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破锅自有破锅盖
等周言收拾好跟郭子去车棚推他的小电驴，出口那已经堆成一锅粥了。学生都在艰难的蠕动，只有骑着车的老师能肆无忌惮地按着喇叭从人堆里穿行而过。
“妈的，让老师在学校里骑，不让我们骑，学校脑子里有坑啊？”第不知道多少次被堵在车棚里的郭大爷依旧满脑袋的火气。
好不容易挪出来了，郭子赶紧招呼周言上车。
电动车是童慧执意要给郭子买的。她怕她儿子万一哪天一时兴起非要搞个非主流摩托啥的骑着上学，于是坚决给他买了一辆小巧的电动车。
郭明奇人高马大的。坐在电动车上的样子像只大狗蹲在不合型号的猫爬架上一样。
正是春天，这个时候的天气就是白天过夏天，晚上过冬天，只有风大得像春天。周言把白天脱下的外套罩在身上，抬腿跨上后座。
“走啦！”
晚上的风带着凉气，刮得周言的脸有些疼，他缩了缩下巴，把脸埋进衣服里，只留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瓮声瓮气地问:“郭子，你冷不冷？”
“不、冷！”
“……可是你在打哆嗦。”
“妈的，让老师在学校里骑，不让我们骑，学校脑子里有坑啊？”第不知道多少次被堵在车棚里的郭大爷依旧满脑袋的火气。
好不容易挪出来了，郭子赶紧招呼周言上车。
电动车是童慧执意要给郭子买的。她怕她儿子万一哪天一时兴起非要搞个非主流摩托啥的骑着上学，于是坚决给他买了一辆小巧的电动车。
郭明奇人高马大的。坐在电动车上的样子像只大狗蹲在不合型号的猫爬架上一样。
正是春天，这个时候的天气就是白天过夏天，晚上过冬天，只有风大得像春天。周言把白天脱下的外套罩在身上，抬腿跨上后座。
“走啦！”
晚上的风带着凉气，刮得周言的脸有些疼，他缩了缩下巴，把脸埋进衣服里，只留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瓮声瓮气地问:“郭子，你冷不冷？”
“不、冷！”
“……可是你在打哆嗦。”
“那我说冷你能把外套给我穿吗？”郭子狠狠地咬着牙根，嘴里吐出一阵阵白雾。
“不能。”
“那就闭嘴！”
就不闭嘴！
“谁让你脱衣服脱得那么勤，就穿个薄卫衣。”冻不死你！
“……天气预报特么说今天二十度啊！”
天气预报表示不背锅：我说的是白天最高温度。
……
“你能不能骑快点，好冷啊。”周言也没穿多厚，只感觉身侧的胳膊快被风刮透了。
“卧槽！我骑快点，我不更冷？！”小没良心的！
“长痛不如短痛，冷一时总比一直冷好。”
“坐在后面又穿着棉袄的人给我闭上嘴好吗？嫌慢你来骑！”
不怕翻沟里去就让我骑。
……
晚上十点十七分，“飘摇”的小车终于到站了。郭子打开楼道门，把车子推进去。
周言看了眼二楼:“你们家灯怎么亮着？”郭子一般应该不会忘关灯的。
郭子也记着是关了的，伸出头来顺着周言的目光瞅了瞅:“哪儿？我妈回来了吧。”
“哦。”
“不能。”
“那就闭嘴！”
就不闭嘴！
“谁让你脱衣服脱得那么勤，就穿个薄卫衣。”冻不死你！
“……天气预报特么说今天二十度啊！”
天气预报表示不背锅：我说的是白天最高温度。
……
“你能不能骑快点，好冷啊。”周言也没穿多厚，只感觉身侧的胳膊快被风刮透了。
“卧槽！我骑快点，我不更冷？！”小没良心的！
“长痛不如短痛，冷一时总比一直冷好。”
“坐在后面又穿着棉袄的人给我闭上嘴好吗？嫌慢你来骑！”
不怕翻沟里去就让我骑。
……
晚上十点十七分，“飘摇”的小车终于到站了。郭子打开楼道门，把车子推进去。
周言看了眼二楼:“你们家灯怎么亮着？”郭子一般应该不会忘关灯的。
郭子也记着是关了的，伸出头来顺着周言的目光瞅了瞅:“哪儿？我妈回来了吧。”
“哦。”
“……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直接不回来了啊？泡在酒缸里算了！”
“我说了学校里有个研讨会，不陪那几个专家喝点酒我能进去吗？”
“那你的本事呢？啊？你的本事去哪了？……”
周言他爸在学校里当讲师，却是经常有应酬。周言站在门外就能知道他们又在吵什么。实在是很平常了。他敛了敛神色，抹去了脸上轻快的模样。
在家里，他从来不会那么笑。
周言开门，在门口换了鞋:“爸。”
“嗯，小言回来了……”酒精让他的声带有些不听使唤，发出的声音模模糊糊的。
“回来了就回房看书去！”
周言没再说什么，径直回了房间。
哐——关上门，就是他的世界了。
“真是不知道你是哪里看着老实，我当初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个东西呢……”
蓝色，整个房间都是蓝色的。也许，整个家里只有这个他住了十几年的小卧室是真的属于他的。周言躺在床上，把历史书撑在胸前，琥珀色的眼睛只映着窗外昏暗的路灯光。灰蓝的墙壁在不开灯的夜晚仿佛浸了墨。周言狠狠地闭了闭眼睛。
湖水般的被子裹在少年纤细的身体上。不消时，被下就溢出了轻轻的喘息声。慌乱的低喘仿佛落于湖面的蝴蝶，随着一阵轻颤，一切都归于平静。
真是讨厌的蓝色。
只是一段台阶，一个向前，一个停驻，就像一个分岔路口。是分道扬镳还是殊途同归，谁又说得准呢？
“我说了学校里有个研讨会，不陪那几个专家喝点酒我能进去吗？”
“那你的本事呢？啊？你的本事去哪了？……”
周言他爸在学校里当讲师，却是经常有应酬。周言站在门外就能知道他们又在吵什么。实在是很平常了。他敛了敛神色，抹去了脸上轻快的模样。
在家里，他从来不会那么笑。
周言开门，在门口换了鞋:“爸。”
“嗯，小言回来了……”酒精让他的声带有些不听使唤，发出的声音模模糊糊的。
“回来了就回房看书去！”
周言没再说什么，径直回了房间。
哐——关上门，就是他的世界了。
“真是不知道你是哪里看着老实，我当初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个东西呢……”
蓝色，整个房间都是蓝色的。也许，整个家里只有这个他住了十几年的小卧室是真的属于他的。周言躺在床上，把历史书撑在胸前，琥珀色的眼睛只映着窗外昏暗的路灯光。灰蓝的墙壁在不开灯的夜晚仿佛浸了墨。周言狠狠地闭了闭眼睛。
湖水般的被子裹在少年纤细的身体上。不消时，被下就溢出了轻轻的喘息声。慌乱的低喘仿佛落于湖面的蝴蝶，随着一阵轻颤，一切都归于平静。
真是讨厌的蓝色。
只是一段台阶，一个向前，一个停驻，就像一个分岔路口。是分道扬镳还是殊途同归，谁又说得准呢？
第四章
这天冷得过分了啊！
童慧有给郭子留门的习惯。郭子上了楼就直接开门进去，拽下鞋往门口一扔就要往屋里钻。
“儿砸，回来啦？”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打文件，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女人四十岁上下的样子，多了些岁月的韵味的脸上还能看出年少时清秀的样子，精心打理过的形象恰到好处，优雅又时髦。
“呦，童女士，还知道回家嘛！”郭明奇一本正经地跟她砸牙儿。
“妈妈忙嘛，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童女士说，“你吃不吃宵夜，妈给你做点？”
“您快算了吧，忙活一天不嫌累的慌。”
“……要不你去你哥家住几天吧？”
“不去！”
“那你自己住家妈又不放心，又照顾不了你，”
“老头子在我哥那儿，烦。你忙你的就行，我一个男的又不怕被抢了去。”
女人被他逗笑了:“上你干什么，抢回去给家里添乱吗？你看你造的那个门，我回来都以为进错了！
“好看吗？”
“……一般好看。”
这天冷得过分了啊！
童慧有给郭子留门的习惯。郭子上了楼就直接开门进去，拽下鞋往门口一扔就要往屋里钻。
“儿砸，回来啦？”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打文件，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女人四十岁上下的样子，多了些岁月的韵味的脸上还能看出年少时清秀的样子，精心打理过的形象恰到好处，优雅又时髦。
“呦，童女士，还知道回家嘛！”郭明奇一本正经地跟她砸牙儿。
“妈妈忙嘛，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童女士说，“你吃不吃宵夜，妈给你做点？”
“您快算了吧，忙活一天不嫌累的慌。”
“……要不你去你哥家住几天吧？”
“不去！”
“那你自己住家妈又不放心，又照顾不了你，”
“老头子在我哥那儿，烦。你忙你的就行，我一个男的又不怕被抢了去。”
女人被他逗笑了:“上你干什么，抢回去给家里添乱吗？你看你造的那个门，我回来都以为进错了！
“好看吗？”
“……一般好看。”
明奇跟她开玩笑，她也乐意逗着儿子玩。童慧离婚一个人带着儿子，什么人都见过了。做妈妈的童慧是看着明奇和明轩长大的，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不知不觉比他哥都高了，心里才算有了慰藉。
童慧想问小孩子似的:“明奇，今天乖不乖啊？”
郭子皱了皱眉，满脸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妈:“……乖死了。”
“您是母性大发，想给我生个兄弟吗？”
童慧轻笑:“臭小子！有你一个就够我糟心的了！小时候多可爱，谁知道长大了成了这样……”
“我小时候就这样！”郭大爷也知道这时候这时为自己十几岁“上房揭瓦”的光辉事迹辩驳显然没有说服力。
“行啦，不吃饭就快去睡觉去吧。”
“一会儿就睡。”
“几点？”
“十二点，行不？”
“十一点半！”
……
童慧想问小孩子似的:“明奇，今天乖不乖啊？”
郭子皱了皱眉，满脸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妈:“……乖死了。”
“您是母性大发，想给我生个兄弟吗？”
童慧轻笑:“臭小子！有你一个就够我糟心的了！小时候多可爱，谁知道长大了成了这样……”
“我小时候就这样！”郭大爷也知道这时候这时为自己十几岁“上房揭瓦”的光辉事迹辩驳显然没有说服力。
“行啦，不吃饭就快去睡觉去吧。”
“一会儿就睡。”
“几点？”
“十二点，行不？”
“十一点半！”
……
周言的生物钟一向是很准的，高中上了一年多，放假也是这个时间醒了。
他爸妈早就已经消停了，客厅里很整齐。
从被子里钻出来，周言平静地用纸巾处理了床单上还未干的粘液，把丢在床头的书塞回书包里，简单梳洗后就下了楼。
自从郭大爷和周言一起上下学后，郭子的闹钟算是彻底失业了，每天早上不挨到周言来敲门，他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床的。
今天来给周言开门的却不是顶着一张睡眼惺忪的郭大爷，而且童慧。周言认得她，郭子搬来一年了，楼上楼下的总会碰到，后来童慧工作忙了，见得也就少了。
“阿姨好。”周言礼貌地问好。
童慧还穿着家居服，应该是刚起没多久，笑着让周言进来:“周言进来坐会儿，明奇还没起呢，我去叫他去！”
童阿姨叫了几声，郭子才慢悠悠地从卧室里挪出来。直到童慧猛拍了他后背一巴掌，郭大爷才像灵魂复位似的麻利起来。
真是比大爷还大爷！
他爸妈早就已经消停了，客厅里很整齐。
从被子里钻出来，周言平静地用纸巾处理了床单上还未干的粘液，把丢在床头的书塞回书包里，简单梳洗后就下了楼。
自从郭大爷和周言一起上下学后，郭子的闹钟算是彻底失业了，每天早上不挨到周言来敲门，他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床的。
今天来给周言开门的却不是顶着一张睡眼惺忪的郭大爷，而且童慧。周言认得她，郭子搬来一年了，楼上楼下的总会碰到，后来童慧工作忙了，见得也就少了。
“阿姨好。”周言礼貌地问好。
童慧还穿着家居服，应该是刚起没多久，笑着让周言进来:“周言进来坐会儿，明奇还没起呢，我去叫他去！”
童阿姨叫了几声，郭子才慢悠悠地从卧室里挪出来。直到童慧猛拍了他后背一巴掌，郭大爷才像灵魂复位似的麻利起来。
真是比大爷还大爷！
等他收拾好，下楼骑上电动车，带着周言飞驰进学校，两人刚好赶上早自习。
长得方方正正，壮得像熊一样的体委正在讲台上不知道说什么。
“……周五开运动会，咱们班必须搞个威武霸气的横幅对不对？有几个备选方案，我说一下，大家投票选一下哈！第一个，改革春风吹满地，高二十二真争气！”
“噗哈哈哈哈——谁这么有才啊？”
“第二个啊！好好听！十二最强，不同凡响，一马平川，唯我十二班！”
郭大爷扯了扯嘴角，贱兮兮地挤着眼睛凑到周言耳边，轻笑着调侃:“高二十二你最强，全靠班花周小言。”
轻轻的鼻息撒在颈侧，周言瞪了他一眼，心里十分鄙视郭大爷时不时的幼稚行为，可是又不甘心地“回敬”道:“十二班划船不用桨，全靠郭明奇浪！”
我的还押韵呢！
周言平时清清淡淡的，一生气脸颊却总是涨得红红的，一双带着薄怒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平添了几分灵气。郭明奇被他瞬间有了血色的小模样逗得直笑，故意假模假样地把他压在胳膊底下:“找事儿呢你？”
“我的还押韵呢，多好！”
好个鬼啊！
……
长得方方正正，壮得像熊一样的体委正在讲台上不知道说什么。
“……周五开运动会，咱们班必须搞个威武霸气的横幅对不对？有几个备选方案，我说一下，大家投票选一下哈！第一个，改革春风吹满地，高二十二真争气！”
“噗哈哈哈哈——谁这么有才啊？”
“第二个啊！好好听！十二最强，不同凡响，一马平川，唯我十二班！”
郭大爷扯了扯嘴角，贱兮兮地挤着眼睛凑到周言耳边，轻笑着调侃:“高二十二你最强，全靠班花周小言。”
轻轻的鼻息撒在颈侧，周言瞪了他一眼，心里十分鄙视郭大爷时不时的幼稚行为，可是又不甘心地“回敬”道:“十二班划船不用桨，全靠郭明奇浪！”
我的还押韵呢！
周言平时清清淡淡的，一生气脸颊却总是涨得红红的，一双带着薄怒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平添了几分灵气。郭明奇被他瞬间有了血色的小模样逗得直笑，故意假模假样地把他压在胳膊底下:“找事儿呢你？”
“我的还押韵呢，多好！”
好个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