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塞外迷踪

莲心,我来了。没办法,俺家太小,实在找不到地方清清静静地写文,只能尽力而为了。

    陶光园东西数里,自隋以来,便是四季锦绣,云水天光的佳处。沿清渠南行不远,潭烟溶溶的流杯殿就静静地出现在眼前,好似这殿中深眠的男子,隐在一隅,不愿被人打扰。
    “风春来,李将军的伤能治吗?”殿外,武皇轻声询道。
    “陛下,李将军伤情不容乐观啊。”风春来皱着双眉说:“恕臣直言,他重伤未愈,又添刑伤,加之全身经脉遭药物封制太久,身体已虚弱之极。何况他根本不让旁人近身,臣无奈下了些安神的药物,趁其熟睡方能诊治,可这用药……”
    “李元芳秉性纯良,如此奇耻大辱于他……”武皇眼眸一黯,想着刚才满目的遍体鳞伤和背上丑恶的字,不禁又晃过张昌宗那吹弹可破的脸。唉,同样年纪的千牛将军,怎么风骨就相差这么远呢?
    “风春来,‘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当真就无计可施了吗?”
    风春来连忙跪倒在地:“陛下,这刺青乃是手针沾上色料后扎入肌肤溶于纹里,臣无良方祛除,请陛下降罪。”
    “你起来吧,这些都是朕的过错。风春来,你在这里好生伺候着,朕晚些时候再来。”武皇无奈地说完,坐上龙辇转向门下省。

    午后,流杯殿中一如既往的静谧。武皇屏退众人,一人走在明光浮动的殿廊上,心思如微风粼波的曲水,欲凝又波。
    “陛下,元芳心病至深,这领兵出征的大任恐难承担啊。”门下省,狄公焦虑地连连摇头,接着又费解地问:“陛下既然已知突厥心怀不轨,为何不派人追回武延秀,还让其继续迎亲呢?”
    武皇脸色凝重地回道:“朕已答应突厥前去迎亲,天朝大国岂能出尔反尔?况且中途返回,不是更授人把柄,给突厥开战的口实吗?”她沉吟了片刻,幽深的目光渐渐清晰:“国老,朕知道你疼惜元芳,元芳也从未令你失望。即便是现在,你依然相信他能够战胜心魔。朕也同样相信他!”
    “陛下如此信任元芳,老臣替他叩谢了。”
    “国老,不必多礼。你每次下跪,朕全身都酸痛不已啊。”武皇伸手扶住屈膝欲拜的狄公,和颜悦色道:“这样吧,朕先派王孝杰、武重规分兵北疆,你有空多去宽慰宽慰元芳。朕需要他,朝廷需要他。”
    ......    
    她推开虚掩的殿门,目光所及,一个坚冷的孤影裹在冷漠沉暗的黑衣中,落寞得无以名状。
    “李将军,朕来看你了。”
    背影转身,迎向女皇跪倒。
    “罪臣李元芳,叩见万岁。”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6-20 15:25:00 +0800 CST  
回493L,我文中的意思是虽然服了解药后,筋脉已通,但毕竟封制得太久,加上伤势,所以身体虚弱之极。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6-20 16:19:00 +0800 CST  
雨子,先静下心好好复习功课吧。这段时间我挺忙,确实写得不多。这样,你好好迎考,我努力多写点,等下周考试结束了,让你看个够。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6-20 22:31:00 +0800 CST  
荷香,你家孩子都读初一了?我女儿才小学三年级,本来明天期末考试,但她这次免考了,所以比较轻松。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6-23 21:13:00 +0800 CST  
要是带了小孩子,咱们大家可就都别想玩痛快了。她的作息时间分明,哪容得咱们胡天黑地的。
你那篇情深意切的文被顶上来了,我重读一遍依旧涩涩难禁,你这大才,现在没心思更文了吧?
酒店我现在正在携程上找,MS北京的住店价格都比南京贵不少。我就准备在东四这片订,希望大家这难得一聚能尽兴。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6-24 23:17:00 +0800 CST  
李元芳再次跪拜后起身,正见着如燕脸上一丝恬淡的笑,他亦唇角一弯。
何须向佛求尘缘,红尘笑,两心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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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句不好,删除。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6-25 21:51:00 +0800 CST  
(三十章)
    洛水寒,黄云晚,不到申末,神都一百一十二坊早已灯火如织,流光似水。尤其那一等一的酒楼飘香居,此时更忙得是人仰马翻。
    “小二,狄大人府上要的各色菜式准备好了嘛?”
    “老板,小的刚从厨房过来,张大厨说了,‘长寿鲤’还在文火上炖着,一时半会儿出不了灶。”
    “哎呀,狄府都催了好几趟了。”老板急得原地转了两圈,“算了不等了,你先把这些送过去。”
    “啊?老板,小的今天都往狄府跑了三四趟了……”
    “三四趟算什么?”老板不待小二说完,涎着笑脸凑上去耳语道:“这神探大人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小气,今个儿难得不惜血本地订了这么多菜,咱们就是跑断了腿,也得把他的银子赚过来。”
    “饿……老板,今天狄老爷过生还是娶妾啊?怎么整个尚贤坊都张灯结彩的,就连狄府扫地的老方头都乐得象只耗子。我本想让狄管家打赏俩喜钱,谁知他自己笑岔了气,还硬把我踹了出来。”小二一抹鼻子,万分委曲地控诉着。
    “呸!难怪你永远也当不上首席店小二,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我看你以后也别在这里混了,真把飘香居的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别介,老板,倒底是啥事啊?”店小二顶着老板的一口唾沫星子,可怜兮兮地问道。
    “李元芳李将军回府了!人家不但没杀头,还当上了什么…什么大总管,过几天便要带兵打突厥去了。你说狄大人他能不高兴吗?就是我也高兴啊。”
    店小二偷偷鄙视了老板一眼,暗道:“你高兴?你是见了银子高兴吧。”
    ……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6-27 19:03:00 +0800 CST  
我最近很忙,无法静下来写文,而且对于男女之情的描写,不是我所擅长,所以有些对不住各位了。

    雪依旧在下,只是变成了细盐般的小雪。而屋内洋洋不尽的喜气则与那金猊火炉一起越烧越旺,透出了几条街去。
     深醅浓酽,熏醉了寒冷的雪夜,却终究抵不过一场迫在眉睫的大战。未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狄公便与李元芳拱手告退了。
     如燕望着那空无人影的座椅,默默饮尽了杯中清酒,顿时一股热辣直冲胸口,绵软而酸涩。
     元芳,经历了这么多,你竟没有话对我说吗?难道东柳林上空的一轮圆月和蛇灵总坛里落地的钢刀,都是自欺欺人?
     她悄然离座,走出热闹的厅堂。院内,雪花纷扬,绞碎了深黑的天色。她便这样驻足在初冬的雪夜,凝望。
     “你难过了?”一个清脆的声音,突兀地从背后响起。
     如燕也不回头,只对着手中的一瓣冰晶,浅浅笑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为什么李将军都不睬你?”
     如燕转过身,盯着面前这恣肆嫣丽的公主,静静地说:“那是因为他在掩饰自己的心。”
     “可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掩饰吗?”
     不待如燕回答,萨阿娜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继续说道:“因为他就象一把宝剑,虽然锋利,但永远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工具。当血尽油干的那天,折刃沉沙便是唯一的命运。所以他表面上笑着,内心却逃不过孤独二字!
     虽然你和狄大人都很爱他,关心他,但作为大周的忠臣顺民,你们又能改变他什么呢?
     我是契丹人,即便现在臣服于大周,却与你们所处的地位迥然不同。我可以让他在辽阔的草原上自由驰骋,不会再受到任何屈辱,更谈不上在屈辱面前忍气吞声。”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7-01 22:21:00 +0800 CST  
谢谢楼上诸位还记挂着俺。

    她字字连珠一气说完,生怕稍有停顿便再无勇气。
    如燕怔怔地站在原地,萨阿娜的一席话好象只手掀翻了七情六欲,搅得心湖清浊难分。原来那个人也是需要成全的,原来相知若不能相守,一切又有何意义?
    夜深,人静,只有飞雪窸窸窣窣的微声。
    “你……生气了?”萨阿娜低头怯问,不敢去看那个孤冷的身影。
    “李元芳他志不在此,公主若真心爱他,何以不知?”
    话音如风,隐入寂寒。当萨阿娜抬头再望时,一道别样的红色已渐渐融向天幕。

    一夜北风急,满庭琼玉缀。
    眼看快四更天了,狄府书房内仍有人声断续地传出。
    “……”
    “最重要的是领军之将贪生怕死,竟然在王孝杰身陷重围的情况下屯兵观望,使突厥得以对左武卫形成内外夹击之势,十万大军伤亡惨重,孝杰也不幸捐躯了。”
    “大人,目前敌寇气势正炽,而我军却接连大败,人心涣散。此番出征,我们必须首战告捷,重振军威,才有希望扭转整个战局。”
    “元芳所言甚是。你看这里……”
    “……”
    “老爷,刑部侍郎卢献大人来访。”门扉外,狄春掸了掸身上的雪花,恭声禀道。
    “快快有请。”狄公应道,接着转眸向李元芳一笑:“这位驴大人与我同任刑部侍郎时,甚是交好,他深夜来访,定有要事。”
    “驴大人?”李元芳自诩跟大人这么多年,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没见过,这种称呼却当真稀奇古怪得很。
    “热狗,你又在说老夫?”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位老者闲步迈进门来。
    “两位大人,你们唱的是哪一出啊?”
    “这是我和卢大人以前开的一个小玩笑”狄仁杰一想到当年的情形,便有些忍俊不禁。
    卢献笑道:“阁老他为老不尊。我好端端的卢(卢)献,他非得给我足下配马,变成驴。这我岂能让他,我就把他狄字劈成二犬。”
    “不对啊,卢大人,狄是犬旁加火,何来二犬?”
    见李元芳满脑门子问号的认真模样,两人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卢献一边揉着腮帮,一边努力地说道:“那不更好,犬旁加火,热狗也。”
    李元芳一听,任有再强的定力,也哑然失笑起来:“大人,您还有这一出啊。”
    三人笑罢,卢献正容道:“老夫此行是为李将军而来。”
    “为我而来?”李元芳困惑地问道。
    “还不进来?”
    卢献朝门外喊了一声,只见一个男子低垂着脑袋,刚一挪进门槛,便弯腰跪倒:“小的赵刚叩见狄阁老、李将军。”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7-06 21:55:00 +0800 CST  
    屋内,脱去中衣的李元芳,沉默地趴在榻上。一旁的狄公等人虽然早已知详始末,但如今真正见着这触目惊心的“叛”字,仍禁不住一下子心如刀绞。
    赵刚紧张地拿起一根冰冻的铅针,咬了咬牙,猛地扎入李元芳后背,快速地刮动起来。
    剧痛如潮,再次覆没了这副伤痕累累的躯体。
    不一会儿,赵刚只觉得针下鲜红的肌肉似背叛了主人的意志,不停地跳动起来。他连忙向李元芳望去,但见他身子微微颤抖,发青的手指死死扯住床单,脸上满是冷汗。
    “李将军,要不我们今天先到这里,等过一段时间,再把剩余的祛掉?”赵刚停下手,不忍地说道。要知道,这字虽然纹得不深,但必须沿着当时的纹迹界面一针针深入肌肉全部扎抹,其痛楚足以让人痛不欲生。
    “不!后日我就要出征,今夜一定要全部祛除。这点痛算不了什么。”李元芳一气说完,便无力地阖上了双眼。
    赵刚鼻子一酸,低声言道:“李将军,你再忍会儿。”
    萨阿娜双手掩面,不忍再看下去。
    “元芳”
    门外,如燕风一般地跑进屋内,蹲在床前轻轻唤道。
    李元芳抬睑,正见如燕手中一条雪白的汗巾。他疲惫地张了张嘴,任她将汗巾塞入齿间。
    当赵刚拈了第三根铅针,再次迎向李元芳时,狄公突然心口刺痛难耐,好象那坚冷的针芒一头扎中了他,身体亦不禁晃了两晃。
    “叔父”
    “阁老”
    如燕与风春来几乎同时惊呼,不迭地上前扶住他。
    “不妨事,不妨事。”
    狄公缓缓地摆摆手,目光再次落向床榻。
    就在众人度日如年之际,只听赵刚一声“好了”,四人连忙一窝蜂围住昏迷的李元芳,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
    风春来不敢怠慢,先清理好鲜血淋漓的伤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敷上珍珠生肌散。
    如燕取出李元芳口中的汗巾,目不转睛地盯着狄公搭脉的神情,生怕有一丝不妥。
    “嗯,脉象平稳,应该没有大碍。”
    狄公长长地吁了口气,恰见李元芳眼眸微开,忙展颜道:“元芳,你放心,后背上的字已全部去掉了。”
    “李将军,你背上的伤势不容小视啊!”风春来忧心忡忡地说:“珍珠生肌散的药性虽然最佳,但伤口愈合是需要时日的。你后日便要出征,这前五天,无论如何不可牵动伤处。”
    “谢风太医,末将知道了。”
    “记住,五日内不可牵动伤处。切记!切记!”风春来见李元芳眼里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不禁又郑重地叮嘱了一遍,方才告辞离去。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7-11 21:21:00 +0800 CST  
爱他就来虐他,这可是戏剧里不变的王道。不过我不敢再过分了,这是底线,我再也不会拿将军大人开刀了。这背伤也是为下卷做铺垫用的。
终于写到上卷的最后一章了,应该有十万余字了吧。非常感谢诸位对我的支持与肯定。下面这一章,将为案子做个全面推理。若大家在看文时有疑问不解的,请尽快发上来,我会借狄公之口一一诠释。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7-12 22:01:00 +0800 CST  
忘了发三十一章的标题了:天台瑶雪酬英武。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7-12 22:02:00 +0800 CST  
                   (下)
              (一)多情却似总无情
     当深沉的暮色托起一弯新月,李元芳一脸疲惫地与林朝平回到府中。
     “你可千万别跟大人说啊。”李元芳伏在床上,皱着眉头不放心地向林朝平叮嘱着。
     “将军,你若是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即便我不说,大人也能看得出来。”林朝平口上说着,手里却毫不停顿地把沁了鲜血的纱布解开,又从自己的药囊里取出一瓶粉末轻轻撒上。
     李元芳冷不防背上一阵剧痛,丝丝直抽冷气。他狠狠地转眸,却觉一股清凉直压灼灼的伤口,前一刻的怒目顿时理亏地弯下,讪讪道:“你怎么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药?”
     林朝平刚要开口,却听门外一声“元芳”。
     “是娜儿。”林朝平连忙换好纱布,待李元芳衣冠整定,方恭身退下。
     门扉一启,萨阿娜迫不及待地迈入屋中。
     “阿娜,有事吗?”
     “元芳,你的伤好些了吗?”
     李元芳点点头道:“些许小伤不碍事。你明天便要回程,今晚早点休息才好。”
     “元芳……你,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萨阿娜低头掰着发抖的手指,吞吞吐吐。
     李元芳一怔,接着漆黑的眼眸里泛起一层冰色。
     “公主,这个问题,末将在雪山上已经回答过了。”
     是公主,不是阿娜。她的心似被什么生生地扯开碾碎。
     “我知道你喜欢如燕小姐,如果你也喜欢我,我可以留下和她陪你一辈子。”
     萨阿娜扬头凝望,落在李元芳眸心的是一片纯净的眼波。这眼波暗然、无助,与那晚何其的相似。
     虽然当时,所有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都已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虽然他知道自己真的就是那个千牛卫将军李元芳,但怀里这个蝴蝶般美丽可爱的女孩却要飞走了。她忍着痛,看着他含悲带泪的笑,轻语:“你还是笑得好看”,便再也没能醒来,再也不会不由分说地靠着他娇嗔:“小气鬼,借你的肩膀用一下不行吗?”
     那时他失声痛哭了,苦涩的泪水伴着湿腥的河水纠缠在心中,萦绕至今无法释怀。虽然他不明白这份爱怜究竟属于水生,还是李元芳。
     见李元芳痴痴地望着自己,萨阿娜狂喜难抑地靠上他的肩膀。
     “唉……”
     门外,一声喟叹,宛如轻风滑过水面,却将李元芳蓦地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出。
     “对不起”
     他慌忙推开萨阿娜,不迭地向门外奔去。
     看着熟悉的背影消失在黑暗深处,萨阿娜傻傻地站在门口。原来这就是心痛,原来心会如此的痛。

这一章有点俗,不会有砖飞过来吧?言情本不是我擅长,唉!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7-20 21:02:00 +0800 CST  
    “你现在难过有什么用?”萨阿娜口上凉凉地说道,心里却有一丝不忍。
    箫声嘎然而止,林朝平对着墓碑,似在回答,又似喃喃自语:“沁月一个人在地府,一定很凄凉,很孤单。我本该去找她,又怕一身脏污再令她伤心。这次出征,我定要立些战功,才有脸与她相聚。”
    一番话,竟是抱了必死决心。萨阿娜心头无端一紧,“师傅。”
    林朝平苦笑了一下:“娜儿,郑海从来没有存在过,我欺骗了你和可汗,不配当这个称呼,你还是喊我林朝平吧。”
    更深夜寒,林朝平于马上最后望了一眼孤坟,终拍马与公主绝尘而去。
    北风急啸,吹得几粒萧索的星子更加零落,萨阿娜只觉刚平息下的心又抽搐起来。
“师傅,李元芳为什么不喜欢我?”
    林朝平不置可否地笑笑:“娜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一座古庙的梁上有一只蜘蛛,千年的香火让它有了一丝灵性。一天,佛祖来到这里,问它:‘你认为世间什么最珍贵?’
    蜘蛛说:‘当然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过了一千年,佛祖又来问它同样的问题,蜘蛛还是同样的答案,佛祖摇摇头走了。
    千年后的一天,蜘蛛被风吹到一滴晶莹的甘露上,顿生喜爱之心。可一阵风又把甘露吹走了,蜘蛛心里空荡荡的,非常伤心。”
    萨阿娜听着,不觉停止了哽咽。林朝平柔缓磁性的声音随风飘送,也送进了她的心里。
    “这时,佛祖再次出现在它的面前,问道:‘世间最珍贵的是什么?’
     蜘蛛忧愁地说:‘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于是,佛祖一挥手,把它点到人间,成了一名官家小姐,名叫蛛儿。十六岁那年,她在皇帝的宴席上,见到了前世的那滴甘---新科状元甘鹿。蛛儿心头狂喜,知道这是佛祖为她的执着所感,赐下了美满的姻缘。
    谁知几日后,皇帝宣旨,甘鹿与长风公主完婚,蛛儿和太子芝草完婚。蛛儿得知后万念俱灰,眼见就要魂不附体,太子赶来,恸哭道:‘蛛儿,那日在后花园,我对你一见钟情。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萨阿娜紧张地瞪圆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林朝平,手心泌出细细的汗来。
    “这时,佛祖来了,他对蛛儿说:‘万事皆由缘起,皆因缘灭。甘露由风而来,自由风带走,所以,甘鹿应属于长风公主,他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则是当年古庙门前的一株小草,他仰慕了你整整三千年,你却从未低头看过它。你说,这世间倒底什么才是最珍贵的呢?”
    “这世间倒底什么才是最珍贵的呢?”萨阿娜仰天自问。
    万里苍穹,清辉正盛,不但零落的星辰屏住了呼息,连朔风也刻意放轻了脚步,不敢惊动两个心事重重的人儿。
    城门在望,萨阿娜忽地粲然一笑:“师傅,虽然我一时没有答案,但我想既然不能爱,就不如离开。”
    林朝平赞许地点点头,朗声道:“当断则断,真不愧是我的好……”
    ‘娜儿’两字已至嘴边,林朝平忽觉不妥,忙改口道“好徒儿。”
    任是如此,萨阿娜的脸上已笼上了红云。
    两人默默地进了城,信马由缰地向狄府缓行。半天,萨阿娜轻轻地向林朝平说道:“师傅,战场上刀枪无眼,你要多保重。我和父汗都欢迎你再回契丹。”
    趁林朝平一愣,萨阿娜猛一催马,飞快地向前奔去。
    天上,星石闪烁,奇怪地看着寂静的街上,两匹骏马一前一后紧紧追驰。再瞧狄府,则又是一番别样的悲欢。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7-21 19:49:00 +0800 CST  
佛祖这个故事相信很多人都有看过,我就不写它的出处了。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7-21 19:56:00 +0800 CST  
谢谢荷香的夸奖

    天上,星石闪烁,奇怪地看着寂静的街道,两匹骏马一前一后紧紧追驰。再瞧狄府,门扉紧闭,将另一对人儿隔了两地。
     “如燕,真的不是这样的。”李元芳语气中带着罕见的焦急。
     一个声音淡淡地从门缝飘出:“元芳,其实这样也好,公主对你一片真心,当个契丹驸马……”
     “如燕”李元芳似不堪忍受地打断道:“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
     “那你在意什么?叔父、朝廷,还是小清?”
     话,冲口而出,利刃般同时划开了两个人的心。沉寂的后院,清辉无限,可这轮亘古的明月又能否参透一个“情”字?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抛开。而你……
     泪忍了太久,终于再不能禁。如燕背依房门,泪如雨下。半晌,一个闷闷的声音钻进耳来:
     “那段时间,我就像个傻子,一直纠缠在老人、火光这些零碎的记忆片断中,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否喜欢上了小清。只知道她天真善良,信任依赖我。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无能为力,我真的很痛苦!
     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怕哪天我死了,那种锥心之痛,让你情何以堪?我的至亲只有你和大人,我一定要保护你们不受到任何伤害,就是我也不行!”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声音越来越远,竟是向院门而去。
     “元芳”
     如燕急忙开门,可哪里还有人影。
     “这个木头。”如燕无可奈何地望着空荡荡的庭院,忽地一笑:“还好,他还知道我是他的亲人。”
     五更,晨曦未起,狄府里已忙作了一团。
     “老爷,天气冷了,这件衣服要带上。”
     “李将军,药换好了吗?”
     “管家,马已备好了。”
     ……
     东厢房内,李元芳收拾停当,持剑向外走去。
     “元芳。”门口,如燕欲言又止。
     李元芳抿唇微笑,于错身之际,轻轻留下一语:“无论我回不回来,你都要好好的。”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7-22 20:14:00 +0800 CST  
贝儿,好久不见。后天我就能见到天涯真人了。还有漫忆、玻玻、小叶子、飞花,我替你催文去。
明天我再更点,然后就要等下周一看是否有时间再写点。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7-28 19:35:00 +0800 CST  
抱歉,下面这段其实早已写完,但总觉得不好,故而一直反来复去地修改,到今天才放上来。



     后半夜,北风骤紧,把仅有的一点月光也刮进了浓浓的乌云里。
     一向躁动的突厥营盘今夜出乎寻常的安静,三天两夜攻城不克,主将格苏传下令来:五万周兵已经北上,今夜养精蓄锐,明日就是尸横成山,也要踏平这相州城!
     几个巡逻的士兵轻轻走过营帐,生怕惊醒帐中人难得的好眠。毕竟四五个时辰后,谁知又有多少人会死在这遥远的异乡?
     风打着呼哨从伸手不见五指的远处猛烈地扑来。好象无数猛兽伺机而动前的预警,几人不由激凌凌地打了个冷战,刚想驱走不祥的恐惧,忽然大地隐隐震颤,紧接着带火的箭矢流星般漫空飞来,酣甜的梦乡刹时成了血海屠场。
     天幕漆黑,兵金雪亮,毫无防备的敌军人仰马翻。
     “妈的,这突厥人疯了,夜里还来攻城!”
     严阵以待的相州城楼上,一名将官望着不远处的黑浪,狠狠地啐了一口。
     “这援军不会等我们死绝了才来吧?!”另一个将官也忍不住跟着骂道。
     “看,是我们的大军!”
     随着一声惊喜的叫喊,众人呼拉一下全聚拢在城垛上,借着松明火把细细望去。
     当先处,一股前锋破水裂冰,直向相州城方向冲来。只见他们手起刀落,将拦住去路的敌兵或砍了个透心凉,或身首两分,可怜同是爹养娘生的血肉之驱跌下马时,仍是一副冲锋的模样。
     再后面,似还有两路人马分左右猛冲,一片混乱。
     “快,去请沙咤将军前来。”守城的将官一边吩咐道,一边招集起所有的守军。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8-03 19:59:00 +0800 CST  
本章完。

               (三)才退敌胡霜又至
    不提相州城上信疑参半,再说敌我混战中,一名浑身是血的突厥大将忽地斜刺里冲出,与林朝平打了个照面。两人二马一错蹬,当下战在了一处。
    那蕃将不过两招,便不顾对手的当胸一刀,抡起兵器直向林朝平的面门劈去。林朝平大惊,情知此人已报必死决心,只欲与自己同归于尽。他急忙身子后仰,可背部的剧痛终让他慢了半招。原来脊杖之刑必须见血,所以当时他只敢运了三成的内力护体,这样岂能无伤?眼见着面前的狞笑清晰可见,突然一道白影抢在电光乍现前,挡开、挥剑、横扫,蕃将的半截身子砰然落于马下。
    林朝平定睛一看,来人身笼寒光,战袍洇红,不是李元芳还会是谁?李元芳也不说话,马向前冲,几道简洁的银弧闪后,胡马上又多了数具无头的尸首。
    “杀呀!”
    灰沉的天际一片猩红,不知是旭日如血,还是血光冲天?剑戟相接,刀锋如电,残酷的杀伐无处不在,所有的人都忘了自己是谁,只有杀与被杀。
    正当周军三股人马宛如怒龙沐血锐不可当之时,突厥铁骑经过起初慌乱的厮杀后,竟也整列出一个密集的冲锋队形。两方骑兵弓马娴熟战力强大,一场势均力敌的搏杀正式开始。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8-03 20:06:00 +0800 CST  
    周军突袭本胜在敌方不备,一旦正面交锋,兵力不足且轻装上阵的劣势很快显现出来。眼看着三路人马各被围困,军士们纷纷伤亡,而半里外的相州依旧城门紧闭,李元芳剑眉一竖,顺手抄起尸身上的一杆长枪,向身旁的林朝平吼道:“放箭!”
    话音未落,人已腾空而起,迎上刺向林朝平的刀光剑影,将他牢牢护住。
    林朝平取下犀牛弓,运足力气拉成满月,箭上一枚兵符“嗖”的一声向相州城楼上飞去。
    “报--沙咤将军,城下军阵中射来的一物!”
    青铜龟图,错金铭文:河北道甲兵之符,右在君,左在李。沙咤忠义激动地大手一挥,喝令道:“与我出城迎敌!”
    低沉的启门声响起,一波波士兵喊杀震天地从城门里奔涌向浴血的沙场,杀气断空视若寻常。
    阵脚微乱的周朝骑兵猛得一支生力军的接济,如同海河交会,扑天盖地地冲向敌军。一时间,马蹄落,惨叫哀嚎不似人声;步兵战,饿虎扑食尸横遍野;利刃闪,血肉横飞残肢败首。真是兵对兵,将对将,纵横捭阖,好一场恶战。
    沙咤忠义一马当先,手持长矛如蛟龙出海冲入阵中,一个照面,就将两个突厥骑兵挑下马。张仁亶趁势率领自己的前锋迎了上去,内外夹击之势顿成。
    林朝平受命,令旗挥展,遥相呼应的三路兵马开始收缩包围圈,挤在一起的突厥士兵再次慌乱起来。
    时近初晓,依旧黑暗的天空仿佛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决胜的时刻。李元芳剑到人到,直向敌兵的中军杀去。几名突厥将士拼死护住格苏,根根长矛毒蛇般刺向李元芳。李元芳身子一侧,左臂夹住长矛,右手挥剑狠狠一扫,血溅三尺后,马上徒留下人身半截。此时,桓彥范也已赶到,他迎住且战且退的格苏,一刀直奔前胸。格苏错身一闪躲了过去,随即一个泰山压顶,朝着桓彥范就是一槊。桓彥范双臂运力于刃,将大槊向上崩开。正当二人战得难分难解之时,张仁亶催马上前,举枪便向格苏后心刺去。格苏只觉背后一丝凉风,再想闪身避让,不料正迎上桓彥范的刀锋,顿时尸横马下。
    主将阵亡,突厥余勇们纷纷四散突围。在大周骑兵的追击下,仅百十骑突出重围,仓皇逃向定州。

楼主 profgrq  发布于 2010-08-04 19:43:00 +0800 CST  

楼主:profg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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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0-04-03 05:4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24 20:47:5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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