想回去。”她说。

“那你想去哪？我陪你。”程以心牵着她的手，温柔的说。

“你回去吧，不用管我。”奕瑶摇了摇头说。

程以心看着奕瑶就皱眉，这孩子，又在想什么鬼东西，一次次的，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样呢。

“不你要理我了，我自己可以，不会有事的。”奕瑶见程以心没有松开手，她也是皱眉。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掉。”程以心态度坚定。

“你真的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你对我太好，我承受不起…”心底涌现的各种怪异的声音，让她的话更加压抑。

“我对你好你就那么大压力吗？所以是我做得不够吗？”程以心有些难过，原来自己对她好一直都是她无形的负担，可是，到底是她太过自怨自艾，还是自己在这过程中真的忽略了什么。

“没有…你很好，你太好了…只是我要不起…”奕瑶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程以心那难过的表情了，她慌乱的，迫不及待的就想解释什么。

程以心也是人啊，当一些一直自以为的事遇到质疑时，她也会不好受，不，是特别的不好受…她松开了奕瑶的手，自己转身背对着奕瑶，眼里似有什么东西在积攒。

“程老大…”奕瑶轻轻叫了一声。

她难过了，而她，连伸手拉住她的勇气都没有。

“你不是想走吗，你走吧。”程以心背对着她，声音有些闷。

“我…”看着这样的程以心，奕瑶有些心疼，有些犹豫，走或是不走，好像都是不恰当，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快走！”程以心低喝一声，她依旧没有转身。

难过，但没有再犹豫，她走了，下一刻，她和她都流泪了，但是谁也没有看见对方的泪。

一个，在原地没有动，一个，漫无目的，不知要走向何方。

再半小时后，一个，出现在了酒吧，一个，提着一袋啤酒去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河边。

程以心向来少去酒吧，她从来都不喜欢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乌烟瘴气，这是她对酒吧的看法，只是这个时候，她需要释放一下自己的情绪。

奕瑶不敢再去酒吧，这地方已经给她留下深深的阴影了。这个时候，她拿着啤酒独自一个人在河边的草地上喝了起来。不管是她还是她，这个时候都是一脸的惆怅。

一杯又一杯，程以心想了很多，可想来想去，她还是想不透，她已经做了一切对奕瑶好的事，她已经尽她所能做得最好了，可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会觉得这么累。到底是关心则乱，还是当局者迷？

喝下的酒够多了，她开始想起了奕瑶，她现在在哪里，她怎样了，会不会又做什么傻事了？她有些担心，下一秒，她就冲出了酒吧。

奕瑶在河边一罐接一罐的喝酒，她酒量很好，不会那么容易醉，可她就是想要彻彻底底的醉一次，最好是酩酊大醉，这样，她就不用被各种烦人的声音所困扰，这样，她会没那么累。

一次次的质疑和自我怀疑，又一次次的选择埋藏和释然，可是到了最后还是抵不过那根深蒂固的恐惧和不自信，这种感觉，无比的难受。

也许，从一开始，她和她就不应该相识的。

也许，她不应该去错伤的那个女人。

也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恨谁。

也许，她根本就不应该在这个世上存在。

也许…

如若一切可以重来，她又该如何安排自己的人生？

【这里就是一个关于蛋糕的做法，不知写了啥，看看就好……】

Part67

我总是这样，有什么事都只诉说给你听，也只有你肯那么冷惜我，安慰我，谢谢你。

经过了上次的事，奕瑶和筠筠的相处和谐了很多，这也是程以心愿意看到的，看到她们可以有说有笑，她比谁都要觉得欣慰。

“程老大…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啊，你看你，现在工作都没了…”某一天，奕瑶有些忧心的对程以心说。

“你不用担心我啦…”程以心笑了笑，“倒是你啊，你有什么打算？”她反问了回去。

“我不知道…”奕瑶低了头。

她能有什么打算，她现在就是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白吃白喝的，想做些什么，却什么都做不到，简直就是有心无力。

“你还想去读书吗，我可以帮你联系的。”程以心说。

奕瑶听后摇了摇头，读书？她还怎么能适应，她早就跟这一切脱离得十万八千里那么远了，她是怎么也不愿意去接触这样的环境了。

“对了，我想去超市买点东西。”奕瑶的话题突然跳脱得厉害。

“我跟你一起去。”程以心也被她这样跳脱的话惊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平复了过来。

“好。”奕瑶笑着点了点头。

超市里，奕瑶买了各种做蛋糕的材料，她想了很久了，有机会她一定给程以心做一个最好吃的抹茶味慕斯蛋糕。

“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程以心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

“做蛋糕啊。”奕瑶对她笑了笑。

原来是做蛋糕啊，程以心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回到家，奕瑶就开始动手做蛋糕，现在是早上十点，弄好之后刚好可以拿开当作下午茶，想着，她满意的笑了笑。

程以心看到奕瑶笑，她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看着她笑，她也笑了。

先是做一个简单的抹茶味戚风蛋糕，这个比较简单，弄好之后放进烤箱设好时间就好了。

再接着，她用牛奶将吉利丁片泡开，又将抹茶粉加入牛奶中搅拌，然后又将奶油奶酪隔水软化后再搅拌好，然后再将这三碗东西放在一起搅拌，又用淡奶油加糖搅打到显现纹路，又加入到刚刚的奶酪糊里搅拌均匀。

等那戚风蛋糕烤好后，切成原型，放进透明的被子里，再加入刚刚搅拌好的慕斯馅，之后将弄好的一杯杯放进冰箱里。

最后她将一朵刚买来的新鲜玫瑰花拆开来洗干净，用餐巾纸吸干水分。然后还将一些雪碧加入到融化好的吉利丁液里搅拌，等着待会用。

期间，两个人还煮了饭来吃，是最简单的素菜，她们都不喜欢吃肉。

吃完饭，奕瑶将冰箱里的一杯杯拿出来。每一杯上面放两片花瓣，又淋上雪碧和吉利丁的混合物，最后重新放回冰箱里。

“再放四个小时就好了哦。”弄好一切之后，奕瑶对程以心说。

“这么久？”程以心觉得这弄个蛋糕怎么就那么麻烦呢，还不如直接出去买来吃算了。

“哎呀，你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美食是值得等待的。”第一次，从奕瑶的眼里出现了自信的神采。

“说得好像很厉害一样，那我就勉为其难等一等好了。”程以心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哼，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你会后悔的。”奕瑶轻轻瞪程以心一眼说。

“还有啊…你家怎么会有咖啡机？”奕瑶问。

“我爸买的，买了也没见他用过。”程以心摊了摊手说。

“那有咖啡豆吗？”奕瑶问。

“不知道啊，应该没有…”程以心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还会煮咖啡吧…”

她觉得太惊讶了，以前从未听说过她会这些东西，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或者，她还会什么其他的东西，而她不知道。

“只会这两样。”奕瑶像是猜到程以心在想什么，“偷偷去学的…”看见程以心看自己她又说。

“你没跟我说过。”程以心了然的点点头，然后说。

“我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最后…变成了惊吓…”提到某些话题，奕瑶还是无法抑制的低落了下来。

“嗯，确实是惊吓。”程以心煞有其事的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弥补啊？”她揽过奕瑶，眉眼弯弯的问。

奕瑶看看她，知道她这是在逗自己呢，她撇了撇嘴，然后说，“没什么好弥补的，反正我现在是赖上你了。”说完，她还偷偷的偷笑。

“好吧，那我也是认命了。”程以心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哼！”奕瑶轻哼一声，然后逃出程以心的怀抱，自己上网订咖啡豆去了。

程以心看着这样的奕瑶，她会心的笑了，从她第一次见到奕瑶起，她就没见过奕瑶这样活脱的样子，以前的她总是低沉得要死，倒是最近才变得像是个孩子，她原本年龄段该有的样子，其实她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她经历得太多了…

可是不要怕，往后她都会陪着她，她的快乐由她来给，她的幸福也由她来给，她的明天更是有她来陪着创造。

几个小时后，程以心细细品尝了奕瑶亲手做出来的蛋糕，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蛋糕了，哪怕除去感情分，那依旧是最好吃的。

“怎么样，好吃吧…”奕瑶一脸期待的盯着程以心问。

“嗯，好吃。”程以心点了点头说。

“看吧，我就说会好吃的，你还不信…”奕瑶故作埋怨的说。

“对对，我错了，行了没有…”程以心吃着蛋糕说，“既然做得那么好吃，那你就每天给我做吧。”吃完最后一口，程以心抬头对奕瑶说。

“什么？！我才不要每天做…”奕瑶有点难以置信，这才一个蛋糕，怎就将这个人活生生逼成一个吃货呢？

“我不管，我就要每天吃。”程以心此刻就像是个斗气的孩子一样。

“呃…那好吧…”奕瑶实在受不了程以心现在这个样子，看得她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两个人的静谧时光，温馨有绵长。

某个晚上，两个人出现在了家里顶楼的天台，这里种了许多的花草，这家里平时也是冷清，这些植物都是在奕瑶来了之后才种下的。那张大大的吊椅上，程以心和奕瑶两个人坐在了上面，轻轻晃动，奕瑶将头靠在了程以心的肩膀上。

“听说今晚后金仙座的流星雨…不知道这里能不能看到…”奕瑶看着程以心说。

“有心总会看到的。”程以心伸手揉了下她的发。

“真的吗？”奕瑶望着天，眼神有些飘忽。

“我陪你一起等，一起看。”程以心揽着她也是抬头望天。

之后，两个人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等着，等着那划破夜空的第一抹亮。

流星雨通常会在下半夜，现在还有些早，两个人就静静的坐着，这样静谧的时光，她和她，谁都愿意多待一会。

奕瑶的作息时间在这段时间来被程以心调整过来了，基本上都是跟着她早睡早起的，现在等着等着竟然有些困了，最后直接靠在程以心的肩上就睡着了。即便是八月份，但晚风依是微凉，程以心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程以心看她睡着了，她笑了笑，继续抬头看天。

瑶瑶，愿你和着满天繁星一样明亮。

“瑶瑶，醒醒…”当看到第一颗流星划破天空的时候，程以心轻轻摇了下奕瑶。

奕瑶迷迷糊糊的睁眼，先是看了看程以心，见她指着天空，再抬头去望。

望了一会，就见一道亮光在空中划过，穿过那满天繁星，却不知坠落在何处…

“好亮哦…”奕瑶感叹了一声。

“还会有更亮的。”程以心依旧搂着她。
金仙座流星雨，据说最多的时候一小时会有六十颗，数量多，而且也明亮清晰可见，而且…

“哇…”奕瑶叫了一声站了起来，然后默默闭眼许愿。

她看到了一颗火流星，这颗流星极亮，闪闪发亮的像条巨大火龙，还隐约听见了“沙沙”的声音，在奕瑶睁眼后，还在那流星经过的地方看到了一条云雾状的长带，迟迟没有散去。

看得有些呆，过了很久才回头看程以心。

“程老大…好壮观哦…你许愿了吗？”她有些兴奋的问。

“没有。”程以心摇头。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奕瑶笑，但显然，她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哦…”奕瑶听到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但还是会觉得失落。

“那你呢，你许了什么愿？”程以心看出了奕瑶的小失落，她也站起来走到奕瑶身边，拉过了她的手。

“你猜？”奕瑶看着程以心，然后轻轻吐出两个字。

“你猜我猜不猜。”程以心笑。

“哼，不猜算了。”奕瑶哼了一声重新坐回到吊椅上。

其实啊，奕瑶的愿望就是程以心可以一直陪着她，而程以心也是猜到了，但她选择不说，有些事，你我都明白就好，根本不需要明说。

那一晚，她们看到几百颗的流星。

这些流星，其实就像她和她，有些瞬间虽然一闪而过，但却永远铭记在心。

Part68

纵使再不幸，但你就是我最大的幸运。

还好有你陪我，忘却我的伤。

能遇见你，真好。

每天两个人待在一起，不是做蛋糕就是煮咖啡，这样的日子看上去惬意极了。

“瑶瑶…”程以心叫了一声奕瑶。

“怎么了…什么事？”奕瑶走了过来问。

“我们下周就要工作了。”程以心无比淡定的说。

“啊？什么！我们？我跟你？”对比下来，奕瑶这是十分的不淡定。

“对啊，我跟你。”程以心点了点头，然后她笑了。

“不对…这什么情况啊…”奕瑶依旧是一件懵。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该卖关子的时候程以心可是一点也不吝啬。

“好吧…”她不说，奕瑶也懒得去猜，她最不喜欢猜了，有猜测就有怀疑，她不喜欢这样。

程以心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在做这件事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过两天我们回去一趟小木屋吧。”程以心说。

“好啊…”奕瑶惊讶，但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程以心看着奕瑶，她不易察觉的笑了笑，小笨蛋，怎么这么笨呢，过两天是什么日子，你真的一点觉悟都没有吗？不过没关系，我都会给你安排好的。

过两天是什么日子，奕瑶是真的没放心上，从小到大，这对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而且没有一点意义，甚至说，所有关乎的记忆都是痛苦的。

程以心固然心疼奕瑶的过去，可她更愿意相信，下一个明天会更好，她会陪着她一起创造这样的美好。

两天后，两个人一起去到了小木屋。

小木屋对奕瑶来说太熟悉，这里的一花一草她都是记得清清楚楚，可正是这样，在她见到眼前的这一切的时候变得尤为惊讶。

这…这是怎么了，弄成这样五颜六色的，扎眼死了，一点都不好看，可是…又是谁干的？

奕瑶侧头去看程以心，满眼的迷茫和疑惑，而程以心，在接触到奕瑶这样的目光后，也只是淡淡的笑。

下一刻，从小木屋里走出来三个人，是程晓靖和筠筠，还有…刘瑾奕，奕瑶看着这三个人，仍是一脸的茫然。

三个人忽然就举起了藏在身后的牌子，拼出来了一句话。

“瑶瑶生日快乐！”

呵，原来是生日啊，奕瑶苦笑，如果不被这样提起，她还真的就不记得了呢，她根本就不喜欢过生日，而这，又是谁搞出来的？

“刘瑾奕，是不是又是你？”奕瑶望向了瑾奕，除了他，她想不出来还有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这是我弄的，可是…这不是我的主意啊。”瑾奕摇了摇头说，虽然他原本也是想这样的，但这一次，他也只是配合着这样做。

“除了你谁还会这么无聊？”奕瑶明显不信。

“是我。”旁边的程以心忽然说了一句。

“啊？！”奕瑶一脸错愕的去看着程以心。

“是我让你弟弟准备了这一切的。”程以心淡淡的说。

“为什么…”奕瑶下意识的问，可她就是是要问什么呢，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给你个惊喜。”程以心笑了笑。

惊喜？惊吓吧！她向来不喜欢过生日的，所有的生日，刘瑾奕才是主角，她才不要去过。

“我不需要…”奕瑶小声的对程以心说。

“但是我知道你想要。”程以心在奕瑶耳边轻声的说。

听着程以心的这句话，奕瑶再无话反驳，她说对了，她确实是想要，可是…只要有刘瑾奕在，那这个生日就不会是她的了。

“姐…今天你才是主角哦！”没等奕瑶说什么，瑾奕的就走过来，给奕瑶戴上了一个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皇冠。

这个时候的奕瑶竟有些紧张，她轻轻拉住了身边程以心的手。

程以心拉着奕瑶，一步步走进了小木屋。仔细看看，这里装饰得竟跟自己多年前所布置过了有几分相似，一样是挂满彩带，一样是吊着祝福的话，一样的，幼稚…只是，那个曾经的主角不在，那个跟自己一样，不喜欢过生日的人…忽然就有点想她。

昔日的一幕被唤起，曾经的角色被对调，她有些感动，只是曾经的那个人不在了，她会在哪里呢？

“真丑…”小木屋很小，一眼就能看完，奕瑶看了一眼后对着瑾奕吐出了两个字。

“没有啊，我觉得很好看啊…”筠筠抢先说了句。

“也就小朋友会觉得好看。”奕瑶干笑了两声。

瑾奕无奈，他了解他这个姐姐，她一直都是这样口不对心的别扭着，他不会介意的，他始终相信，总有一天他们的关系会回到从前。

这只不过是一个不算精心策划的小小生日趴，来的人也没几个，但奕瑶还是有些感动的，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在默默的为她准备些什么，她忽然觉得，其实她也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幸。


这一次的形式倒像是一个小小的野餐聚会，几个人在外面草地上铺上餐布，摆上食物…嗯，其实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几个人在说话，奕瑶在说了两句之后就开始闷闷喝酒，怎么就有些伤感呢？


“怎么了？”程以心小声的问她。


“没事…想起大胖橘了…”奕瑶轻摇了下头说。


想大胖橘，可更想她…在奕瑶心里，这个地方的一花一草还是她给布置的呢，在这里待久了，怎会不想起她？


“该回来的，会回来的。”程以心意味深长的说。


“嗯…”奕瑶落寞的点了点头。


几个人又是接着吃东西聊天，奕瑶向来话少，她更多的只是在听，有时会笑笑，气氛倒也是和谐。


“姐，要不你唱个歌吧，吉他我都带来了。”不知聊到了什么，瑾奕说了这么一句。


“好啊…”这一次，奕瑶竟没有拒绝。


瑾奕很快就从小木屋里拿出了吉他递给奕瑶。奕瑶接过吉他，这是她自己的那把，它承载的太多的回忆，美好或痛苦，多久没碰过了，现在摸着竟有些生疏了…


“这首歌，我要唱给程老大，还有…她…”奕瑶对着程以心笑了笑。


拨了几下再次熟悉了下感觉，然后歌曲的旋律才传了出来，然后是奕瑶的歌声…


“也许曾让你失望　你从不放在心上
在你心中我有别人没有的漂亮
甜的都留给我尝　苦的只会自己扛
遇上风风雨雨你会把我冲进你衣裳
握着你的手我不愿放
千金不换的温暖
无穷无尽的爱护　来自你凝望我的目光
对我好不要求我偿还
因为这份爱　是天下无双
有你在我才学会勇敢　坚持我梦想
感谢你　当我的　避风港


也许曾让你失望　你从不放在心上
在你心中我有别人没有的漂亮
甜的都留给我尝　苦的只会自己扛
遇上风风雨雨你会把我藏进你衣裳
握着你的手我不愿放
千金不换的温暖
无穷无尽的爱护　来自你凝望我的目光
对我好不要求我偿还
因为这份爱　是天下无双
有你在我才学会勇敢　坚持我梦想
做我翅膀　让我飞翔


握着你的手我不愿放
千金不换的温暖
无穷无尽的爱护　来自你凝望我的目光
对我好不要求我偿还
因为这份爱　是天下无双
有你在我才学会勇敢　坚持我梦想
面对风风雨雨　我再不会迷茫
让我来　当你的　避风港”


“程老大，谢谢你当我的避风港…”唱完，奕瑶对着程以心轻轻的说了句。


感动，几乎是瞬间的，程以心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微微仰了头，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奕瑶走过去轻轻的拥抱程以心，两个人的心贴的很近，近到心和心之间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这一刻，幸福又美好。


“姐，我还给你准备的蛋糕。”瑾奕说着又拿出哦一个蛋糕来。


“不会又是你做的吧…”奕瑶脸上有些嫌弃。


“不是我做的…但是我订做的…”瑾奕微微有些尴尬。


点了蜡烛，唱了生日歌，切了蛋糕，奕瑶看着这个蛋糕，盯了好几秒，才放了一小口进嘴里，这味道…


“刘瑾奕…你这哪买的，怎么比你做的还难吃，可以倒闭的这家店真是。”奕瑶脸上表情更加嫌弃了。


瑾奕有些无奈，他吃过，明明觉得还好啊…忽然就好想感叹一句，他的这个姐姐怎么这么挑剔呢。


“很好吃啊…”筠筠再次插话。


“你觉得好吃就多吃哈。”奕瑶干笑两声对筠筠说。


“嗯，确实不怎么样，比你做的差远了。”程以心尝了一口后说。


“那这个就不要吃了。”奕瑶说着顿了顿，“等我回家再给你做…”她无害的笑。


笑容维持两秒，忽然就拿起一块蛋糕朝程以心的脸上抹去，毫无防备，程以心被抹了一脸。


“刘奕瑶！”程以心喊了一声，拿起一块蛋糕扔了回去，奕瑶险险的躲开了。


奕瑶笑，拿着蛋糕叫人就往脸上抹，几个人除了程晓靖，个个人都被抹了一脸。程晓靖看着这几个孩子，她欣慰的笑，这就是孩子们该有的欢乐。


……


一个不知名的城市，一个人订了一家餐厅，订了一个蛋糕，却是独自一人，默默的说下的一句，“生日快乐”。


寂寥又落寞，孤独的身影默默的喝着酒，思绪，早就飘远了，回到很久很久的以前。


……


原来，她的生日一直有人记得，生日趴也会有人愿意参加。你知道吗，一个人的生日在乎的是有多少人记得你的生日且真心跟你说生日快乐。还好，这个生日没被所有人忘记。


愿，以后的每个生日，都如现在一样…

Part69

你就像深夜的精灵，带领我来到最安详的梦境。

你知道吗？你一直都是我的风向标，引领着我前行的方向，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不会再迷失方向。

这一天，程以心瑶瑶的就将奕瑶从床上拉了起来，这一天，是她说要去开工的日子…

奕瑶满眼的无所谓，她跟着程以心来到了一个地方，这貌似是一个店面，不是很大，招牌是被蒙着的，看装饰，是奕瑶喜欢的那种，里面会是怎样…程以心拉着她走了进去。

小小的店布置得也算温馨，可是，这…这里面的装饰更加新奇了，桌椅都是随意摆放的，而且这里有很多猫咪图案的装饰，还放了几个猫爬架，还有两三只猫在店面里走来走去…这，是宠物之家吗？

不对，这几只猫有些眼熟，小木屋带过来的。

“这什么情况啊？”奕瑶转头去问程以心。

“不急。”程以心笑了笑。

奕瑶郁闷了，这到底是搞什么鬼，奇奇怪怪的感觉。

又过了一会，有几个人送来几个花篮放在了门口，然后就走了，明显，这只不过是几个跑腿的。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晓靖和筠筠也来了，等等，还有瑾奕。这下奕瑶更是猜不透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明摆着就是一个新店开张的排场，可是，这是谁的店，又是什么店呢？

程以心拉着奕瑶重新走到店门口，遮着招牌的公布被揭开，奕瑶脸上的表情定住了。

“猫咪coffee”

咖啡店，难道是…奕瑶抬头去望程以心，之间程以心在对她笑。

“以后你就是这家店的话事人咯。”程以心说。

奕瑶感动，这个人，总是默默的，出钱出力的为她做了很多东西，这个人，是真的对她好，一直都是…

“为什么…”又是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因为你做的蛋糕好吃，煮的咖啡也好喝，我为你开了这家店，是理性投资。”程以心的回答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所以你这是把我卖了，我成了你的赚钱工具了吗…”奕瑶有些不满的说。

“你可以这么理解。”程以心笑得更灿烂了些。

“不行，我要罢工！”奕瑶大声说了句。

“罢工可以，反正这里的开支收入可不止我一个人。”程以心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啊…”奕瑶抓狂。

小店在当天就正式营业了，人流量还算多，来店的人多数是爱猫人士，这一天，瑾奕等人充当了一天的店员，几个人忙碌了一天，这一天，收入颇丰。

晚上结束营业后，几个人在店里围成一桌坐了下来。

“程老大，谢谢你…”奕瑶看着程以心说。

“怎样，那你打算怎样报答我？”程以心饶有兴致的对着奕瑶笑。

“你让我怎么报答你都行啊。”明明知道程以心是开玩笑的意味，但奕瑶却是回答得认真。

“那你以后可跑不掉了。”程以心笑容更浓。

“你赶我也不跑，怎么说我也是这里的半个老板。”这一次，奕瑶的话轻松了许多。

“好耶，我以后可是有免费蛋糕吃了！”筠筠有些兴奋的插了一句。

“那可不行，生意可不是这样做的，以后就给你打个八折好了。”奕瑶一副资深老板的口吻。

“干嘛，我在我表姐家的店吃东西还要给钱啊…”筠筠一下就站了起来，“表姐，你看她…”她一脸委屈的看着程以心。

“嗯，瑶瑶说得没错，可不能做亏本生意。”程以心点着头说。

“啊…”筠筠抓狂，“妈…你看，她们都欺负我…”她拽着旁边程晓靖的手就说。

“没事啊，妈给你买断长期饭票好不好？”程晓靖也是笑了笑说看上去可不像是说说而已。

“那好啊，我记住了，这可是我第一笔大生意呢…”奕瑶瞬间就变成了小小财迷。

“喏，这张卡就当作是筠筠的长期饭票了，只要她来吃东西了，照刷就是了。”程晓靖拿出一张卡递了过去，“也算是对你们这家店的小小支持。”

“这…”奕瑶有些无奈，她本来也是说着玩的，但现在…

“那就谢谢咯。”程以心先一步接过了那张卡，她可以一点也不客气呢。

接着，几个人又是聊了会天，聊着聊着，奕瑶突然想到了什么。

“刘瑾奕，你这么晚还不回家，小心老太婆又发疯了。”她冷了脸对瑾奕说。

“奶奶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瑾奕的语气也是沉了几分。

不像以前那样？那是怎样？奕瑶可不会相信这个老太婆在这个时候会性情大变，在奕瑶看来，这老太婆就是食古不化，永远不会变的。

“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奕瑶冷淡的说。

“姐…”瑾奕叫了一声，“跟我一起回家吧…”后面的语气几乎是变成的祈求。

“我不会回去的。”奕瑶拒绝得干脆。

她才不会回去，她看那老太婆的脸色还没看够吗，她为什么要自己跑回去自找不快，她又不傻。

“姐…”瑾奕还想说什么。

“别说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除了冷淡还是冷淡，只是有谁发现她放在桌底下的两只手在紧紧的攥着。

“好吧，那我先走了。”瑾奕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没有结果，他识趣的选择离开。

瑾奕离开，奕瑶一句再见也没说，依旧坐在那，两只手攥得更紧。突然，她的两只手被一只手轻拍了下，然后握住她一只手的手腕，顿时就有种安定又温暖的感觉游遍了全身。

抬头去看程以心，她在对自己淡淡的笑，勉为其难的也对她扯出了一个笑。

你知道吗？有你在就够了，不再需要任何其他的东西，只要你在，一直都在…

又多坐了一会，四个人一起回了家。

睡觉的时候，奕瑶偷偷的爬到了程以心的床上，这个夜晚太寂寞了，她竟觉得自己一个人睡会有些害怕。

“程老大…”缩到程以心的怀里，奕瑶轻轻的叫了一声。

程以心应了一声，伸出一只手过去抱她。

“你有没有觉得我太不近人情了，刘瑾奕他明明是在求我，我却不理他…”她声音低沉。

“没关系的，慢慢来…”程以心温柔的说。

“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去，不想见到老太婆，不想回到那个房间，不想想起之前的一切一切…”她侧躺着抱紧了程以心，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那就不要回去，不回去，这里就是你的家。”程以心揽住她，轻拍着她的被，若有若无的安慰。

“还好有你，感谢有你，有你真好…”奕瑶轻轻的说。

“别想了，早点睡吧。”程以心在奕瑶耳边轻轻的说了句。

“睡不着…”

“我唱歌哄你睡。”

“好…”

伴着程以心那柔柔的歌声，奕瑶睡着了，可不知为什么，睡梦中的她依旧是在流泪，不知道她的梦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呢？

程老大，自从有了你，我的世界变得不再黑暗，即便是再堕落的时候，你依旧陪在我的身边，你真的就是太阳，能温暖我很久很久。

我想，我是离不开你了。

我想，我会是要赖上你了。

而你，千万就不要厌倦我，嫌我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