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罗秘事】一位罗国后人,一场匪夷所思的探寻之路!

第六章(教授讲座)


我在停车场看见一辆黑色的普桑,觉得有些眼熟,但转念一想应是我心理作祟的缘故,这普桑满大街都是,个个都长一个样。湾仔将我们送到机场后就掉头回去了,虎头把机票分给我们,五个人各自过了安检,登了机,这趟班机是飞河南郑州的,我和大岁刚落座便听他对着虎头在那嚷嚷:“唉!唉!这算哪门子事嘛,为嘛俺们坐经济舱,而那姓李的老头却往头等舱去了。该不是你小子私自克扣了俺们的机票钱,中饱私囊了吧,这要回去了俺可得找老管家给评评理。其实坐不坐那头等舱俺倒是无所谓,但就算是离了地到了天上,俺也不能受这种不平等待遇啊。” “嚷嚷什么,你要是不服只管回去找老管家评理。”虎头将包裹往行李舱一塞,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你也不看看,人左教授不也坐在这,你还能跟他比德高望重?那姓李的从来都是非头等舱不坐,这是他的规矩,老管家特批的,我也没办法。”
就在他两吵吵拌嘴的时候,不经意间我在后几排中,突然发现一熟人,关键是太显眼,想不发现都难。其人头顶光秃秃的,在机舱顶部强烈的白炽灯光照射下,像抹了油似的,油光瓦亮的。两只耳朵就像是被油炸了一样缩成一拇指大小的肉块,残缺不全,脸上的肉皮也是褶皱不堪,一看就知道是受过高温灼伤的样子。其实说是熟人,我与他并不相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本尊,但我听过他的故事,如雷贯耳印象非常深刻,犹见真身一般的深刻。
他的眼睛上方光秃而没有眉毛,本该长有眉毛的地方,左边纹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右边是一只腾空跃起的白虎,线条简单,但形神具备煞气十足。青龙白虎作眉,这世上恐怕除他以外再无二人,这也正是为什么,我可以认定他就是我听过的那故事的主人翁。
他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周围的乘客全都极尽所能的拉长与他的距离,尤其挨他边上的那位中年妇女,那脸上的表情犹如倒了八辈子血霉一般。大部分乘客都注意到了这样一个怪异的人,而他却木讷得瞥向窗外神情自然,好像那一道道落在他身上的刺痛目光都与他毫无干系一样,或许长年累月他已习以为常了吧。
“别嚷了,坐哪不一样,认得后面那光头佬吗?”我戳了戳大岁,给了他一个向后看的眼神,我突然想起来,他在广州城混的时间比我久,说不定也认识这家伙。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4 23:06:00 +0800 CST  
他扭头瞧了瞧,转过来看了看我,又扭过去瞧了瞧。“是他!”
“谁?”
“你说的是不是那脸长得就跟车祸现场似的那光头?”他压低声音说道。
“对啊,不然还能是谁?”
“巨蟒肚里爬出来的光头阿司。”他又朝后面偷偷瞟了一眼。“在这能遇上他,真他妈太巧了,怎么、你也认识他?”
“巨蟒肚里爬出来的?”我问。
“是啊,你没听说过他的事吗?”
“听过,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相信俺,这是真的,所有人都是那样传的,绝不是空穴来风。”
“如果真是那样,那他命可真大!”
“哎吆吆!这算什么。”他故作正经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就这种小来小去的事,搁你太岁哥这,那都不值一提,俺跟你说,想当年俺……。”
这一路上听他在那神神叨叨说的没完,只听他在那这方聊斋唱罢,那厢封神又起,倒也不觉得烦闷。不过这也让我知道原来自己脸皮也算厚的,你说你吹给我一个人听也就算了,说那么大声干什么,这左右前后的人都盯着我看,心里肯定在想:这厮身边坐的是何方神圣……。饶不是脸皮够厚,这针毡是如何也坐不住的。
下了飞机,虎头包了一辆面包车,我上车后实在是没精神再听这厮吹天唬地了,晃晃悠悠的没一会便睡着了。当我再睁开眼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一座小县城,天也大亮了,大岁在我旁边是鼾声如雷,嘴角还挂着一湾口水。
我们下车在路边找了一家早茶铺子,随便吃了点早饭填了肚子,虎头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叫了一壶茶,说是要等人,然后趁人不备悄悄的递给我们每人一把匕首低声说道:“都收好了,等下荒山野岭的用的着。”
“哎呦!这仙人就是仙人,真不是凡人,普通的茶都入不了口这是。 ”大岁见这李大仙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小袋茶叶泡了说道。这姓李的也没睬他,一个人在那自斟自饮,品的是津津有味。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4 23:10:00 +0800 CST  
“什么味这么冲。”左教授抽了抽鼻子,指着大岁手里的小瓶子说道:“你这大清早的喝的什么玩意儿。”
“提神,我自酿的,要来点不。”
“行了。”教授用手扇了扇。“我岁数大了,消受不起这烈酒。”
“哎,大教授,咱这是不是到了罗山县城了?”大岁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问道。
“不错。”教授朝南边虚指:“往南一直走,摸到大别山北麓余脉丛林一带的古罗地,咱就到地方了”
“哦,那这古罗子国,当年就在这一带?” “喝你的酒,不懂别瞎说,这古罗地是古代罗国先民们繁衍生息的发源地,县城往南百余里之间,在古时候有大小两座罗山,称为大罗山、小罗山,接壤大别山余脉,因罗人在此活动而得名。那时候罗人聚居于此,还只是一支家族式的原始部落,尚未立国,所以这古罗地并非罗国遗址所在。”这教授就是教授,卖弄起肚里的墨水来,那是头头是道一发不可收拾,俨然将这人头攒动的茶馆当成了他的讲堂。
“这支部落传说为颛项帝之孙,火神祝融氏吴回的孙子陆终的第六子季连所创。是芈部落穴熊氏族的一个分支,和荆楚一脉同源。”他抿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上古时期伏羲的辅臣,掌管东方一万两千里土地的木神句芒,从伏羲发明渔网中得到启示,亲手发明制作了用于捕鸟的“罗”,并传于灵山十巫之一的巫罗,《山海经·大荒西经》记载: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丰沮玉门,日月所入,有灵山。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巫者神人医也,这巫罗不仅巫术精湛通晓天地玄机更是当世名医,巫罗之后又将从木神句芒处承袭来的制“罗”捕鸟的技艺传于自己部落的族人,后来这支部落因善制罗网,勤于罗捕飞鸟,顾而称之为罗部落。当时属于新石器时代,畜牧业虽然有所兴起,但狩猎、采集仍然是生活的主要来源,因掌握有制网捕鸟的技艺,这支部落在上古时期也算称得上是一支生产力较为发达的部落。大小罗山当时古木参天、林木茂密、青山绿水、气候宜人,是大批鸟类南来北往迁徙的重要途径站,为罗人围捕飞鸟提供了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让罗人在这古罗地繁衍生息继而不断壮大。” “那这支罗部落后来一路发展壮大,最终建立了罗子国是吗?可他们为什么不在家乡建国而要另谋他地呢?”大岁插嘴问道。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4 23:10:00 +0800 CST  
“呵呵,这位小哥是不是姓罗?”教授没回大岁,反倒过来问我。 “嗯,是啊!”我答道。 “当年商纣暴政,民不聊生,周武王姬发率八百诸侯、起天下之兵伐纣灭商,决战牧野。而后商亡周兴,延续了五百多年的殷商王朝就此覆灭,中原大地开启了八百年风云的大周王朝时代。罗部落因追随武王决战牧野,灭商有功,尤其是在反戈一击直捣朝歌的最为关键的一役中,罗部落倾巢出动,勇士们背弓执戟、肩扛猎鹰,个个英勇顽强、可谓是所向披靡战功赫赫。战后部落首领郐公匡正被武王册封子爵,领宜城地,授罗国印,开国一世祖郐公匡正遂举全部上下迁往宜城,建都立国。从此罗国正式成为周朝册封下为数不多的异性诸侯国之一,罗国的历史也就此开篇。”
教授啐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罗国子民忠君护国,历代周王念其善捕鸟兽,授其“大罗氏”官衔,将朝中的鸟正、木正、丝蜘蛛绒网大罗氏等官职都交由罗人担任。罗人因一直掌管着大周中央朝廷的林业、建筑业、鸟兽驯养等国事而显赫一时,渐入鼎盛。” “哎!正所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教授推了推眼睛一脸感慨。“自大周江山初定,天下太平之势经转流年四百余年,至春秋初期,周王羸弱,大周中央朝廷节制各路诸侯之势已然疲软,华夏之地群雄并起,诸侯列强是厉兵秣马个个蠢蠢欲动,一个血染华夏、杀声四起的争霸时代就此来临。古人云:天下五百年必有王者兴,此时楚国正迎来一代霸主熊通,熊通出兵随国,与随国订了城下之盟后挟随侯迫大周朝廷加封其为王,周王不从,便自立武王,从大周朝将楚国独立出来,自此之后楚国君主皆称王,开了诸侯称王之先河。楚武王熊通奉行铁腕政策励精图治野心勃勃,为了开疆拓土是南征北伐四处征战,大肆吞并邻邦小国。由于罗国紧邻楚都丹阳城以西,不吞罗国,楚兵便不得西进,楚武王为取道罗国攻占汉江平原之地,早已视罗国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此时罗国国君传至二十四世公万通,举国上下在万通公的领导下负隅顽抗,虽拒强楚于国门之外七年之久,但终因地小国弱常年对战空尽国力,于周庄王七年,被强楚攻破国门。罗国覆灭后,万通公携其族人隐身于襄阳黄龙洞金瓜虚,而大部分罗国子民不愿臣服于楚,也背井离乡过起了流亡的生活。”说到这他停下瞅了我一眼。“罗国后人为不忘国耻,均以国为姓、称为罗氏。这就是中华罗姓的起源,中华罗姓者十之八九均为罗国后人。” “啊,那照您的意思,我也是罗国后人?”我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错,你祖籍是哪里的。” “安徽的。听父辈们说明朝万厉年间,有罗姓兄弟二人自川中而来,走到我们村那地,便安顿了下来。兄弟二人开荒耕地、勤勤恳恳,不久便各自娶了媳妇,在此地开枝散叶,几代繁衍下来便自成一村。我们村的人全是这兄弟二人之后,他两便是我们的老祖宗。” “这就对上了,当年强楚吞并罗国后的第二年,武王死于征伐途中、文王继位当政,楚文王为了彻底颠覆罗人的复国之心使其永无复国指望,对罗人采取:空其地、易其民、毁其宗庙、烧其史书族谱的高压四光政策。期间确有一支罗国遗民为躲楚国追剿,跋山涉水远赴川地。后在川地还颇有建树,成为骄横一时的川蛮七姓之一,你所说的那两兄弟,极有可能就是这一脉的罗国遗民后人。”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这时只见一戴着草帽,卷着裤腿的农家小伙大大咧咧的自门外进来,上到跟前说道:“我是奎五,你们谁是虎头?”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4 23:11:00 +0800 CST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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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4 23:11:00 +0800 CST  
第七章(奎五奎地)


原来这小伙便是虎头早先联络好的向导奎五,半年前宝哥一行,也是找他带的路,据说我们要去的羽化坡,只有他知道怎么走。我们跟着他出了县城,穿过一座座村庄,这一路是一会大三轮一会小四轮,后来直接上了驴拉的板车,风尘仆仆颠的人是差点没把早饭给吐出来。一行人中只有大岁一路摇头晃脑哼着小曲,甚是悠哉,想来他常年出入这深山老林等无人之地,早已如家常便饭了吧。
当走到杂草丛生,一片荒芜的穷山僻壤后就再没有路了,我们只好下车朝着远处隐隐可见的山脉徒步而行。起先还有羊肠小道可走,走着走着别说道了,野草都没到腰了,几个人一人捡个树枝拿走手上,一边扒拉着野草一边赶路。越过几个土包子后,更是四野无人,周遭静得出奇,只有不时划过头顶的几声鸟鸣侵入耳中。正在大家都埋头赶路的时候,一声暴喝惊得众人是汗毛一炸,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虎头一个甩手将前面带路的小伙掀翻在地,骑将上去折断树枝用尖头抵在其脖颈处。
正当大家看的目瞪口呆不知为何的时候,大岁拦在我面前对我低声耳语:“这小子有问题,自找的。”说着还蹲下身子用手指探进泥地里,扣了一小撮泥土送进嘴里嚼了起来。
“你这要是饿了,包里有馒头,吃什么泥啊!”我看他嚼得还挺有味,心想这厮该不是先前坐驴车的时候,不小心脑袋被驴踢了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虎头一声怒斥,又将我的目光从大岁身上拉了过去。
“老板,你这是…要弄…弄啥子哩,该不会是快到地儿了,想黑…黑了这带路的钱吧!”小伙被虎头突然来的这一下,顿时有些惊慌失措,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看来凭他那小身板承受虎头的体重着实有些吃不消。
“你少他妈在这坟地里卖布跟老子鬼扯。”虎头朝旁边唾了一口吐沫星子,虎躯一震:“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这奎五应当是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你这毛孩是打哪来的?”原来虎头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真的奎五,只待到了这荒山野岭便要给其难堪。
“奎…奎五是俺爹,俺叫奎地,俺爹今天不得闲,所以让俺来给各位老板带路哩。”小伙咬着牙挺着腰板努力抗拒着虎头的体重。
“当真?”
“当然哩,俺再…再怂也不能乱认爹啊!”
“那你爹大名叫什么?”
“奎五就是俺爹大名啊。”
“你爹在家排老几?”虎头又质问道。
“俺爹在家排…排行老大,他之所以叫奎五是因为生在五月天,并非排行老五哩。”
“妈的,一开始说明白了不就没这事了。”虎头扔了树枝站起来,拍了拍手:“你小子干嘛要冒充你爹?”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5 21:35:00 +0800 CST  
这个叫奎地的小伙见虎头起开了身子,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用手摸了摸脖子,答道:“俺这不是怕各位老板嫌我年纪小,穿不了这荒山野岭,没那能耐把你们带到羽化坡嘛。”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接着道:“也不知道你们城里人这是抽的哪门子风,莫儿事都喜欢往这荒郊老林子里跑。昨个夜里家里来了一帮人,也要去羽化坡,这边还莫儿等俺爹答应,伸手就撂了一沓子钱在桌上咧,说是要立即动身。俺爹睡的正鼾被这帮人吵醒,虽是万分的不情愿,但俺们穷苦人家总不能跟钱过不去不是。最后我爹还是收了钱穿好衣服带那帮人走了。走之前留下话,说天亮了还有一批人,便让我留在县城等你们哩。”
“你爹他们什么时候出发的?”虎头听了奎地说的话急切的问道。
奎地稍稍回想了一下说道:“夜里两点左右。”
“两点!”虎头在那自顾自的嘀咕着:“两点、八点,早走了六个小时。”然后又接着问奎地:“那我们现在离羽化坡还有多远?”
奎地朝远处看了看:“至少还有两个钟头的脚程哩。”
“那有没有近路可走,再难走都没关系,只要能早点到羽化坡就行。”
“呵呵,他压根就不认识路,更别提什么小路近道了。”还没等奎地答话,大岁便上前插嘴道:“这奎五是不是他爹俺不知道,但这奎五一路上给这小子留了记号,他这一路都是在寻着记号走,他本人根本就不知道羽化坡怎么走。”
虎头皱着眉四下扫视了一圈:“记号?什么记号,我们怎么没看到?”
“那记号是看不见的。”大岁看了看奎地,脸上诡异的一笑。我瞥见一丝惊讶闪过奎地的脸,一闪即逝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大岁接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奎五应当是常年在山里掏野味的捕手,用羊胡草的汁液配红斑赤姑鸟的粪便再加上些许蛇血制成的药膏,是驱蚊防虫的利器,掏野味的人大多都懂这一手。将这药膏往身上一抹,甭管什么苍蝇蚊子飞蛾,就是毒蛇来了也得退避三舍受不了这味儿。奎五将这药膏沿途抹在不起眼的地方,这小子就是寻着这气味带我们一路走来的。”
“药膏味!我怎么就没闻到呢?”我皱着眉头抽了抽鼻子,虎头也跟着附和:“对啊,我也没闻到啊。”
“这奎五抹的计量很小,若不是熟悉这种气味的人刻意去嗅,一般人根本无意察觉,幸亏俺天生嗅觉过人,恰巧又闻过这种药膏味,否则根本识不破他们这招。”
“呵呵,这位老板真是好眼力,一眼就被你看穿了。”奎地朝大岁树了个拇指,勉强挤出一点带着尴尬的笑意说道:“俺确实不认识路,俺爹临行前交代,只要跟着他留下的药膏味走,照样能把人带到羽化坡,不失误赚这笔带路钱哩。”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5 21:37:00 +0800 CST  
大岁脸一沉:“你丫的狐狸尾巴都露出来拖在地上老长了,还他妈的在这里装。刚才从那山包下来。”他朝身后一指:“气味明明朝东,你却带我们一路向西,这都已经十来分钟不闻药膏味了,我们现在分明是在朝反方向行进,你这到底是何居心?”
“俺……俺这是在抄…抄近路哩!”奎地这时已经是汗如雨下,眼神中满是不安,能看的出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那边虽然好走些,但是绕路咧,走这边近一点,俺这不也是想让各位老板早点到地方嘛,俺也好拿了带路钱早点回家啊。”
“抄近路?一个不认识路的人,却知道抄近路?”大岁两眼死死盯着奎地,气势逼人:“哼,我看你想要的不是带路钱,想要的是俺们的命吧。”他这话一出,大家都不由得为之一怔,奎地更是惊得浑身一颤,那脸上的表情再也掩盖不住,就好似被人猛的揭了还没痊愈的伤疤一般的扭曲难堪。大岁指着前方一片松柏林继续说道:“这里地势低洼,土质松软,若是雨季定有雨水积聚、长时不散。前方飘来的风中能闻出淡淡的沼气味,脚下的土我刚才也尝过了,土质温润、水分足、腐味大。俺敢打赌,前方不出五百米,定是沼泽从生。”
虎头听到这迈开步子攥着拳头指着奎地: “妈的,你小子想带我们掉进沼泽地,想埋了我们你?”教授这时也按耐不住上前数落几句:“看你这眉清目秀、老实巴交的,我们无冤无仇的,你说你这小伙子到底安的什么心哪?”
被戳穿了老底的奎地,此时是面如死灰、脸色阴沉,像变了个人似的。但转而一抹凶狠爬上面门,眼中泛起一丝狠劲,突然猛的一发力推开虎头,撞倒大岁,一溜烟的朝西边的松柏林夺路而去。别看他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跑起来就像那身处虎口前的野兔,蹬蹬蹬的几下,便消失在了林子里没了身影。
“他娘的,敢撞老子!”大岁骂了句娘,爬起来便要去追,我见他嘴角还粘着几根枯草杆子。虎头见状一把上前拦住说道:“别追了,前面林子里保不齐有那小子埋的圈套,我们不熟悉地形还是赶路要紧。”大岁一把掀开虎头。“什么圈套不圈套的,能难得住俺穿山甲?俺要不逮着这小子剥皮抽筋,俺都不算是他太岁爷爷。”
我一见这大岁现在是骑在虎背下不来台,平时牛皮吹破了天,今天被个毛头小子撞个狗啃屎,在大家面前丢了人,定是不肯轻易罢休,只好上前劝道:“消消气、消消气,你想啊,你是什么人物,怎么能跟个小毛孩计较,就凭你的本事不出三两下定能追上他。可我们还得赶路啊,眼下只有你能嗅得到那气味,这带路的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非你莫属啊,谁叫我们没你那本事呢。”
大岁被我这么一捧,顿时松了眉头说道:“是哦,现在也只能让俺受累,去寻那气味带路了。俺个人事小、大家事大,眼下正事要紧。”他又做了一个甩头发的动作:“算了,俺就牺牲一下先便宜那小子,以后再跟他算,走吧。”说完便抹了抹嘴角朝先前越过的那土包子走去,虎头跟在后头着实松了口气。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5 21:37:00 +0800 CST  
可还没走出去几步远,只听教授在身后喊到:“咦!那李大仙,咋还站那不走了呢?”我和虎头还有大岁三人一齐回头,只见那李大仙站在原地远眺前方的林子,不知在那琢磨些什么玩意儿。
“先生这是何故,怎么不走了,有什么问题吗?”虎头见这李大仙不走,只得折返回去询问,虽是不耐烦,但言语上却不敢怠慢。李大仙自顾环视,好像虎头的问话他根本没听见一样,不时才回过头来朝大岁开口问道:“你断定前方林中确有沼泽地?”
“怎么,你不信?要是没有,俺把鼻子割下来给你下酒。”大岁见有人质疑他闻风尝土断地形的能力,言语中稍稍有些不快。
“行了,你的本事大家刚才都见识过了,先生不过跟你确认一下,你这什么态度,就你那鼻子给谁下酒谁还能喝的下去。”虎头怕这二人闹僵起来耽误时间,连忙插嘴打圆场,后又对李大仙说道:“先生,咱们还是赶路要紧啊,这林中有没有沼泽都与我们无关啊,眼下天色暗沉保不齐是有山雨要来,到时候这路可就不好走了。”
李大仙捋了捋山羊胡子,也不知道是对虎头说的还是在那自言自语:“这林子后面五座山包平地而起,四高一低环抱四周。南面大别山余脉至此,是谓翔龙摆尾,北面有大小罗山,成两山蹲虎之势,好一个如来掌心,绝、真绝。”
大岁一听急了:“哎吆吆!看起风水来了这是,照您老的意思,这里还是块风水宝地了。”他用手指一个劲的往脚下戳着:“这里地势低洼、常年积水、土质松软、沼泽丛生、毫无王霸之气。就这地都能算是宝穴,你当俺穿山甲下地十三载,都是下去打瓶酱油就上来闹着玩的呢!”他这话中不乏几分嘲讽之意。
“乾旋地转、气数有变,此穴绝非王侯将相等凡夫肉身所能染指。”这李大仙说完又扭过头来对虎头说道:“你们先走,沿途留下记号,老夫完事后自会去寻你们。”说罢,也不等虎头提出异议,便拂袖而去。
大岁与我们面面相觑道:“这算哪门子事,他以为这破地方有大斗吗?这是要去寻穴觅宝吗?哎呦呦!还真没看出来,原来这老小子是披着大神的皮子干着跟俺是一样的行当啊!”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5 21:37:00 +0800 CST  
第七章完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5 21:38:00 +0800 CST  
第八章(开拔进洞)




看着远处阴森森的松柏林和李大仙的背影,虎头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大岁寻着气味在前边开路,我和虎头紧随其后,虎头边走边用红布条系在树枝上,插在地上留记号。天色暗沉、山雨欲来,我们脚下不免赶的急了些,教授上了年纪跟在后头着实有些吃紧,但为了不掉队、不拖大家的后腿,还是咬牙坚持着。
当行至一处山谷,谷中枝繁叶茂、藤蔓遍野,因为天色阴沉更加显得阴森潮湿。刚进谷口百来米远,脚下盘根错节,大岁在前边突然停了下来,我见状上前问道:“怎么了?”
“气味没了。”只见他眉头紧锁。“谷口有味明明朝向谷中,可进来后却一路寻不到味了。”
“会不会是奎五他们根本就没进谷,贴着外围山脚绕着走的?”跟上来的虎头问道。
“不会,看这奎五一路的行迹,几乎没绕一丁点弯路,应是对此地地形非常熟悉。若是不穿这山谷,他定是老早就岔条斜线直奔山脚绕道了,又怎会到了谷口才拐弯。”大岁抽了抽鼻子接着说道:“再者说了,谷口两边俺也没寻到气味。”
“你们看这是什么?”原来我们仨儿在这商量话,教授难得机会想坐下歇歇脚,可不想被什么东西格了屁股。我们凑上去一瞧,不免都背后生起一丝寒意。那格着教授屁股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两枚子弹壳。虎头接过来瞧了瞧霎时脸色有些难堪的说道:“这不是捕猎人用的猎枪,是手枪、五四式手枪。”
大岁拿起一枚送到鼻子跟前嗅了嗅。“新的,还有些残留的火药味,出膛时间绝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
就在我们琢磨弹壳这当口,远处深谷中突然响起一声怪叫,那叫声撕心扯肺的,叫人听了是不寒而栗。教授本能的身子一矮骇然道:“这…这是什么东西在叫啊。”
“谁他妈知道。”说罢,大岁卸下背包一个猴跳抱在一颗大树上,蹭蹭蹭的几下就爬到了树顶,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畅顺自如。我小时候在村里,那爬树的能耐,也算是冠绝一方无人能比。可大岁这几下露的,真叫人自叹不如。只见他猫在顶端的枝干上朝远处眺望,不一会下来说道:“看不见是什么玩意儿,风吹树摇的并没有什么大动静。”他弯腰从背包中掏出酒瓶子灌了几口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逗儿爷到哪了,哎!每逢危难倍思逗儿啊。”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5 21:39:00 +0800 CST  
“别在这逗儿了,我看我们还是退回去,走山脚下绕吧,这山谷阴森阴气的,着实让人有些不安哪。”教授刚说完,天空一道闪雷劈下,电闪雷鸣轰隆隆的响彻山谷,雷声在这谷中是滚滚回荡、久久不绝于耳。紧接着雨水倾盆而下、势如破竹,这山雨是说来就来、毫无前奏可言,打在人身上噼里啪啦的都有些吃痛。虎头赶紧卸下背包拿出雨披分给大家,我接过来手忙脚乱的胡乱套在身上,就这弹指间的功夫,衣服已经湿了个透心凉。虽说不是寒冬腊月,但这秋风瑟瑟的,几个人都跟落汤鸡似的围在一颗大树下打着颤。
“得找个地方躲躲啊,这雨太猛了,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教授大声的喊到。虽是近在咫尺,但这雨声太大,打在树干枝叶上就跟放鞭炮似的,不把嗓门开足了,别人根本听不到。
虎头抡起众人的背包往身上一挎用手一指喊道:“那有个山洞,你们两扶着点教授。”说罢,便一头扎进雨里。我朝虎头跑向的山坡一瞧,那哪能算是山洞啊,口径也太小了,七八来岁的小孩站里面,估计也直不起来身子。不过就算弓着腰在里面猫着,也总比在外面淋雨强。这雨水一泡、泥土湿滑,我和大岁扶着教授三人是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过去,雨水顺脸而下甚是汹涌,根本都睁不开眼。到了山坡底,虎头早已爬上了山洞,扔下一根绳子来接应我们。
就在我们牵着绳子刚爬进洞的当口,又是一声怪叫穿透哗啦啦的雨声刺进我们的耳中,使得原本就湿透了的身子,寒意更甚。然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伴随这声怪叫,整个山谷都为之一震,远处深谷中树倒猢狲散似的动静特别大。
我们赶紧翻身进到洞里,这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朝里爬个十来米,空间一下大了起来,比我在红升堂的宿舍还大,只是洞口太小光线有限,整个洞里黑漆漆的,再往里瞧,黑的就像没有尽头一样、深不见底。大岁从洞外折了点树枝回来,甩了甩水,用匕首削了外面一层皮,喷了点他自酿的烈酒,总算是生起了个火堆。大家各自脱了衣服支在火边烘着,取出馒头干粮水吃了起来。
大岁一边往嘴里塞着火烤馒头,一边对虎头说道:“那女人什么时候到,俺家逗儿爷该急坏了,再说了、装备全在她那,这手里没有顶用的家伙事儿,遇上点麻烦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往嘴里灌了口酒接着说道:“刚才你也看到了,奎五带的那帮人手里有枪,还有这山里那不知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在那乱叫,俺们现在的处境实在是够糟糕的了。”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5 21:40:00 +0800 CST  
“原计划是今天下午我们应该到达羽化坡,找到东西后、原地待命,等明天那女人一到,再一起前往遗址。”虎头说着一脸焦虑不安的叹了一口气:“哎!被奎地那小毛孩给耽搁了,现在又下起了漂泊大雨,估计东西也早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哎,你们说下这么大的雨,我们好歹还有这山洞可以栖身,也不知道那李大仙现在怎么样了。”教授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但愿他老人家会游泳。”大岁摇了摇头。“俺早说了,那里地势低,现在肯定是积水遍野、无处容身。”
我凑到大岁跟前低声问道:“刚才虎头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在我们东家府上和你们一起的那位?”
“嗯,就是她。”
“那她是什么来路,你知道不知道?”
“谁?”大岁没回我的话,而是突然朝黑漆漆的洞里呵斥一声。罢了,抄起匕首、从火堆里抽了根柴火就往洞里跑去了。虎头让我留下陪教授把守洞口,也连忙追了过去。我从包里翻出匕首拿在手里攥着铁紧,打着手电照向黑压压的洞里问教授:“刚才黑暗中有人吗?”教授扔了手上还剩一小口的馒头,颤颤惊惊的答道:“好…好像是有个人影。”他这一说我顿时冷汗直冒,我原本还以为是大岁看花了眼在这大惊小怪的。“你真的看见了?”我又问道。教授顿了顿:“你看他俩这劲头,应该不是我看迷糊了眼吧,不过那…那人影的个头也太小了,跟个十来岁孩子似的。”
这时只听一声巨响、身后轰隆一震,瞬间洞里越发的漆黑了,我扭头一看大叫一声“不好”,慌忙用手电往洞口一照。教授顺着手电光一看,顿时也是惊骇的大叫道:“完了完了,洞口塌方了,这下可死定了。”我让教授先别着急,容我先去看看情况。我弓着腰打着手电猫到洞口,只见都是些枕头大小的碎石块堆在那里,把洞口堵得那叫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我试着推了推又用脚狠踹了几下,纹丝不动的。“怎么样,能弄开不?”教授在后面焦急的问我。我一边猫腰往回返一边说道:“不行,堵死了。”
“怎么回事?”大岁和虎头折返回来后两人齐声问道。
“洞口塌方了。”我说着拿起烘得差不多了的衣服穿上,大岁接过我手里的电筒便朝洞口猫去。
“你们刚才追上那人了吗?教授说那家伙个头只有十来岁的样子?”我朝虎头问道。
他朝洞口张望着回道:“没,这洞里面深的大发了,而且洞道纵横交错,我们怕迷了道儿,没敢深追。”他见大岁猫回来了连忙上前询问情况。
“没指望,完全堵死了。”大岁连连摇头,撮了撮手上的泥土突然眉头一弯。“不过,倒是有个意外发现。”
“这都啥时候了,你还在这卖关子,快说。”教授催促着。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5 21:44:00 +0800 CST  
大岁将手电光打向通往洞口的洞壁:“你们看,这洞道不是天然的,是人工挖掘的。”先前大家都没注意,现在大岁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这洞壁有明显的铲子印,一铲接着一铲像鱼鳞似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能挖进来,我们也可以挖出去?”教授问道。
大岁两手一摊:“没工兵铲怎么挖,徒手挖穿十来米,你当俺真是穿山甲!”
教授听到这,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大岁质问道:“你说你小子还有点职业精神不,你个下地土夫,出门连个铲子你都不带,就光知道带酒啊你。”
大岁一听不乐意了反唇相讥:“你老人家遇到点情况,害怕得昏了头了吧,俺们可是做飞机来的,那东西能带上飞机吗?俺们这不是先头部队吗,东西不都在那女的手上,压往这边的吗。”
“行了,咱们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出去吧。”虎头插嘴打了圆场。大岁罢了又将手电光打向洞壁说道:“你们几个外行,都把眼睛给俺睁大了好好再看看。这铲子印尖头儿可都是朝外的,这洞不是从外往里挖的,而是从这洞里面往外面挖的。”
我定睛一看,确实如此,那尖头儿无一例外全都是朝着洞外去的。我回头看了一眼洞中那犹如深渊般的黑暗对大岁说道:“照这么说,应该还有别的地方能够进到这洞里来。”
“那你说呢,难道这山肚子里能生出人来?并且还能生出工兵铲来?”大岁说罢,众人一合计,眼下也没其他办法了。虽说大岁和教授刚才都看见有个矮小的人影在这洞里,这荒山野岭的黑山洞里冒出来个人影着实让人有些瘆的慌。但我们在这待着也不是办法,就算是食物和水还能顶上几天,这火堆可坚持不了一会会了,火堆一灭两眼一摸黑,你待这洞里干啥,这荒山野岭的指望谁来救你呢。琢磨来琢磨去也只能硬着头皮往洞里继续深入,看能不能寻到其他出口。大岁从包里拿出一件大褂撕成几半,裹在树枝上做了几个简易的火把,点着一个交给我,剩下的插在背包里收了起来。然后自己打着手电在前边引路,我和教授走中间,虎头打着手电在后面殿后,各自将匕首攥在手里,以一字队形朝洞里开拔。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5 21:44:00 +0800 CST  
第八章完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5 21:46:00 +0800 CST  
第九章(落单小鸟)


我举着火把跟在大岁后面刚走了十来米就看见一岔道,比我们现在走的要狭窄一些。据大岁说,我们现在走的应该是主洞道,两边岔道是纵横交错数不胜数,他让我每过一个岔道口就用匕首在洞壁上刻下记号。大概十几分钟后,这所谓的主洞道是时而狭窄时而宽敞,一会往左弯一会又往右弯的,要不是大岁手里的指南针,一行人估计早不知天南地北的迷了方向。
当又行至一个岔道口,我这边正在往洞壁上刻记号,大岁突然扭过头来问了我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宝哥左手胳膊上的刀疤是怎么来的?”
“你砍的啊!”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说你到底认不认识我宝哥,我宝哥哪条胳膊上有刀疤?”
他一笑,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是吗?那可能是俺记错了吧。”说罢他转过身去继续朝前走。不一会他将一支胳膊背到后面来,掌心朝着我晃了晃。我隐隐约约看见他的掌心有些黑点,便本能的将火把往前稍稍一探。这一探不要紧,犹如三九天里浇了一头凉水,着实惊得我从头凉到脚尾,感觉这黑压压的四周,气氛越发的诡异了。我定睛一看,他那掌心写着字。
“别声张,小心后面那两人,他们都不是本人。”
我心下骇然,背后犹如寒针刺骨一般,但我没敢往后看。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装着若无其事的继续跟在大岁后面,只是脚下步子微微加快了些,好尽量拉开与身后教授之间的距离。虽说这大岁平时大话连篇没个正形,但是关键时刻却是胆大心细甚有作为,光凭闻风尝土识破奎地那一茬儿,已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此时看他这般说,我想一定有他的依据,绝不是空穴来风。现在想来他刚才平白无故问我宝哥刀疤的事,应该是在试探我。“也就是说,他一开始怀疑我们仨儿全被调包了。”我这越想心里越发毛,攥着匕首的手心里生的全是汗,只见他又将手掌背过来,我一瞅:“等会火把一灭,俺把手电关了,你只管跟着俺跑。”我看罢咳了一嗓子,算是回应他。当下瞟了一眼手里的火把,原来这家伙早有准备,这火把缠的布并不多,这会儿已经火势渐弱、撑不了多久了。
只一盏茶的功夫,我见火势摇摇欲灭,当下伸手朝大岁背后轻轻捅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手上猛的一摆熄了火把。大岁几乎是同时关了手电,洞里一下又暗了下来,只剩下走在最后面虎头手中的那一支手电,还在发着光与黑暗继续抗争。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拽起我的衣袖,疯了似的冲进黑暗中。他应该是凭着熄灯前的印象,准确无误的带我拐进了一条岔道中,然后开了手电,这岔道中又生出许多岔道。刚开始还能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他带着我是左拐右绕的连续跑了一柱香的时间,我们才停下来。
虽然是上气不接下气,但我还是强忍着呼吸的欲望,朝身后憋气聆听,确认没有脚步声追来后才松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开始贪婪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压低声音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岁摆摆手“先…先让我喘会气。“他关了手电也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5 21:46:00 +0800 CST  
他这样说我也就没在问了,这一路跑的接不上气,脑子里乱哄哄的,刚听他说出口没在意,后来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劲,不免心中一骇。当下摸着黑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来点上一根,又递给他一根,将火机凑到他跟前欲为其点上。他右手夹着烟,左手围着火,烟着了后狠狠的抽了起来。我假装抽着烟,手下悄悄的摸寻着他刚才坐下时放在身边的手电筒。当摸到后,我将其紧紧的攥在手上,然后弹掉还剩大半截的烟头,我举起手电凭借着黑暗中烟头亮起的一丝火红,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下。“去你妈的。”我低吼一声,罢了,爬起来就跑。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手电筒是铝合金的,刚才那一下我是用了全力的,想来也够他喝一壶的。
起先怕他追上来,我都没敢开灯,摸着黑扶着洞壁一路磕磕碰碰,直到拐了好几道弯后才打开手电。我是见道就走见弯就拐,毫无规律的又跑了老长一会,全身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跑出来的热汗还是惊出来的冷汗。突然脚下一空,顿时没了重心摔了下去,顷刻间大脑里是一片空白。
我踉跄着爬上岸,将背包也捞上来,手电筒脱了手定是沉到水底去了。我两手撑地跪在地上将刚才呛进去的水和先前吃的馒头全都吐了出来。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心想这可真是菩萨保佑,若这下面是岩地、我现在肯定是交代在这里了。我将衣服脱下拧了拧水,霎时心头一酸、看来是出门没看王八盖子卜的挂走了背字,今个儿是跟这落汤鸡卯上劲儿了,才半会功夫,这都俩回了。
我一没火把二没电筒,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黑的让人喘不过来气。衣服也湿了,背包里面也进了水,想擦擦身上的水都找不着一块干布,这湿透了的衣服不穿冷、穿了更冷,我现在冻的是两腿直哆嗦、牙齿直打颤。思下想来眼下最迫切的是火,我现在必须想办法生起火来,否则非得冻死在这里。我想着便摸过上衣找出打火机,可那不争气的家伙进了点水就怎么也打不着了。我又去摸背包,我记得包里应该还有一盒火柴,虽然肯定也湿了水,但晾干了还是可以用的。摸到背包后我将其打开伸手进去翻找,刚翻了没几下,突然像触了电似的连忙将手抽回来。
那分明就不是我的包,包是干的、里面的东西也是干的。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还是下意识的朝四周转了转头,身处这样一个无边的黑暗中,能让人产生是自己失明了的错觉。我定了定神又伸出手向别的地方摸去,果然在刚才那背包的边上摸到了我自己的包、一个湿漉漉的包。我伸进去翻找出火柴,用手摸了摸,还好、不算太湿。我将火柴盒打开,卯足了劲的吹气,以便加快风干的速度。
虽然只有半盏茶的功夫,却让人觉得犹如漫漫长夜般煎熬。我已经冷的有些虚脱了,感觉火柴还是有些潮湿,但我决定试一下,最关键是我已经不能再等了。我又从包里翻出一盒香烟,这烟还没拆封,外面的塑料封皮还在,所以里面是干的,我将烟全部倒出来,把烟盒摊开。然后小心翼翼的划着一根火柴。“谢天谢地,还真他妈点着了。”我大气都没敢喘,连忙将烟盒点燃烧了起来,虽然只是一小撮谈谈的火焰,但却像一把利刃一般撕开黑暗,身体在极限状态下,感官会异常的敏感,如此微弱的火苗却也能让我感到丝丝的暖意。
我眯着眼睛努力抗拒着长时间的黑暗所带来的不适应,借着微弱的火光,将那个干的包一把拽过来,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看来还没背到家,里面竟然有一本笔记本,我连忙扯下几张,将快燃烧完了的烟盒上的火又续了起来。这纸架不住烧,火苗窜个几下就没了,火势维系不住。我又将空的干背包也点燃烧了起来。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5 21:47:00 +0800 CST  
我借着稍稍大起来的火光打量了一下四周,我刚刚掉进去的是个挺大的水潭,最起码凭借火光的照射范围是看不见对岸的。身后是一条巨大的走廊,大概有十米左右的宽度,至于长度就不是目光所能及的了,就像一片漆黑的无尽深渊。火光照去,慢慢的就被黑暗给吞噬了。
就在背包整个的完全烧着,火势最旺的时候,我看见火光与黑暗交汇的地方,走廊中隐隐似乎有几个人头隐藏在黑暗中,那是火光所能及的边缘,光线太弱实在看不清楚。随即火势一弱,人影又慢慢的消失在黑暗里。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我连忙抄起匕首横在胸前,像是强迫自己给自己壮胆一样呵道:“什么人,有种给老子出来,别在那吓唬人。”
过了许久,一点动静也没有,背包也快要燃烧殆尽了。火势是越来越弱,被火光撑起的光圈也在不断的向中心收缩,像是一场光明与黑暗的战争,光明已然兵败如山倒正在节节败退。又过了一会我拿着匕首的手抖的跟鼓上蚤似的,我忽然发现一点都不觉得冷了,因为寒冷已经被恐惧完全取代了。话说这是人是鬼大家出来练练,真要是技不如人我也就死了心了,可这样一不出声二不露面三不动手的僵持着,着实让人觉得比死还难受。
眼见火快要灭了,我又扯下几张纸添了上去,就在这当口,从干背包中倒在地上的一推东西中,一个物件突然抓住我眼角的余光迅速钻入我的眼中。我顿时只觉得犹如沙漠中觅得了水源、小河旁掏到了金沙。那是一个小小的手电筒,只有巴掌大小,我将开关一推心下一喜“还真他妈亮了。”虽说电力有些不足,光线显得暗淡,但这对我来说已经犹如得了十万雄兵助阵一般的令人振奋。
两边是光秃秃的洞壁、后面是硕大的水潭,眼下只有走廊这一条道可以走。当人孤身一人身处绝对劣势的时候,会迸发出连自己都害怕的胆量。“你们不来找我,那我就去会会你们,是活人咱就练练手里的刀子,是死人就给爷让开别挡道,是鬼那就叫你们尝尝这三宝血的威力。”想到这我一咬牙把心一横,裹有三宝血的辟邪琥珀挂在胸前,左手打着手电、右手提着匕首,朝着黑暗中的走廊一步步的袭去。
当行至不远处,手电光照去,我发现那几个人就跟个木桩似的杵在那一动不动。直到走到跟前手电光一照,立马心下释然。那玩意儿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几颗小树,这小树个头虽矮、只有一人高,但是树干却有参天大树一般粗大。树干上面没发一条枝干、没生一片树叶,从上到下只有褶皱的犹如折扇只开一半似的老树皮包裹其间,树干顶部挂有一个圆鼓鼓的东西,有西瓜大小、呈枯黄色,整个树看起来就像是一棵迷你版的椰子树,火光摇曳、从远处看来,确实有几分人样。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5 21:48:00 +0800 CST  
我又继续深入的朝里走了一段,发现越往里走这种小树越多,有些应该是还在生长阶段的,高度只到人的膝盖,最主要是只有胳膊粗。我用匕首带锯齿的那边狠劲儿的锯,没一会功夫就收集了十来根小树杆。“这下可有的柴火烧了。”心下想来,便折返回水潭边。
我用匕首削了一大推木屑,然后用纸生起火,将几根小树干架在火上,不断的往火里添木屑,没一会总算是生起了火堆来。不仅周围亮敞了,我这心情也一下子亮堂了许多。坐在火边烤着,身子很快就暖和了,我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先前都是紧张兮兮的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笔记本里画的全是图,足足有几十张,这还不包括被我撕下来烧掉的。我简单翻了翻,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玩意儿,横七竖八的看着人眼花。
我又查看了一下地上的东西,几个牛肉罐头、十几包压缩饼干、一小捆登山绳、一卷强力胶带、还有一个钱包。我将罐头打开尝了一口,应该还没变味,放在火上烤着准备等下热了再吃。然后拿起钱包打开来翻了翻,里面除了几张发了霉的百元大钞和一些票据凭证之类的纸条以外,没有任何可以让我确定主人身份的东西。相片夹里倒是有一张照片,是一个陌生男人搂着一个女人,站在一个商场门前拍的。就在我将钱包盖上的一刹那,照片中有个身影犹如一道雷电般的劈进我的眼中,我连忙又将其打开,迎着火光仔细一瞧,顿时傻了眼。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5 21:48:00 +0800 CST  
第九章完

楼主 山鸟山花主  发布于 2014-05-05 21:52:00 +0800 CST  

楼主:山鸟山花主

字数:79330

发表时间:2014-05-04 03:3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0-27 09:26:0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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