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2017】【原创】《一线天》文\/柒木(不二BG)
Chapter10
周六一大清早的约上浅仓秋月和心屋千代子到了上野公园，绫辻想着可以玩到傍晚的时候再过去东京塔那边。
“千代子居然没带山本妖孽来吗？”浅仓笑嘻嘻地看着单身来并且已经迟到的心屋，已经曲起的手肘本来想压在绫辻肩上，不料绫辻提前识破了她的意图往旁边躲了躲，害得她扑了个空，只能尴尬地捂了捂脸。
绫辻本来对自己的身高没什么概念，但是自从那天被不二周助不怀好意地用身高示威之后，自从浅仓每每习惯选择她来做支撑之后，她就格外怨念自己的身高。
“你也说他是妖孽了，我怎么带得过来？”心屋有些漫不经心，不待浅仓做出任何反驳，她又接着解释，“足球队今天有训练。”
她今天编了个简易的辫子，戴着一顶纯灰色遮阳帽，十足的出来玩的装扮。
“本来还想着你把山本带过来的话，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把你们俩扔开了。”浅仓促狭地笑着，“受不起这碗狗粮啊！”
“那你赶紧也找一个呗。”心屋整了整自己的帽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睛问道:“灵异社每年都会和立海大联谊来着，是不是有看上的了，所以才对本校的男生这么冷淡啊？”
“咳咳，虽然人家学校有男神，我们学校也是有的，我不会胳膊肘往外拐的。”浅仓眼神往别处飘了飘，看似无意地落到了绫辻身上，“万叶才是该找一个了吧。”
心屋配合得天衣无缝，“是啊，老是以单身狗自称来着，该不会是学得久了都已经呆了吧？”
绫辻还在想这两个人要在这门口费口舌多久，却不料她们的谈话中猝不及防地就提及了她。
所以说前面那么多的铺垫完全是为了把脱单这件事扯到她身上吗？
绫辻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挖苦着两个人的配合，“狼狈为奸。”
“诶诶，怎么能这么说呢？”浅仓不满地嘟了嘟嘴，又想起之前她问绫辻的问题，“话说，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吧，不二周助是能拉高我们班颜值又不带来麻烦的人。现在觉得怎么样？”
绫辻想起那个容易脸红的见崎柚子和一众“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想起那个不二周助的青梅竹马若松枫，坚定地摇了摇头，“说不定啊。”
心屋顺势接上话，“上次你找他帮忙不是挺顺利的吗？还不错的人啊。”
顺利？
真是歪曲了这个词。绫辻暗想。
无缘无故欠了份人情也不知道会被要求去做什么来还。
绫辻自动跳过心屋的问题，拉着两个人往公园里走去，“走吧，在门口磨蹭得够久了。”
樱花的花期毕竟短，这个时间才来赏樱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既错过了繁盛期，也错过了樱花雨，公园里也只剩少许的樱树枝头还挂着花朵。染井吉野樱花是东京街头最常见的品种，只因在上野公园里有着数量的优势，种在小道两旁的樱花在全盛时几乎把天空都完全遮住。此时，残樱满地，倒多了几分凄凉。
公园内的博物馆和动物园绫辻上次来的时候已经去过了，这次来也只是想要弥补自己今年还未曾赏樱的遗憾罢了。
只是，好像也还是太晚了。
带来的单反也没了用武之地。
镜头定格在满地落樱上，最终也只能拍了这样毫无生气的照片。
绫辻突然很是想念那年和父母一起到京都东寺赏樱的经历。东寺的樱，因那棵百年的不二樱而闻名，高大的红八重枝垂樱在背后的五重塔的映衬下，微风飘过，片片樱花从空中飞舞下来，像夜空中的精灵一般。
可是那之后，一家人赏樱的时光就再也没有了吧。
爸爸问的问题，真花还是假花她也还没做出选择。
仿佛有什么东西渐渐逼近，无论她如何试图躲避，也逃脱不了。
“万叶，明年早些约吧。”心屋亲昵地拍拍她的肩，贴心地安慰着。
“只怕早些时候你是跟山本在一起赏樱吧。”绫辻并未让那样怪异的心情影响和朋友间的聚会，打趣的话成功地惹得心屋消除了此前的担心。
“对了，千代子毕业之后是打算出国深造的吗？”浅仓想起之前心屋聊到过的未来的打算，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山本绪怎么办？”
“嗯。”心屋压了压自己快要被风吹走的帽子，先是肯定了浅仓之前的问题，而后笑得极为甜蜜地说道:“绪他会和我一起出国。”
难得地听见心屋这样亲切地称呼山本。
看来两个人早已做好了打算呢。
在绫辻心里，就算那个“毕业季是分手季”的魔咒是如何如何灵验，就算有多少曾经恩爱的恋人各奔东西，心屋千代子和山本绪会在一起是一定的，不可更改的。
如果说，她对爱情的最初认知是父母的话，那么心屋和山本的感情则是她对爱情的进一步理解。
“都想到那么远了，干脆再想远点，比如说拿证，生娃娃之类的啊。”绫辻毫不忌惮心屋，笑得促狭，让那心屋本已娇俏的脸上飘上了淡淡的绯红色。
“就是就是。”浅仓也跟着附和。
心屋别过脸去，傲娇地甩出一句:“以后会考虑的!”
果然呢，是那个霸气的女王。
周六一大清早的约上浅仓秋月和心屋千代子到了上野公园，绫辻想着可以玩到傍晚的时候再过去东京塔那边。
“千代子居然没带山本妖孽来吗？”浅仓笑嘻嘻地看着单身来并且已经迟到的心屋，已经曲起的手肘本来想压在绫辻肩上，不料绫辻提前识破了她的意图往旁边躲了躲，害得她扑了个空，只能尴尬地捂了捂脸。
绫辻本来对自己的身高没什么概念，但是自从那天被不二周助不怀好意地用身高示威之后，自从浅仓每每习惯选择她来做支撑之后，她就格外怨念自己的身高。
“你也说他是妖孽了，我怎么带得过来？”心屋有些漫不经心，不待浅仓做出任何反驳，她又接着解释，“足球队今天有训练。”
她今天编了个简易的辫子，戴着一顶纯灰色遮阳帽，十足的出来玩的装扮。
“本来还想着你把山本带过来的话，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把你们俩扔开了。”浅仓促狭地笑着，“受不起这碗狗粮啊！”
“那你赶紧也找一个呗。”心屋整了整自己的帽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睛问道:“灵异社每年都会和立海大联谊来着，是不是有看上的了，所以才对本校的男生这么冷淡啊？”
“咳咳，虽然人家学校有男神，我们学校也是有的，我不会胳膊肘往外拐的。”浅仓眼神往别处飘了飘，看似无意地落到了绫辻身上，“万叶才是该找一个了吧。”
心屋配合得天衣无缝，“是啊，老是以单身狗自称来着，该不会是学得久了都已经呆了吧？”
绫辻还在想这两个人要在这门口费口舌多久，却不料她们的谈话中猝不及防地就提及了她。
所以说前面那么多的铺垫完全是为了把脱单这件事扯到她身上吗？
绫辻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挖苦着两个人的配合，“狼狈为奸。”
“诶诶，怎么能这么说呢？”浅仓不满地嘟了嘟嘴，又想起之前她问绫辻的问题，“话说，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吧，不二周助是能拉高我们班颜值又不带来麻烦的人。现在觉得怎么样？”
绫辻想起那个容易脸红的见崎柚子和一众“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想起那个不二周助的青梅竹马若松枫，坚定地摇了摇头，“说不定啊。”
心屋顺势接上话，“上次你找他帮忙不是挺顺利的吗？还不错的人啊。”
顺利？
真是歪曲了这个词。绫辻暗想。
无缘无故欠了份人情也不知道会被要求去做什么来还。
绫辻自动跳过心屋的问题，拉着两个人往公园里走去，“走吧，在门口磨蹭得够久了。”
樱花的花期毕竟短，这个时间才来赏樱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既错过了繁盛期，也错过了樱花雨，公园里也只剩少许的樱树枝头还挂着花朵。染井吉野樱花是东京街头最常见的品种，只因在上野公园里有着数量的优势，种在小道两旁的樱花在全盛时几乎把天空都完全遮住。此时，残樱满地，倒多了几分凄凉。
公园内的博物馆和动物园绫辻上次来的时候已经去过了，这次来也只是想要弥补自己今年还未曾赏樱的遗憾罢了。
只是，好像也还是太晚了。
带来的单反也没了用武之地。
镜头定格在满地落樱上，最终也只能拍了这样毫无生气的照片。
绫辻突然很是想念那年和父母一起到京都东寺赏樱的经历。东寺的樱，因那棵百年的不二樱而闻名，高大的红八重枝垂樱在背后的五重塔的映衬下，微风飘过，片片樱花从空中飞舞下来，像夜空中的精灵一般。
可是那之后，一家人赏樱的时光就再也没有了吧。
爸爸问的问题，真花还是假花她也还没做出选择。
仿佛有什么东西渐渐逼近，无论她如何试图躲避，也逃脱不了。
“万叶，明年早些约吧。”心屋亲昵地拍拍她的肩，贴心地安慰着。
“只怕早些时候你是跟山本在一起赏樱吧。”绫辻并未让那样怪异的心情影响和朋友间的聚会，打趣的话成功地惹得心屋消除了此前的担心。
“对了，千代子毕业之后是打算出国深造的吗？”浅仓想起之前心屋聊到过的未来的打算，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山本绪怎么办？”
“嗯。”心屋压了压自己快要被风吹走的帽子，先是肯定了浅仓之前的问题，而后笑得极为甜蜜地说道:“绪他会和我一起出国。”
难得地听见心屋这样亲切地称呼山本。
看来两个人早已做好了打算呢。
在绫辻心里，就算那个“毕业季是分手季”的魔咒是如何如何灵验，就算有多少曾经恩爱的恋人各奔东西，心屋千代子和山本绪会在一起是一定的，不可更改的。
如果说，她对爱情的最初认知是父母的话，那么心屋和山本的感情则是她对爱情的进一步理解。
“都想到那么远了，干脆再想远点，比如说拿证，生娃娃之类的啊。”绫辻毫不忌惮心屋，笑得促狭，让那心屋本已娇俏的脸上飘上了淡淡的绯红色。
“就是就是。”浅仓也跟着附和。
心屋别过脸去，傲娇地甩出一句:“以后会考虑的!”
果然呢，是那个霸气的女王。
＞＞
傍晚的时候送走了心屋和浅仓，绫辻不紧不慢地去到东京塔下约好的地方。
还没有人来。
她寻了一处坐下，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已经爬上天际的火烧云，今天阳光正好，傍晚的云霞也是暖色调，艳丽的色彩晕染开来，映着人脸也格外温暖。
镜头将焦点定在云霞上，焦距却并未拉近，于是近处渐亮灯火的大楼和街道成了远处天边晚霞的前置背景。
耳边叫嚣的杂音依旧，可绫辻总会在拍摄的时候感到莫名的平和。一帧帧画面定格在镜头里，细微的变化连起来之后便是流云的变幻。
这种平和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镜头里的平衡被一个缓缓靠近的身影打破，逆着万家灯火，晚霞也成了他的陪衬。
……无意识地按下了快门键。
绫辻恍惚地眨了眨眼，将单反放下来，那自动存储起来的照片也一并从视野里消失了。
“来这么早？”来人在她身旁坐下，视线一并落到她所观望着的天际。
“有事。”绫辻关掉单反，轻轻回应一个简洁的答案。
静默。
一阵风过，头顶上的樱花纷纷下落，落在长椅上，地上。彩色的灯光也逐渐亮起来，照在染井吉野圆圆的花瓣上。
绫辻尤喜欢这种透过光去看花叶的感觉，花叶在光线下会变得透明起来，很不真实。
她又重新打开单反，后背倚上椅背，仰着头将镜头拉近，去拍那充满眩晕的画面。她发间的花瓣也由于她的动作掉落到地上，不二侧过头去看她时，便有种她化作了樱树的错觉。
“绫辻桑，今晚就把欠的人情还了吧。”不二望着陆陆续续到的社员，眼神有点迷离。
“怎……怎么还？”绫辻一个激灵坐直来，甚至不记得去反驳欠他人情的人应该是见崎柚子而不是她。
她对上次被身高碾压的那个回合还心有余悸心有余悸。
“我今晚的工作好像是要指导后辈们夜景拍摄。”不二竖起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下巴，然后偏过头含笑看着绫辻。
什么叫我今晚的工作好像是……
绫辻忽视他暗示性的话语，斜睨了他一眼，扯扯嘴角说道:“你可能是个健忘的天才。”
“绫辻桑是打算赖账吗？”不二不但不去反驳她的话，反而笑得更温柔了些，“没关系，下次的人像摄影也是我负责，绫辻桑要是不介意的话……”
他适当地止住了话，顿了顿继续道:“不过那好像是你不太擅长的方面呢。”
把路全堵死了。
绫辻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不给人留任何退路的人，简直就像是掌控了一切，让别人一定会按照他的安排走既定的轨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以退为进也算是一种强势。
“行，我知道了。”绫辻妥协地点头，在看到海渡也出现的时候眼里一亮，她立刻跑到他身边讨好地叫着:“海渡副社长!”
“干……干什么？”海渡急忙往后退了退，双手伸出来横亘在两人之间，“学霸，你今天不正常!”
“海渡一。”
被直呼大名了。
“嗯，有什么要帮忙的？”
笑脸相迎，立刻改了态度。
“待会儿会用到你的。”绫辻踮起脚，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
晚霞渐渐褪去了艳丽的色彩，被四面八方而来的夜色包围。东京塔的灯光也已经亮起来了，现在是四月下旬，塔身的灯光是温暖的橘黄色①，在塔下往上仰望十分耀眼，墨蓝的夜幕此时成了最好的背景。
海渡帮绫辻摆好三脚架，把社员们召集到一处，首先帮绫辻开了个头:“对于拍摄夜景，一支稳固的三脚架很重要。通常拍摄夜景会使用慢速快门，如果三脚架不够稳固，拍出来的照片便会模糊。特别是在山上大风的时候影响就更大了。”
绫辻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在拍摄时一般选用手动曝光模式，具体的调节塚本社长在课上也已经讲过了，这里我不多说。再者是修改白平衡，主要是看你们要把照片的基调定成冷色调还是暖色调。然后呢，在具体拍摄的时候不要一成不变，可以尝试不同的光圈，改变景深，这要看你们选择怎样的构图方式……”
绫辻一边说，一边按照说的内容拍摄出不同的效果，展现正确和错误的操作。
这种被当做动物围观的感觉并不好受，海渡似乎是知道她心里的抱怨了，附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我来吧。”
浅浅的笑意合着浅浅的呼吸挑动着她的耳朵，绫辻舒了口气，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觉得海渡异常的靠谱。
好不容易地讲完了这部分内容，海渡嘱咐了安全问题后，便把社员们放去自由活动自由拍摄了。
“喂，难得来一次东京塔，去上面看看吧。”海渡收起三脚架，把单反挂上绫辻的脖子。
“走啊走啊。”绫辻也不想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她环视了一圈，都不见不二的身影，问道:“不二呢？”
“不知道。说起来，原本不是让不二来讲这部分内容的么？”海渡已经买好了上东京塔的票，领着她往电梯那边走去。
绫辻沉默地摆弄着自己的单反，没回答。
海渡也没计较太多，猜也猜得到是这位学霸被那位天才坑了正在生闷气。
傍晚的时候送走了心屋和浅仓，绫辻不紧不慢地去到东京塔下约好的地方。
还没有人来。
她寻了一处坐下，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已经爬上天际的火烧云，今天阳光正好，傍晚的云霞也是暖色调，艳丽的色彩晕染开来，映着人脸也格外温暖。
镜头将焦点定在云霞上，焦距却并未拉近，于是近处渐亮灯火的大楼和街道成了远处天边晚霞的前置背景。
耳边叫嚣的杂音依旧，可绫辻总会在拍摄的时候感到莫名的平和。一帧帧画面定格在镜头里，细微的变化连起来之后便是流云的变幻。
这种平和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镜头里的平衡被一个缓缓靠近的身影打破，逆着万家灯火，晚霞也成了他的陪衬。
……无意识地按下了快门键。
绫辻恍惚地眨了眨眼，将单反放下来，那自动存储起来的照片也一并从视野里消失了。
“来这么早？”来人在她身旁坐下，视线一并落到她所观望着的天际。
“有事。”绫辻关掉单反，轻轻回应一个简洁的答案。
静默。
一阵风过，头顶上的樱花纷纷下落，落在长椅上，地上。彩色的灯光也逐渐亮起来，照在染井吉野圆圆的花瓣上。
绫辻尤喜欢这种透过光去看花叶的感觉，花叶在光线下会变得透明起来，很不真实。
她又重新打开单反，后背倚上椅背，仰着头将镜头拉近，去拍那充满眩晕的画面。她发间的花瓣也由于她的动作掉落到地上，不二侧过头去看她时，便有种她化作了樱树的错觉。
“绫辻桑，今晚就把欠的人情还了吧。”不二望着陆陆续续到的社员，眼神有点迷离。
“怎……怎么还？”绫辻一个激灵坐直来，甚至不记得去反驳欠他人情的人应该是见崎柚子而不是她。
她对上次被身高碾压的那个回合还心有余悸心有余悸。
“我今晚的工作好像是要指导后辈们夜景拍摄。”不二竖起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下巴，然后偏过头含笑看着绫辻。
什么叫我今晚的工作好像是……
绫辻忽视他暗示性的话语，斜睨了他一眼，扯扯嘴角说道:“你可能是个健忘的天才。”
“绫辻桑是打算赖账吗？”不二不但不去反驳她的话，反而笑得更温柔了些，“没关系，下次的人像摄影也是我负责，绫辻桑要是不介意的话……”
他适当地止住了话，顿了顿继续道:“不过那好像是你不太擅长的方面呢。”
把路全堵死了。
绫辻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不给人留任何退路的人，简直就像是掌控了一切，让别人一定会按照他的安排走既定的轨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以退为进也算是一种强势。
“行，我知道了。”绫辻妥协地点头，在看到海渡也出现的时候眼里一亮，她立刻跑到他身边讨好地叫着:“海渡副社长!”
“干……干什么？”海渡急忙往后退了退，双手伸出来横亘在两人之间，“学霸，你今天不正常!”
“海渡一。”
被直呼大名了。
“嗯，有什么要帮忙的？”
笑脸相迎，立刻改了态度。
“待会儿会用到你的。”绫辻踮起脚，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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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渐渐褪去了艳丽的色彩，被四面八方而来的夜色包围。东京塔的灯光也已经亮起来了，现在是四月下旬，塔身的灯光是温暖的橘黄色①，在塔下往上仰望十分耀眼，墨蓝的夜幕此时成了最好的背景。
海渡帮绫辻摆好三脚架，把社员们召集到一处，首先帮绫辻开了个头:“对于拍摄夜景，一支稳固的三脚架很重要。通常拍摄夜景会使用慢速快门，如果三脚架不够稳固，拍出来的照片便会模糊。特别是在山上大风的时候影响就更大了。”
绫辻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在拍摄时一般选用手动曝光模式，具体的调节塚本社长在课上也已经讲过了，这里我不多说。再者是修改白平衡，主要是看你们要把照片的基调定成冷色调还是暖色调。然后呢，在具体拍摄的时候不要一成不变，可以尝试不同的光圈，改变景深，这要看你们选择怎样的构图方式……”
绫辻一边说，一边按照说的内容拍摄出不同的效果，展现正确和错误的操作。
这种被当做动物围观的感觉并不好受，海渡似乎是知道她心里的抱怨了，附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我来吧。”
浅浅的笑意合着浅浅的呼吸挑动着她的耳朵，绫辻舒了口气，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觉得海渡异常的靠谱。
好不容易地讲完了这部分内容，海渡嘱咐了安全问题后，便把社员们放去自由活动自由拍摄了。
“喂，难得来一次东京塔，去上面看看吧。”海渡收起三脚架，把单反挂上绫辻的脖子。
“走啊走啊。”绫辻也不想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她环视了一圈，都不见不二的身影，问道:“不二呢？”
“不知道。说起来，原本不是让不二来讲这部分内容的么？”海渡已经买好了上东京塔的票，领着她往电梯那边走去。
绫辻沉默地摆弄着自己的单反，没回答。
海渡也没计较太多，猜也猜得到是这位学霸被那位天才坑了正在生闷气。
登上电梯，缓缓攀升的高度让东京的夜景逐渐完整清晰起来。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万家灯火被踩在脚下，原本高大的建筑也变得渺小起来，毫不夸张地说，就像是升仙一样吧。
塔身温暖的橘黄色灯光与城里的霓虹混在一起，一并映入了绫辻的眼里，在她的瞳孔深处形成一片星海。
海渡的视线偏了偏，落到她被灯光笼罩的侧脸上。黑发少女双手撑在玻璃上，脸与玻璃贴得极近，神情在灯光的渲染下也变得异常柔和，一双墨色的眸子里映照出微亮的光芒。
学霸，有时候也难得地放下了书呆子的气质呢。
他的唇角轻勾，将视线重新转回夜景上，与她一同赏这灯火阑珊。
抵达大眺望厅，地上、玻璃上全是灯光效果打出的各种图案，何其瑰丽。
那清瘦的少年就站在一片瑰丽中，即使灯光足以令人眼花缭乱，即使人来人往游客如织，绫辻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他。
他大抵是与这喧嚣格格不入的。
“呵，不二周助啊，因私废公，来这里约会么？”
绫辻听见海渡的话里带着轻讽。
塔身温暖的橘黄色灯光与城里的霓虹混在一起，一并映入了绫辻的眼里，在她的瞳孔深处形成一片星海。
海渡的视线偏了偏，落到她被灯光笼罩的侧脸上。黑发少女双手撑在玻璃上，脸与玻璃贴得极近，神情在灯光的渲染下也变得异常柔和，一双墨色的眸子里映照出微亮的光芒。
学霸，有时候也难得地放下了书呆子的气质呢。
他的唇角轻勾，将视线重新转回夜景上，与她一同赏这灯火阑珊。
抵达大眺望厅，地上、玻璃上全是灯光效果打出的各种图案，何其瑰丽。
那清瘦的少年就站在一片瑰丽中，即使灯光足以令人眼花缭乱，即使人来人往游客如织，绫辻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他。
他大抵是与这喧嚣格格不入的。
“呵，不二周助啊，因私废公，来这里约会么？”
绫辻听见海渡的话里带着轻讽。
PS:
①东京塔的灯光照明由世界著名照明设计师石井干子设计主持，照明时间为日落到午夜12点之间。塔身的灯光分为冬季版和夏季版，橘黄色的灯光是冬季版，每年会在7月切换成为银白色+橘色的夏季版，这种通体点亮的灯光叫做“路标亮灯”，期间还有有一些闪光的小灯与之配合闪烁叫做“钻石亮灯”。
①东京塔的灯光照明由世界著名照明设计师石井干子设计主持，照明时间为日落到午夜12点之间。塔身的灯光分为冬季版和夏季版，橘黄色的灯光是冬季版，每年会在7月切换成为银白色+橘色的夏季版，这种通体点亮的灯光叫做“路标亮灯”，期间还有有一些闪光的小灯与之配合闪烁叫做“钻石亮灯”。
Chapter11
清瘦的少年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侧身对着一旁与他同样发色的女孩，弯起来的笑眼把灯光都挡在了外面，似乎无论外界如何烦躁如何喧嚣都奈何不了他眼里的一派平静。
女孩的栗色发丝随意纠在一起，在脑后扎了个清爽的马尾，她的双手背在后面，脚尖轻轻踮起试图看清塔下的夜景。
“周助，今天没带相机啊？”说话的人望着一片灯海，话里隐约带着些遗憾。
“嗯。”
本来就已经打算让绫辻帮忙讲课了，所以干脆什么都没有带。
把烂摊子都甩给她了呢。
“可惜了，今夜的夜景很美呢。”若松枫交握在背后的双手紧了紧，然后仰头看着比她高一个头的不二，“以前我们去每一个地方玩你都会带上相机拍照的。”
她无法说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直觉，但不二在国中毕业后确实变了。怎么说呢，或许是懒散比较合适吧。虽然每天都游走于网球和摄影之间，但却让人感觉他再也没有当初的用心了。
“枫你也说了是以前了。”
淡淡的话语里似乎带着浓浓的疲倦。
若松枫的瞳孔骤缩，什么叫那是以前了？她只不过是想回到从前，想要回那个会带她出去玩，不厌其烦地帮她拍照的不二周助而已。
他就一点余地都不能给她留吗？
“不二，约会啊？”
突然的问候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海渡礼貌地笑着，扫了一眼若松枫和不二。
不二面上依旧是波澜不起，回答一如从前，“只是一同长大的妹妹。”
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一样的介绍啊。
若松枫苦笑着，却又不得不配合着打招呼，“若松枫，请多多指教。”
“海渡一，多多指教。”海渡一边回应，一边转身往后招手，“学霸，快过来。”
绫辻原本缓慢的步子在那几个人的注视下不得不加快速度，她根本没想到海渡会跑过去打招呼，这突然介入的尴尬角色也让她很不适应。
虽然她对于不二周助这种因私废公的行为也很是唾弃，但是回过头来想想人家也似乎是以正当手段争取到的机会。
所以说，现在这种微妙的局面是怎么回事啊？
好不容易挪到了他们面前，绫辻先是微微颔首，然后向着若松枫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绫辻万叶。”
“若松枫。”对方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绫辻桑的夜景拍的怎么样？”不二的视线落在她脖子上挂的单反上。
绫辻一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海渡及时地帮她解了围，“这不是才上来就过来和你们打招呼了吗？哪有时间拍夜景？”
“绫辻同学的相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若松枫不知为何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的目光先是落在绫辻身上，转而又落回不二身上。
不二大概是知道她想要在这里有所留念，就像从前一样。可是，明明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吧，以前是以前了。
思绪打结的同时，不二听见绫辻迟疑的回答:“……可以。”
若松枫接过相机，在绫辻松开的同时，她的手由于力量的不均衡按下了相册的键。
视线一滞，她说了一半的话就那样顿住了，“周助帮我……”
画面中清俊的少年逆着万家灯火缓缓走近，颀长的身影被余晖拉出灰暗的影子，身后晚霞如缎全然成了衬托。
话未完的尾声是膝盖同时跪地的钝音，因疼痛而发出的惊呼声，以及单反摔在地上脆裂的声音。
单反堪堪擦过两双手的边缘，那两双手的主人却因为突然跪下来的冲力额头重重地撞到了一起。
“唔……”似乎听到了骨头隔着皮肤碰撞在一起的声音，绫辻闷着声音吃痛了一下。
“没事吧？”不二手忙脚乱地覆上她的额间，全然没顾及自己的额头上也红了一片。
薄茧的粗糙摩擦着她细腻的皮肤，宛若有细密的电流在经脉里乱窜，不知何起的恐慌占据了她的心头。
绫辻别过头，摆开他的手，一边拾起单反，一边低声说:“没事。”
可是单反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绫辻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海渡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睨了若松枫一眼说道:“你今天还真是倒霉。”
若松这才反应过来，慌乱地道歉:“对不起!我……我刚刚一时手滑。”
绫辻看到那被裂缝切割开的画面，眼神一暗，“照片是随意拍的，没多重要。”
她答非所问的话让若松的头垂得更低了些。若松甚至觉得自己的心事在那一瞬间就已经在她面前暴露无遗了。
不二皱了皱眉，站起身道:“把相机给我吧，也许可以帮忙修好。”
绫辻在他的手伸过来的那一刹那，抱着单反往回缩了缩，“不用了。”
那种防备的眼神并不多见。
不二被晾在空气当中的手僵了僵，无奈地垂回身侧。
“你们慢慢玩，我要先回去了。”绫辻转身就往下去的电梯那边走，也不管海渡在她身后一声声急切的“等等我”。
这下，欠人情的变成他自己了。
不二暗想。
“你倒是等等我啊!跑那么快赶着去掉眼泪吗？”海渡一把拉住她，本是戏言的话却是隐隐含着担心。
“呼～”绫辻轻喘着气，稳了稳自己的气息之后瞟了海渡一眼，“你看不出来那两个人的气氛怪怪的吗？还不快些走难道要在那里当亮瞎人的电灯泡吗？说不定再待久些，坏的就不止是我的单反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她又长舒了口气，仿佛是刚从哪个缺氧的地方跑出来的一般。
清瘦的少年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侧身对着一旁与他同样发色的女孩，弯起来的笑眼把灯光都挡在了外面，似乎无论外界如何烦躁如何喧嚣都奈何不了他眼里的一派平静。
女孩的栗色发丝随意纠在一起，在脑后扎了个清爽的马尾，她的双手背在后面，脚尖轻轻踮起试图看清塔下的夜景。
“周助，今天没带相机啊？”说话的人望着一片灯海，话里隐约带着些遗憾。
“嗯。”
本来就已经打算让绫辻帮忙讲课了，所以干脆什么都没有带。
把烂摊子都甩给她了呢。
“可惜了，今夜的夜景很美呢。”若松枫交握在背后的双手紧了紧，然后仰头看着比她高一个头的不二，“以前我们去每一个地方玩你都会带上相机拍照的。”
她无法说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直觉，但不二在国中毕业后确实变了。怎么说呢，或许是懒散比较合适吧。虽然每天都游走于网球和摄影之间，但却让人感觉他再也没有当初的用心了。
“枫你也说了是以前了。”
淡淡的话语里似乎带着浓浓的疲倦。
若松枫的瞳孔骤缩，什么叫那是以前了？她只不过是想回到从前，想要回那个会带她出去玩，不厌其烦地帮她拍照的不二周助而已。
他就一点余地都不能给她留吗？
“不二，约会啊？”
突然的问候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海渡礼貌地笑着，扫了一眼若松枫和不二。
不二面上依旧是波澜不起，回答一如从前，“只是一同长大的妹妹。”
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一样的介绍啊。
若松枫苦笑着，却又不得不配合着打招呼，“若松枫，请多多指教。”
“海渡一，多多指教。”海渡一边回应，一边转身往后招手，“学霸，快过来。”
绫辻原本缓慢的步子在那几个人的注视下不得不加快速度，她根本没想到海渡会跑过去打招呼，这突然介入的尴尬角色也让她很不适应。
虽然她对于不二周助这种因私废公的行为也很是唾弃，但是回过头来想想人家也似乎是以正当手段争取到的机会。
所以说，现在这种微妙的局面是怎么回事啊？
好不容易挪到了他们面前，绫辻先是微微颔首，然后向着若松枫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绫辻万叶。”
“若松枫。”对方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绫辻桑的夜景拍的怎么样？”不二的视线落在她脖子上挂的单反上。
绫辻一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海渡及时地帮她解了围，“这不是才上来就过来和你们打招呼了吗？哪有时间拍夜景？”
“绫辻同学的相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若松枫不知为何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的目光先是落在绫辻身上，转而又落回不二身上。
不二大概是知道她想要在这里有所留念，就像从前一样。可是，明明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吧，以前是以前了。
思绪打结的同时，不二听见绫辻迟疑的回答:“……可以。”
若松枫接过相机，在绫辻松开的同时，她的手由于力量的不均衡按下了相册的键。
视线一滞，她说了一半的话就那样顿住了，“周助帮我……”
画面中清俊的少年逆着万家灯火缓缓走近，颀长的身影被余晖拉出灰暗的影子，身后晚霞如缎全然成了衬托。
话未完的尾声是膝盖同时跪地的钝音，因疼痛而发出的惊呼声，以及单反摔在地上脆裂的声音。
单反堪堪擦过两双手的边缘，那两双手的主人却因为突然跪下来的冲力额头重重地撞到了一起。
“唔……”似乎听到了骨头隔着皮肤碰撞在一起的声音，绫辻闷着声音吃痛了一下。
“没事吧？”不二手忙脚乱地覆上她的额间，全然没顾及自己的额头上也红了一片。
薄茧的粗糙摩擦着她细腻的皮肤，宛若有细密的电流在经脉里乱窜，不知何起的恐慌占据了她的心头。
绫辻别过头，摆开他的手，一边拾起单反，一边低声说:“没事。”
可是单反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绫辻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海渡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睨了若松枫一眼说道:“你今天还真是倒霉。”
若松这才反应过来，慌乱地道歉:“对不起!我……我刚刚一时手滑。”
绫辻看到那被裂缝切割开的画面，眼神一暗，“照片是随意拍的，没多重要。”
她答非所问的话让若松的头垂得更低了些。若松甚至觉得自己的心事在那一瞬间就已经在她面前暴露无遗了。
不二皱了皱眉，站起身道:“把相机给我吧，也许可以帮忙修好。”
绫辻在他的手伸过来的那一刹那，抱着单反往回缩了缩，“不用了。”
那种防备的眼神并不多见。
不二被晾在空气当中的手僵了僵，无奈地垂回身侧。
“你们慢慢玩，我要先回去了。”绫辻转身就往下去的电梯那边走，也不管海渡在她身后一声声急切的“等等我”。
这下，欠人情的变成他自己了。
不二暗想。
“你倒是等等我啊!跑那么快赶着去掉眼泪吗？”海渡一把拉住她，本是戏言的话却是隐隐含着担心。
“呼～”绫辻轻喘着气，稳了稳自己的气息之后瞟了海渡一眼，“你看不出来那两个人的气氛怪怪的吗？还不快些走难道要在那里当亮瞎人的电灯泡吗？说不定再待久些，坏的就不止是我的单反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她又长舒了口气，仿佛是刚从哪个缺氧的地方跑出来的一般。
“诶？”海渡被她嫌弃的眼神莫名其妙地嫌弃了一遍，脑回路暂时还没理解她的话，“不二说那个女孩只是同他一起长大的妹妹而已。”
“不是亲生的就对了。”绫辻的指尖微动，将单反关了。那被定格在屏幕上的画面也一同湮没在黑暗中。
那个若松枫想来应该是相当在乎不二周助吧，不然为何只是看到她的相机里有一张不二周助的照片就如此失态？
绫辻暗自摇头，恋爱中的人果然敏感得可怕。
“你是说，他们是……恋人？”海渡挑了挑眉，一双犹如浸在茶里的棕眸里明显含着怀疑。
“谁知道呢？”绫辻无所谓地耸耸肩，“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①吗？离远点算是未雨绸缪吧。”
“其实，学霸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天才啊。”海渡笑得优雅，明明是称赞的话，接上绫辻上一句的逻辑却让人高兴不起来。
“哼，”绫辻冷哼了一声，嘴角扯出一抹饱含寒意的笑，“那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不敢。”
海渡一完败。
＞＞
单反的屏幕裂了条缝，其他部件也有小小的损坏，勉强能打开。绫辻没敢和爸妈说，也没敢问爸爸该去哪里修理。
那是爸爸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从她出生到现在记录了一家人所有的美好记忆，所幸那天换了张存储卡，也所幸存储卡没有损坏。
她怕放在家里会被发现，只好背来学校，想要借着摄影社的器材室存放一下。
好不容易一整天都故意避开了若松枫和不二周助，谁想不二周助早在摄影社堵她了。这个天才是不用去网球社了是吗？
塚本社长讲课时，他在辅导社员；她登记器材使用时，他在整理社员们交上来的作品；她把器材搬回器材室时，他主动帮忙；她留下来辅导塚本社长复习时，他就等在门边。
到底是连塚本社长都看不下去了。
“万叶，要不你俩聊聊？我先走了，记得锁上社办的门。”
“嘭——”沉闷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社办里。
“给我吧。”没有任何前缀铺垫，那句话就自然而然地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我说过了，不用。”绫辻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书包，眼里依旧是与那日如出一辙的防备。
“东西是枫弄坏的，理应她负责。”不二淡淡地驳回她的话，“我可以帮忙。”
“第一，相机是若松枫弄坏的，不用你来负责。第二，就算她想负责我也不会让她负责。第三，你因私废公就算了，希望下次不要拿我做挡箭牌。”其实绫辻想说的只有一二点，却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想着不二周助因私废公去约会还是利用了她的人情债才得逞的，一想到这一点就格外不爽。况且，那人情债还是她替见崎柚子背的。
她不想让若松枫负责是因为知晓了若松枫的心情，说到底也是自己不该手快按下快门去拍那张照片，也不应该后来答应把相机借给若松枫，追溯源头，她所做的事简直就是罪魁祸首。
“我只是想帮忙，你现在拿着那坏了的单反也没什么实际意义。总之，会修好的。”不二似乎不太理解她为何如此抗拒，眉心的疑惑一闪而逝，他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不知道他信誓旦旦的底气从何而来，但绫辻显然已经动摇了。
他说的没错，她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利。
一方面，她自己并没有能力去修好这台单反；另一方面，她现在就像一个失去工具的匠人，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把相机交与不二去修的话，不仅能避免若松枫那边的麻烦，也能顺当地解决她自身的麻烦。
“这次，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不二忽地想明白了，她那不知所谓的坚持似乎是因为那个他强加给她的人情债。追根溯源，她是不满被利用做了他因私废公的挡箭牌。
似曾相识的话仍然是出自那样温和的声线，只不过这一次的赢家看起来好像是她。
既然对方愿意“既赔夫人也折兵”，绫辻当然是乐意收这样的便宜的。
“希望天才这次不要那么健忘了。”
于是糊里糊涂地就被说服了，只顾着打趣对方，甚至连相机里的存储卡忘记取出来了。
“不是亲生的就对了。”绫辻的指尖微动，将单反关了。那被定格在屏幕上的画面也一同湮没在黑暗中。
那个若松枫想来应该是相当在乎不二周助吧，不然为何只是看到她的相机里有一张不二周助的照片就如此失态？
绫辻暗自摇头，恋爱中的人果然敏感得可怕。
“你是说，他们是……恋人？”海渡挑了挑眉，一双犹如浸在茶里的棕眸里明显含着怀疑。
“谁知道呢？”绫辻无所谓地耸耸肩，“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①吗？离远点算是未雨绸缪吧。”
“其实，学霸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天才啊。”海渡笑得优雅，明明是称赞的话，接上绫辻上一句的逻辑却让人高兴不起来。
“哼，”绫辻冷哼了一声，嘴角扯出一抹饱含寒意的笑，“那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不敢。”
海渡一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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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反的屏幕裂了条缝，其他部件也有小小的损坏，勉强能打开。绫辻没敢和爸妈说，也没敢问爸爸该去哪里修理。
那是爸爸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从她出生到现在记录了一家人所有的美好记忆，所幸那天换了张存储卡，也所幸存储卡没有损坏。
她怕放在家里会被发现，只好背来学校，想要借着摄影社的器材室存放一下。
好不容易一整天都故意避开了若松枫和不二周助，谁想不二周助早在摄影社堵她了。这个天才是不用去网球社了是吗？
塚本社长讲课时，他在辅导社员；她登记器材使用时，他在整理社员们交上来的作品；她把器材搬回器材室时，他主动帮忙；她留下来辅导塚本社长复习时，他就等在门边。
到底是连塚本社长都看不下去了。
“万叶，要不你俩聊聊？我先走了，记得锁上社办的门。”
“嘭——”沉闷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社办里。
“给我吧。”没有任何前缀铺垫，那句话就自然而然地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我说过了，不用。”绫辻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书包，眼里依旧是与那日如出一辙的防备。
“东西是枫弄坏的，理应她负责。”不二淡淡地驳回她的话，“我可以帮忙。”
“第一，相机是若松枫弄坏的，不用你来负责。第二，就算她想负责我也不会让她负责。第三，你因私废公就算了，希望下次不要拿我做挡箭牌。”其实绫辻想说的只有一二点，却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想着不二周助因私废公去约会还是利用了她的人情债才得逞的，一想到这一点就格外不爽。况且，那人情债还是她替见崎柚子背的。
她不想让若松枫负责是因为知晓了若松枫的心情，说到底也是自己不该手快按下快门去拍那张照片，也不应该后来答应把相机借给若松枫，追溯源头，她所做的事简直就是罪魁祸首。
“我只是想帮忙，你现在拿着那坏了的单反也没什么实际意义。总之，会修好的。”不二似乎不太理解她为何如此抗拒，眉心的疑惑一闪而逝，他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不知道他信誓旦旦的底气从何而来，但绫辻显然已经动摇了。
他说的没错，她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利。
一方面，她自己并没有能力去修好这台单反；另一方面，她现在就像一个失去工具的匠人，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把相机交与不二去修的话，不仅能避免若松枫那边的麻烦，也能顺当地解决她自身的麻烦。
“这次，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不二忽地想明白了，她那不知所谓的坚持似乎是因为那个他强加给她的人情债。追根溯源，她是不满被利用做了他因私废公的挡箭牌。
似曾相识的话仍然是出自那样温和的声线，只不过这一次的赢家看起来好像是她。
既然对方愿意“既赔夫人也折兵”，绫辻当然是乐意收这样的便宜的。
“希望天才这次不要那么健忘了。”
于是糊里糊涂地就被说服了，只顾着打趣对方，甚至连相机里的存储卡忘记取出来了。
PS:
①【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是高铭写的一本书，又名《精神病人的世界》。以访谈录的形式记载了生活在另一个角落的人群（精神病患者、心理障碍者等边缘人）深刻、视角独特的所思所想，让人们可以了解到疯子抑或天才真正的内心世界。此书是国内第一本具有人文情怀的访谈录形式的文学作品。内容涉及生理学、心理学、佛学、宗教、量子物理、符号学以及玛雅文明和预言等众多领域。
①【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是高铭写的一本书，又名《精神病人的世界》。以访谈录的形式记载了生活在另一个角落的人群（精神病患者、心理障碍者等边缘人）深刻、视角独特的所思所想，让人们可以了解到疯子抑或天才真正的内心世界。此书是国内第一本具有人文情怀的访谈录形式的文学作品。内容涉及生理学、心理学、佛学、宗教、量子物理、符号学以及玛雅文明和预言等众多领域。
Chapter12
“哟，老哥你终于舍得换掉你那个老古董了？”难得回一趟家的不二裕太眼尖地看到自家哥哥手上护着的单反，在他的印象里，不二从来用着的都是那台可以称得上是古董的相机。
不二站在玄关处，一边换下鞋，一边回答着裕太的问题:“这是同学的。”
“嗯？”裕太疑惑地眨了眨眼，他没听错吧？
不二听到裕太下意识发出的疑问词，但他又欲言又止，于是反问道:“怎么了？”
“就是很少见。”裕太耸耸肩，他对这个哥哥的事向来不会过问太多。
少见么？不二开始思考他以前是不是给裕太树立了什么奇怪的形象。
“说起来，最近还在准备参加比赛吗？”
“嗯，”裕太应道，又垂下眼眸，“就是觉得没有了观月前辈在耳边唠叨怪不习惯的。”
“个人赛和团体赛到底是不一样的，裕太这是还没适应过来？”不二眯着眼笑看裕太脸上的落寞，却没有丝毫嘲讽的意味，“这可不行。”
“才不是!我早就适应了，只是……不习惯罢了。”裕太急急地反驳，声音却越来越小。
不二拍了拍弟弟的肩，正准备回房，却听得裕太再次发问:“你真的不参赛？”
“……嗯。”
几秒的间隔。
裕太听到不二简简单单的单字落音后“嘁”了一声，“还想在赛场上把以前的债都讨回来的。”
嘴上虽然放着狠话，裕太心里却有些不安。这个哥哥最近似乎对网球比赛不太上心，不，应该说是在刻意逃避什么才对。
不二回到房间，把单反轻放到书桌上， 视线不可避免地瞥到了国中的网球队合影，狭长的眼线突然紧了紧，仿佛有什么突然闪现，又飞快地消失了。
他把照片往靠墙的地方移了移，这才坐下来开始研究那台单反。
一些机械运作的问题他勉强还可以帮着调试一下，但那些损坏了的硬件大概是要去维修店里换了。
“咔嚓”一声，不二审视了一下画面，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按下了快门键。
他调出相册，把刚刚那张不小心拍下的照片删掉。短暂的黑屏后，画面切换——万家灯火晕染了建筑，顺着延伸的道路望去只觉夕阳余晖与那灯光竟无比和谐。清俊的少年逆着万家灯火缓缓走近，颀长的身影被余晖拉出灰暗的影子，身后晚霞如缎全然成了衬托。明明画面中还有那么多的人，却是与那少年背道而驰。
于是，那少年成了画面中突出的主角。
拍的不错。
不二的第一反应只有这四个字。
至于绫辻桑侵犯他肖像权这件事可以回头算。
两瓣贴合在一起的唇稍稍往外拉开，漾起好看的弧度。浅淡的笑容嵌在那张精致俊朗的脸上有如清风朗月，让人看着便觉舒心。
“老哥，若松枫找你!”不二的房门没有反锁，裕太敲门之后便直接闯了进来，他对若松枫从来是连名带姓地喊，完全忽视他比她小二十天的事实。
“嗯，”不二头也不回地应声，“让她进来吧。”
“哦。”裕太出门前好奇地探头看了看，虽说没看清楚，但在不二关掉相册的刹那，凭着他出色的动态视力，他敢肯定那张照片上的人就是他老哥。
真是少见啊。
在裕太的印象中，不二其实很少照相，尽管他喜欢摄影，但把他自己作为主角绝对是少有的。
“哟，老哥你终于舍得换掉你那个老古董了？”难得回一趟家的不二裕太眼尖地看到自家哥哥手上护着的单反，在他的印象里，不二从来用着的都是那台可以称得上是古董的相机。
不二站在玄关处，一边换下鞋，一边回答着裕太的问题:“这是同学的。”
“嗯？”裕太疑惑地眨了眨眼，他没听错吧？
不二听到裕太下意识发出的疑问词，但他又欲言又止，于是反问道:“怎么了？”
“就是很少见。”裕太耸耸肩，他对这个哥哥的事向来不会过问太多。
少见么？不二开始思考他以前是不是给裕太树立了什么奇怪的形象。
“说起来，最近还在准备参加比赛吗？”
“嗯，”裕太应道，又垂下眼眸，“就是觉得没有了观月前辈在耳边唠叨怪不习惯的。”
“个人赛和团体赛到底是不一样的，裕太这是还没适应过来？”不二眯着眼笑看裕太脸上的落寞，却没有丝毫嘲讽的意味，“这可不行。”
“才不是!我早就适应了，只是……不习惯罢了。”裕太急急地反驳，声音却越来越小。
不二拍了拍弟弟的肩，正准备回房，却听得裕太再次发问:“你真的不参赛？”
“……嗯。”
几秒的间隔。
裕太听到不二简简单单的单字落音后“嘁”了一声，“还想在赛场上把以前的债都讨回来的。”
嘴上虽然放着狠话，裕太心里却有些不安。这个哥哥最近似乎对网球比赛不太上心，不，应该说是在刻意逃避什么才对。
不二回到房间，把单反轻放到书桌上， 视线不可避免地瞥到了国中的网球队合影，狭长的眼线突然紧了紧，仿佛有什么突然闪现，又飞快地消失了。
他把照片往靠墙的地方移了移，这才坐下来开始研究那台单反。
一些机械运作的问题他勉强还可以帮着调试一下，但那些损坏了的硬件大概是要去维修店里换了。
“咔嚓”一声，不二审视了一下画面，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按下了快门键。
他调出相册，把刚刚那张不小心拍下的照片删掉。短暂的黑屏后，画面切换——万家灯火晕染了建筑，顺着延伸的道路望去只觉夕阳余晖与那灯光竟无比和谐。清俊的少年逆着万家灯火缓缓走近，颀长的身影被余晖拉出灰暗的影子，身后晚霞如缎全然成了衬托。明明画面中还有那么多的人，却是与那少年背道而驰。
于是，那少年成了画面中突出的主角。
拍的不错。
不二的第一反应只有这四个字。
至于绫辻桑侵犯他肖像权这件事可以回头算。
两瓣贴合在一起的唇稍稍往外拉开，漾起好看的弧度。浅淡的笑容嵌在那张精致俊朗的脸上有如清风朗月，让人看着便觉舒心。
“老哥，若松枫找你!”不二的房门没有反锁，裕太敲门之后便直接闯了进来，他对若松枫从来是连名带姓地喊，完全忽视他比她小二十天的事实。
“嗯，”不二头也不回地应声，“让她进来吧。”
“哦。”裕太出门前好奇地探头看了看，虽说没看清楚，但在不二关掉相册的刹那，凭着他出色的动态视力，他敢肯定那张照片上的人就是他老哥。
真是少见啊。
在裕太的印象中，不二其实很少照相，尽管他喜欢摄影，但把他自己作为主角绝对是少有的。
＞＞
“周助。”若松轻声唤他，但见他桌上的单反眼里又有些暗淡。
“坐。”不二依旧是埋头修理单反，只是回了她一个字。
“那是绫辻同学的？”若松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嗯。”可是不二简洁的答案把她心里仅存的侥幸也浇灭了。
像是怕若松误会什么，不二紧接着解释道:“是我说要帮忙修的。”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绫辻那时说的一句词不达意的话——照片是随意拍的，没多重要。
仿佛是要刻意表明什么似的，去反驳某种定论。
“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毕竟是我弄坏的东西，说不定把我卖了也赔不起啊！”若松状似轻松地开着玩笑，她开始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了。明明知道这样的猜忌只会显得她越发可笑，可她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要问清楚。
简直像个从幕后窥视舞台的小丑。
“确实呢，”不二笑得温润，接着说出的话却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责怪，“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从绫辻那种防备的眼神就可以看出，这台相机于她而言是外人不容染指的。他同是摄影的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我……”
“别碰。”
若松向着那些被拆卸下来的零件伸出手，还未触及便被不二抓住了手腕，没说完的话也被冷淡的语气截断。那话并非责令，也没有动怒，只是清清淡淡的两个字，却犹如千斤重压在若松心头——他从来未曾对她言重过。
手腕上的温度明明是她企盼许久的，此刻却灼烫得让她恨不得立刻挣脱。伸出去的手指蜷回掌心，她转了转手腕，摆脱不二的禁锢。
“对不起。”
“我可是在帮你收拾烂摊子。”不二望向她时依旧那样温柔的眉眼，柔和的嗓音揉进早春的空气中仿佛带着些许让人恍惚的宠溺。
“那好那好，我不添乱了。”若松摆摆手，甘心地坐在一旁。
偏偏不二周助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几句话就让她安心下来。
窗外日光暖暖，光线穿越窗台上的几盆仙人掌落到那少年低垂的眉眼间，落到他修长的手指上，不停跳跃着。少年专注的样子像一幅充满美感的画，流畅的侧脸弧线在阳光下像一尾鱼跃出来的轨迹，安静而美好。
两个人不言语，他做着他的事，她在一旁看着，就连空气里都熏酿着温暖。
＞＞
完成基本的调试之后，不二带着单反前往自己常去的那家维修店，打算把那些被损坏的零件换掉。
“来了？”店家是个二十多岁大学刚毕业的小伙子，毕业之后就回来继承家业了。他习以为常地和不二打招呼。
不二轻轻颔首，“麻烦您帮我看一下这台单反。”
“嗯？这次居然不是那台老古董？”店家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茶，一边细细打量着单反，一边和不二抱怨道:“你要是再带那台古董来，我可真不敢碰了。”
不二礼貌地笑了笑。
“这些损坏掉的要全部换掉？”店家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问他。
“嗯，尽量要和原件匹配。”
“出手这么大方？难得见你对那台老古董以外的相机这么精益求精啊！”店家感慨着，眼里的戏谑再明显不过了。
“做不到的话我就找下家了。”淡淡的嗓音说着事不关己的话，手已经再次搭上了单反。
“别别别，都是老客户了。”店家笑嘻嘻地阻止了他的动作，“一个星期之后来拿吧，那个屏幕现在没货。”
“等一下，”不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打开放置存储卡的地方，把存储卡取了出来，“拜托了。”
“嗯？这么不放心我啊，我可是会尊重客人的隐私的呢！”店家撑着下巴，眼看着不二把存储卡取走。
“是啊，”不二先是表示赞同，而后话锋一转，“尊重而已，不代表保护。”
“啊啊，这话还真是伤人。”店家目送不二走出门口，暗自感叹现在的高中生一个个都丝毫不懂得尊重前辈啊。
“周助。”若松轻声唤他，但见他桌上的单反眼里又有些暗淡。
“坐。”不二依旧是埋头修理单反，只是回了她一个字。
“那是绫辻同学的？”若松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嗯。”可是不二简洁的答案把她心里仅存的侥幸也浇灭了。
像是怕若松误会什么，不二紧接着解释道:“是我说要帮忙修的。”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绫辻那时说的一句词不达意的话——照片是随意拍的，没多重要。
仿佛是要刻意表明什么似的，去反驳某种定论。
“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毕竟是我弄坏的东西，说不定把我卖了也赔不起啊！”若松状似轻松地开着玩笑，她开始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了。明明知道这样的猜忌只会显得她越发可笑，可她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要问清楚。
简直像个从幕后窥视舞台的小丑。
“确实呢，”不二笑得温润，接着说出的话却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责怪，“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从绫辻那种防备的眼神就可以看出，这台相机于她而言是外人不容染指的。他同是摄影的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我……”
“别碰。”
若松向着那些被拆卸下来的零件伸出手，还未触及便被不二抓住了手腕，没说完的话也被冷淡的语气截断。那话并非责令，也没有动怒，只是清清淡淡的两个字，却犹如千斤重压在若松心头——他从来未曾对她言重过。
手腕上的温度明明是她企盼许久的，此刻却灼烫得让她恨不得立刻挣脱。伸出去的手指蜷回掌心，她转了转手腕，摆脱不二的禁锢。
“对不起。”
“我可是在帮你收拾烂摊子。”不二望向她时依旧那样温柔的眉眼，柔和的嗓音揉进早春的空气中仿佛带着些许让人恍惚的宠溺。
“那好那好，我不添乱了。”若松摆摆手，甘心地坐在一旁。
偏偏不二周助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几句话就让她安心下来。
窗外日光暖暖，光线穿越窗台上的几盆仙人掌落到那少年低垂的眉眼间，落到他修长的手指上，不停跳跃着。少年专注的样子像一幅充满美感的画，流畅的侧脸弧线在阳光下像一尾鱼跃出来的轨迹，安静而美好。
两个人不言语，他做着他的事，她在一旁看着，就连空气里都熏酿着温暖。
＞＞
完成基本的调试之后，不二带着单反前往自己常去的那家维修店，打算把那些被损坏的零件换掉。
“来了？”店家是个二十多岁大学刚毕业的小伙子，毕业之后就回来继承家业了。他习以为常地和不二打招呼。
不二轻轻颔首，“麻烦您帮我看一下这台单反。”
“嗯？这次居然不是那台老古董？”店家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茶，一边细细打量着单反，一边和不二抱怨道:“你要是再带那台古董来，我可真不敢碰了。”
不二礼貌地笑了笑。
“这些损坏掉的要全部换掉？”店家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问他。
“嗯，尽量要和原件匹配。”
“出手这么大方？难得见你对那台老古董以外的相机这么精益求精啊！”店家感慨着，眼里的戏谑再明显不过了。
“做不到的话我就找下家了。”淡淡的嗓音说着事不关己的话，手已经再次搭上了单反。
“别别别，都是老客户了。”店家笑嘻嘻地阻止了他的动作，“一个星期之后来拿吧，那个屏幕现在没货。”
“等一下，”不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打开放置存储卡的地方，把存储卡取了出来，“拜托了。”
“嗯？这么不放心我啊，我可是会尊重客人的隐私的呢！”店家撑着下巴，眼看着不二把存储卡取走。
“是啊，”不二先是表示赞同，而后话锋一转，“尊重而已，不代表保护。”
“啊啊，这话还真是伤人。”店家目送不二走出门口，暗自感叹现在的高中生一个个都丝毫不懂得尊重前辈啊。
Chapter13
“一个星期后把单反完好无损地还你。”四月的最后一天，雨水淅淅沥沥地砸在屋檐上，经由屋檐的檐角滑落拉成一条透明的线，砸在地板上。而绫辻就在这样的雨声中听到不二的话，说不清是在完成一份任务还是还是还一份人情的态度。
大概，二者兼有吧。
绫辻轻易地下了定论，而后侧了侧头，把视线从窗外移回教室内，应了声:“嗯。”
随着她的回神，她的视野把一只宽厚的掌心纳了进来，那掌心上躺着用小塑料袋装着的存储卡，正好挡住了掌心的纹路。
“你忘取了。”不二把手往前送了送，确保这个在放空状态的少女能够注意到他。
“谢……”
“侵犯我肖像权的事绫辻桑觉得怎么算比较好？”
绫辻的“谢谢”还卡在声带的十字路口，他清清淡淡的声讨反倒有些按捺不住。
伸出去拿存储卡的手顿在他的掌心上空，蜷了蜷手指，没落下，她警觉地问道:“什么？”
不二拢了拢手，将存储卡送到她的手里，眉眼间多了一丝笑意，“拍的不错。”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仿佛什么都无谓。绫辻觉得这大概是对不二最好的形容，像是从窗的缝隙里钻进来的风漏过指缝，可以感觉到但却抓不住，一瞬间，仿若错觉。
“枫的错，我替她道歉。”温润的声线里添了一丝无奈，也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绫辻却看到了——他的眉心微蹙。
好像是……再次道歉了。
绫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事，修好给我就行。”
她把存储卡收好，边收拾东西边问他，“今天下雨，去摄影社还是网球部？”
“下雨天并不是不可以训练呢，绫辻桑。”
意向明显。
事实上，网球部在这种日子确实是会停训，只是他每每到雨天总会想起和越前龙马打的那场未完的比赛，隐隐的有不尽兴在里面罢了。似乎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和越前打过比赛，那场没有赛果的比赛也就断了片。
还真是的，明明记性也不差，怎么就一直没再和越前提起比赛的事？
像是刻意逃避似的。
手冢的事也是。
绫辻瞥了眼他不自然的神色，却不明所以。
她自是以为他要去网球部训练的，于是起身背上书包和他道别:“那我先去摄影社了，明天见。”
“不一起走吗？”
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滞住了步伐，绫辻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要去训练吗？”
“我可没说过这话。”但见不二干净利落地拎起自己的网球包，“走吧，我带了伞。”
绫辻一愣，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书包，里面确实没有雨具之类的东西，只是他怎么会知道？
“年级第二今天发呆的时间有点长呢。”不二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年级第二”的名讳叫的毫不含糊。
发呆？是因为这个吗？她今天确实是在教室待的有些久了。
真敏锐啊。
回过神，她毫不客气地讥讽回去:“年级第一就别在这卖弄聪明了吧。”
有够气人的啊，年级第一。明明上课的时候总是在看窗外来着，明明课本翻的页数和老师讲的内容完全不在同一个次元，明明每次都会被老师措不及防地点名，却每每在站起来的时候胸有成竹，如有神助。
神明简直太不公平了!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是绫辻内心的吐槽罢了，毕竟常年被这样的人压着，她也是会不甘心的。可恨的是她是个好胜的人，可恨的是他是个没什么好胜心的人，这都是些什么鬼操作？
“走了。”不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率先迈步走到她前面之后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她刚刚变幻莫测的表情算什么啊？
“一个星期后把单反完好无损地还你。”四月的最后一天，雨水淅淅沥沥地砸在屋檐上，经由屋檐的檐角滑落拉成一条透明的线，砸在地板上。而绫辻就在这样的雨声中听到不二的话，说不清是在完成一份任务还是还是还一份人情的态度。
大概，二者兼有吧。
绫辻轻易地下了定论，而后侧了侧头，把视线从窗外移回教室内，应了声:“嗯。”
随着她的回神，她的视野把一只宽厚的掌心纳了进来，那掌心上躺着用小塑料袋装着的存储卡，正好挡住了掌心的纹路。
“你忘取了。”不二把手往前送了送，确保这个在放空状态的少女能够注意到他。
“谢……”
“侵犯我肖像权的事绫辻桑觉得怎么算比较好？”
绫辻的“谢谢”还卡在声带的十字路口，他清清淡淡的声讨反倒有些按捺不住。
伸出去拿存储卡的手顿在他的掌心上空，蜷了蜷手指，没落下，她警觉地问道:“什么？”
不二拢了拢手，将存储卡送到她的手里，眉眼间多了一丝笑意，“拍的不错。”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仿佛什么都无谓。绫辻觉得这大概是对不二最好的形容，像是从窗的缝隙里钻进来的风漏过指缝，可以感觉到但却抓不住，一瞬间，仿若错觉。
“枫的错，我替她道歉。”温润的声线里添了一丝无奈，也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绫辻却看到了——他的眉心微蹙。
好像是……再次道歉了。
绫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事，修好给我就行。”
她把存储卡收好，边收拾东西边问他，“今天下雨，去摄影社还是网球部？”
“下雨天并不是不可以训练呢，绫辻桑。”
意向明显。
事实上，网球部在这种日子确实是会停训，只是他每每到雨天总会想起和越前龙马打的那场未完的比赛，隐隐的有不尽兴在里面罢了。似乎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和越前打过比赛，那场没有赛果的比赛也就断了片。
还真是的，明明记性也不差，怎么就一直没再和越前提起比赛的事？
像是刻意逃避似的。
手冢的事也是。
绫辻瞥了眼他不自然的神色，却不明所以。
她自是以为他要去网球部训练的，于是起身背上书包和他道别:“那我先去摄影社了，明天见。”
“不一起走吗？”
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滞住了步伐，绫辻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要去训练吗？”
“我可没说过这话。”但见不二干净利落地拎起自己的网球包，“走吧，我带了伞。”
绫辻一愣，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书包，里面确实没有雨具之类的东西，只是他怎么会知道？
“年级第二今天发呆的时间有点长呢。”不二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年级第二”的名讳叫的毫不含糊。
发呆？是因为这个吗？她今天确实是在教室待的有些久了。
真敏锐啊。
回过神，她毫不客气地讥讽回去:“年级第一就别在这卖弄聪明了吧。”
有够气人的啊，年级第一。明明上课的时候总是在看窗外来着，明明课本翻的页数和老师讲的内容完全不在同一个次元，明明每次都会被老师措不及防地点名，却每每在站起来的时候胸有成竹，如有神助。
神明简直太不公平了!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是绫辻内心的吐槽罢了，毕竟常年被这样的人压着，她也是会不甘心的。可恨的是她是个好胜的人，可恨的是他是个没什么好胜心的人，这都是些什么鬼操作？
“走了。”不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率先迈步走到她前面之后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她刚刚变幻莫测的表情算什么啊？
＞＞
雨水噼啪噼啪地打在伞面上，相较以往四月淅淅沥沥的细雨，今年的雨大的有些不合常理。大概是因为台风登陆了吧。
看这个样子是冷空气袭来遇上同样强劲的暖空气了，东京还真是多雨。绫辻一边在心里温习着以前的知识，一边感慨这座城市的季节性特征。
不二带的伞是那种黑色大伞，撑起的面积足以替两个人遮去大半部分的雨水。她和他站的很近，近到两人的胳膊很轻易地便能触碰到。也只有在这种时候，绫辻才不得不承认，身高这种东西真是太伤人了!
虽说前不久才嘲笑过他的身高，但那也仅仅是建立在他和网球部的人站在一起时，说起来他的个子也应该逼近一米八了吧，只不过网球部的人实在都是巨人来着，她站在他身边反倒显得娇小。
从教室到社办大楼这段路走的实在是太过安静了，也许是下雨的原因，户外社团都取消了训练，室内社团也才开始部活，所以路上的人也没多少，只是少不了有路过的老师同学看到他们俩走在一起。
于是，被班主任小林撞上的时候，绫辻免不了有些担心，毕竟老师们似乎总喜欢把学生的行为往早恋那方面想。
“老师好!”照旧打了声招呼。
“不二同学，绫辻同学，去社团吗？”
“是。”
“那赶紧去吧，现在稍微有些迟了呢。”
“嗯，老师再见！”
“再见。”
小林倒是没有介意什么，只不过与小林作伴的那位女老师眼里少不了有些狐疑，待老师们走了几步之后站在原地的不二和绫辻还依稀能听到那位女老师的猜测，“小林君，那两个孩子是年级里的高材生吧？”
“嗯？怎么？”
“那可要注意一下了，毕竟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这万一要是因为别的什么，成绩掉下去了，高三的后备军怎么办？”
“正常的交流而已，松雪桑是不是太过敏感了？”
“谁说得准呢？小林君多少得有点危机感才行，整个年级的老师都盼着你这个重点班呢！”
“这样啊，多谢松雪桑的提醒了。”
小林依旧是温和地回话，似乎并没有把对方的提醒放在心上。
“像被利用了一样。”绫辻和不二并肩走了几步之后才吐出这样一句话。
“嗯？”不二意味不明地发出一个疑问词。
“被看做高考的工具啊。”绫辻小心地跳过地上的水坑，又拍了拍落在自己外套上的雨，用一种极其无所谓的口气说道:“真不知道是为了谁考试。再者……被误会早恋这种事还真是老师们一概的想法。现在禁止早恋，然后十几年后又催婚，恨不得你早早结了婚，死循环。”
“想的真远啊，绫辻桑。”不二倒是没多做纠结，“被利用就说明自己还有价值吧，不然怎么会被利用？至于早恋和催婚这种事……”
不二顿了许久，“说来，绫辻桑谈过恋爱吗？”
虽然高一的时候两个人就认识了，也在每天一起写卷子的艰难岁月中结下了革命友谊，但这样的认知显然浅薄得很。或许，谁也不了解谁也说不定。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不二却很确切地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灰暗，有如一片蔚蔚大海，藏满了缅怀。没错，只有缅怀。
“……算谈过吧。”
与雨声一同落下的叹气。
雨水噼啪噼啪地打在伞面上，相较以往四月淅淅沥沥的细雨，今年的雨大的有些不合常理。大概是因为台风登陆了吧。
看这个样子是冷空气袭来遇上同样强劲的暖空气了，东京还真是多雨。绫辻一边在心里温习着以前的知识，一边感慨这座城市的季节性特征。
不二带的伞是那种黑色大伞，撑起的面积足以替两个人遮去大半部分的雨水。她和他站的很近，近到两人的胳膊很轻易地便能触碰到。也只有在这种时候，绫辻才不得不承认，身高这种东西真是太伤人了!
虽说前不久才嘲笑过他的身高，但那也仅仅是建立在他和网球部的人站在一起时，说起来他的个子也应该逼近一米八了吧，只不过网球部的人实在都是巨人来着，她站在他身边反倒显得娇小。
从教室到社办大楼这段路走的实在是太过安静了，也许是下雨的原因，户外社团都取消了训练，室内社团也才开始部活，所以路上的人也没多少，只是少不了有路过的老师同学看到他们俩走在一起。
于是，被班主任小林撞上的时候，绫辻免不了有些担心，毕竟老师们似乎总喜欢把学生的行为往早恋那方面想。
“老师好!”照旧打了声招呼。
“不二同学，绫辻同学，去社团吗？”
“是。”
“那赶紧去吧，现在稍微有些迟了呢。”
“嗯，老师再见！”
“再见。”
小林倒是没有介意什么，只不过与小林作伴的那位女老师眼里少不了有些狐疑，待老师们走了几步之后站在原地的不二和绫辻还依稀能听到那位女老师的猜测，“小林君，那两个孩子是年级里的高材生吧？”
“嗯？怎么？”
“那可要注意一下了，毕竟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这万一要是因为别的什么，成绩掉下去了，高三的后备军怎么办？”
“正常的交流而已，松雪桑是不是太过敏感了？”
“谁说得准呢？小林君多少得有点危机感才行，整个年级的老师都盼着你这个重点班呢！”
“这样啊，多谢松雪桑的提醒了。”
小林依旧是温和地回话，似乎并没有把对方的提醒放在心上。
“像被利用了一样。”绫辻和不二并肩走了几步之后才吐出这样一句话。
“嗯？”不二意味不明地发出一个疑问词。
“被看做高考的工具啊。”绫辻小心地跳过地上的水坑，又拍了拍落在自己外套上的雨，用一种极其无所谓的口气说道:“真不知道是为了谁考试。再者……被误会早恋这种事还真是老师们一概的想法。现在禁止早恋，然后十几年后又催婚，恨不得你早早结了婚，死循环。”
“想的真远啊，绫辻桑。”不二倒是没多做纠结，“被利用就说明自己还有价值吧，不然怎么会被利用？至于早恋和催婚这种事……”
不二顿了许久，“说来，绫辻桑谈过恋爱吗？”
虽然高一的时候两个人就认识了，也在每天一起写卷子的艰难岁月中结下了革命友谊，但这样的认知显然浅薄得很。或许，谁也不了解谁也说不定。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不二却很确切地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灰暗，有如一片蔚蔚大海，藏满了缅怀。没错，只有缅怀。
“……算谈过吧。”
与雨声一同落下的叹气。
Chapter14
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二一怔，温和的眸光微闪，将他停滞了一小会儿的思绪拉回。她嘴角一闪而逝的得意他可是看得清楚得很，那眼里的缅怀也是过分了，试探么？
他下意识地转了转伞柄，轻笑道:“真适合演戏呢，绫辻桑。”
雨声嘈杂，他的话很快地被湮没。
“马马虎虎。”
绫辻对被他戳破谎言这件事毫不意外，毕竟是年级第一啊，洞察力的敏锐果真难以企及。她不过是想就刚刚“年级第二”的暗讽报复一下而已，只是这报复终究夭折了。
“那缅怀算是什么？”不二也没在意她言语里的虚假，相反他更关心那份真切的感情。
绫辻挑眉，“之前和千代子学的，演悲情戏的时候想一些伤心的事，你可以理解为我在悼念自己考砸的分数。”
早在很久之前心屋千代子就说过她，若是什么时候犯病演起戏来，那必然是心里有些坎儿过不去了，才会想以这样的方式来释放自己心里的压抑。
绫辻得承认，关于输给不二周助这件事让她心里很憋屈，更何况……还被“年级第二”这样一个称号暗讽了。再有，上次若松枫的事，让她也想要确认一下不二周助这样的人到底会不会有喜欢的人。
以自身为触发点去试探是再好不过的方法，只是现在看来这方法在不二周助身上完全行不通。
至于为什么，这大概是源于她内心的八卦。谁说学霸就只会学习，她对于探讨谁谁恋爱这种事向来也热衷，就当是学习之余的放松了，虽说自己常常幽怨自己是单身狗，但偶尔吃吃狗粮什么的还是挺满足的，比如心屋千代子和山本绪就少不了她的牵线搭桥。她也想过自己要谈一场恋爱这样的事，毕竟到了悸动的年纪，可是这样的悸动中又藏着一股莫大的恐惧，既期待又害怕。所以不敢去触及，所以只能通过别人去了解恋爱的模样，有时候看到在一起的小情侣甚至会感到欣慰，仿佛自己也被那样的甜蜜感染了一般，她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可是啊，到底还是害怕，还是惴惴不安着。
绫辻不是没有被人表白过，巧的是，她这十几年的生命中刚好有那么一次。
高一结束的那个假期，高二重新分班之前，她被当时的班长告白了。简单的一句话——我喜欢你，凭空出现在她的信息中。她已经记不起那时候的慌乱了，也没去想会不会是恶作剧之类的，也没去想该怎样回复，她甚至没敢问任何人寻求意见，捏着手机不安地把信息删掉了，顺便拉黑了那个班长。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被猎人找到了洞窟，于是忙不迭地往洞窟深处跑去，把自己藏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越是逃离的越是难以逃离。
每每遇见那个班长，每每他像个没事人似的和她打招呼，关心她好好照顾自己，她就觉得两个人的相处不能再尴尬了。
所以后来干脆躲开见面的机会，她说不清这样的害怕到底源自什么，但她办不到。没办法接受，明明那么期盼着谈一场恋爱的自己，临了却退缩了。
那个一直藏在心里的另一个叛逆的她，终究是无法取得这具身体的主动权。
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的顾虑却比任何人都多，太差劲了!
她低垂着眼睑，视线一直停在被自己踩过的鹅卵石小路上。
“好胜心太强了。”不二停止伞柄的转动，凉凉的一语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而后缓缓吐出指向明确的对象，“你。”
说什么悼念考砸的分数，确实呢，这样的自己。缅怀什么的……不过是……
绫辻自嘲地撇了撇嘴，这是她的执着，旁人不懂。可是这个不懂的人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她费力想要做成的事，真是……神明太会玩弄人了。
“因为我输不起。”不过倏而，在看到社办大楼的时候，她轻轻地丢下这样一句话，大步走出伞下，“不像你。”
雨已经小了许多，雨丝飘啊飘，落在她的发上变成晶莹的颗粒。
不二跟在她身后，规规矩矩地把伞收好。看着那个倨傲的背影，他想起她用淡泊名利这样的词来评价过他，也在那之后又收回了那样的话。
——不像你。
这话太多的人和他说过了。
大多数的人都是不想成为他这样的人啊。
裕太也是，曾经这样说过吧。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偏偏就是这副样子让人咬牙切齿。
龙崎教练也是。
——你不缺潜力，只是缺少一种动力。太过这样软绵绵的提不起劲来，可不适合打网球。
呼……
不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到底，自己不适合啊。
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二一怔，温和的眸光微闪，将他停滞了一小会儿的思绪拉回。她嘴角一闪而逝的得意他可是看得清楚得很，那眼里的缅怀也是过分了，试探么？
他下意识地转了转伞柄，轻笑道:“真适合演戏呢，绫辻桑。”
雨声嘈杂，他的话很快地被湮没。
“马马虎虎。”
绫辻对被他戳破谎言这件事毫不意外，毕竟是年级第一啊，洞察力的敏锐果真难以企及。她不过是想就刚刚“年级第二”的暗讽报复一下而已，只是这报复终究夭折了。
“那缅怀算是什么？”不二也没在意她言语里的虚假，相反他更关心那份真切的感情。
绫辻挑眉，“之前和千代子学的，演悲情戏的时候想一些伤心的事，你可以理解为我在悼念自己考砸的分数。”
早在很久之前心屋千代子就说过她，若是什么时候犯病演起戏来，那必然是心里有些坎儿过不去了，才会想以这样的方式来释放自己心里的压抑。
绫辻得承认，关于输给不二周助这件事让她心里很憋屈，更何况……还被“年级第二”这样一个称号暗讽了。再有，上次若松枫的事，让她也想要确认一下不二周助这样的人到底会不会有喜欢的人。
以自身为触发点去试探是再好不过的方法，只是现在看来这方法在不二周助身上完全行不通。
至于为什么，这大概是源于她内心的八卦。谁说学霸就只会学习，她对于探讨谁谁恋爱这种事向来也热衷，就当是学习之余的放松了，虽说自己常常幽怨自己是单身狗，但偶尔吃吃狗粮什么的还是挺满足的，比如心屋千代子和山本绪就少不了她的牵线搭桥。她也想过自己要谈一场恋爱这样的事，毕竟到了悸动的年纪，可是这样的悸动中又藏着一股莫大的恐惧，既期待又害怕。所以不敢去触及，所以只能通过别人去了解恋爱的模样，有时候看到在一起的小情侣甚至会感到欣慰，仿佛自己也被那样的甜蜜感染了一般，她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可是啊，到底还是害怕，还是惴惴不安着。
绫辻不是没有被人表白过，巧的是，她这十几年的生命中刚好有那么一次。
高一结束的那个假期，高二重新分班之前，她被当时的班长告白了。简单的一句话——我喜欢你，凭空出现在她的信息中。她已经记不起那时候的慌乱了，也没去想会不会是恶作剧之类的，也没去想该怎样回复，她甚至没敢问任何人寻求意见，捏着手机不安地把信息删掉了，顺便拉黑了那个班长。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被猎人找到了洞窟，于是忙不迭地往洞窟深处跑去，把自己藏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越是逃离的越是难以逃离。
每每遇见那个班长，每每他像个没事人似的和她打招呼，关心她好好照顾自己，她就觉得两个人的相处不能再尴尬了。
所以后来干脆躲开见面的机会，她说不清这样的害怕到底源自什么，但她办不到。没办法接受，明明那么期盼着谈一场恋爱的自己，临了却退缩了。
那个一直藏在心里的另一个叛逆的她，终究是无法取得这具身体的主动权。
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的顾虑却比任何人都多，太差劲了!
她低垂着眼睑，视线一直停在被自己踩过的鹅卵石小路上。
“好胜心太强了。”不二停止伞柄的转动，凉凉的一语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而后缓缓吐出指向明确的对象，“你。”
说什么悼念考砸的分数，确实呢，这样的自己。缅怀什么的……不过是……
绫辻自嘲地撇了撇嘴，这是她的执着，旁人不懂。可是这个不懂的人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她费力想要做成的事，真是……神明太会玩弄人了。
“因为我输不起。”不过倏而，在看到社办大楼的时候，她轻轻地丢下这样一句话，大步走出伞下，“不像你。”
雨已经小了许多，雨丝飘啊飘，落在她的发上变成晶莹的颗粒。
不二跟在她身后，规规矩矩地把伞收好。看着那个倨傲的背影，他想起她用淡泊名利这样的词来评价过他，也在那之后又收回了那样的话。
——不像你。
这话太多的人和他说过了。
大多数的人都是不想成为他这样的人啊。
裕太也是，曾经这样说过吧。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偏偏就是这副样子让人咬牙切齿。
龙崎教练也是。
——你不缺潜力，只是缺少一种动力。太过这样软绵绵的提不起劲来，可不适合打网球。
呼……
不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到底，自己不适合啊。
＞＞
“哟，一起来的？”塚本见绫辻和不二一前一后地进来，好事地挑了挑眉，“两位迟到的前辈。”
新社员也因着这变故而将视线通通落到了两个人身上，虽然多数是在不二周助身上——毕竟能亲眼看到这位天才的机会简直不要太少。
“怎样？要写检讨吗？”绫辻丝毫不顾及这位社长的面子，以一种威胁的口气说道，“在那之前，麻烦社长先把之前无数次的迟到检讨交一下，谢谢！”
“啧啧，我在这社里的地位还真是低啊。居然被社员这样威胁。”塚本无奈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不是说明你好说话吗？”海渡好心地帮忙打了圆场，顺便招呼社员继续手上的事，而后拉过不二和绫辻向塚本汇报工作:“第一次的户外活动也结束了，我觉得还是可以作为长期项目继续下去的，就看你们两个负责教学的人有没有难处了，社长要准备升学考，肯定是没法抽身去外面教学了。”
“嗯嗯，虽然我也很想和我亲爱的社员们一起出去采风。”塚本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附和。
“我没问题啊。”绫辻无所谓地应下来，视线偏转落到不二身上，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
后者的答案与她一致:“可以。”
“嗯？”塚本忽地提起了精神，玩味地看着不二，“可以吗？网球部周末有集训的吧？”
“嗯。”不二先是应了长长的一声，而后是令人的安心的笑容，“没关系。”
绫辻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诧异，却也没对他这样的话作出什么辩驳。本来也就……不关她的事，无论是国中那个网球界的天才，还是现在的这个只专注于摄影的不二周助，都只是算不上熟悉的同社团的人罢了。
“虽然你这样说了，也不能耽误你的训练。这样吧，我们下一次的外景拍摄就定在网球场如何？教社员们用运动模式进行人像摄影。网球部那边我去交涉。”塚本提出一个两全的建议。尽管平日里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仿佛缺了根筋似的，总是把任务都推给后生，却又偏偏连一些细微之处都不会放过，努力地在为社员着想，在所有人无措的时候就是有那种能挽回全局的能力。
“赞同。”海渡一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不二虽稍有迟疑，终究也是妥协地点了头。
沉默着没发表意见的绫辻扯了扯塚本的衣角，小声道:“社长，补习。”
“啊啊，知道了，万叶老师。”塚本状似心不在焉地应着，嘴角却随着那声慵懒的“万叶老师”弯起了柔和的弧度，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浅淡的笑意。
“周助和海渡就监督一下社员吧，顺便帮他们温习一下上次学过的夜景拍摄。”交代好两人后，他倒是自觉地拿出了复习资料，笑着调侃自己:“我呢，就先去苦海里挣扎了。”
待那两人去一旁补习后，不二忽地开口问海渡:“你觉得……绫辻桑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很突兀，而且尖锐。
海渡盯着不二看了一会儿，后者并未有任何解释，他算是再次确认了不二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他停顿了一下，侧了侧头瞟了眼正在嫌弃自家社长“头脑简单”的绫辻，而后继续道:“不过……就我而言，学霸她是个很好的人。高一刚开学的时候，大家都不熟，她几乎就是高冷的标杆。又慢热又迟钝，偶尔还会犯傻发呆，却又不像个枯燥呆板的书呆子。兴奋的时候像孩子，不开心的时候随时可以把人怼到哑口无言，活得自由又洒脱。”
不二听着，没有给任何评价，但是出口便是对海渡的话的完全反驳:“她很在乎别人的评价。”
才不是什么洒脱的人。
甚至对周围所有人都很在乎。
无论是成绩上的不如意，还是学霸这个称呼；
无论是家里双教授的背景，还是心里对胜利的执着；
无论是害怕若松枫误会照片的时候，还是吐槽老师只会八卦早恋的时候；
她都表现出了异乎常人的在乎。
所以说他是云淡风轻的人，所以说她不像他，所以在若松枫面前故意说那照片无关紧要，所以在遇见老师的时候默不作声地拉开了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
海渡一愣，对这样的另种意义上的反驳甚是意外。
原来……不二是这么看待绫辻的么？
“哟，一起来的？”塚本见绫辻和不二一前一后地进来，好事地挑了挑眉，“两位迟到的前辈。”
新社员也因着这变故而将视线通通落到了两个人身上，虽然多数是在不二周助身上——毕竟能亲眼看到这位天才的机会简直不要太少。
“怎样？要写检讨吗？”绫辻丝毫不顾及这位社长的面子，以一种威胁的口气说道，“在那之前，麻烦社长先把之前无数次的迟到检讨交一下，谢谢！”
“啧啧，我在这社里的地位还真是低啊。居然被社员这样威胁。”塚本无奈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不是说明你好说话吗？”海渡好心地帮忙打了圆场，顺便招呼社员继续手上的事，而后拉过不二和绫辻向塚本汇报工作:“第一次的户外活动也结束了，我觉得还是可以作为长期项目继续下去的，就看你们两个负责教学的人有没有难处了，社长要准备升学考，肯定是没法抽身去外面教学了。”
“嗯嗯，虽然我也很想和我亲爱的社员们一起出去采风。”塚本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附和。
“我没问题啊。”绫辻无所谓地应下来，视线偏转落到不二身上，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
后者的答案与她一致:“可以。”
“嗯？”塚本忽地提起了精神，玩味地看着不二，“可以吗？网球部周末有集训的吧？”
“嗯。”不二先是应了长长的一声，而后是令人的安心的笑容，“没关系。”
绫辻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诧异，却也没对他这样的话作出什么辩驳。本来也就……不关她的事，无论是国中那个网球界的天才，还是现在的这个只专注于摄影的不二周助，都只是算不上熟悉的同社团的人罢了。
“虽然你这样说了，也不能耽误你的训练。这样吧，我们下一次的外景拍摄就定在网球场如何？教社员们用运动模式进行人像摄影。网球部那边我去交涉。”塚本提出一个两全的建议。尽管平日里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仿佛缺了根筋似的，总是把任务都推给后生，却又偏偏连一些细微之处都不会放过，努力地在为社员着想，在所有人无措的时候就是有那种能挽回全局的能力。
“赞同。”海渡一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不二虽稍有迟疑，终究也是妥协地点了头。
沉默着没发表意见的绫辻扯了扯塚本的衣角，小声道:“社长，补习。”
“啊啊，知道了，万叶老师。”塚本状似心不在焉地应着，嘴角却随着那声慵懒的“万叶老师”弯起了柔和的弧度，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浅淡的笑意。
“周助和海渡就监督一下社员吧，顺便帮他们温习一下上次学过的夜景拍摄。”交代好两人后，他倒是自觉地拿出了复习资料，笑着调侃自己:“我呢，就先去苦海里挣扎了。”
待那两人去一旁补习后，不二忽地开口问海渡:“你觉得……绫辻桑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很突兀，而且尖锐。
海渡盯着不二看了一会儿，后者并未有任何解释，他算是再次确认了不二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他停顿了一下，侧了侧头瞟了眼正在嫌弃自家社长“头脑简单”的绫辻，而后继续道:“不过……就我而言，学霸她是个很好的人。高一刚开学的时候，大家都不熟，她几乎就是高冷的标杆。又慢热又迟钝，偶尔还会犯傻发呆，却又不像个枯燥呆板的书呆子。兴奋的时候像孩子，不开心的时候随时可以把人怼到哑口无言，活得自由又洒脱。”
不二听着，没有给任何评价，但是出口便是对海渡的话的完全反驳:“她很在乎别人的评价。”
才不是什么洒脱的人。
甚至对周围所有人都很在乎。
无论是成绩上的不如意，还是学霸这个称呼；
无论是家里双教授的背景，还是心里对胜利的执着；
无论是害怕若松枫误会照片的时候，还是吐槽老师只会八卦早恋的时候；
她都表现出了异乎常人的在乎。
所以说他是云淡风轻的人，所以说她不像他，所以在若松枫面前故意说那照片无关紧要，所以在遇见老师的时候默不作声地拉开了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
海渡一愣，对这样的另种意义上的反驳甚是意外。
原来……不二是这么看待绫辻的么？
Chapter15
海渡无奈地笑了笑，眉眼间夹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担忧。
还真是容易被误会啊，那家伙。
“这样说的话就太片面了，不二。”终究是作出了反驳，那双宛如浸在茶里的棕眸微微下敛，叫人看不穿情绪。
不二不知是何意味地轻轻淡淡地回了一句:“也许吧。”
如果就他和海渡与她相处的时间来看，他说这话确实是片面了，毕竟，再好的旧友他都无法看透，更何谈一个过于保护自己的女孩子。
不二的视线越过海渡的肩膀，径直落到那用手臂和塚本隔开一定距离的绫辻身上，神色不明。
自己还是多管闲事了。
“不二前辈，请问冷暖色调要怎么搭配才会更好？”一个怯生生的女生努力张着水灵的眼睛问道，成功地打断了不二的思绪。
“啊，我看看。”
“就是有时候不知道怎样布局图里的色彩比例。”
“没有标准答案，这个问题。”不二随手指了指书上的一幅秋叶层染群山图，“如果想要表达这样热烈的情感，那么暖色调可以适当地占据大幅画面。同样的一幅画面，如果是在阴影下拍摄落叶的话，就是冷色调为主了。人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说到这儿，不二突然停顿了下来，他想起绫辻拍的那张照片，当时她的心情是怎样的？那时的她的眼里的他，是怎样的？明快亦或颓废吗？
“好的，谢谢前辈!”
那女生以为不二已经解释完了，用轻快的声音道了谢。
不二回过神来，回道:“没事。”
“对了，她那相机你修的怎么样了？”海渡拉着他走到门边才出声问。
“差不多了。”不二顺势倚在门边，不经意中带了几分懒散，“换个屏幕就好了。”
“你对那个一起长大的妹妹还真是好诶。”海渡的声音低了下去，隐约中藏着些打趣的意味。
他和不二同在摄影社已经一年了，却从来没见过若松枫来找不二，两人上次见面才算是认识。
“有哥哥收拾烂摊子，妹妹就连点表示都没有？”
话中的意味稍微变了。
“不是我说啊，不二，你把若松枫也保护得太好了吧，自己闯的祸自己什么都不用承担，这样子下去会惯坏她的。”
不二落在虚空中视线微微偏转终于落到海渡身上，“没有的事，只是还个人情。”他顿了顿，“给绫辻桑的。”
“少来了，别拿绫辻当挡箭牌啊。”海渡不自觉地在不二面前唤了她的姓氏，话里偏偏带着那么点偏袒的意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这个天才没有那么蠢笨吧？”
“妹妹而已。”不二别过头，轻舒一口气。
“绫辻觉得你们是恋人。”
“所以？”
“……”海渡噎了噎，“没有所以了。我就是突然想起这件事，想和你确认一下而已。”
“她想多了。”不二轻描淡写地带过，“这种事没关系。”
“不二你还真是狡猾啊，你和若松枫是学校官配，谁不会想多啊？不过，用这种方法也省去了很多麻烦，你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强势吧。明明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了。”海渡无奈地笑笑，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的不二实际上早已将一切掌握在手中，主导着事情发展的方向。
“……”不二以沉默结束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侧过头看了一眼补习中的塚本，说道:“差不多把部活结束了吧。”
海渡无奈地笑了笑，眉眼间夹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担忧。
还真是容易被误会啊，那家伙。
“这样说的话就太片面了，不二。”终究是作出了反驳，那双宛如浸在茶里的棕眸微微下敛，叫人看不穿情绪。
不二不知是何意味地轻轻淡淡地回了一句:“也许吧。”
如果就他和海渡与她相处的时间来看，他说这话确实是片面了，毕竟，再好的旧友他都无法看透，更何谈一个过于保护自己的女孩子。
不二的视线越过海渡的肩膀，径直落到那用手臂和塚本隔开一定距离的绫辻身上，神色不明。
自己还是多管闲事了。
“不二前辈，请问冷暖色调要怎么搭配才会更好？”一个怯生生的女生努力张着水灵的眼睛问道，成功地打断了不二的思绪。
“啊，我看看。”
“就是有时候不知道怎样布局图里的色彩比例。”
“没有标准答案，这个问题。”不二随手指了指书上的一幅秋叶层染群山图，“如果想要表达这样热烈的情感，那么暖色调可以适当地占据大幅画面。同样的一幅画面，如果是在阴影下拍摄落叶的话，就是冷色调为主了。人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说到这儿，不二突然停顿了下来，他想起绫辻拍的那张照片，当时她的心情是怎样的？那时的她的眼里的他，是怎样的？明快亦或颓废吗？
“好的，谢谢前辈!”
那女生以为不二已经解释完了，用轻快的声音道了谢。
不二回过神来，回道:“没事。”
“对了，她那相机你修的怎么样了？”海渡拉着他走到门边才出声问。
“差不多了。”不二顺势倚在门边，不经意中带了几分懒散，“换个屏幕就好了。”
“你对那个一起长大的妹妹还真是好诶。”海渡的声音低了下去，隐约中藏着些打趣的意味。
他和不二同在摄影社已经一年了，却从来没见过若松枫来找不二，两人上次见面才算是认识。
“有哥哥收拾烂摊子，妹妹就连点表示都没有？”
话中的意味稍微变了。
“不是我说啊，不二，你把若松枫也保护得太好了吧，自己闯的祸自己什么都不用承担，这样子下去会惯坏她的。”
不二落在虚空中视线微微偏转终于落到海渡身上，“没有的事，只是还个人情。”他顿了顿，“给绫辻桑的。”
“少来了，别拿绫辻当挡箭牌啊。”海渡不自觉地在不二面前唤了她的姓氏，话里偏偏带着那么点偏袒的意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这个天才没有那么蠢笨吧？”
“妹妹而已。”不二别过头，轻舒一口气。
“绫辻觉得你们是恋人。”
“所以？”
“……”海渡噎了噎，“没有所以了。我就是突然想起这件事，想和你确认一下而已。”
“她想多了。”不二轻描淡写地带过，“这种事没关系。”
“不二你还真是狡猾啊，你和若松枫是学校官配，谁不会想多啊？不过，用这种方法也省去了很多麻烦，你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强势吧。明明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了。”海渡无奈地笑笑，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的不二实际上早已将一切掌握在手中，主导着事情发展的方向。
“……”不二以沉默结束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侧过头看了一眼补习中的塚本，说道:“差不多把部活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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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落在薄脆的纸上，笔画一收一放，声音起起落落，莫名地让人安心。
绫辻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在自己和塚本之间竖起一道屏障。散漫的目光随着执笔的右手的移动而移动，一副慵懒模样，仿佛再大的难题在她面前都化作了绵远的云，软绵绵地融在空气里。
许是长久支着的左手麻了，她换了一边，撑着脑袋看塚本的进度，手中的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桌上的纸。
“社长，会觉得累吗？”她不知是闲得无聊没话找话还是故意挑起话题，“高三了还要兼顾社团。”
“怎么会？”塚本望了她一眼，而后继续手上的书写，“这不有你们吗？”
不知何来的信任。
“我……”她有些话堵在喉间想要急切地说出来却又在临了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所幸沉迷于学习的塚本也没听到她的低喃。
绫辻有些茫然。
手上的笔敲击桌面的声音越发急促，扰人心绪。
而后却又是如往常一般的嘴不饶人:“是啊是啊，毕竟社长你最擅长的是压榨人嘛。”
塚本不禁失笑，也不去反驳她的话，只是收起自己的笔记本，捂着肚子无辜地说道:“好饿。”
“走吧，请你们吃饭。”他轻拍了下绫辻的肩头，又搜了搜自己身上的口袋终于找到了社办的钥匙，然后朝着不二和海渡说道:“快点，我要锁门了。”
空荡荡的社办里已经被昏暗侵蚀了一大半，随着门的开合，终究完全沉寂下来。
雨已经停了，塚本和绫辻走在不二和海渡的后面。
“刚刚你问的问题我还没回答完哦。”塚本拉了拉单肩背着的书包的带子，眼里放远，尽是欣慰:“人会觉得累是理所当然的，所有人在高压状况下都是一样的。只是我觉得，如果尽自己所能了，也就了无遗憾了。对我来说，摄影社不是一个负担，而是一个可以放松压力的清净地。周助和海渡啊，还有你，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我并不担心。所以说，摄影社有你们就够了。”
忽地说了这么长一段话的社长就像是在宽慰她似的，绫辻微不可察地锁紧了眉心，却又在片刻之后舒展开来。墨玉般的眼眸悄悄地瞥了眼身旁的人，又很快地转移视线。
下过雨的傍晚依旧是昏沉沉的，像是随时就有可能再来一场暴雨似的，厚重的云层将天空压的很低，这样的压抑仿佛化作了有质感的实物压在人们心头。湿润的空气也一并变得沉重了，吸进鼻腔后是说不出的难受。
“……嗯。”
良久，这样的一个单音节投在沉默的水面。
意外地被社长照顾到了。
绫辻还未在这样的感动中沉浸太久，便被一声招呼吓得慌了神。
“学霸!海渡君!”
却见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正朝着他们走过来，脸上笑意盎然，与这样的阴沉的天气格格不入。
“荒木啊，好久不见，分班之后好像都没遇见过你。”海渡大方地上前拍拍他的肩，算是招呼了。
荒木是绫辻和海渡高一同班时的班长，也就是那个让她避之不及的告白者。
今天的运气真是……糟透了。
眼见着荒木望她这边看来，绫辻不由得往塚本社长背后躲了躲，然后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是啊，好久没见到我们之前班上的同学了。”荒木一边应着海渡的话，一边用余光瞟着绫辻，显然她那样不自觉的小动作在他看来还是有些刺眼，原先眼里的光彩也一点点黯淡了下来。
“我们先去吃饭了，回头见。”海渡的话及时地缓解了这样的尴尬。
“回见。”荒木机械般地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不二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氛围的不对劲，视线往后撤去，隐约能看到站在塚本社长身边的绫辻脸上的局促不安——用坦然极力掩饰着的局促不安。
他忽然想起，来的路上他问她是否谈过恋爱，她的回答是有，却也是戏言。如今看来，只怕是“被恋爱”了。
局促不安的样子……倒是凭空生出了几分可爱。
“绫辻桑，麻烦帮我拿一下伞，我系个鞋带。”不二稍微落在后面，借着她帮忙拿伞的时候，轻声问道:“恋爱对象？”
偏偏话里还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意。
“不是!”她低声辩驳，却又怕被塚本和海渡听见，只能压着嗓子说话。
眼见塚本和海渡在前面走得稍远了，不二蹲下来不紧不慢地将鞋带解散，再缓缓系上，眸光虽定在鞋带上，话却是对绫辻说的，“这样的事被误会的话会很烦恼，绫辻桑既然也知道这种感觉，也请不要胡乱猜测我和枫之间的关系。”
他站起身，面朝向绫辻，接过伞，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笑容，“谢谢。”
……被威胁了。
绫辻愕然。
这个人无声无息地捅了她一刀软刀子，她却还只能闷声受着。
她咬牙切齿地回应:“知道了，不二君。”
加重了敬语的语气，颇为不爽。
不二也没介意，只是加快了步子赶上前面的海渡和塚本。
啊……不二周助这家伙……
绫辻懊恼地仰头望了望灰暗的天。
——比这厚重的云层还难琢磨。
笔尖落在薄脆的纸上，笔画一收一放，声音起起落落，莫名地让人安心。
绫辻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在自己和塚本之间竖起一道屏障。散漫的目光随着执笔的右手的移动而移动，一副慵懒模样，仿佛再大的难题在她面前都化作了绵远的云，软绵绵地融在空气里。
许是长久支着的左手麻了，她换了一边，撑着脑袋看塚本的进度，手中的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桌上的纸。
“社长，会觉得累吗？”她不知是闲得无聊没话找话还是故意挑起话题，“高三了还要兼顾社团。”
“怎么会？”塚本望了她一眼，而后继续手上的书写，“这不有你们吗？”
不知何来的信任。
“我……”她有些话堵在喉间想要急切地说出来却又在临了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所幸沉迷于学习的塚本也没听到她的低喃。
绫辻有些茫然。
手上的笔敲击桌面的声音越发急促，扰人心绪。
而后却又是如往常一般的嘴不饶人:“是啊是啊，毕竟社长你最擅长的是压榨人嘛。”
塚本不禁失笑，也不去反驳她的话，只是收起自己的笔记本，捂着肚子无辜地说道:“好饿。”
“走吧，请你们吃饭。”他轻拍了下绫辻的肩头，又搜了搜自己身上的口袋终于找到了社办的钥匙，然后朝着不二和海渡说道:“快点，我要锁门了。”
空荡荡的社办里已经被昏暗侵蚀了一大半，随着门的开合，终究完全沉寂下来。
雨已经停了，塚本和绫辻走在不二和海渡的后面。
“刚刚你问的问题我还没回答完哦。”塚本拉了拉单肩背着的书包的带子，眼里放远，尽是欣慰:“人会觉得累是理所当然的，所有人在高压状况下都是一样的。只是我觉得，如果尽自己所能了，也就了无遗憾了。对我来说，摄影社不是一个负担，而是一个可以放松压力的清净地。周助和海渡啊，还有你，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我并不担心。所以说，摄影社有你们就够了。”
忽地说了这么长一段话的社长就像是在宽慰她似的，绫辻微不可察地锁紧了眉心，却又在片刻之后舒展开来。墨玉般的眼眸悄悄地瞥了眼身旁的人，又很快地转移视线。
下过雨的傍晚依旧是昏沉沉的，像是随时就有可能再来一场暴雨似的，厚重的云层将天空压的很低，这样的压抑仿佛化作了有质感的实物压在人们心头。湿润的空气也一并变得沉重了，吸进鼻腔后是说不出的难受。
“……嗯。”
良久，这样的一个单音节投在沉默的水面。
意外地被社长照顾到了。
绫辻还未在这样的感动中沉浸太久，便被一声招呼吓得慌了神。
“学霸!海渡君!”
却见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正朝着他们走过来，脸上笑意盎然，与这样的阴沉的天气格格不入。
“荒木啊，好久不见，分班之后好像都没遇见过你。”海渡大方地上前拍拍他的肩，算是招呼了。
荒木是绫辻和海渡高一同班时的班长，也就是那个让她避之不及的告白者。
今天的运气真是……糟透了。
眼见着荒木望她这边看来，绫辻不由得往塚本社长背后躲了躲，然后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是啊，好久没见到我们之前班上的同学了。”荒木一边应着海渡的话，一边用余光瞟着绫辻，显然她那样不自觉的小动作在他看来还是有些刺眼，原先眼里的光彩也一点点黯淡了下来。
“我们先去吃饭了，回头见。”海渡的话及时地缓解了这样的尴尬。
“回见。”荒木机械般地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不二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氛围的不对劲，视线往后撤去，隐约能看到站在塚本社长身边的绫辻脸上的局促不安——用坦然极力掩饰着的局促不安。
他忽然想起，来的路上他问她是否谈过恋爱，她的回答是有，却也是戏言。如今看来，只怕是“被恋爱”了。
局促不安的样子……倒是凭空生出了几分可爱。
“绫辻桑，麻烦帮我拿一下伞，我系个鞋带。”不二稍微落在后面，借着她帮忙拿伞的时候，轻声问道:“恋爱对象？”
偏偏话里还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意。
“不是!”她低声辩驳，却又怕被塚本和海渡听见，只能压着嗓子说话。
眼见塚本和海渡在前面走得稍远了，不二蹲下来不紧不慢地将鞋带解散，再缓缓系上，眸光虽定在鞋带上，话却是对绫辻说的，“这样的事被误会的话会很烦恼，绫辻桑既然也知道这种感觉，也请不要胡乱猜测我和枫之间的关系。”
他站起身，面朝向绫辻，接过伞，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笑容，“谢谢。”
……被威胁了。
绫辻愕然。
这个人无声无息地捅了她一刀软刀子，她却还只能闷声受着。
她咬牙切齿地回应:“知道了，不二君。”
加重了敬语的语气，颇为不爽。
不二也没介意，只是加快了步子赶上前面的海渡和塚本。
啊……不二周助这家伙……
绫辻懊恼地仰头望了望灰暗的天。
——比这厚重的云层还难琢磨。
Chapter16
“想吃点什么？”塚本将菜单递到绫辻面前，贴心地提醒道:“你忌口的东西就不要点了。”
绫辻正想说不用这么顾及她这样的话，却被他笑嘻嘻地打断:“反正男生不讲究，你不吃的我们也一并不吃了。”
会首先考虑女孩子……很绅士。
绫辻对自家社长以往的形象又有了改观。
海渡和不二并未有反对的意见，只是三人的目光齐聚在她身上，令她有些不太自在，于是随便点了份招牌寿司，便把菜单让了出去，“你们随便点吧，我无所谓。”
“难得社长请客，当然不能客气了。”海渡眯起笑眼，连连点了好几个菜。
“你这家伙……”塚本无奈地摇摇头，将菜单从他手里抢走转而递给不二，“周助也点些吧。”
而不二的视线却越过他落在了店门口刚进来的女子身上，“前辈，看来要多添双筷子了。”
话罢，他便抬手朝着门口招了招，“这边，明子姐。”
雨流宫明子？
塚本原本递出去的菜单瞬间收了回来，面上尽是无奈。
来人扎着干净清爽的低马尾，一双水灵的眼睛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张有些婴儿肥的脸配上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着实有些违和。她在塚本的对面落座，和海渡以及不二坐在同一边。
“明子姐，好久不见。”海渡熟稔地打着招呼，替她新添了一杯清茶。
“嗯嗯，最近比较忙比较忙啊，才不像英祐这么悠闲。”雨流宫明子晃了晃茶杯，热气漫上她的镜片，她也没介意，只是犹自打趣着塚本。
“我怎么就悠闲了？说的好像去年的活动策划都是你做的一样。”塚本难得地做出了反驳，若是以往，他根本不会理会这种程度的挑衅。
“不敢不敢，社长大人最厉害了。”雨流宫明子立刻换上了谄媚的笑，“简直是天神下凡，无人能敌。那……去找教导主任沟通账单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不。”塚本淡然地挡下她的糖衣炮弹，拒绝得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可是……可是我要复习了，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班一周一小测，一月一大测。”雨流宫明子瞬间焉了下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像极了一只乞食的小狗。
“说的好像我不是你们班的一样。”塚本依旧不吃这一套。
“塚本英祐，别太过分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摄影社的人了，没有义务替你做这些。”雨流宫理直气壮地拍桌子。
塚本对此毫不以为然，“账单是去年的账单，这本就是你的收尾工作。再说了，你的退社申请我还没批准呢，雨流宫副社长。”
“有没有搞错啊？看看，看看，你们社长简直就是只吸血鬼。”雨流宫明子同情地拍拍不二和海渡的肩膀，而那两人一个刷着手机假装视而不见，另一个捧着一本英译的《小王子》正看的津津有味。
呃……什么情况？
这种莫名的疏离感。
熟人见面，她一个外人分外尴尬。绫辻正想借着去看看菜好了没有逃离现场，却不想就在这时候被雨流宫明子点名了，“诶，你难不成是英祐的女朋友？”
绫辻起身的动作彻底顿住，尴尬地望了眼几乎跨越了半张桌子凑过来的雨流宫明子，却被她眼里的八卦之光吓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绫辻万叶，新人。”塚本将凑到绫辻面前的雨流宫明子推回去，又对着绫辻说道:“你叫她明子姐就好。”
“明子姐。”绫辻乖巧地喊了一声。
雨流宫明子本是捂着自己额头瞋视着塚本，听到绫辻的声音立刻欣慰地应答:“哎哎，真好啊。”
才安静了不到两秒，她又叫了起来，“啊!你是英祐的那个小老师!”
算……是吧。
绫辻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只能迟疑地点点头。
“好啊，英祐你居然金屋藏娇!”
那个……金屋藏娇不是这么用的吧。
“小老师，以后我也要拜托你了。”雨流宫明子双手合十，万分虔诚地颔首。
这格外的热情还真是应付不来啊。
绫辻求助地看向塚本。
“行了，再这么闹下去就让你去找教导主任!”虽是呵斥的语气，其中却早已带上了妥协的意味。
“诶？”雨流宫明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随后便是欣喜若狂，“说定了!果然你最好了。”
还真是照顾人啊……塚本社长。
“你最近是不是又重了？”塚本看着自从菜上桌之后就大快朵颐的雨流宫，忍不住问道。
“什么啊，怎么能当着女孩子的面问这种问题呢？你这样子的直男很难找到女朋友的。”雨流宫嚼着饭菜含糊不清地说。
“这位同学，请你正视你的体重问题。”
“这位同学，请你不要在我吃饭的时候谈这么扫兴的话题。”
“还不是你自己每天喊着要减肥。”
“我有努力的，只是成果甚微。”
“有吗？”
“请你不要一本正经地质疑我，我这个人经不起质疑的。”
“确实是经不起质疑，蠢鹅。”
“我跟你讲你再叫这个外号我们俩就绝交!”
“好啊，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拉黑我了。之后不要再加我，我不会同意的。”
“友尽啊友尽!”
……
吵架都吵的这么和谐的么？
绫辻在这饭桌上对“冤家”这个词有了更深的体认，再看海渡和不二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想是早已习惯了。
海渡更是时不时地插句嘴:“仙鹅，你的翅膀还好么？”
“啊啊啊，仙鹅也不准叫，一一你也和英祐学坏了。”雨流宫急着反驳。
一一？
绫辻听到这个昵称差点让饭噎死自己。
“明子姐，能不叫一一么？你叫海渡我也没意见啊！”海渡几乎是哀求了。
“想吃点什么？”塚本将菜单递到绫辻面前，贴心地提醒道:“你忌口的东西就不要点了。”
绫辻正想说不用这么顾及她这样的话，却被他笑嘻嘻地打断:“反正男生不讲究，你不吃的我们也一并不吃了。”
会首先考虑女孩子……很绅士。
绫辻对自家社长以往的形象又有了改观。
海渡和不二并未有反对的意见，只是三人的目光齐聚在她身上，令她有些不太自在，于是随便点了份招牌寿司，便把菜单让了出去，“你们随便点吧，我无所谓。”
“难得社长请客，当然不能客气了。”海渡眯起笑眼，连连点了好几个菜。
“你这家伙……”塚本无奈地摇摇头，将菜单从他手里抢走转而递给不二，“周助也点些吧。”
而不二的视线却越过他落在了店门口刚进来的女子身上，“前辈，看来要多添双筷子了。”
话罢，他便抬手朝着门口招了招，“这边，明子姐。”
雨流宫明子？
塚本原本递出去的菜单瞬间收了回来，面上尽是无奈。
来人扎着干净清爽的低马尾，一双水灵的眼睛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张有些婴儿肥的脸配上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着实有些违和。她在塚本的对面落座，和海渡以及不二坐在同一边。
“明子姐，好久不见。”海渡熟稔地打着招呼，替她新添了一杯清茶。
“嗯嗯，最近比较忙比较忙啊，才不像英祐这么悠闲。”雨流宫明子晃了晃茶杯，热气漫上她的镜片，她也没介意，只是犹自打趣着塚本。
“我怎么就悠闲了？说的好像去年的活动策划都是你做的一样。”塚本难得地做出了反驳，若是以往，他根本不会理会这种程度的挑衅。
“不敢不敢，社长大人最厉害了。”雨流宫明子立刻换上了谄媚的笑，“简直是天神下凡，无人能敌。那……去找教导主任沟通账单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不。”塚本淡然地挡下她的糖衣炮弹，拒绝得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可是……可是我要复习了，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班一周一小测，一月一大测。”雨流宫明子瞬间焉了下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像极了一只乞食的小狗。
“说的好像我不是你们班的一样。”塚本依旧不吃这一套。
“塚本英祐，别太过分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摄影社的人了，没有义务替你做这些。”雨流宫理直气壮地拍桌子。
塚本对此毫不以为然，“账单是去年的账单，这本就是你的收尾工作。再说了，你的退社申请我还没批准呢，雨流宫副社长。”
“有没有搞错啊？看看，看看，你们社长简直就是只吸血鬼。”雨流宫明子同情地拍拍不二和海渡的肩膀，而那两人一个刷着手机假装视而不见，另一个捧着一本英译的《小王子》正看的津津有味。
呃……什么情况？
这种莫名的疏离感。
熟人见面，她一个外人分外尴尬。绫辻正想借着去看看菜好了没有逃离现场，却不想就在这时候被雨流宫明子点名了，“诶，你难不成是英祐的女朋友？”
绫辻起身的动作彻底顿住，尴尬地望了眼几乎跨越了半张桌子凑过来的雨流宫明子，却被她眼里的八卦之光吓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绫辻万叶，新人。”塚本将凑到绫辻面前的雨流宫明子推回去，又对着绫辻说道:“你叫她明子姐就好。”
“明子姐。”绫辻乖巧地喊了一声。
雨流宫明子本是捂着自己额头瞋视着塚本，听到绫辻的声音立刻欣慰地应答:“哎哎，真好啊。”
才安静了不到两秒，她又叫了起来，“啊!你是英祐的那个小老师!”
算……是吧。
绫辻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只能迟疑地点点头。
“好啊，英祐你居然金屋藏娇!”
那个……金屋藏娇不是这么用的吧。
“小老师，以后我也要拜托你了。”雨流宫明子双手合十，万分虔诚地颔首。
这格外的热情还真是应付不来啊。
绫辻求助地看向塚本。
“行了，再这么闹下去就让你去找教导主任!”虽是呵斥的语气，其中却早已带上了妥协的意味。
“诶？”雨流宫明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随后便是欣喜若狂，“说定了!果然你最好了。”
还真是照顾人啊……塚本社长。
“你最近是不是又重了？”塚本看着自从菜上桌之后就大快朵颐的雨流宫，忍不住问道。
“什么啊，怎么能当着女孩子的面问这种问题呢？你这样子的直男很难找到女朋友的。”雨流宫嚼着饭菜含糊不清地说。
“这位同学，请你正视你的体重问题。”
“这位同学，请你不要在我吃饭的时候谈这么扫兴的话题。”
“还不是你自己每天喊着要减肥。”
“我有努力的，只是成果甚微。”
“有吗？”
“请你不要一本正经地质疑我，我这个人经不起质疑的。”
“确实是经不起质疑，蠢鹅。”
“我跟你讲你再叫这个外号我们俩就绝交!”
“好啊，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拉黑我了。之后不要再加我，我不会同意的。”
“友尽啊友尽!”
……
吵架都吵的这么和谐的么？
绫辻在这饭桌上对“冤家”这个词有了更深的体认，再看海渡和不二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想是早已习惯了。
海渡更是时不时地插句嘴:“仙鹅，你的翅膀还好么？”
“啊啊啊，仙鹅也不准叫，一一你也和英祐学坏了。”雨流宫急着反驳。
一一？
绫辻听到这个昵称差点让饭噎死自己。
“明子姐，能不叫一一么？你叫海渡我也没意见啊！”海渡几乎是哀求了。
“不行不行，那显得我们关系太差了。”
“咳咳，那我们关系还是差一点好了。”
“你说什么？”
“没，我说你的翅膀还痛吗？”
“别说了，上次那个天鹅减肥法一点用都没有，我才挥了两天的臂就受不了了。哎哟，我的翅膀啊。”
雨流宫明子夸张地抬了抬自己的手臂，直言:“英祐，帮我倒杯水。”
“你怎么不干脆让我喂你呢？”塚本瞥了她一眼，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却动作了起来，给每个人都添了水。
“嘻嘻，我这不是在培养你的暖男气质么？好找女朋友啊！”雨流宫明子嬉皮笑脸地打哈哈。
“你上次才诅咒我三十岁都找不到。”塚本淡淡地回嘴。
“啊？”雨流宫明子显然对塚本还记得这种事感到意外，支支吾吾道:“才不是嘞，我后面觉得太狠了，改口说是让你在二十五之前都找不到女朋友。”
这……也很狠吧。
绫辻在心里暗道。
“说起来，明子姐好像被人告白过。”海渡接过话梗，眼中笑意更甚，“结果自己还气呼呼地拒绝了别人。”
“啊！海渡一，不准说这个!”雨流宫顺着手中的筷子就往他头上敲了去。
“哎，反正都过去了，说说有什么要紧的。”海渡制住她的手，脸上笑嘻嘻的，“给我们做个经验教训嘛，说不定你指望我们早日脱单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是啊，当时那个男生还穿上了西装，拿着一束玫瑰花送到了教室。”塚本难得地八卦起来，“你倒好，把人家赶出去不说，还说什么自己是三观超正的好少女，绝对不会早恋违背校规。”
“中二病犯了吧。”一直降低存在感只埋头吃饭的不二也乐呵呵地补了刀。
雨流宫涨红了脸，恼羞成怒道:“才不是!是因为……是因为他没有我高啦！”
绫辻闻言不由得一笑，确实是的呢，明子姐的身材是女孩子里面较为高挑的。
只是……原来明子姐面对别人的告白也是这样的不知所措吗？
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绫辻想。
原以为只有她自己是落荒而逃的人，没想到就连前辈对告白这种事也是如此——惊慌失措，甚至口不择言。再怎样强装冷静都显得滑稽可笑。
“明子姐，不会回摄影社了吗？”绫辻的提问顺利地转移了话题焦点。
雨流宫对她的救场十分满意，感激地望了她一眼，“也不是啦，我现在算是编外人员。你们有什么事还是可以找我帮忙的，只不过我就不去部活了。”
“而且，她自己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塚本补充道，不待雨流宫作出反驳，便敲了敲她的碗说道:“快点吃，就属你吃的最慢!”
“我……我就是动作慢怎么了？还剩这么多你们都不吃了？”雨流宫问。
“饱了。”余下四人皆是这个答案。
“那我也不吃了，走吧走吧。”雨流宫放下筷子，催促道。
“算了吧，别下次又说我请吃饭你都没吃饱过。”塚本劝阻住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们等你。”
“那你们聊聊天？别光看着我一个人吃啊，怪尴尬的。”雨流宫迟疑地拿起筷子。
社长对明子姐还是挺照顾的。
绫辻暗想。
这两个人真的没有考虑一下对方的意思吗？
回到家后，绫辻向笔友谈起这个疑惑，对方没有立即回复。许久之后【白月亮】才回的那段话，在她心里烙印了一辈子。
——两个人除了自己最熟悉的就是彼此，能在一起的话早就在一起了。没在一起只能说明，要么两人都没有这个心思，要么其中一个人心里已经有别人了。没捅破这层窗户纸之前还能做朋友，一旦捅破，怕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谁都在害怕着。
“咳咳，那我们关系还是差一点好了。”
“你说什么？”
“没，我说你的翅膀还痛吗？”
“别说了，上次那个天鹅减肥法一点用都没有，我才挥了两天的臂就受不了了。哎哟，我的翅膀啊。”
雨流宫明子夸张地抬了抬自己的手臂，直言:“英祐，帮我倒杯水。”
“你怎么不干脆让我喂你呢？”塚本瞥了她一眼，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却动作了起来，给每个人都添了水。
“嘻嘻，我这不是在培养你的暖男气质么？好找女朋友啊！”雨流宫明子嬉皮笑脸地打哈哈。
“你上次才诅咒我三十岁都找不到。”塚本淡淡地回嘴。
“啊？”雨流宫明子显然对塚本还记得这种事感到意外，支支吾吾道:“才不是嘞，我后面觉得太狠了，改口说是让你在二十五之前都找不到女朋友。”
这……也很狠吧。
绫辻在心里暗道。
“说起来，明子姐好像被人告白过。”海渡接过话梗，眼中笑意更甚，“结果自己还气呼呼地拒绝了别人。”
“啊！海渡一，不准说这个!”雨流宫顺着手中的筷子就往他头上敲了去。
“哎，反正都过去了，说说有什么要紧的。”海渡制住她的手，脸上笑嘻嘻的，“给我们做个经验教训嘛，说不定你指望我们早日脱单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是啊，当时那个男生还穿上了西装，拿着一束玫瑰花送到了教室。”塚本难得地八卦起来，“你倒好，把人家赶出去不说，还说什么自己是三观超正的好少女，绝对不会早恋违背校规。”
“中二病犯了吧。”一直降低存在感只埋头吃饭的不二也乐呵呵地补了刀。
雨流宫涨红了脸，恼羞成怒道:“才不是!是因为……是因为他没有我高啦！”
绫辻闻言不由得一笑，确实是的呢，明子姐的身材是女孩子里面较为高挑的。
只是……原来明子姐面对别人的告白也是这样的不知所措吗？
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绫辻想。
原以为只有她自己是落荒而逃的人，没想到就连前辈对告白这种事也是如此——惊慌失措，甚至口不择言。再怎样强装冷静都显得滑稽可笑。
“明子姐，不会回摄影社了吗？”绫辻的提问顺利地转移了话题焦点。
雨流宫对她的救场十分满意，感激地望了她一眼，“也不是啦，我现在算是编外人员。你们有什么事还是可以找我帮忙的，只不过我就不去部活了。”
“而且，她自己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塚本补充道，不待雨流宫作出反驳，便敲了敲她的碗说道:“快点吃，就属你吃的最慢!”
“我……我就是动作慢怎么了？还剩这么多你们都不吃了？”雨流宫问。
“饱了。”余下四人皆是这个答案。
“那我也不吃了，走吧走吧。”雨流宫放下筷子，催促道。
“算了吧，别下次又说我请吃饭你都没吃饱过。”塚本劝阻住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们等你。”
“那你们聊聊天？别光看着我一个人吃啊，怪尴尬的。”雨流宫迟疑地拿起筷子。
社长对明子姐还是挺照顾的。
绫辻暗想。
这两个人真的没有考虑一下对方的意思吗？
回到家后，绫辻向笔友谈起这个疑惑，对方没有立即回复。许久之后【白月亮】才回的那段话，在她心里烙印了一辈子。
——两个人除了自己最熟悉的就是彼此，能在一起的话早就在一起了。没在一起只能说明，要么两人都没有这个心思，要么其中一个人心里已经有别人了。没捅破这层窗户纸之前还能做朋友，一旦捅破，怕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谁都在害怕着。
Chapter17
周末如期而至。
摄影社的人到网球场的时候，网球部的部员已经开始了挥拍，晨跑等一系列的热身运动。
不二周助过来和众人打了声招呼，说了些注意事项便又继续跑步去了。春天的早上还是有些微凉，网球部的人却都只穿着一件短袖，带着外套的也是把外套系在腰间，全然不畏寒。
“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来网球部的。”海渡来到绫辻身边说道，而后在她不解的目光中示意她看看自家社员，无奈地感慨，“啧啧，充斥着荷尔蒙的地方以后还是少来好了。”
毕竟是新入学的学生，又多多少少地听闻了网球部的各种传闻，更何况运动类社团一向是帅哥丛生的地方，新人们免不了围观得忘我。
绫辻轻笑着打趣海渡:“副社长是有危机感了吗？”
海渡白了她一眼，“……没有。”
她嗤了声，抬腕看表，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催促海渡去给社员讲解如何运用运动模式拍摄。
“我……一个人？”海渡威胁性地挑了挑眉，不二周助本就因为训练缺席，塚本社长又未到，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搞定所有事。
身旁的女子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这么问，轻描淡写地说道:“看你也不行的样子，我带一组你带一组好了。”
海渡心下明了，她最是嘴硬心软的人。
唇角不自觉地抿了抿，漾开了细微的弧度。他低头望着比自己矮许多的少女，视野里是乌黑的发丝在风中缱绻的样子，他抬起手，却是偏了角度，落在她的肩上，“那就开工吧！”
说是教学，也只是温习了一下之前学过的知识而已，除此之外，交代了一些使用器材的注意事项，便放大家自己去取景了。毕竟这其中的技巧还是要靠实践来摸索的。
瞥见一个社员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绫辻快步走到她身边，才发觉是之前那个悄悄在教材上画社长肖像的女孩。
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绫辻问道:“怎么了？”
女生被她拍肩的动作吓得拿着相机的手抖了抖，望了她一眼后，嗫嚅道:“没……没什么。”
话罢，强装着淡定的样子举起相机对焦距，只是因为跑步的人位置一直在移动，她的手又有些抖，对了半天的焦距都没对好。
“在怕什么啊？”绫辻托住那女生的手，从后面环抱着她，手把手地教她，“拿相机的姿势都不对呢，横拍和竖拍的姿势是不一样的。”
绫辻说到这儿时，不二周助正好从镜头里跑过，她勾了勾唇角，打了一个通俗易懂的比喻，“就像不二周助和塚本英祐是不一样的。”
那女生听到这两个人名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有种被看透心思的感觉。
“先把相机的拍摄模式调为运动模式，然后选择一个对象，拉近或放远，取你想要的景深。他们跑步的速度不快，拍摄的难度不大，你试试。”绫辻耐心地解释，把着她的手过了一遍流程，拍下一张远景后，松开了她。
那女生红着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绫辻忍不住调侃道:“我又不是男生，你脸红什么？”
闻言，那女生的脸更红了，嗔道:“学姐!”
“好了好了，知道你脸皮薄。”绫辻倒也没得寸进尺，不过看到女生拍出来的成果时还是很不人道地笑了出来，“这是拍了个外星人吗？脸都扭曲了，糊掉了啦！”
网球部的部长怒视了她一眼，似乎对于这样的噪音很是不满，绫辻抱歉地朝他笑笑，转身就拿过相机怼着那部长的脸拍，刚好把那张严肃得像个老头子似的脸拍了下来。
偷笑了一下，绫辻这才想起正事，把相机交还给那女生，“再多拍几张试试。”
那女生显然不知道这绫辻学姐还有这么睚眦必报的一面，愣愣地应了声:“啊？”
绫辻倒也没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说起上次去还教材时的事，“不知道是谁居然在教材上画了社长的肖像，害得我去还书的时候还被管理员说了，不过还好……”她顿了顿，戏谑地望着那女生，慢吞吞地继续道:“那批书是以社长的名义借的。”
那女生不住地眨了眨眼，努力地把注意力放在网球部的人身上，然后配合地干笑了几声，“学姐你还真是……”
“哎，下次干脆帮海渡副社长也画一幅吧，免得他嫉妒。”绫辻打断她的话，明明是笑眼弯弯的模样，却让那女生惊颤不已，这是……早就看透她的心思了吧。
“我……”女生还没来得及狡辩什么，绫辻接着说道:“社长忙着复习，以后户外活动都不会出现。”
不咸不淡地话却给那女生吃了颗定心丸，“哦。”
自觉自己的心思已经完全被这位学姐看透，那女生有些窘迫，小声说道:“谢谢学姐!”
绫辻宽慰地笑了笑，却想不出说什么话来继续这话题。社长是已经要毕业的人了，这女生把心思花在社长身上只会是徒劳。
心下叹气，气还未舒出，却被身后不知何时来的人猛地勒住了脖子，“万叶!”
一口气提在心口，绫辻咳了咳，伸手去掰那勒住她的臂弯，“明子姐，轻点。”
“嘿嘿，你怎么知道是我？”雨流宫明子松开她，笑嘻嘻地扶了扶鼻梁上有些滑落的眼镜。
“……”听声音都知道了好么？
心里暗自腹诽，明面上绫辻却选择沉默，巧妙地换了个话题，“你怎么来了？”
周末如期而至。
摄影社的人到网球场的时候，网球部的部员已经开始了挥拍，晨跑等一系列的热身运动。
不二周助过来和众人打了声招呼，说了些注意事项便又继续跑步去了。春天的早上还是有些微凉，网球部的人却都只穿着一件短袖，带着外套的也是把外套系在腰间，全然不畏寒。
“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来网球部的。”海渡来到绫辻身边说道，而后在她不解的目光中示意她看看自家社员，无奈地感慨，“啧啧，充斥着荷尔蒙的地方以后还是少来好了。”
毕竟是新入学的学生，又多多少少地听闻了网球部的各种传闻，更何况运动类社团一向是帅哥丛生的地方，新人们免不了围观得忘我。
绫辻轻笑着打趣海渡:“副社长是有危机感了吗？”
海渡白了她一眼，“……没有。”
她嗤了声，抬腕看表，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催促海渡去给社员讲解如何运用运动模式拍摄。
“我……一个人？”海渡威胁性地挑了挑眉，不二周助本就因为训练缺席，塚本社长又未到，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搞定所有事。
身旁的女子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这么问，轻描淡写地说道:“看你也不行的样子，我带一组你带一组好了。”
海渡心下明了，她最是嘴硬心软的人。
唇角不自觉地抿了抿，漾开了细微的弧度。他低头望着比自己矮许多的少女，视野里是乌黑的发丝在风中缱绻的样子，他抬起手，却是偏了角度，落在她的肩上，“那就开工吧！”
说是教学，也只是温习了一下之前学过的知识而已，除此之外，交代了一些使用器材的注意事项，便放大家自己去取景了。毕竟这其中的技巧还是要靠实践来摸索的。
瞥见一个社员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绫辻快步走到她身边，才发觉是之前那个悄悄在教材上画社长肖像的女孩。
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绫辻问道:“怎么了？”
女生被她拍肩的动作吓得拿着相机的手抖了抖，望了她一眼后，嗫嚅道:“没……没什么。”
话罢，强装着淡定的样子举起相机对焦距，只是因为跑步的人位置一直在移动，她的手又有些抖，对了半天的焦距都没对好。
“在怕什么啊？”绫辻托住那女生的手，从后面环抱着她，手把手地教她，“拿相机的姿势都不对呢，横拍和竖拍的姿势是不一样的。”
绫辻说到这儿时，不二周助正好从镜头里跑过，她勾了勾唇角，打了一个通俗易懂的比喻，“就像不二周助和塚本英祐是不一样的。”
那女生听到这两个人名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有种被看透心思的感觉。
“先把相机的拍摄模式调为运动模式，然后选择一个对象，拉近或放远，取你想要的景深。他们跑步的速度不快，拍摄的难度不大，你试试。”绫辻耐心地解释，把着她的手过了一遍流程，拍下一张远景后，松开了她。
那女生红着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绫辻忍不住调侃道:“我又不是男生，你脸红什么？”
闻言，那女生的脸更红了，嗔道:“学姐!”
“好了好了，知道你脸皮薄。”绫辻倒也没得寸进尺，不过看到女生拍出来的成果时还是很不人道地笑了出来，“这是拍了个外星人吗？脸都扭曲了，糊掉了啦！”
网球部的部长怒视了她一眼，似乎对于这样的噪音很是不满，绫辻抱歉地朝他笑笑，转身就拿过相机怼着那部长的脸拍，刚好把那张严肃得像个老头子似的脸拍了下来。
偷笑了一下，绫辻这才想起正事，把相机交还给那女生，“再多拍几张试试。”
那女生显然不知道这绫辻学姐还有这么睚眦必报的一面，愣愣地应了声:“啊？”
绫辻倒也没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说起上次去还教材时的事，“不知道是谁居然在教材上画了社长的肖像，害得我去还书的时候还被管理员说了，不过还好……”她顿了顿，戏谑地望着那女生，慢吞吞地继续道:“那批书是以社长的名义借的。”
那女生不住地眨了眨眼，努力地把注意力放在网球部的人身上，然后配合地干笑了几声，“学姐你还真是……”
“哎，下次干脆帮海渡副社长也画一幅吧，免得他嫉妒。”绫辻打断她的话，明明是笑眼弯弯的模样，却让那女生惊颤不已，这是……早就看透她的心思了吧。
“我……”女生还没来得及狡辩什么，绫辻接着说道:“社长忙着复习，以后户外活动都不会出现。”
不咸不淡地话却给那女生吃了颗定心丸，“哦。”
自觉自己的心思已经完全被这位学姐看透，那女生有些窘迫，小声说道:“谢谢学姐!”
绫辻宽慰地笑了笑，却想不出说什么话来继续这话题。社长是已经要毕业的人了，这女生把心思花在社长身上只会是徒劳。
心下叹气，气还未舒出，却被身后不知何时来的人猛地勒住了脖子，“万叶!”
一口气提在心口，绫辻咳了咳，伸手去掰那勒住她的臂弯，“明子姐，轻点。”
“嘿嘿，你怎么知道是我？”雨流宫明子松开她，笑嘻嘻地扶了扶鼻梁上有些滑落的眼镜。
“……”听声音都知道了好么？
心里暗自腹诽，明面上绫辻却选择沉默，巧妙地换了个话题，“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