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LA\/AL】来自远方(LegolasXAragorn)(电影衍生同人)

来自远方(LegolasXAragorn/AragornXLegolas)

CP:莱戈拉斯X阿拉贡/阿拉贡X莱戈拉斯(其实笔者本人是LA,但是本CP属清水等级,所以看做AL也完全可以)
内容大纲:电影同人,剧情是根据《霍比特人》与《魔戒》的设定衍生而来。大概讲述的就是五军之战之后的小叶子和阿拉贡相遇的一段故事。楼主新人,请大家多多包涵。
另,楼主才入坑,小说还未跟上进度,才把魔戒霍比特六部电影刷完,所以本文中可能出现一些地名纯属虚构……以及年龄BUG或常识性错漏,依然还是请大家多多包涵。

话说楼主本来想起个《霍乱时期的爱情》或者《野蛮男友进化论》的标题的……但是事实上楼主连自己要写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所以……╮(╯▽╰)╭,whatever管他的!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2-20 16:42:00 +0800 CST  
可是莱戈拉斯依然沉浸在听了故事的兴奋之中。他也并非是从未经历过战役的毛头小伙,可是——可是那是大海!那可是海盗!那是非常迷人的传说!那是一片他从未到过、只能在书里听说的令他无限向往的领域,那里居然还有那么精彩的传奇!
哦……索龙吉尔,索龙吉尔——这个名字哪怕仅仅是轻声呢喃都有一种浪漫不羁的味道,处处带着一种神秘而狂野的热度,龙卷风一样从心头呼啸而过!激起他一阵阵兴奋、喜悦与强烈的好奇。他很想遇见这个英勇无畏的人,他非常想看看那传说中如此富于浪漫色彩的英雄究竟能有多么的完美无敌。

埃斯泰尔惊讶地望着莱戈拉斯那盈满了笑意的脸——他在今夜之前可从未见这位同伴保持如此长久的欢喜之情。
“那可是海盗啊……埃斯泰尔,”莱戈拉斯抱着双臂望向遥远的夜空,“海洋对精灵来说是一块多么神秘又多么美丽的地方啊!我突然很想去海上看看,哎……可惜精灵这辈子,除了西渡根本就不会出海……不过,如果是我在西渡的途中遇到那群贼子的话,说不定干得比他更漂亮。我一个人至少能打五十个!那样西渡的途中也不至于无聊……”
“西渡的旅途里不会遇上海盗吧?”埃斯泰尔好心提醒他,“精灵们的船只和路线根本就杜绝了这种可能性。何况精灵的战斗力远近闻名,海盗却只抢掠弱者。”

“我对海盗的兴趣现在只能排第二,”莱戈拉斯有点眉飞色舞,“现在我更想看看索龙吉尔。”
埃斯泰尔无奈地磕着烟斗:“索龙吉尔……未免也言过其实了些。”

“闭嘴,埃斯泰尔,你又要跟我说——你听到的版本又和这个不一样了。安静,听我说,我不管你听到的是什么版本,反正我只信我最爱的那个版本。对,就是现在这个版本。”
“……”埃斯泰尔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等我们抓到咕噜,我们又能多一个新目标了,”莱戈拉斯才不理会埃斯泰尔的脸色,只顾顺着自己的高兴劲儿往下说,“我们去找索龙吉尔,对……继续当我的向导吧,埃斯泰尔,我们去找他,然后和他一样去游历、冒险!整个中土都会传遍我们的英雄事迹的……”
“我觉得我们眼下的这段旅程已经很冒险了,”埃斯泰尔闷闷地说,“只要能抓到咕噜活着回来,咱俩立下的功劳也不比杀海盗少啊。”

莱戈拉斯的兴奋劲儿维持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一直在回味着那个绚烂多彩的故事辗转难眠——当然他其实也不必怎么睡觉的。于是他睁着眼睛做了不少有关大海的梦。海洋是什么样子?像诗歌里写的那样美丽迷人?自由奔放又庄严深沉?在乌云蔽月的日子里,大海会是黑沉沉的一片,在狂风暴雨中,闪电裂空,惊涛骇浪,她变得汹涌变得可怕,那到底是怎样的色彩和怎样的景色呢?
梦里他好像遇到了索龙吉尔。
好像是在海边,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蔚蓝的海水,温柔平静,就和诗里面写的一样美丽。不过不知为何他并未感觉到传说中大海对他的召唤。
他只知道在遇见索龙吉尔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在胸腔里狂喜地跳动着,和着他身上奔腾的血液伴着他的呼吸,伴着掠过耳边的海风奏出一曲奇异的乐章。
他并未看清索龙吉尔的脸,也不太知道他的打扮,他记得自己好像是低下头去对他行礼示意,似乎在询问什么:
“您在找寻您的战友吗?他如今……现在何方?”
他感受到一双温柔的手穿过他脑后散乱的发,轻轻扶住他的肩背,头顶上一个优雅而又温淳的声音轻声告诉他:“在这儿……这位……我身边这位……”

清晨知更鸟的鸣叫带来了天光,莱戈拉斯猛地一翻身才想起来今天他们就要上路了。
那个虚浮的梦境里的大部分情形他都忘记了。他此刻就算是敲碎了脑袋也想不起来梦里海洋的眼色和那海风的味道。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个声音,低柔又带着一点磁性的沙哑的语调:“这位……我身边这位……”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2-28 10:14:00 +0800 CST  
莱戈拉斯盯着那长长的信看了足足十分钟——有生之年他还没见过瑟兰迪尔写过这么多字,最后他终于确定这不是自己做梦,也不是太阳太耀眼让他产生的幻觉:“钉木桶里滚来滚去!”他忍不住叫道,“这完全不是你的作风!换我我当场就能给那贼捅个对穿,插在墓碑上当标本!伟大的精灵王,您这一定是碍于埃尔隆德在场不好发作吧?”
然后他一目十行地把后面的内容扫过去了:“哦糟了,他知道吉普赛人的事了,算了——无所谓~反正他又不能把我真的怎么样。大角鹿居然治好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陶瑞尔……伊露维塔保佑她,她还活着,没有心碎而死,太好了……”
看到陶瑞尔的时候他又足足愣了十分钟,隔着信都能感觉到那位姑娘精神的疲惫与心的凋零。他明白“锐气尽失”是什么意思——锐气尽失就意味着老啦,青春不再,勇气不再,心如死灰,再也看不到这个姑娘容光焕发俏丽挺拔的模样了。她会坐在幽暗密林安静幽深的宫殿里,陪伴那些伤者,用她疲惫而柔和的双手去递出安慰与治愈,让他人的伤病疼痛去消耗她的精力与力量,把她的余生就这样静静耗尽……她会变得很温驯,很低落,也很认命……就这么活着,或许谈不上好,但或许比心碎而死要强些。

“梵拉啊……保佑她好吗?”他自言自语,“您不能这样折磨一个姑娘……一个曾经那么鲜活而精神的生命……”
后面他父王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他也是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总之你就是很不情愿给我写信对吗?!伟大的精灵王啊,请您写一封信是何等地屈尊纡贵啊!!!哦,疫区……疫区注意事项?你什么时候这么懂得关心旁人了?比我还关心埃斯泰尔似的?哦,不是你,是爱隆王啊……太感谢您了,乌鸦,老鼠,水源——我都记住了。思念?什么,思念你?我还没说‘思念’这个词呢,你又是凭什么证明我在想你呢?难道你身边也正好有一个人,跟你说——身体离你越远,心就距离越近?也有那么一个人正好告诉你,思念就是感情回忆的投射?你这是在牵强附会懂吗?哦,好吧,让我再看看这个疫区注意事项,乌鸦,水源……还有老鼠……这么恶心的东西我平时看都不想看一眼的,嘱咐这个做什么呢?”

他看完了那长长的信,抬头时还觉得有点头晕眼花的:“埃斯泰尔,我给你说下——关于疫区——我们得注意几点……埃斯泰尔?!”
抬头时他发现埃斯泰尔完全不在身边。
——他什么时候走的?

他牵着马匆匆奔出了树荫,发现埃斯泰尔已经走到了前面的村落。
哦,这可不太妙。
这儿村落里根本就没有一丝人气了。那砖石砌成的小房子门板已经破烂,窗口也结满了蜘蛛网,马槽的水早已干了,水井的井口处都布满了苔藓。
“埃斯泰尔——回来!”他大叫,“停下,停下!”
他大概知道那房子里面是什么,他几乎是用破了自己记录的速度往埃斯泰尔身边跑去:“别进去了,埃斯泰尔!”

埃斯泰尔好像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一脚踹开了那破破烂烂的门。
大群大群的乌鸦从门里扑了出来,吱吱呱呱地拍打着这个不速之客飞向天空。

他来得终究是有些迟了。
门里面的是病死的一家人的尸骨,七窍流着血,躺着,歪着,倒着,身上伤痕累累——方才那群乌鸦竟然是以死尸的肉为食的。
埃斯泰尔咳嗽着,挥着手臂赶走这空气中的灰尘,他努力让自己的视线适应这从艳阳下转变到阴暗的室内的落差,强忍着狂跳不已的心去注视那些死相可怖的死尸。
——没有存活的人。

“埃斯泰尔!”精灵的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不管他还走不走得动,强行把他给从死人的屋子里拖了出来。
他又重新回到了温暖得刺目的艳阳下,眼前被晃得一片花白。

等他视线逐渐恢复清晰了的时候,他看到精灵那灿烂得和阳光一样的金发以及关切的脸:“你好些了吗,埃斯泰尔?”
莱戈拉斯手里拿着他们的酒瓶,瓶子里装着三天前灌满的朗姆酒。
埃斯泰尔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我……我刚才……”
“你刚才脸色看起来很虚弱,我就自作主张给你灌了点酒提提神。”精灵的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在这样碧蓝的天空下,在这橡树的阴影里看起来真的是有点不真实。
他们头顶是春夏交替之际的骄阳,背后则是被瘟疫洗劫的村落。此刻正午蒸腾的热浪被微风吹拂着掠过他们苍白的脸。
瘟疫。
死人。
就在这样宁静的小村落里。

“莱戈拉斯,”埃斯泰尔微微定了定神,“我要去看看——”
“我已经看过了,这村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不……我亲自去确认一下。”埃斯泰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等等,我陪你去。”精灵抓住了他的手臂,“或者……我代替你去。”

“哦?”埃斯泰尔笔直往前走着。
“我是说……请你放弃追查,我代你去。”莱戈拉斯平和地说。

埃斯泰尔瞪着他整整十秒钟:“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会放弃追捕咕噜,我也不会放弃救治最后一个人。这儿是我故乡的国土,这儿是我……我最牵挂的地方。何况,我才是向导。没有我,你一个人也不能追查下去。”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莱戈拉斯笑了笑,取出荷包里的戒指放到埃斯泰尔手上,“东西现在还你吧,好叫你高兴一下,也请别为刚才的话生我的气。那并不是我真正的意愿……”

埃斯泰尔接过戒指,叹息一声,把它戴在自己的手上:“那是谁的意愿?”
莱戈拉斯并未回答,只是微微一笑:“从这个戒指来看,你似乎并不仅仅是一个游侠而已。持有这种古老家族的戒指的人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故事或者复杂的身世。这是不是你坚持要深入疫区的原因呢?”

“我并无难言之隐,”埃斯泰尔坚决地说,“我仅仅是纯粹要做两件事而已,一是追捕咕噜,二是救治我所有能挽救的人。”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3-04 10:44:00 +0800 CST  
被食人妖堵在洞外的半兽人并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如何,他们只嗅到那个带血的人的新鲜肉味,他们这会儿饥肠辘辘,眼睛都冒着疯狂的绿光,他们只想吃大块的人肉,于是他们呐喊着往洞里面挤。而前面犹豫不决的堵在洞口的食人妖就被他们暴力地踹了进来。
最前排的几只食人妖就像是从炮弹口炸出来似的,在半空中划出几道抛物线,砰砰砰地脸朝下着地,落在莱戈拉斯脚边。那个逃命的人吓得脸都青了,缩到莱戈拉斯脚下不停哆嗦。
莱戈拉斯闪电一般抽弓搭箭,一箭穿了打头的两只半兽人的脑袋——坐着不动就不动呗,反正有敏锐的眼力耳力的神箭手动和不动都一样。
再开弓,他眯起眼睛——洞里空间狭小,这些半兽人又都是蜂拥而至的,他想把战线控制在洞口到自己面前的这段距离。所以他下一箭是射向那个在火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贴着墙偷偷爬进来的半兽人,那家伙惨叫了一下——他被射中了心脏。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太大悬念了,哪个半兽人冲前头他就一箭将之解决。那些被射中的家伙都惨叫着抱着脑袋或者捂着胸口倒地,鲜血长流满地乱滚。莱戈拉斯则是气定神闲地瞟一眼或者瞟都懒得瞟,继续坐在火堆边射箭,脚下还拴着一个浑身哆嗦的怕死鬼。

哦,不好。

背后的箭馕里一只箭也没了。

而他的备用的弓箭在休息时分是放在山洞内侧的——距离这里还有个七八步远。
“喂,你,”他不得不低头瞪着死死抱着他的那个人,“别像个秤砣似的吊着我,松手,让我把我的箭拿来。”他用目光朝不远处的箭馕示意。
那家伙已经被凶猛扑来的兽人吓傻了,根本就动弹不得。
莱戈拉斯的脚依然被紧紧箍住,而他又不能下脚踢开一个伤员,于是他不得不抽出随身的短刃:“那好吧,碍事的胆小鬼——好好趴着,待会别给我尖叫惹麻烦。”
那些食人妖和半兽人看见他没了箭,这会儿都高兴疯了!精灵武器没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就连躺在地上打滚装死的食人妖都觉得复仇时机已到,于是全体怒吼着朝莱戈拉斯奔了过来!
当先扑过来的一只食人妖被莱戈拉斯眼疾手快地割断了喉管和动脉,随即莱戈拉斯用他的尸体挡住了后面那只食人妖接踵而至的凶残的大棒——那家伙的武器狠狠砸到他同伴的脊梁骨上,顿时发出一声沉痛的闷响,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举着食人妖尸体作盾牌的精灵王子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脸。
那只食人妖见他同伴被杀,狂怒着挥动着大棒子发出呼呼的风声。莱戈拉斯不得不拖着脚下的那个累赘下身不动地左躲右闪。
食人妖身躯庞大,块头几乎是莱戈拉斯的一倍半,只是他动作狼犺些,这就给我们的精灵王子提供了可乘之机。他一低头再次闪过头顶上呼呼挥动的木棒,就直扑那个食人妖的心窝戳了一刀子。
这一刀很快很稳,一击毙命,但是,我们的精灵王子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的腿还被某个猪队友死死抱着。
这迅猛的一刀之后,本应该接一个行云流水的飞踹然后莱戈拉斯就可以借力跳开换个地方作战。但此刻他却被锁住了双腿,腿还没拔起就被身后那人死死抱住了,这导致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顺着短刃的攻势往面前的食人妖的怀里倒下去,头顶上还有四五只狂怒的半兽人前仆后继地挥舞着武器往他这儿砸过来。
无处可躲,退无可退,最糟糕的是抽身不得,只能眼看着那些锤子斧头往他身上招呼过来——这下大密林的精灵王子不死也得残了。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3-09 10:40:00 +0800 CST  
“致密林伟大的陛下,父亲:
我很困了,不过还是撑着给你写信……因为这事很重要……为了方便我用语简短点希望您能看得懂,别介意我这潦草的字迹。
今天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您儿子差点死在半兽人手上。也许我说得有点儿严重,不过多亏了我的朋友,我的向导——他是一个游侠,我实在是很喜欢他。他武艺高强,他见识不凡,他谈吐可爱亦庄亦谐,集优雅与豪气于一体……别管我用语多么凌乱吧——总之我就是非常喜爱他。
我想问下您,有没有一种可以把人变小的魔法,这样我就可以把埃斯泰尔直接揣怀里,或者拿银链子栓手腕上,就像人类的贵族栓一只趴儿狗那样子——这样他就永远属于我不必和我分开了。
另外,埃斯泰尔懂得真的挺多的——在他之前我还从来没有意识到我们精灵的历史是那么灿烂辉煌过!父亲,我以前真该多读书,而不是把时间都浪费在漫山遍野地骑着马不带鞍地到处野,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打蜘蛛和狂欢喝酒上,这样我才不至于在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孩的学识面前自惭形秽。
还有我老早就想跟您说了……我今后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去完成您交给我去结交阿拉松之子的任务了,我有埃斯泰尔在身边的时候实在是懒得去结交什么莫名其妙的阿拉松之子——我想都懒得想!何况那个家伙我连名字都不知道还得花个大几百年去找!算了,我觉得我现在挺好了,有什么心结困惑直接跟埃斯泰尔说好了,反正他那么聪明,无论什么问题都能在他这里得到答案的。



你困得不行的儿子
莱戈拉斯”



大密林的回信效率一如既往地快,第二天早上就到了。

“亲爱的儿子:
收到来信后我果断下令,发动了全密林的人员帮我寻找——找出全密林里有没有‘比莱戈拉斯王子更蠢的东西’。
结果很遗憾,简直令我痛心疾首——没有。

虽然人类很脆弱渺小,但是你如果把他和阿猫阿狗相提并论就实在是太蠢了。尤其是你明知道对方的身体里居住着一个与你一般成熟智慧的灵魂的前提条件下。
喜欢这个人就想着法子如何长久占有——这是你今天说给我的第二句蠢话,恭喜你再次拉低了我们大密林的平均情商和智商。除非对方是阿肯宝石或者其他钻石,不然对任何有思想有尊严有自我意识的智慧生物抱有如此想法真的是毫无意义!就算有如何逆天的魔法也没用!

——这封信我是背着埃尔隆德偷偷写的,我实在是不想在他面前太丢脸。


你恨铁不成钢的父王
瑟兰迪尔”


莱戈拉斯大清早顶着惺忪的睡眼看完那封返璞归真的家书,顿时就吓醒了:“梵拉啊!我都不记得我昨天给他写了什么了,他怎么那么生气?”
然后他再把信读一遍,依然觉得云里雾里:“我说错什么了我哪里智商低?是喜欢一个人不对,还是我喜欢的方式不对?”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3-09 10:42:00 +0800 CST  
“尊敬的瑞文戴尔领主,我仁慈的养父:
我现在到了疫区了。请放心我一切安好。
这儿的疫情很严重,不过我还是尽我所能地抢救。我刚才一直在医馆里接待病人——这儿接二连三地都有人送病人过来,不停地有人拍门,询问大夫能不能帮忙。我在医馆一直工作到凌晨两三点,工作才稍缓一点。明天可能会有更多的感染的病人被送过来,而我则会更加忙碌。我尽量召集了全城的医者协助我,教给他们抢救的方法……莱戈拉斯也一直在脚不沾地地帮我的忙。
说到莱戈拉斯……
没错我写信就是给您说这个的。
一周前我们素昧平生,他冷若冰霜,皎皎如高空之月,高贵神秘。我发誓那时候我真心觉得我应该把他当个古董珍宝好生供养着。
三天前我们相处融洽,你来我往,搭配得非常成功圆满,我觉得我们应该就这么维持着这么优雅有礼的君子之交。
一天前我似乎不小心触到他某个热血冲动的按钮了,导致他突然开始欣赏我的豪侠作风,而我亦发觉了他一些稚气天真的一面……这……很可爱,真的。我们都很愿意去信任对方,与对方剖心置腹、坦诚相见。我们依然相谈甚欢、坦率热忱……
五个小时前,他不顾污秽,俯身帮助我拯救那些被疾病困扰的贫民,这让我真的……刮目相看,也感动异常。他很愿意听从我、帮助我,也特别信赖我。这都让我非常感激……我更加惊讶的是莱戈拉斯在面对病患时表现出来的耐性与温柔,与他一贯冷酷傲慢的外表完全不合……今天我真的是很意外了……
两个小时前……
伊露维塔啊!
莱戈拉斯就像个发疯的小狮子一样扑向我!大叫着掐我脖子!这很可爱……真的……不,我也不确定我现在该开怀大笑还是该苦笑——这不很可爱……并不是……梵拉啊,我语无伦次了!原谅我,我忙活了一整天,又累又痛(痛是被莱戈拉斯揍的),这会儿我感觉全瑞文戴尔的星星都成了火辣辣的流星,倾盆而下地砸到了我的头上!我到现在还是晕晕的,眼前漂浮着瑞文戴尔的满天繁星……我再也不敢跟莱戈拉斯开玩笑了。真的,这人好哄,但是不好骗,我已经吃够了苦头了。
不,我并无抱怨之情。我只是说说——莱戈拉斯身上有一股非常活跃的、生机勃勃的力量,像是太阳燃烧着一样对外释放出来的热度。他爱生气,他暴躁,他生气之后打人,(打人之后这会儿乖乖地在医馆忙里忙外帮我分忧)他无时无刻都不在展现着他那过人的生命力。有他在身边的时候我感觉很安全,好像他的那种生命的活力会传染给我似的,永远那么刚强而乐观,时时刻刻都朝着太阳在奔跑……梵拉啊,我不能再感激更多了。
我和莱戈拉斯相处得很愉快的——虽然说,这和父亲您所预想的那种不太一样。不过,终究还是很愉快的。
您的儿子现在很平安。也希望您和您的家人一切安好。
另,莱戈拉斯今天给我讲了个关于精灵都热爱钻石的由来——我觉得听得挺浪漫的。虽然并未见官方有这一说法,不过我现在很能理解当年精灵宝钻的魅力了。贝伦和露西安为了爱情去取魔苟斯的宝钻!想想也是很有说服力的。
在此献上深深的祝福
埃斯泰尔”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3-13 11:29:00 +0800 CST  
本段是被度娘吞了的一段——位于69楼和71楼中间的一层。具体内容是阿拉贡被莱戈拉斯拉着进入马尔芒城,和莱戈拉斯一起动手救助病人。之后接的就是伊戈请求和他们一起前行被莱戈拉斯拒绝,然后阿拉贡给伊戈赎回军服


马尔芒城里比想象中的要……糟糕一些,比想象中更乱,更喧嚣。大晚上的,街上还灯火通明,人们都在忙碌地跑来跑去,手里拿着酒,嘴里嚼着蒜瓣(据说这样可以预防传染),无论男女都敞着衣服领子露出胸脯,汗水黏黏地淌在胸口上。他们大喊着:“亨弗莱家的女佣人死啦!”
“铂尔曼的脸色发黑啦!快叫医生!”
“医生、医生在哪儿?”
“该死的,医生醉死在酒馆子里啦!他说这病就痛苦一阵子而已,拉个肚子就过去了。”
“过一阵子?看在梵拉的份上!过一阵子这人就要死啦!就不能来个可靠的人嘛?!这儿有人快死啦!”
“每天都有大批大批的人病倒,就连医生也死了好几个啦,醉在酒馆子里的那个医生昨天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死了——他连自己的家人都救不了,哪还能管你呢?”

埃斯泰尔如梦初醒:“我是医生!”
他飞快地下马,抓起一包药草飞奔过去:“我……让我看看可以吗?”
他拨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扑到那个病人面前——那是个粗壮的汉子,约莫四十岁左右,四四方方的面庞,胸面前和手臂上都长着粗糙的毫毛,体格壮得跟牛一样。但是这人的脸上却是一片灰白,嘴唇也没有血色,露出来的小腿上已经布满了紫色的斑。
“或许还有救……”埃斯泰尔抓起药草,“谁能给我一些酒和迷迭香?”
“什么酒哇?”
“什么酒都行!”埃斯泰尔大声说,“哦,顺便给我一点烟叶吧。”
“都给你,都给你。我这儿有些薄荷烧酒成吗——新来的医生?”
“行行行——莱戈拉斯,帮帮我,去找捣药的杵子来,把我的药草和迷迭香按照三比一的比例捣碎,混合在酒里……快去吧——喂,你们,剩下的人,不怕被传染的,就过来帮帮我,拿松油脂来给这个病人擦身子擦手脚,别让他冷掉,让他发发汗!”埃斯泰尔考虑到今早精灵表现出来的洁癖和对脏兮兮的人类的嫌弃,就安排莱戈拉斯去捣药了。

周围的人都在犹豫着往后退,看着埃斯泰尔搂着那个病人用急切的目光向他们一一询问——但没人想被传染。
莱戈拉斯左右看了看,估摸着这会儿也没人敢上来,干脆解下斗篷的兜帽蹲下身来:“我来帮你吧,埃斯泰尔,我又不怕传染。把药草和迷迭香交给伊戈好了——让他来捣药。”
他学着埃斯泰尔的样子帮病人解开衬衫的扣子和绑脚,给他身上涂上松油脂,飞快地帮他揉搓发热。
药很快就被捣好了,调配均匀送到他们手里,埃斯泰尔给病人敷上药膏:“莱戈拉斯,你先看着他,如果他身子发冷了就继续帮他发汗,我把这药物先给大家分发一下。你们都过来——照着我刚才的方法去做,把这救人的法子告诉你们身边所有的人。还有听我说,如果被任何动物咬了、啄了都要上药就医!不管是老鼠、乌鸦,哪怕是麻雀,都一律小心!”

……

莱戈拉斯一直注视着病人那灰白惨淡的脸,握着那人粗糙的手感受着他的体温,时不时去触一下那人的额头,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人群在井然有序地从埃斯泰尔那边领草药……莱戈拉斯暗暗嘀咕着当初带来的药还够不够分……或许出发的时候应该多带一点的?不过看起来这种草药的用量并不大,每人也只需要领一小包而已。
他低下头看看病人的脸:“你还感觉难受么?”
病人艰难地动了一下眼皮,蠕动着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谢谢……我感觉出汗后浑身没劲……虚脱了似的,但是好多了。”
莱戈拉斯松了口气:“看来这药很有效。”
“你是精灵么?”病人的视线尽管模糊,此刻却也有了些微的亮光,“我活过来是因为精灵的魔法么?”
莱戈拉斯想了想,因为不忍打碎这病人对魔法的信仰力,就说:“我相信让你活过来的力量必定有些神奇的因素在内,但即便是有魔法,也并非是我施展的。”
——这些全都是埃斯泰尔的功劳。莱戈拉斯在心里默默回答。
——我们来自幽暗密林的精灵王子,十八般武艺一应俱全,刀枪剑弓无所不精,可惜除了简单的外伤处理手段,可他的魔法知识和医药知识基本为零。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3-13 19:57:00 +0800 CST  
“亲爱的埃斯泰尔:
收到来信后我很惊讶,从你的描述来看,莱戈拉斯王子的种种表现都超出了我们预期。
——他的品德比我们听说的更要好。
——他的脾气比我们想象的更糟糕。

我不太清楚你的来信最后一段是在抒发什么情感……埃斯泰尔,你写信之后真该自己先看一遍的——你稀里糊涂地写了一大堆话,到头来我还是没有弄懂你要表达什么。
不过瑟兰迪尔殿下很敏锐地指出了这一段话的实质——那就是你被打了,是吗?
密林的精灵王一小时前很严肃地问我,是否需要他亲自下令管束管束他那位‘骄躁任性的孽子’——以上是瑟兰迪尔的原话。
于是我只好这样回答幽暗密林的精灵王陛下——您明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现在您儿子隔着您十万八千里,就算您把所有的说教责骂都浓缩到一百字以内寄过去,也解决不了任何实质问题。而我这边呢?我所能做的大概也就是严重抗议、强烈谴责莱戈拉斯王子的种种‘暴行’——可是你我都应该明白,在外交手段中,再怎么态度强硬气势恢宏的辞令都不敌真实实力来得有威慑性。
瑟兰迪尔殿下的理解大概出现了什么偏差:爱隆王的意思是——我现在是天高皇帝远,管不着莱戈拉斯王子。那么吾儿与令郎的矛盾冲突就应该他们自己用武力一分高下啰?
瑟兰迪尔殿下为他儿子所表现出的武力值而得意洋洋——他很高兴莱戈拉斯在气魄方面完全碾压了你。
从瑟兰迪尔的思维方式来看,我也不奇怪他儿子为何如此……直爽豪迈了。

我只好换上一种更为清晰明朗的表达方式:我说我认为此事不宜劳他大驾,首要原因是此事属于小辈们的人际交往矛盾,如有任何疑难,理应自己解决。其次我还没有弄懂你要表达的那个意思,我拿捏不准你是在向我诉苦抱怨还是在向我得意炫耀来着……这种小孩子们打打闹闹的时刻我们不必那么小题大做。

其实不管从哪方面来讲,你都交上了一个非常可靠心安的好朋友。
另外要说的是——埃斯泰尔,我明白你对莱戈拉斯殿下的喜爱之情,不过我也有点担心你的这种宠溺会把莱戈拉斯本就糟糕的个性纵容得更加无法无天——这就与瑟兰迪尔的初衷相违背了。适当的时候克制一下你自己吧。

我在密林也逗留好几天了,明日我就会启程去瑞文戴尔,虽然瑟兰迪尔殿下有意挽留,不过瑞文戴尔那一带的领地总需要风之戒的庇佑,我确实不能离开那里太久。讲到这个,我实在是忍不住羡慕起坚强乐天的密林精灵们,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没有任何魔力庇佑他们依然过得无忧无虑……
随信捎上一些我在旅途中采集的阿夕拉斯草,我知道你现在很需要这种药,所以沿路我也尽可能地用心收集。
尽管如此,采集来的草药的数量依然不甚可观,只希望多少能够帮助到你。

记得上次你离开瑞文戴尔的时候满怀忧郁,尚且沉浸在对逝者的伤痛与悲哀之中……你说瑞文戴尔对你来说已经成了一块伤心地,你不能停留在此总是去想一些你永远也破解不了的谜题——为什么精灵能够永生,而人类的生命却如此短暂脆弱?为何要把如此可怕的死亡称作是送给人类的礼物?
……
你说你很难承受这样生离死别的伤痛,说要去找寻平复伤口的良药。
不知现在你是否找到了你想要的答案。你已经回到了你的族人当中,面临比你一人时更多而更复杂的死生难题。在人类当中,设身处地的,或许你会看得更清楚,想得更明白。又或者,很多问题,你也不必想得太明白。
希望你母亲的祝福能够传达到你的心底。



永远关爱你的养父,
埃尔隆德”

随信送来沉甸甸的一个小包,打开看时,里面都是一种细细长长的草叶——阿夕拉斯,也叫“王之剑”。它生长在努曼诺尔人驻扎过的地方,据说它有很珍贵而神奇的药用价值——但那必须是真正的努曼诺尔君王的手里它的奇妙作用才会得到发挥。
这种神奇的药草也是埃斯泰尔所有的药材中至关重要的一味。

埃斯泰尔也没多想,直接把这包药草交给莱戈拉斯了,嘱咐他好好保管,这味药今后一定有大用处等等。莱戈拉斯因为知道昨天下手打他打得有点重,这会儿不管埃斯泰尔说什么都是满口答应。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3-17 11:42:00 +0800 CST  
“他也会医术?!”莱戈拉斯忍不住惊叫起来。

“会……也会……会那么一点儿。我们游侠或多或少都会一些治疗技能的。
因为索龙吉尔那时候非常大胆,而且觉得治疗病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就跟着灰袍子的巫师走了。
巫师把他带到了北方荒原里最陡峭的一个高高的山崖下:‘爬上去,小子——病人就在最高最高的峭壁上等着你。’
这座山崖简直是与地面垂直的!壁高万仞、险恶高峻,而且每块石头都锋利而光溜,一不小心摔下来可就粉身碎骨了。
‘爬就爬呗~如果这上面真的有个病人在等我的话。但愿那是个赏心悦目的美人儿~’索龙吉尔说,他徒手攀爬那座山峰,几次没抓牢差点从山上滑了下来。
灰袍子的巫师在下面用洪亮的声音对他吼:‘爬上去!小子——不然你敢掉下来,我就立马把你变成半兽人!没人愿意去亲吻一个半兽人的!你的诅咒将永远得不到解除!’
索龙吉尔非常害怕自己会给变成又丑又脏的半兽人,于是咬紧牙关拼命地往山崖上面爬。等他爬到了最高峰的时候,正好看到火红的太阳从草原上升起。

在山峰顶上,伫立着一只高大的雄鹰,他像一座威严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用一双金褐色的锐利的眸子看着远方升起的朝阳。他的爪子利如钢钳,他的翅膀大得可以掀起滔天海浪,金色的阳光给他的羽翼镀上一层彩色的釉,也给他的头上编织了一道灿烂的王冠。让他整个儿看起来犹如油画一般绚丽迷人。
——那是风王关赫,是传说中最伟大的鹰王索隆多的后代。

索龙吉尔不认识巨鹰,他只听说过索隆多的故事。他以为自己遇到了传奇索隆多了,于是他欢呼一声跑过去,向巨鹰深深行礼致以问候:‘伟大的索隆多啊,我听说过您的英雄故事,请接受我诚挚的问候。’
巨鹰低下头看了他一眼:‘你的眼神很不好啊,小家伙——我是风王关赫,并不是索隆多。’

年轻的索龙吉尔惭愧得要死。

不过风王关赫发话了:‘你能上来真的让我很高兴。抱歉我受伤了,不能下去迎接你这位医生。’他张开那巨大的羽毛丰厚的翅膀,给他看那上面的伤口,‘我被荒漠里的一只巨大的蝎子蛰了。它突然出现在北方的荒原里,带着黑暗的气息,我相信它是来魔多那边的势力的探子。它昼伏夜出,且总是鬼鬼祟祟。’
在他的翅膀上被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黑色的血不停地往外冒。毫无疑问,就是这个可怕的伤口让这位伟大的鹰王无法展翅翱翔。
索龙吉尔立即着手治疗鹰王的伤势,他用随身携带的阿夕拉斯草——”

“阿夕拉斯?!”莱戈拉斯忍不住插嘴,“就是你给我的那种不起眼的草药吗?”

“对,这种细细长长的药草有种神奇的魔力——它可以驱散来自黑暗的魔法,但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怎么去引发它的潜在的能力。
索龙吉尔就把阿夕拉斯捣成药泥敷在鹰王的伤口上,药物神奇的魔力很快驱散了黑暗诅咒的束缚。从鹰王翅膀上滴下的黑色的血液渐渐变得深红,渐渐连它的伤口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等到金红的太阳从天边一跃而出的时候,鹰王的翅膀也已经治愈!他很兴奋地振翅而起,飞向金色的太阳!
他飞翔着,姿势优美而强健,索龙吉尔趴在他背上,被广袤的荒原上吹来的风弄得睁不开眼睛。
‘睁眼吧!小子!’他听到风王关赫这样对他说,‘看看这片广阔草原大地,看看这个世界!看啊,看那金色的朝阳从天边升起,看那原野上奔跑的骏马——有什么比活着、比这朝气蓬勃的生命更美好呢?不要害怕你耳边呼啸的风声,也不要畏惧脚下的万丈深渊,如今的世界都在你眼底,你看见了吗?你活着,你呼吸,你可行走于这世上每一个海角天涯——你所眼见的一切即为你所有。你又害怕什么呢?’
索龙吉尔睁开了眼睛,他被这洪亮而雄伟的声音刺激得浑身发抖——他并不是在害怕,而是激动的:‘真的是这样吗?可我又怎能这么说呢?普天之下,每块领地都有他的领主,每寸土地都刻有它的名字——又怎能说,都属于我呢?’
‘你活着,你体会着,你感受着,这生命所赐予你的一切——这一切都属于你。当我载着你飞向群山耸立的万仞之巅,飞过呼啸翻涌的黑暗之海,你所眼见的一切,就是你的一切。每一寸土地都有名字,但是你的世界只有一个名字。当你拥有整个世界的时候,没必要说国王万岁,你要说——‘我万岁’!‘自由万岁’!你年轻,你无所畏惧,无所束缚,你是自由的,世界就属于你!’

‘这样太好啦!’索龙吉尔忍不住快乐地大喊,‘我要做一只飞翔的雄鹰!自由又勇敢!’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3-17 11:42:00 +0800 CST  
十一


“站住!那个戴着兜帽的。”有个粗野的声音喝住他,“你小子跑得倒是挺快——不过我瞧你一个人犯不着用上两匹马。”
他停住马,缓缓转头,看见一伙青面獠牙的……“半兽人”。
当然,应该不是真正的半兽人,半兽人不会像他们这样骨瘦如柴、说着一口标准而又土里吧唧的中洲话,也不至于在烈日下流着汗,目光饥渴地盯着他的行囊和马。
他们统共也就十几人,都挥舞着武器对他呼呼喝喝,露出森森白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快点滚下来!”
“哦……你们是来劫道的?”莱戈拉斯说,摆摆头将脑袋和尖尖的耳朵露了出来,“很好,我现在正愁没人给我出气。”

他忽然喝了一声,拍马就朝那伙山贼冲了过去!

其实那只是一群被饥饿和恐慌驱赶的农民,走投无路才跑到山上来装鬼吓人抢劫。这会儿他们都乱了起来,精灵冲过来的时候一俯身就把捞过他们其中一人的长枪,顺带一脚把那家伙当胸口踹倒(莱戈拉斯骑马不带鞍的,踹人非常方便),然后就坐在马上跟他们打了起来。他一挥枪杆子就撂晕了一大片人头,再举枪作势要打的时候把剩下几个也吓得抱头缩脑。
“你们这群蠢贼!”莱戈拉斯冷笑,“连精灵也敢抢吗?”

剩下的几个山贼都吓得噗通噗通跪了下来,双手抱住脑袋表示投降。

他理都懒得理,径直走到山头往下方的城市望——这一路上他已经往远方眺望了很多次,可是每次都看不到埃斯泰尔的踪影。
埃斯泰尔现在何方呢?

有个抹着靛蓝脸的家伙大着胆子走到他身边来:“这位……精灵……老爷。您——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都给我滚。”他头也不回。

“是、是——好的!”那家伙欢天喜地地跑开了。
“站住。”他调转马头,“你们这些家伙看样子也是不惯抢劫的,好好的怎么来扮半兽人作死?”

“是、是这样的,老爷——我们是丹维那儿周边的百姓,本来也只是做些耕作生产或者小本生意。但是自那儿爆发了瘟疫之后……咳!那儿的人差不多都疯了。总督坚持说城里没有瘟疫,只是闹疟疾!什么死人呐什么瘟疫呐都是谣言!是洛汗他们国家的间谍来制造恐慌散播谣言!只要是散播瘟疫有关谣言的人都要被当做敌人处死。他们不但不着手赈灾治病,还到大街上到处抓人,看到哪些不顺眼的都扣上乱党的罪名抓起来送到绞架上面去!咳,当然啦,体面人他们是不抓的,他们抓的都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我们几个长相都比较丑陋猥琐,因为担心那些官兵哪天看不过眼就把我们抓了,所以干脆就上山来……落、落草——平日里也就装神弄鬼吓唬过路的旅客讨一点口粮而已。”
“哦……”精灵冰蓝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马下那个絮絮讲着他们故事的人,他看得出来对方没有撒谎,“这么说你是他们的头儿?你叫什么名字?”

“是的,我就是头儿,我叫胡安。”
“胡安,好,我问你——我有一个朋友,他冲撞了这边的军队,情节应当很严重吧,按照你们这儿的规矩,他是不是也要上绞架?”
“上绞架那是妥妥儿的!”胡安说,一看到精灵沉下了脸,他就吓得弯下腰去,“对不起,精灵老爷,我这是实话实说。”
“上绞架前需要审判吗?要不要押送去监狱关押一段时间?”他担忧地望着远方。
“审判?哪里需要那种东西。不过每次处死人之前都会游街。把死刑犯押着,走遍全城,叫全城的人都来看。如果您的朋友今天犯了事儿,明天一大早就可以上绞架啦!”

他极目远眺,远处丹维城里还没有太大的纷乱和骚动,看起来今天并没有什么游街。
“城里有多少人?”
“丹维这种大城市,加上来来往往的商贾,以前是有近万人的,这会儿瘟疫来了,顶多也就剩下七八千——”

“七千也真够多……”他在心里盘算着,实在是不愿去想全城七千人围观埃斯泰尔上绞架的那个混乱场景。就算自己要去救埃斯泰尔,也不能保证他们两人能够在不伤及其他人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如果您是要去劫狱或者劫法场的话,您可以从西门杀进去。那一段路比较荒僻、守卫薄弱。而且好打埋伏。”胡安居然看出了他的意思,然后他不忘吹捧两句,“以您的本事,纵然有千军万马也拦不住您。”

“不错。”精灵沉着地看着山下被郁郁葱葱的丛林簇拥着的灰色的城,“好,胡安,你们一共多少人?”
“什么?我们的人马吗——一共也就十五个人。”

“加上我也就十六个。”精灵惋惜地说,“那叫你们的人,带上武器,带上两顿干粮,跟我一起去丹维。今晚就一起在丹维城外二十里的地方驻营。还有把这兽人的妆容整好点,别那么不专业的。”
“什么?你真的要去劫法场吗?”胡安大惊失色,“精灵还需要人帮手?”

莱戈拉斯横了他一眼:“你最好是跟我一起去,事成之后会有奖励的。”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3-25 19:18:00 +0800 CST  
夜晚这些山贼寻了个隐蔽的地方点起篝火,用武器支起架子架着锅煮食物。
精灵站在篝火旁边,盯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出神。
忽然天上传来尖锐的呼啸,他抬头仰望,看见了来自密林的信使——这次居然是一只猫头鹰。
随着信件一起掉落他手心的还有一只银笛,它在他的手心泛着柔和华丽的光。
“亲爱的儿子:
埃尔隆德大人已经启程返回瑞文戴尔……他临行前说要送你这个礼物。我就委托信使把它送过来了。
据说这个礼物很珍贵,原本是北方鹰王关赫出于友谊赠与埃尔隆德的养子的,但是他养子不怎么用这个,所以埃尔隆德就转赠给你。
吹响它你可以随时随地召唤你最近的巨鹰——不是我们这种送信的鹰,是索隆多的血脉、战斗力极强的巨鹰,它在危难关头能够救你一命。但是这个银笛只能吹响三次,三次之后就不再有魔力。所以这你和你的朋友在用的时候请谨慎珍惜。
希望你一路平安。

你的父亲
瑟兰迪尔”

“太好了,我正巧需要这个!”他想,“Ada你的信来得太及时了!”
于是他吹响了银笛,柔和悦耳的音符顺着篝火缓缓攀升,一直飞向那皎洁的月亮。
山贼们都屏住呼吸去仔细聆听精灵吹奏的曲子,他们那涂抹了各色油彩的粗糙的脸上都露出严肃而敬畏的神情——因为传说中精灵的音乐是非常难得的、飘飘仙乐。而这个精灵在此处吹奏的曲子也一定有非常神圣非凡的含义!
——事实上莱戈拉斯并不擅长乐器……他吹奏的曲子很基础简单,音调就和我们的“两只老虎”一样。不过山贼们依然听得肃然起敬。

“多么活泼可爱的摇篮曲啊~我能从那断断续续的音符里听到一股急切的、求助的呐喊,这一定就是我兄长的那个魔笛的音色!没错儿~”一只巨鹰在飞过丹维郊外的夜空的时候说,“我说——用魔笛召唤我们的难道是一个婴儿吗?”
——他就是风王关赫的弟弟兰多瓦尔,也是传奇的英雄巨鹰索隆多的后代,他有利如钢铁的爪子和一双非常明亮锐利的眼睛,翅膀挥起来几乎可以遮住整个月亮。

“兰多瓦尔,这种时候不应该开玩笑,召唤我们的人可能处于万分危急之中呢。你的兄长关赫既然把魔笛赠与他的朋友,作为鹰王的兄弟的你也应该帮帮他。”另外一只鹰回答。
“是啊~我们本来是在赶去林谷拜访爱隆王的,看来行程不得不耽搁一天了。这么说下面的那位就是传说中的索龙吉尔啰?”

“那位可爱的索龙吉尔!”另外一只叫做塔尔巴的巨鹰感慨道,“关赫给我们介绍他的时候说什么来着?妙手回春、武艺高强?还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是他还是个嘴上无毛的小孩子!天真烂漫——我记得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就那么丁点大。”
“你现在看见他的时候我保证他还是那么丁点大——人类相对我们巨鹰来说总只有那么丁点大。”巨鹰兰多瓦尔说,“我真的很讨厌疫区的臭气,不过为了‘希望’,还是赶紧地去救人吧。”

他们张开宛如黑夜般黑亮的翅膀,从高空中盘旋而下,落到一堆明亮的篝火旁,这儿有许多长相丑陋古怪的“半兽人”,还有一个金发的漂亮精灵,都在用异常明亮的、崇拜的眼睛盯着他们看。
“这是怎么回事?”兰多瓦尔开口说话了,“刚刚谁在吹笛子召唤我们?到底是谁在求救?”

那个金发的精灵走过来——他只比兰多瓦尔的爪子大一些:“您好,巨鹰。我是来自密林的莱戈拉斯。有人把银笛赠给我,说是这个能够召唤您,求得您的帮助。”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是只精灵呢?好吧——年轻的精灵,我是鹰王关赫的弟弟兰多瓦尔,我可不是你们的那些信使或者马车,不是供你随意使唤的,”兰多瓦尔有点迷惑地看着莱戈拉斯,他还不清楚为什么笛子会跑到莱戈拉斯手上去了,“如果事态不紧急的话,我告诉你,你已经浪费了一次宝贵的机会了。”
“不——我现在正处在危急之中呢,”莱戈拉斯镇定地辩解,“我的朋友遭到陷害,明天就会被押着上绞架,我请求您帮我救下他。”

“劫法场吗?这种事儿我们的祖先或许没少干——为了那些传奇的英雄们,我们的祖先鹰王索隆多甚至从战场上把芬国昐的尸体从魔苟斯脚下救走。那才是真正的壮举!咳!如今我们就沦落至此~”塔尔巴抱怨说,“冒着被百姓扔臭鸡蛋的风险去救一个无名小卒——”

莱戈拉斯有点愤怒了,不过有求于人的时候他还是尽力压制住火气:“我朋友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巨鹰先生——他是一个非常高尚的人。他是为了治病救人才冲撞了卫兵好让我去拿药草。”
“别生气,小精灵,”兰多瓦尔温和地说,“我朋友嘴很坏,不过心地却很好。如果是为了拯救一个善良高尚的人的话,这次被召唤过来我们感到很值得。”

“那就这样,”莱戈拉斯拍拍手高兴地说,“明天一大早,他们把死刑犯拉出来游街的时候,我就带领着‘半兽人’冲进城里,把那些围观的人都惊散。吸引那些卫兵的战力,您就趁机救走我的朋友。”
“嗯嗯。就是这样。”兰多瓦尔答应着,心里却在想着如果他跟着这半兽人和精灵的古怪组合去劫法场,这事如果传出去可能会败坏他的名声。可是——谁叫精灵手里拿着魔笛呢?他的兄长关赫确实不该随便送人家人情的。
不过很快,他发现这些“半兽人”并不是真正的半兽人,而且化妆过后的平头百姓,这总算让他心里好受一点了。

等到精灵和那些人都开始休息的时候,兰多瓦尔和他的伙伴一起飞向天空,找到山顶上最高的那棵铁杉树潜伏起来:
“不过说真的,我还是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索龙吉尔的银笛到了莱戈拉斯手上了?”
“我更奇怪的是来自密林的小王子怎么跟一伙半兽人混在一起——这感觉多么古怪啊!”

“那只是百姓假扮的半兽人而已,别那么惊讶,塔尔巴。我更关心的是这群散兵的战斗力,我希望他们能拉好仇恨,免得我们飞向目标的时候被那些人射上几箭——你知道,我们体积庞大,很好被瞄准。虽然我的翅膀确实足够硬朗能够挨那么几下子,但是我也不想被扎成个刺猬。”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3-25 19:18:00 +0800 CST  
他们一左一右地牵着阿黛尔,让马儿跟着他们静静地在草原上漫步。脚下踩着水洼发出轻轻的湿润的响声,天上还有零零落落的流星在往下落。
“生命是个多么伟大的奇迹啊。”阿拉贡说,他看着小姑娘那明亮的眸子和她那雪白可爱的脸,也忍不住为伊露维塔的这件可爱精致的造物而感叹,“她的降生本身就是一件很美丽的事情,从无到有——在将来,时光还会在她身上雕琢更为细致而复杂的刻痕。虽然未必件件都是令人心怡的艺术品,但是存在本身即有其一定的意义。”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病倒得那么快吗?莱戈拉斯?是因为她的精神支撑全线崩溃了:她母亲死后她就没有了保护伞。而你昨天不仅没有给予她正确的引导和安慰,反而还让她对最后的精灵的童话的信念也消失殆尽——她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无依无靠的恐惧,生命的虚无,以及永远泯灭了希望——这一切导致了黑暗的入侵。人的信念一旦崩溃,身体要垮下来也是特别地快。”

莱戈拉斯看着身边好端端的的阿黛尔,忍不住问道:“那么现在呢?现在她不会再受瘟疫侵袭了吗?”
阿拉贡还没来得及回答,阿黛尔已经抢先大声回答了:“不会啦!我的病已经被国王陛下治好啦!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怕瘟疫了!”她高兴地抱住阿拉贡的手臂,把脸埋在他臂弯里,“而且我相信,今后我如果再遇到任何的恶魔啊,疾病啊,您也是一直会保佑着我的,是吗?”
“我会一直在天上,和你的妈妈一样,看着你,保佑着你。”阿拉贡回答。

小阿黛尔高兴地蹦蹦跳跳,在草原上跑来跑去,像一只洁白的蝴蝶在跳舞。
“看看,这就是信念的魔力。”阿拉贡舒了口气,“有时候我也不知道究竟我的力量是源于那些相信我的人呢,还是我自己本身真的能够给予他们那些奋战的力量——我只能说,我们是彼此相信彼此信赖的,因此才给予了彼此力量。一个人奋战的话,总是很孤独,两个人则不同——我们彼此依恋,我们彼此信仰、支撑。保护着彼此,互为对方的后盾,我们才不会倒下。”

莱戈拉斯似懂非懂,一百七十六年后的阿拉贡似乎太过沧桑了点儿,他的话似乎有点儿前言不搭后语,他也不知道这些言语到底是对谁而发的:“额……你是在说……你那神奇的‘王之手’的治愈力是来自于人民对国王你的信仰吗?”
“治愈?医术?——我是在说战斗!与敌人、与疾病、与命运的永恒不止的战斗!我们永远都需要力量,也永远都需要朋友。”阿拉贡说,“我也需要你,我的朋友,莱戈拉斯。”

国王那只戴着绿宝石戒指的手缓缓地按在心口,对精灵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请你回来吧……我的朋友,一百多年前的我或许还不明白你对我的重要性,可是对于一生已经走遍的我来说——此刻的我不会更明白你的珍贵。一百年前我或许还无法抛下骄傲去面对自己真实的渴求,可这一生我都保证不会比此刻更为清醒——我需要你,我的朋友。请您回来。”

“哎!我知道啊!”精灵被国王这么庄重的恳求弄得不知所措,“好的~好的——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回去——反正我本来也是要回去的。埃斯泰尔……阿拉贡,你何必用这么……这么难过的眼神看着我呢?我喜欢你,我肯定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他抓住阿拉贡按在心口的手,感觉那只手冰冰凉凉的:“别起誓了,阿拉贡。也别请求——这一切本就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怒气冲冲地离开,也不该对你这么横加指责。我在您需要朋友的时候把您给抛下(哎!听了您的话我才知道那时候您是多么需要我的!可是我是多么傻啊,我居然为了一时之气就那么走了,竟然不知道自己自己可以主动留下)——但是您在我最需要您的时候这么千辛万苦地、像个奇迹一般地赶来了——在这样满天流星的荒野里!穿越了几百年来帮我!您还有什么不对呢?我感激您,敬佩您……我也爱您……也对您满怀愧疚不安。如果您说一声‘需要我’,那我还能拒绝吗?我一定要留在您身边——自然是万死不辞的。”

天空的颜色已经逐渐减淡,拂晓即将降临。已经没有流星雨了。
国王牵着精灵在草原上慢慢走着,他用手指着天边的地平线:“看到那边灰色的地段了吗?莱戈拉斯?”
“看到啦,那些地方模模糊糊的,好像总是罩着浓厚的雾气。”

“那是半月庄,你们即将也必须去的地方。但是请不要让埃斯泰尔单独一人踏上那里。”
“半月庄?这名字我记得好像哪里听过——”他转过头去看阿拉贡,“是谁对我说过……”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熹微的晨光中,伴随着天边放射出的第一缕朝阳,国王的身体渐渐变为浅淡而透明的色泽,他的铠甲、他的黑色的骏马,都在渐渐地化作晶莹的光点,渐渐要消失在稀薄的空气里。
“不!”精灵惊慌地喊道,“阿拉贡——你别走!”
“我不曾走呀——这个时间的那个我,还在不远处的城市等着你。”国王的声音已经变得细微而朦胧,像是风吹动水晶风铃发出的清脆细碎的音乐。

“不!不是——”精灵几乎是心碎地大叫,“不是那个埃斯泰尔!我是说您!您为何会这样消失——”
他看出来了。
这是一个灵魂啊!
是亡者的灵魂啊!
所以他能够穿越几百年的时空来到他的身边,所以他在夜间能够倏忽来去千万里之遥,所以他又在天亮时候他就会消散了自己的形体,飘逝在风中。

那壮美庄严的形态已经完全消失了,化作一颗明亮的、美丽的星星,从这草原上冉冉升起,飞向天空。
“不要走——阿拉贡!不要走——”他飞快地骑上马儿,追着那颗星星,在草原上一直跑一直跑。

他说他是在离开刚铎准备作一段全新的旅程的时候才来到这儿的,离开刚铎意味着什么呢?国王又何时能够离开自己的祖国呢?!埃斯泰尔前夜不是才跟他说过吗?“我生在这里,我也即将死在这里。”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是这样他才会离开——他已经死了啊!他已经死了啊!

精灵在纵马狂奔,哪怕知道自己再怎么快也追不上灵魂的速度,哪怕知道自己再怎么跑也跑飞不到天上去。
天空中似乎传来淡淡的叹息,温柔的风把那些低沉的絮语吹拂到精灵的耳畔:“不要伤心,我的朋友。就算肉体已经死亡的千万年以后,我依然可以化作天上的星星,一直看着你、守护着你。”
狂奔的马儿渐渐停下了脚步。
朝阳已经渐渐升起。
灿烂的阳光给万物都增添了灵动美丽的色彩,瓦蓝的天空,四处吹散的云朵,翠绿的青草地,清澈透亮的水洼,还有随风飘荡的白的粉的花瓣。

金发的精灵抬起头望向那灿烂的朝阳,望着那透亮的、广阔的天空。天空里已经没有了半点星光,风中也不再传来他朋友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一直未曾哭泣,只是那乌黑纤长的睫毛上却不知何时起已经挂着晶莹的泪滴。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4-01 23:01:00 +0800 CST  
附13章后记:
之所以写了这么漫长的一章,除了主要的故事情节的推动之外,作者本人还想表达的就是一种感情……一种即便是生离死别也永远存在的永恒的感情——就像是星光一样灿烂而永恒,即便是生死也无法阻挡的坚定。很多感情向的同人也写过AL的生离死别啦,那些很悲伤,很虐……我知道。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让观众一味沉溺在悲伤之中,不要一味去回味那种痛觉——我希望哪怕是在最悲伤最痛苦的时刻,依然能够感受到生命和情感的美丽之处。
本文是纯浪漫向的,所以感情很重要,浪漫更重要。其实如果从现实角度来看,从人皇逝世的那个角度来看,生离死别是很悲痛的。但是从本篇故事来讲,则是寄托了我很多对ALA之间美好的期待和想象。纵使是离别,也不要破坏那种美好。彼时的伊利萨王死了,但是此时的埃斯泰尔还活着。纵然此时的埃斯泰尔到了某天也步入生命的终结,那时候的精灵王子知道他朋友的灵魂会返回一百七十九年前,去找那个绝望哭泣的自己,也会感觉到曾有的温暖和安慰。
时间是流动的,感情却是永恒的,有时候还是一个奇妙的循环。踏入了这种循环之中,死生罔顾,似喜似悲,此刻的生命的喜悦中还有对未来的忧惧,此刻的离别的悲哀之中中还有对此时的庆幸。生命对精灵来说本是个很难理解的事物,但是阿拉贡是亲身让他体会到了一生一世的一个循环。其实对叶子来说,珍惜当下和眼前就是最好的了。从亲眼见到人皇从他面前消逝的那一刻起,感情就在他心中定格为永恒了。
——华月沙罗2015.4.2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4-02 11:39:00 +0800 CST  
本文姊妹篇:http://tieba.baidu.com/p/3676844702
与本文来自远方不一样的地方是——这篇是纯言情且成人向的,文风逗比、搞笑……不过未来走向就不一定这么搞笑了,毕竟是奔着感情戏去的。
如果可以接受LA,喜欢作者写的故事的朋友,欢迎戳链接~http://tieba.baidu.com/p/3676844702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4-03 15:12:00 +0800 CST  
十四


本章有瑟爹出没预警!!!

“父亲:

您给我找的一个好人啊!
我的那个朋友……埃斯泰尔,索龙吉尔,阿拉贡,神行客或者大步佬、杜内丹什么的,他的名字实在是太多,也不怪你记不下来——我的那个朋友,这短短几天他对我所做的一切!他对我所做的一切足够让我西渡阿门洲一百次!

大半个月前我还沉浸在个人的痛苦之中,但是现在——好吧,我之前的痛苦算个什么呢?!比起我现在这状况,之前的那些痛苦连九牛一毛都不算!

您说得没错——阿拉贡真是个好样的!我觉得在他的影响下,日后若我变成一个浪迹花丛的浪子,或者冷酷无情的混蛋都不足为奇——因为我现在简直是被磨练得心如寒铁,百毒不侵了!
我请求您给我解释解释——您、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人推荐给我呢?!

……

现在我手边还有一整瓶的苦艾酒,刚刚在酒吧窗台写信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有个人很像他,他从我窗前居然就那么浪过去了。等等我把酒喝完把信写完,看我不逮着打死他!


您怒火万丈的儿子

莱戈拉斯”



“尊敬的幽暗密林的精灵王陛下:

不好意思我认错了人,刚刚把一个贵族公子哥儿认成他了。
哎,才分别两天,我是多想念我的朋友!
(别问我是怎么跟阿拉贡分别的,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我们是怎么分别的。而且我也仅仅是开了两天小差这就赶着回来了)

于是我又跑回来继续写信。

我没喝醉,更不曾眼花……真的,只怪那人长得和他很像,太像了——我差点就把他真的往死里打了。当然我也没真的打,我也就是打招呼式地在他背上狠捶了一下。
梵拉保佑——希望我那一下没太重——那公子哥儿的身子骨脆得跟个什么似的,他简直咳成了一只龙虾……

闹了刚刚这么一会儿,我已经平息了怒火了。
我现在心平气和——我是说正经的——其实我很感激您给我介绍的这个朋友。跟他相处的短暂的几天就跟一辈子似的漫长!
我知道我们精灵一族……向来是不太主张与其他种族进行太过深入密切的交往——出于长远的考虑,因为我们的寿命比较长,而其他物种尤其是人类这种聪明又短命的种族,可能会带给我们漫长的生命力一些难以抹灭的深重的伤痕……

但是您把阿拉贡介绍给我了。我真的很感激您——这表明您的确是非同一般的睿智与开明。

您懂得我需要什么。您知道用什么来填补我这颗无知又空虚的头脑和心灵。您并不担心这段友情会给我带来的伤痛……或许在您看来,伤痛本身也是一种疗伤?它能治愈我短暂性的麻木与冷漠,它能把我从迷惘无知的状态瞬间拉回清醒!

我并不介意这伤痛——无论是现在的还是未来的伤痛,父亲。既然您如此看得起我——那么我也要让您知道我们西尔凡精灵是何等坚强。

——如果他死了,我就帮他收尸。
——如果他活着,我就陪着他直到他倒下,或者这个旅途的终结。

我马上就要去找他,他应该还在城里的医疗站,很多人认识他,想必也很好找。

愿伊露维塔保佑他的子民。愿这场浩劫早日停歇。

当然,现在还是容我心平气和地问您一句好吗?您到底是怎么想到要把他介绍给我的呢?我只是很好奇地想单纯问个问题而已。

另,今天被我打了的那个公子哥叫德内豪,好像是个人物——这会儿他已经喊了一波人来这条街上搜查了。这倒霉的——这公子哥没事怎么不去赈灾慰问,跑来这里找我麻烦做什么呢?



您那已经懂事多了的儿子

莱戈拉斯”

(注:德内豪,也有被翻译为“迪耐瑟”,也就是我们所熟悉的电影魔戒三部曲里波罗莫和法拉米尔的父亲,也是刚铎摄政王埃克西里昂的儿子。年轻时因为父亲非常信赖和亲近索龙吉尔,且索龙吉尔把甘道夫引荐给他父亲,且在刚铎享有很高声望。因此他嫉妒也很猜忌索龙吉尔,之后他把萨鲁曼带来了刚铎,让萨鲁曼顶替了甘道夫的位置。并且他曾经猜测到了索龙吉尔的真实身份,因而对阿拉贡非常提防。另外,原著中阿拉贡和德内豪是没有见过面的。早年的迪耐瑟也是非常聪慧有才能的人,妻子死后渐渐变得沉郁冷酷。)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4-08 21:32:00 +0800 CST  
“我最最亲爱的儿子:

首先感谢梵拉保佑,让你回到了你朋友身边。
我很赞成你的想法——只要你朋友活着,你就陪他走下去。如果他死了,你就给他收尸。这气魄倒是与密林第一的王子殿下非常相符。

还请暂时稍微平息一下你的怒火,听听你父亲解释解释——

关于你那位朋友……说来话长,我很早就遇见他了——比你想象的可能还要早一点。在他二十岁的时候我正好去瑞文戴尔拜访,那个时候我听说埃尔隆德的女儿从洛丝萝林归来,我确实有心探探能否为你寻下一门亲事……当时你也确实老大不小了,莱戈拉斯。
不过在见到亚玟之后我就打消这个念头了。那确实是个绝代佳人,而且一看就是埃尔隆德教养出来的孩子,但是未免也太有书卷气——我觉得你实在不怎么适合人家。

那时候我看到了埃斯泰尔,那时候他和亚纹都站在那里。亚纹美丽端庄,温柔腼腆,美得跟个雕像一样。而他在那儿接待宾客。
我身边的那些精灵们怎么说来着?他们在打赌呢,没错——他们笑着打赌说,埃斯泰尔绝对能够记得所有宾客的名字,知道他们的家族四代之内的家谱,甚至连他们的马的名字都能记得。那是埃斯泰尔第一次给留下深刻印象——没错,他确实知道来访的客人的所有的名字,从他们的祖祖辈辈到他们的儿子孙子,包括他们的马和宠物猫他都很热情地去拍着它们的头打了招呼——那样子好像是来宾各个都是他的老熟人一样。虽然这听起来很可笑,不过在场的人都觉得这孩子一切都很亲切可爱。

当时我跟埃尔隆德说,这个小家伙似乎能够和任何人都交上朋友呢!你们瑞文戴尔请来了一个挺好的管事。
埃尔隆德感谢了我的‘赞美’,然后给我解释说那是埃斯泰尔,是他的养子。今天本该是他生日,只是林迪尔刚好不在,所以这位小寿星就亲自接待来宾了。

我当时很尴尬,马上就说——为了表示歉意,请埃斯泰尔来我们密林做客如何?

当然埃尔隆德领主是不会把这种客套话当真的。他好言拒绝我了——扯了一通他养子年纪太轻,涉世未深,恐怕言谈处世方面与绿叶王子不堪匹配如是云云。
然后此事就不了了之。

第二次我见到他,大约是在半年前,我打算去拜访埃尔隆德——不是正式的外交访问,仅仅是心血来潮的私人旅行。不过我没有走旧林路直穿密林去瑞文戴尔,而是兜了个大圈子——你知道你父亲,经常突发奇想,不走寻常路——我准备逆着银光河往上,进入宁若戴尔河的发源地迷雾山谷然后去瑞文戴尔。我敢说很少有人类或者精灵的贵族会像你父王我这样有冒险精神,哪怕埃尔隆德领主都不及我会享受生命。

我是在银光河边遇到埃斯泰尔的。

他看上去可憔悴了!形销骨立仿佛是不久前大病了一场。不过我还是认出了他。他的眼力和记性也是一如既往的好,在银光河边的栈桥上,我的船一停下他就抢先跑过来对我行礼问候:‘瑟兰迪尔陛下,您怎么会只身在此地?’
我说我来此旅行的。他呢?
他说他准备赶回瑞文戴尔去,他母亲病重,在刚铎的他收到这个消息后他就匆匆启程了。他披星戴月地赶路,昨天才穿越了洛汗来到洛丝萝林。
他觉得我这样孤身一人前往瑞文戴尔实在是有欠稳妥,表示希望伴我同行。而我看他那样子也觉得很是可怜,就暂时取消了我的旅行观光的计划,决定还是改近道带他一起去瑞文戴尔。在银光河我们就都改行陆路,沿着群山向北而行。

然而晚上在丁瑞尔河谷的时候,我们好像走岔了路。

迷雾山脉这一带的路线我和埃斯泰尔其实都很熟悉,照理说我们两个加在一起应该不会看差路,但是确实是这样,这一路上我们没有看到星光也没有听到任何鸟兽的鸣叫,一旦停下说话就会觉得安静,非常安静,天地间只有呼呼的风声。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一个古怪的石窟的入口——那石窟所在的山头也是很怪,这儿四下都是层层堆叠起来的巨大磐石,石尖扭曲盘旋而上宛如利剑直刺苍穹。往周围看时,我们才发现这个山头四处都布满了这种古怪的石堆。那些尖锐的、高耸的石头突兀地伫立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中,看上去就像是被埋了半截的房屋露出来的尖顶,而这些石块整体的排布看着极像一座古城。
而我们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座山峰之顶,前方没有别的去路,除了眼前这一个巨大的石窟入口。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4-08 21:34:00 +0800 CST  
是吧是吧!作者可是个非常浪漫非常浪漫的人啊!什么事儿呢~都要敢想敢干!这就是浪漫!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4-08 22:07:00 +0800 CST  
十五

本章开篇有清水级ET/TE互动小福利:


最后一个细长华丽的字母写完,羽毛笔被倒过来轻轻滑过那些优雅流畅的字句,似乎是在检阅那些字母排列是否方正整齐,最后它就被安稳地搁在了书案上。
“为什么要我来写这封信呀,瑟兰迪尔?”握着笔的那双手修长纤细,是一双非常好看的文雅人的手,“我对你是怎么对埃斯泰尔感兴趣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
“你想多了——埃尔隆德领主——我只是胳膊受伤了不能写字。”他对面的精灵王回答得理直气壮。
“所以您就洋洋洒洒一大篇,想让我的胳膊也断掉吗?”埃尔隆德温和地问。
“并非如此——只是这封信涉及了重大机密,所以我除了有关当事人,不应让外人知道。”密林的精灵王呈现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重大机密……”埃尔隆德叹气,他缓缓站起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这个秘密让我一直寝食难安。每每想到你们站在那个幻境里、稍微出了一点差池可能就会被拖入永恒的黑暗里——”
“我这不好好活着嘛~”瑟兰迪尔傲慢地说。

“活着……是啊,你们现在确实是好好活着的。但你们可知道你们曾经与曼多斯神殿擦肩而过?那个‘鱼’的图腾并不是鱼。那是眼睛,像是燃烧着的,巨大的眼睛,在虚空中凝视着世间的,邪恶而恐怖的魔眼!”
——魔眼!就是传说中那个黑暗魔王索伦!是他锻造了至尊魔戒,他的花言巧语是他引诱了法拉松的堕落,他诓骗了法拉松烧毁了圣白树,他的引诱使得法拉松得罪了梵拉,导致了努曼诺尔帝国的沉没。这世上最擅长操纵恐怖与黑暗之人!

瑟兰迪尔已经惊呆到连酒都忘了喝。

“魔眼……邪恶的虚空之中无时无刻不凝望着尘世的魔眼。”埃尔隆德喃喃说道,“我确实不愿意去回想这种事儿——当时他和你在那片受诅咒的领土上!如果你们真的跪下去了会怎样?!”
“跪了又怎样?”瑟兰迪尔好奇地问。

“那儿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迷宫,而是一片诅咒之地。附有极强的怨念和邪恶魔法。而黑暗魔王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他人心底的阴影——无论是恐惧还是来自血液里的原罪:埃斯泰尔是法拉松的后人,他的祖先有很多都被魔戒蛊惑之后成为戒灵,所以他多少都会有些恐惧感!如果那天他忏悔了,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他的祖先忏悔了,心底的罪恶感都会招致黑暗势力的侵袭。跪下之后,你们就会和那个古城里面的人一样,灵魂会被卷入黑暗阴沉的地底,空留一副躯壳在那儿。”埃尔隆德叹息着,“我很庆幸那天您在那儿,瑟兰迪尔……您的勇敢与乐观能给予人无限的力量。他跟您在一起的时候确实表现得比他实际上要豪迈一点儿。埃斯泰尔本人其实没有你眼见的那么……那么坚定无畏。”

“你们父子俩当然要感谢我~”瑟兰迪尔听了这话自己觉得还是很得意的,不过一看埃尔隆德忧郁的脸色,他就马上反应过来对方根本没有多少感谢的意思,赶紧把话头掉转,“不过我也知道,那天是我太过冒险了些,不该怂恿他跟着我一起到处乱走。”
“您确实很有冒险精神,瑟兰迪尔……而你儿子实在是太过像您了,”埃尔隆德方才滔滔不绝说了一长串,这会儿有点儿疲惫了,“我也是一直担心这一点,所以一开始不怎么赞成让他俩混在一起。”

“哦~所以你一直都在——耿耿于怀?就为了我煽动埃斯泰尔走那个神秘古城的事,你就对我儿子也有偏见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嗯?”
“并不完全是为了这个。我预见了他们在一起会遭遇的灾劫……如果这条路让埃斯泰尔一个人走,还是可以独自走完的。但是莱戈拉斯……莱戈拉斯没必要同他一起遭罪。”

“如果是和朋友在一起的话,怎么能够叫做遭罪呢?”
“……”埃尔隆德沉默了许久,却并未回答他的话。最后却是对他缓缓伸出手来,“瑟兰迪尔,我还是先看看你的伤口吧。”

精灵王那白皙的线条分明的手臂上有几道深深的抓痕,直从小臂歪歪斜斜地划到了手腕,黑红的血液还是时不时浸出来:
“不是那么容易恢复。不过应该比龙的烧伤要好治。虽然说那天狩猎的时候突然蹿出来的怪物把我吓了一跳~”瑟兰迪尔倒是很乐观,谈论伤口的时候也是一副很藐视的口气,“我们这会儿不是有埃尔隆德大人在吗?”

“首先别喝酒——”埃尔隆德一抬眼瞧了瞧瑟兰迪尔,这位美丽惊人的精灵王手边正好拎着一瓶葡萄酒,“算了,刚才那句当我没说。我先帮您疗伤换药——造成这伤口的刺客恐怕并非寻常凶兽,我得动用阿夕拉斯草,请您保持乐观的情绪。”
“我这人一向看得很开——不过刚才话还没说完呢,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怎么能叫‘遭罪’?不是有人说过,苦难是越分越少,幸福是越分越多吗?为什么你觉得一个人会比两个人好?”

“因为变数——因为命运交错而让原本应有的道路发生的变化,就像原本两天宁静的河流汇在一起,就成了奔流不止的大江!现在他们是勇往直前了,可是他们即将奔向哪里呢?连我都很难预见他们的未来。因为他们现在踏上的路已经不是原来的那条了。”埃尔隆德说。
“啊~预见什么啊……我一向觉得埃尔隆德领主文武双全智慧卓群,唯独这个附属能力实在是废得很——预见未来,又无法改变结局,那岂不是一件痛苦的事?还不如不见呢!自己安安心心地走路,别管那些有的没的。”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4-21 20:52:00 +0800 CST  
“所以——这就是我Ada遇见你的故事啦?”
精灵和游侠坐在山头上,黑色和金色的脑袋凑在一起看了半天信。
莱戈拉斯把信翻了个面,确定后面没有什么别的话了:“看起来Ada换了个新秘书?”
阿拉贡惊讶地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信应该是我养父的笔迹。”
“埃尔隆德大人?”莱戈拉斯忍不住又把信展开瞧瞧,“他吗?他前不久才回去瑞文戴尔啊!怎么又跟Ada在一起了?这说明什么——埃尔隆德领主在幽暗密林,还是Ada在瑞文戴尔?”
“应该是在密林——瑞文戴尔的纸张不是这种式样,而且这信纸上有淡淡的葡萄酒味儿——相信你应该对这个味道非常熟悉,莱戈拉斯。”

“哦——还真是那么一回事!”精灵凑过去嗅了嗅,“可是埃尔隆德大人来幽暗密林又是为了什么事呢?”
“如果说是外交性质的访问,这往来得未免也太频繁了一些……”阿拉贡沉吟着,“我觉得养父也不是那种心血来潮就突然登门造访的人啊。”
“这么说是瑞文戴尔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他来幽暗密林搬救兵?”
“搬救兵也不至于要他亲自来密林,何况就算要搬救兵,就近也是洛丝萝林而不是幽暗密林。应该是幽暗密林这边出了什么状况,需要他本人前来——”

“天啊!我Ada的身体状况出了什么问题吗?!”莱戈拉斯一跃而起,“需要埃尔隆德的救治?”
“有可能是那样——但并不严重。从这封信来看,你父亲能够口述这么长的故事,他的脑子很清醒,精神状态也极好。”阿拉贡连忙抚慰精灵王子,“所以你父王应该没事,而我养父能有空给他写信,看起来事态也并非紧急。但是我觉得很奇怪——幽暗密林这一带是出了什么毒物,竟然能够伤到精灵王?而且这伤势严重到非要埃尔隆德大人亲自治疗不可呢?”阿拉贡把那封信举起来对着阳光,他发现了信纸上沾着的一点草屑,用指头拈起来细看,却是阿夕拉斯草,这种东西一般是可以用其他伤药替代的,除非是用于治疗被黑暗魔法感染的伤口,“看来应该属于……非常罕见的黑魔法伤口……告诉我,莱戈拉斯,你们密林那儿除了怪模怪样的蜘蛛和蝴蝶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来自黑暗的特产?”

“来自黑暗的特产?”莱戈拉斯想了想,“除了那些小怪物之外——那只有死灵法师啰!”
“死灵法师?”

“是啊,一直住在我们幽暗密林南部多尔哥多的死灵法师,之所以这么叫他是因为传说中他能够操控亡灵,吸收恐惧的力量,还能制造一些恶心的怪物……啊,总之都是一些令人厌憎的勾当。精灵们都说森林里那么多的变异的大蜘蛛也是他搞出来的!”
“死灵法师到底是个什么啊?”阿拉贡依然不解,“邪恶的巫师?堕落的迈雅?有人见过他吗?”

“没有,Ada说那恐怕是戒灵在作怪——因为他表现出来的特征也挺符合戒灵的模样。一直鬼鬼祟祟没个实体,靠吸收恐惧和黑暗而存活——那种古怪邪恶的东西我们也拿它没有办法。”
“之前就没人想过去调查吗?”阿拉贡追问。

“我们对这种恶心的东西避之唯恐不及——讨厌他就和人类讨厌瘟疫一样,却也拿他没办法。何况他那儿的黑暗力量着实强大,自他来后,森林变得愈发阴暗诡异,我们的族人不得不在Ada的带领下从南部迁到了北部。这也是听族里的老人说的。后来我们在北,他在南,彼此还算相安无事——除了他每年都给我们整出一大堆的妖魔鬼怪,别的都还能忍耐。”
“啊——西尔凡精灵的日子也不好过啊。”阿拉贡喃喃说,“环境如此恶劣居然还能活得风生水起,你们一族的精灵各个都是勇士!”

“那可不——我们那儿可不比刚铎好多少,你们刚铎有瘟疫,我们那儿有个瘟神!刚铎好歹还有收成有好山好水,我们那儿从土地到树叶全都被污染了。”莱戈拉斯叹气说。

他们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然看到明晃晃的日头下飞过一片小小的阴影。他们的注意力都被那个晃动的影子吸引过去了,仔细看时,那个影子越来越大,好像正在飞速地扑向大地。
“那是风筝!”精灵的视力一向占据绝对优势,马上就认了出来,“是一个三角形的红风筝!”
“这都什么日子了,居然还有人有心情放风筝?”阿拉贡飞快地拾起剑站起身来,“走,莱戈拉斯,我们追上去瞧瞧。”

风筝这会儿因为失了力,正在飞快地往山腰坠,他们打马飞奔,终于赶到的时候它正好落到一颗榆树上头。
阿拉贡忧郁地盯着那卡在树枝上的风筝:“我说——我勇敢善良的精灵朋友,你能否帮我把那个风筝——”
莱戈拉斯根本就没等他说完就已经跳下马来,三下两下爬到树上去了,很快就把风筝给摘了下来。

风筝上贴着一封信:
“致……不知名的你:
不管是谁,请救救我们吧!这个城市的人已经疯了!他们在互相残杀!医院成了屠宰场,隔离所都成了开放的公墓,每天都在往里面填充新鲜的活人!末日到来了……所有人都在死亡之前进行最后一次的疯狂!
……
快来救救我们吧!梵拉啊,伊露维塔啊……所有的人民都在受罪,都在死亡,都在日益疯狂——所有神灵在上!如果不能拯救我们脱离苦海,何故还要让我们在这里如此煎熬呢?何不让我们这就沉入黑暗之中永远沉睡好让我们远离这种恐怖血腥的折磨呢?!伊露维塔啊,你真的抛弃了你的儿女了吗?
……”

“看来梦罗纳卡城里的人都已经全面失控了。”阿拉贡看完了信,简洁地说,“若是德内豪没来横插一脚来追杀我,说不定我现在还能用索龙吉尔的身份混到梦罗纳卡城里镇住他们。但是现在……”
“身份很重要吗?”莱戈拉斯忍不住疑问,“你之前不都一直是以医生的身份救人的?”

“医生——医生是可以治病,但未必能救命。医生不是总督,医生只能挨个儿去抚慰他们的情绪,但不能镇压暴动——他们都已经绝望了,绝望到疯狂,疯狂到自相残杀,剩余的只能跪着祈求神迹或者连神都放弃——”阿拉贡叹着气,忽然猛地拍了下脑袋,“等等!或许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阿拉贡眼睛明亮地看着精灵:“你不是说过——德内豪和我长得很像?”
“是很像没错——你们差不多身材,差不多的黑发,灰眼睛,五官轮廓也很接近——”

“那就好办!现在德内豪是这一带的总督——我就假扮总督进城——命令他们停止厮杀,乖乖给我接受治疗。”阿拉贡说。
“又要假扮?!”莱戈拉斯叫了起来,“那好啊——但是你现在是‘总督德内豪’了,谁来扮演医生的角色呢?要知道总督阁下出身贵族,是摄政宰相的独子,但他并不会医术呀!”

“怎么不可以呀?你来当医生就行了!”阿拉贡按住精灵的肩膀,灰蓝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我?我根本就不懂医术!”精灵王子叫道。

“不,你懂——你听我说,你是精灵——你医术高超妙手回春,你生性仁慈善良——你叫埃斯泰尔——你是诺多族后裔,你也是埃尔隆德的嫡传弟子。你奉埃尔隆德领主之命前来援助刚铎。”阿拉贡认真地说。
“别胡说。我——不——干!”莱戈拉斯大声叫道,“我!不!干!”

可是当阿拉贡正经八百地把易容的装备行头拿出来之后,精灵就被诱惑得开始有点蠢蠢欲动了:
“莱戈拉斯——你真的不想试试吗?嗯……试试看变成另外一个人?假装你是个温文儒雅、睿智轻灵的瑞文戴尔精灵嘛!人生难得几回能够让你变身一次。这可是为了人民,为了生命,为了最终的胜利!”
金发的精灵起初是板着脸的,但是听到阿拉贡如此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时候最后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吧,别扯那么多有的没的,不就是打个掩护吗?先说好,我可真的不懂医术,只跟你学了一点儿临时的抢救。万一遇到什么突发状况——”
“我们随机应变嘛!”阿拉贡机灵地回答。

阿拉贡让精灵换上华丽的红色丝绸长衣,腰间给他系上镶着珠宝的绣金腰带,外面再罩上一件半边袖子的白色丝质长袍,把他打扮得很有异域风情。然后阿拉贡又给他把戴上长长的黑色假发。
一瞬间,一个崭新的诺多族精灵诞生了!
“多么俊俏的精灵啊~”阿拉贡忍不住赞叹。换了衣装换了发色的精灵看起来整个儿气质都变了,华丽的服装显得他的身材更加高挑修长,黑色微卷的头发衬得那张脸愈发白皙,也使得他的气息更加神秘优雅——尤其是莱戈拉斯安安静静不张口讲话的时候,沉默得就像是一只小天鹅。
“阿拉贡,看着我。”莱戈拉斯高兴地说。
“嗯?”阿拉贡不明所以,不过依然还是睁大了眼睛认真看着他。

精灵按着游侠的肩,看着那双晶莹澄澈的灰蓝色瞳仁宛如镜子一样清晰地映着自己全新的、俊美的身影:“不错——我果然很帅!”他无不得意地说。
“哈!莱戈拉斯~”阿拉贡笑了起来,“接下来该我了!告诉我,德内豪他长什么样?”


变成刚铎摄政王之子德内豪似乎不需要多少周章,几分钟后阿拉贡就利用巧妙的手法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更大更黑,肤色更加苍白,下巴也变成了削尖的。这不算什么,主要是这模样配上他那个神经质的气质、四处打探着的敏感的眼睛,还有那带着颤声的、有力的嗓门给人感觉完全是换了一个人:“吾乃刚铎摄政王埃克西里昂之子德内豪!汝等务必对我效忠!”

“你确定这是德内豪?”精灵忍不住问道。
“何必管呢,我不求化妆得像是德内豪,只求看起来像宰相之子就行了。我傲慢、坚毅、而且自视甚高。”阿拉贡说,“你呢?记住你现在是瑞文戴尔的精灵埃斯泰尔,你要微笑,记住要温柔,要亲切地对待每一个人。”

“我笑不出来!”精灵难受地叫道,“我天生高冷,我就是冰块脸!”
“记住你是个活泼可爱的小精灵——假装你会笑!”阿拉贡恶狠狠地命令他。

莱戈拉斯觉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打马转身就走,阿拉贡却扯住了他的袍子死死拽住往后拖:“别这样,别使小性子,莱戈拉斯——为了、为了刚铎!”
“为了姬尔松耐尔都没有用!放手,我要回密林了!别这么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

……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4-21 20:52:00 +0800 CST  
满天的风沙还在不停地刮着,天色越发昏暗起来。
城里的人已经开始点上灯火。
他和那个妇人面对面站着,她垂着头,背靠着风沙侵蚀得斑驳而破旧的墙壁,他接过了那个婴孩的尸体,对面那妇人的脸孔却都隐没在风沙与阴影之中,看得不大清了。

他不知要如何去做、他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做什么才能有所帮助,才能表白他心中的同情。他只知道现在他说什么、做什么在这个承受丧子之痛的母亲面前都是毫无用处的。
不知从何处开始,人们都在轻声地哼唱着挽歌。低吟的、轻柔的、一致的悲哀的旋律飘摇在他们周遭。
那温柔的歌声让他想起他的那位朋友,那位还在窗台上凝望着远方的人。不知为何他似乎可以感知此时阿拉贡忧郁的目光,还能听得到他在自己心底说话的声音。
“你的力量比他们强大,莱戈拉斯……请把你内心坚定的信念传给他们。不要让他们这么寂静无声地走入这个寒夜。”

他手边尚有一盏提灯,这会儿他将它点燃了递给那妇女:“给您的,夫人。”
那妇人迟缓地接过灯盏,抬起头看着这个黑发的精灵,灯火的照耀下精灵的脸庞仿佛也闪耀着温暖的光华似的,深蓝的眸中也跳跃着明亮的火焰:“别让悲伤把您击垮,夫人——这旁边的几个小姑娘也是您的孩子吗?”
“我生了七个小孩子,”妇女沙沙的声音犹如簌簌的枯叶,“死了四个啦!”
“请让他们跟着您活下去。”精灵轻柔地说。

生平头一次,莱戈拉斯是在用这么缥缈而悦耳的声音说话,脸上带着淡淡的温柔的微笑,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全然不是自己,而是像是被灵魂附身了的半梦半醒的人——一半的灵魂清醒着看着自己在讲话,一半的灵魂被他人所占据。没错没错——阿拉贡,埃斯泰尔——那种半明半昧之间从自己唇齿间发出的声音全然不是自己的,而是他的——他的温柔与宽和,他的温暖和亲切。是他,在透过精灵的嘴唇在为那些受难的人们默默地祝福祈祷,透过某一刻的灵魂的共通与他的心胸发出共鸣。
好在这一切奇异的特性头一次出现在莱戈拉斯身上的时候似乎一点儿也不令他本人意外——倒好像是他本该如此似的。就好像他生来就有一半的灵魂寄存在阿拉贡那儿,这会儿、在这样朦胧凄冷黄沙漫天的黄昏之中,他们的心灵与灵魂忽然就撞到了一起,合而为一……
并不是所有的精灵都能年轻又沧桑,并不是所有的精灵都是那么空灵轻盈看透红尘——精灵也是需要经历才会沧桑,精灵也是需要历经磨练之后才会看透红尘。像是莱戈拉斯这种活了千百年都没有开窍的精灵也是有的,或者终其一生都懵懂纯真的精灵也许也是有的。但未必每个精灵都能有一次像他这样,找到恰好契合自己灵魂的另外一半。

微黄的烛光照着精灵那张俊美的脸,他温柔而又温暖,他沉着而又坚定,就那么看着那个妇人:“请您……和您的孩子,一直好好地活下去。”

……

楼主 华月沙罗  发布于 2015-04-21 20:53:00 +0800 CST  

楼主:华月沙罗

字数:40977

发表时间:2015-02-21 00:4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4-28 10:37:29 +0800 CST

评论数:37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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