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硬是在床上躺了半个时辰，准确来说是翻来覆去了半个时辰，还是久久不能入睡。
南陌尘从床上坐起。
如果就这么无动于衷下去，他不能保证楚漠海是否真的会做出那种事。
他死也不接受。
今夜能够顺利把楚漠海赶出门外，是个奇迹。但下一次，他无法预料奇迹能否再次降临。
他不想赌，更不敢赌。
略带防备地看着那扇门，南陌尘果断掀起来被子，下床。
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衫，此时正值深夜，还时不时地送来一阵冷风。
走到窗边，一手扶在窗前的横木上，脚下用力一蹬，翻出窗外，轻声落地。
移步到墙边，身子向下压，弹跳，翻跃。

阴暗的小巷中，南陌尘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脸色在月光的映照下，苍白如纸。
大口地喘气，过了好一会才缓下来，恢复正常。
胸口处，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牵引着一阵刺痛。
苦笑一声，南陌尘弓着身子，躲在角落里。
真的是拼了性命也要逃出来啊。

楚漠海得来明月散，却只知道它能散尽人的功力。
其实并非如此。
明月散封住的，是内力，而非功力。
这也就是为什么寻常人家服下明月散无碍，对于修炼之人，却是致命的毒药。
没有内力，何来的功力？即便剑术在身，也无力去支撑。
明月散能短暂地封住人三天的功力，之后，就看造化了。
再次使用内力事，明月散的反噬就此开始。
不是不能用，而是不敢用。

站起身，稳住身形，一步步向前走去。
他无法再回明月阁了，对于不能使用内力的他来说，就是个废人。
或许连废人都比不上。
漫无目的地走在清冷的街上，凉风习习。可心已经冷的不能再冷了。
南陌尘不觉得加快脚步，离楚府越近，危险就增了几分。
可他又能走到哪去呢？
南陌尘不知道，也无从知晓。

出逃第四天
一条窄小的巷子里，南陌尘蜷缩在尽头的角落中。
原本雪白的衣衫，已经变得脏乱不堪，破破烂烂。
腹部火辣辣的烧着，几天不进食的他，嘴唇已经干裂。
或许，死亡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昏迷前，南陌尘隐隐听到脚步声朝他靠近。
是错觉吗？
也无所谓了吧……
一切，随他而去好了……

十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南陌尘只觉头痛得厉害。
楚漠海眯着双眼，眼中的笑意带着几分危险。
“我可是花了重金才把你找回来的，”楚漠海一手绞着他乌黑的发，玩弄着“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你跑什么？怕了？嗯？”楚漠海不恼不怒，慢慢追问。
南陌尘偏过头去，不理睬他。
“反正留着你也无用，干脆就帮我暖床吧。”楚漠海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冷哼一声，南陌尘讥讽：“你干脆还是杀了我吧。”
“杀你？我可舍不得，”楚漠海见他反抗的如此激烈，稍微离得远了些，“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别再想着离开。”
恶狠狠地瞪着楚漠海，扬手就是一巴掌挥去：“听话？你做梦！”
可那一掌还未落在脸上，就停在了空中。
惊愕地看着手上的锁链，南陌尘皱了皱眉，平息一下情绪：“你什么意思？”
“别想着逃了，也别再白费力气。这锁链是我特地派人制作的，请的是最好的铁匠，为你量身定做的。没有钥匙，你挣不开的。”
“这次为了找你，我损失可不小。你欠下的新仇旧帐，我们慢慢算。”
楚漠海扔下这句话，便回到自己房内。
损失不少是他故意说给南陌尘听的。悬赏的那点金额，对平常人家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可对楚府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刚发现南陌尘逃走，楚漠海先是愤怒，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愤怒转变为了不安。
他害怕那人就此死在街上，等自己找到时，是一副冰冷的尸体。
见到南陌尘的那一刻，是心疼，久久悬挂着的心也终于安定下来。
那愤怒又回来了，他命人找最好的铁匠，火速制作出一条铁链。
铁链很粗，也很沉重，那人戴上必定不会好受。
可他不在乎，只要将他锁在自己身边就行。

南陌尘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铁链，晃了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清脆到令人心寒。
锁链很短，短到将他囚在床上，连正常的在房间走动都做不到。
他现在虚弱到连一个常人都不如，为何还要再给他加上一层禁锢呢？
将手臂轻轻地搭在额头上，闭上双眼。
如果可以，他不想面对以后，也不想再醒来。
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

十一
楚漠海推开门，闯了进来。
粗暴地将人扔在床上，俯身压了下去。
“你干什么？！你放开！放开！”南陌尘不知道为什么，楚漠海怎么就成了这样，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好好的？
其实也没有好好的，他动了怒，也就不能算好了吧。

昨日
“我不想吃，拿走吧。”南陌尘看了一眼面前的饭菜，翻身盖上被子，继续睡。
他是真的吃不下，胃部就像是被堵住了，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抵在心里。
没有一点进食的欲望，即便是饿了很久。
小婢女低着头，将饭菜端起，默默离去。
本以为就此就完了，可这事偏偏被楚漠海知道了。
楚漠海阴着脸，将饭菜端到他面前：“吃了。”
南陌尘起身，皱了皱眉，沙哑着道：“我不饿，不想吃。”
“怎么？绝食？想饿死自己？”楚漠海冷笑一声，嘲讽着“好，你不吃，就准备好承受后果。”
“你也别费劲心思想着去寻死了，你就算不吃，我也有办法让你吞下去。”
“没有。”南陌尘轻声吐出两个字，再不想搭理他，继续睡觉。
之后，南陌尘只听“砰”的一声，大概是他摔门而去了吧。
迷迷糊糊的，他陷入了沉睡。

十二
“陌尘，醒醒啦。”灵澈在床边，不断摇晃着。
南陌尘睁开眼，坐起身，四周望望，是很熟悉的小屋，以及，很熟悉的人。
没有铁链，没有刑具，没有日夜的侵占，和那个人。
那一切……都只是个梦？
灵澈一把将他拉起，不容他多想，便开口：“快点，陌尘，昨日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去接任务的吗？你看这都几时了，快起来快起来。”
南陌尘迷迷糊糊地被灵澈拖下床，洗漱整衣。
片刻后，两人来到一堵墙边。
上面贴满了白纸，也不能算是白纸，因为那纸上写满了字。
人群密集，都争先恐后地向前挤，细细看着纸上的字，还时不时地讨论着。
而南陌尘和灵澈只能在外观望。
“你去还是我去。”明明是问句，生生被灵澈当成了一句事实来陈述。
“我去吧。”南陌尘嘴上应着，已经开始了动作。
脚下一个凌空，跃于人群之上，身子前倾，一手撕下墙上的一张悬赏令，左脚蹬墙，一个翻身便轻声落地。
玄衣纷飞，黑发飘然。
眨眼间，俩人便没了踪影，只留人群传来的一片唏嘘不已。
“刚才那是……南陌尘前辈？”
“不是他还能有谁啊，你见过明月阁中还有谁一身玄衣，还从不言语。”
“那位女子就是灵澈前辈？”
“可不嘛，黑白无常总是一起出动的。”
“啧啧啧，俩人关系可真不一般。”
话音未落，身旁的人用一种奇观的眼神看着他：“你怕不是新来的吧，这还用你说，他俩的关系明月阁上下谁不知道。”
被盯的有点不好意思，那人挠挠头：“也是啊。”
“别说风凉话了，当心闪了舌头。”一人好心提醒着。
“前辈果然不一般，接个任务连内容都不必看，哪想我们这些小辈，看了好久都还犹豫不决，还得找人合作，唉。”
“你也有那个本事，自然也可以撕下悬赏就走人。”
“我还是再练个十年八年再说吧。”
“得了，赶紧看，被人先得一步，你们就等着哭吧。”
“……”

“小澈，我运气好像有点差。”南陌尘草草看了那张薄薄的纸，扶额。
“怎么了？”
“这个是组队的，团战。”南陌尘扬了扬手里的悬赏令。
“哦，那又怎么了，咱俩组队不就行了，金额和以前一样，平分。”
“也是，走吧，去签字。”
“嗯。”

“陌尘，这任务内容你怎么没和我说一声？！”灵澈看着那张纸，面色凝重。
南陌尘则悠闲的回应：“我与你说了，我运气有点差，这是组队的，你也同意了。”
“你好歹说详细些吧，这白纸黑字上写着呢：参与人数最好不少于五十人，目标：剿灭百人强盗团。”
“怎么了，你没信心？”南陌尘将一块糕点放入嘴中，细细品尝。
“不是，我说，这有点危险了吧。”
“怕什么，有我在呢，放心，我护着你。”
“……”

十三
睁开眼，枕边已被泪水沾湿。
那时，多好……
眼角还流着泪，顺着脸颊滴落在枕上，沾湿一片。
已经有多久，对着楚漠海敞/开/双/腿，夜/夜/承/欢。
好像是很久以前，又好像只有几天。
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下/身/肿/胀，还时不时传来撕裂的痛感。
每一次，每一下，楚漠海都捅/进/最深处，将他贯/穿。
那里火辣辣的疼着，即便鲜血不断在流，楚漠海也未曾有过半分温柔。
痛，真的很痛。

是夜。
与以往不同的是，楚漠海递给他一杯水。
南陌尘接过水，一饮而尽。
“你不问我这是什么，就敢喝？就不怕这是毒药？”
“毒死了最好，”南陌尘的话一如既往地狠毒，哪怕是对他自己“我问了，你就会回答吗？不会，和没问结果一样，又何必多费那口舌。”
“这可是上好的媚药。”楚漠海笑着，眼神却是冰凉刺骨。
“你不是很清高吗？不是不想让我碰你吗？那好，今夜，除非你求我，我不会动你分毫。”
“做梦！”南陌尘仿佛只听到了后半句话，冷声回应。
就像是应了楚漠海的话，南陌尘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先是小腹传来酥痒的感觉，再蔓延至全身。
就像是一把火在身上烧着，只是那火只让人感觉燥热，没要了人的性命。
不久，南陌尘便满面通红，后背上也渐渐附上了汗珠。
南陌尘大口大口的喘气，此刻，他只想解开衣衫，如果可以，他真想跳进冰凉的湖水里。
可楚漠海自然是不准许的，他正坐在一旁等着看好戏呢。
火烧得更旺了，南陌尘一把掀了被子，伏在床上。
满面的潮红，那处还有几分痒。
“唔……”南陌尘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楚漠海双手环胸，没有丝毫动静。
“嗯……”
浑身的燥热愈加强烈，药效没有丝毫的减弱。
“求你……”
楚漠海挑了挑眉，期待他说出后半句话。
“……杀了我”

十四
楚漠海从衣衫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玉瓶，拔开瓶塞就往他嘴里塞。
大半瓶的药，楚漠海悉数逼迫着他吞下。
楚漠海双眸赤红，眼神凌厉，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
“好，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楚漠海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那今日，我就将你操/死在身下！”
南陌尘被药物折磨地神志不清，拼尽全力才挤出一句较完整的话来：“你说过……唔……除非我开口……嗯……你不会碰我……”
理智早就已经被愤怒挤出脑外，楚漠海咬牙切齿：“好，那我就等着你求我！我看那时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一把松开南陌尘，将他扔回床上。
南陌尘瘫倒在床，衣/衫/凌/乱/不/堪/，头发沾湿着汗水，散作一团。
“唔啊……”南陌尘此刻就像一只熟透的的虾，身体不断/扭曲。
楚漠海从玉瓶中倒出一粒药来，放进南陌尘身下的私/密/处，然后细细观赏。
那处即便是进入多次，还是那么紧，排斥着楚漠海的手指，却又像紧紧吸附着，不松开。
“别碰我……”南陌尘沙哑着嗓子唤道。
楚漠海冷哼一声：“待会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脑子嗡嗡作响，欲/火早已将南陌尘浑身烧了个遍，而他也仅留那一丝神志。
拼尽最后一点残留的意识，南陌尘猛然直起身来，向一边的墙上撞去。
红色的液体顺着脑袋流下来，染红了半边脸。
南陌尘一动不动地伏在床上，身体不再扭曲，逐渐舒展开来。
楚漠海呆滞的望着他，眼眸中满是疑惑不解，带着吃惊。
怎么会这样？
指尖轻轻触碰南陌尘的脸，下一秒便立马缩回了手。
好烫。
楚漠海也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匆忙叫来了大夫，婢女们忙作一团地照顾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自己就默默守在床边，一手撑着脑袋，思索着。
大夫的话打断了楚漠海的思绪：“静养几日即可，只是这身子弱得很，老夫行医这么多年来，也从未碰到过这种病症。”
“切记，万不可再激怒他了，如果你还想他活命的话。他现在受不了刺激，你若继续这么下去，就准备准备后事吧，老夫也无能为力。”
大夫说罢，提起医药箱便走人。
而他的话让楚漠海的心凉了一半。
准备后事……？
他决不允许！
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一抹扭曲的疯狂浮现在脸上。
“我还没折磨够你呢，又怎么会允许你就这么死了。”
“在你还清所有的债之前，你只能好好活着。”
又像是对南陌尘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一种执着，一念疯狂。

十五
南陌尘直了直身子，声音虚弱：“楚漠海，我想离开。”
楚漠海冷哼一声：“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你觉得我们这样有意思吗？”
“有意思，多有意思啊，”楚漠海冷笑着，“每天在床上玩弄你，多好。”
“我认真的楚漠海，我很累，不想再纠缠下去了，你放过我。”
“如果你有那个本事离开，我不反对。但如果被我抓回来，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下场……我不能保证。”
楚漠海轻声在他耳边说，一手解开他手腕上的锁链，将他拉起“我想到一个新玩法，今天，我们在墙上做，怎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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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陌尘咬着下唇，一个劲的摇头，嘴中含糊不清地低语。
楚漠海凑近去听，而南陌尘搂着他脖子的手忽然松开，化掌为刃，一刀劈在楚漠海的颈项间。

十六
楚漠海只觉得颈后传来一阵痛感，双眸中满是惊讶的看着南陌尘。之后，便昏了过去，倒在南陌尘身上。
顺势接住了楚漠海，然后将他拖到一边的床上。
迅速地清理了一下身子，将衣服套上，大步向门走去。
回头再看了一眼楚漠海，脚步一顿，又折了回去。
给他清理好身子，穿上衣服，然后蹲在床边，轻声细语。
“楚漠海，我从没有欠你什么，如果有，只是欠楚微雨一条命。这条命，你随时可以拿去，但我不希望你凌辱我。”
“之前的那些刑罚，就当是还了微雨的情债吧，我不怪你什么，要怪就只能怪我不够果断，害了她。”南陌尘咳出一口血，他随意擦拭了一下嘴角，继续道。
“你我同为男子，做出这种事，我……罢了，只当是我还债的一部分吧。”
“我必须离开，我忍受不了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你也说过，我离开的后果我自己承担，这没什么，最多不过是个死。如果可以，一死了之对我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不怕死，但相比死亡而言，我更愿意活着，如果没有那些不堪的事。”
“明明你听不见，我说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呢。”南陌尘轻叹一声，站起身，准备离去“那么，再见。”
当他接触到门把手那一刻，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臂。
“谁说我听不到的，”楚漠海邪笑着，活动了一下脖子，“穴位找得很准，就是力道不怎么样嘛，嗯？”
南陌尘苦笑一声，眼中有着几分悲凉。
“干嘛露出这种生无可恋的表情啊。”楚漠海笑着，但那笑意只停留在嘴角，从未到达心底“没逃成，觉得可惜了？”
“是啊，早知道就不说那么多废话了，我以为你会睡很久的。”
双眸对上，那眼中的悲凉，拨动了楚漠海的心弦。
“看不出来啊，你心机这么重。”楚漠海顿了顿，“那接下来，就该考虑你擅自出逃的后果了，我警告过你……”
“我知道，随你怎么罚好了，来吧。”南陌尘将视线移至别处，不再看他，缓缓解开纽扣，脱下衣衫。
心仿佛被人揪住，喘不过气来，楚漠海不再笑，南陌尘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让他的愤怒达到了极点。
一把将人拽出房间，拖进自己房内。
套上衣衫，随手拿了一套衣服给南陌尘穿上，便将他拉出楚府。
楚漠海的衣服有些大，穿在南陌尘瘦弱的身上，松松垮垮的，有了几分别致的诱惑。
楚漠海看他这幅模样，皱着眉头停下脚步，将衣服敛了敛，扣上纽扣，再继续向前走。
一路上，南陌尘任凭楚漠海的拉扯，就只是低头抿唇，一言不发。

十七
醉仙楼
楚漠海也不怎么熟悉醉仙楼，只知道这儿是当地最有名的青楼，有不少人慕名而来，求得一夜之欢。醉仙楼离楚府不远，又在他管辖的地带，多多少少也有些过问。只是，他不通晓风月之事，自然没有多加关心。倒是今日这儿竟派上了些用场。
“哟，今日楚公子怎么有空来这地方呀，”一位女子在犹豫许久之后，还是决定上前问侯几句。
一位女子率先领了头，其他女子的胆子也纷纷大了起来，一同迎上去。
醉仙楼与其他青楼不同之处就是，这没有太重的胭脂味，令人适应许多。
纵使这般，楚漠海还是皱眉，冷声说：“叫你们的鸨母出来。”
她们听罢，觉得自讨没趣，但那私心作祟，还是粘了上去。
“楚公子可有看得上眼的女子，领了去？”一位穿着花枝招展的女子道。
楚漠海自是不理会她的，瞥了那女子一眼，便拖拽着南陌尘往前走。
“今日是什么风，把楚公子给吹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远处，传来一位女子清脆婉转的声音。
说是鸨母，其声也没比别的女子大多少，不过是看上去较她们成熟稳重，衣着也比其他女子要保守许多。

“齐妈妈，楚公子在门口等您，麻烦您过去一趟。”
眉眼含笑，怎会觉得麻烦？
齐芍听闻，二话不说就直接赶来了。

楚漠海示意她让他人退下，齐芍立刻会意，对旁人招招手，领着楚漠海上了阁楼。
“楚公子有何贵干，就直接讲了吧。”
齐芍也是个直爽的女子，没有多少礼数，这样也给楚漠海了不少口舌。
“好，那我便直说了。”楚漠海将身后一言不发的南陌尘推到她面前，“这个人，帮我好好管教一下。”
“这个好说，”齐芍略有所思，“楚公子想要管教成什么样的。”
身为青楼的鸨母，那些调教的本事自然是有的，不然她凭借什么管理好这些女子？
楚漠海挑眉：“他有点不乖，你照着办就行，我就一点要求，他太不听话了，得严惩。”
齐芍颔首：“好，我知道了。等我管教好了，自会派人去楚府道一声，你就坐等消息，他就交给我吧。”
楚漠海嘴角一勾，对南陌尘道：“等你听话了，我再接你回去。在此之前，你就待在这里，好好反省。”
南陌尘想是个被抽了魂的破布娃娃，对楚漠海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果真是不守规矩啊。”齐芍感慨着，立马注意到言辞不佳。
毕竟再怎么说，南陌尘也是楚公子带来的人。
“无妨，即然我管教不好，那就麻烦齐姑娘了，我等你消息。”楚漠海一甩袖，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齐芍送走了楚漠海，领着南陌尘来到一间空房，让他就待在房内，不要出去，之后便去忙了。
房内，南陌尘的视线落在地上，脑中回响着楚漠海的话。
等自己听话了就接自己回去。
只是，他等的到那天吗？

十八
齐芍走入房内，端着一碗汤药，命南陌尘喝下。
南陌尘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
“待会有人进来，你便陪他说话，他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齐芍坐在南陌尘旁边，柔声道“切记不要反抗，不然，吃亏的只会是你。有些客人下手重了些，你多担待着，忍忍就过去了。”
“我知道了。”南陌尘面无表情地答着，他自然明白，这里既是青楼，而楚漠海将他留在这里，无非就是想要羞辱自己。
那便顺着他的意好了。
可如果真就这么不反抗，他也就不是南陌尘了。
不久，如齐芍的话一般，进来一位身材较魁梧的男子。
南陌尘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传来一阵晕眩感，此刻只想好好睡一觉。可当那男子的手滑进自己的衣服里，四处抚摸时，瞬间清醒了不少，还带着几分恶心。
一把推开面前的男子，南陌尘向后退了两步。
男子也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顿时生了一股新鲜感，来了兴趣，将南陌尘步步紧逼。
南陌尘忽然脚下一顿，随即上前一步，一掌劈在男子颈上。
男子虽然魁梧，但这一掌南陌尘拼足了力气，更是找准了穴位，加上出乎意料，也够那男子受的了。意料之中的，男子先是一愣，双眼一翻便倒地不起，陷入昏迷。
南陌尘身子摇晃着，终是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咳出好几口血来，触目惊心。
他早就做好了被人践踏的准备，可真当面对时，他还是接受不了。
至于那汤药，大概是迷魂汤吧，南陌尘猜想，喝下那汤药，就会迷失心智，丧失本性，将毫无意识的自己交给其他人，却不自知。
南陌尘苦笑一声，擦了擦眼角的血迹，看了一眼那男子，起身，把他拖到床上。
那一掌，够他睡到明日午时了。
可南陌尘依旧不放心，在床头守着，不敢入睡。

而在齐芍眼中，则是那迷魂汤起了效用，南陌尘昨晚接待了客人，此刻是疲惫不堪，想好好睡一觉。于是当天晚上又来了一位男子。
南陌尘再没力气把人砍晕，情急之下，抄起桌上的花瓶就望那人的脑门上砸去。
等齐芍到时，场面已经是一度混乱。
她是听瓷器破碎的声音才匆匆赶上来的。那花瓶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好歹也是花一分一文买回来的，可又怕扰了客人的兴致，这才在门前徘徊许久。
等她终于下定决心进门一看时，那客人早已头冒鲜血，恶狠狠地怒骂，一边用脚踢着蜷缩在地的人。好不容易把两个人拉开，陪着笑脸把人给哄好，送他离开，齐芍这才来看看南陌尘的情况。
原本是想一顿训斥的，可当齐芍看见南陌尘嘴角也溢了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那些责备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来了。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把自己弄成这样，不是早就嘱咐你不要反抗的吗，你看看现在，痛的还是你，也没有谁会替你痛，吃亏的也是你自己。唉，你昨夜不就做得挺好吗……”
那只是南陌尘把人打晕了而已。
如果不是那迷魂汤喝多了伤身，齐芍还真想给他再灌上几碗。
齐芍本以为南陌尘这次吃了苦头，会长长记性，日后不会再犯了，却不曾想南陌尘就像个不知疼痛为何物的人，反抗得也愈加激烈。
这次他直接翻窗从阁楼上一跃而下。
等齐芍到时，南陌尘一动不动地躺在草地上。
幸运的是，好在阁楼不高，后面是一片草坪，没什么大碍。
齐芍算是怕了南陌尘了，招惹的祸事一次比一次难解决，她又不敢把人送回楚府，毕竟没将人管教好，是她的过失。
齐芍只得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不敢让他再接客。
倒是楚漠海先按捺不住了。
可似乎是老天与她作对一般，那尉迟家的小少爷点名道姓地要南陌尘伺候。
由于家势的原因，齐芍也不好推辞，最后还是狠下心来，将南陌尘推了出去。

十九（一）
“算我拜托你了，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这位小公子不是你我能够惹得起的，他这人也来过醉仙楼不少次，也照顾着这里的生意。你就帮我这个忙吧，你若是做得好了，日后我也不逼你了。”
齐芍的一番话在耳边回荡，南陌尘这些日子承蒙了她不少的照顾，她都这样开口了，南陌尘怎么也不忍回绝她。
心乱如麻。
看似冷酷而坚强的外表下，是一颗柔软的心，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南陌尘更是拎不清。
这种优柔寡断绝不是他南陌尘的行事风格，可一旦碰上人情冷暖，他便不知所措。
“吱呀——”房门被推开。
尉迟公子嘴角带着几分笑容，朝南陌尘靠近。
南陌尘生的俊俏，但他自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
尉迟公子也不顾他的想法，专门找他，不过是为图个新鲜罢了。

十九（二）
“把衣服脱了。”尉迟公子直接命令道，让南陌尘皱起眉头，没有丝毫动作。
“我让你把衣服脱了。”尉迟公子不耐烦地重复着。
南陌尘迟疑了一下，缓缓脱下外衣。
“自己做。”
南陌尘略带疑惑的看着他，似乎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不会？”尉迟公子终于没了耐心，直接扑上去扒他的衣物。
南陌尘一惊，慌忙推开。被推开的尉迟公子，恰巧撞上了一旁的横木。
尉迟公子吃痛，将罪状全怪在南陌尘身上，话语也变得狠毒，兴趣也大大削减：“不过是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
“是不是我一个人满足不了你，非要玩什么群/X？好，人我多的是，我成全你！”
“像长成你这样的，表面清高，背后，呵，还不知道怎么勾/引/男人呢。上/你？我还嫌/脏！”
那些话，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刀刃，直扎在南陌尘的心上。
“啪”的一掌甩在尉迟公子的脸上，那一掌力度不小，尉迟公子的脸颊瞬间肿起。
“你敢打我？！”尉迟公子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瞪着南陌尘，面露狰狞。
片刻，房间里进来一群人。
尉迟公子指着南陌尘，厉声道：“给我打！打死了最好！”

十九（三）
门外
齐芍狠命地拦着楚漠海：“楚公子，你真的不能进去。”
“为何？我的人，我做不了主？”
“楚公子，我就直说了吧，现在在里面的，是尉迟家的小少爷。不是我说，就这么进去未免也太不合理数了。再说这小少爷偏偏是尉迟老爷最宠的，平日里惯着他，就这一点小打小闹，伤了两家和气可就不好了。”
“我怕他尉迟一家？”楚漠海闻言，气又不打一处来，正准备推门而入，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破裂声。
齐芍心道不好，怕是那花瓶又要遭殃了，早知道就不放什么花瓶了。
不对，应该是那小少爷……
糟了！
还未等齐芍进门查看，楚漠海早已夺门而入。

二十
十几个人围作一团，嬉笑哄闹着。
每个人都凑热闹似的上去踢一脚，又或是踩几下，然后哄笑讽刺。
尉迟公子站在一旁，忽然拿起桌上的花瓶，往那人的脑袋上砸去，花瓶随之破碎，尉迟公子便将那破碎的花瓶随手一扔，一只脚踏上那人的脑袋。
脸上的半分血色，大概是那鲜血染红而带来的，双目紧闭，死死地咬住嘴唇，整个人就缩成一团。
地上散落着几块碎片，鲜血顺着脑袋，流淌至地上。
那群人依旧在凌辱地上的人，恶语相对，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楚漠海和齐芍。
楚漠海觉得这样的场面好熟悉，似乎也曾经有过一个人，被人殴打，只能默默承受。
“你们别打了。”齐芍再看不下去，上前制止。
怒骂声盖过了齐芍的制止，那群人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意味。
楚漠海回过神来，迅速冲进人群，而那些人也识趣地让开。
“你谁啊你，没见我们正在教训人呢。”尉迟公子略带鄙夷地说，满脸的厌恶。
换作平日，楚漠海只会将他打一顿，割了舌头。
此时此刻，楚漠海脑子嗡嗡作响，听不到外界的半点声音，眼睛紧盯着地上的人，半晌说不出话来。齐芍凑上前去看，下一秒就被那惨状吓得捂住嘴巴，脚下不稳，连忙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子。
一道深深的伤口蜿蜒，渗出血来，显得格外醒目。
原本干净的白衣沾满了污秽，衣衫破碎，凌乱不堪。
齐芍忍住心中的不适，再次上前，蹲下来，轻轻摇晃着南陌尘：“醒醒。”
南陌尘就像是熟睡了一般，怎么唤都唤不醒的那种。
楚漠海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屋里的氛围也开始变得凝重。
将外衣一脱，裹在南陌尘身上，将他抱起，大步走出去。
前脚迈出房外，后脚还停留在房内，楚漠海脚下一顿。
“尉迟是吧，好，我记住了。”
阴冷的声音让尉迟公子和那群人浑身一震。
“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么放肆！”尉迟公子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大叫。
身旁的一人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提醒：“那好像是楚府的楚公子。”
“那又怎样！他还不是低我尉迟一等！”
“小少爷，这次可能真的有点过了。”
“笑话！不过是一个**，有何值得追究！”
齐芍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打断他们的谈话：“尉迟小公子，这里是醉仙楼，是寻乐的地方，而非你撒气之处，还有那些私事，请你私底下解决，我要整理房间了，你在这里我不方便清理，请吧。”
见齐芍这么说，尉迟公子挥袖而去，那一群人则尾随其后。
房内，齐芍抹抹汗，刚才她可是冒着得罪尉迟家的风险才将人请走的，好在尉迟公子没有在意。
唉，自从楚公子将人送来后，真是祸事连篇啊。

二十一（一）
楚漠海再顾不得什么，挥袖，迅速地施了轻功而去。
一脚踏入楚府，大声喝道：“准备温水衣物！”
不顾他身上的血污，楚漠海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生怕一个松手，那人就会消失不见。
南陌尘此刻就像一只熟睡的猫咪，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
只是他睡得太沉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房内
楚漠海用毛巾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顺着鲜血，楚漠海只见一道深而长的伤口印在额上，像是利器划伤的。
血迹清理干净后，楚漠海褪去他那一身肮脏凌乱的衣服，随手丢在一边，将南陌尘轻轻放进水桶中，细细地为他擦拭着身子。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明显的殴打痕迹，让楚漠海的心一痛。
白皙的皮肤衬得这伤口更加刺眼，还有那数条细长的疤痕，无一不在刺痛着楚漠海的心。
手指抚上一条长痕，细细摩挲着，心中升起一丝苦涩。
他还是一同往日的孤傲，无论如何都不肯叫疼。
楚漠海把南陌尘浑身上下都洗了个遍，给他换上一身白衣。
南陌尘喜好穿玄色衣衫，楚漠海偏不顺着他的意，逼迫他穿白衣。
一来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在南陌尘身上留下的痕迹，二来则是南陌尘穿白衣显得更加顺眼。
还有一份别致的诱惑。
替他整理好衣服，抱起他，轻放在自己床上，楚漠海则在床边静静守候。

二十一（二）
大约到了下午，南陌尘醒了。
南陌尘双手撑在床面上，支撑着坐起来，环顾四周，却分外陌生。
唯一他所熟悉的，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醒了？醒了就起来，走吧。”楚漠海淡然道。
“去哪？”楚漠海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南陌尘多了几分不安。
“回醉仙楼，”楚漠海眯起眼睛，带着几分危险，“你勾引人的本事不小啊，你才去几天，就有多少人点名道姓的要你伺候。你现在，可值钱了呢，别浪费时间了，快回去接客。”
南陌尘的脸刷地白了，紧紧咬着下唇，不作声，双手紧攥着床单。
“走啊。”楚漠海等地有些不耐烦了，朝他扬了扬下巴，催促着。
忽然，南陌尘一手拉住楚漠海的衣角，轻声说：“不要。”
楚漠海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继续催促：“还愣着干什么，多少人等着上你呢，早点过去，还能多接几人。”
南陌尘这下是真的慌了：“我不要去那种地方，我，我知道你有办法让他们离开，只要你说一声，他们就不会，不会碰我……”
“我是有办法，只要我说一声，他们自不会动你半分。”
南陌尘听着，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楚漠海突然笑了，笑得阴冷：“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南陌尘哽咽了一下，他抬起头，眼中透露着绝望，望着楚漠海。
“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乖乖听话，不会再逃了，别送我过去，我……”
“我答应你做任何事。”最后一句话，南陌尘轻声吐出，用尽了毕生的勇气。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如你所愿，”楚漠海挑眉，似乎很满意他的话，“如果你再逃，怎么办？”
“不会了，”南陌尘轻轻摇头，“我不会再逃。”
“但愿如此。如果你再逃跑，我不会把你送去醉仙楼，”楚漠海顿了顿，“楚府人很多，一定能够满足你，我会给他们上演一幅活的春宫图，如果他们愿意，也可以参与进来。”
楚漠海抬起他的下巴，柔声道：“当然，主角是你。”
温柔的声音听在耳中，却显得格外刺耳。
“我知道了。”
南陌尘只觉心凉了大半。
果然，之前的那些温柔，都只是梦境啊。
他又怎么回对自己那么好，他巴不得看自己痛苦万分的样子呢。
楚漠海。
南陌尘在心底默默念那个名字。

二十二
醉仙楼
楚漠海找到齐芍：“人我就先领回去了，这些日子多有打扰，谅解。”
随即递上一袋银子：“酬劳。”
齐芍接过，苦笑着：“你可算是把人给接回去了，这小子真心倔，唉，这些日子我赔了不少笑脸。”
楚漠海也笑了：“我说过他脾气不好。”
“这何止是脾气不好啊。不过他意志坚定得非常人可比，我倒是佩服了。我那迷魂汤一大碗灌下，竟然起不到半点效用。”
楚漠海皱眉：“迷魂汤？”
“是啊，”齐芍轻叹一声，“我还以为他是从了呢，到头来，只是把人给打晕了，之后又是拿花瓶砸又是翻窗的，可把我给吓坏了。”
“翻窗？”
“可不是嘛，客人硬上，他不愿，硬是直接从窗户上翻了下去。还在阁楼不高，又有草坪，这才没什么大碍，不然，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好了不说了，人接回去我就放心了。楚公子你搞不定的，扔在我这里，不是难为我嘛，我可没那本事，让你失望了，见笑。”
楚漠海勾起唇角：“不，你帮了我大忙。”
“啊？”这下轮到齐芍疑惑了。

客人呢，是没有的，不过是楚漠海瞎编出来恐吓南陌尘的。
有了先前醉仙楼的经历，南陌尘信了楚漠海的话，信他真的会这般对自己。
而楚漠海在赌，赌他南陌尘会怕，会向他服软。
醉仙楼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工具，鞭挞南陌尘心灵的工具，让他感到害怕，对楚漠海的话深信不疑。
“那么多谢，”楚漠海顿了顿，“先前在房中的，是尉迟的人？”
“是。”
“好，我知道了。”楚漠海点点头，转身离去。
“诶，楚公子你……”还未等齐芍再劝上几句，楚漠海早已没了踪影。
“这么在乎他，当初又何必将他送来呢。”
齐芍轻叹一声，掂量掂量手中的的钱袋，摇摇头，走向一旁。

只见一两位公子持扇走进醉仙楼。
“公子里面请，姑娘们接客啦！”齐芍见人踏进大门，大声招呼道。
“来了！”姑娘们高声应了，挥着手帕迎了上去。
醉仙楼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南陌尘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门，正欲推开，可当手离门还有几分距离手，那手像是触电一般，身体随之狠狠地颤了一下，那手停留在空中，下一秒又猛然缩回。
南陌尘狠命地摇摇头，重新鼓起勇气，想要推开那扇门，却迎面撞上了推门而入的楚漠海。
楚漠海冷着脸，面色凝重。见到南陌尘就站在门口，怒气刷得蹭了上来。
一手用力抓住南陌尘停留在空中的手腕，往自己身边一拽，把他提起。
“我不是警告过你吗！啊？你就这么想被人上？！”
南陌尘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惊恐：“不是，楚漠海，我没有……”
话还未说完，便被楚漠海厉声打断。
“好，我满足你！”

二十三
“楚漠海，你听我说……”南陌尘扑上前去，却被楚漠海推倒在地。
楚漠海一脚踏出门外，随手招来个小婢女：“召集府上所有男丁，在院中等我。”
“是。”小婢女诺声应下，低着头退下。
不出片刻，后院中聚满了男丁，而婢女则被吩咐好在房内回避。
一手将南陌尘从房间里拖出来，扔到那些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楚漠海，我……”南陌尘惊慌失措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无助。
看着他的眼神，楚漠海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激起一阵细微的痛。
但那痛很快就过去了，楚漠海没多大在意。
“把他衣服扒了。”楚漠海冷声道，一手指向南陌尘。
随即便有两个男丁上前，牵制住南陌尘，开始动手。
“不要！放开我！你们放开！”南陌尘不断地挣扎，犹如一条脱水的鱼，拼命想要挣脱。
只是他的抵抗没有任何效果，他的呐喊也没有人会听进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而他，如今呈在楚漠海面前，任他再怎么不愿，也只能被迫承受。
“他，你们可以随意玩弄，留下一条命，别玩死了。”
男丁们面面相觑，尽管他们很想进入面前男子的身体，但谁也不敢率先动一步。
“愣着干什么，快点。”楚漠海皱眉，向他们扬了扬下巴，是朝南陌尘的方向。
几个胆子大一点的男丁开始蠢蠢欲动，开始解衣。
此刻，南陌尘心中只有绝望，他真的好想就这么死了，也总比被人凌辱要好上许多。
更何况，让他被凌辱的人，是他啊……
南陌尘拼尽全力，费力挣开那两个男子的束缚，冲到楚漠海面前，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双眸通红。
却被楚漠海厌恶地一脚踢开。
南陌尘跌坐在地上，痴傻地摇着头呢喃：“不要……不要……”
几个男丁见状，再按捺不住，扑向南陌尘。
南陌尘沙哑着嗓子喊：“别碰我！你们别碰我！”
一位男丁按住南陌尘的双手，狠狠地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男丁没有急于进入，只是不断啃咬着南陌尘的身体，大力吸吮着，留下一块块紫红色的痕迹。
“楚漠海！我已经什么都听你的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南陌尘拼了命的呼喊着，嗓子喊哑了，他也没停下。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楚漠海不闻不问，冷眼看着他一点点坠入深渊，直到绝望。
男丁还在亲吻着南陌尘，一股恶心感顿时涌上心间。
“我没有想逃，我只是想看看你去了哪里……”
“你为什么连解释，都不肯听我说……”
南陌尘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了，连声音都虚弱到飘渺无力。
楚漠海心弦一颤，是这样的吗？自己误会他了？
男丁将南陌尘浑身都印下痕迹，双手拉开南陌尘的双腿。
南陌尘再也不抱任何希望，泪水从眼中涌出，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你放过我吧……”南陌尘哑着嗓子，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晚风习习，南陌尘此刻身上没有半点遮蔽，身上的每一处都丝毫不落地看在众人眼里。
“等等，你停下。”楚漠海厉声喝道，却看那男丁眼中满是贪恋之色，全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动作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味，情急之下，竟一脚将他踹开。
“我让你停下！你聋了吗！”
男丁被踹到一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少爷，我，我太……”
“罢了，都散了吧。”楚漠海烦躁地挥袖，示意他们退下。
男丁们迅速离开后院。
南陌尘一丝不挂地躺在地上，衣服早就已经被撕碎，不知道扔在哪去了。身上满是紫红色的痕迹，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脸上挂满了泪痕，双目空洞无神。
都……结束了？
南陌尘偏了偏身子，侧卧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双手环膝，将脸埋在胸前，无声哭泣，浑身颤抖着。像只受伤的小兽，躲在角落里默默舔舐着伤口。
好痛，心好痛。
本来就已经破裂的心，你为什么还要砸个粉碎，才肯放过我……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为什么是你，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你这样折磨我。
有你一个还不够，还要让一群人来凌辱我，我在你眼里，还是个人吗？
南陌尘脑中传来一阵晕眩，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渐渐昏睡过去。
南陌尘忽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人给抱起了，凑近一看，是楚漠海。
什么都不想再去做，南陌尘只想逃避，什么都不想面对，现实，太痛苦了。
迷迷糊糊的，南陌尘听到楚漠海轻声在他耳边说：“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我不会难为你。”
是幻觉吧？

二十四（一）
“楚漠海，不要，不要……”南陌尘死死抓住楚漠海的衣角，不住的摇头，颤抖着。
“放开，”楚漠海冷声道，“为什么不能？我玩腻你了，自然就可以丢了。”
南陌尘抬头望着他，眼中满是乞求：“你能不能别这么残忍啊，别这样对我，我真的受不了……”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楚漠海一脚将他踢出数米开外，转身对一名男丁道：“把他衣服/扒了，绑起来，丢到街上，告诉路人，他，可以随意/玩/弄，玩死了，就丢到巷子里，省的碍眼。”
“不要，楚漠海，我求求你，不要……”泪痕早已布满整个脸庞，南陌尘哭喊着，乞求楚漠海能够回心转意，他想上前抓住楚漠海的衣角，却被那男丁一手擒住，任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挣脱。
“等等。”楚漠海话，让南陌尘心生希望，可那希望，下一秒便被打破，以一种极为残忍的方式。
“如果你们愿意，他赏给你们了，没死的话，再扔街上，供人/玩赏。”
“不……”南陌尘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男丁给拖走了，楚漠海眉也不皱地离去，嘴角的那一丝笑，显得他对南陌尘的绝望十分满意。
后院中，聚满了男丁，个个身体/赤/裸，不怀好意地笑着，一边搓着手，向地上的南陌尘靠近。
南陌尘惊慌地看着他们，身子不断回缩，向后挪着，却被一人抓住。
“还想往哪里躲啊？少爷已经玩腻你了，你便好好伺/候着我们吧。”男丁笑着靠近，扯去他的衣服。
他的力气很大，那单薄的衣服瞬间被撕/碎，南陌尘看着他，浑身打颤。
“不要，你们放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
“放了你？你这么好的一个玩/物，怎能错过？大家说是不是啊？”
一群人哄声应道：“是啊！”
男丁再没了耐心，一手禁锢着南陌尘，将他双手紧握住，置于头上，紧压地面。
“别碰我啊……”南陌尘低声哭泣着，直到双腿/被人打开的那一刻，绝望和恐惧将他埋没。
一个又一个的男丁上前，让南陌尘彻底崩溃。
永无止境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