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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th,July,2020 星期三 晴
新房子到诊所需要步行四十分钟，路过中心广场会看到很多鸽子，明天可以在兜里装点面包屑喂它们试试。

七月中旬，医生基本上完美适应了搬离221的生活。
六点钟起床，冲澡，早餐是路边买的热狗和咖啡（一周后店主已经会跟他笑着打招呼），四十分钟路程John最喜欢的就是鸽子广场那段（总有小孩子或者年轻的上班族嬉笑着向鸽群伸出盛满谷物的手心），七点五十到达诊所，泡茶（有时候Sarah会顺便帮他泡好），然后换上白大褂开始一整天的工作（重新上班后，他接手了之前那个休假医生的全部工作并且客观来说，他做得不错）。
大多数情况下，傍晚六点他就能够换衣服回家（鸽子广场这会儿会有不少晚饭后散步的人，一家三口或者上了年纪的老夫妻）。晚餐一般是自己做的简单速食，偶尔偷懒也会打包外卖。晚上的消遣John偏好放些路上影像店借的电影（大部分都有点儿年代了），很少上网，更不常像其他单身汉一样外出泡吧，偶尔买两本路上看到感兴趣的杂志，更多时候会写点儿日记。
不是在博客（那已经注销了），Sherlock知道John现在有一个新的，很大的硬皮笔记本，他每晚都会在他身后看他郑重其事地坐下来，从抽屉里把那本笨重的东西拿出来打开，然后用二十分钟记下不到五十个单词的日记。
“新房子很不错，就是房租有点贵。”
“FUCK，下水道堵了，我新换的厨房墙贴全湿了！”
“附近中餐馆味道不错，哦，下次去要注意下门把手。”
基本上都是这种句子，侦探的头骨先生放在那张书桌上，John有时会抬头看看它，不过大多数时候会用它的眼窟窿插他的水性笔。（侦探对此有点小意见，不过很显然他的意见现在没什么用）

他知道在自己刚从莱辛巴赫摔下去后的那段日子，他的朋友曾坚持不碰任何他放在221B里的东西（所有Sherlock的物品都跟他本人一样张牙舞爪毫无顾忌地侵蚀得两人公共空间里到处都是），也不会进他的卧室。
有时候他能看见医生坐在餐桌后面瞪着自己卧室半掩的门，周围都是自己去欧洲前乱扔的资料和器具，他的医生杵在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里面，小心翼翼嚼着包在嘴巴里鼓鼓的食物，好像保持着221跟从前一样乱糟糟的样子，侦探就能从打着哈欠穿着睡袍从卧室里走出来一样。

但最后他动手把整个公寓收拾得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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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th,July,2020 星期四 还是TMD暴雨
捡到一只蓝色眼睛的猫，但它老是冲我身后的墙壁龇牙，挺渗人的。

医生前天晚上夜班，结果半夜遇上急诊病人一晚上没睡，大雨从后半夜就开始下直到早上都没停，所以当他哈欠连天撑着个小破伞浑身湿透往家赶时候差点一脚踩死缩在路边巷口的那只猫。
John蹲下瞧了两眼，这猫又小又丑黄不拉几脏兮兮的毛全被泥水糊成一坨一坨，他犹豫了半秒钟就拧着猫脖子把它塞自己口袋里了，虽然房东说了不准养宠物但搁这儿不管这猫绝对死翘。他回去给它洗了个澡，倒了点儿牛奶，再用废纸箱和毛毯做了个临时的窝就洗澡爬上床睡觉了。
Sherlock一脸嫌弃凑过去想看看它，小猫忽然睁开眼睛冲他喵了一声。

John是在两天后才发现小猫（顺便说“小猫”就是这猫的名字，他懒得起其他的）有点儿奇怪，它会冲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忽然竖起全身的猫弓起背脊作出攻击状态，或者扑向空无一物的墙壁，朝John的身后叫个不停。
[怎么了？嘿，小猫别咬我的笔！]
John扔下遥控器奔到书桌前抢救头骨先生眼窝里面的笔，小猫立刻踢开水性笔眯起眼睛在医生手心蹭了一下。
[呃... ...好吧。]
医生摸摸它的耳根，好吧，养只猫或许不是件坏事（记住别让房东发现）。

嫉妒一只猫真的很蠢，但Sherlock依旧挥着手想把它赶开，小猫龇牙冲他喵了一声跳到医生膝盖上。
John顿了一下，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Sherlock觉得自己一瞬间被冻住，顺着小猫的视线，他的医生刚才几乎直接望进了他的眼睛，除去浴室那次意外，这几乎是他们三个月内第一次真正的对视。
-----------------然而那些都只是错觉。
John的目光随后又散开了，他疑惑地皱了下眉毛，又用手掌轻轻拍了膝盖上的小猫一下，随后跟往常一样拿出日记本，抽出笔，写下了七月二十号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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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th July 星期五 晴
Greg今天下午来坐了会儿，注意到了他的新戒指。


Lestrade在七月的一个周末来看望了他的老朋友（“本应早点儿来的，可是你知道，总有各种各样干不完的事儿”），一进屋就仔细打量了下这片不大的空间，最后点头说唔还不错。医生给他泡了杯茶，然后坐回沙发前面打开电视机问他要不要看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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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跟Lestrade真正熟悉起来是在大概四五年前，他听从Sherlock的安排（非法）跟踪一个案件相关人。
一月的伦敦冻得要死，雨夹雪从月初就没有停过，医生缩在裹紧的夹克里头不远不近跟着前面那位二三十岁的少妇。他跟着Sherlock在外奔波，几天都没睡好，不过就耷拉着眼睛刚打了个恍子忽然就被几个一拥而上的警察给按住了。John的手臂被拧到身后，脸颊重重磕在了雪地上[嘿！]他梗着脖子，努力想回头[你们干什么！]
[有位女士报警你跟踪她至少二十小时，请解释您的行为否则我们将依法对您实行暂时拘留。]
[呃... ...]

半小时后医生塌着肩膀坐在拘留房潮湿阴冷的水泥床板上顶着脸上一块蠢透了的淤青，他的左肩旧伤因为之前的拉扯和这该死的天气疼痛不已，而且距离上次吃下一个汉堡已经有八个小时他的胃袋空得蜷缩成了一团，而被雨雪打湿的毛衣粘乎乎地贴在身上，非常非常难受。
除非获得保释，否则他还得就这么干坐上（床板也冷得让人睡不着）十二个小时。虽然几分钟前他的手机就被收走了，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希望能留着它通知下他的室友（通常情况，他讨厌被打断思考或者办案）。

两个小时，John发现贴着皮肤的衬衣和毛衣已经慢慢冷干了。
四个小时，他开始胃痛，向看守人员要了一杯热水和一粒药丸，那个小伙子还好心地递了他一床多余的棉被。
六个小时，他已经冻得感觉不到自己肩膀了，不知道Sherlock会不会开始想自己去了哪儿。
八小时后天亮了。

后来他半眯着眼睛昏沉沉看拘留房顶头那扇唯一的窗户，有阳光透了一点点进来--------------外面终于放晴。
看守给他打开了门[你被保释了。]
John惊奇地站了起来（这费了点儿劲儿），对他的室友能在（有有趣案子的情况下）分心来保释他有点儿没出息地受宠若惊。然后他跛着脚走出去，看到了坐在窗口外面的Lestrade。
[怎么回事儿John？看到名字时候还以为只是同名，嘿，Sherlock又在搞什么？]
[哦，Greg。]
医生揉了下脸部僵硬的肌肉，冲探长笑了一下[多谢。]

他回到221B的时候，侦探正背对着他噼里啪啦地打着字，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头也不回，
[太慢了！怎么样她有没有去图书馆？]
[... ...不知道，我跟丢了。]
[啧，]他的朋友不满地砸了下嘴，打字的动作停了一会儿，随后又想起什么[那你去一趟图书馆，查下借阅记录然后把最近两个月她的记录都拍下来给我，要手写的。]
John没有说话，拖着那双还有些僵直的腿挪到了扶手椅上，茶几上还是一团糟，没洗的咖啡杯，香烟的空盒子，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报纸。
[John?]
侦探终于抬了下头[怎么------------哦，]他说[哦，你被拘留了。]然后在John还没来得及对他的推理作出评价之前接着说[没什么好在意，我可以让Mycroft去改记录。现在我需要图书馆的借阅记录，现在John。]
结果是医生爆发一样砸了个烟灰缸，留下句[去你的，自己去抄！]就又有些跛脚气急败坏地冲出门顺便把221B的门摔得震天响。

Lestrade很意外他不过是把车从221开走前想抽支烟，正好看到医生衣服都没换，又从屋里走了出来。
[John!]
他想起这位坚韧的医生刚从拘留房间走出来看到是自己，整个眼睛里光芒都暗下去的模样，掐灭烟头叫住他
[John!要来我家喝一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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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面前的医生看上去似乎和四五年前没什么不一样，小个子，坏脾气，跟自己支持不同的球队也不妨碍他们一起看比赛，泡茶很好喝，会笑。
他希望他能够过得更好。

[新戒指不错。]
比赛休息中途，John起身为他们拿点儿薯片（小猫从他的膝盖跳到Lestrade的膝盖，探长不易察觉地退后了一点）
[顺便说我见过Mycroft手上一直戴了一只一模一样的。]
Lestrade被茶水呛到，[哦，呃，这我并不是要故意瞒你---------我们只是，呃，只是就最近... ...你知道的，Sherlock的事，他很难过，我----------唉反正最近才定下来。]
[唔，]
医生鼓起腮帮子努力嚼着薯片[虽然我不太喜欢那位政府先生，不过这挺好的Greg，你看起来比以前精神多了，恭喜。]
探长先生难得地越发尴尬，只好又喝了口茶[呃，谢谢。]

Sherlock知道他哥哥和探长的事儿比医生久得多，他曾经在Mycroft坚持戴着那枚戒指，在Lestrade结婚，离婚，一个人抚养两个孩子的时候就抓住机会狠狠嘲笑过他的哥哥，而只有在这一点上，同样拥有伶牙俐齿本事的Myctoft总是输于反击。
----------但现在他羡慕他的哥哥。
----------即使他们之间有过他和John更长的僵持时间，更深的隔阂与误会，但他们最终走到了一起。
他低头看自己的右手，试图想象无名指上也有一款同他的John一样戒指的模样，却总无法成功。

实在太嫉妒，
所以他最后发动小猫抓Lestrade，把无辜的好探长给赶走了。

10




这个周末医生没有像往常一样窝在屋子里看DVD。
天气很好，早上他端着茶坐在小餐厅的饭桌旁读报纸，阳光从他背后的的窗口照进来在报纸上铺上小块小块光斑，而小猫趴在膝盖上随着医生搁在它下巴那儿手指的动作发出吞咽声。
翻报纸时候小猫不知被什么惊动了跳上桌子，围着自己尾巴转了两圈最后干脆在医生报纸上阳光正好的地方趴了下去，John抖了抖报纸想赶它下去但小猫只是打了个呵欠把毛蓬起来趴得更加舒服。
[好吧。]
医生摸了摸它被阳光烤得暖哄哄的虎纹毛，忽然决定出去晒晒太阳。
（Sherlock 在医生离开后冲它挑了下眉毛，但小猫扭过头没有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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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就是在鸽子广场遇到Mary.Mustang的。

事情起因是他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喂鸽子，去掏兜里面包时候手指被只饿晕了头的鸽子当做食物啄了一下，医生条件反射把手抽回来那只灰鸽就被不小心带在了地上，John这才发现这只可怜的小家伙只有一只脚。然而刚想去把它抱起来就从后面冲出来一直金毛犬，凶神恶煞杀过来直接一口啃在了他伸出的手掌上。

十分钟后他坐在鸽子广场旁边的一家书店里面，书店主人Mary.Mustang拿出医疗箱为自家金毛不住道歉。
[Bill跟那只鸽子是朋友，]
女主人歉意地笑着，递过消毒酒精看医生龇牙咧嘴地把它们往破皮流血了的伤口上倒
[Bill平时很温顺，它大概以为您在伤害它的朋友，真的十分抱歉。]
[哦，]John想绅士地笑一下，但刺痛让他只挤出一个皱巴巴的表情，他瞄了眼垂头丧气趴在书店地板上用一种可怜巴巴眼神望着自己的金毛犬，
[呃，没关系。]

然后就冷场了。
John觉得自己都快忘了十几年前那些活跃气氛的笑话啊，跟女孩儿怎样相处（不过这位店主人可称不上“女孩儿”）不至尴尬啊的这类东西了，除了医院同事、苏格兰场和很少见面的姐姐，他的世界中心只有一个人。
说点儿什么，他舔了下嘴唇，一直沉默这对女士也太失礼了。

[你是个医生。]
[什么？！]
听到这句John差点跳起来，他的袖口吗手指吗衬衫领子的污渍晒痕还是什么告诉了她？
[呃，]这位女性有点儿被他的反应吓到，[其实我经常看见你，路过这里去诊所上班。]
她半跪在地毯上低头收拾医疗箱并没有看向一脸讶异的医生[每次你都走得很急，吃一样的早餐，但路过广场时候总会慢下来瞧瞧鸽子和散步的人。]
最终她抬起脸来对他不好意思地笑[我总在猜你什么时候会停下来，来店里坐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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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带着女朋友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
[很小，没什么...呃，高档家具，哦它叫小猫，来小猫小猫这是Mary。]
小猫趴在沙发背上，对潜在未来女主人并没抱多大热情。Mary根本没费心往周围看，径直在旧巴巴的沙发上坐下
[很干净，挺好的。]

然后他们一起看租来的DVD。
他们已经约会将近一个月了，吃饭（经常），去电影院（很少），更多时候还是陪她守在书店选新到的DVD。
Mary曾跟每个青春期的少女一样反逆，她甚至还磕过药、滥交，大学之后慢慢收敛了很多。跟交往了五年的男朋友结婚后四年没有生育，检查结果是由于早年数次不正规人流导致她的子宫已无法受孕，而因为这个Mary的丈夫跟她离婚了。
那段时间也很难熬，但什么都能过去。
[即使看不到未来，也要把现在尽可能延长，时间久了就发现生活给你剩下的东西也还凑合，若在细微之处能发觉希望就总不至于被打垮。]
Mary在坦白告诉John自己的身体情况之后，这么跟医生说过。

晚餐John喝了葡萄酒，而他现在瘫在沙发背上觉得这种什么都不想的混沌状态很好，他甚至不知道电影讲到哪儿了，只是傻呵呵地咧了下嘴。
[怎么了？]
Mary蹭了蹭他的脖子。
[没什么。]
他懒洋洋地答，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
[只是忽然想到在阿富汗时候，有段时间特想家。小时候吃完饭带狗遛完圈子，全家人会坐在一起看电视，Harry总是吵着要看动画片父亲总是迁就她，而老伙计就趴在我身边，长长厚厚的毛冬季时候特别暖和。那段时间我经常想起这个画面。]
Mary抱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现在这样？]
John半眯着眼睛[现在这样，哦，少条狗，下次可以带Bill过来。]
Mary就大笑，然后扳过医生的脑袋亲吻他，唇间的语句含含混混
[为什么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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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lock从来不知道他的士兵John也会想家。
这也是他第一次听他说起小时候的事，对侦探而言，John.Watson的作用仅存在与“现在”，仅存在于他“现在”是个医生他“现在”是他的助手他“现在”在他身后，他“现在”绝对不会离开他。
而John.Watson现在，正在为别人打开他未知的部分。

这已经不能简单说是嫉妒。
当那个女人搂住John时候，当他回应她亲吻的时候，当他们相拥着走进卧室甚至连DVD都忘了关的时候，当他的医生在拥吻间隙合上房门（甚至从自己身边擦过）的时候，当他站在合上房门的门口浑身发冷听到里面传来她对他低语我爱你的时候。
他再无法在这里地方待下去了。

Sherlock简直要庆幸自己现在是个亡灵，否则他会立刻冲进去杀掉那个女人（他其实知道她并不坏），然后要更加更加伤害他的医生。他一直都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自私，冷漠，反社会，善于欺骗不择手段，如果活着看到这些，他想对医生做出的事会是John一辈子的地狱。
强暴他，囚禁他，逼他发誓，逼他跪下，逼他求饶，逼他完完全全的服从，然后折磨他到他自愿将所有的完整的自己双手献上。

但记忆中John.Watson从不以软弱面示人，更不会向谁求饶。
只一次他无意窥探到，他的医生缩在病床床头像个破烂的老抽风机一样抽着气（站那么远他都能听见他肺叶痛苦张合轰隆轰隆的声音），手背上的吊针导管因为暴怒或是其他原因微微晃动，他咬牙（下颚绷得死紧）盯着医院被套上某个没缝补的小洞，半分钟后抬起头除了眼角发红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们在追踪一桩跨国贩毒的案子，John淋了场雨有点感冒没有管居然发展成肺炎，最后还是被Mrs.Hudson押到医院，而那个时候侦探在为不得不因为John身体原因拖延案子进度感到相当恼火。

出乎意料的是Mycroft居然来看望John。
[管好你自己的事，Mycroft.]
离开医生病房之后，Sherlock对他哥哥提出讲医生换到更好病房的提议回以尖锐讽刺
[探长和他妻子的抚养权争夺你没去硬插一脚吗？]
而他哥哥无视掉他的挑衅，拿伞戳着地板砖之间的缝隙[我希望你没有把Watson医生当成是一个物件，或者，]他顿了顿[一个工具在使用。]
[他是我的室友！]
Sherlock毫不在意地反驳[收起你的支配欲，还有别把你跟Lestrade事套在我身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当然最好。]
西装革履的“英国政府”回他弟弟一个一模一样的假笑[我只是提醒一声，对他好些。]
然后Sherlock返回病房的时候，John.Watson正冲着医院配送的餐饭里的胡萝卜发脾气，侦探觉得Myceoft绝对被Lestrade刺激得智商都开始跟发量看齐，简直鬼扯，John并没有那么容易坏掉。

Sherlock.Holmes知道安抚John.Watson的方法。
买几次牛奶，偶尔收拾下实验后的餐桌，或者随便什么时候称赞下医生（You are amazing ,you are fantastic!），煽情关头还可以装下可怜，哦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毕竟这也算不上谎言）。
然后他就又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指使他拿他做实验，继续任意地把他放置到各个自己需要的地方。
毕竟除了很早很早前一次关于“Sherlock是否关心在意别人性命”的争执之外，医生很少真正对他生气。他会发脾气，他会跑出去透气，厉害时候还偶尔摔个东西，但Sherlock总有办法让他原谅自己。

-------------他不知道这是否是因为他爱他。




-------------TBC-----------

11







尽管John在很早之前被犯罪分子错认成Sherlock那会儿他在博客上放过一次Sherlock的照片，之后几年那些质疑这些惊险冒险真实性以及那位世界唯一咨询侦探存在的读者仍然存在并且数量不少。John最开始还会在博客里强调他只是个记录者不是小说家，但大部分人依旧把这当做是John构建小说场景的一种手法（甚至还有出版社联系过他，这可真疯狂）。
然而当五个月前，所有精彩的“侦探故事”因为一个突兀而生硬的理由（主角摔下瀑布）而终止，有人抱怨这结局太糟糕了，有人找到证据一般宣布看吧他没有灵感编不下去了，当然也有更多人为主角的死亡难过并请求作者放过侦探，继续“Sherlock和John”的故事。
------------所有的这些John都不知道。他注销了博客，然后再没有登陆过它。


因为是周末，这天晚上他们带着Bill去了远一点儿的地方散步，然后有人认出了John，并问了他前面那个问题。
刚开始医生非常尴尬，并再次重申了Sherlock是他的朋友，而他是他的blogger。但那个人并没有简单被说服，拽着医生的手臂诉说自己是多喜欢那些故事，多喜欢他笔下那个充满活力又性格古怪的侦探。
[既然他是你的室友，那么你一定有很多他没公开的照片吧？]
到最后那个人终于让步。
然而医生在听清楚来者的问题（侧过脑袋，让对方重复了两遍）后不自在地拽紧了拴着金毛犬的绳子，他显得似乎比刚才还要尴尬
[抱歉。]

Mary适时伸出手挽住了她的男友[亲爱的，我想再不快点回去我们要赶不上八点钟的电视剧重播了。]


++++++++++++++

Sherlock不喜欢照相，确切说是痛恨，除了那些尸体和证物的照片贴满整个墙壁，他几乎没有一张肖像照。
有次他俩被困在个废弃的破屋里，外面是狂风暴雨。而因为一条线索追踪到这鸟不拉屎破地儿最后发现完全方向错误只有全部推翻重来的他们刚好被乡下盛夏的暴风雨淋了个正着。
两个人都浑身湿透被冻得哆哆嗦嗦，John手忙脚乱给他们搞了个火堆，然后找些塑料膜废包装纸去堵屋顶渗水的地方，回头就发现他向来优雅得体得像刚从女王宴会上出来的室友正惨兮兮缩在角落，卷发跟泡涨了的紫菜一样缠在头顶，并且因为自己居然犯了这么个愚蠢而巨大的错误懊恼得要死，极像一只耷拉着尾巴和耳朵刚跌进泥坑的卷毛狗。
他忍不住大笑，是的，当时情况有多糟糕他们又冷又饿，Sherlock肩膀还脱臼过刚才John才给他接回去，这里没有信号而这个该死的屋子正在漏水并且随时随地可能垮掉，外面不分昼夜的一片漆黑瓢泼大雨一点儿要停的意思都没有，但他想大笑，于是他也那么做了。
Sherlock恼怒地看着他，三秒钟后冲过来按着John把他的金发也搅得跟鸡窝一样。

John用手亅机（谢天谢地没有进水）趁室友不注意拍了一张他睡着了的照片（说实话这下像流着口水傻兮兮的卷毛狗），然后靠着Sherlock也闭上眼睛。
为了保暖他们的身体几乎全部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靠胸口震颤的触感都能感受得到，Sherlock的大衣烘烤之后变得温暖（依旧有雨水和泥土的味道）盖在两个人的身上，John想起他在阿富汗的时候也这样跟同伴们睡在沙漠看帐篷缝隙中的月亮，而此时此刻的自己与几年前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身处不同的战场。

然而在回伦敦的火车上，他发现那张照片已经被删掉了。
来自“七岁小孩儿”的报复，John合上手亅机滑盖，当时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几年后，在贝克街收拾侦探的遗物和自己的行李，他才惊讶地觉察到原来自己连一张Sherlock的照片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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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lock最近越来越少跟着John出门（或者说他越来越少跟在John身边），所以当John跟他姐姐（带着一手的血口子）坐在楼下小餐馆吃饭时候，他只是站在从John房子的窗口远远注视着他们的动作，可当他发现Harry在谈起他的时候，他忍不住了。

看得出来他们刚重归于好，John在小心翼翼避免任何关于自己的话题，而他姐姐似乎也不想再跟John吵上一架，气氛平和得有点僵硬诡异。
付完帐之后，他姐姐像是终于忍不住问起“那个Holmes”的事。
Sherlock在John身边不自知地屏住了呼吸，然后听到他的医生收起钱包，冲Harry微笑
[无论别人怎么看，他永远是我所知最好，最明智的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跟侦探一起住在贝克街的十年，他们一起侦破过近千个案子。他或许经常让亲近的人难以忍受，刻薄讽刺伤人无形，但是却从未把他的智慧用在错误的地方。
美好的或是让人遗憾的回忆，John已经知道怎样无视和选择，不去强调糟糕的部分尽量记住更多精彩的部分。
Sherlock会为验证某事演戏，会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将手中资源尽力使用（M15的绝密文件，自己的声音身体，以及John），Sherlock.Holmes的正义就是揭露真相，而John.Watson作为这个天才唯一信任的人，他的价值就是将Sherlock的“正义”与这个社会所认同的“道德”放在同一个框架里。
有些人就是不需要情爱能活，这很好理解。他们把毕生精力献给了其他某样东西（治病救人，科学研究，发展改革等等），他们为此的付出同样高尚，并且值得尊敬。
而自己，John想，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曾一起经历过很多次命悬一线，危险、谜题和肾上激素。那时候侦探看向他的眼神几乎可以说是“爱”了，闪耀着兴奋和热情的光芒，无与伦比。
但他也知道，这就是他们能走得最远的一步了。
Now, back off.






Sherlock在John说出那句话之后一直僵硬着身体没有动作。
他看着他的医生结完帐跟Harry一起走出餐馆，他甚至还看到John因为糟糕的左耳听力使得他不得不走在他姐姐的右侧并且时不时停下来靠近以便听得更清晰的样子，他最后远远看着他们分手告别，然后他的John走进了那座老旧的公寓大门，五分钟后房间亮起了灯。
他知道John通常会在饭后散步（但今天已经太晚了），跟Mary打个电话，就“今天过得好吗”聊上几句（为了节约电话费，总通话时间维持在五分钟以内）挂机，守着看八点钟的电视剧，或者洗漱完毕后坐回床上看昨晚没看完的小说。
他发现自己没办法，没办法再跟着医生若无其事回到那个屋子了，那里不是他该呆的地方。

Sherlock盯着二十分钟前John留在餐桌上的一小块油渍（没有被服务生清理干净）忽然觉得，他大概应该离开John.Watson。
但是对于自己究竟能去哪里，世界上唯一的咨询侦探也毫无头绪。




-------TBC--------

12







Sherlock死后的第一个平安夜，John跟Mary一起回到乡下的老房子。他见到了年迈的Mustang夫妇，Mr.Mustang是个退伍老兵，即使双腿截肢让他在轮椅上呆了快四十年依旧声音洪亮说一不二；Mrs.Mustang则要温柔许多，但John仍能够看出Mary的乐观和坚韧一定遗传自这位可亲的夫人。

乡下的雪下得更大，方圆几十里只有这么一户人家。
收拾完餐桌Mr.Mustang叼着烟杆打开电视，Mary和她母亲正准备着晚餐后自制的甜点，医生站在屋后的门前，看到玻璃窗外已经一片漆黑，零零碎碎的暖光从很远很远地方传过来，经过这漫长的距离几乎消耗掉所有的热量，但仍旧不屈不挠散发着最后一点光芒和热度。玻璃上开始凝结起窗霜，John用手把水雾擦干，雪花就在外面的漆黑夜空里纷纷扬扬。
然后电视里开始传出小提琴的声音，是首圣诞节平安夜时候满大街响的<Auld lang syne>（<友谊地久天长>）。
John先是睁大了眼睛，接着侧过脑袋，用仅剩的一只正常耳朵认真听从客厅那边传来的，模模糊糊的小提琴声，然后面对着窗外整个世界的寂静微微笑起来。

这个笑容让Sherlock想伸手抱住他。
这大概是，大概是咨询侦探Sherlock.Holmes这辈子能体会到“最温柔”和“最难过”的情感了，当他的John在用自己残疾的听力努力辨认这首曲子的时候。
当Sherlock和John搬进贝克街的第一个新年，他为他的朋友拉了这首曲子（虽然当时最开始的意思只是让John闭嘴）。那时候他朋友只是瞪着避而不谈用拉琴转移话题的他，继而干脆放松下来在沙发上坐下好好享受Sherlock难得一次的认真演奏。



John陷在沙发里只能让他显得更小，那个圣诞夜的经历对他们两个来说都不会是件高兴的事，但他的医生依旧穿着他可笑又温暖的毛衣在几步外的距离冲他微笑着，表情困惑又满足。
然后向他说Happy new year.

“Merry Christmas，Sherlock.”
侦探在他身后读出了医生倒映在玻璃窗上的口型，然后他想如果现在要他消失要他离开他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客厅里叫John过去吃蛋糕的声音传了过来，夹杂着Mrs.Mustang絮絮叨叨的关心（“那里那么冷”“我得给他做一件新毛衣”）。
Sherlock看到他的朋友对着玻璃深吸了口气，然后转身向她们，向燃着温暖火炉的客厅走去。
他站在他身后，“Merry Christmas，John. And take care of yourself.”


十二点的时候John当着两位老人的面向Mary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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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医生又做了关于阿富汗的噩梦。
其实住在贝克街的这些年关于战场和鲜血的梦出现频率已经越来越低，他已经有大概两三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凌晨三点过大汗淋淋，胸口剧烈起伏地挣扎着坐起来。
但他很快就平静下来，这里是Mary家老宅的客房，暖炉依旧烧得很旺，医生用手背抹了下额头的汗，然后后仰将自己虚脱般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想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在梦中看到毒辣辣的太阳眼睛被风沙吹得睁不开整个脚板心都要被这样滚烫的沙砾地烤得疼痛不堪，而每个人脸颊上都是洗不干净的泥土混着汗水混着血液形成粘稠的一团。他背上是枪和医疗箱，医疗箱的铁皮硬角磕在后腰的某块已经麻木掉的地方，他听到到处都在喊医疗兵医疗兵怎么他妈的还不来，而他血糊糊的手下是一颗少年的心脏，他在做开胸心脏按摩但最后只能看着它静止在掌心，肩膀钻心的痛。

他已经四十岁了，早过了张狂不羁在危险中追逐刺激的年纪，以后只会越来越懒，越来越迟钝。
就像他最终不得不向现实屈服，因为自己还他妈的没有放弃，因为就算这种“暗恋室友十年，最后那货却狗屎地挂蛋了”生活混乱透了，他也还他妈的没有放弃。而他只是想要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活得好一点。
娶个还算喜欢的妻子，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养一只狗，在周末会全家出去散步回来之后能坐在一起看电视，大狗趴在地毯上，小儿子跟女儿却为了要看不同节目而吵得不可开交-------------这样的好一点。






Watson医生的日记，止于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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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John与Mary订婚后五天，他回到自己的公寓，并且开始照常去诊所值班。

最早发现事情不对的居然是小猫，一直躁动不安在沙发上跳来跳去。John那天刚下夜班，坐在客厅里迷迷糊糊地啃果酱土司，Sherlock察觉到小猫的怪异举动，顺着往客厅正对着的窗户看了一眼。
他心脏几乎停跳（这只是修辞手法，当然），他注意到对面公寓的窗户太不对劲了（之前是一套待租的空房子比John这套更旧，漏水，总是关着满是灰尘的暗红色窗帘），窗帘被拉起了一半Sherlock看到一个人影杵在窗子旁边。
他用一秒钟冲到小猫面前并朝它大喊大叫，而受到惊吓的猫下一秒跳到了医生的膝盖上把他手里的土司打翻，猫爪子抓进了医生手腕里，John因为惊讶和吃痛弯下腰朝沙发倒了下去-----------
然后一粒子弹破空而来打碎公寓玻璃窗，穿过医生刚才坐着的空间打在了墙壁里。

John只愣了半秒钟，立刻抱着小猫滚到了沙发后面。万幸的是他手机就搁在裤兜里，医生先给Lestrade打了个电话，想了一会儿又给Mycroft打了一个。
探长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就把当早餐的咖啡打翻了，让他躲好别动，更别企图去拿你的枪。
John捏着小猫后颈这种发悬一线的时机还有空回嘴，别傻我的枪已经没子弹了。
所幸，直到Mycroft的人（比警方先到）赶来这里，对面的公寓也没有其他后续子弹送过来，不过等到警方冲上去抓人那边自然也人去楼空了。



[是狙击手，]
几个小时后John站在第欧根尼俱乐部（The Diogenes Club）的休息厅并且毫不意外Mycroft已经在那儿等着他。
[Moriaty的余党并没有清除干净。]John撑着椅背说。
[有什么证据能证明的确是Moriaty的人？他已经死了，尸体就在莱辛巴赫下面。]
[但-----------]医生忽然闭紧嘴巴[不，你一早就在追查Moriaty的余党了！]
[John... ...]Mycroft用手指撑了撑太阳穴[我并不希望--------------]
[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是Sherlock老朋友留下的杂碎，为什么不通知我？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我是不是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依旧逍遥法外？]
他脸颊因为过度呼吸而涨得通红，虽然几乎每次跟这位室友哥哥的单独相处都不会太愉快，这么愤怒而懊恼却是第一次。
[现在我应该做些什么，告诉我要我做些什么？]
------------能为Sherlock做些什么？

[John,]
Mycroft像是忽然换了种语调，他往后靠上了沙发背，双手交叠在膝盖前
[你能做些什么呢？]声音尖锐得像在训斥个犯错的下属。
[一个并不年轻的前军医，还带着最是可能添麻烦的旧伤，能做些什么？]
他看到医生的指甲抠进了沙发布料里，还是深吸口气强迫自己继续
[这已经不是你的战场了，Game over，Dr.Watson.。]


John愤愤离开的步伐甚至都有些跛，“英国政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敢长长地呼出那口气。
他的确是从莱辛巴赫回来的那天起就在追查Moriaty的余党了，除开他们本身的犯罪行为，也必须有人来承受他被夺走弟弟生命的怒意。
在M15的步步紧逼下，这张网已经越收越紧，他只是没想到被逼急了的“杂碎”居然能混过他的眼线和监视网，堂而皇之地把枪口对准了Watson医生-----------如果说要为他们的头子复仇，这位刚直的医生的确是被排在名单上第一名。
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John会主动来要求参与搜查。
那种忠诚，就连他这种坐在这个位置上，经历过无数欺诈算计口腹蜜剑笑里藏刀的人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而他的弟弟，曾经多么幸运。




+++++++++++++++++++



John在那天晚上给未婚妻通了个电话，并且告诉她安全起见，在Moriaty余党全部落网前，他们不能见面。
他偷偷搬回贝克街（根本没收拾家具就在一片空荡的二楼住下了），说服Mrs.Hudson去她侄子家住几天，又开始随时带着手枪（装满子弹），把床和沙发都挪到了窗口看不到的地方，枕头下面厨房抽屉里书柜里任何伸手可及的位置都藏好了武器（大多是匕首）。他二十四小时保持着警觉（永远右耳朝上侧躺着睡觉），半夜小猫跳上桌子的动静都能让他握紧匕首睁开眼睛。他甚至想过主动出击，比如故意装作随意的样子走在偏僻小径上等待敌人（但这太鲁莽而且Mycroft不会允许）。

如果Sherlock能够看见，他也会说他的John是天生的战士。





Sherlock并不在John身边。
起初只是为了逃避看见他朋友跟他未婚妻在一起的画面，后来Mycroft追查Moriaty余党的资料引起了他的兴趣。身为亡灵，他有绝佳的优势不被发现不受空间限制地跟踪追查。
最后他发现了他们最后的据点，以及Moran。Moran很有头脑，不止一次成功指挥剩下的人躲过M15的眼睛。
他发现走投无路狗急跳墙的他们在计划一次为Moriaty教授的盛大葬礼是复仇也是最高致意，它需要烟火和鲜血，需要香槟和观众。一共七颗炸弹（这是他们的所有库存，威力不同凡响），伦敦的七个地方，他们在等待零点，等待这场空前绝后宴会的开幕。
而唯一知道真相的Sherlock.Holmes对此束手无策。



于是倒计时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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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10 伦敦巴兹医学实验室 24小时。



2021 01.10 罗兰克尔专科学校 23小时。



“
2021.01.10 SHAD SANDERSON银行 22小时。



2021.01.10 Hickman画廊 21小时。



2021.01.10 游泳池 20小时。



2021.01.10 白金汉宫 19小时。



今天John依旧没有上班，他刚从超市回来，口袋里全是微波速食和牛奶。而外面的小雪没有停，傍晚的伦敦处在白天喧嚣与夜晚宁静的夹缝间，John先在窗口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常才提着塑料袋子把食物放进冰箱。
晚餐是昨晚剩的披萨，医生就着一杯红茶把它们吃了下去。
18 小时。
John.Watson的生命只剩十八小时，这个认知让Sherlock疯狂。
不仅仅是他，还有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很多人，但他们现在只是完成一天工作回到家中，冲迎接上来的妻子露出笑容，抱抱冲过来的儿子，对绝望而不公平的未来一无所知。
17小时。
John没有开电视，除了卧室他关了所有房间的灯，很早就爬上了床（装满子弹的手枪放在随身的衣兜里）。
Sherlock浑身颤抖地站在他床边，僵硬着脖子死死盯着医生放在床头柜上的电子钟。
16小时。
他告诉自己别去想象十六小时之后会发生的事，但整个公寓在轰鸣黑烟中倒塌，医生的身体被冲力撞得飞出去然后摔得五脏六腑都错位血肉模糊的画面一遍遍清晰浮现在眼前。
然后这将是最后，最后他能把John.Watson的影像映在视网膜上的机会。
15小时。
他听到医生手里书本滑落在地的巨大声响，还有他叫他名字的声音，震惊至极[Sh... ...]
John的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Sherlock?]
他的脑子里闪光般一片空白，视线因为头痛和恶心的感觉模模糊糊，但他跪在床上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他的医生跟被定住一样屏着呼吸，睁大着双眼，而那双暗蓝色的眼睛倒影着他狼狈的模样。
他们至少僵持了整整两分钟，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作，电子计时器滴滴答答的声音在两人遥远的间距中空洞回响。
最后John因为这过分的紧张快要窒息才终于回过神来，Sherlock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木在那里，看他的医生带着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害怕和小心翼翼一点点向他靠近。
[John... ...]
他终于忍不住叫他[我不是幻影，过来。]

当John微颤的手碰到Sherlock肩膀时候，医生脸上混合了狂喜和畏惧，恍惚和难过的表情让他内脏都纠结起来。他先是碰了碰他的肩膀，然后碰了碰他的脸颊，Sherlock甚至没来得及为“为什么生者能碰到亡灵”这个问题疑惑，他发现医生刚放松下来的神情一瞬间被恐惧占满了。
[不...不！〕
Sherlock低头发现自己刚才被John碰到的地方开始变淡，开始慢慢崩溃瓦解，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John跟被电击了似的瞬间收回手，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茫然跪在床上看了看自己手指，又重新把目光移回亡灵身上，现在Sherlock已经不完整了，先是肩膀，然后是头部和四肢，消亡的速度由慢变快，近乎一种折磨。
John迅速缩回床头，想要冲过来却不敢碰到亡灵而只能将自己十指都抠进床板里，手背上鼓起青筋，而他睁着眼睛大汗淋淋，为了阻止自己叫喊而咬住的嘴唇已经开始渗血。


如果你马上就要死了你会说什么，
Sherlock在跳下莱辛巴赫前对John说的是我去买烟，别跟来。
而现在他抖着双唇，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最亲爱朋友努力睁大的眼中自己影像慢慢消亡，最后散成无数细小碎片，眼睁睁看着他的John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地又崩溃了一遍。

如果你马上就要死了你会说什么，
Sherlock在跳下莱辛巴赫前对John说的是我去买烟，别跟来。
而现在他抖着双唇，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最亲爱朋友努力睁大的眼中自己影像慢慢消亡，最后散成无数细小碎片，眼睁睁看着他的John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地又崩溃了一遍。



2021.01.10 贝克街221C 14小时。




++++++++++++++++++++++++++



第一个感觉是刺骨的冷，像冰块直接冻结在骨髓里。
接着是疼痛，浑身上下每根骨头每块肌肉都跟撕开然后重新马虎对上一样。
他在一个结冰的溶洞里睁开眼睛，肋骨断裂，肺组织挫伤，胫骨骨折，正处在失血失温即将休克的临界值，没有通信工具，没有后援支持，而现在温度零下三度他随时可能失去意识（只可能导致死亡）。
但他知道他不能，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2021.01.10 莱辛巴赫 13小时。





------------------FIN-----------------


【注】后面的斜体英文出自原剧台词。

结局说明：[url]http://335楼[/url]



我悲剧的语文表达！！解释一下--------最后的时间读数是爆炸倒计时，地点是安放炸弹的地点，而斜体英文是因为伦敦大街小巷都有他们的足迹和回忆，这是他们之前的回忆。最后侦探在莱辛巴赫下面的溶洞里面醒过来，还有13个小时解救医生和伦敦XDDD.
后记：
觉得结局坑爹尽管来打死我！

啊啊啊这篇终于写完orz，从第二季之前就在搞搞到现在，感谢各位的鼓励和留言XDDD
最初只是突发的一个设想，来自我过于活泛走神时候的脑内，我们都无法知道死后世界到底怎样，那有没有一个可能是这样的呢？至少它跟我们已知世界也不矛盾。
在这个设想下，死去的人会为自己死亡买单，而活着的人必须摆脱阴影将人生继续下去。
医生是个坚强的人，203之后我相信他会难过会痛苦但最终会站起来，继续好好活着。（当然还有我们期待的重逢XDDDD) 不管怎么说，活着要比死亡更难，而活着也总会遇到好事的（比如等侦探回来时候胖揍他... ...）。

这篇呢，我倒是宁愿相信侦探能满脸血地爬起来救了医生和其他人。而再之后该肿么发展就交给他自己了，毕竟历练一番情商也大涨了不是吗！！【滚

那么 就这样啦。

这是开放式结尾？侦探能否再一次解救伦敦和医生。。。但人死不能复生，无论如何，他们也是阴阳两隔了(除非炸弹爆炸）。。。

开放式结局张开你想象的翅膀吧！（滚！）

谢谢加精！

@只为留住回忆

求一篇文：
这篇文挺长的，记得侦探被一个女的下毒（好像是被下毒在酒杯里），回家在浴室里毒发，吐血，送医院后眼睛看不见了。后来治疗中，有神医在他眼睛里打针（有点恐怖）最后治好了。。。


@毛茸茸猫咪@邀月酌@沐岚羽菲@丿mmkid丶有人见过吗

顶出来补一段作者的话

擦汗，结局解释一下...
没有穿越，没有平行世界，所有卷亡灵状态经历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
【葬礼】----麦哥一直说是没有找到尸体，所以就是个形式上的葬礼。*
【骗过麦哥】----麦哥确认卷死亡是因为发现大量的，足够让卷挂蛋的失血，再加上Moriaty的惨烈尸体和卷一直没有消息。:
【尸体腐烂】----卷的尸体被水冲到结冰的溶洞里面，所以麦哥没有找到，也因此在极寒冷条件下被保存。顺带一提，侦探醒来后的身体状态也是出于“濒死”状态。
! [7 e" i# u" V# ^, S! p【13小时】----我想的是他可以爬出来之后找到电话通知麦哥，不必自己这个样子回伦敦.
3 E4 e. O/ {2 [) z3 h* p然后就是提前了两年的原作的空屋事件.....
X+ Y' R: B. E. Y& H& ?
最后几段的时间读数是爆炸倒计时，地点是安放炸弹的地点，而斜体英文是因为伦敦大街小巷都有他们的足迹和回忆，这是他们之前的回忆。
最后侦探在莱辛巴赫下面的溶洞里面醒过来，还有13个小时解救医生和伦敦。;
. Z4 _& F1 | F9 x( c++++++
( }- s, M& U" N! d# f
. S" \4 a* N2 }' t* b这个不科学的结局【。。。】，我是一开始就这么定了的，虽然在之前看到大家猜结局各种展开，就觉得这结局出来作者一定死无全尸，但如果要再写，我估计还是这样收尾。
侦探用这半年时间亲见自己死亡的后果以及自己错过的东西，更看重人的情感也更会为他人考虑。我也就写在这里，剩下的交给他自己好了.
' S2 U4 ?+ C1 U. x( O8 j如果非要接着写下去，觉着我极有可能会写成Silence系列结局Dying slowly的那样... ...所以就点到为止好啦。
; b- a, {' Q5 `他们都已经成长和改变，他们的将来好歹充满希望。
9 G: g0 F:@9P8 E; H6 m
.........我是这样想的。'坑爹神马的，也只有跪下任揍了,对不起！

@半夜微凉有人等

作者在221D 论坛独发了一篇番外，我去要授权，可惜人家是独发，没答应。想看的同学只鞥自己去221D 了

http://221dnet.211.30i.cn/bbs/forum.php?mod=viewthread&tid=6421&page=1#pid385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