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姑好@夏梦柳絮@77GEM77

喔對了，忘記告訴各位，這是分離篇的上篇，還有下篇是拿來開虐的喔

我還在碼字!!!!!!!!!!

@陈姑姑好@夏梦柳絮@77GEM77

军中生活之分离篇(下)

眼见盖聂一行人的身影没入夜色之中，端木蓉心底空落落的。刘季等人亦没有闲着，以不惊动敌方的前提下迅速整军，预备里应外合，一举突破围局。

天明这里也早安排好了，带了十余墨家子弟过来说道:「月儿、蓉姐姐，这些弟兄会护送你们到后方，待事情一结束我就去找你们。」

兵荒马乱之中打滚了这么些年，天明的性子定了许多，做事也渐渐稳妥。端木蓉看着眼前的少年，想起前两日与盖聂争执时脱口而出的那句:「为什么不是天明?」，此刻想想，也觉得自己荒唐了。她原来不是这样的性子，却在爱上盖聂以后，有了女人的自私。

「哼，当初就该再自私一点，把他带回医庄，也就没有眼下这些事了。」端木蓉嘟哝着，话语淹没在兵马刀戈之中。

主军最后方俱是伤兵残将，但配有精兵护着，倒也安全无虞，只是消息递地慢，教端木蓉片刻不得安心。只见原来漆黑的夜空里忽然一声爆破，随后山头便亮了起来，起初是山巅上的一小片，而后渐渐蔓延，直到整个山头陷入一片火光之中，映着一些黑影晃动。此景极为壮丽，美不自胜，若是有人不知这是征战之景，怕还要赞叹两句。端木蓉急得来回踱步，前方却在此时陆续送来伤兵。端木蓉一边抢上前救治，一面揪住人就问:「看见盖聂没有?」然而无人应答。每送来一个伤兵，端木蓉一面焦急没有音讯、一面庆幸送来的不是盖聂。

天亮之际，大势底定，许是草叶烧尽，山头的火已灭了，剩浓浓的黑烟腾腾地往空中冒，空气中隐隐有焦味，这不是端木蓉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情况，但这些味道还是令她发晕。

「天明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好要来送消息的吗…..」端木蓉皱眉道。
高月连忙安慰:「也许是有些琐事一时走不开……啊，天明回来了!」端木蓉顺着高月的视线一回头，看见天明远远走来，连忙迎上去。
「你回来啦，你师父呢?」端木蓉焦急问道。
却见天明面有难色，嘴唇翕合了几回，终究吐不出半句话，末了，摊开手掌，递到端木蓉面前，正是那只香囊。
端木蓉登时如五雷轰顶，料想盖聂遭遇不测，不可置信地摇头:「他明明答应我，会回来的……」眼泪夺眶而出，再说不下去。
「蓉姐姐，你先别多想，我还没找到师父，只是拾到了这个香囊，也许他并没有出事。」天明赶紧劝道。
昨夜火烧得这样大，找不到……莫不是尸骨无存?思及此，端木蓉痛彻心扉，脚下发虚，明月二人惊呼着去接她软下去的身子。
端木蓉早已泣不成声，像失了魂似地坐在地上，嘴里断断续续骂道:「混蛋…说了会回来的…人呢?...」

「蓉儿?」
忽听得有人唤她的名，语音历历，犹如盖聂沉厚的嗓音。端木蓉怔怔地回头，立在眼前的不是盖聂，却又是谁?

「师父!」「盖先生!」明月二人惊喜叫道。
盖聂诧异道:「这是怎么了?」蓉儿怎么坐在地上哭?
趁着端木蓉尚未回神，天明比手划脚把事情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了。
盖聂听完，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当即蹲下身，把端木蓉揽入怀中，宽慰道:「没事了，只是误会，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香囊丢了，我回头去找，这才迟些回来。」
端木蓉嘴里来来去去仍旧还是那句「混蛋」却是又哭又笑。好半晌，才收拾情绪语带哽咽说道:「以后再也不许你犯险了!」
「我不光是为了弟兄们犯险」盖聂伸手替端木蓉拭去眼泪「更重要的是，你也在军中。我若不去犯这趟险，难道眼睁睁看你我困死在这? 」
看着盖聂就在眼前，除了衣裳沾灰、头发有些散乱，眼神仍旧熠熠，端木蓉心底方才踏实些。忽然回过神，倐地站起来指着天明骂道:「臭小子，谁让你把你师父的香囊捡走，害他找不到的!」

天明眨眨眼，表情无辜。

「还有，你不知道你那样说话会害人误会吗!」
天明再眨眨眼，还是无辜。

端木蓉说着便去追打天明，天明高喊饶命，盖聂与高月在一旁站着，全然不去阻止。高月只是微笑道:「无论如何，盖先生平安便好。」
是啊，平安便好。一夜凶险、孤军深入、浴血奋战，盖聂看着端木蓉与天明在远处打闹，忽然觉得，宁愿岁月常驻此时，平安便好。

楼主自己的一点小腹诽：关于为什么在分离篇(上)中，盖聂告知端木蓉他要出任务了，端木蓉会回应他『为什么不是天明去？ 』我想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人心总是偏的，即便端木蓉也很重视天明，却还是在危机关头无意识的『自私』了一下。但并不代表端木蓉不在乎天明，这也是为什么在下篇中端木蓉想起自己的回话，会觉得荒唐了。

樓主有點想更個大叔與端木蓉最初認識的短篇，這樣好接著寫大叔的公務員生涯........

吧裡很多其他有才的樓主寫過初次見面的場景啦，但為了之後能順著思緒寫下去，還是又寫了一篇囉?!

前尘篇(上)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药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端木蓉怒气冲天，转身往巨子那儿走去。
整整三日了，那个人自醒来以后，不吃不喝不说话，更可恶的是，也不肯服药。见过因为怕痛哭天喊地满地打滚的、也遇过怕针灸一天逃跑两次的，但没见过这么一心想死的。

端木蓉气愤难耐地对眼前的鬼谷老先生控诉道:「先生，恕端木蓉直言，您带来的这位根本不想活，他这样不吃不喝当雕像，即使我医术再高明也无能为力。」
鬼谷老先生抚着长长的白胡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巨子皱眉轻斥道:「蓉儿!」这孩子，还是一样没大没小的。只好开口解释道:「蓉儿，前两天没跟你说明白，那孩子是七杀门的少主。」
端木蓉撇头轻哼道:「是七杀门的少主又怎样…咦?七杀门?前些日子灭门的那个?」
巨子点点头:「是，七杀门满门被灭，姬门主死于非命，试想，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谁能不颓丧?也真是难为了那孩子年纪轻轻遭逢如此劫难。」
鬼谷老先生亦抱拳道:「有劳姑娘了。那孩子必然是心结难解，方才不吃不喝。姑娘是医圣传人，老夫求姑娘就他一命。」
家破人亡?唉，也是怪可怜的。鬼谷老先生都开口相求了，端木蓉瘪瘪嘴，认命的继续去煎药。

端木蓉端着冒着热气的药进来时，那个叫盖聂的少年依旧端坐在床，巍然不动。端木蓉递药过去，盖聂仍然不接。想着早些鬼谷先生的请托与巨子谆谆叮嘱，端木蓉耐着性子再凑近些，甚至用勺子舀到面前，盖聂还是没有动作。
「你爱喝不喝，不喝就给我滚。」少女终于还是不耐烦了，「我这儿从来只有躺着进来、立着走出去的，你要想做第一个躺着出去的，平白添我麻烦，我可不愿意。」
盖聂生平最不喜添人麻烦，听闻此言，终于有了动作，捧起药碗，一饮而尽。端木蓉很是满意，端着空碗，哼着歌出去了。

这么几回下来，端木蓉总算发现，只要自己提到「麻烦」两个字，盖聂就会乖乖就范。
不吃药?「你死了麻烦!叫我以后怎么拿医家的名声在外头行走?」
不吃饭?「你死了多麻烦?这儿只有我一个女孩子家自个儿住，你死在这儿多秽气?」
不针灸治疗换药?「你死了会很麻烦的!我端木蓉从没把人医死过，你这样叫我以后怎么有信心继续行医?」
盖聂依旧没开口，却一回比一回先妥协，端木蓉也乐此不疲地编著新的借口，绝不重复，一次比一次更玩味。

这日，端木蓉来房中为盖聂诊脉，纤细白嫩的手指搭在盖聂的脉上，却是眉头轻蹙。他的外伤已好了八成余，可剩下的内伤，还是停滞在原地，再这么下去，怕会有危险。端木蓉晓得他这是心中郁结、气血不畅，师父说了，医病先治心，好吧，她就本着医者仁心，好人做到底。
清清喉咙，端木蓉开口道:「我知道你家破人亡，心中有怨，对活着也没有兴致了。可是，求死多么简单，不过是刀抹脖子、眨眼之间的事，但如此一来，你便辜负了你同门救你于火海、鬼谷先生对你的再造之恩，还有…」端木蓉偏头想了想:「还有辜负我这么认真救你。」盖聂略动，抬头正好对上她的眼神。
端木蓉摆摆手，一本正经地总结道:「总之，活着比死了难，可活着才是担当。」
她一番话听的盖聂发愣，再回神，端木蓉已步履款款地走出门外，丢下一句「想通了，就出来吃饭。」

盖聂独自闭上眼，过去一幕幕在眼前飞过，父亲临死前不甘的眼神、小庄最后绝望的嘶喊、小高满是血痕、火灰的脸。她说的是，自己难道就这么死了?他还有许多事未完成，七杀门化为一片灰烬，却正好给了他一个新的开始。他得活着。盖聂睁开眼，此刻终于明了。

端木蓉在饭桌前端着饭碗，惴惴不安。她不太会劝人，自己那样说，那个人到底听进没有?一抬头，正好撞见盖聂正往这儿走来，赶紧拉他过来坐下。
端木蓉夹了一筷子梅渍萝卜送到他面前，盖聂习惯了端木蓉这些日子总是把东西凑到他嘴边，下意识地顺着尝了一口，见端木蓉热切地看着自己，方点头赞许道:

「味道很好。」这是他多日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做的!」端木蓉笑了，眉目间都是骄傲的神情，笑得暖如冬日。

@陈姑姑好@夏梦柳絮@77GEM77

樓主發誓正在碼字

前尘篇(中):盖小哥的山中英雄救美

今天日头不好，看样子是个阴天。端木蓉要他别老在床上待着，盖聂搬了把椅子坐在屋檐下，却无奈没有阳光。
端木蓉就在不远处忙碌的鼓捣着药材，良久，才把双手往围裙上一抹，朝盖聂走过来，指着左起灶庖道:「午饭我方才就连早饭一并做好了，等会儿你要是饿了，自己去热来吃。」
「那你呢?不一起吃吗?」盖聂疑道。
「不了，晌午山上暖和，我去看看能不能挖到点山参。」末了，端木蓉又白了一眼「你以为治你容易啊?」
盖聂只淡淡微笑道:「不容易不也救活了?有劳端木姑娘了。」

中午端木蓉不在，盖聂原打算自己一个人将就着吃的，到了灶庖一看，端木蓉仍旧是做了丰盛的四菜一汤，连着早上的几样清粥小菜，盖聂算了算，摇摇头好笑道:「这必定是早起贪黑做的，辛苦她了。」
一个人用过午饭，又等到日落时分，端木蓉迟迟未归。
这山中不晓得有没有危险，端木蓉又是女孩子家，盖聂一想觉得不妥，兴许出了什么事，当下急得带上火炬等物，出去寻人。

天色很快全暗，盖聂仅凭着一点火光照明，山路难行。幸而前两日下过雨，泥土柔软，依稀可以辨认端木蓉的足迹。盖聂一面沿着足迹向前，一面扯开嗓子叫喊:

「端木姑娘、端木姑娘。」「端木姑娘，应个声好吗?」

足下仍有脚印，可依旧没有回音，盖聂越喊越心焦。
「端木…」「这里哪!」呼喊声猛然被打断，正是端木蓉的声音，盖聂心下一喜，视线赶紧往四下去寻。
「端木姑娘?」盖聂出声试探，端木蓉再应声，原来正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你过来拉我一把，我的脚被陷阱伤了。」端木蓉见盖聂来寻，也是十分惊喜。
盖聂掺着端木蓉起身，正要询问端木蓉的伤势，端木蓉却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是走不下山去了。」
「要不我背你吧?」
端木蓉只是摇摇头:「你身上的伤也还未大好，背我下山也是余力不足，前面不远处有个山洞，我们先在那过上一夜，天亮你再去墨家寻人。」
盖聂点点头，正欲动作，却又被端木蓉扯住袖子，一低头，对上端木蓉笑嘻嘻的脸，一双眼睛在暗里灿若星辰:「你去那儿看看，那儿有另一个陷阱，兴许有些什么好吃的。」
盖聂闻言，不禁莞尔，却见她那双像孩子想吃糖似的发光的眼眸，想着她早上出门匆忙，连午饭也没吃，现在一定是饿得很了，叮嘱她莫乱走动，快步前去查看了。

盖聂在洞口生火烤好从陷阱里找到的野竹鸡时，再回头端木蓉已自行清理好伤口。
「都还好吗?」盖聂关切道。
端木蓉点点头，无暇回答，已经津津有味地享用起盖聂地来的竹鸡腿。
「慢点吃」盖聂又递了水壶过去，问道:「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陷阱的?」
端木蓉擦擦嘴，方才回道:「放陷阱的人我认识，是山下的猎户，平时他把陷阱放哪儿我也都知道，只是方才没注意时间，天色晚得快，视线不佳，才被伤着了。」挥了挥手上的鸡腿，端木蓉又笑:「既然被他的陷阱伤了，我总要讨点赔偿吧?」
「你不该住得这么偏的，要是像今天这样，谁来救你?」端木蓉的住处离墨家据点尚有段距离，盖聂想着，平常有事，怕是照应不及。
端木蓉不以为然，「师父还没去世前便跟我住这儿了，不想走。再说了，不是有你来救我了吗?」
「我们两个伤兵困在这里，倒也有趣。」盖聂微笑，看着端木蓉吃得不亦乐乎，不再言语。

冷风从更高处沿着山坡面一路吹到山谷，因着受伤而有些发烧，端木蓉累得睡着了，原本只是想靠一会儿，却不知不觉地歪到了盖聂肩上，盖聂并未躲避。见她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布包，轻手轻脚拿过，里头包的正是几支山参。

「难为妳了。」盖聂低低道。而夜色与人儿都沉沉。

@陈姑姑好@夏梦柳絮@77GEM77

樓主昨天和今天剛考六科指定科考…然後一星期內感冒兩次，只能在書堆縫中找時間寫啊

各位看官(?)快來說說你們還想看什麼題材～要不然樓主江郎才盡腦袋清空了

前尘篇(下)

盖聂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端木蓉掐指算着，日子清清楚楚，却迟迟没有像巨子回报。每天仍将温好的汤药端到盖聂面前，只是方子悄悄地从治伤改成补身帖子了。盖聂也不开口过问，总是照例乖顺地将药服下，再自动自发把药碗拿去洗了。
一个孑然一身、一个离群索居，大约是两个孤独的人偶然凑到一块儿，渐渐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如今谁也不肯先打破这样的生活。

盖聂的伤既已大好，便理所当然地担起端木蓉屋里地重活，举凡砍柴、修葺屋顶、上山替端木蓉挖些麦门冬和山参等等。她若磨药他便顾着火炉，她配药他便在一旁捧着小秤。这么一来，端木蓉也乐得轻松，直感叹着学医以来从未如此省事过。

端木蓉生性贪食，手艺倒也不错，心情好的时候，餐餐变着花样做。只是苦了盖聂四处齐全食材，满院子捉鸡、鸡窝里捡鸡蛋、或是在河畔耗上一整个早晨钓鱼。手边可得的都是些山珍野味，可端木蓉一双巧手翻飞，总有办法让野味变成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盖聂为此惊叹不已。

好比此刻，端木蓉手起刀落，迅速俐落地把盖聂早上刚捉来的鱼杀了，剁去头尾、刮去鳞片，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盖聂端着盘子在一旁笑道:「端木姑娘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会杀鱼的女子。」其实女人杀鱼他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原先七杀门里管炊事的胖大婶自然不能与端木蓉相提并论。
「有你这么夸女孩子的吗?」端木蓉白了他一眼，边继续动作边解说道:「这鱼先双向斜切出刀痕，而后再下锅炸，油烧热了吗?」
「怎么看油烧热了没有?」
端木蓉微一探头，「冒点气泡的时候就行了，现在这样便可以下鱼了。」
习武之人总是耳力过人，盖聂忽然一顿，继而对端木蓉道:「好像有人来了，我去看看。」

待得盖聂出门一看，不是巨子与老鬼谷二人，却又是谁。当即走向前一揖，算是见过两位。
二人见到盖聂俱是有些愕然。只见盖聂长发未冠，只随意收拢在后头，一袭素净的青衫上有些面粉的痕迹，腰间绑了块素白围布，手里还拿着一空盘，活脱脱一个山野村夫的模样。
「这……」巨子一时语塞，老鬼谷掠一掠白花花的胡子，未有言语。
「谁啊?」端木蓉的声音远远从灶庖里传来。
盖聂头也不回，隔空应道:「是鬼谷先生和巨子。」

既然来了，便一起用饭。二人在饭桌前等候，眼看着盖聂来回端菜、添饭好生忙碌，待到四人都上桌了，端木蓉便起身开始布菜。
盖聂亦很自然地开口介绍，「师父、巨子，这是端木姑娘的拿手菜，用的是今早我捉回来的鱼，您尝尝，味道很鲜。」
「这味是梅渍萝卜，端木姑娘用紫苏和去年的青梅制成的，开胃、下饭、消食。」
这么说过一轮下来，每道菜，盖聂都如数家珍。
巨子不时点头称赞端木蓉的手艺几句，老鬼谷只是沉默着吃饭，临走前，才开口道:「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吧?」
盖聂一愣，随即回道:「谢师父关心，端木姑娘妙手回春，都已好了。」
「既然好了，过两日便启程吧!」鬼谷语毕，与巨子翩然离去，留给盖聂与端木蓉一室寂静。

离了端木蓉的药庐，接下来的两日，老鬼谷思忖许久，临行前一晚，终于踱着步子前来找墨家巨子。一落座，便道明来意:「大仁此次恢复的如此健康，真是托了端木姑娘与墨家之福。只是，老夫尚有一事相求。」
巨子微笑道:「鬼谷先生但说无妨。」
鬼谷略为沉吟，便掠着胡子开口道:「大人自幼是个端正的孩子，性格肃直，对上恭敬、做事稳妥、处世大器。那日在端木姑娘那儿见到他，着实令我吃惊。那日情景巨子您也看到了，这两日老夫想着，他二人往来自然、颇有少年夫妻之态，老夫有蒂联之意。不知巨子意下如何?」鬼谷自小教导盖聂，他一向是个正束缨冠、性格沉静严肃的孩子，未料，他竟也会如此随意、温着性子过小家子日常。
巨子闻言，拊掌笑道:「这是一桩美事，那日见他二人，的确十分默契，端木姑娘在我们墨家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难得与这孩子投缘，我自然乐见其成。」
鬼谷站起身，拱手一揖:「今日老夫与巨子私下有约，待来日大仁学成出山之后，当许二人共结连理。」
两人相视而笑，俱十分满意。

彼时谁晓得造化弄人、世事多变？嬴政成了皇帝，六国俱亡，荆轲刺了秦，盖聂隐入宫，端木蓉远在天涯。老鬼谷和前代巨子这段对话终究湮灭在纷乱中，从未明了。

翌日，盖聂告别端木蓉，两人相对无言，互道保重。端木蓉原想在叮嘱几句，话到嘴边，反而说出:「最好是你别踏入我这个小地方，你别再受伤让我救了啊!」让妳嘴笨，话刚说完，端木蓉不禁懊恼，心底恨不得赏自己一个巴掌。
盖聂没有说什么，如往常一般温厚地微笑，拱手道别。两人心底都是空落落地，有些怅然。

许多年后两人在镜湖成婚，而后相偕归隐，其实原来多年前两人便有蒂联之约，此刻不过履行当年而已，只不过端木蓉与盖聂自然无缘知晓。幸好缘分相牵，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注定在一起的人终归在一起。

@陈姑姑好@夏梦柳絮@77GEM77

碼字到後來有點想睡覺…後面寫的有些馬虎啊…

《再来一篇不正式公告》开学以后更文频率低了很多真是不好意思呀…楼主只能趁着一点空档东写一点西写一点有空再码字发文(看看，连今早写完国文考卷的空档都拿来写文了…)接下来再一篇前尘的『番外』以及一篇大叔的公务员生涯，就开始写吧友出题的啰~欢迎继续出题！ ！ ！

前尘篇的番外

楼主的小啰嗦:为什么说是番外呢?因为从时间轴来看根本不对，端木蓉抱走高月时盖聂大约已经在宫中了。几日未更，今天这篇稍长。还有之前前尘篇(下)聂蓉分离的有点潦草，在此为他俩加了一段对话，希望大家喜欢。废话少说，正文开始↓

因着从前学医时留下来的习惯，端木蓉每日的作息十分固定，卯时一到便一定起身，一刻梳洗，再二刻做早饭，日复一日，盖聂养伤的这些日子从没见过一日例外。
今早却很特别，端木蓉早寅时便起，天还蒙蒙的，便在灶庖中铿铿锵锵，惹得盖聂亦天未亮便起身。
「端木姑娘，妳这是……?」换了一袭衣裳，盖聂悄声地走到灶庖，在门口疑问道。
做早饭呀，你没看见吗?
端木蓉看上去心情不错，一边捣鼓着早饭，嘴里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看见了。」盖聂点点头，不再发问，倒是很自然地挽起袖子帮忙。
「喏」端木蓉开了五斗柜拿出一个精致的木刻蝴蝶模子，接着又从铜锅里舀了一杓子香浓软烂的红豆送到盖聂嘴里，「好吃吧?这是等会儿要做馅的。」
盖聂正欲称赞，端木蓉又催促道:「动作快些，冬瓜等会儿就要来了。」盖聂略一迟疑，刚到嘴边的称赞又吞回肚子哩，默默做事去了。

二人忙碌到了辰时初，陆陆续续把早饭端到院中的石桌上，便听得东郭植在门外呼喊，眼看就要往端木蓉抱过来，盖聂不觉微微皱眉，端木蓉却反应敏捷的一个闪身让东郭植扑了个空，弯腰抱起东郭植身旁的小女孩。

「蓉儿~这么久没见，让我抱一个嘛~」东郭植笑嘻嘻地要求道。
「你想得美!」

端木蓉等的想必就是这孩子吧?这大约就是墨家人口中的小徒儿吧。盖聂微笑着，跟在端木蓉后面进去了。

小高月在端木蓉膝上叽叽喳喳说着这一个月以来东郭植和墨家的人都带她去哪了，平时月儿恬静少言，难得说了这么多话，端木蓉也听得十分有兴致，盖聂在一旁时不时地插上两句。
东郭植见自己无人搭理，憋地荒，便找准时机拿起一块五仁酥地道月儿面前讨好着说:「月儿，说了这么久，你饿了吧?快吃点东西。」月儿只是眨眨水汪汪的眼睛，并未伸手去接。
盖聂见状，想起早前端木蓉做蝴蝶糕的精细，当下明白那必定是月儿爱吃的，另外递了一块蝴蝶糕到月儿面前:「月儿，这是你师父一大早起来做的，你尝尝?」
月儿立刻喜孜孜地接过，留东郭植举着五仁酥在风中凌乱……。

不过两天时日，高月便跟盖聂混熟了，便总缠着他。这个年纪的小孩最会问问题，高月却是个例外，平时跟着端木蓉总是安安静静地玩耍，直到碰到了盖聂，才突然打开了话匣子，端木蓉也些吃惊，但也乐得让盖聂带孩子，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工作。

「为什么人有两条腿?」
「因为人长不出四条腿。」

「什么叫七嘴八舌?」
「就是七个嘴巴，八条舌头，很乱。」
小高月听到回答，嘟哝了一句「怪物。」

「朝鱼塘里丢石头，会发生什么事?」
「恩…」盖聂极认真地答道:「鱼会浮上来。」

「喂!」在一旁做事的端木蓉终于听不下去了，抬头对小高月解释道:「水花会弄湿你漂亮的裙子，还有你会不小心跌进去，所以绝对不要自己靠近鱼塘。 」
接着又白了盖聂一眼:「会不会教孩子啊?这都是些什么回答?」
盖聂一本正经地答道:「在下也是第一次带孩子。」
端木蓉一窘，好像也是……。

盖聂这些日子确实颇有感触。他欣赏端木蓉的独立，她尚待字闺中，年纪这样轻，却愿意真心照顾一个孩子。端木蓉在高月回来的第一个晚上便指着睡着的小高月说:「这孩子也同你一样家破人亡，她母亲亲手将她交给我，她跟着我一路逃回墨家，一路上吃了许多苦，她还这么小，也会思念父母，可她从不抱怨什么。」
盖聂只是点头，知道端木蓉这是在鼓励自己。

三人和乐的过了一阵子，转眼到了放天灯的日子，盖聂翌日便要走，端木蓉有些闷闷不乐，高月这两日更是盖聂走到哪就跟到哪，唯恐盖聂消失不见。
「月儿，你把愿望写在上头，让天灯带着你的愿望飞上去，老天爷听见了，就会帮你实现。」盖聂弯下腰，塞了一枝笔道高月手里。
高月抬头，扯着盖聂的袖子天真问道:「月儿希望蓉姐姐永远开开心心，可是你要是离开了，蓉姐姐就会不开心，所以你要留下来吗?」
端木蓉闻言，有些尴尬，赶紧道:「谁说我会不开心了?我很开心。」
高月嘟哝道:「又骗人。」
端木蓉脸上一阵红晕，装做未曾听见。

良久，盖聂开口问道，「你今后打算如何?」
「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也许靠湖吧，好好把月儿带大，钻研医术，平平淡淡过日子。你呢?」
「入鬼谷，继承师傅的才学武略。」
端木蓉有些不屑:「然后呢?也学着那些说客门生，去各国闯荡，搅动天下局势?」
盖聂背着手摇摇头:「不，这不是我的性子，我也想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了此一生。」
「唔……」端木蓉玩笑道「到时候我可能缺个人来帮我砍柴。」
「盖某专长正是砍柴。」盖聂拱手。

玩笑话里藏了几分真心话?端木蓉自己也不清楚，高月歪歪扭扭写了愿望，天灯摇摇晃晃的飞上天。而后此去经年，再见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当时是五六岁上的年纪，小时候的事情记不清了，以至于再见时高月只称「先生」。归隐前太慌乱，归隐后太惬意，盖聂与端木蓉两人倒是谁也没有想起这段过往。多年后的某个春季午后，盖聂抱着三岁儿子坐在屋檐下，一面感叹着:「日子怎么越过越熟悉，仿若似曾相识。」端木蓉好笑道:「你是上辈子过得?还是在梦里过得?」

小俩口说说笑笑，倒是谁也没想起来，这样和乐融融、一家三口的小日子，他们年少的时候就曾经预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