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After death（魔王米\/淫魔英）
稍微修改了下，被骗过来的抱歉(｡･∀･)ﾉﾞ
一直等到晚上，医生才从病房里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奥利弗抢先道：“去哪里交医药费？他怎么样了？我能看看他吗？”
“暂时脱离危险，”医生撕下一张病历单递给他，“别担心，咱们这位魔王身体素质好得很，还能再统治个几百年。”
弗朗西斯则是戏谑地看着奥利弗。
“魔王有专门的医药津贴的，用不着你帮他付，夫人。”
奥利弗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还顺便碾了一碾。弗朗西斯的表情十分扭曲，一副想骂人又骂不出来的样子。
奥利弗走进了病房。
艾伦在床上安稳地睡着，被子拉到了他的肩膀上，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一头金发乱糟糟的，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孩子气。他在睡着的时候褪去了那股阴沉的气质，看起来惊人得年轻和干净
奥利弗叹了口气，坐在了艾伦身边。他真的应该停止在他身上寻找阿尔弗雷德的影子了。
担惊受怕了几个小时，筋疲力尽的奥利弗很快趴在艾伦床边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半夜，等他醒来的时候，感到自己的金发被轻轻地碰触着。
“醒了？”奥利弗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渴了吗？我去给你倒水。”
艾伦却勉强支撑起身体，去拉他的胳膊：“不用了。”
奥利弗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艾伦拉着他手臂的手逐渐下滑，最终握住了他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艾伦皱着眉道，一边将他的手放进自己的衣服里。他的胸膛是那样滚烫，暖暖的，像是一个冬日的火炉。
奥利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身中数弹，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是关心他冷不冷。
“……我还是去给你倒杯水吧。”他说。
奥利弗倒了水回来，把蘸了冷水的毛巾覆盖在艾伦的额头上
他将他汗湿的头发撩到额头后面去，还帮他换下了衣服。当他喂艾伦喝水的时候，对方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不知道你还能这么温柔，”他取笑道，“早知道我应该再多中几颗子……”
他的嘴巴被奥利弗捂住了。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说什么胡话。”奥利弗最后说。然后像是逃避般地别过了头。
“我爱你，奥利弗，”艾伦却不打算给他逃走的机会，“我爱你，你知道的。”
奥利弗没有回答。这一刻他有多希望自己也能立刻回答：我也爱你？
但是那些回忆一瞬间铺面而来，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如何不放弃誓约？他不知道。如何才能不辜负人的心？他也不知道。
艾伦说：“坐到我身边来。”
奥利弗如他所愿坐了下来。
艾伦吻了吻他的唇，然后吻了吻他脖子上的那条红痕，奥利弗感到自己被放倒在床上。艾伦用胳膊撑在他上方看着他。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他密密麻麻绑着绷带的胸膛。
“我觉得你现在这个状态……不太适合做这种事。”奥利弗艰难地道。
“我没想做什么。”艾伦俯下身，小心地将自己覆盖在奥利弗的身上，拥抱住他的肩膀，比起亲热，感觉更像是想要确认他的存在。
奥利弗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艾伦没有说话，但是奥利弗能感受到他的反常，过了一会儿，滚烫的眼泪落到了他的肩头上。
“你不懂……”他颤抖地道，“我总是在做一个梦……梦见你死了。”
他深吸了口气，抓过旁边的西服外套，从外套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墨绿色的小盒子，一把打开了它。
奥利弗捂住了嘴巴。
“我知道你不会接受，”艾伦拿着那个盒子，道，“但是我无法忍受……我无法忍受再做那样的梦，为了不让那样的事情上演，为了像今天的事情不再重演，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同生共死，永不分离。”他说。
奥利弗看着他，再也忍不住，泪水从碧绿的眼睛里汹涌而出。
“……你是谁？”他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艾伦道，“我不是他，奥利弗，我不是他。”
TBC
一直等到晚上，医生才从病房里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奥利弗抢先道：“去哪里交医药费？他怎么样了？我能看看他吗？”
“暂时脱离危险，”医生撕下一张病历单递给他，“别担心，咱们这位魔王身体素质好得很，还能再统治个几百年。”
弗朗西斯则是戏谑地看着奥利弗。
“魔王有专门的医药津贴的，用不着你帮他付，夫人。”
奥利弗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还顺便碾了一碾。弗朗西斯的表情十分扭曲，一副想骂人又骂不出来的样子。
奥利弗走进了病房。
艾伦在床上安稳地睡着，被子拉到了他的肩膀上，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一头金发乱糟糟的，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孩子气。他在睡着的时候褪去了那股阴沉的气质，看起来惊人得年轻和干净
奥利弗叹了口气，坐在了艾伦身边。他真的应该停止在他身上寻找阿尔弗雷德的影子了。
担惊受怕了几个小时，筋疲力尽的奥利弗很快趴在艾伦床边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半夜，等他醒来的时候，感到自己的金发被轻轻地碰触着。
“醒了？”奥利弗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渴了吗？我去给你倒水。”
艾伦却勉强支撑起身体，去拉他的胳膊：“不用了。”
奥利弗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艾伦拉着他手臂的手逐渐下滑，最终握住了他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艾伦皱着眉道，一边将他的手放进自己的衣服里。他的胸膛是那样滚烫，暖暖的，像是一个冬日的火炉。
奥利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身中数弹，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是关心他冷不冷。
“……我还是去给你倒杯水吧。”他说。
奥利弗倒了水回来，把蘸了冷水的毛巾覆盖在艾伦的额头上
他将他汗湿的头发撩到额头后面去，还帮他换下了衣服。当他喂艾伦喝水的时候，对方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不知道你还能这么温柔，”他取笑道，“早知道我应该再多中几颗子……”
他的嘴巴被奥利弗捂住了。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说什么胡话。”奥利弗最后说。然后像是逃避般地别过了头。
“我爱你，奥利弗，”艾伦却不打算给他逃走的机会，“我爱你，你知道的。”
奥利弗没有回答。这一刻他有多希望自己也能立刻回答：我也爱你？
但是那些回忆一瞬间铺面而来，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如何不放弃誓约？他不知道。如何才能不辜负人的心？他也不知道。
艾伦说：“坐到我身边来。”
奥利弗如他所愿坐了下来。
艾伦吻了吻他的唇，然后吻了吻他脖子上的那条红痕，奥利弗感到自己被放倒在床上。艾伦用胳膊撑在他上方看着他。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他密密麻麻绑着绷带的胸膛。
“我觉得你现在这个状态……不太适合做这种事。”奥利弗艰难地道。
“我没想做什么。”艾伦俯下身，小心地将自己覆盖在奥利弗的身上，拥抱住他的肩膀，比起亲热，感觉更像是想要确认他的存在。
奥利弗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艾伦没有说话，但是奥利弗能感受到他的反常，过了一会儿，滚烫的眼泪落到了他的肩头上。
“你不懂……”他颤抖地道，“我总是在做一个梦……梦见你死了。”
他深吸了口气，抓过旁边的西服外套，从外套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墨绿色的小盒子，一把打开了它。
奥利弗捂住了嘴巴。
“我知道你不会接受，”艾伦拿着那个盒子，道，“但是我无法忍受……我无法忍受再做那样的梦，为了不让那样的事情上演，为了像今天的事情不再重演，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同生共死，永不分离。”他说。
奥利弗看着他，再也忍不住，泪水从碧绿的眼睛里汹涌而出。
“……你是谁？”他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艾伦道，“我不是他，奥利弗，我不是他。”
TBC
5.
I have died everyday waiting for you.
我已经用尽了一生来等待你
Darling, don’t be afraid 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
亲爱的 别畏惧 我已经用尽全部来爱你
I love you for thousand years.
我爱你，超越了千年
——A Thousand Years
最后，他还是没有收下这枚戒指。
第二天，亚瑟在艾伦床边的气垫床上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他发现艾伦抱着被子坐在床边，用探寻的眼神注视着他。
亚瑟静静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
窗外的阳光已经照射进来了，顺着百叶窗筛下点点细碎的金斑，洒在他英俊的面孔上。他觉得艾伦的金发看起来分外柔软，蓝色的眼眸清澈得好似盛夏的海水。
等一下……
奥利弗一个激灵，直起了身子。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艾伦也偶尔有安静的时候，但他毕竟是魔王，是经历过杀戮、沾染鲜血中锻造出来的狠厉气质。即使是安静的时候，身上也带着一丝戾气。他从未看起来如此干净纯粹过。
这时，金发男人开口了：“你是谁？”
亚瑟愣住了，他感到像是有一个重锤狠狠砸在他胸口，砸得他喉间泛出腥甜来：
“你是……阿尔？”
亚瑟觉得命运跟自己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刚才他结结巴巴地和阿尔弗雷德沟通完之后，得知他是一睁开眼就在这张床上醒来的，并没有看到有别人离开过这个房间。
“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阿尔弗雷德说。
多么可笑啊……如果艾伦没有再次出现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艾伦和阿尔弗雷德，他们是同一个人。
不，这么说不确切，应该是，艾伦和阿尔，他们是阿尔弗雷德的两个人格。他竟从来都不知道，阿尔弗雷德有双重人格。
艾伦对他毫无缘由的爱，皆因为他是阿尔弗雷德。
他早该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爱他如此深。
他不是爱上了别人，他只是再一次爱上了阿尔弗雷德。然而，阿尔弗雷德却早已记不得他了，无论是作为艾伦，还是阿尔。
亚瑟内心百感交集，就像跋涉了许久之后，筋疲力尽的旅人，终于在群山之中望见家乡。他双唇发颤，几次想要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泪却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阿尔弗雷德看着他皱起眉，不由得抬起手，擦掉了他的眼泪。
“你怎么哭了？”他道。
亚瑟终于忍不住，紧紧拥抱了他。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他说道，“只要我一直等，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我只有生前的记忆，死后的事情就都不知道了。”
“我的记忆里有大段大段的空白，有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滩血泊旁边，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那里的。”
“我在生命的后半段，醒着的时候越来越少。有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心里只想要杀人。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人。我就像是一个被强迫输入了编程的机器，没有感情，孤身一人，心里只有目标。”】
安顿好阿尔弗雷德之后，亚瑟静静地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他的手指刚接触到烟盒，就被一只蝙蝠打了下来。
“呜哇，这里好歹是医院啊，你好歹也收敛一点啊。”弗朗西斯变回了原形，收拢自己的黑色长风衣，优雅地坐在了他旁边。
“我心里烦啊。”亚瑟道，把烟盒又放了回去，“不然你让我打几下。”
“谁要给你打啊，让魔王给你打去。”弗朗西斯道，“你不是找到人了吗，艾伦原来就是阿尔弗雷德？皆大欢喜啊，有什么好烦心的。”
“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有人格分裂症。”亚瑟看着医院的天花板，轻声道，“我这个哥哥，做得真是不称职啊。”
“确实，”弗朗西斯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说实话，我和阿尔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亚瑟喃喃道，“我们上辈子，总是聚少离多的。”
“这样吧，让我给你分析一下。”弗朗西斯变出了几支笔和一个本子，亚瑟点了点头，把之前阿尔弗雷德跟他说过的话说了一遍。
弗朗西斯用蓝色笔在白纸上画下了一条直线：“看，假设这是阿尔弗雷德的寿命长度。”
“嗯。”
“根据阿尔弗雷德之前并不知道艾伦的存在，可以想见艾伦以前很少出来，大部分的时候，阿尔这个人格占主导性地位。”弗朗西斯在蓝色的线上方写下了“Alfred”这个单词，皱着眉头，“根据你的描述，阿尔这个人格乐观又坚强，艾伦应该很难有可趁之机。”
亚瑟探过头去看本子，点了点头。
“做了魔王之后的艾伦也一直不知道阿尔的存在，这说明在死后，一直都是艾伦这个人格占主导地位。”弗朗西斯又在蓝色线后面续上了一条红色的线，上面写上“Alan”。
“艾伦跟我说过，他是从1999年开始有记忆的。说明从1999年之后，艾伦这个人格就开始占主导地位了。”弗朗西斯说道，“我猜阿尔弗雷德在1999年的时候遇到了一件对他打击很大的事，让他的精神非常不稳定，以至于被艾伦彻底取代了。”
弗朗西斯顿了顿，抬起头，收起了纸笔，担忧地看着他：“你还记不记得，1999年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
亚瑟说不出话来。
他死于1999年。
TBC
6.
喧闹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而亚瑟和弗朗西斯垂着头坐在走廊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寂静又凝滞。弗朗西斯就那样看着亚瑟，看着他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在他的裤子上留下浅浅的水痕。
那时候，他从未想过他的死会给阿尔弗雷德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那时的阿尔该是有多绝望，才会导致整个人性情大变、甚至分裂出另一个人格？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想到过。
对于死者来说，死亡只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而对于生者来说，却是无尽的痛苦与悲伤。
弗朗西斯看见亚瑟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真的假的啊？”他叹了口气。这两人……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亚瑟没有说话，但是痛苦的神色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早知道他会这样，”他喃喃地道，“我怎么也不敢死在他前面。”
弗朗西斯抬眼看了他一眼，又转头望着天花板。
“嘛……不用自责，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
亚瑟和弗朗西斯聊完之后，磨蹭了很久才走进阿尔的病房。他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红肿的眼睛。
他去街上买传统的英式早餐，煎蛋，香肠，焗豆和搭配牛油的吐司，以及一杯橙汁。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走进了病房，发现阿尔弗雷德已经开始在病房里做仰卧起坐了，吓得他差点扔掉了早餐。
“你现在不能剧烈运动！伤口会裂开的。”他斥责道，把早餐放在了床头，俯下身一把拉开阿尔弗雷德的衣襟检查他的伤势。
“亚瑟！但是这里实在太无聊了啦，而且我的伤已经快好了。”
“实在无聊的话，等下我带你去花园里走走。”
他的睫毛低垂着，险些覆盖住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往下看是挺直的鼻梁和浅色的薄唇，微微几点雀斑点缀在他的颧骨上，却更突显了他皮肤的白皙。阿尔突然不做声了。
亚瑟的手里还抓着对方的衣服前襟，突然感到对方身体的僵直，然后这才反应过来，讪讪地放开了对方的衣服。
阿尔弗雷德伸出一只手，掩饰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们以前……”他说道，明亮的蓝眼睛看向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他们做过兄弟，做过恋人，做过炮友，亲过嘴上过床……好像每一个说出来都很奇怪。
亚瑟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是你哥。”
“哦。”阿尔弗雷德道，语气里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不忍看到他失望的亚瑟只得脸颊发热地承认：“勉、勉强算是互相喜欢的关系吧。”
沉默时间更长了。亚瑟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却发现自己只是被那双蓝眼睛专注地注视着，犹如被溺在了一片小小的深海里。随后他就被抱住了，亚瑟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就窝在他怀里不敢动了。
“我不愿意看见你难过。”阿尔弗雷德道。
亚瑟愣住了。
“你不要气馁，”阿尔弗雷德拍了拍他的背，“虽然我什么也记不得了，但我感觉得到，以前的我一定很爱你。”
他说：“亚瑟，再多给我点时间。”
亚瑟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在他的怀里，他突然失去了所有强撑的力气。
接下来，他们倒是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
源源不断的文件依旧会传到阿尔弗雷德那里，阿尔弗雷德在弗朗西斯的帮助下学习处理他们。亚瑟每天给阿尔弗雷德讲地狱里的趣闻，给他带来食物和水果，给他换药和擦拭身体。他们一起在公园里喂鸽子，在青翠的草坪上晒太阳。
偶尔，阿尔弗雷德也会想要知道他们过去的事情，想知道他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是什么。亚瑟却一直不肯告诉他。
他们经常拥抱，偶尔接吻。亚瑟本以为阿尔会对这种事情很抵触。但没想到他接受得相当良好。
有时亚瑟也会想起艾伦，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出现，如果他出现了，他又将对他说什么呢？他又将如何看待他。
一般正常人要是有个人格分裂的恋人，估计都会被搞疯掉的吧？一会儿变一个样子，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他会变成谁。
但是亚瑟很清楚，无论阿尔弗雷德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不会放弃他。
尽管如此，有一个问题已经迫在眉睫，不能再忽视了。
喧闹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而亚瑟和弗朗西斯垂着头坐在走廊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寂静又凝滞。弗朗西斯就那样看着亚瑟，看着他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在他的裤子上留下浅浅的水痕。
那时候，他从未想过他的死会给阿尔弗雷德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那时的阿尔该是有多绝望，才会导致整个人性情大变、甚至分裂出另一个人格？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想到过。
对于死者来说，死亡只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而对于生者来说，却是无尽的痛苦与悲伤。
弗朗西斯看见亚瑟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真的假的啊？”他叹了口气。这两人……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亚瑟没有说话，但是痛苦的神色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早知道他会这样，”他喃喃地道，“我怎么也不敢死在他前面。”
弗朗西斯抬眼看了他一眼，又转头望着天花板。
“嘛……不用自责，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
亚瑟和弗朗西斯聊完之后，磨蹭了很久才走进阿尔的病房。他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红肿的眼睛。
他去街上买传统的英式早餐，煎蛋，香肠，焗豆和搭配牛油的吐司，以及一杯橙汁。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走进了病房，发现阿尔弗雷德已经开始在病房里做仰卧起坐了，吓得他差点扔掉了早餐。
“你现在不能剧烈运动！伤口会裂开的。”他斥责道，把早餐放在了床头，俯下身一把拉开阿尔弗雷德的衣襟检查他的伤势。
“亚瑟！但是这里实在太无聊了啦，而且我的伤已经快好了。”
“实在无聊的话，等下我带你去花园里走走。”
他的睫毛低垂着，险些覆盖住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往下看是挺直的鼻梁和浅色的薄唇，微微几点雀斑点缀在他的颧骨上，却更突显了他皮肤的白皙。阿尔突然不做声了。
亚瑟的手里还抓着对方的衣服前襟，突然感到对方身体的僵直，然后这才反应过来，讪讪地放开了对方的衣服。
阿尔弗雷德伸出一只手，掩饰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们以前……”他说道，明亮的蓝眼睛看向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他们做过兄弟，做过恋人，做过炮友，亲过嘴上过床……好像每一个说出来都很奇怪。
亚瑟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是你哥。”
“哦。”阿尔弗雷德道，语气里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不忍看到他失望的亚瑟只得脸颊发热地承认：“勉、勉强算是互相喜欢的关系吧。”
沉默时间更长了。亚瑟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却发现自己只是被那双蓝眼睛专注地注视着，犹如被溺在了一片小小的深海里。随后他就被抱住了，亚瑟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就窝在他怀里不敢动了。
“我不愿意看见你难过。”阿尔弗雷德道。
亚瑟愣住了。
“你不要气馁，”阿尔弗雷德拍了拍他的背，“虽然我什么也记不得了，但我感觉得到，以前的我一定很爱你。”
他说：“亚瑟，再多给我点时间。”
亚瑟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在他的怀里，他突然失去了所有强撑的力气。
接下来，他们倒是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
源源不断的文件依旧会传到阿尔弗雷德那里，阿尔弗雷德在弗朗西斯的帮助下学习处理他们。亚瑟每天给阿尔弗雷德讲地狱里的趣闻，给他带来食物和水果，给他换药和擦拭身体。他们一起在公园里喂鸽子，在青翠的草坪上晒太阳。
偶尔，阿尔弗雷德也会想要知道他们过去的事情，想知道他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是什么。亚瑟却一直不肯告诉他。
他们经常拥抱，偶尔接吻。亚瑟本以为阿尔会对这种事情很抵触。但没想到他接受得相当良好。
有时亚瑟也会想起艾伦，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出现，如果他出现了，他又将对他说什么呢？他又将如何看待他。
一般正常人要是有个人格分裂的恋人，估计都会被搞疯掉的吧？一会儿变一个样子，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他会变成谁。
但是亚瑟很清楚，无论阿尔弗雷德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不会放弃他。
尽管如此，有一个问题已经迫在眉睫，不能再忽视了。
饥饿。
饥饿。
饥饿就像是一把悬在他脑袋上的刀子，将他一刀刀地凌迟着。
亚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自从艾伦人格暂时休眠之后，他就没有再被喂食过。虽然接吻和拥抱对他来说算是零食，但是却根本无法替代主食。
但是，面对失去记忆、实际上才认识了几天的阿尔弗雷德，他又着实不敢提出做////爱的要求。
然而更深层的原因恐怕是……
他不愿意让对方知道自己成为了淫魔，成为了这种肮脏不堪、只能勉强以性爱为食的阴暗生物。
他不愿让污秽的自己玷污了当初那份美好的回忆。
起初，他的胃里就像是有一把尖锐的刀子，不停地翻搅着，无论他吃再多东西都无济于事。
然后，他逐渐感觉不到饿的感觉了。每天就像是一个孤魂野鬼，疲惫不堪地漂浮着，仿佛踩在空中，每一步都是虚软的，像是踩在棉花上。即便如此，他还是每天一如既往地对着病床上的阿尔温吞地微笑。
接下来，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每天心跳快得就像踩在鼓点上，经常出冷汗，有时候阿尔弗雷德看见他，会偶尔发现他蜷缩在床边瑟瑟发抖。阿尔弗雷德问过他很多次，他只说是没休息好，什么也不说。
最后他终于开始产生幻觉了，当阿尔弗雷德叫醒他的时候，他的指甲划破了他的皮肤，但是他依然没有放手，而亚瑟，像任何一个陷入绝望的兄长一样。阿尔弗雷德越是紧抱着他，他就越是挣扎。
“求求你们别伤害他，别伤害他——”他歇斯底里地喊道，“冲着我来吧别伤害我弟弟我求求你们了——”
“醒醒，亚蒂，我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阿尔弗雷德用胳膊松松地环绕着他，一边怕他挣扎得太凶，一边想让他感受到安慰，在他额前和鼻尖上落下细碎的亲吻。
这样一来二去，弗朗西斯终于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的天哪，”弗朗西斯变得很生气，“别告诉我你们整天这么如胶似漆的，你一次也没有喂过他！你们俩谈个恋爱怎么能这么柏拉图？”
“‘喂’？这是什么意思？”阿尔弗雷德皱着眉看向他。
弗朗西斯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随即不再说话。火上浇油的是亚瑟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别告诉他……”
阿尔弗雷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的眼神在亚瑟和弗朗西斯之间逡巡着：“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什么，别管我……”亚瑟避开他们两个，跌跌撞撞地向厕所走去。
一走进去他就反锁上了门。顺着冰冷的门板滑了下来，坐在潮湿的地板上。
他能够感受到生命力一丝一缕地从他的身体里流逝而去，一种绝望的情绪笼罩在他上方。让他不由得环抱住自己的身体。
“亚瑟，你开门啊！我是真的担心你！”对方还在敲门。亚瑟瘫软了下来，他没有力气了，他现在感到昏昏欲睡。
“亚瑟，你听着，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人，也不在乎你有什么样的过去。无论你是谁，我都爱你！”
亚瑟悲凉地笑了起来，那种冰凉的空气渗入了他的肺部里，引起一轮新的阵痛。
TBC
７.
“该死的，奥利弗，***的快开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称变了，亚瑟还是没有醒来。
艾伦面无表情地踹开了门，后面跟着一脸担忧的弗朗西斯。他走进洗手间将亚瑟横抱了出来。
看见弗朗西斯还在那里，艾伦没好气地道：“你还不走，等着看现场吗？”
弗朗西斯连忙摆了摆手：“我这就走。”
艾伦关上门，将亚瑟抱到了床上，烦躁地扯开了自己的扣子。他算了算日子，自己竟然已经昏迷四天了，这说明亚瑟四天都没有进过食，该死，真该死！
他掐了掐亚瑟的人中好把他弄醒，不管怎么说他对毫无意识的美人都没有兴趣。亚瑟醒了过来，睁开了那双仍然是雾蒙蒙的绿色双眼。艾伦没有再犹豫，下身长驱直入，大手大肆地逗弄着他的敏///感////带，轻啜着他的肌肤留下嫣红的吻痕，亚瑟睁大了眼睛，张开双腿，环上了他劲瘦的腰身。艾伦深吸了一口气，很快挺着腰胯顶///弄了起来，他们很快就沉浸在了这种律////动中，他们的身体是如此默契，就像天生就该在一起一样。
医院的小床剧烈地摇晃着，亚瑟的脸色也渐渐由苍白转为红润，艾伦就知道他脱离生命危险了，松了一口气。
他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艾伦很少见他这么黏黏糊糊的。
“阿尔……”他说，将脸轻轻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我好想你。”
艾伦停了下来。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静静地趴在他上方，上半身淹没在黑暗里面，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像一只黑暗里的野兽。
“好吧。”他动了起来，亲了亲他的头发，“我也想你。”
他这一回倒是不再生气了。只是心里有个地方隐隐地还觉得痛。所谓心被伤到极致了，心如止水，大约就是如此。
但我还是会救你的。
我还是会救你。
艾伦打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靠着床头坐着抽烟。
月光惨淡地照进来，地板被切割成一个个暗色的小方格。烟蒂杂乱地落了一地。整个病房里围绕着浓烈的烟味。不一会儿，亚瑟咳嗽着醒来了，就看见艾伦坐在地上，仰头望月的样子，像头孤独的野狼。
“阿尔，你怎么……”亚瑟咳嗽了几声，突然他反应了过来，“不对……你应该是艾伦。”
“是啊。”艾伦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你想见的人，对不起了。”
亚瑟被他的话噎住了。
“不是的，”他辩解道，“我也想见你。”
“我真傻。”艾伦摇摇头，抽烟的时候几缕轻烟从他指缝间流泻出来，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让他看起来很性///感，“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满心满眼里都想着别人的人。”
他将烟蒂伸进烟灰缸里碾了一碾，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挫骨扬灰一般。
“不……艾伦，”亚瑟走下床来，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我知道你是他。我曾经答应过他的约定，也是我曾经答应你的约定。我之前一直不答应你，是因为我不能失约。其实我已经……”
艾伦自嘲地哼了一声。
他低下头，将亚瑟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亚瑟放开了手。他转过身来。
“我究竟是谁？”他已经变成血红的眼瞳深深地望进亚瑟的双眼。从那双眼里，亚瑟只能看见无尽的硝烟与血光。
“我的身体不是我的，我的记忆不是我的，就连我对你的爱……也可能不是我自己的。对于整个地狱来说，我是个冷漠残暴的君主，对于你来说……我只是阿尔弗雷德的附属品。”
亚瑟望着他，一时失语。
“我没有记忆，没有家人。从1999年我出生起，我就已经在战场上了，即使我一无所有，却还是记得我的使命。”亚瑟被他步步紧逼的眼神吓得坐到了床上，艾伦冰冷的手指掐着他的肩膀，让他感觉骨头都在嘎吱作响。
“没有人能比我更爱你，就算是他也不行。”艾伦道，“因为从1999年开始，我就只为你而活。”
TBC
“该死的，奥利弗，***的快开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称变了，亚瑟还是没有醒来。
艾伦面无表情地踹开了门，后面跟着一脸担忧的弗朗西斯。他走进洗手间将亚瑟横抱了出来。
看见弗朗西斯还在那里，艾伦没好气地道：“你还不走，等着看现场吗？”
弗朗西斯连忙摆了摆手：“我这就走。”
艾伦关上门，将亚瑟抱到了床上，烦躁地扯开了自己的扣子。他算了算日子，自己竟然已经昏迷四天了，这说明亚瑟四天都没有进过食，该死，真该死！
他掐了掐亚瑟的人中好把他弄醒，不管怎么说他对毫无意识的美人都没有兴趣。亚瑟醒了过来，睁开了那双仍然是雾蒙蒙的绿色双眼。艾伦没有再犹豫，下身长驱直入，大手大肆地逗弄着他的敏///感////带，轻啜着他的肌肤留下嫣红的吻痕，亚瑟睁大了眼睛，张开双腿，环上了他劲瘦的腰身。艾伦深吸了一口气，很快挺着腰胯顶///弄了起来，他们很快就沉浸在了这种律////动中，他们的身体是如此默契，就像天生就该在一起一样。
医院的小床剧烈地摇晃着，亚瑟的脸色也渐渐由苍白转为红润，艾伦就知道他脱离生命危险了，松了一口气。
他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艾伦很少见他这么黏黏糊糊的。
“阿尔……”他说，将脸轻轻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我好想你。”
艾伦停了下来。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静静地趴在他上方，上半身淹没在黑暗里面，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像一只黑暗里的野兽。
“好吧。”他动了起来，亲了亲他的头发，“我也想你。”
他这一回倒是不再生气了。只是心里有个地方隐隐地还觉得痛。所谓心被伤到极致了，心如止水，大约就是如此。
但我还是会救你的。
我还是会救你。
艾伦打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靠着床头坐着抽烟。
月光惨淡地照进来，地板被切割成一个个暗色的小方格。烟蒂杂乱地落了一地。整个病房里围绕着浓烈的烟味。不一会儿，亚瑟咳嗽着醒来了，就看见艾伦坐在地上，仰头望月的样子，像头孤独的野狼。
“阿尔，你怎么……”亚瑟咳嗽了几声，突然他反应了过来，“不对……你应该是艾伦。”
“是啊。”艾伦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你想见的人，对不起了。”
亚瑟被他的话噎住了。
“不是的，”他辩解道，“我也想见你。”
“我真傻。”艾伦摇摇头，抽烟的时候几缕轻烟从他指缝间流泻出来，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让他看起来很性///感，“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满心满眼里都想着别人的人。”
他将烟蒂伸进烟灰缸里碾了一碾，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挫骨扬灰一般。
“不……艾伦，”亚瑟走下床来，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我知道你是他。我曾经答应过他的约定，也是我曾经答应你的约定。我之前一直不答应你，是因为我不能失约。其实我已经……”
艾伦自嘲地哼了一声。
他低下头，将亚瑟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亚瑟放开了手。他转过身来。
“我究竟是谁？”他已经变成血红的眼瞳深深地望进亚瑟的双眼。从那双眼里，亚瑟只能看见无尽的硝烟与血光。
“我的身体不是我的，我的记忆不是我的，就连我对你的爱……也可能不是我自己的。对于整个地狱来说，我是个冷漠残暴的君主，对于你来说……我只是阿尔弗雷德的附属品。”
亚瑟望着他，一时失语。
“我没有记忆，没有家人。从1999年我出生起，我就已经在战场上了，即使我一无所有，却还是记得我的使命。”亚瑟被他步步紧逼的眼神吓得坐到了床上，艾伦冰冷的手指掐着他的肩膀，让他感觉骨头都在嘎吱作响。
“没有人能比我更爱你，就算是他也不行。”艾伦道，“因为从1999年开始，我就只为你而活。”
TBC
8.艾伦暗红色的眸子盯着他，像是要把他拉进无尽的深渊里。亚瑟战战兢兢地看着他，揣测着他下一秒的举动。谁知道下一秒，艾伦眼中的血色就迅速地散去，眼神也变得年轻起来——
他重新又变成了阿尔弗雷德。
当亚瑟被一只金毛犬悲喜交加地扑倒时，脑袋都是空白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亚瑟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再这么下去我可能也要跟着一起精分了。」
“看来醋坛子又翻了啊。”弗朗西斯带着做好的美食来找亚瑟，这使得亚瑟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我就说过你同时应付不了两个。”
亚瑟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我该怎么做？弗朗西斯。”亚瑟低声地道，“艾伦早已知道阿尔弗雷德的存在了，阿尔弗雷德也迟早会发现艾伦的……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治愈人格分裂症？”
“办法只有一个。”弗朗西斯说道，“……让一个杀死另一个。只能有一个人格存活下来。”
亚瑟沉默着，久久不语。
弗朗西斯知道他内心的矛盾，阿尔弗雷德与他同甘共苦、私定终身，而艾伦甘愿为他永堕地狱。于情于理，亚瑟都不可能杀死其中的任何一个。
“难道就没有……让两个人格融合的方法？”
弗朗西斯叹了口气：“恐怕没有，我的朋友。”
门外堪堪擦过一片黑色的衣角，随后便响起了翅膀煽动微小声音。
亚瑟和弗朗西斯同时从思绪中醒过来，大惊失色。
“刚才那个——”
“是阿尔弗雷德——”
“还是艾伦……？”
两人同时都感觉到大事不妙。
如果是阿尔弗雷德的话，那还好说，但要是艾伦的话……以艾伦的偏执，他恐怕会杀死阿尔弗雷德。
寻找治愈的方法，似乎已经迫在眉睫。
“我带你去找一个人，他或许能有解决的办法。”弗朗西斯当机立断地道，拉着亚瑟站了起来，“他已经活了几千年了，天上地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出乎亚瑟意料的是，弗朗西斯竟然带他来到了一个图书馆面前。与地狱里以红色和黑色为主色调的哥特式建筑相比，这座白色的拜占庭式的建筑看起来甚至有些圣洁的氛围，亚瑟甚至都能看到有丝丝白云在上面环绕。
“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地方吗？”亚瑟疑惑地问道。
“没有，他曾经是天使，所以更喜欢这种风格，”弗朗西斯说道。
亚瑟点了点头，和弗朗西斯一起走进了装潢古典、历史悠久的古老的图书馆里。只见一个白色的光团里，一个黑发的男人正在熟睡着，光亮的黑发从他身后披散开来，他的身后长着三双翅膀，虽然是黑色的，但却是柔软的羽翼而非骨翼。
「堕天使。」
亚瑟在地狱里待了这么久，早就知道不要过问别人的事情。即使堕天使这三个字，确实很令人浮想联翩。
“啊呀，想不到你们来了这么久了，有失远迎阿鲁。”男人从白色的光团里滑了下来，打着哈欠坐到了前台，顺便拿着皮筋将自己的黑发扎了起来，“喝点什么？”
弗朗西斯说不用了，亚瑟说，红茶。
“英国人，嗯哼？”男人说道，随即亚瑟和男人的面前便出现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
“他就是王耀，地狱里掌管所有人的记忆的恶魔，看起来更像是图书管理员。”弗朗西斯小声地对亚瑟说道。
“是啊，每个人都是一本书。”王耀这样说道，高耸入云的书架上，许多书就飘了下来，环绕在王耀周围，散发着金光，“这次你们想要看谁的记忆？”
“我们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弗朗西斯说道，“但是在此之前，我们想先查阅一下魔王的记忆。”
王耀沉吟道：“查阅魔王的记忆需要最高权限，即使是我也没有这个权利。而你们看起来也不像是拥有魔王的手令。”
“是的。”弗朗西斯叹息着道，“但是你可以让他试试吗？”
王耀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又集中在了亚瑟身上。
“可以。”王耀说道，“不过我可不清楚魔王的记忆上被他加了什么样的保险，也许是烈火焚烧之类的，你们得做好觉悟。”
他挥了挥手，最高一层的书架上，一本厚厚的、黑金色封皮的书正在朝他们飞来，封面上画着一个骷髅。王耀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本书，像是觉得烫手一样。
“你来试着打开。”王耀将那本书丢给了亚瑟，念了一串长长的咒语，“把我刚才的咒语重复一遍就行了。”
亚瑟犹豫了一下，即使没有什么经验，他也知道贸然打开一本不属于他的书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强烈的风吹乱了他金色的发丝，那本书上升到了亚瑟的头上，亚瑟紧盯着它，口中念念有词，很快，书就哗啦哗啦地翻了起来，又扑通一下落回到亚瑟怀里。
王耀吹了声口哨。
“你挺厉害，”他说道，“魔王对你几乎毫不设防。”
亚瑟不知道为什么脸有点红。他捧着那本书，正想进去，弗朗西斯拉住了他的手肘。
“你准备好了吗？”弗朗西斯严肃地道，“这是艾伦的记忆，可能……里面也会有你的过去。”
亚瑟明白弗朗西斯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会在地狱里的人，除了天生具有反社会人格的那些，生前几乎都有着异常悲惨的经历。
“我准备好了。”亚瑟轻声说道。然后，他就一头扎了进去。
TBC
他重新又变成了阿尔弗雷德。
当亚瑟被一只金毛犬悲喜交加地扑倒时，脑袋都是空白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亚瑟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再这么下去我可能也要跟着一起精分了。」
“看来醋坛子又翻了啊。”弗朗西斯带着做好的美食来找亚瑟，这使得亚瑟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我就说过你同时应付不了两个。”
亚瑟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我该怎么做？弗朗西斯。”亚瑟低声地道，“艾伦早已知道阿尔弗雷德的存在了，阿尔弗雷德也迟早会发现艾伦的……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治愈人格分裂症？”
“办法只有一个。”弗朗西斯说道，“……让一个杀死另一个。只能有一个人格存活下来。”
亚瑟沉默着，久久不语。
弗朗西斯知道他内心的矛盾，阿尔弗雷德与他同甘共苦、私定终身，而艾伦甘愿为他永堕地狱。于情于理，亚瑟都不可能杀死其中的任何一个。
“难道就没有……让两个人格融合的方法？”
弗朗西斯叹了口气：“恐怕没有，我的朋友。”
门外堪堪擦过一片黑色的衣角，随后便响起了翅膀煽动微小声音。
亚瑟和弗朗西斯同时从思绪中醒过来，大惊失色。
“刚才那个——”
“是阿尔弗雷德——”
“还是艾伦……？”
两人同时都感觉到大事不妙。
如果是阿尔弗雷德的话，那还好说，但要是艾伦的话……以艾伦的偏执，他恐怕会杀死阿尔弗雷德。
寻找治愈的方法，似乎已经迫在眉睫。
“我带你去找一个人，他或许能有解决的办法。”弗朗西斯当机立断地道，拉着亚瑟站了起来，“他已经活了几千年了，天上地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出乎亚瑟意料的是，弗朗西斯竟然带他来到了一个图书馆面前。与地狱里以红色和黑色为主色调的哥特式建筑相比，这座白色的拜占庭式的建筑看起来甚至有些圣洁的氛围，亚瑟甚至都能看到有丝丝白云在上面环绕。
“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地方吗？”亚瑟疑惑地问道。
“没有，他曾经是天使，所以更喜欢这种风格，”弗朗西斯说道。
亚瑟点了点头，和弗朗西斯一起走进了装潢古典、历史悠久的古老的图书馆里。只见一个白色的光团里，一个黑发的男人正在熟睡着，光亮的黑发从他身后披散开来，他的身后长着三双翅膀，虽然是黑色的，但却是柔软的羽翼而非骨翼。
「堕天使。」
亚瑟在地狱里待了这么久，早就知道不要过问别人的事情。即使堕天使这三个字，确实很令人浮想联翩。
“啊呀，想不到你们来了这么久了，有失远迎阿鲁。”男人从白色的光团里滑了下来，打着哈欠坐到了前台，顺便拿着皮筋将自己的黑发扎了起来，“喝点什么？”
弗朗西斯说不用了，亚瑟说，红茶。
“英国人，嗯哼？”男人说道，随即亚瑟和男人的面前便出现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
“他就是王耀，地狱里掌管所有人的记忆的恶魔，看起来更像是图书管理员。”弗朗西斯小声地对亚瑟说道。
“是啊，每个人都是一本书。”王耀这样说道，高耸入云的书架上，许多书就飘了下来，环绕在王耀周围，散发着金光，“这次你们想要看谁的记忆？”
“我们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弗朗西斯说道，“但是在此之前，我们想先查阅一下魔王的记忆。”
王耀沉吟道：“查阅魔王的记忆需要最高权限，即使是我也没有这个权利。而你们看起来也不像是拥有魔王的手令。”
“是的。”弗朗西斯叹息着道，“但是你可以让他试试吗？”
王耀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又集中在了亚瑟身上。
“可以。”王耀说道，“不过我可不清楚魔王的记忆上被他加了什么样的保险，也许是烈火焚烧之类的，你们得做好觉悟。”
他挥了挥手，最高一层的书架上，一本厚厚的、黑金色封皮的书正在朝他们飞来，封面上画着一个骷髅。王耀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本书，像是觉得烫手一样。
“你来试着打开。”王耀将那本书丢给了亚瑟，念了一串长长的咒语，“把我刚才的咒语重复一遍就行了。”
亚瑟犹豫了一下，即使没有什么经验，他也知道贸然打开一本不属于他的书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强烈的风吹乱了他金色的发丝，那本书上升到了亚瑟的头上，亚瑟紧盯着它，口中念念有词，很快，书就哗啦哗啦地翻了起来，又扑通一下落回到亚瑟怀里。
王耀吹了声口哨。
“你挺厉害，”他说道，“魔王对你几乎毫不设防。”
亚瑟不知道为什么脸有点红。他捧着那本书，正想进去，弗朗西斯拉住了他的手肘。
“你准备好了吗？”弗朗西斯严肃地道，“这是艾伦的记忆，可能……里面也会有你的过去。”
亚瑟明白弗朗西斯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会在地狱里的人，除了天生具有反社会人格的那些，生前几乎都有着异常悲惨的经历。
“我准备好了。”亚瑟轻声说道。然后，他就一头扎了进去。
TBC
男孩儿跪在地上，崩溃地大哭，但是由于嘴巴被堵住，只能从唇边溢出几声压抑的呜咽。
大抵在阿尔弗雷德有限的一生中，只体验过两次这样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他曾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但是现在才发现自己怕得不得了。他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唯一的亲人，没有能力保护美好的东西不被摧毁，他什么都做不了。
阿尔弗雷德被一人一边提了起来，重重地扔到了一个角落。他哭了不知道多久，最后因为过于悲痛而晕了过去。
就在这种极端的痛苦和绝望中，艾伦诞生了。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了。铁门从外面打开，让蜷缩在房间里的孩子们感受到一丝光亮。
“开饭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说道，“不要试图大吵大嚷，不然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下场会很惨。”
孩子们乖顺地吃着食物，阿尔弗雷德，不，艾伦也不例外，为了补充足够的体力，他吃了足够多的食物。
尽管是刚刚苏醒，但艾伦很快就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他立刻决定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从这里出去。此外，他脑海里还浮现出了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就是把他哥哥救出来。
吃完饭后，男人便开始为孩子们拍照，好放到网上进行交易。等轮到艾伦的时候，旁边的女人提议道：“我们不如把他遮着眼睛的布取下来，他漂亮的蓝眼睛可以让他身价倍涨。”
“但是埃琳娜，你也看到了今天这个孩子情绪多激动。”
“他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你怕什么？”
男人显然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可笑，就把艾伦的眼罩给取了下来。就在这时，他突然撞进了一双清澈的蓝眼睛里。那眼眸中是极端的冷静，却又有一丝莫名的疯狂，看得人心底发毛。
男孩儿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当男人弯下腰吃痛的时候，艾伦顺手用手铐砸晕了旁边的那个年轻女人，一系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当男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仓库里已看不见了男孩的踪影。他感到有些慌张，但又想到艾伦戴着手铐，他又能做什么呢？稍放下了心之后，却没有想到一个黑影正在暗中朝他逼近。
在仓库里堆积的货物的阴影里，艾伦跳了起来，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往后拖，男人在他的手下狠命挣扎，但是男孩儿的手劲大得惊人，竟然任凭男人如何挣扎都不动分毫，男人没过多久就断了气。
艾伦俯下身，在他的身上翻找着手铐的钥匙和装子弹的弹匣。就在这时，另外两个人贩子出现在了门口。艾伦只得以最快的速度用钥匙解开手铐并掏出死者的手枪，一枪打死了其中一个人，转身用枪口对着另一个人。
“我哥哥在哪里？说出来就饶你一命。”
“环……环城路114号，莫里斯花园。”
一颗子弹穿过他的心脏，染红了他的衣服。男人倒在了地上，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艾伦笑意盈盈地站在他们面前，吹了吹枪口，只是漂亮的蓝眼睛里掠过一丝来自食物链顶端的厌恶与轻蔑。
“渣滓。”
他向前走了两步，仓库里的孩子们愈发惊慌失措。艾伦没再多看那些孩子一眼，而是转身走了出去。
艾伦很快来到了莫里斯花园，在附近观察了片刻，富人阶级果然守卫森严，恐怕不会像那些人贩子一样好对付，但是亚瑟也不能不救。此时的艾伦虽然知道亚瑟是自己的哥哥，但严格意义上并没真正见过他，所以对这个哥哥也没多大感觉。
他想到一个办法，也许能不用费一颗子弹，就能到达埃尔南德斯的卧室。
艾伦抬起手，光明正大地按下了莫里斯花园的门铃。
“您好，我是埃琳娜小姐派来和我哥哥一起服侍埃尔南德斯先生的。”艾伦面不改色地报上了刚才从人贩子口中听到的名字，并露出了一个温顺中带着些许腼腆的微笑。
艾伦在菲佣的指引下被迫换上了一件精致的睡衣，不过他还是拿着他的飞行外套，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这应该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件遗物。
“约翰逊先生，按照规定，您应该先进行搜身才能进入埃尔南德斯先生的卧室。”菲佣恭敬地对他说。
“搜什么？”
“搜……”
艾伦将她打晕了，然后塞进柜子里。迅速地回到走廊里。他要在所有人发现之前结束这一切。随后他找到了这栋别墅里最大的一间主卧。
艾伦深吸了一口气，放在门把上的手有些颤抖，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场面。好在，里面似乎挺安静。
他小心地推开了门，然后就看见了一个让他终身难忘的画面。
亚瑟坐在地上，空洞的神情就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他周围的地面上都是破碎的花瓶瓷片，以及大片大片的鲜血，他白皙的脸颊上也沾上了鲜血，这让他整个看起来像是浴火的神明一样，有一种残酷而又绚丽的美感。
而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此时正躺在地上，头破血流。
艾伦几乎屏住呼吸。在他的人生里，从来就不存在什么日久生情，他只要看他一眼，就知道以后会爱他深入骨髓。
艾伦小心地走到亚瑟身边，把外套披在他身上。亚瑟这才如梦方醒地看向他，刚要喊出口，艾伦就对他说了声：“嘘。”
“从这里出去再说。”艾伦说着，回头厌恶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肥胖男人，接着捡起了一块花瓶的碎片，朝男人的下////体扎了下去。亚瑟捂住嘴巴，用尽了全部力量克制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他们从窗户爬了出去，刚好被巡逻的几个保镖发现，艾伦直接开了几枪，枪法的娴熟、风格的狠辣让亚瑟几乎认不出来是自己那个天真单纯的弟弟，只是没等亚瑟细想，就被艾伦拉上了一辆出租车。
“叔叔，”艾伦一副惊恐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们刚才遇到恋童癖了，麻烦您开快一点。”
司机一听见这话，猛踩油门，在深夜无人的马路上差点用出租车飙出了120码的速度。
大抵在阿尔弗雷德有限的一生中，只体验过两次这样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他曾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但是现在才发现自己怕得不得了。他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唯一的亲人，没有能力保护美好的东西不被摧毁，他什么都做不了。
阿尔弗雷德被一人一边提了起来，重重地扔到了一个角落。他哭了不知道多久，最后因为过于悲痛而晕了过去。
就在这种极端的痛苦和绝望中，艾伦诞生了。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了。铁门从外面打开，让蜷缩在房间里的孩子们感受到一丝光亮。
“开饭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说道，“不要试图大吵大嚷，不然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下场会很惨。”
孩子们乖顺地吃着食物，阿尔弗雷德，不，艾伦也不例外，为了补充足够的体力，他吃了足够多的食物。
尽管是刚刚苏醒，但艾伦很快就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他立刻决定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从这里出去。此外，他脑海里还浮现出了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就是把他哥哥救出来。
吃完饭后，男人便开始为孩子们拍照，好放到网上进行交易。等轮到艾伦的时候，旁边的女人提议道：“我们不如把他遮着眼睛的布取下来，他漂亮的蓝眼睛可以让他身价倍涨。”
“但是埃琳娜，你也看到了今天这个孩子情绪多激动。”
“他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你怕什么？”
男人显然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可笑，就把艾伦的眼罩给取了下来。就在这时，他突然撞进了一双清澈的蓝眼睛里。那眼眸中是极端的冷静，却又有一丝莫名的疯狂，看得人心底发毛。
男孩儿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当男人弯下腰吃痛的时候，艾伦顺手用手铐砸晕了旁边的那个年轻女人，一系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当男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仓库里已看不见了男孩的踪影。他感到有些慌张，但又想到艾伦戴着手铐，他又能做什么呢？稍放下了心之后，却没有想到一个黑影正在暗中朝他逼近。
在仓库里堆积的货物的阴影里，艾伦跳了起来，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往后拖，男人在他的手下狠命挣扎，但是男孩儿的手劲大得惊人，竟然任凭男人如何挣扎都不动分毫，男人没过多久就断了气。
艾伦俯下身，在他的身上翻找着手铐的钥匙和装子弹的弹匣。就在这时，另外两个人贩子出现在了门口。艾伦只得以最快的速度用钥匙解开手铐并掏出死者的手枪，一枪打死了其中一个人，转身用枪口对着另一个人。
“我哥哥在哪里？说出来就饶你一命。”
“环……环城路114号，莫里斯花园。”
一颗子弹穿过他的心脏，染红了他的衣服。男人倒在了地上，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艾伦笑意盈盈地站在他们面前，吹了吹枪口，只是漂亮的蓝眼睛里掠过一丝来自食物链顶端的厌恶与轻蔑。
“渣滓。”
他向前走了两步，仓库里的孩子们愈发惊慌失措。艾伦没再多看那些孩子一眼，而是转身走了出去。
艾伦很快来到了莫里斯花园，在附近观察了片刻，富人阶级果然守卫森严，恐怕不会像那些人贩子一样好对付，但是亚瑟也不能不救。此时的艾伦虽然知道亚瑟是自己的哥哥，但严格意义上并没真正见过他，所以对这个哥哥也没多大感觉。
他想到一个办法，也许能不用费一颗子弹，就能到达埃尔南德斯的卧室。
艾伦抬起手，光明正大地按下了莫里斯花园的门铃。
“您好，我是埃琳娜小姐派来和我哥哥一起服侍埃尔南德斯先生的。”艾伦面不改色地报上了刚才从人贩子口中听到的名字，并露出了一个温顺中带着些许腼腆的微笑。
艾伦在菲佣的指引下被迫换上了一件精致的睡衣，不过他还是拿着他的飞行外套，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这应该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件遗物。
“约翰逊先生，按照规定，您应该先进行搜身才能进入埃尔南德斯先生的卧室。”菲佣恭敬地对他说。
“搜什么？”
“搜……”
艾伦将她打晕了，然后塞进柜子里。迅速地回到走廊里。他要在所有人发现之前结束这一切。随后他找到了这栋别墅里最大的一间主卧。
艾伦深吸了一口气，放在门把上的手有些颤抖，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场面。好在，里面似乎挺安静。
他小心地推开了门，然后就看见了一个让他终身难忘的画面。
亚瑟坐在地上，空洞的神情就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他周围的地面上都是破碎的花瓶瓷片，以及大片大片的鲜血，他白皙的脸颊上也沾上了鲜血，这让他整个看起来像是浴火的神明一样，有一种残酷而又绚丽的美感。
而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此时正躺在地上，头破血流。
艾伦几乎屏住呼吸。在他的人生里，从来就不存在什么日久生情，他只要看他一眼，就知道以后会爱他深入骨髓。
艾伦小心地走到亚瑟身边，把外套披在他身上。亚瑟这才如梦方醒地看向他，刚要喊出口，艾伦就对他说了声：“嘘。”
“从这里出去再说。”艾伦说着，回头厌恶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肥胖男人，接着捡起了一块花瓶的碎片，朝男人的下////体扎了下去。亚瑟捂住嘴巴，用尽了全部力量克制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他们从窗户爬了出去，刚好被巡逻的几个保镖发现，艾伦直接开了几枪，枪法的娴熟、风格的狠辣让亚瑟几乎认不出来是自己那个天真单纯的弟弟，只是没等亚瑟细想，就被艾伦拉上了一辆出租车。
“叔叔，”艾伦一副惊恐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们刚才遇到恋童癖了，麻烦您开快一点。”
司机一听见这话，猛踩油门，在深夜无人的马路上差点用出租车飙出了120码的速度。
等车辆驶出很远了，艾伦才稍微放松下来，瘫坐在后座上。刚才那一系列精准而又流畅的变脸也不复存在了，换上了一副冷淡的、心不在焉的神情。
而亚瑟瑟瑟发抖地裹着他的外套，从最初的恐惧平复过来之后，他开始想起了今天阿尔弗雷德的一系列反常的举动。他知道阿尔弗雷德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但作为一个十岁的孩子，他杀人之后的反应是否也太平静了些？
艾伦注意到了亚瑟投来的探询的目光，但是少见地没有说什么，而是靠过去了一点，将对方揽在了自己肩头：“害怕了？刚刚用花瓶砸老头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惊慌。”
亚瑟觉察出艾伦语气里的些许笑意，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之前心里产生的莫名的陌生感也消失不见了。
好心的司机没有收他们钱。然而他们身上现在甚至连一美元都没有了，也付不起车钱。被贩卖的时候已经被拿走了身上所有的财物。
他们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海边停下了，对于有些一无所有的人来说，他们至少还有大海。
“你知不知道我们被带到哪里了？”艾伦一边跑一边问道，“我感觉我们已经不在美国境内了。”
“应该是墨西哥，”亚瑟气喘吁吁地道，“我看到了路牌上的西班牙语。”
他们一路跑到了海边，疲惫地坐了下来，看着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那个大叔，要不是手上没刀，我非把他阉了不可。”艾伦语气平淡地道。他的金发在海风的吹拂下像海妖一样凌乱，配着那双在黑夜里闪亮的眼睛，使他天使般可爱的脸庞看起来有几分妖异。说完，他将那支枪扔进了海里。
“放心吧，他不会报案的。那个男人不会让别人知道他‘那个部位’受到了攻击，以后再也不能干那种事了。”
“阿尔……”亚瑟有些犹疑地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其他的孩子呢？”
艾伦沉默了一下，道：“我杀了他们，”顿了顿又补充道：“所有人。”
“至于其他的孩子，我没怎么管。门开着，他们能走路的，就自己逃吧。”
亚瑟没有说话，两个孩子安静地听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随后海浪又消退下去，露出光秃秃的、苍白的海滩。
“我就是这样的人。”艾伦说道，感受到了一种自暴自弃的快感，语气也有些不耐烦，“怕了？害怕的话我……”
他没能再说下去，因为亚瑟从后面抱住了他，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他的身体也并不柔软，硬得硌人。
但是，那好歹是一个拥抱。
“阿尔，”他听见亚瑟哭了，温热的泪水打在他的脖颈上，“我永远都不会害怕你的。是我没能让你在一个好的环境下健康快乐地长大。我不是一个好哥哥……”
艾伦轻轻叹了口气，望着即将褪去黑色的、显露出些微光亮的天空。
「我也很希望有人能爱我啊。阿尔弗雷德真是个幸福的傻瓜。」
于是艾伦开口了，说了他该说的话，只是他不知道是因为受到阿尔弗雷德的感情影响，还是出自他本人的意愿：
“你一直都是个好哥哥，我不怕吃苦。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什么困难都能够克服。”
“只是你要答应我，不再做让我担心的事情，失去你的痛苦，我不能够再经历一次了。”
亚瑟瞪圆了碧绿的眼眸，他的眼角还带着残存的泪花。这个人……分明长得像个精致又脆弱的布娃娃，但平日里总是执意要露出倔强的表情。还是这样比较可爱一点。艾伦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脸上的神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
接下来，艾伦说了一句让亚瑟听不太懂的话：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请你让我亲你一下吧。”
说着，他拨开亚瑟的刘海，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黎明，终于彻底地到来了，驱逐了黑暗、冲破了层层云朵的绚丽的火鸟，将一层层细碎的金光洒落在汪洋大海上。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人应该是艾伦吧。讽刺的是，自始至终，这两个人格都在用着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
两百年前的回忆，是亚瑟此生不愿再回想起来的记忆。
但是，但是啊……
在那无边的黑暗里，阿尔弗雷德是唯一的光。
只要一想起你，我就还是觉得人生有意义。
亚瑟的唇角泛着苦涩的笑，一滴泪水从他碧绿的眼眸中滑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TBC
而亚瑟瑟瑟发抖地裹着他的外套，从最初的恐惧平复过来之后，他开始想起了今天阿尔弗雷德的一系列反常的举动。他知道阿尔弗雷德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但作为一个十岁的孩子，他杀人之后的反应是否也太平静了些？
艾伦注意到了亚瑟投来的探询的目光，但是少见地没有说什么，而是靠过去了一点，将对方揽在了自己肩头：“害怕了？刚刚用花瓶砸老头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惊慌。”
亚瑟觉察出艾伦语气里的些许笑意，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之前心里产生的莫名的陌生感也消失不见了。
好心的司机没有收他们钱。然而他们身上现在甚至连一美元都没有了，也付不起车钱。被贩卖的时候已经被拿走了身上所有的财物。
他们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海边停下了，对于有些一无所有的人来说，他们至少还有大海。
“你知不知道我们被带到哪里了？”艾伦一边跑一边问道，“我感觉我们已经不在美国境内了。”
“应该是墨西哥，”亚瑟气喘吁吁地道，“我看到了路牌上的西班牙语。”
他们一路跑到了海边，疲惫地坐了下来，看着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那个大叔，要不是手上没刀，我非把他阉了不可。”艾伦语气平淡地道。他的金发在海风的吹拂下像海妖一样凌乱，配着那双在黑夜里闪亮的眼睛，使他天使般可爱的脸庞看起来有几分妖异。说完，他将那支枪扔进了海里。
“放心吧，他不会报案的。那个男人不会让别人知道他‘那个部位’受到了攻击，以后再也不能干那种事了。”
“阿尔……”亚瑟有些犹疑地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其他的孩子呢？”
艾伦沉默了一下，道：“我杀了他们，”顿了顿又补充道：“所有人。”
“至于其他的孩子，我没怎么管。门开着，他们能走路的，就自己逃吧。”
亚瑟没有说话，两个孩子安静地听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随后海浪又消退下去，露出光秃秃的、苍白的海滩。
“我就是这样的人。”艾伦说道，感受到了一种自暴自弃的快感，语气也有些不耐烦，“怕了？害怕的话我……”
他没能再说下去，因为亚瑟从后面抱住了他，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他的身体也并不柔软，硬得硌人。
但是，那好歹是一个拥抱。
“阿尔，”他听见亚瑟哭了，温热的泪水打在他的脖颈上，“我永远都不会害怕你的。是我没能让你在一个好的环境下健康快乐地长大。我不是一个好哥哥……”
艾伦轻轻叹了口气，望着即将褪去黑色的、显露出些微光亮的天空。
「我也很希望有人能爱我啊。阿尔弗雷德真是个幸福的傻瓜。」
于是艾伦开口了，说了他该说的话，只是他不知道是因为受到阿尔弗雷德的感情影响，还是出自他本人的意愿：
“你一直都是个好哥哥，我不怕吃苦。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什么困难都能够克服。”
“只是你要答应我，不再做让我担心的事情，失去你的痛苦，我不能够再经历一次了。”
亚瑟瞪圆了碧绿的眼眸，他的眼角还带着残存的泪花。这个人……分明长得像个精致又脆弱的布娃娃，但平日里总是执意要露出倔强的表情。还是这样比较可爱一点。艾伦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脸上的神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
接下来，艾伦说了一句让亚瑟听不太懂的话：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请你让我亲你一下吧。”
说着，他拨开亚瑟的刘海，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黎明，终于彻底地到来了，驱逐了黑暗、冲破了层层云朵的绚丽的火鸟，将一层层细碎的金光洒落在汪洋大海上。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人应该是艾伦吧。讽刺的是，自始至终，这两个人格都在用着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
两百年前的回忆，是亚瑟此生不愿再回想起来的记忆。
但是，但是啊……
在那无边的黑暗里，阿尔弗雷德是唯一的光。
只要一想起你，我就还是觉得人生有意义。
亚瑟的唇角泛着苦涩的笑，一滴泪水从他碧绿的眼眸中滑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