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妍]170409文文‖暗恋【原创】
之前在微博发过一点点，想着或许发在这边能给我更多的动力就来了……
第一次写现代文给我最爱的允西，诸多忐忑。
这里洛隐，欢迎GD。
腹黑精英学姐西西X年下忠犬学妹允允，气场上卡攻多，某个地方允攻多。
青春校园狗血爱情故事，只发糖不捅刀。
日更或隔日更（看留言情况和空闲），中篇HE。不喜勿喷。
下面正文。
第一次写现代文给我最爱的允西，诸多忐忑。
这里洛隐，欢迎GD。腹黑精英学姐西西X年下忠犬学妹允允，气场上卡攻多，某个地方允攻多。
青春校园狗血爱情故事，只发糖不捅刀。
日更或隔日更（看留言情况和空闲），中篇HE。不喜勿喷。
下面正文。
[一]
林允儿第一次见郑秀妍，是在新生的开学典礼上。
在校长热情洋溢地进行了一大段冗长的介绍后，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小个子女生缓步走上台——作为设计系声名赫赫的优生学姐，郑秀妍将发表演讲，以前辈的身份欢迎大一新生的到来。
礼堂的音响设备很好，清亮温柔的女声在宽阔的空间里回荡，林允儿眯起眼睛，难得的觉得这种公式化的环节是一种享受：她的座位很靠前，能清晰地看到阳光透过穹顶的透明玻璃落在郑秀妍金色的发梢；似乎是光线太过刺眼，她微微垂眸，纤长的睫羽敛起，眸底一刹那的光华像是浮着碎冰的海洋，清冷却又蕴着温柔的波光。
这女人真美。
林允儿暗暗感叹一句，手中的铅笔随意勾勒出几道优美的弧线。
似乎察觉到某人过于灼热的视线，郑秀妍的目光忽然朝这个方向掠过来，停留片刻又很快移开。
林允儿十分确定自己的呼吸在对视的那一瞬间有些不稳。
舞蹈系的位子刚好挨在旁边，好友金孝渊的低声吐槽顺耳传来：“这位郑学姐真不愧是‘冰山公主’……连演讲的时候都这么冷淡……”
林允儿本有些心不在焉，听到前半句也不由认同地叹了口气：“冰山公主”这个绰号还真是……台上的人明明只是双手随意地扶着讲台边缘，嘴角挂着温和得体的浅笑，却怎么看都有一股子磨不掉的高傲，连下颌的弧度都透出迫人的气势。
可是……
想起几小时前的一幕，林允儿放下速写本兴味地笑了笑：“‘冰山’吗？我不觉得啊。”
恰逢郑秀妍落下演讲结束的尾音，金孝渊在如雷的掌声中惊讶地转过头。偏头细细观察了片刻林允儿的表情，又敏锐地瞥到速写本上的那一抹剪影，她忽然诡异地笑出声：“林允儿，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开学典礼后不久，各大学生社团便开始了如火如荼的招新。林允儿被金孝渊拉着陪她去舞蹈社报名，走到校园广场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金孝渊填完报名表挤出人群，就看见林允儿正对着广场正中的摊位发呆——那是这一带人流量最大的位置，自然也被最顶尖的社团所占据。
金孝渊搭上林允儿的肩膀，看着她神游天外的样子揶揄地挑了挑眉：“怎么样，是不是这样近距离地看着，更觉得会长大人魅力无限啊？”
“嘁，滚一边儿去。”林允儿拍掉金孝渊的手，心里却对她的话几分赞同——学生会的摊位前被围得水泄不通，她只能凭借着身高优势勉强看清内围的一切：除开几个分发报名表格的干事，其余挂着学生会工作证的人都围在郑秀妍和另一个有着漂亮笑眼的长发女生身边，她拿着一张打印纸淡淡嘱咐了几句，所有人便各自分散、有条不紊地忙开了。
看着郑秀妍像古时候大将坐镇帅帐一样双手抱胸坐到了帐篷后方，林允儿心道领袖气质这种东西还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郑秀妍这时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尽量把椅子调整到风口位置，她接过身边的女生递来的纸巾擦掉发际的汗水，目测确认并不会有奇怪的人听到她们说话才瘫在椅背上哀叹一声：“帕尼啊，为什么学生会招新有这么多人！”
黄美英随手拿起一本招新宣传册递给她扇风：“这不正说明Jessi你魅力大吗，是好事啊。”
“还是别了。”郑秀妍无奈地挥挥手，“我现在真宁愿这儿和哲学研究社一样冷清，人太多制造出的热气都快把我蒸得昏过去了。我只想快点结束然后回宿舍吹空调……”
黄美英一边忍笑一边劝道：“好啦，这里怎么都需要你这个会长坐镇的，没有新鲜血液学生会怎么发展呢？反正也不用你忙那些具体的事情，你忍一忍，结束了我请你吃雪糕好了。”
“‘雪糕’？”郑秀妍眼睛一亮，坐直身子看向她，“反正这会儿我们闲着，不如你现在去买给我吧？”
“喂。”黄美英扶额，“郑秀妍你别太过分啊！我不是来给你当跑腿的！”
“可是我现在真的很热嘛。黄秘书，为了会长大人的身体健康着想你就跑一趟吧？嗯？”说着郑秀妍就脑袋偏了偏，露出万分可怜的样子。
听着那个俏皮的尾音黄美英只觉得一阵头痛，退开几分无语道：“郑秀妍，你别一言不合就撒娇好不好……”
林允儿第一次见郑秀妍，是在新生的开学典礼上。
在校长热情洋溢地进行了一大段冗长的介绍后，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小个子女生缓步走上台——作为设计系声名赫赫的优生学姐，郑秀妍将发表演讲，以前辈的身份欢迎大一新生的到来。
礼堂的音响设备很好，清亮温柔的女声在宽阔的空间里回荡，林允儿眯起眼睛，难得的觉得这种公式化的环节是一种享受：她的座位很靠前，能清晰地看到阳光透过穹顶的透明玻璃落在郑秀妍金色的发梢；似乎是光线太过刺眼，她微微垂眸，纤长的睫羽敛起，眸底一刹那的光华像是浮着碎冰的海洋，清冷却又蕴着温柔的波光。
这女人真美。
林允儿暗暗感叹一句，手中的铅笔随意勾勒出几道优美的弧线。
似乎察觉到某人过于灼热的视线，郑秀妍的目光忽然朝这个方向掠过来，停留片刻又很快移开。
林允儿十分确定自己的呼吸在对视的那一瞬间有些不稳。
舞蹈系的位子刚好挨在旁边，好友金孝渊的低声吐槽顺耳传来：“这位郑学姐真不愧是‘冰山公主’……连演讲的时候都这么冷淡……”
林允儿本有些心不在焉，听到前半句也不由认同地叹了口气：“冰山公主”这个绰号还真是……台上的人明明只是双手随意地扶着讲台边缘，嘴角挂着温和得体的浅笑，却怎么看都有一股子磨不掉的高傲，连下颌的弧度都透出迫人的气势。
可是……
想起几小时前的一幕，林允儿放下速写本兴味地笑了笑：“‘冰山’吗？我不觉得啊。”
恰逢郑秀妍落下演讲结束的尾音，金孝渊在如雷的掌声中惊讶地转过头。偏头细细观察了片刻林允儿的表情，又敏锐地瞥到速写本上的那一抹剪影，她忽然诡异地笑出声：“林允儿，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开学典礼后不久，各大学生社团便开始了如火如荼的招新。林允儿被金孝渊拉着陪她去舞蹈社报名，走到校园广场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金孝渊填完报名表挤出人群，就看见林允儿正对着广场正中的摊位发呆——那是这一带人流量最大的位置，自然也被最顶尖的社团所占据。
金孝渊搭上林允儿的肩膀，看着她神游天外的样子揶揄地挑了挑眉：“怎么样，是不是这样近距离地看着，更觉得会长大人魅力无限啊？”
“嘁，滚一边儿去。”林允儿拍掉金孝渊的手，心里却对她的话几分赞同——学生会的摊位前被围得水泄不通，她只能凭借着身高优势勉强看清内围的一切：除开几个分发报名表格的干事，其余挂着学生会工作证的人都围在郑秀妍和另一个有着漂亮笑眼的长发女生身边，她拿着一张打印纸淡淡嘱咐了几句，所有人便各自分散、有条不紊地忙开了。
看着郑秀妍像古时候大将坐镇帅帐一样双手抱胸坐到了帐篷后方，林允儿心道领袖气质这种东西还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郑秀妍这时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尽量把椅子调整到风口位置，她接过身边的女生递来的纸巾擦掉发际的汗水，目测确认并不会有奇怪的人听到她们说话才瘫在椅背上哀叹一声：“帕尼啊，为什么学生会招新有这么多人！”
黄美英随手拿起一本招新宣传册递给她扇风：“这不正说明Jessi你魅力大吗，是好事啊。”
“还是别了。”郑秀妍无奈地挥挥手，“我现在真宁愿这儿和哲学研究社一样冷清，人太多制造出的热气都快把我蒸得昏过去了。我只想快点结束然后回宿舍吹空调……”
黄美英一边忍笑一边劝道：“好啦，这里怎么都需要你这个会长坐镇的，没有新鲜血液学生会怎么发展呢？反正也不用你忙那些具体的事情，你忍一忍，结束了我请你吃雪糕好了。”
“‘雪糕’？”郑秀妍眼睛一亮，坐直身子看向她，“反正这会儿我们闲着，不如你现在去买给我吧？”
“喂。”黄美英扶额，“郑秀妍你别太过分啊！我不是来给你当跑腿的！”
“可是我现在真的很热嘛。黄秘书，为了会长大人的身体健康着想你就跑一趟吧？嗯？”说着郑秀妍就脑袋偏了偏，露出万分可怜的样子。
听着那个俏皮的尾音黄美英只觉得一阵头痛，退开几分无语道：“郑秀妍，你别一言不合就撒娇好不好……”
“才开春这太阳也太大了吧？”金孝渊喃喃道，抬手遮住被晒得发烫的额头：“允呐，天气真的很热，要不你还是考虑下和我一起去吃冰？郑学姐就呆在学校里又不会跑，什么时候看都可以的啊。”
等了很久还没听到回答，金孝渊转过头顿时瞪大眼睛：“咦？人呢？！”——人流如潮，刚刚站在她身边的林允儿早就不见了人影。
“学姐？好巧啊。”
不管怎么缠黄美英就是不愿意动，郑秀妍叹一口气正准备自己去买，就听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略有些陌生的清浚嗓音。她的神情倏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坐直身子回过头——一个高挑的女孩子正背着手站在她和黄美英身后，睁着清澈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两人。
愣了愣神，郑秀妍脑海里一闪而过那对漂亮的眸子，怔怔道：“啊，你是开学典礼那天的……”
林允儿笑着摇了摇头：“学姐只记得典礼上的事情了吗？好歹我也帮过你诶，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会很难过的。”
郑秀妍皱了皱眉头并没想起来。黄美英见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只好笑眯眯地插嘴道：“请别介意……Jessi最近记忆力不太好，先坐下说吧。”言罢亲切地示意林允儿去搬一把椅子过来坐，又补充一句，“Jessi你有这么漂亮的新生学妹却不介绍给我，是藏私哦。”
“藏什么私啊……”知道黄美英的颜控症又发作了，郑秀妍暗暗翻了个白眼咕哝一句，“我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哪个学院的啊……”见林允儿依言搬了椅子过来坐下，她看着“学妹”这副乖巧的样子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是你啊。”
林允儿唇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学姐终于想起来了啊。”
“……抱歉。那天真是谢谢你了。”郑秀妍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翻阅，“刚开学真的太忙，我变得很容易忘事。不过你放心，车锁好了停在我宿舍楼下，钥匙放在书桌抽屉里，安全没问题的。”思索片刻，她眼神微亮打了个响指，“不如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好了，吃完饭就带你去取车。”
由于招新的缘故，郑秀妍穿了一身稍微正式些的小西装；无奈场地实在太热，她只得把袖子挽起一部分，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臂。林允儿看着她打响指的样子不自觉地就点了点头。
还真是……帅气啊。
只有黄美英从头到尾都是一头雾水，左看看右看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啊……都把你给忘了。”郑秀妍笑着揽过黄美英的肩，冲着林允儿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友Tiffany黄美英，也是我们学生会的会长秘书。”
“学姐好。”林允儿伸出手礼貌地与黄美英握了一下，简单解释道，“就是开学典礼那天我帮过郑学姐一个小忙而已，没什么大事啦。黄学姐不用放在心上。”
“嗯。”郑秀妍点点头接话道，“典礼前我正在准备演讲，谁知道导师突然来电，急着要我送一份文件去他办公室。我完全赶不及，冲出礼堂就看见这孩子推着自行车在乱晃，情急之下只能借了她的车了。”
“我哪有乱晃？只是在逛校园而已啊。”林允儿忍不住小声吐槽一句，“何况学姐你那算是借吗……分明是抢……”回想起被这人半求半骗地撒着娇借走车子的情形，她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如果自己不来打招呼的话，学姐是不是现在都没想起来还车啊？
郑秀妍的耳力一向不错，所以林允儿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人危险地眯起眼睛：“这么说你对我那天的行为有所不满咯？”
心头咯噔一下，林允儿慌忙摆了摆手还没来得及说话，黄美英就扑哧笑出声来：“Jessi，你别吓着人家。”她冲着林允儿安抚地笑了笑，“你别怕，Jessi一直是嘴硬心软的典范——大不了吃饭的时候你敲诈她一顿贵的。”她眨眨眼，“会长大人可是有钱人哦。”
“哦？是吗？”郑秀妍放下文件伸了个懒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放心，她多敲诈了我多少，我会一分不剩的在泰妍那里讨回来的。”
“……”
见黄美英一脸肉痛地默默转身整理文件去了，郑秀妍这才看向林允儿：“对了，你不会真是我的直系学妹吧？我记得开学典礼你坐的那个位置是……”
林允儿无语凝噎——这位学姐的做派还真是捉摸不透啊，哪有聊天了这么久才要别人自我介绍的？叹了口气，她微笑着伸出手：
“学姐记得没错，我是艺术学院油画系的林允儿。”
等了很久还没听到回答，金孝渊转过头顿时瞪大眼睛：“咦？人呢？！”——人流如潮，刚刚站在她身边的林允儿早就不见了人影。
“学姐？好巧啊。”
不管怎么缠黄美英就是不愿意动，郑秀妍叹一口气正准备自己去买，就听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略有些陌生的清浚嗓音。她的神情倏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坐直身子回过头——一个高挑的女孩子正背着手站在她和黄美英身后，睁着清澈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两人。
愣了愣神，郑秀妍脑海里一闪而过那对漂亮的眸子，怔怔道：“啊，你是开学典礼那天的……”
林允儿笑着摇了摇头：“学姐只记得典礼上的事情了吗？好歹我也帮过你诶，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会很难过的。”
郑秀妍皱了皱眉头并没想起来。黄美英见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只好笑眯眯地插嘴道：“请别介意……Jessi最近记忆力不太好，先坐下说吧。”言罢亲切地示意林允儿去搬一把椅子过来坐，又补充一句，“Jessi你有这么漂亮的新生学妹却不介绍给我，是藏私哦。”
“藏什么私啊……”知道黄美英的颜控症又发作了，郑秀妍暗暗翻了个白眼咕哝一句，“我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哪个学院的啊……”见林允儿依言搬了椅子过来坐下，她看着“学妹”这副乖巧的样子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是你啊。”
林允儿唇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学姐终于想起来了啊。”
“……抱歉。那天真是谢谢你了。”郑秀妍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翻阅，“刚开学真的太忙，我变得很容易忘事。不过你放心，车锁好了停在我宿舍楼下，钥匙放在书桌抽屉里，安全没问题的。”思索片刻，她眼神微亮打了个响指，“不如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好了，吃完饭就带你去取车。”
由于招新的缘故，郑秀妍穿了一身稍微正式些的小西装；无奈场地实在太热，她只得把袖子挽起一部分，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臂。林允儿看着她打响指的样子不自觉地就点了点头。
还真是……帅气啊。
只有黄美英从头到尾都是一头雾水，左看看右看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啊……都把你给忘了。”郑秀妍笑着揽过黄美英的肩，冲着林允儿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友Tiffany黄美英，也是我们学生会的会长秘书。”
“学姐好。”林允儿伸出手礼貌地与黄美英握了一下，简单解释道，“就是开学典礼那天我帮过郑学姐一个小忙而已，没什么大事啦。黄学姐不用放在心上。”
“嗯。”郑秀妍点点头接话道，“典礼前我正在准备演讲，谁知道导师突然来电，急着要我送一份文件去他办公室。我完全赶不及，冲出礼堂就看见这孩子推着自行车在乱晃，情急之下只能借了她的车了。”
“我哪有乱晃？只是在逛校园而已啊。”林允儿忍不住小声吐槽一句，“何况学姐你那算是借吗……分明是抢……”回想起被这人半求半骗地撒着娇借走车子的情形，她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如果自己不来打招呼的话，学姐是不是现在都没想起来还车啊？
郑秀妍的耳力一向不错，所以林允儿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人危险地眯起眼睛：“这么说你对我那天的行为有所不满咯？”
心头咯噔一下，林允儿慌忙摆了摆手还没来得及说话，黄美英就扑哧笑出声来：“Jessi，你别吓着人家。”她冲着林允儿安抚地笑了笑，“你别怕，Jessi一直是嘴硬心软的典范——大不了吃饭的时候你敲诈她一顿贵的。”她眨眨眼，“会长大人可是有钱人哦。”
“哦？是吗？”郑秀妍放下文件伸了个懒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放心，她多敲诈了我多少，我会一分不剩的在泰妍那里讨回来的。”
“……”
见黄美英一脸肉痛地默默转身整理文件去了，郑秀妍这才看向林允儿：“对了，你不会真是我的直系学妹吧？我记得开学典礼你坐的那个位置是……”
林允儿无语凝噎——这位学姐的做派还真是捉摸不透啊，哪有聊天了这么久才要别人自我介绍的？叹了口气，她微笑着伸出手：
“学姐记得没错，我是艺术学院油画系的林允儿。”
[二]
“允儿……”轻声重复了一遍，郑秀妍微笑着回握了一下林允儿的手，“真是和人一样漂亮的名字啊。”站起身看了看桌子上厚厚的一摞A4纸，她招招手示意几个干事过来吩咐道：“进度完成得不错，再稍微整理筛选一下报名表就行了。我和黄秘书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你们这里一小时后结束，大家早点休息。”
“是。”能早点放工自然乐得轻松，那几个人点点头去传达了。林允儿随她一同起身，见状微妙地扬了扬眉梢：“学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黄学姐要去忙的事情是……吃雪糕？”
“呀，被听到了。”郑秀妍惊讶地笑道，“对我来说可不是好事哦。怎么办，要不要想办法封口呢？”她微微凑近林允儿耳畔，又露出了那种意味深长的腹黑笑容。
郑秀妍靠得实在太近了——近得稍微一瞥就能看清她秀挺的鼻梁、樱色的唇，发梢随着她的动作轻盈地飘拂起来，在日光下闪烁出耀眼的光泽。
鼻端飘来一阵好闻的香水味，林允儿的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狂跳了几下。
她轻咳一声站直身子，露出大义凛然的表情：“学姐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噗。”郑秀妍被林允儿的俏皮模样逗得忍俊不禁，“真是个孩子。”伸手直直地递到她面前勾了勾，“手机拿来。”
林允儿乖乖掏出手机上交，就见郑秀妍快速按下一串号码，跟着她包里就响起一阵欢快的铃声。郑秀妍晃了晃手机递还过来：“这是我的号码，吃饭的事情随后联系你。先走了，拜。”
看着郑秀妍和黄美英挥挥手走出人群，林允儿站在原地小心地存好号码，身旁忽然传来另一道女声：“同学，能麻烦你稍微让一下吗？我需要收拾一下这里，谢谢。”
“啊……好的。”林允儿忙让到摊位外，怔愣片刻忍不住问那个女孩子，“请问这里的报名结束了吗？”
那个收拾东西的女生直起身看了看桌上的报名表：“嗯……应该差不多了呢，如果筛选后进入面试的名额足够的话可能明天就不需要继续了。”
“那……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拿一张报名表？”林允儿真诚地看向她，“反正还要筛选，多我一个没关系的吧？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黄美英在筛选面试人选的时候看到林允儿的报名表着实吃了一惊。
“Jessi啊，我没眼花吧？”她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张薄薄的A4纸，疑惑地问道，“那天她明明一直在和我们聊天啊……难道是我们走了才报名的？”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郑秀妍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纯看履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被学生会吸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你是在变相夸你自己吗？”黄美英无语地看她一眼，刚要把表格递给她细看就听郑秀妍“哎呀”一声，匆匆忙忙地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多谢你提醒，我差点把要请她吃饭的事情给忘了。”
林允儿收到郑秀妍的消息时正在上课，手一抖立刻就画歪了一笔。
偷偷瞄了一眼巡视的老师，她迅速回了消息才重新拿起炭笔，看上去一脸严肃，唇角却已悄然流露出一抹笑意。
林允儿随着下课的人流走出教学楼，一眼就看到了郑秀妍和黄美英等候的背影。
悄悄蹭过去从两人身侧探出头，林允儿把藏在背后的东西递到郑秀妍面前：“喏，学姐，送你的。”
“啊……谢谢。”郑秀妍抬手接过那幅素描半身像——画上是招新那天她和林允儿说话时打响指的样子：流畅的笔触勾勒出精致的眉眼，画中人尽得她洒脱自然的神韵。黄美英啧啧感叹道：“允儿，你这就不对了哦，饭局怎么我也算个作陪的吧，礼物怎么只有Jessi的份没有我的份？”
林允儿诚实地答道：“课上的时间只来得及摸鱼画一幅的……黄学姐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再单独送你好了。”
“没关系，你不用管她。礼物我很喜欢。”郑秀妍笑了笑，拈着画纸又突然问，“开学典礼上你画的那幅准备什么时候送我？”
“啊？”林允儿讶然看向她，“那幅我自己也不是很满意呢，改天修改一下再说吧。不过那天那么远……学姐你是怎么看清我画的是你的？”
“我没看清啊。”郑秀妍眨眨眼，“我那天只是远远的看到你在涂涂抹抹，画的是我这点是你刚刚自己说的。”言罢她挥挥手率先朝校门口走去，“走吧，位置我已经订好了。”
看着林允儿僵硬地愣在原地的样子，黄美英忍不住笑出声，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跟上郑秀妍：“Jessi，你怎么老爱欺负允儿啊。好歹人家把你画得这么好看，我压根从来没见过你在学生会露出那种温柔又帅气的笑容好么……”
“……”
林允儿回过神来赶上两步，就听郑秀妍轻咳一声，不紧不慢地道：“我问了泰妍有没有空，叫她开车过来接。她刚刚发消息说已经在东门外等着了。”
“……喂！郑秀妍你不要老是用泰妍来报复我好不好！”
看着郑秀妍和黄美英在前方你来我往的斗嘴，林允儿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天色，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天气真好啊。
“允儿……”轻声重复了一遍，郑秀妍微笑着回握了一下林允儿的手，“真是和人一样漂亮的名字啊。”站起身看了看桌子上厚厚的一摞A4纸，她招招手示意几个干事过来吩咐道：“进度完成得不错，再稍微整理筛选一下报名表就行了。我和黄秘书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你们这里一小时后结束，大家早点休息。”
“是。”能早点放工自然乐得轻松，那几个人点点头去传达了。林允儿随她一同起身，见状微妙地扬了扬眉梢：“学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黄学姐要去忙的事情是……吃雪糕？”
“呀，被听到了。”郑秀妍惊讶地笑道，“对我来说可不是好事哦。怎么办，要不要想办法封口呢？”她微微凑近林允儿耳畔，又露出了那种意味深长的腹黑笑容。
郑秀妍靠得实在太近了——近得稍微一瞥就能看清她秀挺的鼻梁、樱色的唇，发梢随着她的动作轻盈地飘拂起来，在日光下闪烁出耀眼的光泽。
鼻端飘来一阵好闻的香水味，林允儿的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狂跳了几下。
她轻咳一声站直身子，露出大义凛然的表情：“学姐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噗。”郑秀妍被林允儿的俏皮模样逗得忍俊不禁，“真是个孩子。”伸手直直地递到她面前勾了勾，“手机拿来。”
林允儿乖乖掏出手机上交，就见郑秀妍快速按下一串号码，跟着她包里就响起一阵欢快的铃声。郑秀妍晃了晃手机递还过来：“这是我的号码，吃饭的事情随后联系你。先走了，拜。”
看着郑秀妍和黄美英挥挥手走出人群，林允儿站在原地小心地存好号码，身旁忽然传来另一道女声：“同学，能麻烦你稍微让一下吗？我需要收拾一下这里，谢谢。”
“啊……好的。”林允儿忙让到摊位外，怔愣片刻忍不住问那个女孩子，“请问这里的报名结束了吗？”
那个收拾东西的女生直起身看了看桌上的报名表：“嗯……应该差不多了呢，如果筛选后进入面试的名额足够的话可能明天就不需要继续了。”
“那……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拿一张报名表？”林允儿真诚地看向她，“反正还要筛选，多我一个没关系的吧？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黄美英在筛选面试人选的时候看到林允儿的报名表着实吃了一惊。
“Jessi啊，我没眼花吧？”她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张薄薄的A4纸，疑惑地问道，“那天她明明一直在和我们聊天啊……难道是我们走了才报名的？”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郑秀妍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纯看履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被学生会吸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你是在变相夸你自己吗？”黄美英无语地看她一眼，刚要把表格递给她细看就听郑秀妍“哎呀”一声，匆匆忙忙地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多谢你提醒，我差点把要请她吃饭的事情给忘了。”
林允儿收到郑秀妍的消息时正在上课，手一抖立刻就画歪了一笔。
偷偷瞄了一眼巡视的老师，她迅速回了消息才重新拿起炭笔，看上去一脸严肃，唇角却已悄然流露出一抹笑意。
林允儿随着下课的人流走出教学楼，一眼就看到了郑秀妍和黄美英等候的背影。
悄悄蹭过去从两人身侧探出头，林允儿把藏在背后的东西递到郑秀妍面前：“喏，学姐，送你的。”
“啊……谢谢。”郑秀妍抬手接过那幅素描半身像——画上是招新那天她和林允儿说话时打响指的样子：流畅的笔触勾勒出精致的眉眼，画中人尽得她洒脱自然的神韵。黄美英啧啧感叹道：“允儿，你这就不对了哦，饭局怎么我也算个作陪的吧，礼物怎么只有Jessi的份没有我的份？”
林允儿诚实地答道：“课上的时间只来得及摸鱼画一幅的……黄学姐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再单独送你好了。”
“没关系，你不用管她。礼物我很喜欢。”郑秀妍笑了笑，拈着画纸又突然问，“开学典礼上你画的那幅准备什么时候送我？”
“啊？”林允儿讶然看向她，“那幅我自己也不是很满意呢，改天修改一下再说吧。不过那天那么远……学姐你是怎么看清我画的是你的？”
“我没看清啊。”郑秀妍眨眨眼，“我那天只是远远的看到你在涂涂抹抹，画的是我这点是你刚刚自己说的。”言罢她挥挥手率先朝校门口走去，“走吧，位置我已经订好了。”
看着林允儿僵硬地愣在原地的样子，黄美英忍不住笑出声，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跟上郑秀妍：“Jessi，你怎么老爱欺负允儿啊。好歹人家把你画得这么好看，我压根从来没见过你在学生会露出那种温柔又帅气的笑容好么……”
“……”
林允儿回过神来赶上两步，就听郑秀妍轻咳一声，不紧不慢地道：“我问了泰妍有没有空，叫她开车过来接。她刚刚发消息说已经在东门外等着了。”
“……喂！郑秀妍你不要老是用泰妍来报复我好不好！”
看着郑秀妍和黄美英在前方你来我往的斗嘴，林允儿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天色，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天气真好啊。
金泰妍很快就开车把三人送到附近的一家烤肉店，到了以后郑秀妍又以拿着麻烦为由将那幅肖像托付给她装裱，请她全部弄好以后再送到宿舍，不出所料又被黄美英好一顿埋怨。
林允儿看着那位老好人模样的金学姐夹在两人中间无奈地叹气，只能默默递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最终这场战争还是以郑秀妍的完胜而告终。
一直到点的肉都送上来黄美英还在喋喋不休：“Jessi你也太会利用资源了吧？为什么这么爱使唤我家泰妍啊？而且这是允儿送你的诶，干嘛也要泰妍插一手。”
郑秀妍看着林允儿主动挽起袖子开始烤肉，打开烧酒瓶口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羡慕我有礼物你没有的话可以直说。”
“我才没那么小气。”黄美英辩驳一句，拿过酒杯为两人斟满，“就当是允儿为了进学生会提前给你的贿赂好了。”
“对了。”她将林允儿的橙汁递过去，“允儿想进学生会的话那天聊天的时候为什么不说？突然看到报名表我和Jessi都吓了一跳呢。”
“是你自己吓了一跳吧。”旁边忽然插进来一句不咸不淡的话。黄美英转过头狠狠瞪了郑秀妍一眼，她终于闭嘴，夹了烤好的肉安静地吃起来。
“我本来就想进学生会啊。”林允儿微笑道，“恰好和两位学姐又有这样的缘分，不是很好吗？”
“也对。”黄美英点点头，“我看你和Jessi的气场难得的合得来，共事的话说不定会成为超越前后辈的好友关系呢。”
“是吗？那得看面试能不能通过咯。”林允儿把烤好的肉放到盘子里，额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报名是临时起意这件事她并不想说，但当着郑秀妍的面撒这个小谎她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话音刚落忽然有一张纸巾递到面前，林允儿愣愣地抬眼，就见郑秀妍倾身过来擦掉了她额角的汗水，又重新放了一张干净的纸巾到她手心：“歇一会儿吧，让帕尼来就好了。今天是我请你吃饭，让客人当苦力总不太好。”
“好……好的。”林允儿忐忑地坐下，又胆战心惊地看着郑秀妍夹了一些肉到她碗里。
黄美英又忍不住笑了：“允儿你别紧张啊，看到Jessi就这么怕面试可怎么办。”
——虽然这话有调笑的成分，黄美英心里却是很想把林允儿招进学生会的。
和郑秀妍不同，郑秀妍看起来冷漠疏离，但她自身的领袖气质和出众的办事能力会令她在任何事上都臻至完美，出色的外表只是为下属的追随增添了更多的筹码而已；而林允儿则天生就具有十足的亲和力，她身上那种干净的气质将成为与人交往当中拉近距离的重要优点。
且不论郑秀妍到底是不是真对这个后辈比较特别，光是这样的两个人一起共事所碰撞出的火花，就能让黄美英期待万分了。
选择金泰妍是黄美英对自己眼光的肯定，这一次她相信自己更不会错。
三人边吃边聊着学校里的趣事，一顿饭很快接近尾声。
等着找零的时候，郑秀妍喝光杯子里最后一口烧酒，忽然看向林允儿：“允儿，有没有兴趣来接帕尼的班？”
“我？”林允儿不明所以地蹙起眉头。
“咳咳，我很快就会从学生会请辞了。”黄美英和郑秀妍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解释，“刚刚来接我们的那位泰妍学姐你记得吧？她家里是开公司的，临近毕业刚开始接手公司的事情。虽然对不起Jessi，不过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我……我需要去帮她。”
想起黄美英对金泰妍种种亲昵的称呼和举动，林允儿就算再迟钝，也该看出一些端倪了：“美英学姐，你和金学姐……你们……”
“泰妍是我女朋友，我们已经交往五年了。”黄美英抿了抿唇看向林允儿低声道，直觉将这种轰动的信息告诉林允儿并无什么不妥，顿了顿又为难地皱起眉头，“学生会内部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明争暗斗少不了。Jessi需要有人帮她。”
林允儿低下头沉思片刻，半晌郑重地看向两人，点点头：“我知道了。”
黄美英还在惊讶于她的接受能力，郑秀妍就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胸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很好。”
林允儿看着那位老好人模样的金学姐夹在两人中间无奈地叹气，只能默默递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最终这场战争还是以郑秀妍的完胜而告终。
一直到点的肉都送上来黄美英还在喋喋不休：“Jessi你也太会利用资源了吧？为什么这么爱使唤我家泰妍啊？而且这是允儿送你的诶，干嘛也要泰妍插一手。”
郑秀妍看着林允儿主动挽起袖子开始烤肉，打开烧酒瓶口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羡慕我有礼物你没有的话可以直说。”
“我才没那么小气。”黄美英辩驳一句，拿过酒杯为两人斟满，“就当是允儿为了进学生会提前给你的贿赂好了。”
“对了。”她将林允儿的橙汁递过去，“允儿想进学生会的话那天聊天的时候为什么不说？突然看到报名表我和Jessi都吓了一跳呢。”
“是你自己吓了一跳吧。”旁边忽然插进来一句不咸不淡的话。黄美英转过头狠狠瞪了郑秀妍一眼，她终于闭嘴，夹了烤好的肉安静地吃起来。
“我本来就想进学生会啊。”林允儿微笑道，“恰好和两位学姐又有这样的缘分，不是很好吗？”
“也对。”黄美英点点头，“我看你和Jessi的气场难得的合得来，共事的话说不定会成为超越前后辈的好友关系呢。”
“是吗？那得看面试能不能通过咯。”林允儿把烤好的肉放到盘子里，额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报名是临时起意这件事她并不想说，但当着郑秀妍的面撒这个小谎她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话音刚落忽然有一张纸巾递到面前，林允儿愣愣地抬眼，就见郑秀妍倾身过来擦掉了她额角的汗水，又重新放了一张干净的纸巾到她手心：“歇一会儿吧，让帕尼来就好了。今天是我请你吃饭，让客人当苦力总不太好。”
“好……好的。”林允儿忐忑地坐下，又胆战心惊地看着郑秀妍夹了一些肉到她碗里。
黄美英又忍不住笑了：“允儿你别紧张啊，看到Jessi就这么怕面试可怎么办。”
——虽然这话有调笑的成分，黄美英心里却是很想把林允儿招进学生会的。
和郑秀妍不同，郑秀妍看起来冷漠疏离，但她自身的领袖气质和出众的办事能力会令她在任何事上都臻至完美，出色的外表只是为下属的追随增添了更多的筹码而已；而林允儿则天生就具有十足的亲和力，她身上那种干净的气质将成为与人交往当中拉近距离的重要优点。
且不论郑秀妍到底是不是真对这个后辈比较特别，光是这样的两个人一起共事所碰撞出的火花，就能让黄美英期待万分了。
选择金泰妍是黄美英对自己眼光的肯定，这一次她相信自己更不会错。
三人边吃边聊着学校里的趣事，一顿饭很快接近尾声。
等着找零的时候，郑秀妍喝光杯子里最后一口烧酒，忽然看向林允儿：“允儿，有没有兴趣来接帕尼的班？”
“我？”林允儿不明所以地蹙起眉头。
“咳咳，我很快就会从学生会请辞了。”黄美英和郑秀妍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解释，“刚刚来接我们的那位泰妍学姐你记得吧？她家里是开公司的，临近毕业刚开始接手公司的事情。虽然对不起Jessi，不过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我……我需要去帮她。”
想起黄美英对金泰妍种种亲昵的称呼和举动，林允儿就算再迟钝，也该看出一些端倪了：“美英学姐，你和金学姐……你们……”
“泰妍是我女朋友，我们已经交往五年了。”黄美英抿了抿唇看向林允儿低声道，直觉将这种轰动的信息告诉林允儿并无什么不妥，顿了顿又为难地皱起眉头，“学生会内部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明争暗斗少不了。Jessi需要有人帮她。”
林允儿低下头沉思片刻，半晌郑重地看向两人，点点头：“我知道了。”
黄美英还在惊讶于她的接受能力，郑秀妍就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胸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很好。”
[三]
三人刚从烤肉店走出来黄美英就接到一个电话，林允儿只听到她低声回了句“我知道了，马上过来”，随即就冲两人露出抱歉的神情：“允儿，可能要麻烦你送Jessi回宿舍了，泰妍那边有点事情，我需要马上过去。”
“没问题，美英学姐快去吧。”林允儿点头的同时郑秀妍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就拉着林允儿走上了回学校的路。
“学姐……真的不用叫车吗？”林允儿老实地跟在郑秀妍身边，走了一段之后关心地问。
“不用了。”郑秀妍摇摇头，“这个位置其实离学校不远，走回去也就20分钟，刚好饭后散散步。”
林允儿回想了一下泰妍开车过来的情况，确实不太远，忍不住疑惑道：“既然不远那学姐你为什么还要泰妍学姐开车过来送啊？”
“我没有叫她过来啊，是她听帕尼说我们要一起吃饭主动和我说来接的。”郑秀妍转头微笑道，“你下课前半小时我刚和她发完信息。”
“……什么啊，我还以为……”林允儿忍住吐槽的想法，小声嘟囔了一句。
“以为我故意气帕尼的啊？”郑秀妍忍俊不禁道，“虽然不是故意的，不过既然碰上了就顺便欺负一下她好啦。”
“……”
林允儿正无语望天，就见郑秀妍思考了一下又补充道：“你难道不觉得……她那个样子欺负起来会很有成就感吗？”
“……”
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林允儿心里竟然默默地赞同了这个观点。又想起金泰妍闷闷的老好人样，她不由叹了口气——单从气场上来说，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啊。
恰好穿过人行横道走上拐角，林允儿顺势走到了靠近车道的外侧。正是车流和人流都很多的时候，嘈杂的声响中，郑秀妍转头冲她挑了挑眉：“不错嘛，很有男友力哦，如果有允儿这样的女朋友会很幸福的吧？”
“学、学姐……”林允儿下意识地就把这句话理解成了她想的那个意思，耳根蓦然红了起来，郑秀妍看了她一眼笑出声：“你在我面前总是这么紧张干什么？开个玩笑而已。允儿现在还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吧？”
“……嗯。”心头忍不住一阵小小的失望，林允儿闷声道：“学姐的话本来就很容易让人误会啊……”低下头盯着鞋尖出神，她这才惊奇地发现：会长大人竟然在走八字步……
“喂，你这孩子又出什么神啊。”猛地被人拉了一把，林允儿才发现自己差点撞上行人，郑秀妍无奈地看着她，“怎么好像你才是酒喝多的那个一样……看着点路。”
“抱歉。”林允儿拨了拨刘海有些尴尬，走了两步忽然反应过来：“学姐你喝多了？”
郑秀妍点点头，挽了她的胳臂微微倚了些力道过去：“我刚刚还没说完来着，想散步回去顺便醒醒酒……”脚步倏然一顿，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那边有个公园，你还是扶我过去坐一下好了。”
“好。”林允儿小心地扶着郑秀妍走到公园的长椅上坐下，蹲在她面前担心地看着她，“学姐你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郑秀妍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看什么医生啊……多喝了一点酒而已，回去吃点解酒药睡一觉就好了。”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反正离学校已经很近了，都看得到钟楼了。你让我在这里呆着就好，自己先回去吧。”
林允儿吃痛地捂住额头反驳：“学姐你还在不舒服诶，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先回去！”站起身观察了一会儿，她嘱咐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诶？”郑秀妍还没回过神林允儿已经大步跑开，一下子就钻进人群不见踪影。她默默用目光搜寻了半晌并无所获，颓然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叹了口气，“怎么就拿她没办法呢……”
三人刚从烤肉店走出来黄美英就接到一个电话，林允儿只听到她低声回了句“我知道了，马上过来”，随即就冲两人露出抱歉的神情：“允儿，可能要麻烦你送Jessi回宿舍了，泰妍那边有点事情，我需要马上过去。”
“没问题，美英学姐快去吧。”林允儿点头的同时郑秀妍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就拉着林允儿走上了回学校的路。
“学姐……真的不用叫车吗？”林允儿老实地跟在郑秀妍身边，走了一段之后关心地问。
“不用了。”郑秀妍摇摇头，“这个位置其实离学校不远，走回去也就20分钟，刚好饭后散散步。”
林允儿回想了一下泰妍开车过来的情况，确实不太远，忍不住疑惑道：“既然不远那学姐你为什么还要泰妍学姐开车过来送啊？”
“我没有叫她过来啊，是她听帕尼说我们要一起吃饭主动和我说来接的。”郑秀妍转头微笑道，“你下课前半小时我刚和她发完信息。”
“……什么啊，我还以为……”林允儿忍住吐槽的想法，小声嘟囔了一句。
“以为我故意气帕尼的啊？”郑秀妍忍俊不禁道，“虽然不是故意的，不过既然碰上了就顺便欺负一下她好啦。”
“……”
林允儿正无语望天，就见郑秀妍思考了一下又补充道：“你难道不觉得……她那个样子欺负起来会很有成就感吗？”
“……”
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林允儿心里竟然默默地赞同了这个观点。又想起金泰妍闷闷的老好人样，她不由叹了口气——单从气场上来说，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啊。
恰好穿过人行横道走上拐角，林允儿顺势走到了靠近车道的外侧。正是车流和人流都很多的时候，嘈杂的声响中，郑秀妍转头冲她挑了挑眉：“不错嘛，很有男友力哦，如果有允儿这样的女朋友会很幸福的吧？”
“学、学姐……”林允儿下意识地就把这句话理解成了她想的那个意思，耳根蓦然红了起来，郑秀妍看了她一眼笑出声：“你在我面前总是这么紧张干什么？开个玩笑而已。允儿现在还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吧？”
“……嗯。”心头忍不住一阵小小的失望，林允儿闷声道：“学姐的话本来就很容易让人误会啊……”低下头盯着鞋尖出神，她这才惊奇地发现：会长大人竟然在走八字步……
“喂，你这孩子又出什么神啊。”猛地被人拉了一把，林允儿才发现自己差点撞上行人，郑秀妍无奈地看着她，“怎么好像你才是酒喝多的那个一样……看着点路。”
“抱歉。”林允儿拨了拨刘海有些尴尬，走了两步忽然反应过来：“学姐你喝多了？”
郑秀妍点点头，挽了她的胳臂微微倚了些力道过去：“我刚刚还没说完来着，想散步回去顺便醒醒酒……”脚步倏然一顿，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那边有个公园，你还是扶我过去坐一下好了。”
“好。”林允儿小心地扶着郑秀妍走到公园的长椅上坐下，蹲在她面前担心地看着她，“学姐你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郑秀妍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看什么医生啊……多喝了一点酒而已，回去吃点解酒药睡一觉就好了。”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反正离学校已经很近了，都看得到钟楼了。你让我在这里呆着就好，自己先回去吧。”
林允儿吃痛地捂住额头反驳：“学姐你还在不舒服诶，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先回去！”站起身观察了一会儿，她嘱咐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诶？”郑秀妍还没回过神林允儿已经大步跑开，一下子就钻进人群不见踪影。她默默用目光搜寻了半晌并无所获，颓然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叹了口气，“怎么就拿她没办法呢……”
没多久林允儿就跑回来，略有些气喘地在郑秀妍身边坐下，递来一盒牛奶。
郑秀妍道了谢接过，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竟然还是温热的。
“这附近没有药店，我就买了牛奶，喝了应该会舒服一些……就是拜托店员加热花了些时间。”林允儿真挚地看着郑秀妍的侧脸说道：“学姐刚刚既然那么说了宿舍肯定有解酒药的对吧？回去还是要记得吃。”
郑秀妍喝着牛奶安静地点头，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小允……我可以这么叫你的吧？”
“啊……可以的。”
“小允，你这么体贴……被照顾的人会很有负担的。”郑秀妍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眼神里几许无奈。
被那样的眼神看着，林允儿抿了抿唇突然鬼使神差地回答：“……不是所有人我都会这么照顾的。”
郑秀妍似乎有话想说，最终却只是看着林允儿笑了笑，默默转过身放松地靠在了她身上。
林允儿身子一僵，勉强调整了一下肩膀的位置想让郑秀妍靠得舒服些，就见她抬头望着天空感叹一句：“今天夜色真好啊。”
正值傍晚与入夜交际的时分，深青色的天幕笼盖下来，一直铺陈到远方的地平线上，堆叠出一种极具层次的美感；公园里的树不算太高，树丛顶上挂着几颗稀落的星辰，树叶随着晚风摇曳，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林允儿偏过头微微垂眸，露出温柔的笑容：“是啊……夜色真好。”
北边有一颗最亮的星，林允儿知道那是北极星，是迷途旅人的指路明灯。然而脑海里都是刚刚郑秀妍认真的眼神——如果说开学典礼上她的眼神是冰海，那这个眼神就是此刻拂过身边的晚风吧。
比北极星更明亮、又如晚风一般温柔……是令人心动的眼神啊。
“说起来……学姐你应该对自己的酒量心里有数才好，女孩子随随便便就喝醉很危险的。”
“到底谁是学姐啊，小允的念叨不要太过分哦。”林允儿话音刚落就又被郑秀妍敲了个爆栗，“我其实酒量不错的……今天大概是太放松了、有些贪杯才会醉。我的英文名不是叫Jessica嘛……在国外念高中的时候朋友们都叫我酒西卡来着。”
“噗。”林允儿忍不住笑出声，心说这都是什么奇怪的绰号，就听郑秀妍又补充，“不过我的最爱还是红酒，烧酒味道太冲了。”
“红酒明明更容易醉啊……”林允儿无奈地叹一口气，决心如果真的要接黄美英的班做会长秘书，一定要让郑秀妍少喝些酒才行，转念又好奇道：“学姐高中是在国外读的吗？为什么大学又回了韩国？”
“嗯……高三就回来啦。家里人常年在国外，我也跟着在美国生活了十几年，但还是想回故土看看，就干脆考到了东国大学。”
“这么说学姐在首尔一直是一个人？还真是辛苦呢。”
“习惯了也还好。”郑秀妍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而且我妹妹申请了东国附中的交流项目，四个月后就可以来陪我了。要呆一年呢……到时候应该会很吵吧。”
虽然嘴上说着嫌弃的话，郑秀妍的笑容却很宠溺——那位妹妹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林允儿也微笑着追问一句：“学姐还有个妹妹吗？”
“嗯，比我小五岁，从小就很粘我，这次也是她吵着说我在首尔读大学很少回家才决定来交流的。”郑秀妍忽然盯着林允儿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小允和秀晶长得有点像诶……”
“是吗？”林允儿惊讶地挑了挑眉，“学姐这么一说我倒很想见一面了。”
“等她来了首尔一起出来聚就好。”郑秀妍随口道，摇了摇头觉得比之前清醒了不少，“小允刚刚严肃叮嘱我的样子和我另一位妹妹也很像哦，我们两家是世交，她现在在首尔大念法律。”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蓦地笑出来，“不过她这个人正直过头了，聚会的话你恐怕会感到无趣的。”
“不会啊……”林允儿缓缓道，“和学姐呆在一起就很有趣，能认识学姐身边的人也很好的。”
“我这么好吗？”郑秀妍歪头看着她，“如果小允是男孩子，我或许会以为你对我一见钟情了呢。”
林允儿眨眨眼：“我是女孩子也一样可以对学姐一见钟情啊。”
郑秀妍怔了怔，片刻后两人相视着大笑起来。郑秀妍抬手很轻地抚了抚林允儿的额发：“小允真可爱。”
适时响起一阵短信铃声，郑秀妍说了句抱歉就拿出手机低头回复起来，林允儿趁机转过头闭了闭眼努力平复呼吸——天知道刚刚她的心跳得有多快。
郑秀妍道了谢接过，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竟然还是温热的。
“这附近没有药店，我就买了牛奶，喝了应该会舒服一些……就是拜托店员加热花了些时间。”林允儿真挚地看着郑秀妍的侧脸说道：“学姐刚刚既然那么说了宿舍肯定有解酒药的对吧？回去还是要记得吃。”
郑秀妍喝着牛奶安静地点头，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小允……我可以这么叫你的吧？”
“啊……可以的。”
“小允，你这么体贴……被照顾的人会很有负担的。”郑秀妍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眼神里几许无奈。
被那样的眼神看着，林允儿抿了抿唇突然鬼使神差地回答：“……不是所有人我都会这么照顾的。”
郑秀妍似乎有话想说，最终却只是看着林允儿笑了笑，默默转过身放松地靠在了她身上。
林允儿身子一僵，勉强调整了一下肩膀的位置想让郑秀妍靠得舒服些，就见她抬头望着天空感叹一句：“今天夜色真好啊。”
正值傍晚与入夜交际的时分，深青色的天幕笼盖下来，一直铺陈到远方的地平线上，堆叠出一种极具层次的美感；公园里的树不算太高，树丛顶上挂着几颗稀落的星辰，树叶随着晚风摇曳，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林允儿偏过头微微垂眸，露出温柔的笑容：“是啊……夜色真好。”
北边有一颗最亮的星，林允儿知道那是北极星，是迷途旅人的指路明灯。然而脑海里都是刚刚郑秀妍认真的眼神——如果说开学典礼上她的眼神是冰海，那这个眼神就是此刻拂过身边的晚风吧。
比北极星更明亮、又如晚风一般温柔……是令人心动的眼神啊。
“说起来……学姐你应该对自己的酒量心里有数才好，女孩子随随便便就喝醉很危险的。”
“到底谁是学姐啊，小允的念叨不要太过分哦。”林允儿话音刚落就又被郑秀妍敲了个爆栗，“我其实酒量不错的……今天大概是太放松了、有些贪杯才会醉。我的英文名不是叫Jessica嘛……在国外念高中的时候朋友们都叫我酒西卡来着。”
“噗。”林允儿忍不住笑出声，心说这都是什么奇怪的绰号，就听郑秀妍又补充，“不过我的最爱还是红酒，烧酒味道太冲了。”
“红酒明明更容易醉啊……”林允儿无奈地叹一口气，决心如果真的要接黄美英的班做会长秘书，一定要让郑秀妍少喝些酒才行，转念又好奇道：“学姐高中是在国外读的吗？为什么大学又回了韩国？”
“嗯……高三就回来啦。家里人常年在国外，我也跟着在美国生活了十几年，但还是想回故土看看，就干脆考到了东国大学。”
“这么说学姐在首尔一直是一个人？还真是辛苦呢。”
“习惯了也还好。”郑秀妍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而且我妹妹申请了东国附中的交流项目，四个月后就可以来陪我了。要呆一年呢……到时候应该会很吵吧。”
虽然嘴上说着嫌弃的话，郑秀妍的笑容却很宠溺——那位妹妹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林允儿也微笑着追问一句：“学姐还有个妹妹吗？”
“嗯，比我小五岁，从小就很粘我，这次也是她吵着说我在首尔读大学很少回家才决定来交流的。”郑秀妍忽然盯着林允儿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小允和秀晶长得有点像诶……”
“是吗？”林允儿惊讶地挑了挑眉，“学姐这么一说我倒很想见一面了。”
“等她来了首尔一起出来聚就好。”郑秀妍随口道，摇了摇头觉得比之前清醒了不少，“小允刚刚严肃叮嘱我的样子和我另一位妹妹也很像哦，我们两家是世交，她现在在首尔大念法律。”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蓦地笑出来，“不过她这个人正直过头了，聚会的话你恐怕会感到无趣的。”
“不会啊……”林允儿缓缓道，“和学姐呆在一起就很有趣，能认识学姐身边的人也很好的。”
“我这么好吗？”郑秀妍歪头看着她，“如果小允是男孩子，我或许会以为你对我一见钟情了呢。”
林允儿眨眨眼：“我是女孩子也一样可以对学姐一见钟情啊。”
郑秀妍怔了怔，片刻后两人相视着大笑起来。郑秀妍抬手很轻地抚了抚林允儿的额发：“小允真可爱。”
适时响起一阵短信铃声，郑秀妍说了句抱歉就拿出手机低头回复起来，林允儿趁机转过头闭了闭眼努力平复呼吸——天知道刚刚她的心跳得有多快。
[四]
郑秀妍回复完短信顺手看了一眼时间就把手机丟回包里：“刚说到她就来消息了。首尔大的那个妹妹约我吃饭，要不你一起来吧？”
“诶？”林允儿一怔，“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唔……学生会的面试是下周二，周五是介绍新成员的例会，参加完会议我直接带你过去就行了。”郑秀妍却完全没有理会她意见的意思，自顾自地打算好就拿了包站起来，“好啦，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谢谢你陪我在这里坐这么久。”
林允儿欲言又止半晌还是放弃了，默默跟在郑秀妍身后朝学校走去。
10分钟后就走回学校，林允儿坚持先送了郑秀妍到宿舍楼下、又再三叮嘱她记得吃解酒药后就准备离去，才走出两步忽地被叫住：“小允，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啊？”林允儿挠挠头恍然大悟，“对了，我的车……”
“怎么一整天都迷迷糊糊的，服了你了。”郑秀妍扶额，直觉得自己一个月的气都快叹完了，“你上课的时候我已经托人把车子送到你宿舍楼下了，钥匙在你口袋。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林允儿伸手摸了摸衣兜，车锁钥匙果然在里面，也不知道郑秀妍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对了学姐，还没和你说……”郑秀妍挥挥手就双手插兜迅速走上楼梯，林允儿道别的声音蓦然小下来。看着那个瘦削的背影消失在二楼转角，许久她才轻叹一声：
“晚安。”
林允儿和金孝渊进校时都通过了特长生考试，又各自拿过很有分量的奖项，因此在申请双人宿舍时几乎没什么难度。按林允儿的话说就是，“为了在更封闭与安静的环境下钻研学习以提升个人特长”，直被金孝渊嘲笑说后勤部的人连这种鬼话也信。
林允儿开门进宿舍的时候金孝渊正戴着耳机在电脑前打游戏，只转头打了个招呼就又专注地盯回屏幕，一边噼里啪啦地按着键盘一边嘱咐：“不知道你会不会在郑学姐面前装矜持吃不饱，我帮你带了份宵夜，你等会儿要是饿了就拿去宿管阿姨那里热一下。”
“什么叫在学姐面前装矜持啊？”林允儿丢了个白眼过去，有气无力地走到床边躺下。
“难道不是？第一次见面就按你的正常饭量吃的话，完全会吓到郑学姐的啊。”恰好一局结束，金孝渊顺手关掉游戏笑道。
“……学姐才不至于呢。”林允儿正枕着手臂发呆，闻言立即低声辩驳一句，却怎么听都有些闷闷不乐的味道。
——开玩笑竟然没被怼回来？
金孝渊皱了皱眉，摘下耳机走过去：“允……你怎么了？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开心……”回想起这两天林允儿的不对劲，她试探性地问道：“不会是……和郑学姐有关吧？”
林允儿摇了摇头并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孝渊坐下，半晌才叹息道：“十岁，如果……有个你一直仰慕的、耀眼的人近在咫尺，但很多声音都告诉你不要靠近，还应该去追逐她吗？”
金孝渊思考了一下，疑惑地问：“你说的是郑学姐吗？可是……并没有人阻止你靠近她啊？”
林允儿闭了闭眼苦笑一声：“是我自己。我心里每一道声音都在告诉我……不该再靠近她，否则我对学姐的感情迟早会失控的。”
金孝渊沉默片刻踌躇道：“允……你、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真的喜欢上郑学姐了？”
“我不知道。”灯光有些刺目，林允儿抬起左手搭在眼睛上遮住视线，“我没和你说过吧……学姐是我的偶像呢。刚进校那天逛学院的艺术展，我第一眼就被她的作品吸引住了；后来私底下查了很多她的资料，才知道学姐原来那么了不起。本来没想过会遇见她，谁知道典礼那天她突然跑来和我借车……就那么意外地看到了她可爱的样子。”
林允儿坐起身，认真地看着金孝渊：“十岁，我以为我对学姐只是单纯的仰慕，可是到今天我才发现……她和我开玩笑我会紧张、手心出汗，她靠近我我会心跳得很快；看到她在私底下轻松、温和的样子，就变得很贪恋她的赞许和笑容。”
她眸底划过一抹怅然，轻叹一声：“我想……再靠近学姐的话，我会喜欢上她的吧？”
“虽然我也想不通你现在该如何面对郑学姐……”金孝渊蹙眉思索一会儿，安慰地拍了拍林允儿的肩膀，“不过你都下定决心加入学生会了，现在退缩像话吗？坦诚点不就好了。”
林允儿抱膝发了一阵呆，半晌怔怔道：“……说得也是。”
“对啊。”金孝渊见她似乎想通松了一口气，“既然做了决定就好好干。早点休息，学生会的面试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呢。”说完就一个人先去浴室洗漱了。
“……诶？”林允儿看着她走开，蓦地回过神来小声道：“我还没告诉你我可以直接进学生会的事情呢……”过了片刻她又忍不住喃喃：“……我是不是不该和十岁聊感情方面的话题？”——总觉得被金孝渊这个一根筋带偏了啊。
独自在床边坐了好久才默默去洗漱，林允儿几乎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没课，金孝渊晨跑回来见林允儿的床帘还拉着，以为她只是在睡懒觉也没多想。正一边刷牙一边想着给林允儿带早餐的事，浴室的门猛地被人拉开——金孝渊叼着牙刷讶然回头就见林允儿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和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充满干劲地大喝一声：“十岁！我决定了！从今天起开始暗恋学姐！”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金孝渊勉强从这冲击中回神，满嘴的牙膏沫一下就呛在了嗓子里。
郑秀妍回复完短信顺手看了一眼时间就把手机丟回包里：“刚说到她就来消息了。首尔大的那个妹妹约我吃饭，要不你一起来吧？”
“诶？”林允儿一怔，“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唔……学生会的面试是下周二，周五是介绍新成员的例会，参加完会议我直接带你过去就行了。”郑秀妍却完全没有理会她意见的意思，自顾自地打算好就拿了包站起来，“好啦，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谢谢你陪我在这里坐这么久。”
林允儿欲言又止半晌还是放弃了，默默跟在郑秀妍身后朝学校走去。
10分钟后就走回学校，林允儿坚持先送了郑秀妍到宿舍楼下、又再三叮嘱她记得吃解酒药后就准备离去，才走出两步忽地被叫住：“小允，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啊？”林允儿挠挠头恍然大悟，“对了，我的车……”
“怎么一整天都迷迷糊糊的，服了你了。”郑秀妍扶额，直觉得自己一个月的气都快叹完了，“你上课的时候我已经托人把车子送到你宿舍楼下了，钥匙在你口袋。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林允儿伸手摸了摸衣兜，车锁钥匙果然在里面，也不知道郑秀妍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对了学姐，还没和你说……”郑秀妍挥挥手就双手插兜迅速走上楼梯，林允儿道别的声音蓦然小下来。看着那个瘦削的背影消失在二楼转角，许久她才轻叹一声：
“晚安。”
林允儿和金孝渊进校时都通过了特长生考试，又各自拿过很有分量的奖项，因此在申请双人宿舍时几乎没什么难度。按林允儿的话说就是，“为了在更封闭与安静的环境下钻研学习以提升个人特长”，直被金孝渊嘲笑说后勤部的人连这种鬼话也信。
林允儿开门进宿舍的时候金孝渊正戴着耳机在电脑前打游戏，只转头打了个招呼就又专注地盯回屏幕，一边噼里啪啦地按着键盘一边嘱咐：“不知道你会不会在郑学姐面前装矜持吃不饱，我帮你带了份宵夜，你等会儿要是饿了就拿去宿管阿姨那里热一下。”
“什么叫在学姐面前装矜持啊？”林允儿丢了个白眼过去，有气无力地走到床边躺下。
“难道不是？第一次见面就按你的正常饭量吃的话，完全会吓到郑学姐的啊。”恰好一局结束，金孝渊顺手关掉游戏笑道。
“……学姐才不至于呢。”林允儿正枕着手臂发呆，闻言立即低声辩驳一句，却怎么听都有些闷闷不乐的味道。
——开玩笑竟然没被怼回来？
金孝渊皱了皱眉，摘下耳机走过去：“允……你怎么了？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开心……”回想起这两天林允儿的不对劲，她试探性地问道：“不会是……和郑学姐有关吧？”
林允儿摇了摇头并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孝渊坐下，半晌才叹息道：“十岁，如果……有个你一直仰慕的、耀眼的人近在咫尺，但很多声音都告诉你不要靠近，还应该去追逐她吗？”
金孝渊思考了一下，疑惑地问：“你说的是郑学姐吗？可是……并没有人阻止你靠近她啊？”
林允儿闭了闭眼苦笑一声：“是我自己。我心里每一道声音都在告诉我……不该再靠近她，否则我对学姐的感情迟早会失控的。”
金孝渊沉默片刻踌躇道：“允……你、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真的喜欢上郑学姐了？”
“我不知道。”灯光有些刺目，林允儿抬起左手搭在眼睛上遮住视线，“我没和你说过吧……学姐是我的偶像呢。刚进校那天逛学院的艺术展，我第一眼就被她的作品吸引住了；后来私底下查了很多她的资料，才知道学姐原来那么了不起。本来没想过会遇见她，谁知道典礼那天她突然跑来和我借车……就那么意外地看到了她可爱的样子。”
林允儿坐起身，认真地看着金孝渊：“十岁，我以为我对学姐只是单纯的仰慕，可是到今天我才发现……她和我开玩笑我会紧张、手心出汗，她靠近我我会心跳得很快；看到她在私底下轻松、温和的样子，就变得很贪恋她的赞许和笑容。”
她眸底划过一抹怅然，轻叹一声：“我想……再靠近学姐的话，我会喜欢上她的吧？”
“虽然我也想不通你现在该如何面对郑学姐……”金孝渊蹙眉思索一会儿，安慰地拍了拍林允儿的肩膀，“不过你都下定决心加入学生会了，现在退缩像话吗？坦诚点不就好了。”
林允儿抱膝发了一阵呆，半晌怔怔道：“……说得也是。”
“对啊。”金孝渊见她似乎想通松了一口气，“既然做了决定就好好干。早点休息，学生会的面试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呢。”说完就一个人先去浴室洗漱了。
“……诶？”林允儿看着她走开，蓦地回过神来小声道：“我还没告诉你我可以直接进学生会的事情呢……”过了片刻她又忍不住喃喃：“……我是不是不该和十岁聊感情方面的话题？”——总觉得被金孝渊这个一根筋带偏了啊。
独自在床边坐了好久才默默去洗漱，林允儿几乎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没课，金孝渊晨跑回来见林允儿的床帘还拉着，以为她只是在睡懒觉也没多想。正一边刷牙一边想着给林允儿带早餐的事，浴室的门猛地被人拉开——金孝渊叼着牙刷讶然回头就见林允儿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和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充满干劲地大喝一声：“十岁！我决定了！从今天起开始暗恋学姐！”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金孝渊勉强从这冲击中回神，满嘴的牙膏沫一下就呛在了嗓子里。
对于林允儿会喜欢女生这件事，金孝渊一点也不奇怪。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林允儿发达的运动神经、体贴温柔的性格兼之时常流露出的帅气表现，都使得她在姐姐们当中的人气一直高得可怕。金孝渊曾经认真地想过，即便哪天林允儿忽然带来一个女生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或许自己都不会意外吧。
然而当她看到林允儿真的开始亦步亦趋地跟在郑秀妍身边时，还是不由为好友捏了把冷汗。
——想要融化这么一座大冰山，还真不是任何人都有这个勇气呢。
林允儿在学生会的面试基本上只走了个过场就顺利通过了。
面试结束后郑秀妍将她单独留下，本想嘱咐一些工作上的注意事项再借机约个晚饭，谁知说完公事林允儿忽然拿出一幅画好的肖像送给了黄美英，惹得她好一阵开心。
郑秀妍抱着手臂在一边冷眼旁观，半晌不咸不淡地来了句：“小允还真是会讨姐姐们欢心呢。”
林允儿闻声回头，笑眯眯地道：“学姐是在吃醋吗？”
“嘁，我才没那么幼稚。”郑秀妍抛了个眼刀给两人，自顾自地整理起了新人名单。黄美英得意地补刀：“这是允儿答应过我的礼物，Jessi不可以嫉妒哦。”
郑秀妍抱起文件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轻飘飘地回了句：“我、才、没、有、嫉、妒。”随着门砰然关上的声音迅速走出了会长办公室。
林允儿担心地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门框，忐忑地问道：“美英学姐，我……我不会被报复吧？”
“放心啦。”尽管心里已经在为某人祈祷了，黄美英表面上还是不在意地挥挥手，拍拍林允儿的肩膀鼓励地笑：“允儿要加油哦，我看好你。”
胆战心惊地等了一整天，会长大人也没有来找麻烦。就在林允儿暂时松了口气的时候忽然接到了黄美英的电话。
以“方便联系”为由把郑秀妍的课表塞过来以后黄美英就扬长而去，林允儿在原地愣了很久，心情渐渐激动起来——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很明显是郑秀妍授意的啊！
她这一激动，就直接冲到郑秀妍的教室外来了个守株待兔，然后她很快就后悔了——
在满意地对林允儿同学的积极性进行了一番表扬后，郑秀妍分派给了她作为会长秘书的第一份工作。
拿着周五例会需要的各种资料在联系几个分部长的路上奔走，林允儿内心是崩溃的——没人告诉过她会长秘书的工作就是跑腿啊！关键还是自己自告奋勇撞到郑秀妍手里去的！
好巧不巧还在这时遇到了黄美英——她正端着一杯咖啡悠闲地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和金泰妍聊天，看到林允儿开心地打了个招呼，然而怎么看都觉得她的笑容里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林允儿更郁闷了。
迈着疲倦的步子打开会长办公室的门，郑秀妍体贴地递来一杯果汁：“怎么样？”
林允儿扶着门框摆摆手，先接过果汁喝了一大口才松了口气，坐下大致陈述了一遍她对于见过的这些人的初印象。十来分钟陈述完毕，郑秀妍赞许地点点头——不愧是她看中的人才，对于她的用意还是很了解的：这些要用资料的人涵盖了学生会所有的关键部门，林允儿跑这一趟已经差不多和“领导层”都混了个脸熟了。
“话说……”刚要宣布任务结束，郑秀妍忽然听林允儿问道：“学姐不会真的因为那幅画的事情在报复我吧？”
郑秀妍沉思片刻，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摸摸林允儿的头：“小允如果认为这点事情就算报复的话……”顿了顿，在林允儿刚松了口气的时候她蓦地淡淡补充，“那你可把我看得太简单了。”
“噗，咳咳咳……”林允儿一口果汁呛在嗓子里，叹息一声彻底无语了——她算是明白了，郑秀妍笑得越甜蜜，越可能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以后还是少惹她为妙，否则整天跟着她，不知道要被使多少绊子。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林允儿发达的运动神经、体贴温柔的性格兼之时常流露出的帅气表现，都使得她在姐姐们当中的人气一直高得可怕。金孝渊曾经认真地想过，即便哪天林允儿忽然带来一个女生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或许自己都不会意外吧。
然而当她看到林允儿真的开始亦步亦趋地跟在郑秀妍身边时，还是不由为好友捏了把冷汗。
——想要融化这么一座大冰山，还真不是任何人都有这个勇气呢。
林允儿在学生会的面试基本上只走了个过场就顺利通过了。
面试结束后郑秀妍将她单独留下，本想嘱咐一些工作上的注意事项再借机约个晚饭，谁知说完公事林允儿忽然拿出一幅画好的肖像送给了黄美英，惹得她好一阵开心。
郑秀妍抱着手臂在一边冷眼旁观，半晌不咸不淡地来了句：“小允还真是会讨姐姐们欢心呢。”
林允儿闻声回头，笑眯眯地道：“学姐是在吃醋吗？”
“嘁，我才没那么幼稚。”郑秀妍抛了个眼刀给两人，自顾自地整理起了新人名单。黄美英得意地补刀：“这是允儿答应过我的礼物，Jessi不可以嫉妒哦。”
郑秀妍抱起文件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轻飘飘地回了句：“我、才、没、有、嫉、妒。”随着门砰然关上的声音迅速走出了会长办公室。
林允儿担心地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门框，忐忑地问道：“美英学姐，我……我不会被报复吧？”
“放心啦。”尽管心里已经在为某人祈祷了，黄美英表面上还是不在意地挥挥手，拍拍林允儿的肩膀鼓励地笑：“允儿要加油哦，我看好你。”
胆战心惊地等了一整天，会长大人也没有来找麻烦。就在林允儿暂时松了口气的时候忽然接到了黄美英的电话。
以“方便联系”为由把郑秀妍的课表塞过来以后黄美英就扬长而去，林允儿在原地愣了很久，心情渐渐激动起来——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很明显是郑秀妍授意的啊！
她这一激动，就直接冲到郑秀妍的教室外来了个守株待兔，然后她很快就后悔了——
在满意地对林允儿同学的积极性进行了一番表扬后，郑秀妍分派给了她作为会长秘书的第一份工作。
拿着周五例会需要的各种资料在联系几个分部长的路上奔走，林允儿内心是崩溃的——没人告诉过她会长秘书的工作就是跑腿啊！关键还是自己自告奋勇撞到郑秀妍手里去的！
好巧不巧还在这时遇到了黄美英——她正端着一杯咖啡悠闲地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和金泰妍聊天，看到林允儿开心地打了个招呼，然而怎么看都觉得她的笑容里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林允儿更郁闷了。
迈着疲倦的步子打开会长办公室的门，郑秀妍体贴地递来一杯果汁：“怎么样？”
林允儿扶着门框摆摆手，先接过果汁喝了一大口才松了口气，坐下大致陈述了一遍她对于见过的这些人的初印象。十来分钟陈述完毕，郑秀妍赞许地点点头——不愧是她看中的人才，对于她的用意还是很了解的：这些要用资料的人涵盖了学生会所有的关键部门，林允儿跑这一趟已经差不多和“领导层”都混了个脸熟了。
“话说……”刚要宣布任务结束，郑秀妍忽然听林允儿问道：“学姐不会真的因为那幅画的事情在报复我吧？”
郑秀妍沉思片刻，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摸摸林允儿的头：“小允如果认为这点事情就算报复的话……”顿了顿，在林允儿刚松了口气的时候她蓦地淡淡补充，“那你可把我看得太简单了。”
“噗，咳咳咳……”林允儿一口果汁呛在嗓子里，叹息一声彻底无语了——她算是明白了，郑秀妍笑得越甜蜜，越可能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以后还是少惹她为妙，否则整天跟着她，不知道要被使多少绊子。
[五]
周五的学生会例会前，小型会议室里正在进行部长会议。
将手中的打印纸分发下去，郑秀妍坐在主位缓缓开口：“这是各部门的新人名单，是我和几位副会长以及黄秘书共同商议后，根据个人的面试意向作出微调的结果，等下将在例会上进行公布。你们如果对名单有什么异议可以现在提出来，合理的话即刻作出调整。”
她话音刚落，左首一名身材高大的男生立刻举起手：“会长，我对于大部分的安排都没有异议，只是这个林允儿……”他皱起眉头，“刚进入学生会就担任秘书候补这样重要的职位是否不太妥当？”
他对面的瓜子脸女生补充道：“是的。而且现任秘书美英学姐最近多次无故缺席会议，我对她能否继续胜任这一职位也有意见。”
郑秀妍眸色一沉，刚要开口会议室的门就被人推开，黄美英施施然走进来：“抱歉各位，我迟到了。”接着躬身在郑秀妍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郑秀妍点点头道：“叫她进来吧。”
黄美英回过头冲着门外招招手，跟着进来一个高挑清秀的女生——她长发在脑后束成马尾，戴一副黑框眼镜，脸上带着亲切温柔的微笑。好几名部长认出她是前一天来发通知的人，不由面面相觑。
林允儿倒是毫不怯场，走到郑秀妍身边大大方方地对所有人鞠了个躬：“各位好，我是林允儿。”刚刚发言的那两个人脸色一变，神情顿时有些尴尬。
郑秀妍右手捏着的签字笔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懒懒道：“小允，你把你报名表上的个人履历和获奖情况背一遍。”
“是。”林允儿微微颔首，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地背起来，“林允儿，1990年5月30日生，中学时曾担任……”
三分钟过后，会议室重新陷入安静。郑秀妍拍了拍林允儿的手低声嘱咐：“你先去外面等我。”
待林允儿离开，郑秀妍才示意黄美英入座。随手把笔“啪”地往桌子上一丢，她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淡淡道：“之前一直忘了告诉各位，黄秘书例会时缺席的假是我特批的；而她由于个人事务的冲突，即将向学生会请辞。基于允儿个人履历的优秀，我特别将她破格提拔为秘书候补接黄秘书的班。”
顿了顿，她的目光在刚刚发言的那两人脸上掠过，他们都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郑秀妍这才续道：“招新面试时并非所有的部长都在场，所以有几位不清楚情况可以理解，忘记通知黄秘书的事情也是我的失职，就互不追究了。当初学生会竞选时我算是空降到会长职位的，我也知道内部一直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但年纪和履历与我的个人能力并无任何关系，希望各位以后不要再轻易质疑我的决定。”
站起身来，她唇角勾起一个笑：“当然，如果诸位在以后的工作中发现了比允儿更优秀的人材，也可以推荐给我，我将不吝于破格提拔。散会。”随手把笔拿起来就双手插兜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半晌黄美英率先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夹紧跟着郑秀妍离开。而站在虚掩的门外目睹了一切的林允儿几乎要忍不住鼓起掌来——学姐她护短的时候……真的好帅啊。
例会一个半小时后准时结束，郑秀妍走出大教室的时候林允儿已经乖乖等在门外了，她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不错嘛小允，临危不乱哦。”
林允儿吐了吐舌头：“我怎么可能给学姐丢人。”
“说得也是……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人呢。”郑秀妍了然地点点头，完全没注意一旁的林允儿耳根已经悄悄地红了。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郑秀妍吩咐道：“小允，你先回去把会议相关的东西放一下，我去取车。半小时后在离你们宿舍最近的南校门等你。”
“好的。”林允儿点点头两人就在教学楼门口各自分开。
正值下课时间，南门外停了不少车，林允儿到了以后东张西望许久也没看见郑秀妍的身影。
正在思考要不要打个电话联络一下，背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两声喇叭声。林允儿闻声回头，一辆白色宝马的车窗缓缓降下来，郑秀妍戴着墨镜坐在驾驶座上冲她招手，她忙三两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郑秀妍把车开出人流最密集的地方才提起车速，按照导航的指示朝着首尔大开去。
林允儿系好安全带就好奇地观察起来——她对车子没有太多的研究，不过这辆貌似是宝马里比较低调的一款，车也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似乎不常开。舒服地靠在座椅上，她忍不住感叹一声：“学姐原来自己有车啊……那为什么还老蹭泰妍学姐的车？”
郑秀妍挑了挑眉：“什么叫蹭车？是她自愿的好不好。谁叫帕尼老和我黏在一起，泰妍这个妻奴想不顺便送我也不行啊。”看林允儿一脸忍笑的表情，她又补了一句，“这辆车是成年时爸爸送的，因为还是学生就很少开，你要是觉得没关系以后可以来做我的专职司机啊。”
林允儿摇了摇头：“虽然不介意做学姐的司机，但是我还没有考驾照诶。”她转过头看着郑秀妍专注开车的样子微笑道，“只是没想到学姐开车时带墨镜的样子出人意料地帅气呢。”
“真的吗？”郑秀妍有些意外，“朋友们总说我这样露出眉毛的样子很喜感……今天是因为阳光太刺眼才戴的。”
回想了一下郑秀妍趴在车窗边开心地朝她招手的样子，林允儿顿时破功，笑着改口道：“嗯……不对，是不笑的时候才比较帅气。”
恰逢红灯车子停下，林允儿暗道一声不好，果然一个爆栗立刻敲在了她额头上：“没大没小，学会损我了？”
郑秀妍打了一下方向盘，视线瞥到林允儿委屈地揉着额头，唇角忍不住扬起来：“虽然不用小允给我开车，不过你有空的话还是去考一下驾照吧，会方便很多。”她抬手敲了敲太阳穴，“珠贤那孩子好像明年准备申请A照了呢。”
珠贤……是学姐那位妹妹的名字吗？林允儿感觉鬓边有冷汗渗出来：“A照……不是开货车的吗？为什么那位要考这个级别啊？！”
郑秀妍无奈地耸耸肩：“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做一件事一定要做到最好才行。说实话我有时候都有点怕她。”
“为什么？”林允儿坏笑着扬起嘴角，“学姐说过她为人正直，不会是因为学姐的坏习惯太多怕被她念叨吧？”
“……”
又是红灯，郑秀妍瞪了林允儿一眼忽然探身过来，某人迅速闭眼捂额头却半天没动静，睁开眼发现原来郑秀妍只是伸手过来把遮光板放下了。
看了一眼林允儿心有余悸的样子，郑秀妍叹息一声：“我有那么可怕吗？小允的额头这么漂亮被太阳烤焦了可不行。”
“咳咳咳……”林允儿清了下嗓子刚要说话，就听她又道：“我记得小允没有近视，今天怎么突然戴眼镜了？不过很好看哦。”
“是吗？”林允儿面露喜色扶了扶眼镜，“不是有会议么，想着看上去会比较严肃才戴的。”
“我正想说呢。”郑秀妍调整了一下档位，“小允不戴眼镜的时候虽然很有亲和力，但是一行动起来就活泼过头，完全破坏形象啊。”她苦恼地皱起眉头，“可是戴了眼镜不笑的时候又有点像斯文败类诶。”
“……”
林允儿暗暗翻了个白眼刚要反驳，郑秀妍已经踩下刹车，车子缓缓停在了首尔大校门口。
放学时间这里也是人潮涌动，好在徐珠贤很快就自己找到了郑秀妍的车。
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衬衫牛仔裤的女孩子朝这里挥手，郑秀妍立刻将车开过去停下。她匆忙地上了后排系好安全带，坐稳后立马开始了抱怨：“姐姐怎么能直接把车停在校门口！这里人流量很大的，太危险了。”
“噗。”虽然早就听过一些这位的“光荣事迹”，林允儿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徐珠贤这才发现前座的陌生人：“咦，这位是？”
郑秀妍摘下墨镜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珠贤啊，我们都多久没见面了，不至于第一句话就来教训我吧……我一分钟内就开走，这边找停车位很麻烦的。至于这位……嗯，还是吃饭的时候介绍好了。”
她发现了——再在这里多停一秒都是失误，必须立刻赶去吃饭的地方才能想办法堵住徐珠贤的嘴。
周五的学生会例会前，小型会议室里正在进行部长会议。
将手中的打印纸分发下去，郑秀妍坐在主位缓缓开口：“这是各部门的新人名单，是我和几位副会长以及黄秘书共同商议后，根据个人的面试意向作出微调的结果，等下将在例会上进行公布。你们如果对名单有什么异议可以现在提出来，合理的话即刻作出调整。”
她话音刚落，左首一名身材高大的男生立刻举起手：“会长，我对于大部分的安排都没有异议，只是这个林允儿……”他皱起眉头，“刚进入学生会就担任秘书候补这样重要的职位是否不太妥当？”
他对面的瓜子脸女生补充道：“是的。而且现任秘书美英学姐最近多次无故缺席会议，我对她能否继续胜任这一职位也有意见。”
郑秀妍眸色一沉，刚要开口会议室的门就被人推开，黄美英施施然走进来：“抱歉各位，我迟到了。”接着躬身在郑秀妍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郑秀妍点点头道：“叫她进来吧。”
黄美英回过头冲着门外招招手，跟着进来一个高挑清秀的女生——她长发在脑后束成马尾，戴一副黑框眼镜，脸上带着亲切温柔的微笑。好几名部长认出她是前一天来发通知的人，不由面面相觑。
林允儿倒是毫不怯场，走到郑秀妍身边大大方方地对所有人鞠了个躬：“各位好，我是林允儿。”刚刚发言的那两个人脸色一变，神情顿时有些尴尬。
郑秀妍右手捏着的签字笔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懒懒道：“小允，你把你报名表上的个人履历和获奖情况背一遍。”
“是。”林允儿微微颔首，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地背起来，“林允儿，1990年5月30日生，中学时曾担任……”
三分钟过后，会议室重新陷入安静。郑秀妍拍了拍林允儿的手低声嘱咐：“你先去外面等我。”
待林允儿离开，郑秀妍才示意黄美英入座。随手把笔“啪”地往桌子上一丢，她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淡淡道：“之前一直忘了告诉各位，黄秘书例会时缺席的假是我特批的；而她由于个人事务的冲突，即将向学生会请辞。基于允儿个人履历的优秀，我特别将她破格提拔为秘书候补接黄秘书的班。”
顿了顿，她的目光在刚刚发言的那两人脸上掠过，他们都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郑秀妍这才续道：“招新面试时并非所有的部长都在场，所以有几位不清楚情况可以理解，忘记通知黄秘书的事情也是我的失职，就互不追究了。当初学生会竞选时我算是空降到会长职位的，我也知道内部一直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但年纪和履历与我的个人能力并无任何关系，希望各位以后不要再轻易质疑我的决定。”
站起身来，她唇角勾起一个笑：“当然，如果诸位在以后的工作中发现了比允儿更优秀的人材，也可以推荐给我，我将不吝于破格提拔。散会。”随手把笔拿起来就双手插兜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半晌黄美英率先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夹紧跟着郑秀妍离开。而站在虚掩的门外目睹了一切的林允儿几乎要忍不住鼓起掌来——学姐她护短的时候……真的好帅啊。
例会一个半小时后准时结束，郑秀妍走出大教室的时候林允儿已经乖乖等在门外了，她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不错嘛小允，临危不乱哦。”
林允儿吐了吐舌头：“我怎么可能给学姐丢人。”
“说得也是……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人呢。”郑秀妍了然地点点头，完全没注意一旁的林允儿耳根已经悄悄地红了。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郑秀妍吩咐道：“小允，你先回去把会议相关的东西放一下，我去取车。半小时后在离你们宿舍最近的南校门等你。”
“好的。”林允儿点点头两人就在教学楼门口各自分开。
正值下课时间，南门外停了不少车，林允儿到了以后东张西望许久也没看见郑秀妍的身影。
正在思考要不要打个电话联络一下，背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两声喇叭声。林允儿闻声回头，一辆白色宝马的车窗缓缓降下来，郑秀妍戴着墨镜坐在驾驶座上冲她招手，她忙三两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郑秀妍把车开出人流最密集的地方才提起车速，按照导航的指示朝着首尔大开去。
林允儿系好安全带就好奇地观察起来——她对车子没有太多的研究，不过这辆貌似是宝马里比较低调的一款，车也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似乎不常开。舒服地靠在座椅上，她忍不住感叹一声：“学姐原来自己有车啊……那为什么还老蹭泰妍学姐的车？”
郑秀妍挑了挑眉：“什么叫蹭车？是她自愿的好不好。谁叫帕尼老和我黏在一起，泰妍这个妻奴想不顺便送我也不行啊。”看林允儿一脸忍笑的表情，她又补了一句，“这辆车是成年时爸爸送的，因为还是学生就很少开，你要是觉得没关系以后可以来做我的专职司机啊。”
林允儿摇了摇头：“虽然不介意做学姐的司机，但是我还没有考驾照诶。”她转过头看着郑秀妍专注开车的样子微笑道，“只是没想到学姐开车时带墨镜的样子出人意料地帅气呢。”
“真的吗？”郑秀妍有些意外，“朋友们总说我这样露出眉毛的样子很喜感……今天是因为阳光太刺眼才戴的。”
回想了一下郑秀妍趴在车窗边开心地朝她招手的样子，林允儿顿时破功，笑着改口道：“嗯……不对，是不笑的时候才比较帅气。”
恰逢红灯车子停下，林允儿暗道一声不好，果然一个爆栗立刻敲在了她额头上：“没大没小，学会损我了？”
郑秀妍打了一下方向盘，视线瞥到林允儿委屈地揉着额头，唇角忍不住扬起来：“虽然不用小允给我开车，不过你有空的话还是去考一下驾照吧，会方便很多。”她抬手敲了敲太阳穴，“珠贤那孩子好像明年准备申请A照了呢。”
珠贤……是学姐那位妹妹的名字吗？林允儿感觉鬓边有冷汗渗出来：“A照……不是开货车的吗？为什么那位要考这个级别啊？！”
郑秀妍无奈地耸耸肩：“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做一件事一定要做到最好才行。说实话我有时候都有点怕她。”
“为什么？”林允儿坏笑着扬起嘴角，“学姐说过她为人正直，不会是因为学姐的坏习惯太多怕被她念叨吧？”
“……”
又是红灯，郑秀妍瞪了林允儿一眼忽然探身过来，某人迅速闭眼捂额头却半天没动静，睁开眼发现原来郑秀妍只是伸手过来把遮光板放下了。
看了一眼林允儿心有余悸的样子，郑秀妍叹息一声：“我有那么可怕吗？小允的额头这么漂亮被太阳烤焦了可不行。”
“咳咳咳……”林允儿清了下嗓子刚要说话，就听她又道：“我记得小允没有近视，今天怎么突然戴眼镜了？不过很好看哦。”
“是吗？”林允儿面露喜色扶了扶眼镜，“不是有会议么，想着看上去会比较严肃才戴的。”
“我正想说呢。”郑秀妍调整了一下档位，“小允不戴眼镜的时候虽然很有亲和力，但是一行动起来就活泼过头，完全破坏形象啊。”她苦恼地皱起眉头，“可是戴了眼镜不笑的时候又有点像斯文败类诶。”
“……”
林允儿暗暗翻了个白眼刚要反驳，郑秀妍已经踩下刹车，车子缓缓停在了首尔大校门口。
放学时间这里也是人潮涌动，好在徐珠贤很快就自己找到了郑秀妍的车。
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衬衫牛仔裤的女孩子朝这里挥手，郑秀妍立刻将车开过去停下。她匆忙地上了后排系好安全带，坐稳后立马开始了抱怨：“姐姐怎么能直接把车停在校门口！这里人流量很大的，太危险了。”
“噗。”虽然早就听过一些这位的“光荣事迹”，林允儿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徐珠贤这才发现前座的陌生人：“咦，这位是？”
郑秀妍摘下墨镜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珠贤啊，我们都多久没见面了，不至于第一句话就来教训我吧……我一分钟内就开走，这边找停车位很麻烦的。至于这位……嗯，还是吃饭的时候介绍好了。”
她发现了——再在这里多停一秒都是失误，必须立刻赶去吃饭的地方才能想办法堵住徐珠贤的嘴。
[六]
开车到了附近的商场，三人从地下停车场走到电梯时徐珠贤还在低声埋怨，林允儿只能同情地看着郑秀妍敷衍地点头。
终于在吃饭的餐厅里找了位子坐下，郑秀妍觑了一眼安静下来的徐珠贤松了口气，一边把菜单递给她一边开口道：“我先介绍一下吧。珠贤，这是我在东国大学的后辈林允儿，目前在油画系念大一；小允，这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徐珠贤，首尔大法律系就读。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允是90年生，珠贤是91年——你要叫姐姐哦。”
林允儿眨眨眼，冲徐珠贤伸出手：“你好，听学姐提到过你很多次了。”
“允儿姐姐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徐珠贤身子微倾，矜持地握了握林允儿的手很快放开。
看着徐珠贤正襟危坐、默默翻看菜单的样子，林允儿忍不住感叹：“还真是和学姐说的一模一样，珠贤有些正直过头了呢……”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小允开始觉得无趣了啊。”郑秀妍叹息一声，又加了两样甜品把菜单递给侍者，“这孩子遵从‘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很少聊天的，只能我们说说话了。”
“怎么会？”徐珠贤正色道，“今天和姐姐出来不就是为了叙旧的吗。”郑秀妍瞥到她真挚的眼神心头一跳——不会吧，又来了？
果不其然，随后的一小时内，每当与林允儿聊到关键之处，徐珠贤总会突然蹦出一句惊人之语，而这些话的内容大多数都与郑秀妍的黑历史有关，一顿饭吃下来她只觉得哭笑不得，林允儿倒是兴致盎然。
而这样聊着天的后果，就是三人都完完全全地把开车这件事忘到了脑后。酒足饭饱之后，林允儿扶着再度喝醉的郑秀妍，和徐珠贤彻底怔在了车子跟前。
沉默许久，徐珠贤冷静地从郑秀妍包里找出车钥匙：“我来开吧。”
“那……那麻烦了。”
将郑秀妍扶到后座靠好，林允儿关好车门坐到她身边，徐珠贤便一拧钥匙启动了车子。
宝马缓缓开出停车场往东国大学的方向而去，林允儿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珠贤，你开车送我们回去，那你怎么办？”
“没关系，醉酒的姐姐现在比较重要。反正车子她不经常用，晚点我就先开回去，改天再请她来找我拿好了。”
“这样也好。”林允儿想着郑秀妍应该不会有异议松了口气。
这一会儿功夫郑秀妍已经睡着了，林允儿敏锐地瞥见她缩了缩肩膀，默默脱下外套盖在了她身上。
郑秀妍睡得昏昏沉沉，头一会儿就滑到了车窗边靠着。恰好车子碾过减震带，林允儿看着她身子一晃，立刻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她的头以免磕在车窗上。
然而被这么一挡，郑秀妍立时反往林允儿的方向倒过来，整个人歪在了她肩上。
似乎是嫌这个肩膀太瘦硌人，郑秀妍不耐地皱了皱眉，嘟囔两声自觉地蹭到林允儿肩窝里。林允儿几乎将她整个圈在怀里，金色的发顶在眼前晃来晃去，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几分。
酒气和着香水味若有若无地飘在鼻端，林允儿伸手按在郑秀妍肩上防止外套滑落，只觉得心脏又开始狂跳起来，半晌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女人……是不是撩人得过分了？
前面安静开车的徐珠贤听到这一声叹息忽然开口：“很辛苦吧？”
“嗯……什么？”出神中的林允儿微微一怔。
“我是说照顾醉酒的姐姐。”徐珠贤笑起来，“之前听美英姐姐说过，有一次姐姐喝醉了在她家大闹一场，差点把她家中的浴室给拆了……这次好像还算好的，只是睡着了，大概是因为醉的程度不深吧。”
“原来学姐也有那样不冷静的时候吗？”林允儿感慨，“我还以为她永远都那么清醒理智呢。”话音一顿，她蓦地捕捉到了徐珠贤话中的关键信息：浴室……难道学姐被美英学姐看光过了吗？！
低头盯着郑秀妍通红的耳廓，林允儿咬牙切齿地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让学姐远离酒精！
很快林允儿就发现了作为秘书的好处。
比如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郑秀妍醉酒后照顾她到睡熟再离开，比如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会长大人宿醉第二天清早送早餐到她宿舍。
刚要敲开302宿舍的门，黄美英的声音忽然在林允儿身后响起，把她吓了一跳：“咦，允儿你怎么在这里？”
“啊……昨天吃饭学姐喝醉了，我担心她一早来看看。”林允儿简单解释一句就退开，看着黄美英拿出钥匙开门。
“这样啊……我昨天去泰妍那边帮忙了都不在宿舍，送她回来麻烦你了。”黄美英进门放下东西，思索片刻补充一句，“要不干脆给你配一把我们宿舍的钥匙？这样会方便一点吧？”
然而此刻林允儿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她正看着熟睡中的郑秀妍发呆。
——昨天最终她还是没敢给郑秀妍换衣服，现在穿在身上的睡衣应该是郑秀妍半夜醒来看见她留的便条自己换的。清晨的阳光很好，从半开的玻璃窗透进来洒在郑秀妍脸上，她以趴卧的姿势抱着枕头睡得正香，脸颊微微鼓起，神情中透出平时难得一见的稚嫩。
头号迷妹林允儿心里已经开始尖叫了。
学姐睡着的样子……好可爱……
许久没听到回答声，黄美英回头看到林允儿发呆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刚要提醒她不要捋虎须，就见林允儿小心地伸出手捏了捏郑秀妍的鼻子：“学姐？起床啦。”
心里一惊，黄美英直觉地就要在火山爆发前夕逃出宿舍，却半晌没听到动静。再回头一看，郑秀妍低低嘟囔两声睁开眼，看到是林允儿神情迷蒙地笑了笑：“……小允？早啊。”
Jessi……笑了？Jessi被吵醒以后竟然笑了！黄美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宿舍的时候，就见林允儿又温柔地哄着郑秀妍：“学姐，不早了，起来吃点早餐吧，胃里应该会好受些。”
黄美英觉得一定是打开宿舍门的方式出了问题，要不然为什么会觉得这副画面这两个人很相配？
过了好久她才从震惊中回神，呆呆开口：“喂，我说你们两个……真的没有在交往吗？”
郑秀妍一个枕头砸了过来。
简单洗漱之后郑秀妍就扎起头发坐在床边吃林允儿带来的早餐，吃着吃着回想起黄美英刚刚的惊人之语，她转过头又不满地丢了个眼刀过去：“帕尼啊，你不会昨天没睡够吧？说得都是什么话啊，小允都害羞了。”
黄美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无奈道：“我……我就下意识地那么一说嘛。哪有允儿这么贴心的秘书啊，我记得她送来的这个粥食堂根本没得卖，不知道是去什么很远的地方买的。”
“啊……这是我在食堂后厨借了一下厨具自己熬的。刚好有认识的同学在那里打工。”林允儿耳根还有些薄红，小心地把温好的牛奶放在桌子上。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黄美英小声咕哝一句，“泰妍都没有这么贴心的。”
“我说，你不会是在嫉妒吧？”郑秀妍畅快地感叹一声，把吃空的外卖盒丢进垃圾桶。端起牛奶走到黄美英身边撞了下她的肩，递过去一个狡黠的眼神，“嫉妒我有这么贴心的小年下。”
“我有什么可嫉妒的啊？”黄美英赌气地把头撇到一边，重新想起了之前的提议，“不过我看难得允儿这么照顾你，不如给她配一把我们宿舍的钥匙怎么样？这样也方便一点。”
谁知道郑秀妍立刻摇了摇头：“不行哦。”
黄美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林允儿下意识地问：“为什么啊？”
郑秀妍回头看到林允儿神情当中隐约的一丝失望和委屈，挑了挑眉：“你很想进我们宿舍啊？”
“也……也不是啦。”被郑秀妍的眼神看得心里一跳，林允儿慌忙辩解。
“允儿很明显是为我们宿舍着想啊……她一定是怕像今天早上这样——如果不是我恰好回来开门，直接敲门你又不知道是她的情况下……你恐怕会把宿舍给拆了吧。”黄美英一字一顿地叫出了郑秀妍的另一个外号，“暴、力、西、卡。”
不出所料，某人又被枕头狠狠地砸了。
开车到了附近的商场，三人从地下停车场走到电梯时徐珠贤还在低声埋怨，林允儿只能同情地看着郑秀妍敷衍地点头。
终于在吃饭的餐厅里找了位子坐下，郑秀妍觑了一眼安静下来的徐珠贤松了口气，一边把菜单递给她一边开口道：“我先介绍一下吧。珠贤，这是我在东国大学的后辈林允儿，目前在油画系念大一；小允，这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徐珠贤，首尔大法律系就读。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允是90年生，珠贤是91年——你要叫姐姐哦。”
林允儿眨眨眼，冲徐珠贤伸出手：“你好，听学姐提到过你很多次了。”
“允儿姐姐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徐珠贤身子微倾，矜持地握了握林允儿的手很快放开。
看着徐珠贤正襟危坐、默默翻看菜单的样子，林允儿忍不住感叹：“还真是和学姐说的一模一样，珠贤有些正直过头了呢……”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小允开始觉得无趣了啊。”郑秀妍叹息一声，又加了两样甜品把菜单递给侍者，“这孩子遵从‘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很少聊天的，只能我们说说话了。”
“怎么会？”徐珠贤正色道，“今天和姐姐出来不就是为了叙旧的吗。”郑秀妍瞥到她真挚的眼神心头一跳——不会吧，又来了？
果不其然，随后的一小时内，每当与林允儿聊到关键之处，徐珠贤总会突然蹦出一句惊人之语，而这些话的内容大多数都与郑秀妍的黑历史有关，一顿饭吃下来她只觉得哭笑不得，林允儿倒是兴致盎然。
而这样聊着天的后果，就是三人都完完全全地把开车这件事忘到了脑后。酒足饭饱之后，林允儿扶着再度喝醉的郑秀妍，和徐珠贤彻底怔在了车子跟前。
沉默许久，徐珠贤冷静地从郑秀妍包里找出车钥匙：“我来开吧。”
“那……那麻烦了。”
将郑秀妍扶到后座靠好，林允儿关好车门坐到她身边，徐珠贤便一拧钥匙启动了车子。
宝马缓缓开出停车场往东国大学的方向而去，林允儿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珠贤，你开车送我们回去，那你怎么办？”
“没关系，醉酒的姐姐现在比较重要。反正车子她不经常用，晚点我就先开回去，改天再请她来找我拿好了。”
“这样也好。”林允儿想着郑秀妍应该不会有异议松了口气。
这一会儿功夫郑秀妍已经睡着了，林允儿敏锐地瞥见她缩了缩肩膀，默默脱下外套盖在了她身上。
郑秀妍睡得昏昏沉沉，头一会儿就滑到了车窗边靠着。恰好车子碾过减震带，林允儿看着她身子一晃，立刻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她的头以免磕在车窗上。
然而被这么一挡，郑秀妍立时反往林允儿的方向倒过来，整个人歪在了她肩上。
似乎是嫌这个肩膀太瘦硌人，郑秀妍不耐地皱了皱眉，嘟囔两声自觉地蹭到林允儿肩窝里。林允儿几乎将她整个圈在怀里，金色的发顶在眼前晃来晃去，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几分。
酒气和着香水味若有若无地飘在鼻端，林允儿伸手按在郑秀妍肩上防止外套滑落，只觉得心脏又开始狂跳起来，半晌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女人……是不是撩人得过分了？
前面安静开车的徐珠贤听到这一声叹息忽然开口：“很辛苦吧？”
“嗯……什么？”出神中的林允儿微微一怔。
“我是说照顾醉酒的姐姐。”徐珠贤笑起来，“之前听美英姐姐说过，有一次姐姐喝醉了在她家大闹一场，差点把她家中的浴室给拆了……这次好像还算好的，只是睡着了，大概是因为醉的程度不深吧。”
“原来学姐也有那样不冷静的时候吗？”林允儿感慨，“我还以为她永远都那么清醒理智呢。”话音一顿，她蓦地捕捉到了徐珠贤话中的关键信息：浴室……难道学姐被美英学姐看光过了吗？！
低头盯着郑秀妍通红的耳廓，林允儿咬牙切齿地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让学姐远离酒精！
很快林允儿就发现了作为秘书的好处。
比如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郑秀妍醉酒后照顾她到睡熟再离开，比如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会长大人宿醉第二天清早送早餐到她宿舍。
刚要敲开302宿舍的门，黄美英的声音忽然在林允儿身后响起，把她吓了一跳：“咦，允儿你怎么在这里？”
“啊……昨天吃饭学姐喝醉了，我担心她一早来看看。”林允儿简单解释一句就退开，看着黄美英拿出钥匙开门。
“这样啊……我昨天去泰妍那边帮忙了都不在宿舍，送她回来麻烦你了。”黄美英进门放下东西，思索片刻补充一句，“要不干脆给你配一把我们宿舍的钥匙？这样会方便一点吧？”
然而此刻林允儿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她正看着熟睡中的郑秀妍发呆。
——昨天最终她还是没敢给郑秀妍换衣服，现在穿在身上的睡衣应该是郑秀妍半夜醒来看见她留的便条自己换的。清晨的阳光很好，从半开的玻璃窗透进来洒在郑秀妍脸上，她以趴卧的姿势抱着枕头睡得正香，脸颊微微鼓起，神情中透出平时难得一见的稚嫩。
头号迷妹林允儿心里已经开始尖叫了。
学姐睡着的样子……好可爱……
许久没听到回答声，黄美英回头看到林允儿发呆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刚要提醒她不要捋虎须，就见林允儿小心地伸出手捏了捏郑秀妍的鼻子：“学姐？起床啦。”
心里一惊，黄美英直觉地就要在火山爆发前夕逃出宿舍，却半晌没听到动静。再回头一看，郑秀妍低低嘟囔两声睁开眼，看到是林允儿神情迷蒙地笑了笑：“……小允？早啊。”
Jessi……笑了？Jessi被吵醒以后竟然笑了！黄美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宿舍的时候，就见林允儿又温柔地哄着郑秀妍：“学姐，不早了，起来吃点早餐吧，胃里应该会好受些。”
黄美英觉得一定是打开宿舍门的方式出了问题，要不然为什么会觉得这副画面这两个人很相配？
过了好久她才从震惊中回神，呆呆开口：“喂，我说你们两个……真的没有在交往吗？”
郑秀妍一个枕头砸了过来。
简单洗漱之后郑秀妍就扎起头发坐在床边吃林允儿带来的早餐，吃着吃着回想起黄美英刚刚的惊人之语，她转过头又不满地丢了个眼刀过去：“帕尼啊，你不会昨天没睡够吧？说得都是什么话啊，小允都害羞了。”
黄美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无奈道：“我……我就下意识地那么一说嘛。哪有允儿这么贴心的秘书啊，我记得她送来的这个粥食堂根本没得卖，不知道是去什么很远的地方买的。”
“啊……这是我在食堂后厨借了一下厨具自己熬的。刚好有认识的同学在那里打工。”林允儿耳根还有些薄红，小心地把温好的牛奶放在桌子上。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黄美英小声咕哝一句，“泰妍都没有这么贴心的。”
“我说，你不会是在嫉妒吧？”郑秀妍畅快地感叹一声，把吃空的外卖盒丢进垃圾桶。端起牛奶走到黄美英身边撞了下她的肩，递过去一个狡黠的眼神，“嫉妒我有这么贴心的小年下。”
“我有什么可嫉妒的啊？”黄美英赌气地把头撇到一边，重新想起了之前的提议，“不过我看难得允儿这么照顾你，不如给她配一把我们宿舍的钥匙怎么样？这样也方便一点。”
谁知道郑秀妍立刻摇了摇头：“不行哦。”
黄美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林允儿下意识地问：“为什么啊？”
郑秀妍回头看到林允儿神情当中隐约的一丝失望和委屈，挑了挑眉：“你很想进我们宿舍啊？”
“也……也不是啦。”被郑秀妍的眼神看得心里一跳，林允儿慌忙辩解。
“允儿很明显是为我们宿舍着想啊……她一定是怕像今天早上这样——如果不是我恰好回来开门，直接敲门你又不知道是她的情况下……你恐怕会把宿舍给拆了吧。”黄美英一字一顿地叫出了郑秀妍的另一个外号，“暴、力、西、卡。”
不出所料，某人又被枕头狠狠地砸了。
[七]
被黄美英抱怨了好久的区别对待后郑秀妍终于接到了学生会事务急需处理的电话，于是迅速借机带着林允儿开溜。
两人匆匆忙忙地出了宿舍往教学区走，林允儿想起黄美英刚刚哀怨的样子还有些好笑，忍不住好奇道：“学姐，你起床气真的有美英学姐说得那么严重吗？我觉得还好啊。”
“唔……据朋友们的说法好像挺可怕的。不过如果像今天这样，睁开眼看到小允似乎就很难生气呢。”郑秀妍抱着文件夹走在前面，思索片刻露出一个微笑。
林允儿唇角弯了弯：“是吗？那看来我在学姐心目中是特别的咯？”
“……不是特别哦。”
——几乎毫不犹豫的否定。林允儿眸光黯了黯，轻嗯一声低下头，却忽然听前方的郑秀妍温声续道：“是唯一。”
她停下脚步回头认真地看着林允儿：“无论有多少人和小允一样照顾我关心我，小允都只有一个；你就是你、独一无二，不需要我来证明你是特别的。所以，小允对我来说……是唯一。”
见林允儿一副完全怔在原地的样子，郑秀妍靠近两步倾身将手放在她肩上，温柔地低声道：“……虽然你已经尽量表现得不太明显，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以后不可以再有不自信的时候了……知道吗？有我在呢。”抬手轻轻摸了摸林允儿的发顶，她转身率先往前走去。
——所以学姐早就发现了？一直以来自己都不太自信，才会总是习惯于追寻她的身影和目光。
“有我在呢”，这是她的承诺吧。
林允儿呆呆地看着郑秀妍前行的清瘦背影出神，只觉得心脏处蓦然涌起一阵暖意流向四肢百骸——这样温柔的人，真的会是冰山吗？
仰头努力抑住眼眶里的酸涩，许久她才低声回了一句：“我明白了。”
日光正盛，林允儿抿了抿唇抬手遮住额头，抱紧怀里的文件小跑着跟上郑秀妍的脚步。
十岁，我好像真的……陷进去了呢。
没多久就到了两栋教学楼交界的十字路口，郑秀妍止步转身道：“好了，就在这里分开吧。我自己过去办公室就可以了。”
“啊？”林允儿不解道，“所以学姐叫我一起过来只是为了让我逃脱美英学姐的唠叨吗？”
“对啊，不然呢？”郑秀妍摊了摊手，“下午的工作我一个人就能处理，后续才需要你帮忙。我知道你待会儿有课，不可以翘课哦。”
见林允儿面露踌躇，郑秀妍眯起眼睛凉凉地补充一句：“掌握秘书的课表也是学生会长的必备技能之一。”直接伸手到她眼皮底下勾了勾，某人这才乖乖地把文件递过来。
郑秀妍满意地笑道：“这才对。好好上课，时机到了我会联系你的。”
刚走出一步像是想起什么，她又回过头来：“对了，宿舍钥匙的事情小允不要介意。因为我之前撞见过帕尼和泰妍在宿舍亲热啦……怎么说小允都还是未成年，以防万一还是不给你钥匙了。”
看着郑秀妍带着神秘的微笑离开，林允儿无语望天：学姐的画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十九禁了？
时间越久，林允儿越发觉了秘书这个职位的好处之多。
学校有不少人都渐渐发现郑秀妍有个很亲近的后辈，两人时常一起行动，冰山会长还屡屡对她露出难得的笑颜。
——所以请林允儿帮忙递情书也就成了常事。
站在教室外等郑秀妍下课的林允儿一脸无语地看着那个穿着篮球服的高个男生跑远，低头掂了掂手上的粉色信封不满地吐槽：“这周都第七封了诶……有没有搞错啊？”顺手将情书塞进背包，思考着要去哪里销毁，她又小声嘟囔一句，“学姐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不会哦。”熟悉的清冷嗓音蓦地在背后响起，林允儿吓得一抖，抱着的课本都险些滑落。
郑秀妍笑眯眯地转到她面前：“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允这么有出息？还会背着我偷偷销毁情书了啊。”抬手弹了下林允儿的额头，“越来越觉得你幼稚了……林、初、丁。”
“我哪有！”林允儿无力地辩驳，“反正学姐也不会看啊，我……我就干脆帮你处理掉好了。”
“所以我说了不会生气啊。”郑秀妍奇怪道，“你这么紧张干嘛。最近确实没有要和哪个男生恋爱的打算，随你怎么办吧。”挽上林允儿的胳臂她就将这件事完全抛到一边，开心地拖着林同学往外走，“先不说这个，我真的好饿……快点走啦，帕尼已经在食堂等着了。”
没有和男生谈恋爱的打算……林允儿眼睛一亮：那就是不包括女生咯？心情忽然又好起来，她跌跌撞撞地跟上郑秀妍，咧着嘴无声地笑出来。
金孝渊最近的课程和比赛都很多，林允儿也忙得团团转，周五晚上难得两个人都在宿舍，孝渊便叫了炸鸡和啤酒外卖，准备好好吃个宵夜顺便聊聊天。
“……十岁，要不然我还是不喝了吧？我成年还有一个半月呢。”眼看着金孝渊把两个玻璃杯都倒至八分满，林允儿搓了搓手踌躇道。
“……”
金孝渊翻了个白眼，直接硬塞了一杯到林允儿手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不会是郑学姐又说了什么吧？”
“这倒没有。”林允儿见拗不过她，无奈地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和金孝渊边吃边聊起来。
不知不觉说到情书的事，金孝渊不解道：“我说……学姐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表白？”
“可是只是我自己理解成这个意思啊……我压根不知道学姐是怎么想的。”林允儿苦闷地喝光杯子里最后一口酒，“越是这样我越不可以告白。”
“可哪有你这样暗恋法的啊？每天跟在郑学姐身边嘘寒问暖，我看你是保姆还差不多。学姐已经大三了，很快就要毕业，难道你就这样一直照顾她，直到她工作、结婚？”
“如果要你选的话，现在告白后被疏远和将来看着她幸福，你会选哪个呢？”林允儿惆怅地叹一口气，“暗恋之所以是暗恋，不仅仅因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最关键的……是只可自知啊。”
“真有你说的这么苦涩就好了。”金孝渊皱起眉头，“起码熬够了还知道退缩，你现在根本是在苦中作乐。”
“那是因为即便难熬，也还是有值得庆幸的事情啊。”放下杯子，林允儿一手托腮笑了笑，“学姐虽然看上去冰山，其实她人缘可好了，一直以来收到的爱和照顾都太多，绝不少我这一个。但她从不因为我的付出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看轻我，这让我的暗恋和喜欢没有那么卑微。”她顿了顿，清澈的眸子映着灯影漾出柔软的波光，“这种尊重的态度是学姐无声的温柔啊……或许正是由于这样我才始终无法放手吧？”
“我看你是上辈子欠了她的……”金孝渊摇了摇头嘟囔一声，刚要再劝就听宿舍的座机响起来。她一边起身去接电话一边疑惑道：“都七点多了，谁会这时候打来啊？”
刚“喂”了一声就听那头传来一道耳熟的冷柔嗓音：“喂？啊……是孝渊xi吗。请问小允在么？我是郑秀妍。”
金孝渊放下电话冲着林允儿无力地招招手：“你债主找你。”
“啊？”林允儿一下子冲过来抢下听筒，不忘瞪了孝渊一眼：什么债主……被学姐听到了怎么办！
好在郑秀妍并没注意，林允儿接过电话叫了声学姐就听她淡淡道：“小允在做什么？电话怎么打不通？”
林允儿回头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屏幕已经暗下去了都没发现，忙小心地答道：“抱歉啊学姐，手机没电了……我没注意。有什么事吗？”
“本来吃饭的时候就想找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就先来健身了。幸亏帕尼提醒我可以打固话，否则我可能要打到宿管那里去了。”郑秀妍似乎真的在健身，声音里有些喘，“你这会儿没事的话来一趟体育馆健身房吧，有校庆企划的资料要交给你。”
“啊……好的。我马上过来。”林允儿匆匆挂了电话就开始换衣服，孝渊啧啧叹道：“我没说错吧？比闹钟还准点的小跟班。”
把手机和充电宝揣到兜里，林允儿拿起外套认真道：“如果你看到学姐为了你单方面和十多位学生会的学长学姐发火的情形，你也会心甘情愿地为她跑腿的。”晃了晃手指，她微笑着带上门，“人格魅力这种东西……是不可言说的。”
快到周末不少人选择了出去玩，偌大的体育馆空空荡荡。林允儿沿着楼梯走上二楼，刚推开健身房的玻璃门就见郑秀妍搭着毛巾从跑步机上下来，忙走过去道：“学姐。”
“这么快就过来了啊？”郑秀妍应了一声走到一旁坐下休息。林允儿乖觉地坐到她身边将外套递过去，顺势瞥了两眼，只觉得胃里的酒气一下子都冲到了脸上。
——为了方便锻炼郑秀妍只穿了一件贴身的黑色背心，长发扎成马尾。背心是轻薄的透气面料，能清晰地看到紧实漂亮的腹肌线条；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摘下吸汗带就有晶莹的汗珠顺着鬓角流下来，滑过优美的下颌，落到漂亮的锁骨上，再往……
林允儿屏住呼吸移开视线，不敢再往下看了。
“啊……好累啊。”郑秀妍舒服地倒在沙发上，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转头看了一眼林允儿奇怪道：“咦，小允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鼻子皱起来轻嗅两下，她又凑近林允儿的脸颊闻了闻，眉头一下蹙起来，“你喝酒了？”
“和孝渊一起喝了点啤酒……”眼看着郑秀妍眸色一沉，林允儿慌张地摆了摆手，“只有一点点！而且我马上就快成年了……”顿了顿，她偷偷觑了一眼郑秀妍的神情，声音弱气地小下去，“学姐不喜欢的话……我以后都不喝了。”
凝重地沉默片刻，郑秀妍蓦地失笑：“很久没逗你了，果然还是很有意思。”
“……”
虚惊一场的林允儿回过神来，忽然发现郑秀妍就一直保持着手搭在她肩上、头搁在手背上的姿势和自己说话，耳朵又迅速地红了。
敏锐地发现某年下并不是因为喝了酒才脸红，郑秀妍露出一个坏笑：“嗯？小允不会是看到我不好意思了吧？”本来已经披上外套的她又把外套撩开半脱下来，露出白皙圆润的肩膀，还坏心眼地冲着林允儿抖抖肩，“怎么样？姐姐身材不错吧？”扫了一眼林允儿的胸前，她挑了挑眉，“小允还要加油哦。”
“……”
林允儿满脸通红地把头撇到一边，开始无比后悔为什么要接那个电话。
楼梯间陡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男人的交谈声越靠越近。林允儿眉头一皱，侧耳听了片刻又扫了一眼郑秀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帮她把黑色的肩带掖好。
指尖倏然掠过肩膀，温热的肌肤毫无防备，几乎是立刻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郑秀妍一怔，耳根莫名地烧起来，愣愣抬头就见林允儿轻咳一声指了指外面。恰好几名男生推门而入，她顿时回过神，忙穿好外套对林允儿低声嘱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淋浴完再和你说事情。”随即拿起毛巾快步走进浴室。
浴室里空无一人，打开花洒便只听到哗哗的水声，郑秀妍在淋浴下怔了半晌才无意识地抚了抚肩膀叹息一声：“奇怪……为什么心会跳得那么快呢？”
被黄美英抱怨了好久的区别对待后郑秀妍终于接到了学生会事务急需处理的电话，于是迅速借机带着林允儿开溜。
两人匆匆忙忙地出了宿舍往教学区走，林允儿想起黄美英刚刚哀怨的样子还有些好笑，忍不住好奇道：“学姐，你起床气真的有美英学姐说得那么严重吗？我觉得还好啊。”
“唔……据朋友们的说法好像挺可怕的。不过如果像今天这样，睁开眼看到小允似乎就很难生气呢。”郑秀妍抱着文件夹走在前面，思索片刻露出一个微笑。
林允儿唇角弯了弯：“是吗？那看来我在学姐心目中是特别的咯？”
“……不是特别哦。”
——几乎毫不犹豫的否定。林允儿眸光黯了黯，轻嗯一声低下头，却忽然听前方的郑秀妍温声续道：“是唯一。”
她停下脚步回头认真地看着林允儿：“无论有多少人和小允一样照顾我关心我，小允都只有一个；你就是你、独一无二，不需要我来证明你是特别的。所以，小允对我来说……是唯一。”
见林允儿一副完全怔在原地的样子，郑秀妍靠近两步倾身将手放在她肩上，温柔地低声道：“……虽然你已经尽量表现得不太明显，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以后不可以再有不自信的时候了……知道吗？有我在呢。”抬手轻轻摸了摸林允儿的发顶，她转身率先往前走去。
——所以学姐早就发现了？一直以来自己都不太自信，才会总是习惯于追寻她的身影和目光。
“有我在呢”，这是她的承诺吧。
林允儿呆呆地看着郑秀妍前行的清瘦背影出神，只觉得心脏处蓦然涌起一阵暖意流向四肢百骸——这样温柔的人，真的会是冰山吗？
仰头努力抑住眼眶里的酸涩，许久她才低声回了一句：“我明白了。”
日光正盛，林允儿抿了抿唇抬手遮住额头，抱紧怀里的文件小跑着跟上郑秀妍的脚步。
十岁，我好像真的……陷进去了呢。
没多久就到了两栋教学楼交界的十字路口，郑秀妍止步转身道：“好了，就在这里分开吧。我自己过去办公室就可以了。”
“啊？”林允儿不解道，“所以学姐叫我一起过来只是为了让我逃脱美英学姐的唠叨吗？”
“对啊，不然呢？”郑秀妍摊了摊手，“下午的工作我一个人就能处理，后续才需要你帮忙。我知道你待会儿有课，不可以翘课哦。”
见林允儿面露踌躇，郑秀妍眯起眼睛凉凉地补充一句：“掌握秘书的课表也是学生会长的必备技能之一。”直接伸手到她眼皮底下勾了勾，某人这才乖乖地把文件递过来。
郑秀妍满意地笑道：“这才对。好好上课，时机到了我会联系你的。”
刚走出一步像是想起什么，她又回过头来：“对了，宿舍钥匙的事情小允不要介意。因为我之前撞见过帕尼和泰妍在宿舍亲热啦……怎么说小允都还是未成年，以防万一还是不给你钥匙了。”
看着郑秀妍带着神秘的微笑离开，林允儿无语望天：学姐的画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十九禁了？
时间越久，林允儿越发觉了秘书这个职位的好处之多。
学校有不少人都渐渐发现郑秀妍有个很亲近的后辈，两人时常一起行动，冰山会长还屡屡对她露出难得的笑颜。
——所以请林允儿帮忙递情书也就成了常事。
站在教室外等郑秀妍下课的林允儿一脸无语地看着那个穿着篮球服的高个男生跑远，低头掂了掂手上的粉色信封不满地吐槽：“这周都第七封了诶……有没有搞错啊？”顺手将情书塞进背包，思考着要去哪里销毁，她又小声嘟囔一句，“学姐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不会哦。”熟悉的清冷嗓音蓦地在背后响起，林允儿吓得一抖，抱着的课本都险些滑落。
郑秀妍笑眯眯地转到她面前：“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允这么有出息？还会背着我偷偷销毁情书了啊。”抬手弹了下林允儿的额头，“越来越觉得你幼稚了……林、初、丁。”
“我哪有！”林允儿无力地辩驳，“反正学姐也不会看啊，我……我就干脆帮你处理掉好了。”
“所以我说了不会生气啊。”郑秀妍奇怪道，“你这么紧张干嘛。最近确实没有要和哪个男生恋爱的打算，随你怎么办吧。”挽上林允儿的胳臂她就将这件事完全抛到一边，开心地拖着林同学往外走，“先不说这个，我真的好饿……快点走啦，帕尼已经在食堂等着了。”
没有和男生谈恋爱的打算……林允儿眼睛一亮：那就是不包括女生咯？心情忽然又好起来，她跌跌撞撞地跟上郑秀妍，咧着嘴无声地笑出来。
金孝渊最近的课程和比赛都很多，林允儿也忙得团团转，周五晚上难得两个人都在宿舍，孝渊便叫了炸鸡和啤酒外卖，准备好好吃个宵夜顺便聊聊天。
“……十岁，要不然我还是不喝了吧？我成年还有一个半月呢。”眼看着金孝渊把两个玻璃杯都倒至八分满，林允儿搓了搓手踌躇道。
“……”
金孝渊翻了个白眼，直接硬塞了一杯到林允儿手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不会是郑学姐又说了什么吧？”
“这倒没有。”林允儿见拗不过她，无奈地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和金孝渊边吃边聊起来。
不知不觉说到情书的事，金孝渊不解道：“我说……学姐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表白？”
“可是只是我自己理解成这个意思啊……我压根不知道学姐是怎么想的。”林允儿苦闷地喝光杯子里最后一口酒，“越是这样我越不可以告白。”
“可哪有你这样暗恋法的啊？每天跟在郑学姐身边嘘寒问暖，我看你是保姆还差不多。学姐已经大三了，很快就要毕业，难道你就这样一直照顾她，直到她工作、结婚？”
“如果要你选的话，现在告白后被疏远和将来看着她幸福，你会选哪个呢？”林允儿惆怅地叹一口气，“暗恋之所以是暗恋，不仅仅因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最关键的……是只可自知啊。”
“真有你说的这么苦涩就好了。”金孝渊皱起眉头，“起码熬够了还知道退缩，你现在根本是在苦中作乐。”
“那是因为即便难熬，也还是有值得庆幸的事情啊。”放下杯子，林允儿一手托腮笑了笑，“学姐虽然看上去冰山，其实她人缘可好了，一直以来收到的爱和照顾都太多，绝不少我这一个。但她从不因为我的付出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看轻我，这让我的暗恋和喜欢没有那么卑微。”她顿了顿，清澈的眸子映着灯影漾出柔软的波光，“这种尊重的态度是学姐无声的温柔啊……或许正是由于这样我才始终无法放手吧？”
“我看你是上辈子欠了她的……”金孝渊摇了摇头嘟囔一声，刚要再劝就听宿舍的座机响起来。她一边起身去接电话一边疑惑道：“都七点多了，谁会这时候打来啊？”
刚“喂”了一声就听那头传来一道耳熟的冷柔嗓音：“喂？啊……是孝渊xi吗。请问小允在么？我是郑秀妍。”
金孝渊放下电话冲着林允儿无力地招招手：“你债主找你。”
“啊？”林允儿一下子冲过来抢下听筒，不忘瞪了孝渊一眼：什么债主……被学姐听到了怎么办！
好在郑秀妍并没注意，林允儿接过电话叫了声学姐就听她淡淡道：“小允在做什么？电话怎么打不通？”
林允儿回头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屏幕已经暗下去了都没发现，忙小心地答道：“抱歉啊学姐，手机没电了……我没注意。有什么事吗？”
“本来吃饭的时候就想找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就先来健身了。幸亏帕尼提醒我可以打固话，否则我可能要打到宿管那里去了。”郑秀妍似乎真的在健身，声音里有些喘，“你这会儿没事的话来一趟体育馆健身房吧，有校庆企划的资料要交给你。”
“啊……好的。我马上过来。”林允儿匆匆挂了电话就开始换衣服，孝渊啧啧叹道：“我没说错吧？比闹钟还准点的小跟班。”
把手机和充电宝揣到兜里，林允儿拿起外套认真道：“如果你看到学姐为了你单方面和十多位学生会的学长学姐发火的情形，你也会心甘情愿地为她跑腿的。”晃了晃手指，她微笑着带上门，“人格魅力这种东西……是不可言说的。”
快到周末不少人选择了出去玩，偌大的体育馆空空荡荡。林允儿沿着楼梯走上二楼，刚推开健身房的玻璃门就见郑秀妍搭着毛巾从跑步机上下来，忙走过去道：“学姐。”
“这么快就过来了啊？”郑秀妍应了一声走到一旁坐下休息。林允儿乖觉地坐到她身边将外套递过去，顺势瞥了两眼，只觉得胃里的酒气一下子都冲到了脸上。
——为了方便锻炼郑秀妍只穿了一件贴身的黑色背心，长发扎成马尾。背心是轻薄的透气面料，能清晰地看到紧实漂亮的腹肌线条；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摘下吸汗带就有晶莹的汗珠顺着鬓角流下来，滑过优美的下颌，落到漂亮的锁骨上，再往……
林允儿屏住呼吸移开视线，不敢再往下看了。
“啊……好累啊。”郑秀妍舒服地倒在沙发上，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转头看了一眼林允儿奇怪道：“咦，小允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鼻子皱起来轻嗅两下，她又凑近林允儿的脸颊闻了闻，眉头一下蹙起来，“你喝酒了？”
“和孝渊一起喝了点啤酒……”眼看着郑秀妍眸色一沉，林允儿慌张地摆了摆手，“只有一点点！而且我马上就快成年了……”顿了顿，她偷偷觑了一眼郑秀妍的神情，声音弱气地小下去，“学姐不喜欢的话……我以后都不喝了。”
凝重地沉默片刻，郑秀妍蓦地失笑：“很久没逗你了，果然还是很有意思。”
“……”
虚惊一场的林允儿回过神来，忽然发现郑秀妍就一直保持着手搭在她肩上、头搁在手背上的姿势和自己说话，耳朵又迅速地红了。
敏锐地发现某年下并不是因为喝了酒才脸红，郑秀妍露出一个坏笑：“嗯？小允不会是看到我不好意思了吧？”本来已经披上外套的她又把外套撩开半脱下来，露出白皙圆润的肩膀，还坏心眼地冲着林允儿抖抖肩，“怎么样？姐姐身材不错吧？”扫了一眼林允儿的胸前，她挑了挑眉，“小允还要加油哦。”
“……”
林允儿满脸通红地把头撇到一边，开始无比后悔为什么要接那个电话。
楼梯间陡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男人的交谈声越靠越近。林允儿眉头一皱，侧耳听了片刻又扫了一眼郑秀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帮她把黑色的肩带掖好。
指尖倏然掠过肩膀，温热的肌肤毫无防备，几乎是立刻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郑秀妍一怔，耳根莫名地烧起来，愣愣抬头就见林允儿轻咳一声指了指外面。恰好几名男生推门而入，她顿时回过神，忙穿好外套对林允儿低声嘱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淋浴完再和你说事情。”随即拿起毛巾快步走进浴室。
浴室里空无一人，打开花洒便只听到哗哗的水声，郑秀妍在淋浴下怔了半晌才无意识地抚了抚肩膀叹息一声：“奇怪……为什么心会跳得那么快呢？”
[八]
林允儿发现郑秀妍最近似乎在躲着她。
虽然没有明显的疏远，但她就是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郑秀妍没有再那么频繁地打电话来约她一起吃饭，很多学生会的工作会独立完成，课业也都突然忙了起来——偶尔自己带着公事去302宿舍的时候，郑秀妍都刚刚画了通宵的稿、神情疲惫不堪。甚至她21岁生日那天黄美英也只转达说不必庆祝，林允儿准备的礼物转交过去，接近12点才收到一条表示感谢的短信。
难道被学姐发现自己的心思了？
她忐忑地想要从郑秀妍的神情中寻出一些端倪，但郑秀妍看向她的时候眼神还是很柔和，甚至比以前更为温柔、亲切。这下林允儿彻底摸不着头脑了，思索良久还是决定等时机到了郑秀妍主动坦白。
综合教学楼一间空置的自习室里，林允儿正在向郑秀妍报告着校庆晚会的准备进度，快速梳理完之后她递上一张打印纸：“学姐，这是文娱部的资金申请表，你看过没问题的话就麻烦签字吧。”
见郑秀妍完全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林允儿又叫了两声：“学姐……学姐？你在听吗？”
郑秀妍一下子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啊……抱歉。”接过打印纸大略看了一遍就唰唰签上自己的大名。将笔和表格一起递还给林允儿，她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这段时间我太忙……辛苦你了小允。”
“没关系，反正我的课程不算紧张，能帮上学姐的忙挺好的。”林允儿把东西都收好就准备告辞，临了又担忧地看了一眼郑秀妍，“不过学姐你看起来真的很累啊，最近忙完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我知道了。不用担心。”郑秀妍安慰地笑了笑，“你先回去吧，帕尼一会儿就过来找我了。”
直到响起“咔哒”一声很轻的关门声，郑秀妍才舒了口气，默默起身关掉了自习室的灯。
移步到窗前向下看去，不一会儿就在走出教学楼的人流中发现了熟悉的清隽背影——林允儿没走几步就停下来，转身抬头往这个方向看了看才继续朝着宿舍区而去。
果然还是担心她呢……这孩子。
郑秀妍脸上复杂的情绪一掠而过——小允一直很关心自己没错，意外的是自己竟能从这么远的地方、这么多人当中分辨出她的背影，什么时候……对她这么熟悉了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见面太少，所以才会在静下来的时候无意识地出现思念的情绪吗……
正在胡思乱想中，自习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黄美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Jessi？”
郑秀妍回神清了清嗓子，淡淡应了句：“我在。”
回应的声音有些不同寻常的低哑，黄美英好不容易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忙担心地走过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允儿呢？”
郑秀妍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备份：“处理完工作我就让她先回去了，刚走。”
“那你也不开灯，吓了我一跳。”黄美英松了口气，仔细看了看她蓦地低呼出声，“Jessi？你怎么了？”
——郑秀妍眼眶微微泛红，竟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她抿着唇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眸底的情绪却一分分地沉下去，半晌顺势靠在了黄美英的肩上叹息一声：“帕尼啊，我只是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贪心呢……”
校庆典礼越来越近了。
林允儿整天在教室、会议室和中央广场之间来回奔走，忙得焦头烂额，两人已经快一个周没有见面。只有每天准时发到郑秀妍手机上的问候消息一直没有变过，总在变着法地提醒她去看看。
宿舍里郑秀妍正戴着耳机在书桌前画设计图，放在床边充电的手机忽然响起一阵短信铃声，黄美英提醒道：“Jessi，你手机响咯。”
“我这会儿没空，你帮我看一下。”郑秀妍头也不抬地道。
黄美英走过去拿起手机，只看一眼就叹了口气，把手机递给郑秀妍：“你真的不看看吗？允儿发来的。”
郑秀妍无奈地摘下耳机接过来——果然短信里除了问候就是在暗示工作进度，想让她去中央广场看一眼。
“小允真的太幼稚了……”郑秀妍抬手活动了一下肩颈，“她这样总让我觉得像是小孩子写好了作业在向大人讨糖吃。”
“你不是叫她初丁来着？这样也没错啊。”黄美英笑道，“而且你们最近真的没怎么见，你要不还是去看一下好了？今天好像是晚会彩排。”
“其实也不是没时间见面，是我……”郑秀妍话说到一半忽地欲言又止，沉默片刻站起身把耳机丢到一边，“算了。走吧，你陪我去看看。”
考虑到观看人数的问题，学生会方面最终决定将中央广场作为校庆晚会主会场，搭建露天舞台进行表演。
郑秀妍和黄美英走到的时候距离下午六点的彩排还早，舞台才刚刚开始搭建。负责这项工作的文娱部干事远远地看到两人立刻上前打招呼：“会长、黄秘书。”
郑秀妍点点头“嗯”了一声，黄美英问道：“允儿人呢？”
女生指了指舞台电子屏的方向：“林秘书正在那后面协调舞台搭建的事情，要我叫她过来吗？”
“不用。”郑秀妍摆摆手，“你去忙吧，我们只是过来看看，很快就走。”
“是。”
待那个女生离开，郑秀妍和黄美英绕到场地边缘果然发现了林允儿的身影：她戴一顶棒球帽、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站在电子屏背后，正拿着一叠厚厚的打印纸和舞台的外包负责人说着什么。
五分钟后两人似乎达成了妥协，男人点点头离开了，林允儿又移动到工人身边和他们说起话来。
“小允很耀眼……对不对？”郑秀妍看着林允儿的方向出神，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黄美英一怔，随即微笑道：“是啊，一开始只是觉得她的能力应该不错，现在看来不仅仅是‘不错’，完全是天生的领袖嘛。之前大概是藏拙了吧？”
郑秀妍唇角扬起来：“我看中的人怎么会差。”
“当然咯……”黄美英站累了，干脆拉着郑秀妍在观众席上坐下，“Jessi你的眼光一直很好的。说起来允儿还真是天生的衣架子啊，就穿白T牛仔裤也这么好看，气质完全赞诶。”顿了顿她露出八卦的微妙神情，“前些天不是有找她帮忙递情书的事情么，你说……会不会有一些情书其实是给她的？”
“……什么意思？”郑秀妍神色一僵。
黄美英完全没注意身边的人已经无意识地咬着嘴唇开始出神，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可能，兴致勃勃地分析起来：“以前虽然也有男生追你，但什么时候有过那么多人大着胆子送情书啊……允儿气质很好，人又亲切，应该是很受男生欢迎的类型吧？说是给你的，万一是个借口也不一定呢？”
“这样吗……”郑秀妍喃喃应了一句，眸底的神采随着她的话渐渐黯淡下来，最终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
林允儿大致将关键点都安排好才松了口气，转过头就见郑秀妍和黄美英坐在观众席说话，忙一溜小跑过去：“学姐！”跑到两人跟前时被椅子绊了一下，郑秀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小心一点。”拉着林允儿在身边好好坐下，才把买好的水递过去。
“学姐今天怎么有空？”林允儿喝了口水又接过纸巾擦汗，神情里都是难以掩饰的开心。
“刚好设计图完成得差不多了，就和帕尼过来看看。”郑秀妍朝着舞台努努嘴，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很不错嘛，林PD。”
“哪有学姐说得这么夸张……”林允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学姐的前期企划做得好，我沾光而已。”话音刚落，舞台那边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林秘书！”
“诶！来了。”林允儿忙放下水应了一句，抱歉道，“学姐，那边有事叫我……我得先过去了。”
“没关系，你先去吧。”郑秀妍抬手帮她把鬓边散乱的发丝掖回帽子里，“我和帕尼很快就走。这边的工作你好好做，晚上一起吃饭好了。”
“好的。”许久没有聚餐了，看得出林允儿很高兴，迅速重新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话说……为什么你们两个人都那么偏心啊？”两人看着林允儿走远，安静片刻黄美英忽然道，“明明我们两个人都是学姐啊，DaeDae也是，但是每次允儿叫‘学姐’的时候都很明显的只是在叫你。”
“这你大概要问小允咯。”郑秀妍眸底划过一抹愉悦的笑意，转过头眉梢微挑，“不过什么叫‘都那么偏心’？我很偏心吗？”
“你自己难道没发现吗？”黄美英吃惊道，“我从来没见你对哪个后辈这么亲近的诶，就算是小贤也没有过。而且你不是有个‘冰山公主’的外号么……大家都说你这座冰山已经因为允儿开始融化了……”她语音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惨痛的回忆，“最最重要的是！允儿把你吵醒了你居然没有发火！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温柔了？”
“是吗……”郑秀妍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沉默半晌抿了抿唇叹息道，“或许我真的……”话到一半她蓦然紧张地站起来，“怎么回事？！”
黄美英顺着郑秀妍的视线看过去——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林允儿爬上了安装台柱用的三角梯。梯子离地近两米且靠近舞台边缘，她穿的又是不防滑的靴子，一举一动都看着十分危险。
黄美英还没回过神郑秀妍已经快步走了过去。
双手抱胸站在梯子边上，仰头看着林允儿站在三角梯最上两级对工人作着说明，郑秀妍担心地皱起眉头。
见两人都走过来，林允儿知道她们担心自己，低头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示意自己没事。
然而就在下梯子的时候，她脑海里突然一阵晕眩，脚下一滑就整个人往后仰倒。郑秀妍想也没想以最快的速度扑了过去。
“小允！”
“Jessi！”
只听两声惊呼几乎同时响起，随后郑秀妍就抱着林允儿从舞台边缘摔了下去。
林允儿发现郑秀妍最近似乎在躲着她。
虽然没有明显的疏远，但她就是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郑秀妍没有再那么频繁地打电话来约她一起吃饭，很多学生会的工作会独立完成，课业也都突然忙了起来——偶尔自己带着公事去302宿舍的时候，郑秀妍都刚刚画了通宵的稿、神情疲惫不堪。甚至她21岁生日那天黄美英也只转达说不必庆祝，林允儿准备的礼物转交过去，接近12点才收到一条表示感谢的短信。
难道被学姐发现自己的心思了？
她忐忑地想要从郑秀妍的神情中寻出一些端倪，但郑秀妍看向她的时候眼神还是很柔和，甚至比以前更为温柔、亲切。这下林允儿彻底摸不着头脑了，思索良久还是决定等时机到了郑秀妍主动坦白。
综合教学楼一间空置的自习室里，林允儿正在向郑秀妍报告着校庆晚会的准备进度，快速梳理完之后她递上一张打印纸：“学姐，这是文娱部的资金申请表，你看过没问题的话就麻烦签字吧。”
见郑秀妍完全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林允儿又叫了两声：“学姐……学姐？你在听吗？”
郑秀妍一下子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啊……抱歉。”接过打印纸大略看了一遍就唰唰签上自己的大名。将笔和表格一起递还给林允儿，她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这段时间我太忙……辛苦你了小允。”
“没关系，反正我的课程不算紧张，能帮上学姐的忙挺好的。”林允儿把东西都收好就准备告辞，临了又担忧地看了一眼郑秀妍，“不过学姐你看起来真的很累啊，最近忙完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我知道了。不用担心。”郑秀妍安慰地笑了笑，“你先回去吧，帕尼一会儿就过来找我了。”
直到响起“咔哒”一声很轻的关门声，郑秀妍才舒了口气，默默起身关掉了自习室的灯。
移步到窗前向下看去，不一会儿就在走出教学楼的人流中发现了熟悉的清隽背影——林允儿没走几步就停下来，转身抬头往这个方向看了看才继续朝着宿舍区而去。
果然还是担心她呢……这孩子。
郑秀妍脸上复杂的情绪一掠而过——小允一直很关心自己没错，意外的是自己竟能从这么远的地方、这么多人当中分辨出她的背影，什么时候……对她这么熟悉了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见面太少，所以才会在静下来的时候无意识地出现思念的情绪吗……
正在胡思乱想中，自习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黄美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Jessi？”
郑秀妍回神清了清嗓子，淡淡应了句：“我在。”
回应的声音有些不同寻常的低哑，黄美英好不容易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忙担心地走过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允儿呢？”
郑秀妍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备份：“处理完工作我就让她先回去了，刚走。”
“那你也不开灯，吓了我一跳。”黄美英松了口气，仔细看了看她蓦地低呼出声，“Jessi？你怎么了？”
——郑秀妍眼眶微微泛红，竟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她抿着唇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眸底的情绪却一分分地沉下去，半晌顺势靠在了黄美英的肩上叹息一声：“帕尼啊，我只是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贪心呢……”
校庆典礼越来越近了。
林允儿整天在教室、会议室和中央广场之间来回奔走，忙得焦头烂额，两人已经快一个周没有见面。只有每天准时发到郑秀妍手机上的问候消息一直没有变过，总在变着法地提醒她去看看。
宿舍里郑秀妍正戴着耳机在书桌前画设计图，放在床边充电的手机忽然响起一阵短信铃声，黄美英提醒道：“Jessi，你手机响咯。”
“我这会儿没空，你帮我看一下。”郑秀妍头也不抬地道。
黄美英走过去拿起手机，只看一眼就叹了口气，把手机递给郑秀妍：“你真的不看看吗？允儿发来的。”
郑秀妍无奈地摘下耳机接过来——果然短信里除了问候就是在暗示工作进度，想让她去中央广场看一眼。
“小允真的太幼稚了……”郑秀妍抬手活动了一下肩颈，“她这样总让我觉得像是小孩子写好了作业在向大人讨糖吃。”
“你不是叫她初丁来着？这样也没错啊。”黄美英笑道，“而且你们最近真的没怎么见，你要不还是去看一下好了？今天好像是晚会彩排。”
“其实也不是没时间见面，是我……”郑秀妍话说到一半忽地欲言又止，沉默片刻站起身把耳机丢到一边，“算了。走吧，你陪我去看看。”
考虑到观看人数的问题，学生会方面最终决定将中央广场作为校庆晚会主会场，搭建露天舞台进行表演。
郑秀妍和黄美英走到的时候距离下午六点的彩排还早，舞台才刚刚开始搭建。负责这项工作的文娱部干事远远地看到两人立刻上前打招呼：“会长、黄秘书。”
郑秀妍点点头“嗯”了一声，黄美英问道：“允儿人呢？”
女生指了指舞台电子屏的方向：“林秘书正在那后面协调舞台搭建的事情，要我叫她过来吗？”
“不用。”郑秀妍摆摆手，“你去忙吧，我们只是过来看看，很快就走。”
“是。”
待那个女生离开，郑秀妍和黄美英绕到场地边缘果然发现了林允儿的身影：她戴一顶棒球帽、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站在电子屏背后，正拿着一叠厚厚的打印纸和舞台的外包负责人说着什么。
五分钟后两人似乎达成了妥协，男人点点头离开了，林允儿又移动到工人身边和他们说起话来。
“小允很耀眼……对不对？”郑秀妍看着林允儿的方向出神，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黄美英一怔，随即微笑道：“是啊，一开始只是觉得她的能力应该不错，现在看来不仅仅是‘不错’，完全是天生的领袖嘛。之前大概是藏拙了吧？”
郑秀妍唇角扬起来：“我看中的人怎么会差。”
“当然咯……”黄美英站累了，干脆拉着郑秀妍在观众席上坐下，“Jessi你的眼光一直很好的。说起来允儿还真是天生的衣架子啊，就穿白T牛仔裤也这么好看，气质完全赞诶。”顿了顿她露出八卦的微妙神情，“前些天不是有找她帮忙递情书的事情么，你说……会不会有一些情书其实是给她的？”
“……什么意思？”郑秀妍神色一僵。
黄美英完全没注意身边的人已经无意识地咬着嘴唇开始出神，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可能，兴致勃勃地分析起来：“以前虽然也有男生追你，但什么时候有过那么多人大着胆子送情书啊……允儿气质很好，人又亲切，应该是很受男生欢迎的类型吧？说是给你的，万一是个借口也不一定呢？”
“这样吗……”郑秀妍喃喃应了一句，眸底的神采随着她的话渐渐黯淡下来，最终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
林允儿大致将关键点都安排好才松了口气，转过头就见郑秀妍和黄美英坐在观众席说话，忙一溜小跑过去：“学姐！”跑到两人跟前时被椅子绊了一下，郑秀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小心一点。”拉着林允儿在身边好好坐下，才把买好的水递过去。
“学姐今天怎么有空？”林允儿喝了口水又接过纸巾擦汗，神情里都是难以掩饰的开心。
“刚好设计图完成得差不多了，就和帕尼过来看看。”郑秀妍朝着舞台努努嘴，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很不错嘛，林PD。”
“哪有学姐说得这么夸张……”林允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学姐的前期企划做得好，我沾光而已。”话音刚落，舞台那边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林秘书！”
“诶！来了。”林允儿忙放下水应了一句，抱歉道，“学姐，那边有事叫我……我得先过去了。”
“没关系，你先去吧。”郑秀妍抬手帮她把鬓边散乱的发丝掖回帽子里，“我和帕尼很快就走。这边的工作你好好做，晚上一起吃饭好了。”
“好的。”许久没有聚餐了，看得出林允儿很高兴，迅速重新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话说……为什么你们两个人都那么偏心啊？”两人看着林允儿走远，安静片刻黄美英忽然道，“明明我们两个人都是学姐啊，DaeDae也是，但是每次允儿叫‘学姐’的时候都很明显的只是在叫你。”
“这你大概要问小允咯。”郑秀妍眸底划过一抹愉悦的笑意，转过头眉梢微挑，“不过什么叫‘都那么偏心’？我很偏心吗？”
“你自己难道没发现吗？”黄美英吃惊道，“我从来没见你对哪个后辈这么亲近的诶，就算是小贤也没有过。而且你不是有个‘冰山公主’的外号么……大家都说你这座冰山已经因为允儿开始融化了……”她语音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惨痛的回忆，“最最重要的是！允儿把你吵醒了你居然没有发火！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温柔了？”
“是吗……”郑秀妍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沉默半晌抿了抿唇叹息道，“或许我真的……”话到一半她蓦然紧张地站起来，“怎么回事？！”
黄美英顺着郑秀妍的视线看过去——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林允儿爬上了安装台柱用的三角梯。梯子离地近两米且靠近舞台边缘，她穿的又是不防滑的靴子，一举一动都看着十分危险。
黄美英还没回过神郑秀妍已经快步走了过去。
双手抱胸站在梯子边上，仰头看着林允儿站在三角梯最上两级对工人作着说明，郑秀妍担心地皱起眉头。
见两人都走过来，林允儿知道她们担心自己，低头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示意自己没事。
然而就在下梯子的时候，她脑海里突然一阵晕眩，脚下一滑就整个人往后仰倒。郑秀妍想也没想以最快的速度扑了过去。
“小允！”
“Jessi！”
只听两声惊呼几乎同时响起，随后郑秀妍就抱着林允儿从舞台边缘摔了下去。
[九]
郑秀妍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校医院了。
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她缓缓睁开眼睛，怔愣片刻立即忆起昏迷前的一切，低呼一声：“……小允？！”
“啊，西卡你醒了？”金泰妍的声音。
嗓子一阵干涩，郑秀妍低低咳嗽几声偏头看向床尾：金泰妍搬了把椅子正坐在那里削苹果，见她看过来指了指房门道：“美英去处理你昏迷之后学校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估计还得要一会儿才会过来。”
郑秀妍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半撑起身子继续追问：“小允呢？”
金泰妍见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把病床调高，又拿了枕头垫着才把她扶坐起来，示意对面的病房道：“允儿就在那边的病房，应该还没醒，她的室友刚来看过。放心吧，她没事。”倒了杯水递到郑秀妍嘴边，她叹了口气，“准确来说是你们俩都没事。幸好你当时扑过去抱住了她，也幸好舞台下铺了地毯，你们都只有轻微的擦伤。至于昏迷……医生说大概是惊吓过度导致的。”
郑秀妍就着她的手抿了两口水，舒了口气疲倦地躺回去：“我昏迷了多久？”
“唔……四个小时左右吧。”金泰妍默算一阵，“虽然医生说没什么大碍还是把美英吓坏了。”
“辛苦她了。”郑秀妍勉强笑道，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臂，“……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半小时前刚检查过一次，如果你自己觉得没问题明早就能出院。”金泰妍苦笑一声，“美英倒没有多辛苦，就是估计很费嗓子……中午在医院你们学生会那群干事简直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我哪有DaeDae你说得这么可怕。”话音刚落黄美英就推门进来，脸上显而易见地带着疲惫的神色，“谁叫他们连简单的安全问题都做不好，被骂活该。”
“我看学校那边才难应付吧。”郑秀妍往后靠了靠，只觉得背上还有些隐痛，忍不住皱起眉头，“学生会长在晚会彩排现场出了事故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是啊。”黄美英走到床边从金泰妍手里拈了一块苹果吃，“沈院长亲自来过问，我好不容易才搪塞过去。”
“就知道你应该处理好了。”郑秀妍感激地笑了笑，“既然现在是这个状态，那后面小允负责的部分也交给你了。”
“我看我就是天生收拾烂摊子的命。”黄美英无奈地点点头，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听说允儿也醒了。”
“什么？”郑秀妍眼睛一亮，微微撑起上身，“带我去看看她吧。”
黄美英没想到郑秀妍说的“看看”就真的只是在病房的玻璃外静静地看着。
林允儿被护士扶起来靠坐在病床上，一边接受着简单的检查一边不安地张望着。黄美英知道她是在找郑秀妍，转过头低声道：“据说允儿当时摔下来是因为前一天熬夜做企划睡眠不足，所以有些头晕。”犹豫片刻她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进去吗？”
郑秀妍摇了摇头。
她穿着校医院蓝白色的病号服，薄唇紧抿、面色苍白，素颜的样子轮廓有些深邃，眸底却满是复杂得化不开的情绪。黄美英能看出她在隐忍什么，脑海里电光石火般掠过之前在宿舍的那句玩笑话，心里陡然一惊。
“走吧，先回我那里再说。”
金泰妍由于公司有事，加上见郑秀妍已经平安所以先回去了。病房里很安静，黄美英走在后面顺手带上门——她直觉郑秀妍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郑秀妍并未重新躺回病床上，而是缓步走到窗前——暮色四合，校园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她看着远方重叠的山影出神，半晌才回身轻声道：“帕尼，你刚刚很想问我，为什么不愿意进去看看小允……是吗？”
黄美英迟疑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因为我怕看见她我就会心软。”郑秀妍低叹一声，“我真的很想骂她怎么那么不小心，一个校庆企划而已，我丢给谁不能做，不至于让她这么拼命……只有好好骂一顿她才会记住这个教训。”
纤瘦的指掌握紧窗棂，她惆怅地低下头：“但我真的很怕看到她就会把这些全忘了，只想安慰她没关系、人没事就好，只想告诉她我很担心她……”郑秀妍的唇角明明带着淡淡笑意，眸底却似秋风刮过，蕴着深深的萧瑟，“我真的、真的很担心她。”
“可是……”黄美英疑惑道，“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是一直很关心允儿吗？”
“就是这样才有问题。”郑秀妍摇了摇头，“你记不记得小允出事之前我没说完的那句话？”她闭了闭眼露出一个苦笑：
“或许我真的对这孩子关心过头了啊……”
尽管两人的伤势都不算严重，林允儿还是被郑秀妍强制性地要求留院观察一周。或许是被她难得的严肃神情吓到了，林同学乖乖地没有反抗，每天百无聊赖地呆在医院等着郑秀妍准时来探望。
吃着郑秀妍带来的晚餐，林允儿不满地嘟囔：“学姐的伤势明明和我差不多啊，为什么不用多观察几天……”旁边一道眼刀飞过来，她立刻住嘴，放下碗往枕头上一靠改口道：“也不知道校庆晚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有美英看着呢，不用担心。”郑秀妍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让她擦嘴，“早知道就不该把这件事情交给你……”
林允儿见她一脸自责，慌忙打断道：“没事的！那天出意外也是我自己的问题！头一天没休息好才……”
“你还敢说？”郑秀妍瞪她一眼又摇了摇头，“不过既然过去了也就算了。今天来主要是告诉你，明天就不是我来探病了……泰妍做饭的手艺还不错，你应该会喜欢的。”
“啊？为什么？学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吗？”林允儿惊讶道，眸底不觉露出一丝委屈。
“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妹妹来东国附中交流的事情？”郑秀妍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她那边的手续出了点问题，爸爸叫我回去帮忙处理一下，然后直接把秀晶带回首尔。”
“所以学姐是要飞美国？”林允儿撇撇嘴：总觉得……被抛下了呢。
“嗯。”郑秀妍点点头，“我已经和老师请好假了。这段时间学生会的事情就由你、帕尼和几位副会处理，估计最快也要接近一个月才能回来。”
“一个月……吗？”林允儿想到关键之处，眸光一下子暗淡下来，“那学姐会刚好错过我的成人礼呢。”
“事出紧急，我也没办法。”郑秀妍抱歉地摊手，“我会尽快的，如果赶不上一定补礼物给你。你这段时间要好好休养，知道吗？”
窗外的夕阳为郑秀妍的轮廓打上了一层温柔的剪影，林允儿看着她抬手轻轻掠过自己的眉梢、耳廓理好刘海，整个人沉溺在那个专注的眼神里，下意识地点点头。
——这样的学姐……好温柔。
两天后，一架波音747客机降落在美国旧金山的机场。
郑秀妍在行李传送带旁接着电话，眼底尽是温柔的笑意：“嗯……我已经到了，你放心。首尔现在应该很晚了吧，我听你的声音都困了。早点休息，我有空会再联络你的。”
打完电话她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出机场大厅，一旁立刻过来几个人迎接，为首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接过行李向她鞠了一躬：“大小姐，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家等着了。”
“嗯。麻烦你了李叔。”郑秀妍自顾自地拉开车门坐到后排，“回家再说吧。”
两辆黑色长轿缓缓从机场开走，半小时后停在郊区的一栋独立别墅前。郑秀妍刚下车就听到一声开心的呼唤：“姐！”随即一个长相与她七分相似的女孩子从花园里跑过来。
郑秀妍唇角微扬，待她跑到面前宠溺地揽住她摸摸头：“有没有想我？”
郑秀晶点点头：“还想着两个多月后就要去首尔和姐姐见面了，没想到姐姐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回家。”歪了歪头她又疑惑道：“不过你真的要在家呆一个月这么久吗？学校那边的课业会不会有麻烦？”
郑秀妍眉头微蹙，眸底的复杂神色一掠而过：“我也不知道……或许呆多久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轻叹一声她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挽住郑秀晶的手臂往里走去，“走吧，先进去。”
别墅一楼的大厅里，一个保姆样子的阿姨正在往餐桌上端菜；郑贤宇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李静淑聊着天，两人见姐妹一同走进来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神情。李静淑率先起身道：“秀妍飞机上应该没吃好吧？我让明姨做了不少你喜欢吃的菜，快去洗手吃饭吧。”
“没关系。”郑秀妍笑了笑，神情蓦然严肃起来，“饭可以稍后再吃。爸妈，我能先和你们谈谈吗？女儿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们。”
郑秀妍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校医院了。
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她缓缓睁开眼睛，怔愣片刻立即忆起昏迷前的一切，低呼一声：“……小允？！”
“啊，西卡你醒了？”金泰妍的声音。
嗓子一阵干涩，郑秀妍低低咳嗽几声偏头看向床尾：金泰妍搬了把椅子正坐在那里削苹果，见她看过来指了指房门道：“美英去处理你昏迷之后学校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估计还得要一会儿才会过来。”
郑秀妍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半撑起身子继续追问：“小允呢？”
金泰妍见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把病床调高，又拿了枕头垫着才把她扶坐起来，示意对面的病房道：“允儿就在那边的病房，应该还没醒，她的室友刚来看过。放心吧，她没事。”倒了杯水递到郑秀妍嘴边，她叹了口气，“准确来说是你们俩都没事。幸好你当时扑过去抱住了她，也幸好舞台下铺了地毯，你们都只有轻微的擦伤。至于昏迷……医生说大概是惊吓过度导致的。”
郑秀妍就着她的手抿了两口水，舒了口气疲倦地躺回去：“我昏迷了多久？”
“唔……四个小时左右吧。”金泰妍默算一阵，“虽然医生说没什么大碍还是把美英吓坏了。”
“辛苦她了。”郑秀妍勉强笑道，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臂，“……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半小时前刚检查过一次，如果你自己觉得没问题明早就能出院。”金泰妍苦笑一声，“美英倒没有多辛苦，就是估计很费嗓子……中午在医院你们学生会那群干事简直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我哪有DaeDae你说得这么可怕。”话音刚落黄美英就推门进来，脸上显而易见地带着疲惫的神色，“谁叫他们连简单的安全问题都做不好，被骂活该。”
“我看学校那边才难应付吧。”郑秀妍往后靠了靠，只觉得背上还有些隐痛，忍不住皱起眉头，“学生会长在晚会彩排现场出了事故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是啊。”黄美英走到床边从金泰妍手里拈了一块苹果吃，“沈院长亲自来过问，我好不容易才搪塞过去。”
“就知道你应该处理好了。”郑秀妍感激地笑了笑，“既然现在是这个状态，那后面小允负责的部分也交给你了。”
“我看我就是天生收拾烂摊子的命。”黄美英无奈地点点头，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听说允儿也醒了。”
“什么？”郑秀妍眼睛一亮，微微撑起上身，“带我去看看她吧。”
黄美英没想到郑秀妍说的“看看”就真的只是在病房的玻璃外静静地看着。
林允儿被护士扶起来靠坐在病床上，一边接受着简单的检查一边不安地张望着。黄美英知道她是在找郑秀妍，转过头低声道：“据说允儿当时摔下来是因为前一天熬夜做企划睡眠不足，所以有些头晕。”犹豫片刻她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进去吗？”
郑秀妍摇了摇头。
她穿着校医院蓝白色的病号服，薄唇紧抿、面色苍白，素颜的样子轮廓有些深邃，眸底却满是复杂得化不开的情绪。黄美英能看出她在隐忍什么，脑海里电光石火般掠过之前在宿舍的那句玩笑话，心里陡然一惊。
“走吧，先回我那里再说。”
金泰妍由于公司有事，加上见郑秀妍已经平安所以先回去了。病房里很安静，黄美英走在后面顺手带上门——她直觉郑秀妍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郑秀妍并未重新躺回病床上，而是缓步走到窗前——暮色四合，校园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她看着远方重叠的山影出神，半晌才回身轻声道：“帕尼，你刚刚很想问我，为什么不愿意进去看看小允……是吗？”
黄美英迟疑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因为我怕看见她我就会心软。”郑秀妍低叹一声，“我真的很想骂她怎么那么不小心，一个校庆企划而已，我丢给谁不能做，不至于让她这么拼命……只有好好骂一顿她才会记住这个教训。”
纤瘦的指掌握紧窗棂，她惆怅地低下头：“但我真的很怕看到她就会把这些全忘了，只想安慰她没关系、人没事就好，只想告诉她我很担心她……”郑秀妍的唇角明明带着淡淡笑意，眸底却似秋风刮过，蕴着深深的萧瑟，“我真的、真的很担心她。”
“可是……”黄美英疑惑道，“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是一直很关心允儿吗？”
“就是这样才有问题。”郑秀妍摇了摇头，“你记不记得小允出事之前我没说完的那句话？”她闭了闭眼露出一个苦笑：
“或许我真的对这孩子关心过头了啊……”
尽管两人的伤势都不算严重，林允儿还是被郑秀妍强制性地要求留院观察一周。或许是被她难得的严肃神情吓到了，林同学乖乖地没有反抗，每天百无聊赖地呆在医院等着郑秀妍准时来探望。
吃着郑秀妍带来的晚餐，林允儿不满地嘟囔：“学姐的伤势明明和我差不多啊，为什么不用多观察几天……”旁边一道眼刀飞过来，她立刻住嘴，放下碗往枕头上一靠改口道：“也不知道校庆晚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有美英看着呢，不用担心。”郑秀妍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让她擦嘴，“早知道就不该把这件事情交给你……”
林允儿见她一脸自责，慌忙打断道：“没事的！那天出意外也是我自己的问题！头一天没休息好才……”
“你还敢说？”郑秀妍瞪她一眼又摇了摇头，“不过既然过去了也就算了。今天来主要是告诉你，明天就不是我来探病了……泰妍做饭的手艺还不错，你应该会喜欢的。”
“啊？为什么？学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吗？”林允儿惊讶道，眸底不觉露出一丝委屈。
“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妹妹来东国附中交流的事情？”郑秀妍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她那边的手续出了点问题，爸爸叫我回去帮忙处理一下，然后直接把秀晶带回首尔。”
“所以学姐是要飞美国？”林允儿撇撇嘴：总觉得……被抛下了呢。
“嗯。”郑秀妍点点头，“我已经和老师请好假了。这段时间学生会的事情就由你、帕尼和几位副会处理，估计最快也要接近一个月才能回来。”
“一个月……吗？”林允儿想到关键之处，眸光一下子暗淡下来，“那学姐会刚好错过我的成人礼呢。”
“事出紧急，我也没办法。”郑秀妍抱歉地摊手，“我会尽快的，如果赶不上一定补礼物给你。你这段时间要好好休养，知道吗？”
窗外的夕阳为郑秀妍的轮廓打上了一层温柔的剪影，林允儿看着她抬手轻轻掠过自己的眉梢、耳廓理好刘海，整个人沉溺在那个专注的眼神里，下意识地点点头。
——这样的学姐……好温柔。
两天后，一架波音747客机降落在美国旧金山的机场。
郑秀妍在行李传送带旁接着电话，眼底尽是温柔的笑意：“嗯……我已经到了，你放心。首尔现在应该很晚了吧，我听你的声音都困了。早点休息，我有空会再联络你的。”
打完电话她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出机场大厅，一旁立刻过来几个人迎接，为首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接过行李向她鞠了一躬：“大小姐，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家等着了。”
“嗯。麻烦你了李叔。”郑秀妍自顾自地拉开车门坐到后排，“回家再说吧。”
两辆黑色长轿缓缓从机场开走，半小时后停在郊区的一栋独立别墅前。郑秀妍刚下车就听到一声开心的呼唤：“姐！”随即一个长相与她七分相似的女孩子从花园里跑过来。
郑秀妍唇角微扬，待她跑到面前宠溺地揽住她摸摸头：“有没有想我？”
郑秀晶点点头：“还想着两个多月后就要去首尔和姐姐见面了，没想到姐姐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回家。”歪了歪头她又疑惑道：“不过你真的要在家呆一个月这么久吗？学校那边的课业会不会有麻烦？”
郑秀妍眉头微蹙，眸底的复杂神色一掠而过：“我也不知道……或许呆多久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轻叹一声她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挽住郑秀晶的手臂往里走去，“走吧，先进去。”
别墅一楼的大厅里，一个保姆样子的阿姨正在往餐桌上端菜；郑贤宇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李静淑聊着天，两人见姐妹一同走进来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神情。李静淑率先起身道：“秀妍飞机上应该没吃好吧？我让明姨做了不少你喜欢吃的菜，快去洗手吃饭吧。”
“没关系。”郑秀妍笑了笑，神情蓦然严肃起来，“饭可以稍后再吃。爸妈，我能先和你们谈谈吗？女儿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们。”
[十]
郑秀妍走了已经有半个月了。
除了一开始在飞机降落后回了个电话，林允儿后来发过去的消息几乎都石沉大海，只在第五天传了一条简讯——“放心。”
或许是真的很忙吧？林允儿想。
而就在前些天，黄美英也突然飞往美国，把堆积成山的学生会事务一股脑地丢给了林允儿，理由很简单——探亲。金泰妍就像幼儿园老师一样，过几天就把林允儿和徐珠贤这两个留守儿童拉出来聚一聚，但泰妍和徐贤的性格一个太闷一个太正经，孝渊又忙着比赛没空出来玩，林允儿简直快要憋死了。
“学姐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林允儿倒在餐厅的沙发上长叹一声，“最起码美英学姐先回来也好啊。”看了看对面安安静静喝饮料的两个人，她忍不住捂脸道：“世界上竟然有你们这么无趣的人，真不知道学姐和美英学姐是怎么受得了的。”
“受不受得了是美英说了算的。”金泰妍淡淡回了一句，眉头皱起来：“不过美英和你说……她回去探亲？”
“嗯。”林允儿瘫在靠枕上点点头，“说是父亲很想念她，反正最近有空就直接买机票回去了。”说完又不由得吐槽起来，“她哪里有空了……明明和我一起处理学生会的事都快忙死了，她这突然一走事情全都落到我头上了啊！这么看来学姐还真是神人啊……为什么身为会长却每天都看起来那么闲呢？”顿了顿她看向金泰妍，“怎么，美英学姐没告诉过你吗？”
“唔……”金泰妍咬着吸管思索道，“美英只说要回去一趟，没具体解释我也就没问。”她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日期，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时机是不是太凑巧了一点？而且哪有人回去探亲神情还那么严肃的？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见“啪”的一声轻响，林允儿茫然抬头正好见徐珠贤把空杯往桌上一顿：“泰妍姐姐，允儿姐姐，我下午还有课程就先回去咯。”冲着两人微微点头示意她就拿着书包起身，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补充道：“谢谢招待。”
“天呐……”林允儿哀嚎一声，彻底把自己埋在了靠枕底下，“学姐，我真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你……”
校庆月的各项活动都已基本结束，今天是庆典的最后一天，按照传统会进行盛大的彻夜狂欢。热闹的人群外，林允儿和金孝渊正百无聊赖地靠在一棵树下聊天。
“所以说郑学姐最终还是没办法在今天回来了吗？”金孝渊遗憾地叹了口气，“难得你生日和校庆狂欢同一天诶……本来还想着没有宵禁可以为你彻夜庆祝的。”
“……嗯。”林允儿点了点头望着墨蓝色的夜空发呆，“虽然收到了祝福短信，但似乎真的赶不及了……这都九点了。”怔神片刻她又露出安慰性的笑容，“不过没关系，你、美英学姐、泰妍学姐、珠贤还有好几位学生会的同僚都有送礼物给我，也不用怎么庆祝啦。”
“别勉强自己了。”金孝渊拍拍她的肩，“明明你一整天都兴致不高。”然而话一脱口就觉得不太对劲——林允儿蹲下身子把头埋在膝盖里，神情看起来更沮丧了。
……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金孝渊正看着林允儿不知所措，远处忽然有人叫了一声“允儿！”，随即一个微胖的可爱女生穿越人群跑过来——金孝渊见过她，是学生会和林允儿同期的干部，因为公务的原因来宿舍找过林允儿几次，两人似乎关系还不错。
女生快速跑到两人面前就眯起眼睛笑道：“允儿，你怎么在这里？大家都在找你呢！”
“嗯？”林允儿闻声抬起头讶然道：“……钟熙？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哎呀，今天不是校庆狂欢嘛。这次活动组织得很不错，又刚好省下一笔经费，大家就决定在外面庆祝一下，允儿你是首要功臣怎么可以不去？”待林允儿站起身，姜钟熙不由分说地就拉着她往外走，“他们都说我平时和你关系好，就派我来找你咯。”
“诶？”林允儿不明所以地被拉着走了几步就强行刹住车，“可、可是……”
“可是什么呀？”姜钟熙不满道，“允儿你不去我会被罚酒哦。”
“这……”见林允儿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金孝渊走过来安抚道：“没关系的，你就放心去吧，玩一会儿放松一下也好。”
“可是你怎么办？”林允儿还在不屈不挠地给金孝渊使眼色，可惜某人完全没注意：“有几个舞蹈社的朋友在那边，我去找他们好了。你不用担心我啦。”
说完金孝渊就挥挥手往远处走去，林允儿只能无奈地跟着姜钟熙一路到了北门外一家新开的KTV。
一拉开包厢门林允儿就皱起眉头——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虎背熊腰的体育部长正拿着话筒大声地吼唱最近的流行歌曲；十多个学生会的干事坐在沙发上谈笑饮酒，桌上已经堆了一打空瓶。
林允儿虽然是郑秀妍一手提拔上来的，但她办事能力强又向来没什么架子，渐渐地在学生会也有了不错的人缘。这时见她与姜钟熙一起进了包厢，立刻有几个平时要好的干事凑过来，很快她就放开手脚和所有人打成一片。
一边聊着最近的趣事一边碰杯，等林允儿想起看时间的时候手机屏幕上已经显示出“23:00”的字样。耳边萦绕着嘈杂的音乐和喧嚷的笑闹声，她昏昏沉沉地灌下一口啤酒，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子烦躁的感觉。
和身边的人说了声抱歉，林允儿推开包厢门走下楼，靠着一盏路灯坐了下来。
临近午夜，街上的车流少了很多，她抱着膝盖呆呆出神，隐约听到从校园方向传来的欢声笑语蓦地一阵委屈：明明应该开心的啊……生日这天有这么多人陪着自己笑、闹……尽管其中很多人都并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乏力地靠在灯柱上，林允儿眼眸微阖轻叹一声：如果、如果她在……该多好……
正在胡思乱想，前方突然照来一道刺眼的白光。林允儿被晃得眼前一花，下意识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看去，就见一辆白色宝马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三米开外，随即从车上走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允儿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可能在这个时间看到郑秀妍回来了……
见某人放下手就一直在原地发呆，郑秀妍皱了皱眉头匆忙地关上车门跑过去，心想明明停得这么远……应该没有撞到才对啊？直到看清那双熟悉的小鹿眼睛她才低低唤了一句：“小允？”
……原来是真的。
林允儿大脑还没回过神，身体已经先作出了反应——蹭地一下站起来，她抬手就紧紧抱住了郑秀妍：“学姐？我没做梦吧？学姐你回来了？”
大概是刚刚的车灯太晃眼了吧……要不怎么会觉得眼眶酸涩呢？
耳廓处感觉到一阵濡湿，郑秀妍心疼地抿了抿唇，微微踮脚很轻、很轻地回抱住她：“……嗯。”松了一口气闭上眼，“……还好赶上了。小允，生日快乐。”
“喂喂喂，我说你们这个久别重逢的戏码，是不是感谢完我再上演啊。”周围一片寂静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煞风景的声音。
林允儿匆匆放开郑秀妍揉了揉眼睛，就见黄美英从驾驶座上下来，倚在车门上似笑非笑地冲两人挥了挥手：“好歹我大半夜地被Jessi叫起来去机场接她诶，怎么到了这里变成透明人了？你们要不要这么肉麻……不就是一个月没见，搞得和生离死别一样。”敏锐地瞥到林允儿眼角的一抹晶莹，她坏心眼地挑了挑眉，“哟，还哭了啊。”
“……”
林允儿默默把头转到一边，耳根红了个透彻。
郑秀妍倒是平静得很，双手环胸施施然转身道：“看来黄秘书很有自觉啊，知道自己透明，那就慢走不送了。”
“……”
怔了半晌黄美英忍不住怒道：“这大半夜的我要一个人去哪儿啊！”
“那边现在还有活动，你可以过去玩一下，我不介意帮你给泰妍打个电话。”郑秀妍朝着灯火通明的校园努努嘴，“等你玩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应该刚好到，直接接你回家。”
“是不是觉得你的安排很完美啊？会长大人。”黄美英气得青筋直跳，咬牙切齿地道，“我偏不，我还就要开你的车回去了。”眼看她要拉开车门，郑秀妍眼疾手快地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按了一下。
三秒后，空旷的街道上响起了黄美英的怒喝：“郑秀妍！你竟然锁车！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噗……”林允儿忍了半天，终于畅快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上前两步随意地把左手搭在郑秀妍肩上，“学姐，这是新一岁的第一个笑话吗？这份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黄美英强忍住冲上去把这两人暴打一顿的冲动。
郑秀妍耳根悄然染上一抹绯红，轻咳一声顺势把林允儿的手拂开：“小允，不要以为今天是你生日就可以没大没小。”
谁知她这随手一拂，林允儿蓦地整个人一个踉跄。郑秀妍一惊慌忙扶住她，黄美英也担心地走过来。
握住郑秀妍的手借力平衡住身子，林允儿左手撑着膝盖稍微平复了些晕眩感才直起身摆摆手：“我没事……就是酒喝多了一点。”见郑秀妍皱起眉头，她微笑道，“学姐不可以生气哦，我已经成年了。”
“我才没那个闲工夫生你的气。”郑秀妍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现在这个状况也没办法继续玩了，我上去帮你说一声，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帕尼也一起上车好了，我先把你送回去。”
没多久就到了金泰妍在校外的住处，黄美英和两人挥挥手道别就拖着困倦的身体下车进了小区。郑秀妍示意林允儿坐到副驾驶，亲自为她系好安全带才重新启动车子往来的反方向开去。
林允儿打开窗吹了会儿冷风觉得好受了些，仔细观察了一下路线忽然发现并不在回学校的路上，不由疑惑道：“学姐，我们不回宿舍吗？”
“不了。”车速很快，这一小会儿已经到了目的地——郑秀妍一打方向盘，车子拐过弯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前。她探身过来帮林允儿解开安全带：“在学校你也不好一直呆在我宿舍，放你一个人在你那边我不放心。这是我家。”
郑秀妍走了已经有半个月了。
除了一开始在飞机降落后回了个电话，林允儿后来发过去的消息几乎都石沉大海，只在第五天传了一条简讯——“放心。”
或许是真的很忙吧？林允儿想。
而就在前些天，黄美英也突然飞往美国，把堆积成山的学生会事务一股脑地丢给了林允儿，理由很简单——探亲。金泰妍就像幼儿园老师一样，过几天就把林允儿和徐珠贤这两个留守儿童拉出来聚一聚，但泰妍和徐贤的性格一个太闷一个太正经，孝渊又忙着比赛没空出来玩，林允儿简直快要憋死了。
“学姐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林允儿倒在餐厅的沙发上长叹一声，“最起码美英学姐先回来也好啊。”看了看对面安安静静喝饮料的两个人，她忍不住捂脸道：“世界上竟然有你们这么无趣的人，真不知道学姐和美英学姐是怎么受得了的。”
“受不受得了是美英说了算的。”金泰妍淡淡回了一句，眉头皱起来：“不过美英和你说……她回去探亲？”
“嗯。”林允儿瘫在靠枕上点点头，“说是父亲很想念她，反正最近有空就直接买机票回去了。”说完又不由得吐槽起来，“她哪里有空了……明明和我一起处理学生会的事都快忙死了，她这突然一走事情全都落到我头上了啊！这么看来学姐还真是神人啊……为什么身为会长却每天都看起来那么闲呢？”顿了顿她看向金泰妍，“怎么，美英学姐没告诉过你吗？”
“唔……”金泰妍咬着吸管思索道，“美英只说要回去一趟，没具体解释我也就没问。”她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日期，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时机是不是太凑巧了一点？而且哪有人回去探亲神情还那么严肃的？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见“啪”的一声轻响，林允儿茫然抬头正好见徐珠贤把空杯往桌上一顿：“泰妍姐姐，允儿姐姐，我下午还有课程就先回去咯。”冲着两人微微点头示意她就拿着书包起身，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补充道：“谢谢招待。”
“天呐……”林允儿哀嚎一声，彻底把自己埋在了靠枕底下，“学姐，我真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你……”
校庆月的各项活动都已基本结束，今天是庆典的最后一天，按照传统会进行盛大的彻夜狂欢。热闹的人群外，林允儿和金孝渊正百无聊赖地靠在一棵树下聊天。
“所以说郑学姐最终还是没办法在今天回来了吗？”金孝渊遗憾地叹了口气，“难得你生日和校庆狂欢同一天诶……本来还想着没有宵禁可以为你彻夜庆祝的。”
“……嗯。”林允儿点了点头望着墨蓝色的夜空发呆，“虽然收到了祝福短信，但似乎真的赶不及了……这都九点了。”怔神片刻她又露出安慰性的笑容，“不过没关系，你、美英学姐、泰妍学姐、珠贤还有好几位学生会的同僚都有送礼物给我，也不用怎么庆祝啦。”
“别勉强自己了。”金孝渊拍拍她的肩，“明明你一整天都兴致不高。”然而话一脱口就觉得不太对劲——林允儿蹲下身子把头埋在膝盖里，神情看起来更沮丧了。
……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金孝渊正看着林允儿不知所措，远处忽然有人叫了一声“允儿！”，随即一个微胖的可爱女生穿越人群跑过来——金孝渊见过她，是学生会和林允儿同期的干部，因为公务的原因来宿舍找过林允儿几次，两人似乎关系还不错。
女生快速跑到两人面前就眯起眼睛笑道：“允儿，你怎么在这里？大家都在找你呢！”
“嗯？”林允儿闻声抬起头讶然道：“……钟熙？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哎呀，今天不是校庆狂欢嘛。这次活动组织得很不错，又刚好省下一笔经费，大家就决定在外面庆祝一下，允儿你是首要功臣怎么可以不去？”待林允儿站起身，姜钟熙不由分说地就拉着她往外走，“他们都说我平时和你关系好，就派我来找你咯。”
“诶？”林允儿不明所以地被拉着走了几步就强行刹住车，“可、可是……”
“可是什么呀？”姜钟熙不满道，“允儿你不去我会被罚酒哦。”
“这……”见林允儿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金孝渊走过来安抚道：“没关系的，你就放心去吧，玩一会儿放松一下也好。”
“可是你怎么办？”林允儿还在不屈不挠地给金孝渊使眼色，可惜某人完全没注意：“有几个舞蹈社的朋友在那边，我去找他们好了。你不用担心我啦。”
说完金孝渊就挥挥手往远处走去，林允儿只能无奈地跟着姜钟熙一路到了北门外一家新开的KTV。
一拉开包厢门林允儿就皱起眉头——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虎背熊腰的体育部长正拿着话筒大声地吼唱最近的流行歌曲；十多个学生会的干事坐在沙发上谈笑饮酒，桌上已经堆了一打空瓶。
林允儿虽然是郑秀妍一手提拔上来的，但她办事能力强又向来没什么架子，渐渐地在学生会也有了不错的人缘。这时见她与姜钟熙一起进了包厢，立刻有几个平时要好的干事凑过来，很快她就放开手脚和所有人打成一片。
一边聊着最近的趣事一边碰杯，等林允儿想起看时间的时候手机屏幕上已经显示出“23:00”的字样。耳边萦绕着嘈杂的音乐和喧嚷的笑闹声，她昏昏沉沉地灌下一口啤酒，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子烦躁的感觉。
和身边的人说了声抱歉，林允儿推开包厢门走下楼，靠着一盏路灯坐了下来。
临近午夜，街上的车流少了很多，她抱着膝盖呆呆出神，隐约听到从校园方向传来的欢声笑语蓦地一阵委屈：明明应该开心的啊……生日这天有这么多人陪着自己笑、闹……尽管其中很多人都并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乏力地靠在灯柱上，林允儿眼眸微阖轻叹一声：如果、如果她在……该多好……
正在胡思乱想，前方突然照来一道刺眼的白光。林允儿被晃得眼前一花，下意识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看去，就见一辆白色宝马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三米开外，随即从车上走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允儿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可能在这个时间看到郑秀妍回来了……
见某人放下手就一直在原地发呆，郑秀妍皱了皱眉头匆忙地关上车门跑过去，心想明明停得这么远……应该没有撞到才对啊？直到看清那双熟悉的小鹿眼睛她才低低唤了一句：“小允？”
……原来是真的。
林允儿大脑还没回过神，身体已经先作出了反应——蹭地一下站起来，她抬手就紧紧抱住了郑秀妍：“学姐？我没做梦吧？学姐你回来了？”
大概是刚刚的车灯太晃眼了吧……要不怎么会觉得眼眶酸涩呢？
耳廓处感觉到一阵濡湿，郑秀妍心疼地抿了抿唇，微微踮脚很轻、很轻地回抱住她：“……嗯。”松了一口气闭上眼，“……还好赶上了。小允，生日快乐。”
“喂喂喂，我说你们这个久别重逢的戏码，是不是感谢完我再上演啊。”周围一片寂静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煞风景的声音。
林允儿匆匆放开郑秀妍揉了揉眼睛，就见黄美英从驾驶座上下来，倚在车门上似笑非笑地冲两人挥了挥手：“好歹我大半夜地被Jessi叫起来去机场接她诶，怎么到了这里变成透明人了？你们要不要这么肉麻……不就是一个月没见，搞得和生离死别一样。”敏锐地瞥到林允儿眼角的一抹晶莹，她坏心眼地挑了挑眉，“哟，还哭了啊。”
“……”
林允儿默默把头转到一边，耳根红了个透彻。
郑秀妍倒是平静得很，双手环胸施施然转身道：“看来黄秘书很有自觉啊，知道自己透明，那就慢走不送了。”
“……”
怔了半晌黄美英忍不住怒道：“这大半夜的我要一个人去哪儿啊！”
“那边现在还有活动，你可以过去玩一下，我不介意帮你给泰妍打个电话。”郑秀妍朝着灯火通明的校园努努嘴，“等你玩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应该刚好到，直接接你回家。”
“是不是觉得你的安排很完美啊？会长大人。”黄美英气得青筋直跳，咬牙切齿地道，“我偏不，我还就要开你的车回去了。”眼看她要拉开车门，郑秀妍眼疾手快地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按了一下。
三秒后，空旷的街道上响起了黄美英的怒喝：“郑秀妍！你竟然锁车！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噗……”林允儿忍了半天，终于畅快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上前两步随意地把左手搭在郑秀妍肩上，“学姐，这是新一岁的第一个笑话吗？这份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黄美英强忍住冲上去把这两人暴打一顿的冲动。
郑秀妍耳根悄然染上一抹绯红，轻咳一声顺势把林允儿的手拂开：“小允，不要以为今天是你生日就可以没大没小。”
谁知她这随手一拂，林允儿蓦地整个人一个踉跄。郑秀妍一惊慌忙扶住她，黄美英也担心地走过来。
握住郑秀妍的手借力平衡住身子，林允儿左手撑着膝盖稍微平复了些晕眩感才直起身摆摆手：“我没事……就是酒喝多了一点。”见郑秀妍皱起眉头，她微笑道，“学姐不可以生气哦，我已经成年了。”
“我才没那个闲工夫生你的气。”郑秀妍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现在这个状况也没办法继续玩了，我上去帮你说一声，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帕尼也一起上车好了，我先把你送回去。”
没多久就到了金泰妍在校外的住处，黄美英和两人挥挥手道别就拖着困倦的身体下车进了小区。郑秀妍示意林允儿坐到副驾驶，亲自为她系好安全带才重新启动车子往来的反方向开去。
林允儿打开窗吹了会儿冷风觉得好受了些，仔细观察了一下路线忽然发现并不在回学校的路上，不由疑惑道：“学姐，我们不回宿舍吗？”
“不了。”车速很快，这一小会儿已经到了目的地——郑秀妍一打方向盘，车子拐过弯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前。她探身过来帮林允儿解开安全带：“在学校你也不好一直呆在我宿舍，放你一个人在你那边我不放心。这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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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随着“吧嗒”的关门声响，林允儿小心翼翼地搭着郑秀妍的肩走进来。两人在玄关停下脚步，郑秀妍先打开廊灯找出一双拖鞋看着林允儿换上，又扶她到沙发上坐好才把包丢到一边去找解酒药。
林允儿窝在柔软的沙发上松了口气，拿了个抱枕抱着好奇地打量起这间公寓：房子面积不大，欧式的精装修简单却很有格调，看得出是郑秀妍的风格；客厅里随处可见别出心裁的装饰，电视墙一角竟还挂着她送的那幅画。
正在出神的时候郑秀妍已经换了居家服从卧室出来，林允儿接过她手上的水杯和解酒药笑道：“没想到学姐让泰妍学姐把画裱好以后挂在了家里。”
“对啊，物尽其用嘛，我觉得挺好看的。”郑秀妍温和地笑笑，坐到林允儿身边缓声道：“这间公寓是刚到韩国的时候爸爸出资买的，本意是怕学校的住宿条件不好想让我走读，后来我和帕尼住一起他放心了很多也就没有强求。幸好有请人时常打扫，不然按我回家的频率还真没办法住。”
“这么说……学姐真的像美英学姐说得一样，是有钱人咯？”林允儿吃完药把水杯放到茶几上，抬手枕在脑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眯起眼睛调侃道。
“不算有钱人吧……”郑秀妍沉吟片刻，蓦地转过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养你还是养得起的。”
“……”
脸上本已渐渐褪去的热度忽又重新升上来，林允儿暗自庆幸喝了酒并看不出什么。眼尖地瞥见郑秀妍眉目间的淡淡倦色，她忍不住心疼道：“学姐这么着急从美国赶回来……很累吧？”
“还好。就是突然打电话让帕尼来接机麻烦她了，估计又要被泰妍念叨好久。”郑秀妍安慰地摸摸她的头，“对了，生日礼物还没有拿给你呢。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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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吧嗒”的关门声响，林允儿小心翼翼地搭着郑秀妍的肩走进来。两人在玄关停下脚步，郑秀妍先打开廊灯找出一双拖鞋看着林允儿换上，又扶她到沙发上坐好才把包丢到一边去找解酒药。
林允儿窝在柔软的沙发上松了口气，拿了个抱枕抱着好奇地打量起这间公寓：房子面积不大，欧式的精装修简单却很有格调，看得出是郑秀妍的风格；客厅里随处可见别出心裁的装饰，电视墙一角竟还挂着她送的那幅画。
正在出神的时候郑秀妍已经换了居家服从卧室出来，林允儿接过她手上的水杯和解酒药笑道：“没想到学姐让泰妍学姐把画裱好以后挂在了家里。”
“对啊，物尽其用嘛，我觉得挺好看的。”郑秀妍温和地笑笑，坐到林允儿身边缓声道：“这间公寓是刚到韩国的时候爸爸出资买的，本意是怕学校的住宿条件不好想让我走读，后来我和帕尼住一起他放心了很多也就没有强求。幸好有请人时常打扫，不然按我回家的频率还真没办法住。”
“这么说……学姐真的像美英学姐说得一样，是有钱人咯？”林允儿吃完药把水杯放到茶几上，抬手枕在脑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眯起眼睛调侃道。
“不算有钱人吧……”郑秀妍沉吟片刻，蓦地转过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养你还是养得起的。”
“……”
脸上本已渐渐褪去的热度忽又重新升上来，林允儿暗自庆幸喝了酒并看不出什么。眼尖地瞥见郑秀妍眉目间的淡淡倦色，她忍不住心疼道：“学姐这么着急从美国赶回来……很累吧？”
“还好。就是突然打电话让帕尼来接机麻烦她了，估计又要被泰妍念叨好久。”郑秀妍安慰地摸摸她的头，“对了，生日礼物还没有拿给你呢。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五分钟后郑秀妍带上书房的门，紧走几步把手中精致的黑色盒子递给林允儿：“打开看看。”
林允儿点点头接过——盒子分两层，上层放着一张金色卡片，正面印着“Happy Birthday”，背面是几句手书的祝福语。郑秀妍轻柔的嗓音从旁传来：“这张卡片可以用来找我实现你的任何一个愿望。为了避免一时冲动，给小允三个月的时限考虑，过时作废哦。”
“好。”林允儿笑着应下，打开第二层却顿时怔住：那是一只Cartier Love手镯，内圈用花体英文刻着“Yoona”字样，玫瑰金的表面在明亮的客厅大灯映照下流现出梦幻的金属光泽。郑秀妍见林允儿一直在发呆，默默拿起配套的螺丝刀为她把手镯戴好，又转了转角度直到满意才笑道：“这是送给小允的第二样礼物。至于这把钥匙——就等小允有了钟意之人的那天再来找我要吧。”
林允儿看着她把钥匙放到一边，迟疑地收起礼物盒，一时间只觉得心乱如麻：不是不知道Cartier Love的涵义……可学姐既然送了它给自己，又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抬起头想从郑秀妍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林允儿心中的疑惑反而更深：平静温和的眸底似有隐忍的暗流深藏，加上校庆前那段时间的不对劲，学姐她……究竟有什么秘密？
客厅中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静坐半晌，林允儿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纠结下去。解酒药的药力来得很快，这一会儿她已经舒服不少，找郑秀妍要了毛巾和暂时换的衣服就先进了浴室。
直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郑秀妍才稍稍回过神来，抬手按在胸口感受着那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她懊恼地低下头：刚刚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就想告诉小允了啊……
为何本应甜蜜的心情，现在却变得如此煎熬呢？
过了许久，安静的空间里才响起一声沉沉的低叹：“郑秀妍，你冷静点……”
林允儿点点头接过——盒子分两层，上层放着一张金色卡片，正面印着“Happy Birthday”，背面是几句手书的祝福语。郑秀妍轻柔的嗓音从旁传来：“这张卡片可以用来找我实现你的任何一个愿望。为了避免一时冲动，给小允三个月的时限考虑，过时作废哦。”
“好。”林允儿笑着应下，打开第二层却顿时怔住：那是一只Cartier Love手镯，内圈用花体英文刻着“Yoona”字样，玫瑰金的表面在明亮的客厅大灯映照下流现出梦幻的金属光泽。郑秀妍见林允儿一直在发呆，默默拿起配套的螺丝刀为她把手镯戴好，又转了转角度直到满意才笑道：“这是送给小允的第二样礼物。至于这把钥匙——就等小允有了钟意之人的那天再来找我要吧。”
林允儿看着她把钥匙放到一边，迟疑地收起礼物盒，一时间只觉得心乱如麻：不是不知道Cartier Love的涵义……可学姐既然送了它给自己，又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抬起头想从郑秀妍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林允儿心中的疑惑反而更深：平静温和的眸底似有隐忍的暗流深藏，加上校庆前那段时间的不对劲，学姐她……究竟有什么秘密？
客厅中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静坐半晌，林允儿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纠结下去。解酒药的药力来得很快，这一会儿她已经舒服不少，找郑秀妍要了毛巾和暂时换的衣服就先进了浴室。
直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郑秀妍才稍稍回过神来，抬手按在胸口感受着那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她懊恼地低下头：刚刚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就想告诉小允了啊……
为何本应甜蜜的心情，现在却变得如此煎熬呢？
过了许久，安静的空间里才响起一声沉沉的低叹：“郑秀妍，你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