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贴新发] 不如休去 之前那个楼被举报删除了,重开这个

私信发链接也会被吞……这可咋整……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20-02-03 16:08:00 +0800 CST  
………我怀疑我被贴吧针对了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20-02-04 09:56:00 +0800 CST  
算了,大家别管那个群组了
新建了个扣扣群九四一三零二八八一,进这个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20-02-04 11:46:00 +0800 CST  
第五十一章

项言休很郁闷,一边抱着垃圾桶吐一边更加郁闷,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上嘴啃了,甚至觉得对方对他的抗拒没那么明显了,然后他吐了····不过也很好理解,沙发空间本就狭小,他又胃痛得厉害,三挤两推,吐了很正常。
但他二十四小时粒米未进,也实在吐不出什么,只是被痉挛逼得一阵阵的干呕,像是要把胃整个翻出来才会舒服。
“我,一会儿,就好……糖水有点反胃……”项言休呕吐的间隙还不忘为自己辩解一下,然后继续抱着垃圾桶难分难解····他现在实在有点不敢去看凌沛深的脸色。
通常来说吐过以后,疼痛会有所缓解,项言休呕出两口苦液后缓过劲来,背靠着沙发瘫在地毯上嫌弃地将垃圾桶推远,这会儿也终于意识到凌沛深已经不在身边了,忙撑起身体四处探看,幸好一抬头便见到厨房的灯光下,凌沛深正将一把面条撒进锅里。
“你先歇会儿,等下吃完面再吃药。”凌沛深看他一眼说。
项言休不敢有意见,低低应了声哦,此刻就算凌沛深说你先找棵树吊着吧,吊死了再来见我,他觉得自己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项言休浑身没力气干脆也不费那个劲爬起来了,半个身子倚着沙发,头搭在扶手上看人在厨房里游刃有余地操作,得,凌沛深说得对,他就算两只手都废了也比他能养活自己,相比起来,自己就真是**了,过去的两年他到底怎么活过来的?
都记不清了……
面锅里升起团团热气熏得厨房里的人面容变得不真实,项言休趴在沙发上看着凌沛深还保持着从前的习惯,将他喜欢的小白菜切好扔进锅里,一种久违的安心感卷上心头,这安心感像一颗蜜糖引诱着他下坠,他知道,坠落之后,蜜糖的外壳就会破碎,然后露出里面的毒药来,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但思绪已经漂离,他很长时间没有睡过觉,脑子里搅成一团都是浆糊,想的都是刚才那个吻,再没有一点精力去与这甜蜜的果实对抗。
项言休做好了饮鸩止渴的准备,放任自己闭上眼。
梦境一如既往的黑暗,只有尽头出现一团红日,他拼命奔跑,然后下坠,项言休大口喘息着猛地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他按着额头反应了片刻才察觉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在了床上,四周一片黑暗。
门外忽然那有了动静,项言休下意识地闭上眼假装还在沉睡,有人推门进来轻手轻脚地走近,然后一只温暖的手覆盖住了他的额头,像是在测试他有没有发热。
项言休紧闭着眼,期待着对方能有更近一步的举动,又或者只是一个微小的示意,但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只手为他掖好被角后便离开了他的身边,然后是橱柜门打开的声音,凌沛深可能是取了毛毯之类的。
凌沛深出去了,项言休慢慢睁开眼,抬手摸上额头,那里还残留着温柔的触感,叫他念念不舍。
盯着天花板躺了一会儿,项言休觉得自己好多了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离开,虽然很不舍,但如果他这会儿霸占了公寓里唯一的这张床,凌沛深就得睡沙发了,他更加舍不得,虽然还有另一种解决办法,但他还有些自知之明不会去做那种白日梦,也许以后可能,但肯定不是现在。
项言休一边说服着自己,一边打开了卧室门。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亮着一盏昏暗的落地灯,另一边浴室的门缝里透出一丝光亮,传来微弱的哗啦啦的水流声。
项言休听着水流声想起刚才那个进行了一半的吻,脚步地变了方向···
鬼使神差地拧开卫生间的门,水流的哗啦声立刻变大了,氤氲的水气中,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映出一个模糊的高大的男性躯体的轮廓,项言休看得喉头发紧。
下一分钟玻璃门被拉开了,凌沛深围了半截浴巾出来,水流顺着上半身赤裸的肌肉纹理向下滑落,流进浴巾的褶皱里,这副肉体自己从前看过不知道多少次,此刻看着却是比从前更显力量了,看来他说的没错,LA的水土真的养人。
凌沛深诧异于他的出现问道“你要用浴室?是不是不舒服?想吐吗?”
是有点不舒服,项言休觉得自己的脸被浴室的水气蒸得有点烫,清了清嗓子说:“我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你那手臂不能沾水。”
到浴室里来提醒?
凌沛深一只手扯过就近的大浴巾盖住上半身擦头发:“知道了,我打了点米糊放在电饭煲里温着了,你既然起来了就喝一点再睡。”
“哦··”项言休应了声却是不动,眼睛依然盯着凌沛深,但这会儿他关注的是不一样的东西,虽然很快被浴巾遮住了,但他刚才似乎在凌沛深的背上看到什么痕迹,而且对方明显是有意在遮掩。
“你左肩的伤疤是怎么回事?”项言休问,虽然看的不是特别清楚,但以他多年的外科经验,那很像是外科手术才会留下的疤痕。
凌沛深擦着头发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一点小意外,有一次观测飓风的时候,我的车离风眼太近了,被刮了一下就出了点小车祸。”他说的风轻云淡,但当时他连车带人滚下坡,两个小时以后才被同行的人从泥沙里挖出来,这种情况最后竟然只是摔断了一条肩膀,没有死,真的算他命大。
“让我看看。”项言休说着就动手去揭凌沛深的浴巾。
凌沛深抬手挡住:“真的只是个小意外。”
“那就让我亲眼确认一下。”项言休欺身向前拉开他浴巾的一角,一条狰狞的骨科手术疤痕蜿蜒在整个左肩,项言休又痛又气冷笑道:“你管这个叫小意外?”他反应过来,“所以那天在医院你专门挑了我不在的时候去拿片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项言休追着问,他不能确定从前凌沛深有没有观测飓风的爱好,但他可以确定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凌沛深身上绝对没有这条疤痕,何况这疤痕的痕迹及颜色看上去并不久远。
凌沛深说:“两年前,我刚到LA不久。”
这意味着什么?项言休不说话了。
凌沛深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侧过身去用一只手僵硬地擦着头发,身后的人忽然将他抱住,细密的亲吻落在那难堪的伤疤上,凌沛深难耐地垂下眼眸:“别这样,言休,别这样,那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跟你没有关系。”
亲吻停了下来,但项言休的拥抱并没有停止,反而靠得更近,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后背,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仍在敲击耳膜,热气蒸腾,凌沛深僵硬地转过身,看到项言休眼中的炙热光芒觉得自己的头脑也开始发热不清醒,他双手捧住面前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PS:听天由命听天由命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20-02-05 02:29:00 +0800 CST  
果不其然 又有被吞的楼层 好jier难受······被吞的楼层我会贴群里······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20-02-05 02:34:00 +0800 CST  
第五十一章(中)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20-02-07 01:41:00 +0800 CST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项言休醒来的时候依然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凌沛深早他一些时间醒来,这会儿已经不在房间里了,项言休翻了个身将头埋在被褥里,上面都是凌沛深的味道,这让他想起昨晚的那场情事,也几乎让他的身体再次火热起来。
项言休起床打开卧室门,凌沛深正在阳台跟什么人视频。
“什么时候回来?”那边问。
凌沛深犹豫了一下,他本来是定的下周的机票,但现在·····
“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那边敏锐的察觉道。
凌沛深道:“我暂时不会回去了,还有点事没处理完。”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好的,你自己多注意安全,回来之前告诉我。”
凌沛深开口道:“Alex,其实···”
“你不必说”那边打断了他,然后叹一口气道,“我都明白,至少现在你还不用说。”
视频断了,凌沛深眉头深锁站在阳台抽烟,他没有烟瘾,只有偶尔烦闷时才会吸一根,项言休心理准备做了又做,走过去倚靠在他旁边道:“吸烟有害健康,而且不该抽烟的人群里面你属于高危,不如给我。”
他说着便要去捏对方指尖的烟,凌沛深抬手躲开摁灭了烟头:“吸烟有害健康,原话送给你。”
项言休撇撇嘴突然道:“那天那个女孩儿不适合你。”
凌沛深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有些好笑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适合我?”
我这样的啊,项言休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环顾了一下客厅另扯了一个话题道:“这种一居室的公寓看着真小。”床也小。
知道他是起床气作祟,凌沛深没理他的找茬,看了下手机道:“我有事要出门,锅里有早饭,你自己热了吃。”
“哦,你去哪儿?”项言休问。
“放心,一点私事,跟LA那边没关系。”
凌沛深出了门,项言休独自坐在客厅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粥,最终扔了勺子幽深地叹出一口气,不急,不急,起码有进步不是。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20-02-07 01:42:00 +0800 CST  
不知道会不会被吞·····听天由命听天由命·······


我不会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20-02-07 01:44:00 +0800 CST  
情人节了,放个以前的番外吧····日常混更····不要锤我,我会尽快更新的!真的!



如果穿越到古代
大夫,我好像病了,病得很严重。
项言休伸手把脉,脉象平缓有力,不像是病了的样子啊,简直不能更健康。
项言休问你哪儿不舒服啊?
凌沛深握住对面人的纤长素白的手放在心口,眼神扑灵扑灵闪着桃花。
我每次看见回春堂里坐诊的小哥都觉得喘不上气。
项言休面色一沉把手抽回来喊了几个伙计。
把这个流氓赶出去。
哎哎哎,别这样啊,大夫,我是真病了,真病了啊。
项言休眼睛一瞪,到底哪里病了?
凌沛深胳膊被人架着脸上还能羞怯一笑,一看见你我就又都好了。
轰出去!

隔了几天,凌沛深又来。
脚刚踏进门,项言休就要喊人。
别别别,我今天不是来捣乱的。
你还知道你之前是在捣乱?
凌沛深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包糕点给他,桂花糕,我娘亲手做的。
即是你母亲做的,给我做甚。
我娘说要是有喜欢的姑娘就分给她。
项言休笑一笑伸手将伙计招过来。
还是这个人,轰出去。

雨后天晴,项言休背了竹篓上山采几味急缺的药。
山路湿滑,偏偏难得的草药都生长在崎岖的地方。
项言休不小心脚下踩空失了平衡向山崖倒去。
幸而被人拉住。
凌沛深将人拉上来,项言休苍白着一张脸惊魂未定。
凌沛深忍不住靠过去将人搂在怀里拍背。
莫怕,没事了,小乖。
项言休平静下来推开他的毛手毛脚,你怎么在这儿!
利用完了就把人家扔掉,项大夫好心狠,凌沛深一脸宝宝委屈宝宝心里苦。
项言休眼睛一瞪,凌沛深赶紧把表情收起来。
我跟着你上来的,你一个文弱书生身上都没几两肉,走这种山路很危险。
哼,要你管,项言休将背篓背好重新站起来,先前那颗草药掉下了山崖,他得在太阳下山前重新找一颗。
凌沛深依旧跟在后面。
项言休停下脚步,你老跟着我做什么。
你就让我跟着嘛,山路很危险,我有武功可以帮你采药,有老虎狮子来可以保护你,还可以给你背药篓,不是比你自己快?凌沛深循循善诱,今天采不到药,你的病人又要多受一天苦。
项言休被他说得心动,想了想又盯着他,凌沛深立马会意把双手举起来,我保证不动手动脚,天地作证!
太阳下山的时候,项言休也下了山,凌沛深将他送到回春堂门口卸下草药交给他。
项言休看着满满一背篓草药满意地点点头。
你虽然是个流氓,但还挺好用。
凌沛深表情瞬间委委屈屈地又想去够对方的手,既然我这么好用,下次我来不要再叫人轰我了,可伤心。
哼,项大夫冷艳地一甩袖关了门。
不说话这就是默认了?凌沛深当即喜笑颜开。

在那之后,回春堂的门口桌案上总是会莫名其妙多出些东西。
有时是包点心,有时是些庙会上的小玩意儿,热天的时候会有把纸扇,下雨天是新糊好的油伞。
偶尔也会有本难得的书,几株难寻的草药。
项言休有时坐诊累了,站到庭院里歇息,便能看到树梢上坐着个人。
俊气逼人的脸看见他就笑成一朵三月里的花。
项言休瞥一眼就转回屋里。
哼,不过是个流氓。
凌沛深被飞了白眼依然高兴不已。
哎呀,真好看,连生气也这么好看
日子久了,回春堂的伙计都认识了他,有时项言休不在还会招呼他。
凌小爷,您先坐着,我们大夫出门看诊去了,过会儿就回来了。
凌沛深听得很满意,掏出几两碎银子给大家伙儿买茶喝,有时还送些小礼物。
在项言休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地收买人心。
项言休被他烦得够呛,瞪着眼睛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凌沛深一本正经,我想娶你做老婆!
项言休气得发抖,流氓!
凌沛深毫不退缩,我只对你一个人流氓!
滚!

白云苍狗,草长莺飞,时间久了项言休居然被凌沛深养出了习惯,后来忽然几天没见到,一时竟觉得有些不适应。
想了想,招来伙计问了问。
最近城里有什么事吗?
城里?城里怎么了?
伙计一开始纳闷然后一拍脑袋反应过来,哦,项大夫你是说凌小爷吧。
项言休耳朵根一红,瞪他,什么凌小爷,不过是个流氓。
伙计自顾自说凌小爷最近应该来不了了,凌老爷在给他张罗亲事呢。
娶的是秦家的二小姐,但凌小爷好像不乐意,正闹着呢,估计没空到咱们这儿来了。
伙计说完发现他脸色有些白,忙问,项大夫你没事吧。
没事,项言休坐回案台边继续给人看诊。
起风了,有些凉,你把窗户关上吧。
伙计一边关窗户一边纳闷,这秋老虎正猛呢,哪儿有风啊。

隔了几天,项言休出城郊看诊,回来的路上遇上骤雨,到家的时候几乎淋了个透。
一抬头,一个人在门口站着,黑了也瘦了,只有那双眼睛一看见他就立马露出笑意。
项言休打开家门进去。
凌沛深跟在后面,帮他卸下药包,又拿了干衣服给他换。
我给你的伞你怎么不用。
项言休没说话走到里屋换衣服,凌沛深从背后望着他纤长单薄的身躯觉得心口喉口都发紧。
项言休换完衣服才问他你来干什么?
凌沛深上前握住他的手,收敛了神色。
我心里只有你,你等我。
他难得露出认真的样子,项言休却反而觉得看不过眼。
何必这样,我们之间本来就没···
话未说完已经被人赌住了嘴,强势而霸道的气息掠夺了口腔里每一个角落。
直到喘不过气,凌沛深才放过他,眼底是一片情到深处的动容。
我不信这么久以来,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项言休偏过眼去,片刻以后说道。
你滚吧,事情处理不好别来见我。
凌沛深立马高兴起来,郑重地点头。
哎!

两个人虽然终于互通了心意,许了诺。
但和来自家族的压力对抗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是这样不通礼法的事。
风声传了出去,城南凌家的小爷喜欢上回春堂的大夫,为此不尊孝道,违抗祖宗礼法。
风言风语比什么都传得快,有好事者跑到回春堂门口闹事扔橘子鸡蛋,说些污言秽语。
项言休将秽污收拾打扫了,每天依然坐在堂内看诊抓药,心静如水。
直到有一天有街坊跑来说凌家老爷气狠了将凌小爷往死里打,要出人命了。
项言休顿时扔下了手中的药跑出去。
赶到的时候,凌沛深正好被凌家的伙计抬着扔出来。
跟着的夫人看见他瞪了一眼,说了句你们好自为之便和家丁一起进了门 。
项言休将奄奄一息的凌沛深抱在怀里。
后面伙计驾了马车追上来,项大夫,快将凌小爷搬上来。
项言休看着他,伙计说,虽然我们是粗人不懂这些,但我们知道你和凌小爷都是好人。
项言休感激地说谢谢。

到第二天晚上,凌沛深才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眼便见到项言休在一旁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有哪里难受吗?
凌沛深笑笑将对方的手握在心口。
一看见你我就全好了。
流氓,项言休说。
我只对你一个人流氓。
项言休嘴角动了动,那神情说不上来是想哭还是想笑
凌沛深往旁边挪了挪。
项言休瞪他,瞎动什么,碰坏了伤口把你扔出去。
凌沛深委屈地哼哼,我想让你陪我躺会儿。
哼,项言休冷哼一声在他旁边躺了下来。
凌沛深肩膀绑了绷带不能动,只好握住了那人的手臂环住自己。
嘴巴还不老实地歪过去在人额头上亲了亲。
我武功没了。
恩,我知道,你舍不得?
凌沛深想了想说也不是舍不得,我成了废人,就不能给你打老虎打狮子,采草药了。
我不能保护你了。
项言休又哼一声,我是神医,这点儿伤还治不好你,别想偷懒。
凌沛深笑了,握住那人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真好,亲不够。

凌老爷打儿子手下一点不留情,先是废了武功又是棍棒教训。
不是凌夫人拦着,项言休赶过去的时候怕是只能捡回一条尸体。
凌沛深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终于能下地,但时值冬天,项言休也不让他多到外面走。
要是受了风寒,更加难好。
项言休去善堂看诊,凌沛深便终日呆在屋里。
有时候也不安分就自己摸着墙壁练习走路,他想快点儿好起来。
项言休晚上回来的时候拎了只鸡回来煨汤,给他加营养。
凌沛深靠在床上被他喂鸡汤,喝了两口就凑上来堵上项言休的嘴将鸡肉喂进去。
然后看着对方瞪大的眼睛大笑。
好不容易将一碗不知道谁吃得多一点的鸡汤喝完,凌沛深便握着那人的手在手心揉捏玩耍。
大概是长年抓药的原因,项言休的手总透着一股草药的清香,又纤长干净。
凌沛深握在手里就舍不得放。
项言休眉头忽然皱了一下,凌沛深敏感地察觉到问怎么了。
项言休缩回手去收拾碗筷,说没什么,煮鸡汤的时候被烫了一下。
凌沛深一把抓过对方的手,掀开衣袖,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印在苍白的皮肤上。
没什么,今天在药堂捡药的时候不小心撞的。
凌沛深脸色很阴沉,我爹来找你麻烦了是不是?
项言休摇摇头,准确地说那些人并没有对他怎么样,只是经常来药堂闹事,要他难堪而已。
除了话说得难听点,也没有动手动脚。
但是今天那伙人开始糟蹋药堂里的草药,那些药草都是他的命根子,他忍不住出手护着便挨了两棍。
大概他们也不想闹出人命,见他这么舍命护着也没有再砸,又骂了两句就走了。
凌沛深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前因后果,心疼地将人搂在怀里。
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项言休点点头,我知道。
凌沛深拍着他的背,一直到他安慰睡去才放下心来,自己却是一夜无眠。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20-02-14 23:14:00 +0800 CST  
第二天,项言休正在药堂里收拾草药,一抬头便看见凌沛深拄着根木棍进来。
脸色发白,头上都是汗,他重伤未愈,冒着严寒走这么长路很是吃力。
项言休被他气得不行,一边扶着他坐下一边骂。
你脑子进水了,大冷天一个人跑这边来干什么?
凌沛深委委屈屈看着他,满目深情,我想见你嘛。
我现在能走了就想时时刻刻呆在小乖身边,一刻也不想分开。
项言休又要骂,凌沛深立马扔了木棍瘫在椅子上哼哼。
我走不动了,不能再回去了,疼啊,疼死我了。
表情痛苦,真是十分逼真。
项言休话到了嘴边只好又咽回肚子里,蹲下来给他揉腿。
还有哪儿疼啊?好点没有?头晕吗?胸口难不难受啊?
凌沛深握住他的手笑道,你不凶我,我就什么都好了。
哼,项言休拿他没办法,从柜子里拿了毯子将他盖得严严实实。
坐好了,别乱动,今天我们早点回去。
凌沛深点点头,无比乖巧。

因为总是有人闹事,所以药堂现在来看病的人也少,项言休看病人,凌沛深便坐在一边看他。
时不时给倒杯水,递给笔什么的,两个人之间虽然话不多却有种无形的默契存在。
下午的时候昨天那帮人又来闹事,一进门就看见凌沛深坐在里面。
凌沛深一个眼神扫过来,领头的人话就有些说不利索。
少,少爷。
凌沛深冷笑一声,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少爷了,你这声叫我也担不起。
我只问你一句话,当日在府之时我待你们如何?
他虽然重伤在身,养了这么久也是面色发白,嘴唇没什么血色,身上还裹着厚重的毯子,却依然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没来由就叫人软怯三分。
领头人面上滑下一滴汗。
少爷待我们自是兄弟相称,我老母病重之时,我在外地,是少爷亲自背着我老母到处求医问药。
你肯认就好,那你可知道当初救你母亲的大夫是谁?
领头人摇头说不知,忽又抬头看向项言休,惊诧道:难道?!
没错,凌沛深冷哼一声,救命恩人站在你面前,你又是何以为报的?!
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所说的道义?!
领头人惭愧地低下头,项言休疑惑地看向凌沛深,我什么时候治过他母亲?
凌沛深对他笑了笑然后又对领头人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我有一句话,你们带回去。
领头人问:什么话?
凌沛深神情肃穆凝重,我凌沛深不尊父母之言,不重凌家祖训,自知不孝,生前为人唾弃,死后亦不得安魂。
但我此生在世只爱言休一人,绝不放手!
我自今日起叛出凌家,无宗无祠,再非凌家之人,祸福好坏,生老病死都与凌家再无任何关系。
领头人沉吟半晌后低头抱拳称是,便带着人退出去。
外人都走了,凌沛深回头便见项言休看着他。
为什么要一个人将所有的责任都担下来。
凌沛深将他的手握在掌心。
我跟你在一起是希望你快乐,不想你因为这样反而变得不自由不开心。
项言休说,既然决定了跟你在一起,我自然会跟你一起面对。
凌沛深怔怔望着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口。
···我的心意是我的心意,你不是非要要配合我····
项言休无语地看着眼前人,有时明明滑头奸诈的不行,而有时又真是非常蠢。
他蹲下来,与他平视,我爱你,因为爱你,所以愿意面对这些事,不会觉得辛苦。
从前不说是因为觉得这是两个人的事,与他人无关,我们彼此知道就好。
现在说出来是想让我放心,凌沛深觉得眼底有些发热,一把将人搂进怀里紧紧抱着。
项言休赶忙叫道,快松开,压到伤口了!
凌沛深笑出来,我乐意,疼死也乐意。

远处一对中年男女在树上站着,女的推推男的。
看见了没,你儿子这次是铁了一条心,被你打断了腿,废了武功,宁愿叛出家门也要跟人家在一起。
哼,逆子!男人哼出一声,你惯出来的好儿子!
凌夫人朝天翻个白眼,什么叫我惯出来的,认准了就一根筋的牛脾气不知道是谁的真传!
哼,男人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拂袖远去。

晚上的时候躺在一张床上,项言休忽然想起来白天家丁的话,虚压在凌沛深身上问他。
你说我救过那个人的母亲,我怎么没印象。
凌沛深刮刮他的鼻子,你救过太多人自然是没印象了。
三年前的大雪天,我背着他老母走在街上四处求医,但因为当时他老母身上生了恶疮,全身溃烂散发着恶臭,没有一家医馆肯收。
拍到你门上的时候,你二话不说便把人拉进了门,我想多问两句却被你嫌多事给赶在了外头。
你当时熬了一夜为那个老妇人清理脓疮,看病喂药,我从门缝里偷偷看你,你那么专注,神情像尊佛。
你在屋里给人治病,我在屋外守着你,当时我就想这么守一辈子下去也不错。
项言休狐疑地看着他,老妇人我记得,但你我怎么完全没印象。
凌沛深笑笑,第二天老妇人情况好转以后我就被我爹派去西北战地帮我大哥,三年后才回来。
你当时熬了一夜,累得倒头昏睡,我自然也没能跟你告别。
谁知三年以后再一次见到,竟真的就再也挪不开眼了。
凌沛深握住对方的手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我现在可完完全全是你的人了,从心到身都是你的,连名分上都是你的。
项言休忍不住翻他个白眼。
凌沛深更加委屈,怎么,睡都睡了,你想不负责么?
项言休满脸黑线,负责你个鬼啊!
凌沛深笑笑将人拉进怀里再次吻了下去。
一夜春宵无尽。

自那日过后,凌府的家丁便没再来,凌沛深却仍然裹着毯子日日在药堂坐着。
项言休嫌他烦,要赶他走。
凌沛深拉着他的手,表情无辜,语气无赖。
那不行,我走了,药堂里人多口杂,有人觊觎上小乖美貌怎么办?
项言休很有冲动将手里的膏药全糊他脸上。
又过了几日,那凌府家丁又来了药堂,一进来就对凌沛深说。
少爷,你的话我们带到了,老爷也有句话让我们原模原样带给你。
家丁清清嗓子,开始原模原样重复凌老爷的话。
小兔崽子,你是娘生父母养的,生是凌家人死是凌家鬼,把你养这么大,现在想跑去自己逍遥没那么容易。
凌沛深听得满脸黑线,不知道如何接话才好。
项言休看着他,半天说出一句话,你爹挺特别。
家丁嘿嘿一笑,又对他二人说道,少爷,项大夫,我们也不想为难二位,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说完他便招呼一帮家丁在药堂内围坐了一圈,也不闹事也不打砸,就干坐着,谁来看病就瞪谁。
项言休很是无语。
天天这么一帮大汉在药堂坐着,到后来也没人敢来看病了。
项言休干脆关了门天天陪凌沛深在家坐着。
但也坐不住,药堂虽然不去了,但总有找上门的。
项言休来者不拒,大雪天也冒着寒风出门。
多远,凌沛深都要跟着。


年三十这天,觉着不会有人来了,两人早早便关了院门围在火炉前烤红薯。
见凌沛深嘴皮有些干,项言休拿了旁边小桌上的银刀给他剖橙子。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
项言休白皙的脸被炉火烤的透红发亮,唇色欲滴,凌沛深撑着下巴,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
项言休以为是来看病的,便起身去开门,门口却是一大帮街坊和颜悦色的看着他,各个手里还提着篮子。
项大夫,你药堂关了门,我们就找到这里来了。
大家伙儿知道你现在有困难,平时你老对我们赠医施药,大家都很感激你,所以准备了一点心意。
请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们就站这雪地里不走了。
看着眼前一帮人,项言休有些发愣,他平时面色冷淡惯了,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才好。
幸亏凌沛深很快走过来解救他,代他谢过了,又每样东西都收了一点众人才肯离去。
关好门,项言休说,我没想过他们会这样。
凌沛深将人搂进怀里,吻吻他的发和面。
这就叫好人有好报,是你的福气。
也是因为你,项言休抱住他说,因为你出现,才有了这些改变。
远处,中年夫妇依然在树上站着。
啧,凌夫人晃晃手里拎的两挂小鱼干,本来还担心他们没法儿过年,得,白准备了。
凌老爷双眼望天,我就说不用准备。
哎呀,看来这个小年轻还是很不错的,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有了他,沛深只会越来越好,才不会走上歧途。
哼,凌老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甩袖走了。

年关过去,回春堂重新开张,那些壮汉又开始日日在堂里坐着。
不过时间久了,他们从干瞪眼的变成了搭把手的。
有老弱妇孺,走不动道儿的就帮忙扶一把,还有就是端个水递个纱布。
回春堂的伙计很无语。
你们都干了,我们干什么。
要不你们帮我们瞪人,凌府的家丁说。
呵呵呵呵,伙计干笑两声悠悠跑远了。
筋骨养好了,凌沛深开始着手重拾武功。
虽然当初他爹卸去了他一身内力,但好在底子还在,项言休又把他养得特别好。
一旦能够重新开始练习,恢复起来也就特别快。
项言休休息的间隙裹着厚棉衣看他在院子里练武。
虽然恢复刚刚起步,但精武之人一举一动都特别有力量,朗朗朝气又重新出现在凌沛深脸上。
项言休看着也不自觉笑出来,凌沛深向他伸出手,怎么样要不要一起练。
项言休连忙摇摇头快步走回内堂。
开玩笑,一看就很难,他还是回去翻他的医书吧。
内堂内,一对中年夫妇坐在案台边等他。
大夫,麻烦你帮我夫君看看。
项言休点点头坐下来,伸手搭脉,片刻后又凝神重新搭了一遍。
虽然对面老爷子脸色很阴沉,但的确很健康,没有任何异常,除了肝火有些虚旺。
项言休问,这位先生,您觉得哪里不舒服?
凌老爷瞪着他,请问大夫,人人都说您是妙手回春,那么儿子不孝应该怎么治?
话一出口,项言休就明白了他的身份和来意。
旁边这位气得一直冲老爷子瞪眼的想必就是凌沛深的娘,凌夫人。
项言休正了色答道,我认识的凌沛深正直英勇,不拘世俗礼法与外人眼光,从不逃避问题,也不违背本心,善良忠厚又不会软弱可。
看到这样的他便能想象出您当年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的风采,他继承了您所有的优点与做人的秉性,在这一点上我不认为他有任何不孝的地方。
他唯一做错的就是没有选择更好的解决方式,让二老伤了心。
哼,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凌夫人一巴掌拍上凌老爷的肩膀。
你干什么哼来哼去的,在家里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好了来接儿子回去的吗?!
凌老爷看着项言休道,如果我说我可以原谅他,但条件是要跟你断绝来往呢?
凌老爷敲敲桌子,你要知道在凌家他才能有更好的前程,难不成一辈子待在你这个小药庐,给你当跟班?
项言休笑了笑,神色淡漠。
前程名利都是身外之物,我只要他开心就好,不会帮他做任何决定。
他话音刚落便被人一把抱住。
凌沛深不顾凌老爷僵住的面色,在他耳边说道刚才真担心你会把我卖了。
项言休摇摇头,我说过会跟你一起面对就绝不会食言。
凌夫人看着他们二人赞许地点点头。
凌沛深走到他爹面前跪下,
凌老爷照样朝天哼出一声。
结果自然是被凌夫人拍了一下。
哎呀,****头子,明明心里高兴得不得了,还装什么装啦,快把儿子接回去啦!
凌老爷子一甩袖走了。
凌夫人在他背后冲凌沛深和项言休比了个大拇指。
凌沛深亲亲项言休道,等我,我很快回来。
等你做什么。
等我三媒六聘娶你回去做老婆。
流氓。
是是是,我只对你一个人流氓。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20-02-14 23:16:00 +0800 CST  

凌沛深一回到家便被告知老爷让他在祠堂等。
凌沛深心下了然直接去了祠堂跪下。
两个时辰后,凌老爷才慢悠悠晃进来。
凌沛深到底还未痊愈,跪到这会儿已经是面唇发白。
凌老爷只当没看到,问,跪在祖宗牌位前你可知错知悔?
凌沛深答儿子知错,但儿子不悔,儿子错在不该抛弃父母养育之恩,但儿子喜欢言休永远都没错。
他抬起头看着凌老爷说,爹,是您教我大丈夫行走在世,要顶天立地,要担得起责任,要能够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你还教我,如果遇到喜欢的人就不要畏首畏尾,要努力去争取,人活一世要对得起自己的本心。
当年您不也是不顾所有人阻拦将娘娶回家的吗?
凌老爷瞪着眼说我说的喜欢的人是指你的妻子!
言休就是我的妻子!
凌老爷被他气得够呛,拍着桌案说,那你说祖宗礼法怎么办?
凌沛深梗着脖子答,我觉得祖宗礼法什么的太狭隘,三百年后我也是祖宗,说不定那时候我的子孙后代会以我为荣。
凌老爷冷笑,就你这样,我还指望什么子孙后代?
凌沛深一听有门,立马嬉皮笑脸道。
爹,子孙后代的事不还有大哥大嫂吗,您也别老让大哥在西北呆着了,早点回来让你多抱几个孙子不好?
哼,你大哥才不像你这么没出息。
是是是,我没出息,凌沛深立马顺杆爬又借机推销,言休比我能耐多了,有他在,我保准出息。
凌老爷简直要拿巴掌抡他。

凌沛深回去了几天都没消息,项言休面上也没什么表示,每日依然坐在药堂看诊。
但伙计们都知道他心里揣着事儿,不然也没见谁能一天天往门口瞧八百回。
第六天,凌沛深终于又出现在回春堂门口,笑靥如花,项言休手一抖写歪了桌上的药方。
你爹怎么答应的,项言休问。
我答应他武功恢复以后继续去边关帮我大哥,不准赖在家里。
我跟你一起去,项言休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凌沛深望着他,目光是里无限温柔,他亲吻上项言休的额头低低道你太好太好了,我该拿你怎么办?
不是说娶我回去做老婆?项言休话刚说完,脸颊已经染上绯红。
是是是,凌沛深难得见他如此,心动难耐,当下拦腰将人抱起。
哎哎哎,有人看呢。
凌沛深得意一笑,抬脚带上了门。

大婚那天,两个人穿着同式喜服骑着高头大马从回春堂到城南凌府。
项言休骑在马上抬头看见天边的火烧云,红的黄的,流光溢彩。
一回头,凌沛深笑盈盈地看着他,大红色的喜服大褂称得他越发英俊讨喜。
你看什么呢,凌沛深问。
看风景啊,项言休笑着回答,又问你看什么呢。
凌沛深说我也看风景。
相思相望,两人的身影融入无边霞光之中,酿成了最绝色的风景。
再后来,城里众人都传说两人成婚那天天上有神仙下凡。
再再后来边陲战场上多了一对杀敌救人的神仙眷侣的传说。
再再再后来,战事平定了,也再没有人见过他们两人。
有人说他们成了神仙飞走了,有人说明明是去世外桃源避世隐居了。
谁知道呢。
唯一知道的是,这俩人再也没分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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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20-02-14 23:16:00 +0800 CST  

楼主:站着走路的猫

字数:42443

发表时间:2020-02-01 06: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26 00:28:2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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