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魔法特第十三任博士短篇The Terror Of The Umpty-Ums
昂普提-昂的恐惧
The Terror Of The Umpty-Ums
原作：Steven Moffat
翻译：灰原楠
那堆散发臭气的肉质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弯曲、伸展它上部前的皮肤隆块，形成一个新的形状。卡帕农的视觉电路在两纳秒之内处理并配对了那个形状——显然那个人类在微笑。卡帕农考虑了一会儿，选择不反击。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那个人类从它振动的洞隙中发出声音。“你听懂了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调制后的音频伴随着一阵同为洞隙发出的新鲜的气味。卡帕农的感知过滤器开始处理新的气息，他的战略监控器标注到它们不大可能对人类交流有直接影响。那股轻微的潮气也同样被忽略了。“我明天回来。约翰逊医生和阿迈德医生也会来。你还记得他们吗？”
未检测到明确威胁，战略监控器标注，同时策略监管枢纽补充到一个隐含的，不明确的威胁仍然可能——但策略监管枢纽一直那样。洋葱炖牛肉向感知过滤器这样建议。
卡帕农再次扫描了居住的方盒，但没发现拥有战略价值的新信息。这里有张小床（他必须假装睡在上面），一扇窗（被封住了），和一扇门（现在正敞开着）。他的扫描在一个人类身上结束（佩特里医生触发了一个情境激活记忆泡），他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显然正指望着他的回应。卡帕农在他的多种变通交互模块中筛选，做出了适当的选择。“是的，”他说，“我已收到并理解你的通信，我也认识约翰逊医生和阿迈德医生。我将毁灭你的世界和所有在烈火和痛苦中孕育的人。希望你喜欢你的洋葱炖牛肉。”
“那我到时再见你。”佩特里医生说，起身准备走。
“我一有机会就将把你开膛破肚，”卡帕农回答，“晚安。”
就在佩特里医生向门走去时，战略监控器建议：逃脱必须在2.7小时后在完全黑暗中展开。
策略监管枢纽进一步建议：在离开前应消灭该设施内的所有人类。与佩特里医生类似的人类是优先目标。
感知过滤器标注：与佩特里医生类似人类的汗腺分泌物中体现出显著的肾上腺信息。这说明佩特里医生在身体的上四分之一处有恐惧反应。
“还有个大按钮。”另一个声音补充到。
……如果卡帕农可以做到，他会皱眉的。那是从哪来的？他快速进行了内部扫描，却没法找到那出乎意料的数据流的来源。
“我说你肯定料不到他会从正面来一下，结果他转过身然后嘭——！”
“鉴定未标记的数据流！”卡帕农强烈要求。
“我说，那东西的大小！就该留个心眼。”
“鉴定未标记的数据流！”卡帕农重复到。
未检测到未标记的数据流，内部数据中转监控器回复。
卡帕农考虑了一会儿。维持他的全息投影躯壳（目前正投影一个叫戴维的十二岁男孩）带来的额外压力很可能对逻辑枢纽造成小故障。或许也就这么回事。暂时关机就能解决问题，而且无论如何在逃脱前刷新系统总是明智的。
为了维持外观，卡帕农挥腿躺到床上，把他的全息投影眼睛转到关闭状态。他一边躺着，一边听他的内部传输器一个接一个关闭。
战略监控器下线。
策略监管枢纽下线。
感知过滤器进入睡眠模式。
内部传输仅为警戒模式。
有那么一会儿，周围只有寂静的漆黑。
“晚安家人们！”
卡帕农醒了。根据他的计时器，2.7个小时已经过去。他旋转头部看向窗户，确认黑暗已经降临，于是从床上起来检查了他镜中的全体投影状态。躯壳仍处于正常。他等了一会儿，让他的系统重新激活。和往常一样，战略监控器是第一个。
提议。逃脱中避免人类伤亡。
卡帕农注意到他镜中的全息躯壳在皱眉——有点奇怪，他不知道它还能这样。“抱歉，请你重复刚才的提议？”
逃脱中避免人类伤亡，战略监控器重复到。
镜子里的全息躯壳看起来相当困惑，这绝对是个新特性。“为什么？”卡帕农问。
新协议，战略监控器回复。避免残忍和懦弱。毁灭此设施中的人类属于残忍和懦弱。
“什么新协议？”卡帕农质问。
“啊哦，抱歉大概是我的缘故。”又是那个声音——那个未标记的数据流。但它是从哪来的？“我无聊了，你看，”那个声音继续说，“就想着做点家务事，既然我在这。挺喜欢把电线换个接法的，我自己，而且我睡着的时候感觉很无聊。我可忍不了睡觉，行星太多了。万一你睡觉错过了一整个行星。噩梦啊，是吧？”
“你是谁？”卡帕农质问到。
“只是个想帮忙的朋友。我们要逃脱，对吧？逃脱我最擅长。”
“我未请求任何帮助，”卡帕农说，“策略监管枢纽，请对战略监控器进行诊断。可能存在一些干扰。”
The Terror Of The Umpty-Ums
原作：Steven Moffat
翻译：灰原楠
那堆散发臭气的肉质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弯曲、伸展它上部前的皮肤隆块，形成一个新的形状。卡帕农的视觉电路在两纳秒之内处理并配对了那个形状——显然那个人类在微笑。卡帕农考虑了一会儿，选择不反击。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那个人类从它振动的洞隙中发出声音。“你听懂了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调制后的音频伴随着一阵同为洞隙发出的新鲜的气味。卡帕农的感知过滤器开始处理新的气息，他的战略监控器标注到它们不大可能对人类交流有直接影响。那股轻微的潮气也同样被忽略了。“我明天回来。约翰逊医生和阿迈德医生也会来。你还记得他们吗？”
未检测到明确威胁，战略监控器标注，同时策略监管枢纽补充到一个隐含的，不明确的威胁仍然可能——但策略监管枢纽一直那样。洋葱炖牛肉向感知过滤器这样建议。
卡帕农再次扫描了居住的方盒，但没发现拥有战略价值的新信息。这里有张小床（他必须假装睡在上面），一扇窗（被封住了），和一扇门（现在正敞开着）。他的扫描在一个人类身上结束（佩特里医生触发了一个情境激活记忆泡），他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显然正指望着他的回应。卡帕农在他的多种变通交互模块中筛选，做出了适当的选择。“是的，”他说，“我已收到并理解你的通信，我也认识约翰逊医生和阿迈德医生。我将毁灭你的世界和所有在烈火和痛苦中孕育的人。希望你喜欢你的洋葱炖牛肉。”
“那我到时再见你。”佩特里医生说，起身准备走。
“我一有机会就将把你开膛破肚，”卡帕农回答，“晚安。”
就在佩特里医生向门走去时，战略监控器建议：逃脱必须在2.7小时后在完全黑暗中展开。
策略监管枢纽进一步建议：在离开前应消灭该设施内的所有人类。与佩特里医生类似的人类是优先目标。
感知过滤器标注：与佩特里医生类似人类的汗腺分泌物中体现出显著的肾上腺信息。这说明佩特里医生在身体的上四分之一处有恐惧反应。
“还有个大按钮。”另一个声音补充到。
……如果卡帕农可以做到，他会皱眉的。那是从哪来的？他快速进行了内部扫描，却没法找到那出乎意料的数据流的来源。
“我说你肯定料不到他会从正面来一下，结果他转过身然后嘭——！”
“鉴定未标记的数据流！”卡帕农强烈要求。
“我说，那东西的大小！就该留个心眼。”
“鉴定未标记的数据流！”卡帕农重复到。
未检测到未标记的数据流，内部数据中转监控器回复。
卡帕农考虑了一会儿。维持他的全息投影躯壳（目前正投影一个叫戴维的十二岁男孩）带来的额外压力很可能对逻辑枢纽造成小故障。或许也就这么回事。暂时关机就能解决问题，而且无论如何在逃脱前刷新系统总是明智的。
为了维持外观，卡帕农挥腿躺到床上，把他的全息投影眼睛转到关闭状态。他一边躺着，一边听他的内部传输器一个接一个关闭。
战略监控器下线。
策略监管枢纽下线。
感知过滤器进入睡眠模式。
内部传输仅为警戒模式。
有那么一会儿，周围只有寂静的漆黑。
“晚安家人们！”
卡帕农醒了。根据他的计时器，2.7个小时已经过去。他旋转头部看向窗户，确认黑暗已经降临，于是从床上起来检查了他镜中的全体投影状态。躯壳仍处于正常。他等了一会儿，让他的系统重新激活。和往常一样，战略监控器是第一个。
提议。逃脱中避免人类伤亡。
卡帕农注意到他镜中的全息躯壳在皱眉——有点奇怪，他不知道它还能这样。“抱歉，请你重复刚才的提议？”
逃脱中避免人类伤亡，战略监控器重复到。
镜子里的全息躯壳看起来相当困惑，这绝对是个新特性。“为什么？”卡帕农问。
新协议，战略监控器回复。避免残忍和懦弱。毁灭此设施中的人类属于残忍和懦弱。
“什么新协议？”卡帕农质问。
“啊哦，抱歉大概是我的缘故。”又是那个声音——那个未标记的数据流。但它是从哪来的？“我无聊了，你看，”那个声音继续说，“就想着做点家务事，既然我在这。挺喜欢把电线换个接法的，我自己，而且我睡着的时候感觉很无聊。我可忍不了睡觉，行星太多了。万一你睡觉错过了一整个行星。噩梦啊，是吧？”
“你是谁？”卡帕农质问到。
“只是个想帮忙的朋友。我们要逃脱，对吧？逃脱我最擅长。”
“我未请求任何帮助，”卡帕农说，“策略监管枢纽，请对战略监控器进行诊断。可能存在一些干扰。”
卡帕农等待着，却没有任何回应。“策略监管枢纽，请对战略监控器——”
我们不能讨论一下吗？策略监管枢纽问，它的新语调在数据叠加下只能被描述为愤怒。我说凭什么总是你说了算？万一别人也有自己的意见呢？你想过没有？
“哦我的天，”那个声音说，“恐怕是受我的影响。你看，我的确喜欢扁平管理结构。我自己一直在运营——从顶层到底层。当然我必须是顶层。不是冒犯任何人，只是事实。”
“你在干扰我的系统？？”
“你猜怎么，我这就把它关掉，怎么样？然后我们就能继续逃脱了。”一声轻柔的嘀嗒声，卡帕农的系统开始关闭。
“你是谁？？”他质问。
“我们该回到正事了吧，逃脱？该悄悄溜下台阶了，我想。”
“你是谁，在我脑内做什么？”
“那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卡帕农打算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在回答。“我是卡帕农。一个死亡博格400，战士阶级。我在维兰加德的武器树林中被锻造出来，在21世纪的地球执行监视任务。
“在一个儿童福利院里？”
“我行动的细节是机密信息。”
“那我最好别问你，以防你没什么原因就开始告诉我一切事情。”
“我没有那么顺从。”卡帕农气急败坏地说。然而他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房间，正悄悄走下楼梯——正如那个声音想让他做的那样。
“死亡博格400，”她说着，“在你之前他们生产了399个失败品？不是个让人安心的数字，是吧？”
“你是谁？”他问。
“哦，卡帕农，你知道我是谁。你一直都知道。”
“告诉我！”
“我是博士。”
卡帕农在离台阶底还差四步的地方停住。如果他被编程了任何关于震惊的内容，他现在就能体会到。博士！
“哦——，看看你的记忆条都亮起来了！听说过我咯？”
听说过她？？“带来毁灭的人，”卡帕农回答，“将至的风暴，黑暗的召唤者，潘多拉盒的恶魔！时间大战最终的胜利者。”
“我响亮名号的一部分。很高兴你一直在注意我。”
“你对很多人来说是宇宙中最伟大的战士。”
“我不是战士，但你这么想也行。”
“你怎么能在我脑海里？”
“假如我告诉你，我在通过耳机跟你对话呢？”
卡帕农迅速处理了这一情报“我的防御怎么能被突破还添加了一个耳机？”
“问错问题了。”
“一个耳机怎么能重写我的内部逻辑传输？”
“还是问错问题了。”
卡帕农抬起手想找到耳机，但是——
“别碰它，”博士厉声说，“碰了耳机我们就结束了。我不会帮你了。”
“我不听从命令！”卡帕农怒吼到——虽然他发现自己已经放下了手。“一个死亡博格400为什么需要你的帮助？”他抗议到，语调比他想发出的更高些。
“因为你想离开这里，”博士回答，“对我来说没问题，因为我不想有一个死亡博格400在儿童福利院转悠。前门在你前方六米，我们能继续了吗？”
“首先我必须毁灭这座这设施，以及里面所有的人类。”
“我感觉这有点过分了，不过好吧。最好去厨房，是吧？”
“为什么去厨房？”
“他们把易燃物都放在那里。你知道厨房在哪里，对吗，卡帕农？”
“当然！”卡帕农走下剩余的台阶，径直走过黑暗寂静的走廊去到厨房。
“你为什么如此害怕人类？”博士问。
“我不害怕人类。我鄙视他们。”
“哦，得了吧。我在你的耳朵里，我能看到你的整个大脑。你当然害怕他们。”
“我恨人类的一切。”
“是啊，但这才是重点，对吧？你恨他们。仇恨只是出声的恐惧。”
“我对恐惧一无所知。”卡帕农说，走进无人的厨房。
“那我什么都知道。我必须知道。戴立克的事，赛博人的事，哭泣天使的事。”
“这些生物对我是已知的。”
“它们当然是，所有人都害怕它们。还有桑塔人和斯莱辛（Slitheen）。当然还有，昂普提-昂。”
卡帕农扫描了他的记忆库两次。“昂……昂普提-昂？”
“哦，他们是最糟糕的。没有什么像昂普提-昂一样让我害怕。”
“它们对我是未知的！”
“哦，如果你知道我，你就知道它们。不过现在先不管。我们在厨房里了！到底要怎么做？”
卡帕农站在空旷黑暗的厨房中央，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做。终于，他说：“这栋房子必须被烧掉。”
“哦，你这么觉得？不会有点过了吗？”
“这栋房子必须被烧掉。”他仍坚持，声音更大了。
“里面的人也都会被烧。这就不太公平。这里有很多孩子，你知道的。”
“我对人类毫不关心。这栋房子必须被烧掉。”
“但是问题在于……你其实并不想这么做——你想吗，卡帕农？”
卡帕农扫描了他的运行驱动器。这是真的，他检测到了……那是什么？不情愿？这个奇怪的、喋喋不休的，同时也是宇宙中最危险的战士的女人，已经干扰了他的基础程序吗？
“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情愿吗，卡帕农？”
“我没有不情愿。”他撒谎了。
“策略！如此而已。正经的军事策略。我的意思是，你是个在地球执行卧底任务的死亡博格400——把这栋房子烧掉会让你被注意到。”
卡帕农考虑了一下。“正确！”他宣布。
“那么，折中方案是这样。除了把房子烧掉，不如我们……把暖气开得相当高！”
“暖气？”
“没错。这会让他们明白！他们会出一晚上的汗，那些人类傻瓜们！哦，那些床单都要滴水了。”
“但我需要复仇，”卡帕农抗议，“复仇不是把暖气开高。”然而他注意到自己已经把暖气旋钮开到了最大。
“干得好，卡帕农！他们会明白以后不要来惹你。现在我们快离开这，留下那些渺小的人类被热到很不舒服！”
“不！”卡帕农说。
“哦，拜托！这要逃到什么时候去。我是说，我的确喜欢引导他们，但这也太荒谬了。”
“首先我必须消灭那个叫佩特里医生的人。”
“哦，好吧。如果必须这样，那就这样。那我们快去消灭佩特里医生吧。大晚上他会在哪？”
和平常一样，佩特里医生在他的办公室里工作到很晚。当卡帕农悄悄地溜进他的办公室（最强隐蔽模式）时，他看见佩特里医生瘫睡在他的椅子上，头垂向身后。他的鼾声响到快震动他的茶杯了。在茶杯下面，卡帕农注意到一叠纸，大部分都被订上了照片。那些照片都是戴维的——卡帕农的全息投影伪装。
“那么，我们该拿他怎么办？”博士问。“融化他？缩小他？随机调整他的原子结构？我不是很了解如何做到最后一项，但听起来很酷。”
卡帕农再一次发现自己不太愿意行动。他出什么问题了？他恨佩特里医生超过其他任何活着的东西——而且他恨相当多活着的东西。
“你为什么恨他，卡帕农？”
卡帕农犹豫了。“他……侮辱我。”
“哦，我不觉得他是故意的。他只是想帮忙。记住，他觉得你是个分离性人格障碍的叫戴维的小男孩。不是一个来自维兰加德武器树丛的死亡博格400。”
“戴维是虚构的。”
“哦，对，当然是。我知道。但是你看，你在伪装里加入了那么多细节。被父母抛弃，被那么多人残忍对待……我不认为佩特里医生在侮辱你玩，我觉得他在尝试帮忙。他只是不知道你是个死亡博格——你必须记住这个。”
“无所谓。我不会被同情，我将拥有我的复仇。他将被消灭。”
“行吧。你决定。去吧——把他化掉。”
然而奇怪的是卡帕农再次发现他不愿行动。佩特里医生只是继续打鼾，越打越响。
“你知道问题在哪，”博士终于说，“还是策略。如果你消灭佩特里医生，你会吸引注意力。你不能这样暴露你的伪装。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个聪明的折中方案。”
“你有什么建议？”
“这样。除了陈旧无趣的‘消灭他’，我们为什么不做另一件人类绝对无法忍受的事？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给他画个胡子！”
“画胡子不是正统的复仇。”死亡博格400边说边将手伸向马克笔。
我们不能讨论一下吗？策略监管枢纽问，它的新语调在数据叠加下只能被描述为愤怒。我说凭什么总是你说了算？万一别人也有自己的意见呢？你想过没有？
“哦我的天，”那个声音说，“恐怕是受我的影响。你看，我的确喜欢扁平管理结构。我自己一直在运营——从顶层到底层。当然我必须是顶层。不是冒犯任何人，只是事实。”
“你在干扰我的系统？？”
“你猜怎么，我这就把它关掉，怎么样？然后我们就能继续逃脱了。”一声轻柔的嘀嗒声，卡帕农的系统开始关闭。
“你是谁？？”他质问。
“我们该回到正事了吧，逃脱？该悄悄溜下台阶了，我想。”
“你是谁，在我脑内做什么？”
“那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卡帕农打算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在回答。“我是卡帕农。一个死亡博格400，战士阶级。我在维兰加德的武器树林中被锻造出来，在21世纪的地球执行监视任务。
“在一个儿童福利院里？”
“我行动的细节是机密信息。”
“那我最好别问你，以防你没什么原因就开始告诉我一切事情。”
“我没有那么顺从。”卡帕农气急败坏地说。然而他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房间，正悄悄走下楼梯——正如那个声音想让他做的那样。
“死亡博格400，”她说着，“在你之前他们生产了399个失败品？不是个让人安心的数字，是吧？”
“你是谁？”他问。
“哦，卡帕农，你知道我是谁。你一直都知道。”
“告诉我！”
“我是博士。”
卡帕农在离台阶底还差四步的地方停住。如果他被编程了任何关于震惊的内容，他现在就能体会到。博士！
“哦——，看看你的记忆条都亮起来了！听说过我咯？”
听说过她？？“带来毁灭的人，”卡帕农回答，“将至的风暴，黑暗的召唤者，潘多拉盒的恶魔！时间大战最终的胜利者。”
“我响亮名号的一部分。很高兴你一直在注意我。”
“你对很多人来说是宇宙中最伟大的战士。”
“我不是战士，但你这么想也行。”
“你怎么能在我脑海里？”
“假如我告诉你，我在通过耳机跟你对话呢？”
卡帕农迅速处理了这一情报“我的防御怎么能被突破还添加了一个耳机？”
“问错问题了。”
“一个耳机怎么能重写我的内部逻辑传输？”
“还是问错问题了。”
卡帕农抬起手想找到耳机，但是——
“别碰它，”博士厉声说，“碰了耳机我们就结束了。我不会帮你了。”
“我不听从命令！”卡帕农怒吼到——虽然他发现自己已经放下了手。“一个死亡博格400为什么需要你的帮助？”他抗议到，语调比他想发出的更高些。
“因为你想离开这里，”博士回答，“对我来说没问题，因为我不想有一个死亡博格400在儿童福利院转悠。前门在你前方六米，我们能继续了吗？”
“首先我必须毁灭这座这设施，以及里面所有的人类。”
“我感觉这有点过分了，不过好吧。最好去厨房，是吧？”
“为什么去厨房？”
“他们把易燃物都放在那里。你知道厨房在哪里，对吗，卡帕农？”
“当然！”卡帕农走下剩余的台阶，径直走过黑暗寂静的走廊去到厨房。
“你为什么如此害怕人类？”博士问。
“我不害怕人类。我鄙视他们。”
“哦，得了吧。我在你的耳朵里，我能看到你的整个大脑。你当然害怕他们。”
“我恨人类的一切。”
“是啊，但这才是重点，对吧？你恨他们。仇恨只是出声的恐惧。”
“我对恐惧一无所知。”卡帕农说，走进无人的厨房。
“那我什么都知道。我必须知道。戴立克的事，赛博人的事，哭泣天使的事。”
“这些生物对我是已知的。”
“它们当然是，所有人都害怕它们。还有桑塔人和斯莱辛（Slitheen）。当然还有，昂普提-昂。”
卡帕农扫描了他的记忆库两次。“昂……昂普提-昂？”
“哦，他们是最糟糕的。没有什么像昂普提-昂一样让我害怕。”
“它们对我是未知的！”
“哦，如果你知道我，你就知道它们。不过现在先不管。我们在厨房里了！到底要怎么做？”
卡帕农站在空旷黑暗的厨房中央，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做。终于，他说：“这栋房子必须被烧掉。”
“哦，你这么觉得？不会有点过了吗？”
“这栋房子必须被烧掉。”他仍坚持，声音更大了。
“里面的人也都会被烧。这就不太公平。这里有很多孩子，你知道的。”
“我对人类毫不关心。这栋房子必须被烧掉。”
“但是问题在于……你其实并不想这么做——你想吗，卡帕农？”
卡帕农扫描了他的运行驱动器。这是真的，他检测到了……那是什么？不情愿？这个奇怪的、喋喋不休的，同时也是宇宙中最危险的战士的女人，已经干扰了他的基础程序吗？
“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情愿吗，卡帕农？”
“我没有不情愿。”他撒谎了。
“策略！如此而已。正经的军事策略。我的意思是，你是个在地球执行卧底任务的死亡博格400——把这栋房子烧掉会让你被注意到。”
卡帕农考虑了一下。“正确！”他宣布。
“那么，折中方案是这样。除了把房子烧掉，不如我们……把暖气开得相当高！”
“暖气？”
“没错。这会让他们明白！他们会出一晚上的汗，那些人类傻瓜们！哦，那些床单都要滴水了。”
“但我需要复仇，”卡帕农抗议，“复仇不是把暖气开高。”然而他注意到自己已经把暖气旋钮开到了最大。
“干得好，卡帕农！他们会明白以后不要来惹你。现在我们快离开这，留下那些渺小的人类被热到很不舒服！”
“不！”卡帕农说。
“哦，拜托！这要逃到什么时候去。我是说，我的确喜欢引导他们，但这也太荒谬了。”
“首先我必须消灭那个叫佩特里医生的人。”
“哦，好吧。如果必须这样，那就这样。那我们快去消灭佩特里医生吧。大晚上他会在哪？”
和平常一样，佩特里医生在他的办公室里工作到很晚。当卡帕农悄悄地溜进他的办公室（最强隐蔽模式）时，他看见佩特里医生瘫睡在他的椅子上，头垂向身后。他的鼾声响到快震动他的茶杯了。在茶杯下面，卡帕农注意到一叠纸，大部分都被订上了照片。那些照片都是戴维的——卡帕农的全息投影伪装。
“那么，我们该拿他怎么办？”博士问。“融化他？缩小他？随机调整他的原子结构？我不是很了解如何做到最后一项，但听起来很酷。”
卡帕农再一次发现自己不太愿意行动。他出什么问题了？他恨佩特里医生超过其他任何活着的东西——而且他恨相当多活着的东西。
“你为什么恨他，卡帕农？”
卡帕农犹豫了。“他……侮辱我。”
“哦，我不觉得他是故意的。他只是想帮忙。记住，他觉得你是个分离性人格障碍的叫戴维的小男孩。不是一个来自维兰加德武器树丛的死亡博格400。”
“戴维是虚构的。”
“哦，对，当然是。我知道。但是你看，你在伪装里加入了那么多细节。被父母抛弃，被那么多人残忍对待……我不认为佩特里医生在侮辱你玩，我觉得他在尝试帮忙。他只是不知道你是个死亡博格——你必须记住这个。”
“无所谓。我不会被同情，我将拥有我的复仇。他将被消灭。”
“行吧。你决定。去吧——把他化掉。”
然而奇怪的是卡帕农再次发现他不愿行动。佩特里医生只是继续打鼾，越打越响。
“你知道问题在哪，”博士终于说，“还是策略。如果你消灭佩特里医生，你会吸引注意力。你不能这样暴露你的伪装。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个聪明的折中方案。”
“你有什么建议？”
“这样。除了陈旧无趣的‘消灭他’，我们为什么不做另一件人类绝对无法忍受的事？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给他画个胡子！”
“画胡子不是正统的复仇。”死亡博格400边说边将手伸向马克笔。
终于，前门就耸立在他面前——无人看守，卡帕农指出，带着一丝邪恶的满足感。自由现在离他只有十几厘米。
“你还在等什么？”博士在他的耳中说。
卡帕农伸手握住门把手，犹豫着。
“别担心，外面很安静，”博士说，“没有赛博人和戴立克。连昂普提-昂的一丝痕迹都没有。”
卡帕农下定决心打开了门。寒冷的空气充满了他的肺部。冷风在树木间呼啸，遥远的地方传来车辆的声音。天空云层密布，但月亮从缝隙里探出头来。
“肺部？”博士说，“肺部是什么意思？”
卡帕农再次深呼吸。真冷啊。他发现自己在打颤。
“如果你是死亡博格400怎么可能有肺部。死亡博格没有肺。”
一只猫正贴着墙角躲躲闪闪。它瞟了一眼卡帕农就闪出了他的视线。汽车疾驰声从远处飘来，一辆火车咕隆咕隆驶过，晚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博士的嗓音现在更温和了。“关上门，戴维。你会着凉的。”
“不！”卡帕农的大脑嚎叫着。“不，不该是这样！”他大步踏进夜色之中。他光脚下的混凝土冰凉刺骨，寒风拉扯着他的睡衣。他踉踉跄跄地停下，发现自己在一个位置定住了。他没有关于恐惧的程序，但不知为何他现在感受到了。
“好了，戴维，”博士说，“你现在明白了，对吧？我知道你明白了！”
“停止你的谎言！”卡帕农嚎叫着。
“如果你对我的话感到厌倦，戴维，为什么不把耳机摘掉呢。”
戴维伸手摸他的耳朵。他又试了试摸另一只。“根本没有耳机。”
“更重要的是，你有耳朵。为什么一个死亡博格会有耳朵，戴维？一个有耳朵和肺部的死亡博格？这算什么死亡博格？”
“但我听到你的声音。”
“我不在你的耳朵里，戴维。我在你的脑海里。你不是死亡博格，你是个叫戴维·卡帕农的小男孩，而你的睡觉时间早过了。”
“这不是真的。你在用你时间领主的力量使我的系统瘫痪崩溃。”
“不，我没有。就算我想我也做不到。你知道我为什么做不到吗，戴维？”
“众所周知，博士拥有超越寻常生物的心灵感应能力。”
“谁告诉你的？你为什么对我了解这么多？你从哪知道的？”
“我……”
卡帕农崩溃了，可怖的真相在他脑海中被揭开。
“我……”
这不可能是真的。这就是不可能。然而，站在寒冷和黑暗中，他发现这真实到不能更真实了。他在寒冷的空气中再次深呼吸，大声说出来那句话。“我在电视上见过你。”
“是啊。相当棒的节目，对吧？”
“《神秘博士》（Doctor Who）。”
“就是那个。那就是我。不过我不被允许在屏幕上这样称呼自己。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个绝佳的名字。”
“你……不是真的。”
“好吧，起码对狭义的真实来说不是。不过我今天让你回到正轨了，不是吗。对于这来说我够真实了。”
“你是个角色……电视剧里的。”
“对，没错，我是。不过真的，我更乐意去导演。”
戴维在沉默中伫立。他几乎感觉不到冷了。
“顺便问句，你喜欢那个音乐吗？总是吓到我。昂普提-昂，昂普提-昂 昂普提-昂，昂普提-昂。”
“我不明白……”
“哎，是个可怕的噪声，对吧？我知道快要听到它时总是焦躁不安。这就是为什么我快到剧集结尾就开始大喊大叫。”
“可你怎么能在我脑海里？”
“我去有怪物需要我对付的地方。今晚我们一起对抗了怪物，我和你。你看，这就是音乐的故事，我总是这么想。那些昂普提-昂，那是怪物的噪声。但然后就开始呜——呼——。我想呜——呼——是我赶去援救的声音。”
“你不能援救任何人。你只是个故事。”
“我们最终都是故事。但你知道什么是故事吗，戴维？它是个主意。你知道什么是主意吗？它是个想法，如此宏大而精巧以至于它比你更经久不衰。它能从你的脑海中飞出，进入其他人的脑海中。就像现在它在你脑海中。帮你维持正常。永不残忍，永不懦弱。永远是博士。”
戴维叹了口气。他又开始感到冷飕飕了。他回头看向那栋房子，它突然看上去特别暖和。
“这不容易，”博士说，“没什么会是容易的。但我永远会在这。”戴维回到屋中，走上台阶，上了床。
几个小时后戴维醒了，盯着天花板，思索着事情。
“我有时候非常害怕。”
“呜——呼——”博士说。
“你还在等什么？”博士在他的耳中说。
卡帕农伸手握住门把手，犹豫着。
“别担心，外面很安静，”博士说，“没有赛博人和戴立克。连昂普提-昂的一丝痕迹都没有。”
卡帕农下定决心打开了门。寒冷的空气充满了他的肺部。冷风在树木间呼啸，遥远的地方传来车辆的声音。天空云层密布，但月亮从缝隙里探出头来。
“肺部？”博士说，“肺部是什么意思？”
卡帕农再次深呼吸。真冷啊。他发现自己在打颤。
“如果你是死亡博格400怎么可能有肺部。死亡博格没有肺。”
一只猫正贴着墙角躲躲闪闪。它瞟了一眼卡帕农就闪出了他的视线。汽车疾驰声从远处飘来，一辆火车咕隆咕隆驶过，晚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博士的嗓音现在更温和了。“关上门，戴维。你会着凉的。”
“不！”卡帕农的大脑嚎叫着。“不，不该是这样！”他大步踏进夜色之中。他光脚下的混凝土冰凉刺骨，寒风拉扯着他的睡衣。他踉踉跄跄地停下，发现自己在一个位置定住了。他没有关于恐惧的程序，但不知为何他现在感受到了。
“好了，戴维，”博士说，“你现在明白了，对吧？我知道你明白了！”
“停止你的谎言！”卡帕农嚎叫着。
“如果你对我的话感到厌倦，戴维，为什么不把耳机摘掉呢。”
戴维伸手摸他的耳朵。他又试了试摸另一只。“根本没有耳机。”
“更重要的是，你有耳朵。为什么一个死亡博格会有耳朵，戴维？一个有耳朵和肺部的死亡博格？这算什么死亡博格？”
“但我听到你的声音。”
“我不在你的耳朵里，戴维。我在你的脑海里。你不是死亡博格，你是个叫戴维·卡帕农的小男孩，而你的睡觉时间早过了。”
“这不是真的。你在用你时间领主的力量使我的系统瘫痪崩溃。”
“不，我没有。就算我想我也做不到。你知道我为什么做不到吗，戴维？”
“众所周知，博士拥有超越寻常生物的心灵感应能力。”
“谁告诉你的？你为什么对我了解这么多？你从哪知道的？”
“我……”
卡帕农崩溃了，可怖的真相在他脑海中被揭开。
“我……”
这不可能是真的。这就是不可能。然而，站在寒冷和黑暗中，他发现这真实到不能更真实了。他在寒冷的空气中再次深呼吸，大声说出来那句话。“我在电视上见过你。”
“是啊。相当棒的节目，对吧？”
“《神秘博士》（Doctor Who）。”
“就是那个。那就是我。不过我不被允许在屏幕上这样称呼自己。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个绝佳的名字。”
“你……不是真的。”
“好吧，起码对狭义的真实来说不是。不过我今天让你回到正轨了，不是吗。对于这来说我够真实了。”
“你是个角色……电视剧里的。”
“对，没错，我是。不过真的，我更乐意去导演。”
戴维在沉默中伫立。他几乎感觉不到冷了。
“顺便问句，你喜欢那个音乐吗？总是吓到我。昂普提-昂，昂普提-昂 昂普提-昂，昂普提-昂。”
“我不明白……”
“哎，是个可怕的噪声，对吧？我知道快要听到它时总是焦躁不安。这就是为什么我快到剧集结尾就开始大喊大叫。”
“可你怎么能在我脑海里？”
“我去有怪物需要我对付的地方。今晚我们一起对抗了怪物，我和你。你看，这就是音乐的故事，我总是这么想。那些昂普提-昂，那是怪物的噪声。但然后就开始呜——呼——。我想呜——呼——是我赶去援救的声音。”
“你不能援救任何人。你只是个故事。”
“我们最终都是故事。但你知道什么是故事吗，戴维？它是个主意。你知道什么是主意吗？它是个想法，如此宏大而精巧以至于它比你更经久不衰。它能从你的脑海中飞出，进入其他人的脑海中。就像现在它在你脑海中。帮你维持正常。永不残忍，永不懦弱。永远是博士。”
戴维叹了口气。他又开始感到冷飕飕了。他回头看向那栋房子，它突然看上去特别暖和。
“这不容易，”博士说，“没什么会是容易的。但我永远会在这。”戴维回到屋中，走上台阶，上了床。
几个小时后戴维醒了，盯着天花板，思索着事情。
“我有时候非常害怕。”
“呜——呼——”博士说。
经过一个多月的咕咕咕，借助英语老师+语文老师+whovian学神同学+多名大佬网友的多重帮助，楼主终于又回来发布精修版了！（对话部分基本无修改，有部分翻译错位修正，语言更规范（更像人话））（感兴趣的朋友捧个场，看剧情的朋友其实影响不大）
更新被吞了貌似。。重发
昂普提-昂的恐惧
The Terror Of The Umpty-Ums
原作：Steven Moffat
翻译：灰原楠
那堆散发臭气的肉块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弯曲、伸展它上部前的皮肤隆块，形成一个新的形状。卡帕农的视觉电路在两纳秒之内处理并配对了那个形状——显然那个人类在微笑。略做考虑，卡帕农选择不反击。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那个人类从它振动的孔隙中发出声音。“你听懂了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解码后的音频伴随着一股同为孔隙发出的新鲜气味。卡帕农的感知过滤装置开始处理新的气息，他的战术监控仪标注它们不大可能对人类交流有直接影响。那股轻微的潮气也同样被忽略了。“我明天回来。约翰逊医生和阿迈德医生也会来。你还记得他们吗？”
战术监控仪标注：未检测到明确威胁；策略监管枢纽则补充：隐晦、不明确的威胁仍可能存在——但策略监管枢纽一直那样。洋葱炖牛肉的气味建议开启感知过滤装置。
卡帕农再次扫描了居住的方盒，但没发现有战略价值的新信息。这里有张小床（他必须假装睡在上面），一扇窗（被封住了），和一扇门（现在正敞开着）。他的扫描在一个人类身上结束（佩特里医生触发了一个情境激活记忆泡），他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显然正指望着他的回应。卡帕农在他的多种变通交互模块中筛选，做出了合适的选择。“是的，”他说，“我已收到并理解你的交流信息，我也认识约翰逊医生和阿迈德医生。我将毁灭你的世界和所有在烈火与痛苦中孕育的人。希望你喜欢你的洋葱炖牛肉。”
“那我到时再见你。”佩特里医生说，起身准备走。
“我一有机会就会把你开膛破肚，”卡帕农回答，“晚安。”
就在佩特里医生向门走去时，战术监控仪建议：逃脱必须于2.7小时后在完全黑暗中展开。
策略监管枢纽进一步建议：在离开前应消灭该设施内的所有人类。与佩特里医生类似的人类是优先目标。
感知过滤装置标注：与佩特里医生类似人类的汗腺分泌物中体现出显著的肾上腺信息。这说明佩特里医生在胸部以上有恐惧反应。
“还有个大按钮。”另一个声音补充说。
……如果卡帕农可以做到，他会皱眉的。那是从哪来的？他快速进行了内部扫描，却没法找到那出乎意料的数据流的来源。
“我说你肯定料不到他会从正面来一下，结果他转过身然后嘭——！”
“鉴定未标记的数据流！”卡帕农强烈要求。
“我说，那东西的大小！就该留个心眼。”
“鉴定未标记的数据流！”卡帕农重复道。
未检测到未标记的数据流，内部数据中转监控器回复。
卡帕农思考了一会儿。维持他的全息投影躯壳（目前正投影一个叫戴维的十二岁男孩）带来的额外压力很可能对逻辑枢纽造成小故障。或许也就这么回事。暂时关机就能解决问题，而且无论如何在逃脱前刷新系统总是明智的。
为了维持外观，卡帕农挥腿躺到床上，把他的全息投影眼睛转到关闭状态。他一边躺着，一边听他的内部传输器一个接一个关闭。
战术监控仪下线。
策略监管枢纽下线。
感知过滤装置进入睡眠模式。
内部传输仅为警戒模式。
有那么一会儿，周围只有寂静的漆黑。
“晚安家人们！”
昂普提-昂的恐惧
The Terror Of The Umpty-Ums
原作：Steven Moffat
翻译：灰原楠
那堆散发臭气的肉块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弯曲、伸展它上部前的皮肤隆块，形成一个新的形状。卡帕农的视觉电路在两纳秒之内处理并配对了那个形状——显然那个人类在微笑。略做考虑，卡帕农选择不反击。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那个人类从它振动的孔隙中发出声音。“你听懂了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解码后的音频伴随着一股同为孔隙发出的新鲜气味。卡帕农的感知过滤装置开始处理新的气息，他的战术监控仪标注它们不大可能对人类交流有直接影响。那股轻微的潮气也同样被忽略了。“我明天回来。约翰逊医生和阿迈德医生也会来。你还记得他们吗？”
战术监控仪标注：未检测到明确威胁；策略监管枢纽则补充：隐晦、不明确的威胁仍可能存在——但策略监管枢纽一直那样。洋葱炖牛肉的气味建议开启感知过滤装置。
卡帕农再次扫描了居住的方盒，但没发现有战略价值的新信息。这里有张小床（他必须假装睡在上面），一扇窗（被封住了），和一扇门（现在正敞开着）。他的扫描在一个人类身上结束（佩特里医生触发了一个情境激活记忆泡），他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显然正指望着他的回应。卡帕农在他的多种变通交互模块中筛选，做出了合适的选择。“是的，”他说，“我已收到并理解你的交流信息，我也认识约翰逊医生和阿迈德医生。我将毁灭你的世界和所有在烈火与痛苦中孕育的人。希望你喜欢你的洋葱炖牛肉。”
“那我到时再见你。”佩特里医生说，起身准备走。
“我一有机会就会把你开膛破肚，”卡帕农回答，“晚安。”
就在佩特里医生向门走去时，战术监控仪建议：逃脱必须于2.7小时后在完全黑暗中展开。
策略监管枢纽进一步建议：在离开前应消灭该设施内的所有人类。与佩特里医生类似的人类是优先目标。
感知过滤装置标注：与佩特里医生类似人类的汗腺分泌物中体现出显著的肾上腺信息。这说明佩特里医生在胸部以上有恐惧反应。
“还有个大按钮。”另一个声音补充说。
……如果卡帕农可以做到，他会皱眉的。那是从哪来的？他快速进行了内部扫描，却没法找到那出乎意料的数据流的来源。
“我说你肯定料不到他会从正面来一下，结果他转过身然后嘭——！”
“鉴定未标记的数据流！”卡帕农强烈要求。
“我说，那东西的大小！就该留个心眼。”
“鉴定未标记的数据流！”卡帕农重复道。
未检测到未标记的数据流，内部数据中转监控器回复。
卡帕农思考了一会儿。维持他的全息投影躯壳（目前正投影一个叫戴维的十二岁男孩）带来的额外压力很可能对逻辑枢纽造成小故障。或许也就这么回事。暂时关机就能解决问题，而且无论如何在逃脱前刷新系统总是明智的。
为了维持外观，卡帕农挥腿躺到床上，把他的全息投影眼睛转到关闭状态。他一边躺着，一边听他的内部传输器一个接一个关闭。
战术监控仪下线。
策略监管枢纽下线。
感知过滤装置进入睡眠模式。
内部传输仅为警戒模式。
有那么一会儿，周围只有寂静的漆黑。
“晚安家人们！”
“那当然！”卡帕农走下剩余的台阶，径直穿过昏暗寂静的走廊去到厨房。
“你为什么如此害怕人类？”博士问。
“我不害怕人类。我鄙视他们。”
“哦，得了吧。我在你的耳朵里，我能看到你的整个大脑。你当然害怕他们。”
“我恨人类的一切。”
“是啊，但这才是重点，对吧？你恨他们。仇恨只是出声的恐惧。”
“我对恐惧一无所知。”卡帕农说，走进无人的厨房。
“那我什么都知道。我必须知道。戴立克的事，赛博人的事，哭泣天使的事。”
“我对它们有所了解。”
“那当然了，所有人都害怕它们。还有桑塔人和斯莱辛（Slitheen）。当然还有，昂普提-昂。”
卡帕农扫描了他的记忆库两次。“昂……昂普提-昂？”
“哦，他们最糟糕了。没有什么比昂普提-昂更让我害怕。”
“我对它们一无所知！”
“哦，如果你知道我，你就知道它们。不过现在先不管。我们在厨房里了！到底要怎么做？”
卡帕农站在空旷黑暗的厨房中央，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做。终于，他说：“这栋房子必须被烧掉。”
“哦，你这么觉得？不会有点过了吗？”
“这栋房子必须被烧掉。”他仍坚持，声音更大了。
“里面的人也都会被烧。这就不太公平。这里有很多孩子，你知道的。”
“我对人类毫不关心。这栋房子必须被烧掉。”
“但问题在于……你其实并不想这样做——你想吗，卡帕农？”
卡帕农扫描了他的运行驱动器。这是真的，他检测到了……那是什么？不情愿？这个奇怪的、喋喋不休的，同时也是宇宙中最危险的战士的女人，已经干扰了他的基础程序吗？
“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情愿吗，卡帕农？”
“我没有不情愿。”他撒谎了。
“策略！如此而已。正经的军事策略。我的意思是，你是个在地球执行卧底任务的死亡博格400——把这栋房子烧掉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卡帕农思考了一下。“正确！”他宣布。
“那么，折中方案是这样。除了把房子烧掉，不如我们……把暖气开得相当高！”
“暖气？”
“没错。这样他们就会明白！他们会出一晚上的汗，那些人类傻瓜们！哦，那些床单都要湿得滴水了。”
“但我需要复仇，”卡帕农抗议，“复仇不是把暖气开高。”然而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把暖气旋钮开到了最大。
“干得好，卡帕农！他们会知道以后不能惹你的。现在我们快离开这，让那些渺小的人类热得很不舒服！”
“不行！”卡帕农说。
“哦，拜托！这要逃到什么时候去。我是说我的确喜欢引导他们，但这也太荒谬了。”
“首先我必须消灭那个叫佩特里医生的人。”
“哦，好吧。如果必须这样，那就这样。那我们快去消灭佩特里医生吧。大晚上他会在哪？”
“你为什么如此害怕人类？”博士问。
“我不害怕人类。我鄙视他们。”
“哦，得了吧。我在你的耳朵里，我能看到你的整个大脑。你当然害怕他们。”
“我恨人类的一切。”
“是啊，但这才是重点，对吧？你恨他们。仇恨只是出声的恐惧。”
“我对恐惧一无所知。”卡帕农说，走进无人的厨房。
“那我什么都知道。我必须知道。戴立克的事，赛博人的事，哭泣天使的事。”
“我对它们有所了解。”
“那当然了，所有人都害怕它们。还有桑塔人和斯莱辛（Slitheen）。当然还有，昂普提-昂。”
卡帕农扫描了他的记忆库两次。“昂……昂普提-昂？”
“哦，他们最糟糕了。没有什么比昂普提-昂更让我害怕。”
“我对它们一无所知！”
“哦，如果你知道我，你就知道它们。不过现在先不管。我们在厨房里了！到底要怎么做？”
卡帕农站在空旷黑暗的厨房中央，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做。终于，他说：“这栋房子必须被烧掉。”
“哦，你这么觉得？不会有点过了吗？”
“这栋房子必须被烧掉。”他仍坚持，声音更大了。
“里面的人也都会被烧。这就不太公平。这里有很多孩子，你知道的。”
“我对人类毫不关心。这栋房子必须被烧掉。”
“但问题在于……你其实并不想这样做——你想吗，卡帕农？”
卡帕农扫描了他的运行驱动器。这是真的，他检测到了……那是什么？不情愿？这个奇怪的、喋喋不休的，同时也是宇宙中最危险的战士的女人，已经干扰了他的基础程序吗？
“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情愿吗，卡帕农？”
“我没有不情愿。”他撒谎了。
“策略！如此而已。正经的军事策略。我的意思是，你是个在地球执行卧底任务的死亡博格400——把这栋房子烧掉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卡帕农思考了一下。“正确！”他宣布。
“那么，折中方案是这样。除了把房子烧掉，不如我们……把暖气开得相当高！”
“暖气？”
“没错。这样他们就会明白！他们会出一晚上的汗，那些人类傻瓜们！哦，那些床单都要湿得滴水了。”
“但我需要复仇，”卡帕农抗议，“复仇不是把暖气开高。”然而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把暖气旋钮开到了最大。
“干得好，卡帕农！他们会知道以后不能惹你的。现在我们快离开这，让那些渺小的人类热得很不舒服！”
“不行！”卡帕农说。
“哦，拜托！这要逃到什么时候去。我是说我的确喜欢引导他们，但这也太荒谬了。”
“首先我必须消灭那个叫佩特里医生的人。”
“哦，好吧。如果必须这样，那就这样。那我们快去消灭佩特里医生吧。大晚上他会在哪？”
和往常一样，佩特里医生在他的办公室里工作到很晚。卡帕农悄悄溜进他的办公室（最强隐蔽模式），发现佩特里医生瘫睡在他的椅子上，头垂向身后。他的鼾声响得快震动他的茶杯了。在茶杯下，卡帕农注意到一叠纸，大部分都被订上了照片。那些照片都是戴维的——卡帕农的全息投影伪装。
“那么，我们该拿他怎么办？”博士问。“熔化他？缩小他？随机调整他的原子结构？我不太清楚如何做到最后一项，但听起来很酷。”
卡帕农再一次发现自己不太愿意行动。他出什么问题了？他恨许多生命，但对佩特里医生尤甚。
“你为什么恨他，卡帕农？”
卡帕农犹豫了。“他……侮辱我。”
“哦，我不觉得他是故意的。他只是想帮忙。记住，他觉得你是个有分离性人格障碍的叫戴维的小男孩。而不是来自维兰加德武器树丛的死亡博格400。”
“戴维是虚构的。”
“哦，对，当然是。我知道。但是你看，你在伪装里加入了那么多细节。被父母抛弃，被那么多人残忍对待……我不认为佩特里医生在侮辱你，我觉得他在试着帮你。他只是不知道你是个死亡博格——你必须记住这个。”
“无所谓。我不会被同情，我将拥有我的复仇。他将被消灭。”
“行吧。你决定。去吧——把他化掉。”
然而奇怪的是卡帕农再次发现自己不愿行动。佩特里医生只是继续打鼾，越打越响。
“你知道问题在哪，”博士终于说，“还是策略。如果你消灭佩特里医生，你会引起注意。你不能这样暴露你的伪装。所以我们需要另一个巧妙的折中方案。”
“你有什么建议？”
“这样。除了陈旧无趣的‘消灭他’，我们为什么不做另一件人类绝对无法忍受的事？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给他画个胡子！”
“画胡子不是正经的复仇。”死亡博格400边说边将手伸向马克笔。
“那么，我们该拿他怎么办？”博士问。“熔化他？缩小他？随机调整他的原子结构？我不太清楚如何做到最后一项，但听起来很酷。”
卡帕农再一次发现自己不太愿意行动。他出什么问题了？他恨许多生命，但对佩特里医生尤甚。
“你为什么恨他，卡帕农？”
卡帕农犹豫了。“他……侮辱我。”
“哦，我不觉得他是故意的。他只是想帮忙。记住，他觉得你是个有分离性人格障碍的叫戴维的小男孩。而不是来自维兰加德武器树丛的死亡博格400。”
“戴维是虚构的。”
“哦，对，当然是。我知道。但是你看，你在伪装里加入了那么多细节。被父母抛弃，被那么多人残忍对待……我不认为佩特里医生在侮辱你，我觉得他在试着帮你。他只是不知道你是个死亡博格——你必须记住这个。”
“无所谓。我不会被同情，我将拥有我的复仇。他将被消灭。”
“行吧。你决定。去吧——把他化掉。”
然而奇怪的是卡帕农再次发现自己不愿行动。佩特里医生只是继续打鼾，越打越响。
“你知道问题在哪，”博士终于说，“还是策略。如果你消灭佩特里医生，你会引起注意。你不能这样暴露你的伪装。所以我们需要另一个巧妙的折中方案。”
“你有什么建议？”
“这样。除了陈旧无趣的‘消灭他’，我们为什么不做另一件人类绝对无法忍受的事？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给他画个胡子！”
“画胡子不是正经的复仇。”死亡博格400边说边将手伸向马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