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2017】【原创】《一线天》文\/柒木(不二BG)
PS：
【金鱼花火】是日本创作歌手大塚爱于2004年8月18日发行的单曲。
其中【金鱼】和【花火】都是专属于夏天的转瞬即逝的意象。
与文中语意有所不同，借以标注。
【金鱼花火】是日本创作歌手大塚爱于2004年8月18日发行的单曲。
其中【金鱼】和【花火】都是专属于夏天的转瞬即逝的意象。
与文中语意有所不同，借以标注。
Chapter42
绫辻万叶在散学典礼的前一晚破天荒地梦见了不二周助。
并不美好的梦。
苍白而高耸的建筑里，除了她，空无一人。空气里潮湿异常，粘稠得像是某种鱼类的唾液。苍白的光照在苍白的墙上，走廊上有一盏灯总是明明灭灭。透过这一明一暗的快门，看到的是充斥着黑白胶卷的世界。她推开窗，目之所及到处是参天巨树，叶子黑得像深秋的腐叶，树皮往下淌着水。看不到外面的景物，密不通风的阴暗封锁了一切。她低头看去，底下升腾起一片浓雾，不知深浅，已然通过窗户侵入了楼里。
急促的呼吸将湿重的雾吸进肺里，像是被迫吞下了浓稠的糖浆，黏住了喉咙，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有声音逼近。
皮鞋叩击冰冷的大理石发出令人胆颤的声响，一步，一步。
她慌乱地回头望了一眼，转身往更高的楼层跑去，楼梯又多又陡，折磨着濒临崩溃的身体。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急，越来越近。忽然心脏骤紧，衣物被一只浓雾中的手猛地往后一拉。
身体蜷成球滚了下去，她趴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感受不到疼痛，只是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完全爬不起来。
乱如干草的头发落到她的脸上，粗糙感骚弄着她的肌肤，伴随着一并涌入鼻腔的恶臭，她有些想吐。
“我漂亮吗？”白色口罩落入她最上方地视野当中，像是划玻璃一般刺耳的嗓音也幽幽传入她的耳中。
全身的神经骤然紧绷了起来，她的大脑有如浓雾一般混沌不堪，忽然不知何来的勇气喊了一句“普普通通”，紧接着把人推开了去。原先压在身上的无形禁锢也在那一刻全然散去，她拼尽全力地往楼道尽头跑去，却不知何时，被人拉住了手腕，从她面前的浓雾中隐约现出一个背影。
浓雾中逐渐有光透出来，白茫茫的。拉着她跑的的人似乎回头看了看她，然后她便一脚踏空跌入了白茫茫中。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开始传来“哐当”“哐当”的模糊声响，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清晰。
于惊悸中睁开双眼的她，只感到身边一阵呼啸，空气似乎都在震荡，但见一列火车在荒野上疾驰而去。她站在原地，所见的不过是荒野茫茫，天也茫茫，广阔的地平线有些模糊，这天与地都要连在一起了。
明明从未见过荒野的她，居然在梦里构筑了这么宏大的景观，这毫无逻辑的梦。
一只鹤飞过，然后整个天空激扬着一个响亮的音符，那音符很急促，其回响渐渐充满了她身子上方的天空。接着回响消失，于是音符也在无边无际的天地间归于沉寂。
只听得一声鹤唳，那遥远的叫声徐徐升向更为寒冷的苍穹。
天很快地黑了下来，没有嘈杂的炸裂声，天空却绽开了绚烂的花火，巨大的，从荒野与天际交界之处的地平线升起的，游弋在夜色中的金鱼花火。
风声拂过耳畔，仿佛有人在她耳边低语：“我听到了，你说去看花火大会。”
地球的旋转突然停止，花火也停滞在空中，仿若一幅凝固了的画，时光快速地倒流着，闪现出她试图深埋的记忆。
在她的心中，就在此时此刻，难受和惊喜正在催人泪下。
她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将什么说出了口。
＞＞
闹钟声穿越层层阻隔，终于抵达她的梦境，大脑皮层迟钝地接收信息，将她的意识唤醒。
她坐起身，把闹钟关掉，又猛地一下子躺倒，心脏依旧还残存着被紧紧勒着的不舒适感，嗓子也干得发紧。
这是不好的兆头。
莫名地难受。
她清楚地知道她梦到了不二周助。
尽管梦里一点也记不清那个人的面容，可她就是知道。
都怪海渡一。
她有些恼怒，要不是受他的唆使她怎么会去看那本有关裂口女传说的书，又怎么会做这样无厘头的梦？
“万叶，今天是散学典礼哦！”
门外传来绫辻夫人的喊声，她一把拉过被子盖住头，复又拉开，应道：“我知道了。”
散学典礼……啊。
这也就意味着……她该去见他了。
绫辻万叶在散学典礼的前一晚破天荒地梦见了不二周助。
并不美好的梦。
苍白而高耸的建筑里，除了她，空无一人。空气里潮湿异常，粘稠得像是某种鱼类的唾液。苍白的光照在苍白的墙上，走廊上有一盏灯总是明明灭灭。透过这一明一暗的快门，看到的是充斥着黑白胶卷的世界。她推开窗，目之所及到处是参天巨树，叶子黑得像深秋的腐叶，树皮往下淌着水。看不到外面的景物，密不通风的阴暗封锁了一切。她低头看去，底下升腾起一片浓雾，不知深浅，已然通过窗户侵入了楼里。
急促的呼吸将湿重的雾吸进肺里，像是被迫吞下了浓稠的糖浆，黏住了喉咙，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有声音逼近。
皮鞋叩击冰冷的大理石发出令人胆颤的声响，一步，一步。
她慌乱地回头望了一眼，转身往更高的楼层跑去，楼梯又多又陡，折磨着濒临崩溃的身体。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急，越来越近。忽然心脏骤紧，衣物被一只浓雾中的手猛地往后一拉。
身体蜷成球滚了下去，她趴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感受不到疼痛，只是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完全爬不起来。
乱如干草的头发落到她的脸上，粗糙感骚弄着她的肌肤，伴随着一并涌入鼻腔的恶臭，她有些想吐。
“我漂亮吗？”白色口罩落入她最上方地视野当中，像是划玻璃一般刺耳的嗓音也幽幽传入她的耳中。
全身的神经骤然紧绷了起来，她的大脑有如浓雾一般混沌不堪，忽然不知何来的勇气喊了一句“普普通通”，紧接着把人推开了去。原先压在身上的无形禁锢也在那一刻全然散去，她拼尽全力地往楼道尽头跑去，却不知何时，被人拉住了手腕，从她面前的浓雾中隐约现出一个背影。
浓雾中逐渐有光透出来，白茫茫的。拉着她跑的的人似乎回头看了看她，然后她便一脚踏空跌入了白茫茫中。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开始传来“哐当”“哐当”的模糊声响，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清晰。
于惊悸中睁开双眼的她，只感到身边一阵呼啸，空气似乎都在震荡，但见一列火车在荒野上疾驰而去。她站在原地，所见的不过是荒野茫茫，天也茫茫，广阔的地平线有些模糊，这天与地都要连在一起了。
明明从未见过荒野的她，居然在梦里构筑了这么宏大的景观，这毫无逻辑的梦。
一只鹤飞过，然后整个天空激扬着一个响亮的音符，那音符很急促，其回响渐渐充满了她身子上方的天空。接着回响消失，于是音符也在无边无际的天地间归于沉寂。
只听得一声鹤唳，那遥远的叫声徐徐升向更为寒冷的苍穹。
天很快地黑了下来，没有嘈杂的炸裂声，天空却绽开了绚烂的花火，巨大的，从荒野与天际交界之处的地平线升起的，游弋在夜色中的金鱼花火。
风声拂过耳畔，仿佛有人在她耳边低语：“我听到了，你说去看花火大会。”
地球的旋转突然停止，花火也停滞在空中，仿若一幅凝固了的画，时光快速地倒流着，闪现出她试图深埋的记忆。
在她的心中，就在此时此刻，难受和惊喜正在催人泪下。
她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将什么说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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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声穿越层层阻隔，终于抵达她的梦境，大脑皮层迟钝地接收信息，将她的意识唤醒。
她坐起身，把闹钟关掉，又猛地一下子躺倒，心脏依旧还残存着被紧紧勒着的不舒适感，嗓子也干得发紧。
这是不好的兆头。
莫名地难受。
她清楚地知道她梦到了不二周助。
尽管梦里一点也记不清那个人的面容，可她就是知道。
都怪海渡一。
她有些恼怒，要不是受他的唆使她怎么会去看那本有关裂口女传说的书，又怎么会做这样无厘头的梦？
“万叶，今天是散学典礼哦！”
门外传来绫辻夫人的喊声，她一把拉过被子盖住头，复又拉开，应道：“我知道了。”
散学典礼……啊。
这也就意味着……她该去见他了。
＞＞
“厉害啊，居然真的赶超了不二周助。”成绩单发下来的时候，浅仓秋月没有丝毫顾忌地如是说道。
“请客吃饭呀，学霸。”山本绪闹着起哄。
话题中心的人却只是将成绩单夹进了课本，轻飘飘地说了句，“你们怎么知道不是他放水？”
她对自己的实力有自知之明。
然而这话才出口绫辻万叶便后悔了，她是在以什么样的心情说这样的话，她又是把自己看做他的什么人值得他放水，她是不是有些过分高估自己并且自作多情了？
“那不二周助还真是个绅士啊。”心屋千代子别有意味地说着，顺带和浅仓秋月对了对眼神。
——偶尔也清醒一点试着不要逃避这种事了吧，万叶。
——犯迷糊的人只有你而已，我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浅仓秋月一把搭上绫辻万叶的肩，晃了晃她，说道：“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赢就是赢，输就是输，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属于那场花火的结果呢？
绫辻万叶听见心里有道声音反问。
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旁人吓了一跳。
“去问个结果。”她面色慎重，像个赶赴生死的牺牲者。
“诶？”
＞＞
绫辻万叶觉得自己可能已经中了圈套了。
然而这个设套的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无害温良模样。
“恭喜绫辻桑了。”不二周助看着布告栏上贴出来的成绩单，如是说道。无谓的态度，丝毫没有波澜的脸。
和梦里分毫不差的脸。
绫辻万叶空张了张口，吸纳进一口燥热的空气，嗓子有些发干，“如果是想用这结果来证明你的辅导有效的话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如果绫辻桑认为这成绩是靠我的辅导得来的也不是不可以，那么，怎么报答我？”不二周助朝她偏了偏头，嘴角噙着几分笑意恰到好处。
她沉默了一会儿，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猛然抬头对上他的双眼，“你是不是放水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亦反问。
言外之意，莫不过是你绫辻万叶是他不二周助的什么人，他要为你谦让至此？
果然。
自取其辱。
她将视线挪向别处，没说出话来。
“鲷鱼妻子，仙鹤的报恩这类故事想来绫辻桑国小的时候没少学，那么，怎么报答我？”他重申了一遍，仿佛誓要得到她的一个承诺。
与此同时，他再一次逼近了些。绫辻万叶几乎能闻到他身上衣物的皂香。
“那个人情不用还了。”她脱口而出这话，继而怀疑不二周助这么步步紧逼是不是就是为了抵消这笔人情债。
“绫辻桑相比其他人面对胜利真是冷静得过分。”不二周助稍微退开了些，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很是满足。
绫辻万叶突然抓住了一些细琐的要点，他的辅导，他的放水，他的步步逼近，也许不过是为了拿她做一个实验——验证她对胜利的执着。
或者换个更好的说法，是为了验证她是否与他在精神上属于同一类人。
而这样的验证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她的脑子混乱不堪，彻底失去了逻辑思考的能力。
在这样的混沌中，她听见他说，“塚本前辈已经联系好了花火师，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去拜访。”
“什么？”她有些恍惚。
“不是说去找花火师么？”
原来是这个吗？
只是这样啊。
她那天晚上说出口的原来是这个啊。
这与梦里截然相反的结局。
不知为何，心里既庆幸又失落，两种情绪交替地折磨着心脏，寒流涌进血脉，将来前的冲动热情冲的散架。她来讨要的结果，原是这样的结果。
明明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赶赴进他布下的这个漩涡里，他却轻松地抽身而出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笑话。
这下好了，这个故事里她又成了第二个荒木，成了第二个若松枫，成了她一度避之不及的人。
而曾信誓旦旦地说着不二周助绝对不会带来麻烦的浅仓秋月，绫辻万叶现在只想回到那个时候让她闭嘴。
“一起去看花火大会”那样的话，她是否还会有机会说出口，她自己也不知道。一时涌起的冲动来得快散得更快，之于她的报应已经来了。
她是向来不擅长赌博的人啊。
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身败名裂。
而在这场赌局里，她还没下注就已经退缩了。
“厉害啊，居然真的赶超了不二周助。”成绩单发下来的时候，浅仓秋月没有丝毫顾忌地如是说道。
“请客吃饭呀，学霸。”山本绪闹着起哄。
话题中心的人却只是将成绩单夹进了课本，轻飘飘地说了句，“你们怎么知道不是他放水？”
她对自己的实力有自知之明。
然而这话才出口绫辻万叶便后悔了，她是在以什么样的心情说这样的话，她又是把自己看做他的什么人值得他放水，她是不是有些过分高估自己并且自作多情了？
“那不二周助还真是个绅士啊。”心屋千代子别有意味地说着，顺带和浅仓秋月对了对眼神。
——偶尔也清醒一点试着不要逃避这种事了吧，万叶。
——犯迷糊的人只有你而已，我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浅仓秋月一把搭上绫辻万叶的肩，晃了晃她，说道：“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赢就是赢，输就是输，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属于那场花火的结果呢？
绫辻万叶听见心里有道声音反问。
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旁人吓了一跳。
“去问个结果。”她面色慎重，像个赶赴生死的牺牲者。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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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辻万叶觉得自己可能已经中了圈套了。
然而这个设套的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无害温良模样。
“恭喜绫辻桑了。”不二周助看着布告栏上贴出来的成绩单，如是说道。无谓的态度，丝毫没有波澜的脸。
和梦里分毫不差的脸。
绫辻万叶空张了张口，吸纳进一口燥热的空气，嗓子有些发干，“如果是想用这结果来证明你的辅导有效的话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如果绫辻桑认为这成绩是靠我的辅导得来的也不是不可以，那么，怎么报答我？”不二周助朝她偏了偏头，嘴角噙着几分笑意恰到好处。
她沉默了一会儿，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猛然抬头对上他的双眼，“你是不是放水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亦反问。
言外之意，莫不过是你绫辻万叶是他不二周助的什么人，他要为你谦让至此？
果然。
自取其辱。
她将视线挪向别处，没说出话来。
“鲷鱼妻子，仙鹤的报恩这类故事想来绫辻桑国小的时候没少学，那么，怎么报答我？”他重申了一遍，仿佛誓要得到她的一个承诺。
与此同时，他再一次逼近了些。绫辻万叶几乎能闻到他身上衣物的皂香。
“那个人情不用还了。”她脱口而出这话，继而怀疑不二周助这么步步紧逼是不是就是为了抵消这笔人情债。
“绫辻桑相比其他人面对胜利真是冷静得过分。”不二周助稍微退开了些，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很是满足。
绫辻万叶突然抓住了一些细琐的要点，他的辅导，他的放水，他的步步逼近，也许不过是为了拿她做一个实验——验证她对胜利的执着。
或者换个更好的说法，是为了验证她是否与他在精神上属于同一类人。
而这样的验证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她的脑子混乱不堪，彻底失去了逻辑思考的能力。
在这样的混沌中，她听见他说，“塚本前辈已经联系好了花火师，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去拜访。”
“什么？”她有些恍惚。
“不是说去找花火师么？”
原来是这个吗？
只是这样啊。
她那天晚上说出口的原来是这个啊。
这与梦里截然相反的结局。
不知为何，心里既庆幸又失落，两种情绪交替地折磨着心脏，寒流涌进血脉，将来前的冲动热情冲的散架。她来讨要的结果，原是这样的结果。
明明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赶赴进他布下的这个漩涡里，他却轻松地抽身而出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笑话。
这下好了，这个故事里她又成了第二个荒木，成了第二个若松枫，成了她一度避之不及的人。
而曾信誓旦旦地说着不二周助绝对不会带来麻烦的浅仓秋月，绫辻万叶现在只想回到那个时候让她闭嘴。
“一起去看花火大会”那样的话，她是否还会有机会说出口，她自己也不知道。一时涌起的冲动来得快散得更快，之于她的报应已经来了。
她是向来不擅长赌博的人啊。
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身败名裂。
而在这场赌局里，她还没下注就已经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