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原创 《亡灵书 》(HW) 半AU
亡 灵 书
By 苍瞳
原作:BBC Sherlock
配对:Sherlock.Holmes * John.Watson
警告：半AU，R(如果这也算...)，人物出场即死亡，Mary将会出场并和医生有互动（没，没有结婚！） ，OOC可能
弃权:并不拥有SH & JW, 他们当然只属于彼此.
概括：死后世界无所谓地狱亦绝非天堂；如果非要描述，那是就算喊得声嘶力竭，声音也无法被传达的封闭空间。
By 苍瞳
原作:BBC Sherlock
配对:Sherlock.Holmes * John.Watson
警告：半AU，R(如果这也算...)，人物出场即死亡，Mary将会出场并和医生有互动（没，没有结婚！） ，OOC可能
弃权:并不拥有SH & JW, 他们当然只属于彼此.
概括：死后世界无所谓地狱亦绝非天堂；如果非要描述，那是就算喊得声嘶力竭，声音也无法被传达的封闭空间。
01
因为无法被证明，死亡同人类情感一样无法用科学的方法证明用逻辑的理论定义，几百年，几千年一直以来令人敬畏的同时又忍不住好奇。人类对于死后世界的猜测五花八门，出于宗教道义或是脆弱的自我安慰。他们想象出一个个温暖宁静的国度，企图因此抵抗对于死亡的本能恐惧；他们描述出一个个炼狱烈火的苦海，企图因此告诫所有心怀恶意的人公道永存。
但其实所有人都错了，
死后世界无所谓地狱亦绝非天堂；如果非要描述，那是就算喊得声嘶力竭，声音也无法被传达的封闭空间。
以上，是世界唯一的咨询侦探Sherlock.Holmes在他死后两小时内得出的结论。
++++++++++++
他成了亡灵，在跟死敌Moriaty一同跌下莱幸巴赫的之后。
他亲眼看到Moriaty的脑袋撞在底部岩石的棱角上脑浆四溅脖颈诡异地被扭转了二百七十度，然后下一秒在他来不及憋气的时候大量高压冰水就涌进口鼻，几乎瞬间就灌满了他的肺。他看到高流速的冰水混合了自己的血液飞速冲刷过去，他耳朵里全是轰鸣的杂音，胸腔被过高的水压毫不留情挤压，冰冷和剧痛告诉他自己断了两根肋骨；他仰起头颅望向模模糊糊的水面之上，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
有趣。
之后他站在岸边想，展开自己细长五指，它们比平时更为苍白和不真实，光线透过时候会有半透明的质感却无法在石滩上落下阴影。为了验证自己的假设Sherlock试着跳了一下，果然丝毫感觉不到地心引力的作用，只要他愿意他甚至能够直接飞到瀑布顶上。他可以碰到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但却直接穿过了石壁。
太有趣了。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不用进食不用睡觉不用为了维持机体机能的而被这个生命体束缚，他终于可以为所欲为。
啊，等等，还有许多试验需要这个新的身体适应和完成。
不过首先他得回到旅馆。
+++++++++++++
如果不是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Sherlock几乎都要忘了John.Watson。
出于对这段近十年“友谊”的起码尊重，他在甩开医生去往莱幸巴赫之前曾给他留过张只有几行字的纸条，交代了遗产安排，后续抓捕工作顺便让他的朋友节哀。
他其实期望这场站在顶点上的决斗已久。为了让大脑疯狂转动，为了这种肾上腺素分泌到达峰值浑身都兴奋得发痛的感觉，他曾几次把生命放在悬崖边上钢丝弦上，只是这次最终的较量，他虽然足够聪明赢了却没有足够幸运活下来。
但他已经心满意足。
[Sherlock--------Sherlock--------]
呼唤着他名字的声音被冷风扯得破碎不堪，从头顶上方不停歇地传过来，简直都带着凄厉味道。
哦，他的朋友他的助手他的好医生。
Sherlock快速向上方移动，激战的应激激素还没有完全退却，他仍旧兴奋得发抖想要抓住身边任何一个人告诉他自己的胜利，然后理所当然地接受赞美。
[Sherlock--------老天，求你回答我，Sherlock!]
他终于看到他的医生，正跪在瀑布旁边的岩石上，整个下半身几乎都浸在了冰水里，为了尽可能往下看而探出身体，抠住身下岩石的十指关节苍白得可怕。
[Sherlock!!]
然后叫他的名字，带着不该属于他的恐慌和绝望。
[我在这儿。嘿，John，别叫了。]Sherlock皱着眉头用不赞许的口气对他的朋友说，[退后，你快掉下去了。]
[不，别这样... ...]
然而他发现John只是把身体更往外探了一点，用一种看起来就可怕的姿势撑在瀑布边上[Sherlock，回答我！！]
侦探愣了一下，尝试着伸手去把他的朋友拉回来，当然，他的手最后什么都没抓住。
[操... ...上帝... ...]John忽然用手捂住眼睛，字句颤抖得快听不清楚[Sherlock，天啊... ...]
Sherlock退后一步，看他的医生跟尊石雕一样跪在那儿一动不动，又退了一步。随即他敏感地听到了身后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人过来了。
[John!起来！]认出那是Moriaty的一个手下之后，侦探浑身都绷紧了，[John!].
然而没有用，这时的医生听不到任何声音，完全没察觉到身后敌人的逼近。那人甚至都没有枪，只是仇恨的双眼，扭曲的面容，向医生呆滞在瀑布边上的身影伸出手，只要轻轻一推--------------
John！
"砰"
惊醒医生的是一声枪响，Sherlock从没有那么感谢过Mycroft的“多管闲事”。越过倒在地上，脑门儿上血洞还在冒着烟的罪犯，M15的人从树丛中钻了出来
[Dr.Watson!您还好吗？]
Sherlock看向他死里逃生的朋友，却只发现他被溅了一头一脸的血，用睁大的眼睛愣愣地看回来[Mycroft在哪儿？]
[已经带人下去搜索了，您没受伤吗？]
[去你妈的受伤！]医生猛地站起来（因为长时间跪着的关系一时间有些摇晃）[Sherlock还-----------]
然而对方不愧是训练有素，趁医生刚退回悬崖边的那瞬间就近身，一个手刀劈在他颈后。John实在是太疲惫了，几乎一声不吭当场就软倒下来。
[抱歉Dr.Watson，我得完成我的任务。] 然后扛起一脸血的医生往回走了。
Sherlock一声不响跟在他们身后，
他看着医生失去知觉满面倦容的样子，忽然开始觉得变成亡灵也不是那么有趣了。
因为无法被证明，死亡同人类情感一样无法用科学的方法证明用逻辑的理论定义，几百年，几千年一直以来令人敬畏的同时又忍不住好奇。人类对于死后世界的猜测五花八门，出于宗教道义或是脆弱的自我安慰。他们想象出一个个温暖宁静的国度，企图因此抵抗对于死亡的本能恐惧；他们描述出一个个炼狱烈火的苦海，企图因此告诫所有心怀恶意的人公道永存。
但其实所有人都错了，
死后世界无所谓地狱亦绝非天堂；如果非要描述，那是就算喊得声嘶力竭，声音也无法被传达的封闭空间。
以上，是世界唯一的咨询侦探Sherlock.Holmes在他死后两小时内得出的结论。
++++++++++++
他成了亡灵，在跟死敌Moriaty一同跌下莱幸巴赫的之后。
他亲眼看到Moriaty的脑袋撞在底部岩石的棱角上脑浆四溅脖颈诡异地被扭转了二百七十度，然后下一秒在他来不及憋气的时候大量高压冰水就涌进口鼻，几乎瞬间就灌满了他的肺。他看到高流速的冰水混合了自己的血液飞速冲刷过去，他耳朵里全是轰鸣的杂音，胸腔被过高的水压毫不留情挤压，冰冷和剧痛告诉他自己断了两根肋骨；他仰起头颅望向模模糊糊的水面之上，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
有趣。
之后他站在岸边想，展开自己细长五指，它们比平时更为苍白和不真实，光线透过时候会有半透明的质感却无法在石滩上落下阴影。为了验证自己的假设Sherlock试着跳了一下，果然丝毫感觉不到地心引力的作用，只要他愿意他甚至能够直接飞到瀑布顶上。他可以碰到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但却直接穿过了石壁。
太有趣了。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不用进食不用睡觉不用为了维持机体机能的而被这个生命体束缚，他终于可以为所欲为。
啊，等等，还有许多试验需要这个新的身体适应和完成。
不过首先他得回到旅馆。
+++++++++++++
如果不是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Sherlock几乎都要忘了John.Watson。
出于对这段近十年“友谊”的起码尊重，他在甩开医生去往莱幸巴赫之前曾给他留过张只有几行字的纸条，交代了遗产安排，后续抓捕工作顺便让他的朋友节哀。
他其实期望这场站在顶点上的决斗已久。为了让大脑疯狂转动，为了这种肾上腺素分泌到达峰值浑身都兴奋得发痛的感觉，他曾几次把生命放在悬崖边上钢丝弦上，只是这次最终的较量，他虽然足够聪明赢了却没有足够幸运活下来。
但他已经心满意足。
[Sherlock--------Sherlock--------]
呼唤着他名字的声音被冷风扯得破碎不堪，从头顶上方不停歇地传过来，简直都带着凄厉味道。
哦，他的朋友他的助手他的好医生。
Sherlock快速向上方移动，激战的应激激素还没有完全退却，他仍旧兴奋得发抖想要抓住身边任何一个人告诉他自己的胜利，然后理所当然地接受赞美。
[Sherlock--------老天，求你回答我，Sherlock!]
他终于看到他的医生，正跪在瀑布旁边的岩石上，整个下半身几乎都浸在了冰水里，为了尽可能往下看而探出身体，抠住身下岩石的十指关节苍白得可怕。
[Sherlock!!]
然后叫他的名字，带着不该属于他的恐慌和绝望。
[我在这儿。嘿，John，别叫了。]Sherlock皱着眉头用不赞许的口气对他的朋友说，[退后，你快掉下去了。]
[不，别这样... ...]
然而他发现John只是把身体更往外探了一点，用一种看起来就可怕的姿势撑在瀑布边上[Sherlock，回答我！！]
侦探愣了一下，尝试着伸手去把他的朋友拉回来，当然，他的手最后什么都没抓住。
[操... ...上帝... ...]John忽然用手捂住眼睛，字句颤抖得快听不清楚[Sherlock，天啊... ...]
Sherlock退后一步，看他的医生跟尊石雕一样跪在那儿一动不动，又退了一步。随即他敏感地听到了身后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人过来了。
[John!起来！]认出那是Moriaty的一个手下之后，侦探浑身都绷紧了，[John!].
然而没有用，这时的医生听不到任何声音，完全没察觉到身后敌人的逼近。那人甚至都没有枪，只是仇恨的双眼，扭曲的面容，向医生呆滞在瀑布边上的身影伸出手，只要轻轻一推--------------
John！
"砰"
惊醒医生的是一声枪响，Sherlock从没有那么感谢过Mycroft的“多管闲事”。越过倒在地上，脑门儿上血洞还在冒着烟的罪犯，M15的人从树丛中钻了出来
[Dr.Watson!您还好吗？]
Sherlock看向他死里逃生的朋友，却只发现他被溅了一头一脸的血，用睁大的眼睛愣愣地看回来[Mycroft在哪儿？]
[已经带人下去搜索了，您没受伤吗？]
[去你妈的受伤！]医生猛地站起来（因为长时间跪着的关系一时间有些摇晃）[Sherlock还-----------]
然而对方不愧是训练有素，趁医生刚退回悬崖边的那瞬间就近身，一个手刀劈在他颈后。John实在是太疲惫了，几乎一声不吭当场就软倒下来。
[抱歉Dr.Watson，我得完成我的任务。] 然后扛起一脸血的医生往回走了。
Sherlock一声不响跟在他们身后，
他看着医生失去知觉满面倦容的样子，忽然开始觉得变成亡灵也不是那么有趣了。
02
成为亡灵第十一天，Sherlock已经搞清楚自身的所有优势和限制。
优势一，他的确可以不受生命体需求的任何束缚，不吃不睡不冷不热大脑可以连续转动无数时长。
二，他能够去任何地方（地缚灵的说法只是无稽之谈），移动速度约为50KM/h.
三，他能够穿越物体，再封闭的密室也可以来去自如。
限制一，无法触碰任何“不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二，没有人（可能包括其他亡灵）能够看见或者感觉到他。
三，没有人（可能包括其他亡灵）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欢迎来到死后世界，完全寂静的封闭空间。
++++++++++++++
他发现他的医生已经坐在电脑前六个小时了，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改变一下。冷掉的红茶放在他的左手边，一潭死水没有波澜。
回到Baker St之后John昏迷了两天（Sherlock事后才知道John赶往瀑布中途就曾和那个企图推他下悬崖的人一伙面对面干了一架，前军医把那几个人撂倒揍晕的同时自己也被搞成了轻微脑震荡），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Mycroft，却被告知情报头子还在莱幸巴赫搜索，医生妄图跟去结果又被M15的人强制阻止。
他像头困兽在221B走来走去，烦躁地大吼大叫（感谢上帝，Mrs.Hodson去看望她的远方表姐了）只有当脑震荡后遗的晕眩来袭时候才会撑住墙壁站一会儿。到了第十天依旧没有任何结果，医生终于安静下来，开始坐在电脑前一遍遍刷新演绎法的网页，同时一遍遍看自己以前的日志。
Sherlock困惑于那些他早就背得了的案件，那些用词过于浪漫一点都不严谨缺乏逻辑的故事有什么值得他的医生一遍遍回顾的。他需要的是睡眠和休息，而不是这样顶着一头乱发和布满血丝的双眼，空洞地瞪着泛着荧光的冷漠屏幕。
看了一会儿医生他又无聊了，开始思考要不要出去转转。
他想念他的因特网和黑莓，老天，这才第十一天他已经觉得厌烦了，当初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这种飘忽的状态很有趣？
他或许应该去地铁站，去图书馆，去那些人多的地方尽情观察演绎，也好过干坐在这儿守着一个死气沉沉的室友。
+++++++++++++
傍晚左右，Mycroft出现在了221B.，十分钟后他就离开了。
他们并没有找到Sherlock.Holmes的尸体（听到这句话的Sherlock习惯性朝他哥哥讥讽地哼了一声，无能）。然而Mycroft看上去几乎跟医生一样憔悴，他说这是好事，至少一个Holmes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
他的室友坐在扶手椅上一语不发，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得发抖，最后他还是抬头对Mycroft说谢谢，而他的回应只是摆摆手，又拿起那把从不离身的黑伞同来时一样安静地起身下楼。
Sherlock只觉得可笑，你们都错了。
他想，难以名状的灼烧感跟蚂蚁一样爬满胸口，细微却无法忽略---------------
你们都错了，我已经死了。
+++++++++++++++++
Mycroft离开之后，John又坐回了电脑前。
Sherlock好奇地凑到他身后，发现他的室友打开了一个新日志的界面：
2020,23th,May
John笨拙地用两只食指敲击着键盘（一如以往），输入日期后他就僵住了，似乎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他对着屏幕又发了八分钟的呆（Sherlock打了个呵欠），终于按下回车键。
一个月前，
他如此写道，
我的室友计划了这次欧洲之行。
我知道他和他死敌Moriaty的交锋已经逐步从隐晦的背后走向白热化的阶段。他比之前更加频繁地拒绝进食，也更加难以相处。
John顿了一下，把“难以相处”这个词删掉。
更加频繁地拒绝进食，用小提琴发出各种噪音。我经常在半夜醒来到楼下喝水时候发现他坐在乱糟糟的客厅中央，沙发上茶几上甚至地板上摆满了资料，像个磕了药的瘾君子一样邋遢却亢奋。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去打扰他，除非你想被他恐怖的---------
删掉。
我一般不会在这种时候叫他去休息，我甚至怀疑他是否能听到我说话。简而言之，他对追踪Moriaty的热忱与日俱增。我曾经非常担心他会---------
John用拳头砸了下键盘，用明显太过大的力气去摁删除键，把刚才那句话整句删掉。
然后就在一个月前的凌晨，Sherlock忽然从门外冲进来脚步透露出明显的兴奋。我躺在二楼听到他直直冲进他的卧室，翻出行李包，然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我吓了一跳，困惑地披了件外套下楼，发现他正在把他收集的所有资料一股脑儿地塞进行李包，然后是笔记本和手机充电器。“Sherlock？”我看着他的动作，不解地问他打算到干嘛。
“John!”我的室友用一种拆圣诞包裹的语气跟我说“我知道他在哪儿了！哈！太美妙了，太聪明了，但我知道他在哪儿！”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他”是指谁，立刻警惕起来“你要去哪里？”他用一种【这很明显】的眼神瞄了我一眼，“别那么笨，我亲爱的John”然后继续收拾东西。“Sherlock!”我走过去按住他的行李，“这很危险。”
但是他只是不耐烦地摆了下手，讽刺地说“我以为你已经认识我十年了。”
“不... ...”我的喉咙很干，刚才忘了去喝水。“我是说，我跟你一起去。”
Sherlock----------
医生又僵住了，笨拙弯曲的手指微微颤抖地放在键盘上面。因为背对着的关系，Sherlock没有看到他的朋友打下这句话时候他的表情，但从他僵硬的肩膀和不自然的姿势看来，当时他们对此事的争执还是对这位坚强的军医造成了一定伤害。
Sherlock说不，
深呼吸。
不，他说，你会拖住我的。
我揍了他一拳，指骨撞击在他颧骨上面很痛，然后我们都被这突发的情况吓到了。无法描述他当时盯着我的样子，那简直... ...
Fuck!医生又捶了下桌子，删掉。
然后我们都被这突发的情况吓到了。最后我们各退一步，我为我的鲁莽跟他道了歉，而他同意我同他一起前去欧洲。
深呼吸，颤抖的双手无法平息，再次深呼吸，深呼吸。
然而。。。。
医生用僵直的手指敲着，
然而，我的固执和自以为是拖住了他，这将会是我后悔一辈子的事。
TBC
成为亡灵第十一天，Sherlock已经搞清楚自身的所有优势和限制。
优势一，他的确可以不受生命体需求的任何束缚，不吃不睡不冷不热大脑可以连续转动无数时长。
二，他能够去任何地方（地缚灵的说法只是无稽之谈），移动速度约为50KM/h.
三，他能够穿越物体，再封闭的密室也可以来去自如。
限制一，无法触碰任何“不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二，没有人（可能包括其他亡灵）能够看见或者感觉到他。
三，没有人（可能包括其他亡灵）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欢迎来到死后世界，完全寂静的封闭空间。
++++++++++++++
他发现他的医生已经坐在电脑前六个小时了，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改变一下。冷掉的红茶放在他的左手边，一潭死水没有波澜。
回到Baker St之后John昏迷了两天（Sherlock事后才知道John赶往瀑布中途就曾和那个企图推他下悬崖的人一伙面对面干了一架，前军医把那几个人撂倒揍晕的同时自己也被搞成了轻微脑震荡），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Mycroft，却被告知情报头子还在莱幸巴赫搜索，医生妄图跟去结果又被M15的人强制阻止。
他像头困兽在221B走来走去，烦躁地大吼大叫（感谢上帝，Mrs.Hodson去看望她的远方表姐了）只有当脑震荡后遗的晕眩来袭时候才会撑住墙壁站一会儿。到了第十天依旧没有任何结果，医生终于安静下来，开始坐在电脑前一遍遍刷新演绎法的网页，同时一遍遍看自己以前的日志。
Sherlock困惑于那些他早就背得了的案件，那些用词过于浪漫一点都不严谨缺乏逻辑的故事有什么值得他的医生一遍遍回顾的。他需要的是睡眠和休息，而不是这样顶着一头乱发和布满血丝的双眼，空洞地瞪着泛着荧光的冷漠屏幕。
看了一会儿医生他又无聊了，开始思考要不要出去转转。
他想念他的因特网和黑莓，老天，这才第十一天他已经觉得厌烦了，当初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这种飘忽的状态很有趣？
他或许应该去地铁站，去图书馆，去那些人多的地方尽情观察演绎，也好过干坐在这儿守着一个死气沉沉的室友。
+++++++++++++
傍晚左右，Mycroft出现在了221B.，十分钟后他就离开了。
他们并没有找到Sherlock.Holmes的尸体（听到这句话的Sherlock习惯性朝他哥哥讥讽地哼了一声，无能）。然而Mycroft看上去几乎跟医生一样憔悴，他说这是好事，至少一个Holmes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
他的室友坐在扶手椅上一语不发，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得发抖，最后他还是抬头对Mycroft说谢谢，而他的回应只是摆摆手，又拿起那把从不离身的黑伞同来时一样安静地起身下楼。
Sherlock只觉得可笑，你们都错了。
他想，难以名状的灼烧感跟蚂蚁一样爬满胸口，细微却无法忽略---------------
你们都错了，我已经死了。
+++++++++++++++++
Mycroft离开之后，John又坐回了电脑前。
Sherlock好奇地凑到他身后，发现他的室友打开了一个新日志的界面：
2020,23th,May
John笨拙地用两只食指敲击着键盘（一如以往），输入日期后他就僵住了，似乎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他对着屏幕又发了八分钟的呆（Sherlock打了个呵欠），终于按下回车键。
一个月前，
他如此写道，
我的室友计划了这次欧洲之行。
我知道他和他死敌Moriaty的交锋已经逐步从隐晦的背后走向白热化的阶段。他比之前更加频繁地拒绝进食，也更加难以相处。
John顿了一下，把“难以相处”这个词删掉。
更加频繁地拒绝进食，用小提琴发出各种噪音。我经常在半夜醒来到楼下喝水时候发现他坐在乱糟糟的客厅中央，沙发上茶几上甚至地板上摆满了资料，像个磕了药的瘾君子一样邋遢却亢奋。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去打扰他，除非你想被他恐怖的---------
删掉。
我一般不会在这种时候叫他去休息，我甚至怀疑他是否能听到我说话。简而言之，他对追踪Moriaty的热忱与日俱增。我曾经非常担心他会---------
John用拳头砸了下键盘，用明显太过大的力气去摁删除键，把刚才那句话整句删掉。
然后就在一个月前的凌晨，Sherlock忽然从门外冲进来脚步透露出明显的兴奋。我躺在二楼听到他直直冲进他的卧室，翻出行李包，然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我吓了一跳，困惑地披了件外套下楼，发现他正在把他收集的所有资料一股脑儿地塞进行李包，然后是笔记本和手机充电器。“Sherlock？”我看着他的动作，不解地问他打算到干嘛。
“John!”我的室友用一种拆圣诞包裹的语气跟我说“我知道他在哪儿了！哈！太美妙了，太聪明了，但我知道他在哪儿！”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他”是指谁，立刻警惕起来“你要去哪里？”他用一种【这很明显】的眼神瞄了我一眼，“别那么笨，我亲爱的John”然后继续收拾东西。“Sherlock!”我走过去按住他的行李，“这很危险。”
但是他只是不耐烦地摆了下手，讽刺地说“我以为你已经认识我十年了。”
“不... ...”我的喉咙很干，刚才忘了去喝水。“我是说，我跟你一起去。”
Sherlock----------
医生又僵住了，笨拙弯曲的手指微微颤抖地放在键盘上面。因为背对着的关系，Sherlock没有看到他的朋友打下这句话时候他的表情，但从他僵硬的肩膀和不自然的姿势看来，当时他们对此事的争执还是对这位坚强的军医造成了一定伤害。
Sherlock说不，
深呼吸。
不，他说，你会拖住我的。
我揍了他一拳，指骨撞击在他颧骨上面很痛，然后我们都被这突发的情况吓到了。无法描述他当时盯着我的样子，那简直... ...
Fuck!医生又捶了下桌子，删掉。
然后我们都被这突发的情况吓到了。最后我们各退一步，我为我的鲁莽跟他道了歉，而他同意我同他一起前去欧洲。
深呼吸，颤抖的双手无法平息，再次深呼吸，深呼吸。
然而。。。。
医生用僵直的手指敲着，
然而，我的固执和自以为是拖住了他，这将会是我后悔一辈子的事。
TBC
03
John.Watson的最后一篇公开博客表现得像是一篇忏悔书。
他为自己未能帮上任何忙，甚至拖累Sherlock想尽方法甩开他感到无比自责，好像Sherlock自己不计后果在瀑布边上享受踩在死亡线上的决斗也是他的错似的。
Sherlock张了张嘴[John?]（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反应，我真蠢。）
然而医生只是看了会儿他编辑日志里面的最后一句话（Sherlock，如果你看到这篇日志，请告知我。不方便回来可以发个短信或者留言。至少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Please），就默默退出了编辑界面。
+++++++++++++++
很早前曾经有段时间他认真考虑过搬出221B。
那会儿他跟Sherlock才认识一年就已经被绑架过四次，五次差点死掉，并为他杀过一个人，把无数心思活络的罪犯送进医院。不，他当然不是觉得这不好，相反他喜欢这样的生活，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流，他的手指在巨大压力下稳如磐石，Watson家天生的无所畏惧越危险越越无法抗拒。
他只是偶尔，频率很小很小的情况下，会被他的室友无意中伤。
比如Sherlock会说他愚蠢（这没什么，“毕竟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会冲他大吼大叫地发火（当他搞砸某个调查的时候，当着苏格兰场所有人的面，他看到Lestrade尴尬地把脸转开，而Sally震惊地瞪着侦探），会无视他的存在他的要求（当他的注意力被其他有趣的事物吸引住的时候，或者他懒得动的时候），然而医生最不愿看到的，是他会使他难堪。
Sherlock要求任何时候他的助手都能整装待发随叫随到，好像John不需要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似的。他在他无法赶到的某次，曾经冲到他的办公室，在一众医生护士的面前把他拖了出来。John试图向他解释这不行，他有病人他不能离开，侦探只是粗暴地拽着他的上臂用不耐烦的语气说这有什么好重要的。隔天医生去上班的时候简直无法面对同事们好奇的眼神和窃窃私语，Sarah后来到他诊室给了他杯浓咖啡，John用掌心抵在额头上垂着头含含糊糊说我很抱歉。
更糟糕的那次是他正在跟Harry吃饭。跟他唯一的亲人进行对话总是异常艰难，但自从Calaral彻底离开他姐姐的人生之后（Harry那段时间不要命地酗酒，往死里折腾自己）医生坚持每个月跟Harry一起吃顿饭。Harry因为前天的宿醉头痛不已，一言不发昏昏沉沉地盯着面前的餐盘，这时候John的手机响了。医生几乎是抱着脑袋呻吟了一声，看完短信后把它塞进衣兜决定不予理会，或许事后Sherlock会听他说明。他在送他姐姐回家的路上被Sherlock截住了，他甚至来不及阻止，那句“你只是在意别人会说闲话，你甚至根本不想跟你姐姐见面”就从室友那张嘴巴里蹦了出来。
John.Watson知道他的室友是个天才，聪明非凡，同时也缺乏常识，不屑社交;他告诉自己这是Sherlock性格使然天生缺陷，却仍无法否认有时候它们的确带来伤害。
在一篇医生未公开，几小时后又被删掉的日志里面，他曾经写到过“有时候会觉得我TM是个方便的Watson牌辅助破案工具，仅仅因为坚固耐摔方便使用被他需要，而我的全部价值仅此而已。”
不过后来的九年内，他依然站在侦探身边，他一次都没有对Sherlock提到过他的这些想法，Sherlock也没有理由在“辅助破案工具”身上浪费过多观察和思考。
+++++++++++++++
最后那篇博文发出后收到意想不到的大量留言。多数人对John.Watson的遭遇表示同情；另有部分人坚持认为Sherlock.Holmes本来就是John.Watson杜撰出来的人物，这位医生其实是个业余侦探小说作家，并且对作者让主角死在这种地方的行为表示了强烈不满；甚至还有极个别的读者恶作剧地假装自己是他的室友，好像John看不出来相处十年的室友会用什么语气说话一样（但他更痛恨即使如此清醒还忍不住满怀希望去一个个确认的自己）。
截止一天前，最后一条留言来自Harry.Watson,她告诉他她会来221B。
这两天医生没有上班（诊所前两周就请了假），也没有去医院复查他被砸坏了的脑袋，每天吃两顿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六个小时打一个电话给Mycroft，然后就是守在电脑前等留言，手机随时保持满电开机状态。
Sherlock实在觉得太无趣，第二天终于呆不下去走出了房间。他去了趟苏格兰场，只用五分钟就看出这群笨蛋现在的调查方向完全错误，用十分钟排除了十五个嫌疑人中的十三个。但这没什么用，Lestrade依然顶着一头大汗烦躁地走来走去纠结着跟真相完全不相关的不在场证明。他想到了被禁止进入的档案室，随后懊恼地发现他即使进去了也没什么用------------他甚至无法打开那些就摆在面前的资料夹！
最后Sherlock憋着一肚子火气回到Baker St，如果条件允许他绝对要狠狠踢一下墙壁来发泄胸口的烦闷和挫败。然而当他钻进客厅，却发现他的室友，他一向温和经常微笑的室友正在跟他姐姐激烈地争执。
John个字不高看似温顺其实脾气一直不小，但Sherlock也很难得见他如此失控，整个脸颊和眼角都因愤怒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微微发红，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睛睁得很大瞪着Harry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咬她的脖子。
[他是个疯子！]
Harry激动地挥着手臂，[你不能因为一个疯子就毁了你自己John!]
[闭嘴！]
[得了吧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他喜欢去疯喜欢死就让他妈狗屎地去，但他不能把你变成这样。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不是为他而活！]
[闭嘴！]
他看到他的医生已经混乱了，跌坐在沙发上抱着脑袋喘粗气，用自己毕生的毅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并且尝试拒绝听到他姐姐对他吼出的那些单词。不，他理解不了那些。
[他没有死，我知道。]医生挺起胸膛想让自己理直气壮一点（Sherlock再次翻了个白眼）。
[哦得了我的弟弟]Harry无比讥讽[停止你那可悲可笑的迷恋吧。]
John有那么一会儿呼吸都停止了，他闭紧嘴巴死死咬住脸颊内侧的肉，从牙缝中挤出扭曲的音节
[滚出去。]
[不！]Sherlock瞬间就看出室友的酒鬼姐姐想要做什么，他甚至跟医生同时大声喊了出来（自从知道声音没有用处之后他就很少这么干了，愚蠢，无用）。
他的小提琴，他放在箱子里收得好好的小提琴（他不知道今天什么时候John把它拿出来了放在客厅），在Harry的狂怒下被摔在了地上，琴颈断开了木头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Harry!!]
[你必须停止这一切！]摔门而出之前，她冲他唯一的弟弟这样说道[他从来都不值得你为他如此。]
+++++++++++++
John.Watson的最后一篇公开博客表现得像是一篇忏悔书。
他为自己未能帮上任何忙，甚至拖累Sherlock想尽方法甩开他感到无比自责，好像Sherlock自己不计后果在瀑布边上享受踩在死亡线上的决斗也是他的错似的。
Sherlock张了张嘴[John?]（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反应，我真蠢。）
然而医生只是看了会儿他编辑日志里面的最后一句话（Sherlock，如果你看到这篇日志，请告知我。不方便回来可以发个短信或者留言。至少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Please），就默默退出了编辑界面。
+++++++++++++++
很早前曾经有段时间他认真考虑过搬出221B。
那会儿他跟Sherlock才认识一年就已经被绑架过四次，五次差点死掉，并为他杀过一个人，把无数心思活络的罪犯送进医院。不，他当然不是觉得这不好，相反他喜欢这样的生活，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流，他的手指在巨大压力下稳如磐石，Watson家天生的无所畏惧越危险越越无法抗拒。
他只是偶尔，频率很小很小的情况下，会被他的室友无意中伤。
比如Sherlock会说他愚蠢（这没什么，“毕竟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会冲他大吼大叫地发火（当他搞砸某个调查的时候，当着苏格兰场所有人的面，他看到Lestrade尴尬地把脸转开，而Sally震惊地瞪着侦探），会无视他的存在他的要求（当他的注意力被其他有趣的事物吸引住的时候，或者他懒得动的时候），然而医生最不愿看到的，是他会使他难堪。
Sherlock要求任何时候他的助手都能整装待发随叫随到，好像John不需要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似的。他在他无法赶到的某次，曾经冲到他的办公室，在一众医生护士的面前把他拖了出来。John试图向他解释这不行，他有病人他不能离开，侦探只是粗暴地拽着他的上臂用不耐烦的语气说这有什么好重要的。隔天医生去上班的时候简直无法面对同事们好奇的眼神和窃窃私语，Sarah后来到他诊室给了他杯浓咖啡，John用掌心抵在额头上垂着头含含糊糊说我很抱歉。
更糟糕的那次是他正在跟Harry吃饭。跟他唯一的亲人进行对话总是异常艰难，但自从Calaral彻底离开他姐姐的人生之后（Harry那段时间不要命地酗酒，往死里折腾自己）医生坚持每个月跟Harry一起吃顿饭。Harry因为前天的宿醉头痛不已，一言不发昏昏沉沉地盯着面前的餐盘，这时候John的手机响了。医生几乎是抱着脑袋呻吟了一声，看完短信后把它塞进衣兜决定不予理会，或许事后Sherlock会听他说明。他在送他姐姐回家的路上被Sherlock截住了，他甚至来不及阻止，那句“你只是在意别人会说闲话，你甚至根本不想跟你姐姐见面”就从室友那张嘴巴里蹦了出来。
John.Watson知道他的室友是个天才，聪明非凡，同时也缺乏常识，不屑社交;他告诉自己这是Sherlock性格使然天生缺陷，却仍无法否认有时候它们的确带来伤害。
在一篇医生未公开，几小时后又被删掉的日志里面，他曾经写到过“有时候会觉得我TM是个方便的Watson牌辅助破案工具，仅仅因为坚固耐摔方便使用被他需要，而我的全部价值仅此而已。”
不过后来的九年内，他依然站在侦探身边，他一次都没有对Sherlock提到过他的这些想法，Sherlock也没有理由在“辅助破案工具”身上浪费过多观察和思考。
+++++++++++++++
最后那篇博文发出后收到意想不到的大量留言。多数人对John.Watson的遭遇表示同情；另有部分人坚持认为Sherlock.Holmes本来就是John.Watson杜撰出来的人物，这位医生其实是个业余侦探小说作家，并且对作者让主角死在这种地方的行为表示了强烈不满；甚至还有极个别的读者恶作剧地假装自己是他的室友，好像John看不出来相处十年的室友会用什么语气说话一样（但他更痛恨即使如此清醒还忍不住满怀希望去一个个确认的自己）。
截止一天前，最后一条留言来自Harry.Watson,她告诉他她会来221B。
这两天医生没有上班（诊所前两周就请了假），也没有去医院复查他被砸坏了的脑袋，每天吃两顿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六个小时打一个电话给Mycroft，然后就是守在电脑前等留言，手机随时保持满电开机状态。
Sherlock实在觉得太无趣，第二天终于呆不下去走出了房间。他去了趟苏格兰场，只用五分钟就看出这群笨蛋现在的调查方向完全错误，用十分钟排除了十五个嫌疑人中的十三个。但这没什么用，Lestrade依然顶着一头大汗烦躁地走来走去纠结着跟真相完全不相关的不在场证明。他想到了被禁止进入的档案室，随后懊恼地发现他即使进去了也没什么用------------他甚至无法打开那些就摆在面前的资料夹！
最后Sherlock憋着一肚子火气回到Baker St，如果条件允许他绝对要狠狠踢一下墙壁来发泄胸口的烦闷和挫败。然而当他钻进客厅，却发现他的室友，他一向温和经常微笑的室友正在跟他姐姐激烈地争执。
John个字不高看似温顺其实脾气一直不小，但Sherlock也很难得见他如此失控，整个脸颊和眼角都因愤怒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微微发红，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睛睁得很大瞪着Harry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咬她的脖子。
[他是个疯子！]
Harry激动地挥着手臂，[你不能因为一个疯子就毁了你自己John!]
[闭嘴！]
[得了吧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他喜欢去疯喜欢死就让他妈狗屎地去，但他不能把你变成这样。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不是为他而活！]
[闭嘴！]
他看到他的医生已经混乱了，跌坐在沙发上抱着脑袋喘粗气，用自己毕生的毅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并且尝试拒绝听到他姐姐对他吼出的那些单词。不，他理解不了那些。
[他没有死，我知道。]医生挺起胸膛想让自己理直气壮一点（Sherlock再次翻了个白眼）。
[哦得了我的弟弟]Harry无比讥讽[停止你那可悲可笑的迷恋吧。]
John有那么一会儿呼吸都停止了，他闭紧嘴巴死死咬住脸颊内侧的肉，从牙缝中挤出扭曲的音节
[滚出去。]
[不！]Sherlock瞬间就看出室友的酒鬼姐姐想要做什么，他甚至跟医生同时大声喊了出来（自从知道声音没有用处之后他就很少这么干了，愚蠢，无用）。
他的小提琴，他放在箱子里收得好好的小提琴（他不知道今天什么时候John把它拿出来了放在客厅），在Harry的狂怒下被摔在了地上，琴颈断开了木头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Harry!!]
[你必须停止这一切！]摔门而出之前，她冲他唯一的弟弟这样说道[他从来都不值得你为他如此。]
+++++++++++++
屋子里是可怕的安静。
John坐在沙发上，脸深深埋进手掌里面，他脚边有小提琴破碎的残片，茶几上还有他之前端给Harry一口未动过的咖啡。下午五点一刻的时候，最后的阳光也从这里撤走，而John.Watson坐在空荡荡的房间，连呼吸压抑得细不可闻。
Sherlock不知道该对这种场面做出什么评价，但他室友的完全沉默让他忍不住烦躁地来回拨动自己的头发，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这个动作。嘿John，抬头，我在这儿。
然而他听到了细微的，像被人挤着脖子卡出来一样的抽噎声。侦探简直都要怀疑自己的听力了这不可能！John在哭这不可能？他看到他放开了捂着眼睛的双手，看清他满脸泪痕的模样几乎要让他倒吸口气。
[这没什么。]
听到John忽然开口的声音，他有瞬间以为医生在跟他说话随即立刻反应过来那不是---------------John在跟自己对话。
[这没什么,]他在吸气的间隙说道，（控制住自己想要再次抽噎的冲动）试图安慰自己，[我以前见过更糟的。]
今天他没有给Sherlock的哥哥打电话，是他打过来的，他们在瀑布下岸边发现Sherlock的一只鞋子（都被水泡涨了，冲上岸边），还有十几米远一个石滩上大量血迹（Sherlock的）。Sherlock几乎是必死无疑如果他真的从瀑布上摔下来了，并且Mycroft根据石滩上的血液成分推测，Sherlock在被冲到石滩上，留下如此大量血液前就已经死亡了。
搜索小队今天从莱幸巴赫撤离。
[我----------------]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只是仿佛被冻坏了一样用手臂把自己环抱起来。
[我很好。]
两个小时后，医生蜷缩在一片狼藉的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这次Sherlock没有离开。
------------TBC--------------
John坐在沙发上，脸深深埋进手掌里面，他脚边有小提琴破碎的残片，茶几上还有他之前端给Harry一口未动过的咖啡。下午五点一刻的时候，最后的阳光也从这里撤走，而John.Watson坐在空荡荡的房间，连呼吸压抑得细不可闻。
Sherlock不知道该对这种场面做出什么评价，但他室友的完全沉默让他忍不住烦躁地来回拨动自己的头发，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这个动作。嘿John，抬头，我在这儿。
然而他听到了细微的，像被人挤着脖子卡出来一样的抽噎声。侦探简直都要怀疑自己的听力了这不可能！John在哭这不可能？他看到他放开了捂着眼睛的双手，看清他满脸泪痕的模样几乎要让他倒吸口气。
[这没什么。]
听到John忽然开口的声音，他有瞬间以为医生在跟他说话随即立刻反应过来那不是---------------John在跟自己对话。
[这没什么,]他在吸气的间隙说道，（控制住自己想要再次抽噎的冲动）试图安慰自己，[我以前见过更糟的。]
今天他没有给Sherlock的哥哥打电话，是他打过来的，他们在瀑布下岸边发现Sherlock的一只鞋子（都被水泡涨了，冲上岸边），还有十几米远一个石滩上大量血迹（Sherlock的）。Sherlock几乎是必死无疑如果他真的从瀑布上摔下来了，并且Mycroft根据石滩上的血液成分推测，Sherlock在被冲到石滩上，留下如此大量血液前就已经死亡了。
搜索小队今天从莱幸巴赫撤离。
[我----------------]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只是仿佛被冻坏了一样用手臂把自己环抱起来。
[我很好。]
两个小时后，医生蜷缩在一片狼藉的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这次Sherlock没有离开。
------------TBC--------------
04
他删掉了三天前发表的那篇日志，并且注销了博客账号。
他重新回到诊所上班，每天工作十个小时，每周六天，每十四天值一次全夜，诊断完一个病人的间隙总会无意识地瞄一下手机。But no thing happened to him.
++++++++++++
Mrs.Hudson终于在几天后回到了221B，对于Sherlock的死讯她表现得比谁都震惊和难过。她把他称作[我的男孩儿]，用手捂着嘴重复着[不，老天，哦不，上帝啊。]John伸手抱了抱她。
[他不该就这样留下你。]
Mrs.Hudson后来说，手上是捏成一团的纸巾。她使劲眨了下眼睛想止住哭泣，最后看到John无措地站在那儿动作慌张地为她扯了一张干净的纸巾，又用手指捂住了嘴巴[我可怜的男孩儿。]
John其实给她解释过很多次，他和Sherlock，并不是“伴侣”的关系。
最开始的时候谁都会认错，Mike，Harry，Sarah（更别提他们早先还差点因为这个分手，虽然最后他们还是没有在一起），整个苏格兰场（老天那真恐怖），甚至转角餐厅的Angelo。但后来他们就不那么认为了，没有谁会随便把伴侣扔在犯罪现场，也没有哪对情侣像他们一样整整十年习惯着同一种不温不火的相处模式。
[John，快来。][John，去看看。][John，拿着这个。]以及[闭嘴Sherlock。]
但只有Mrs.Hudson一如既往，执意认为他俩是“没人比你们更适合彼此了”。Sherlock每次听到这种评论都会和第一次一样当做不重要的垃圾忽略过去，连争辩都懒得。而医生久而久之也不会再说什么，跟在侦探身后给注视着他们的好太太一个微笑。
拖着脚步爬上二楼，医生还能隐隐约约听得到Mrs.Hudson抽鼻子的声音，他把自己扔进扶手椅里连手上的皮包都懒得去放，任它顺着扶手滑到了地上。Sherlock无言地靠过去俯视用手指按压着鼻梁的医生，黑眼圈，更多的皱纹，袖口上打翻的茶渍，边角处没剃干净的胡须，以及浓浓的疲惫。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
+++++++++++++++++
Sherlock当然知道他的室友他的朋友他的助手他的医生一直爱着他。
最开始的时候他告诉他自己已经跟工作结婚了，当时John一脸噎住了的表情，瞪着他的样子就好像Sherlock刚才当着他的面生吞了一只青蛙，（“我... 我不是，我不是想要约你出去-----”）他眯了下眼睛用那种演绎的眼神再次上下扫了下这个小个子男人（他的演绎法从不出错），随后望向窗外，哦，有辆出租车，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这件事大可以到此为止。他已经给了医生足够的警告和提醒，只要没有越过那条线他们仍能够一起抓犯人一起吃饭经常开开玩笑再偶尔吵个架，毕竟一个不会被他“神经病”和专横吓跑的室友无比难得，他不介意为此付出点小代价。但如果John向他索要更多，他就只能遗憾地告诉他自己也无能为力。
而医生总是一如既往地让他满意。
事实上，只有一次意外。
那是他们认识快一年的时候，刚要圣诞节，Sherlock拒绝回家拒绝圣诞聚会坚决不接Mycroft的电话，并且禁止John接。没有案子，没有犯罪，每个人都笑得一脸蠢样，走到哪儿都有商店在放圣诞歌，整个伦敦都被艳俗的金红色塞满了一样，又在没日没夜的下雪，到了平安夜晚上时候雪厚得他几乎哪儿都不能去。
平静，安详，无趣得令人憎恨。
他知道今天医生值晚班，最早也要十二点才回来，这可以确保他在躺在沙发上享用百分之七可卡因溶液的时候不会被打扰。他把吸入溶液的针管含在唇间挽起袖口，藏青色静脉潜行冰冷皮肤之下苍白得像是无机质玉石，然后刺入，微凉的刺痛之后就是短暂的麻木感，抽出针头之后药物游走至全身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随即而来就是完全的放松，愉悦简直是从脑后慢慢地溢出来，越积越多越来越快-----------
[Sherlock!]
他甚至没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也没有睁开眼睛，温暖轻松得快要睡去。
[Fuck,Sherlock，你他妈----------]
随后他感觉到了脸颊一侧有些疼痛，并不尖锐，有种软绵绵的模糊，然后就是有人的声音在耳朵边嗡嗡嗡吵个不停，他睁开眼睛[哦，John。]
医生把他拽起来检查他的脉搏心率和瞳孔，他这会儿只想安静地尽情享受这难得的快感懒洋洋地任他动作，直到医生捡起沙发扶手上的铁盒。
[别碰！]
John打开它只往里瞧了一眼，脸都气白了。他说操你的，休想。然后把它们远远地甩开几个小玻璃瓶全部碎在地板上。Sherlock身体反应竟然比思维还快，医生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扑过来的侦探按在地上揍了一拳。John被他“专业拳手级别”的一拳打得脸偏在一边流鼻血，抬头看到两眼发红压在他身上的Sherlock，居然也一咬牙一巴掌劈过去。
Sherlock被撞飞在沙发角上，他气喘吁吁吊着眼睛想要站起来，但刚才那拳已使上全部力气药物作用下浑身软得跟奶油似的最后只是徒劳地撑着沙发床喘粗气。
[你要付出代价的！]
然后恶狠狠晕沉沉地吐出威胁。
医生像是在他的威胁下泄了气，还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看着他的眼睛对侦探说[别这样Sherlock。]
[在Mycroft的鼻子下搞到那点儿-----------你要付出代价John.Watson!]
[嘿，]John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在努力讲一个蹩脚笑话缓和气氛，[今天可是平安夜。介不介意对我说点儿别的？]
John最后撑着有些发抖的膝盖站起来，拿手胡乱抹了下鼻血，试探着去扶侦探，但随后就被推开了。Sherlock用一只手撑着沙发还在尝试自己站起来
[回去上你的班，你太多管闲事了。]
有那么十几秒钟，整个公寓都安静了。等Sherlock终于把那口气缓回来，艰难地顺着力道坐在了沙发上，他发现站在他面前的医生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他回望他的眼神近乎一种自嘲的扭曲
[可是我爱你。]
他说。
他删掉了三天前发表的那篇日志，并且注销了博客账号。
他重新回到诊所上班，每天工作十个小时，每周六天，每十四天值一次全夜，诊断完一个病人的间隙总会无意识地瞄一下手机。But no thing happened to him.
++++++++++++
Mrs.Hudson终于在几天后回到了221B，对于Sherlock的死讯她表现得比谁都震惊和难过。她把他称作[我的男孩儿]，用手捂着嘴重复着[不，老天，哦不，上帝啊。]John伸手抱了抱她。
[他不该就这样留下你。]
Mrs.Hudson后来说，手上是捏成一团的纸巾。她使劲眨了下眼睛想止住哭泣，最后看到John无措地站在那儿动作慌张地为她扯了一张干净的纸巾，又用手指捂住了嘴巴[我可怜的男孩儿。]
John其实给她解释过很多次，他和Sherlock，并不是“伴侣”的关系。
最开始的时候谁都会认错，Mike，Harry，Sarah（更别提他们早先还差点因为这个分手，虽然最后他们还是没有在一起），整个苏格兰场（老天那真恐怖），甚至转角餐厅的Angelo。但后来他们就不那么认为了，没有谁会随便把伴侣扔在犯罪现场，也没有哪对情侣像他们一样整整十年习惯着同一种不温不火的相处模式。
[John，快来。][John，去看看。][John，拿着这个。]以及[闭嘴Sherlock。]
但只有Mrs.Hudson一如既往，执意认为他俩是“没人比你们更适合彼此了”。Sherlock每次听到这种评论都会和第一次一样当做不重要的垃圾忽略过去，连争辩都懒得。而医生久而久之也不会再说什么，跟在侦探身后给注视着他们的好太太一个微笑。
拖着脚步爬上二楼，医生还能隐隐约约听得到Mrs.Hudson抽鼻子的声音，他把自己扔进扶手椅里连手上的皮包都懒得去放，任它顺着扶手滑到了地上。Sherlock无言地靠过去俯视用手指按压着鼻梁的医生，黑眼圈，更多的皱纹，袖口上打翻的茶渍，边角处没剃干净的胡须，以及浓浓的疲惫。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
+++++++++++++++++
Sherlock当然知道他的室友他的朋友他的助手他的医生一直爱着他。
最开始的时候他告诉他自己已经跟工作结婚了，当时John一脸噎住了的表情，瞪着他的样子就好像Sherlock刚才当着他的面生吞了一只青蛙，（“我... 我不是，我不是想要约你出去-----”）他眯了下眼睛用那种演绎的眼神再次上下扫了下这个小个子男人（他的演绎法从不出错），随后望向窗外，哦，有辆出租车，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这件事大可以到此为止。他已经给了医生足够的警告和提醒，只要没有越过那条线他们仍能够一起抓犯人一起吃饭经常开开玩笑再偶尔吵个架，毕竟一个不会被他“神经病”和专横吓跑的室友无比难得，他不介意为此付出点小代价。但如果John向他索要更多，他就只能遗憾地告诉他自己也无能为力。
而医生总是一如既往地让他满意。
事实上，只有一次意外。
那是他们认识快一年的时候，刚要圣诞节，Sherlock拒绝回家拒绝圣诞聚会坚决不接Mycroft的电话，并且禁止John接。没有案子，没有犯罪，每个人都笑得一脸蠢样，走到哪儿都有商店在放圣诞歌，整个伦敦都被艳俗的金红色塞满了一样，又在没日没夜的下雪，到了平安夜晚上时候雪厚得他几乎哪儿都不能去。
平静，安详，无趣得令人憎恨。
他知道今天医生值晚班，最早也要十二点才回来，这可以确保他在躺在沙发上享用百分之七可卡因溶液的时候不会被打扰。他把吸入溶液的针管含在唇间挽起袖口，藏青色静脉潜行冰冷皮肤之下苍白得像是无机质玉石，然后刺入，微凉的刺痛之后就是短暂的麻木感，抽出针头之后药物游走至全身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随即而来就是完全的放松，愉悦简直是从脑后慢慢地溢出来，越积越多越来越快-----------
[Sherlock!]
他甚至没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也没有睁开眼睛，温暖轻松得快要睡去。
[Fuck,Sherlock，你他妈----------]
随后他感觉到了脸颊一侧有些疼痛，并不尖锐，有种软绵绵的模糊，然后就是有人的声音在耳朵边嗡嗡嗡吵个不停，他睁开眼睛[哦，John。]
医生把他拽起来检查他的脉搏心率和瞳孔，他这会儿只想安静地尽情享受这难得的快感懒洋洋地任他动作，直到医生捡起沙发扶手上的铁盒。
[别碰！]
John打开它只往里瞧了一眼，脸都气白了。他说操你的，休想。然后把它们远远地甩开几个小玻璃瓶全部碎在地板上。Sherlock身体反应竟然比思维还快，医生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扑过来的侦探按在地上揍了一拳。John被他“专业拳手级别”的一拳打得脸偏在一边流鼻血，抬头看到两眼发红压在他身上的Sherlock，居然也一咬牙一巴掌劈过去。
Sherlock被撞飞在沙发角上，他气喘吁吁吊着眼睛想要站起来，但刚才那拳已使上全部力气药物作用下浑身软得跟奶油似的最后只是徒劳地撑着沙发床喘粗气。
[你要付出代价的！]
然后恶狠狠晕沉沉地吐出威胁。
医生像是在他的威胁下泄了气，还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看着他的眼睛对侦探说[别这样Sherlock。]
[在Mycroft的鼻子下搞到那点儿-----------你要付出代价John.Watson!]
[嘿，]John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在努力讲一个蹩脚笑话缓和气氛，[今天可是平安夜。介不介意对我说点儿别的？]
John最后撑着有些发抖的膝盖站起来，拿手胡乱抹了下鼻血，试探着去扶侦探，但随后就被推开了。Sherlock用一只手撑着沙发还在尝试自己站起来
[回去上你的班，你太多管闲事了。]
有那么十几秒钟，整个公寓都安静了。等Sherlock终于把那口气缓回来，艰难地顺着力道坐在了沙发上，他发现站在他面前的医生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他回望他的眼神近乎一种自嘲的扭曲
[可是我爱你。]
他说。
大概半个小时后（或者更久，变成亡灵状态后他发现自己对时间的感觉变迟钝了），医生终于从扶手椅上慢慢站起来，捡起皮包，然后扶着扶手走到楼上卧室。（自从注销了博客账号之后医生几乎都用笔记本上网也失去了兴趣，而且似乎呆在客厅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他知道他会上去冲个澡，爬上床，然后靠着床头灯看医学期刊直到睡着。）
他听到楼上浴室开始传来水声，烦躁地在客厅走来走去。
不，他不希望看到John这个样子：努力绷紧自己的躯体挺直胸膛撑起肩膀，跟往常一样向别人微笑。
那些蠢才只能看到医生努力生活怎样坚强仿佛永远不会垮掉，在没有人的地方（或者John以为没有人的地方）他的崩溃他却全都看得到。
该死。
++++++++++++++
尖锐的拒绝或是讽刺，Sherlock回忆不起当时他对John说了什么（大概删除了），可卡因带来的混沌感还在被没收所有库存药物的愤怒还在，那只可能是句糟糕透顶的回答，因为他朋友当时的样子就算是Sherlock.Holmes无法从硬盘中抹除。
John.Watson在他的注视下看起来就像是屋子里的窗户忽然破了个洞或者被剥光了赤身裸体地扔了出去，外面的冷风和大雪铺天盖席卷进来把他冻僵当场，嘴角上面还蠢兮兮地残留着没擦干净的血迹。
然后他就一言不发地转身出去了，外面零下十几度的冰天雪地他连外套都忘了披。
第二天上午十点过的时候John回来了，侦探在自己卧室听到他迟钝的脚步（冻僵了，显然）直接回到了楼上，然后是细细簌簌收东西的声音。他忽然反应过来医生是想搬出去。
哦，是的当然，发生那种事后还要面对面成天坐在一起实在太尴尬了（real life is boring），他的医生一定也不想再忍一个没有心的反社会。Sherlock抓了把头发，药效后遗正用疼痛折磨他的脑袋，John会搬出去的想法让他后背起了一层冷汗，不行，他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不行快想个办法。
他给Lestrade连发了十几通短信，案子案子！任何案子都可以无聊的鸡毛蒜皮的只要有！
三分钟后探长终于受不了侦探的狂轰乱炸，给了他个地址。
新鲜的谋杀，真是好运气。Sherlock合上手机呼了口气，接下来他只要赌一把。
[嘿，John!]
他冲出卧室冲楼上喊[快下来！案子！]
医生的动静忽然停止了，他又喊了几声之后John犹犹豫豫地出现在楼梯口，[Sherlock?]
Sherlock穿上他的大衣，把围巾挂在脖子上开始穿手套，他抬头看了眼医生催促道[快点下来！]
[可是... ...?]
John的表情看起来茫然又困惑，他站在楼上望了眼沙发（铁盒子被捡起来放在了茶几上，碎掉的玻璃瓶已经打扫干净了）又把视线放回急急忙忙准备出门的侦探身上。一个等他一起出去解决罪犯的侦探，一个被催促着的常规早晨，一切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昨晚给自己注射了可卡因。]
最后医生决定把话说清楚，[这很不好，Sherlock。]
[哦... ...]Sherlock冲他笑了一下，[有工作我就不会需要那玩意儿了，毕竟有时候---------]他冲自己脑袋上面比划了一下[可卡因虽然能带来刺激，但后遗症并不好熬，还会让我记忆混乱。]
[哦... ...哦----------]
John微微张开嘴巴，[哦---------]他说，[记忆混乱。]
[别说这个，Aderson那帮笨蛋该把现场破坏得差不多了，快跟上John!]
他冲他的朋友点了下头，然后大衣一旋，就从门口消失了。
John在楼梯口上站了一会儿，他盯着侦探消失的门口双手撑在楼梯扶手上呆滞住了一样没有动作。
然后他从楼梯上退开一步，回卧室拿他的夹克。
侦探在门口数秒，一，二，三，四，五，然后他看见他的医生呼着气从221的门口下钻了出来，不由露出个笑容，啊哈他赌赢了。
[快点儿，出租车！]
他的医生，一如既往从不让他失望。
-----------TBC------------
他听到楼上浴室开始传来水声，烦躁地在客厅走来走去。
不，他不希望看到John这个样子：努力绷紧自己的躯体挺直胸膛撑起肩膀，跟往常一样向别人微笑。
那些蠢才只能看到医生努力生活怎样坚强仿佛永远不会垮掉，在没有人的地方（或者John以为没有人的地方）他的崩溃他却全都看得到。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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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拒绝或是讽刺，Sherlock回忆不起当时他对John说了什么（大概删除了），可卡因带来的混沌感还在被没收所有库存药物的愤怒还在，那只可能是句糟糕透顶的回答，因为他朋友当时的样子就算是Sherlock.Holmes无法从硬盘中抹除。
John.Watson在他的注视下看起来就像是屋子里的窗户忽然破了个洞或者被剥光了赤身裸体地扔了出去，外面的冷风和大雪铺天盖席卷进来把他冻僵当场，嘴角上面还蠢兮兮地残留着没擦干净的血迹。
然后他就一言不发地转身出去了，外面零下十几度的冰天雪地他连外套都忘了披。
第二天上午十点过的时候John回来了，侦探在自己卧室听到他迟钝的脚步（冻僵了，显然）直接回到了楼上，然后是细细簌簌收东西的声音。他忽然反应过来医生是想搬出去。
哦，是的当然，发生那种事后还要面对面成天坐在一起实在太尴尬了（real life is boring），他的医生一定也不想再忍一个没有心的反社会。Sherlock抓了把头发，药效后遗正用疼痛折磨他的脑袋，John会搬出去的想法让他后背起了一层冷汗，不行，他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不行快想个办法。
他给Lestrade连发了十几通短信，案子案子！任何案子都可以无聊的鸡毛蒜皮的只要有！
三分钟后探长终于受不了侦探的狂轰乱炸，给了他个地址。
新鲜的谋杀，真是好运气。Sherlock合上手机呼了口气，接下来他只要赌一把。
[嘿，John!]
他冲出卧室冲楼上喊[快下来！案子！]
医生的动静忽然停止了，他又喊了几声之后John犹犹豫豫地出现在楼梯口，[Sherlock?]
Sherlock穿上他的大衣，把围巾挂在脖子上开始穿手套，他抬头看了眼医生催促道[快点下来！]
[可是... ...?]
John的表情看起来茫然又困惑，他站在楼上望了眼沙发（铁盒子被捡起来放在了茶几上，碎掉的玻璃瓶已经打扫干净了）又把视线放回急急忙忙准备出门的侦探身上。一个等他一起出去解决罪犯的侦探，一个被催促着的常规早晨，一切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昨晚给自己注射了可卡因。]
最后医生决定把话说清楚，[这很不好，Sherlock。]
[哦... ...]Sherlock冲他笑了一下，[有工作我就不会需要那玩意儿了，毕竟有时候---------]他冲自己脑袋上面比划了一下[可卡因虽然能带来刺激，但后遗症并不好熬，还会让我记忆混乱。]
[哦... ...哦----------]
John微微张开嘴巴，[哦---------]他说，[记忆混乱。]
[别说这个，Aderson那帮笨蛋该把现场破坏得差不多了，快跟上John!]
他冲他的朋友点了下头，然后大衣一旋，就从门口消失了。
John在楼梯口上站了一会儿，他盯着侦探消失的门口双手撑在楼梯扶手上呆滞住了一样没有动作。
然后他从楼梯上退开一步，回卧室拿他的夹克。
侦探在门口数秒，一，二，三，四，五，然后他看见他的医生呼着气从221的门口下钻了出来，不由露出个笑容，啊哈他赌赢了。
[快点儿，出租车！]
他的医生，一如既往从不让他失望。
-----------TBC------------
【警告：含有自X描写。】
05
之后九年，John.Watson就再没有对侦探提过这件事。
当然后来出于好医生的职业素养或是其他什么，他曾坚持要Sherlock戒掉那个该死的东西。侦探最后同意了并且也成功了，尽管过程艰难。
他并不想再犯上次脑袋一团浆糊时候的那种愚蠢错误，那差点就让John从他身边成功逃开了。
++++++++++++
凌晨四点的时候他趴在床上观察他的室友。
完全不担心会惊醒他（尽管John看上去睡得不太安稳），Sherlock几乎是整个人都要贴上去了一样，半眯着眼一点点记录每个细节。
头发已经长得挺长了，但医生一直没有管，现在暗金色的过长刘海贴在他额头一边，被汗湿成一缕。他的眼珠在眼皮下快速挣动着，似乎是努力挣扎着要醒过来，睫毛在抖呼吸在颤，嘴唇微微张开。他想再凑近一些，但医生忽然翻了个身。留给侦探的背影比他记忆中瘦，天气并不是很冷他的室友只搭了一条薄毯，他看到他蜷起身体时候从后颈出凸起的颈椎棘突，一节节形状完美的骨节一直延伸到旧T桖里面。
他忽然想看看他所有的棘突，在这层并不年轻皮肤下面绷起的弧度。有趣。
医生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
[John?]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问，然后立马闭紧嘴巴好像做出这种蠢事儿对他来说是种耻辱。
John坐着呆了一会儿，（呼吸频率35次/分，心率120）然后拿手挠了下自己后脑勺又慢慢躺回去，但这回他没有重新闭上眼睛入睡，只是盯着天花板，然后居然笑了一下---------那种比起John更像是属于Sherlock的讥讽笑容。
侦探迟钝地发现他的室友勃起了（哦，早该想到，他的呼吸他的心率，就算医生背对他他也该想到这一层的）。这种情况对于成年男人很常见（特别是单身的成年男人），Sherlock对“性”相当不屑并且性欲淡薄也有过几次这种在睡梦中勃起的尴尬情况，然后冷静地自己解决掉。
他看到医生安静地在一片黑暗中躺了一会儿，然后缓慢地掀掉毯子。意识过来John要做什么的侦探差点屏住呼吸（虽然现在对他来说没有呼吸也不会怎样），有那么一秒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走开，到楼下去或者干脆去大街上，他不能，不能看着他的室友在他面前-------------
哦，他看到John带着一种自暴自弃地动作扯下短裤。Sherlock立刻放弃了走开的念头，他盯着John裸露出来的阴茎，发现它比他自己的短一点儿但更粗，阴毛是暗金色的但在缺少光线的卧室看来只是纯粹的暗色。然后John把手放了上去，蜷起五指。
Sherlock发现自己的呼吸（呼吸？即使没有实际意义他还是可以呼吸的当然）都变得和医生一样快了，转过来转过来转过来，他想。
然后John转了过来，再次把四肢都缩起，闭着眼睛嘴唇微张，手指在下身不快不慢地动作着，脚趾头因为愉悦或痛苦微微蜷起，短裤并没有完全脱一边勾在膝盖另一边还松松垮垮挂在他的髋骨上。被当做睡衣的旧T桖已经被磨得很薄，但John并没有脱掉他们（依旧看不到裸露的所有棘突，可惜），只是胸口的地方有被汗湿的深色，下摆因为翻身的动作微微被掀起，他看到了室友已经快瘦没了的小肚子，以及所在那小片皮肤上可怜兮兮的肚脐。
他呼出的热气就擦着他的脸颊过去，他的头发末梢微微弯曲挠着他的额头，他露出一种格外痛苦的表情绷着脖颈，他的睫毛上有汗珠小小的凝集，他几乎吻到他微张嘴唇，几乎，就差那么一点儿。
他还几乎可以听到，John喉咙深处，没有形成声音的那个名字-----------Sherlock，Sherlock。
Sherlock从没想过自己也有因为“性”而口干舌燥难以自制的一天，他忽然非常非常痛恨这种飘忽可笑的“亡灵状态”，他发疯地想去碰他的医生，他想拉起他的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扯掉他的T桖强迫他打开身体然后把他翻过去再从第四颈椎开始一节节咬下来，他会在他全身都留下那种一看就淫靡的痕迹。
然而事实是他只能在大脑硬盘里不停搜索所有有关医生身体触感的信息，它们其实少得可怜。在圣诞节那次意外发生后，John总会避免和他太接近，避免一切可能的肢体接触。
But there's always something.
05
之后九年，John.Watson就再没有对侦探提过这件事。
当然后来出于好医生的职业素养或是其他什么，他曾坚持要Sherlock戒掉那个该死的东西。侦探最后同意了并且也成功了，尽管过程艰难。
他并不想再犯上次脑袋一团浆糊时候的那种愚蠢错误，那差点就让John从他身边成功逃开了。
++++++++++++
凌晨四点的时候他趴在床上观察他的室友。
完全不担心会惊醒他（尽管John看上去睡得不太安稳），Sherlock几乎是整个人都要贴上去了一样，半眯着眼一点点记录每个细节。
头发已经长得挺长了，但医生一直没有管，现在暗金色的过长刘海贴在他额头一边，被汗湿成一缕。他的眼珠在眼皮下快速挣动着，似乎是努力挣扎着要醒过来，睫毛在抖呼吸在颤，嘴唇微微张开。他想再凑近一些，但医生忽然翻了个身。留给侦探的背影比他记忆中瘦，天气并不是很冷他的室友只搭了一条薄毯，他看到他蜷起身体时候从后颈出凸起的颈椎棘突，一节节形状完美的骨节一直延伸到旧T桖里面。
他忽然想看看他所有的棘突，在这层并不年轻皮肤下面绷起的弧度。有趣。
医生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
[John?]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问，然后立马闭紧嘴巴好像做出这种蠢事儿对他来说是种耻辱。
John坐着呆了一会儿，（呼吸频率35次/分，心率120）然后拿手挠了下自己后脑勺又慢慢躺回去，但这回他没有重新闭上眼睛入睡，只是盯着天花板，然后居然笑了一下---------那种比起John更像是属于Sherlock的讥讽笑容。
侦探迟钝地发现他的室友勃起了（哦，早该想到，他的呼吸他的心率，就算医生背对他他也该想到这一层的）。这种情况对于成年男人很常见（特别是单身的成年男人），Sherlock对“性”相当不屑并且性欲淡薄也有过几次这种在睡梦中勃起的尴尬情况，然后冷静地自己解决掉。
他看到医生安静地在一片黑暗中躺了一会儿，然后缓慢地掀掉毯子。意识过来John要做什么的侦探差点屏住呼吸（虽然现在对他来说没有呼吸也不会怎样），有那么一秒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走开，到楼下去或者干脆去大街上，他不能，不能看着他的室友在他面前-------------
哦，他看到John带着一种自暴自弃地动作扯下短裤。Sherlock立刻放弃了走开的念头，他盯着John裸露出来的阴茎，发现它比他自己的短一点儿但更粗，阴毛是暗金色的但在缺少光线的卧室看来只是纯粹的暗色。然后John把手放了上去，蜷起五指。
Sherlock发现自己的呼吸（呼吸？即使没有实际意义他还是可以呼吸的当然）都变得和医生一样快了，转过来转过来转过来，他想。
然后John转了过来，再次把四肢都缩起，闭着眼睛嘴唇微张，手指在下身不快不慢地动作着，脚趾头因为愉悦或痛苦微微蜷起，短裤并没有完全脱一边勾在膝盖另一边还松松垮垮挂在他的髋骨上。被当做睡衣的旧T桖已经被磨得很薄，但John并没有脱掉他们（依旧看不到裸露的所有棘突，可惜），只是胸口的地方有被汗湿的深色，下摆因为翻身的动作微微被掀起，他看到了室友已经快瘦没了的小肚子，以及所在那小片皮肤上可怜兮兮的肚脐。
他呼出的热气就擦着他的脸颊过去，他的头发末梢微微弯曲挠着他的额头，他露出一种格外痛苦的表情绷着脖颈，他的睫毛上有汗珠小小的凝集，他几乎吻到他微张嘴唇，几乎，就差那么一点儿。
他还几乎可以听到，John喉咙深处，没有形成声音的那个名字-----------Sherlock，Sherlock。
Sherlock从没想过自己也有因为“性”而口干舌燥难以自制的一天，他忽然非常非常痛恨这种飘忽可笑的“亡灵状态”，他发疯地想去碰他的医生，他想拉起他的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扯掉他的T桖强迫他打开身体然后把他翻过去再从第四颈椎开始一节节咬下来，他会在他全身都留下那种一看就淫靡的痕迹。
然而事实是他只能在大脑硬盘里不停搜索所有有关医生身体触感的信息，它们其实少得可怜。在圣诞节那次意外发生后，John总会避免和他太接近，避免一切可能的肢体接触。
But there's always something.
Sherlock曾用了半年时间戒除毒瘾，他把自己反锁在卧室只有太饿或者想要上厕所才会敲门让John放他出去。（但医生总会怀疑他要把自己饿死在房间里，如果一整天他没有出来他就会进去看看)。
最后两个月，他几乎坚持不下去。他蹲在床边拽着被他拖到地上的床单，眼下有深深的阴影，他的脑袋嗡嗡作响牙关止不住颤抖,视线带着诡异的扭曲，他把指甲扣紧地板里，思维深处的噪音都要把他逼疯逼疯逼疯这就是极限了。
John从超市回来（手里是两人一周份的生活用品）第一件事就是去敲侦探的门[你还好吗？Sherlock?]
一分钟后仍没有回应他返回客厅拿钥匙，打开门的瞬间医生觉得自己胃都冷了。
Sherlock蹲在那里听到声音抬头看向他，乱糟糟纠结在一团的黑发下面比剑还刺人的目光直直射向医生，像最后扑向猎物咬断它们喉管终结生命的猎豹-----------
愚蠢，我为什么要忍耐这些？该死的他要走就他妈让他滚好了我为什么不能按自己的方式活？滚开，滚开。
[... ...Sh... ...Sherlock?]
他带着不确定慢慢靠近的模样多可笑。被感情蒙蔽了理智的失败案例，我为什么要忍受这样个蠢货？滚开！
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的速度快得根本不像一个一整天没进食的戒断反应患者，把那个“蠢货”撞翻在地上时候的痛呼真是好极了简直从没有觉得伤害别人是件那么开心的事，哦对了他还有没有稀释过的可卡因放在厨房啊哈太棒了太棒了！
因为低血糖冲向厨房的那段路他有点撞撞跌跌，不过最后还是成功抵达，厨房的百合门就在面前了，他只要-------
“哐当”
John气喘吁吁地从他身后挤过去当着他的面把门猛地摔上，冲力使他根本没费心减速最后纯粹是连带着自己也撞在了门上[别！]他撑住把手对Sherlock说[你就快做到了，坚持下来！] (回头他需要再仔细检查一下厨房）
[滚开。]
侦探的威胁听起来像是从喉管直接发出来的，在两人这种过近距离中传递频率低得让人发颤。
[不。]
John终于能慢慢缓过气来，直起身子。他要微微抬点头才能看到几乎就贴在他面前侦探的眼睛，Sherlock注意到他脸颊上有块新鲜的淤青（刚才倒地时候撞到了柜子），可笑。
[最后一次，滚开John.Watson。]
作为回应医生一扭手把厨房门给锁上了。
他盯着他的样子有危险的火焰在狂怒地燃烧就像恨不得用眼神把他从头到脚一片片割伤，而他回望的目光坚定沉静没有丝毫退缩畏惧。最后很难说是谁先爆发的，他把医生掼在餐桌上时候他听到那些还装着危险试剂的烧杯碎裂声音，然后是他室友只有一半的沉闷呼喊，腰椎被狠狠撞击的麻木感让John晚了一秒才想起反击，而不知道什么操蛋的药剂让他刚才撞上桌子的背被腐蚀一样的剧痛。
但他很快就弄清眼下的情况，被搞得很痛的军医只犹豫了半秒钟就狠狠一拳朝Sherlock揍了过去，他躲过了，但没关系接着一拳是腹部。靠得太紧的侦探想要后撤已经太晚，前军人的拳头让他没什么内容的胃袋就跟翻了个个一样。
疼痛，P物质、前列腺素和迟延奇诺素。
兴奋，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糖皮质激素和血管紧张素。
血管收缩，瞳孔放大，呼吸浅快，心率上升。
Sherlock发现他的左眼一片血红，拿手擦了一下发现它们是从他额头上被撞伤（什么时候？）的伤口流下来的，他喘着气盯着离他半米同样表情痛苦脸色潮红的医生。
他忽然决定他喜欢这个，戒断症状已经要把他的大脑搞废掉了而他现在终于感觉不到那些简直是从脑回深处刻进来的痛楚，只有不知从哪儿传来扭曲又疯狂的尖叫-------狠狠揍他，让他流血让他求饶让他哭，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会为此付出代价。
他们几乎毁掉半个过道，桌上的玻璃器皿全部摔得粉碎，他跟磕了兴奋剂一样不停尝试冲到厨房只是为了激怒他的室友。最后耗尽力气的他被医生拼命压制在地毯上，他粗重的喘息喷在被化学物质烧秃的地毯上，仍旧忍不住扭动想要挣脱反击。
[Sherlock!Sherlock冷静下来！]
要按住一个比自己高的人很不容易，John小心移了下身体避免压倒他的淤青，然而刚一放松Sherlock又开始挣动，这实在是太近了，太近了，他们紧贴的皮肤只隔了几层衣物，他们四肢交缠呼吸都混在一起，他拼了全力把侦探的手臂反转束缚在背后，他从来没有跟他那么接近，共同分享身体的热度。
侦探忽然不动了，然后在这让John尴尬又极度恐惧（极度恐惧，这没有夸张。阿富汗时候炸弹在他十米远的距离爆炸也没有让他有这样被冻得心脏都停跳的感觉)的半分钟之后，Sherlock冷漠地说[你硬了，起开。]
John几乎是瞬间就弹开了，他猛地站起来（动作太快又撞到了餐桌），用一种语无伦次的慌张语调无比尴尬地尝试争论[这，这个只是正常反应！]
所有激素的魔法效果忽然都消失了。
Sherlock慢吞吞地从地毯上站起来，理了下自己的衬衫。他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过道和餐桌，最后视线转回到医生绷紧的身体上面。
所有的兴奋和疯狂都退却了，他到底在做什么？毫无意义。
[把我关起来，十二个小时后再进来。]
他说，然后自己返回了卧室。
[Sherlock!Sherlock!]
慢了一步的医生忽然想到什么，拿起从超市里带回来的塑料袋在他门口敲门
[你需要吃点东西！还有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然而没有回应，整个公寓，甚至整条街整个伦敦都非常非常安静。
他不知所措站了几秒钟，又把耳朵贴在卧室门口听了一会儿，最后什么都没听到的医生拖着傻乎乎的塑料袋走回客厅。
五分钟后他想起来要在Mr.Hudson发现之前收拾残局，于是回到一片混乱的走廊，蹲下去捡那些玻璃碎片。
地毯上全是被泼上去试剂烧秃的斑块，玻璃碎片和渣子到处都是，还有原本放在餐桌上的试管架和杂志报纸全被惨不拉几地摔在地上，而他被灼伤的背，痛得他只能跪在地上艰难地呼吸。
最后两个月，他几乎坚持不下去。他蹲在床边拽着被他拖到地上的床单，眼下有深深的阴影，他的脑袋嗡嗡作响牙关止不住颤抖,视线带着诡异的扭曲，他把指甲扣紧地板里，思维深处的噪音都要把他逼疯逼疯逼疯这就是极限了。
John从超市回来（手里是两人一周份的生活用品）第一件事就是去敲侦探的门[你还好吗？Sherlock?]
一分钟后仍没有回应他返回客厅拿钥匙，打开门的瞬间医生觉得自己胃都冷了。
Sherlock蹲在那里听到声音抬头看向他，乱糟糟纠结在一团的黑发下面比剑还刺人的目光直直射向医生，像最后扑向猎物咬断它们喉管终结生命的猎豹-----------
愚蠢，我为什么要忍耐这些？该死的他要走就他妈让他滚好了我为什么不能按自己的方式活？滚开，滚开。
[... ...Sh... ...Sherlock?]
他带着不确定慢慢靠近的模样多可笑。被感情蒙蔽了理智的失败案例，我为什么要忍受这样个蠢货？滚开！
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的速度快得根本不像一个一整天没进食的戒断反应患者，把那个“蠢货”撞翻在地上时候的痛呼真是好极了简直从没有觉得伤害别人是件那么开心的事，哦对了他还有没有稀释过的可卡因放在厨房啊哈太棒了太棒了！
因为低血糖冲向厨房的那段路他有点撞撞跌跌，不过最后还是成功抵达，厨房的百合门就在面前了，他只要-------
“哐当”
John气喘吁吁地从他身后挤过去当着他的面把门猛地摔上，冲力使他根本没费心减速最后纯粹是连带着自己也撞在了门上[别！]他撑住把手对Sherlock说[你就快做到了，坚持下来！] (回头他需要再仔细检查一下厨房）
[滚开。]
侦探的威胁听起来像是从喉管直接发出来的，在两人这种过近距离中传递频率低得让人发颤。
[不。]
John终于能慢慢缓过气来，直起身子。他要微微抬点头才能看到几乎就贴在他面前侦探的眼睛，Sherlock注意到他脸颊上有块新鲜的淤青（刚才倒地时候撞到了柜子），可笑。
[最后一次，滚开John.Watson。]
作为回应医生一扭手把厨房门给锁上了。
他盯着他的样子有危险的火焰在狂怒地燃烧就像恨不得用眼神把他从头到脚一片片割伤，而他回望的目光坚定沉静没有丝毫退缩畏惧。最后很难说是谁先爆发的，他把医生掼在餐桌上时候他听到那些还装着危险试剂的烧杯碎裂声音，然后是他室友只有一半的沉闷呼喊，腰椎被狠狠撞击的麻木感让John晚了一秒才想起反击，而不知道什么操蛋的药剂让他刚才撞上桌子的背被腐蚀一样的剧痛。
但他很快就弄清眼下的情况，被搞得很痛的军医只犹豫了半秒钟就狠狠一拳朝Sherlock揍了过去，他躲过了，但没关系接着一拳是腹部。靠得太紧的侦探想要后撤已经太晚，前军人的拳头让他没什么内容的胃袋就跟翻了个个一样。
疼痛，P物质、前列腺素和迟延奇诺素。
兴奋，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糖皮质激素和血管紧张素。
血管收缩，瞳孔放大，呼吸浅快，心率上升。
Sherlock发现他的左眼一片血红，拿手擦了一下发现它们是从他额头上被撞伤（什么时候？）的伤口流下来的，他喘着气盯着离他半米同样表情痛苦脸色潮红的医生。
他忽然决定他喜欢这个，戒断症状已经要把他的大脑搞废掉了而他现在终于感觉不到那些简直是从脑回深处刻进来的痛楚，只有不知从哪儿传来扭曲又疯狂的尖叫-------狠狠揍他，让他流血让他求饶让他哭，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会为此付出代价。
他们几乎毁掉半个过道，桌上的玻璃器皿全部摔得粉碎，他跟磕了兴奋剂一样不停尝试冲到厨房只是为了激怒他的室友。最后耗尽力气的他被医生拼命压制在地毯上，他粗重的喘息喷在被化学物质烧秃的地毯上，仍旧忍不住扭动想要挣脱反击。
[Sherlock!Sherlock冷静下来！]
要按住一个比自己高的人很不容易，John小心移了下身体避免压倒他的淤青，然而刚一放松Sherlock又开始挣动，这实在是太近了，太近了，他们紧贴的皮肤只隔了几层衣物，他们四肢交缠呼吸都混在一起，他拼了全力把侦探的手臂反转束缚在背后，他从来没有跟他那么接近，共同分享身体的热度。
侦探忽然不动了，然后在这让John尴尬又极度恐惧（极度恐惧，这没有夸张。阿富汗时候炸弹在他十米远的距离爆炸也没有让他有这样被冻得心脏都停跳的感觉)的半分钟之后，Sherlock冷漠地说[你硬了，起开。]
John几乎是瞬间就弹开了，他猛地站起来（动作太快又撞到了餐桌），用一种语无伦次的慌张语调无比尴尬地尝试争论[这，这个只是正常反应！]
所有激素的魔法效果忽然都消失了。
Sherlock慢吞吞地从地毯上站起来，理了下自己的衬衫。他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过道和餐桌，最后视线转回到医生绷紧的身体上面。
所有的兴奋和疯狂都退却了，他到底在做什么？毫无意义。
[把我关起来，十二个小时后再进来。]
他说，然后自己返回了卧室。
[Sherlock!Sherlock!]
慢了一步的医生忽然想到什么，拿起从超市里带回来的塑料袋在他门口敲门
[你需要吃点东西！还有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然而没有回应，整个公寓，甚至整条街整个伦敦都非常非常安静。
他不知所措站了几秒钟，又把耳朵贴在卧室门口听了一会儿，最后什么都没听到的医生拖着傻乎乎的塑料袋走回客厅。
五分钟后他想起来要在Mr.Hudson发现之前收拾残局，于是回到一片混乱的走廊，蹲下去捡那些玻璃碎片。
地毯上全是被泼上去试剂烧秃的斑块，玻璃碎片和渣子到处都是，还有原本放在餐桌上的试管架和杂志报纸全被惨不拉几地摔在地上，而他被灼伤的背，痛得他只能跪在地上艰难地呼吸。
06
John忽然停了下来。
[不-----------]
他猛地收回搁在自己阴茎上的手指，慌慌张张连裤子都没拉就拽过毛毯把自己从头到尾严严实实包裹起来。Sherlock顿在那里看他的室友忽然在毛毯下紧绷绷地蜷成一团，惊讶又不知所措。他真的从没见过这样的医生，隔着一层薄薄的毛毯，他几乎都能听到他咬紧自己牙齿的摩擦声，还有近似于毫无意义呓语的抗拒
[不，实在是-------太难看了]
-----------想着已经死去的朋友手淫，这太难看了。
+++++++++++++++++
有那么一小会儿Sherlock简直本能地想立刻冲下楼去大街去中餐厅甚至去超市哪儿都好，他拒绝接受John.Watson缩在毯子下面跟个僵硬了的尸体一样一动不动十几分钟这个事实。
如果亡灵也需要空气，他现在已经快要窒息而死了。
最后，他的室友终于从床上坐起来了（感谢上帝）。
他在床上坐了半个小时，站起来去厨房拿了两罐冰啤酒（什么时候放的？）给自己灌下去之后他显得好些了，这才摇摇晃晃地上楼走进浴室。
他慢吞吞地挠了下头发（后脑暗金色的软发横七竖八的支愣着，刘海有些因为汗湿而贴紧头皮），扭开淋浴头的龙头，等水放热的这段时间转身去壁柜拿沐浴露。
医生的动作带着一种过分的迟钝，和喝醉酒一样不甚清醒的茫然，打开壁柜的时候似乎想了很久最后把那瓶还剩大半的沐浴露扔进垃圾桶，最后居然拿了一块新香皂放在浴缸旁边（Sherlock认出那个香皂是很早前因为打折John买下的便宜货，结果一直扔在角落没用）。洗发水早就没有了，就在他们去欧洲的前几天，John还煞有其事在便条上写了买洗发水（还有茶，厕所清洁剂，毛巾等等）。
水汽慢慢腾起来，浴缸对面的镜子上已经结了一层白雾。
他看到他的医生开始用同样迟钝的动作脱掉那件旧T桖，然后是短裤，内裤，甩掉拖鞋站进浴缸。
医生弯腰的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他背上所有的脊椎棘突，非常完美的突起，矛盾地同时兼备人类肌肉皮肤的柔韧和骨质磷酸钙的坚硬不折-----------然后Sherlock的呼吸（如果这也可以称作呼吸）卡住了，在John第五胸椎到第四腰椎的位置上有一块几乎贯通整个腰部的疤痕，这是个边缘泛着银白色丑陋又光滑的印记，突兀地可耻地吸附在室友的背上，简直就像有人把他的背生生扯开过一样
化学试剂灼伤的痕迹。
他不应该再在这儿待下去。
就跟之前不停劝说自己从John床上下来的时候一样，Sherlock无视了那个声音，只是盯着他的室友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在浴缸里坐下，医生扬起脖子把头靠在浴缸边上，他并不细腻（甚至可以说粗糙）的颈部皮肤在这一刻完全完全的伸展，他向他抬起头，闭上眼睛，露出咽喉，毫无防备地把最致命的部位暴露出来，喉结随着吞咽动作缓慢地滑动。
他没有见过John的裸体，而现在他大片大片未被观察记录的皮肤全部暴露出来。
他左肩上的弹痕领口下方的晒伤不算浓密也不能说稀少的体毛毫无特色的乳头再往下再往下不大不小的肚脐腹股沟大腿内侧阴囊阴茎膝弯... ...哦，两只膝盖上都有幼时留下的疤痕说明他真的从小就不安分，还有小腿脚踝甚至每个脚趾头------------
Sherlock在死后两天内就对死后世界做出一系列归纳假设，而他觉得掌握证据最多的一种最接近真相。
自己这种亡灵状态是个例还是普遍情况。
--------------未证实，根据概率论很有可能是后者。
所有亡灵和生者都存在于相同的时间空间。
--------------已被证实。
所有亡灵互不可见，互不可触及。
-------------可用反证法得证。
结论：所有互不沟通的亡灵均以一种永恒姿态与毫无此项认知的生者同在。这个死寂独立的空间，其实交叠存在无数亡灵。
而现在Sherlock因为这项结论而无法抑制地愤怒，眼睛发红，还有谁在？还有哪些该死的家伙胆敢躲在这个浴室，胆敢偷看他的医生？
嘿他躺在浴缸里的样子困倦至极，不知廉耻慵懒地大张着四肢。他对自己赤身裸体暴露在几十个甚至可能几百个陌生人（死人）面前毫不在意，扬起脖颈眼角泛红的模样简直就在求人上他。他嘴角逸出无声的字节像是呻吟更像是乞求，头颅在浴缸边上一点点打滑也毫无所知... ...这简直，简直--------------
Sherlock快被自己的结论气疯了，他想把他拉起来他想帮他把浴帘狠狠拉上他简直恨不得手上能有条那种受惊毯子可以把医生完全遮住，他--------
然后再次看向John的时候他发现医生睡着了。
[不！]这是来自他脑内的第一个声音，他立刻跳进浴室（完全没有关于“水”的真实感）凑近室友的脸仔细观察，不不不他不能在热水还开着的情况下在浴缸里睡着，不！
当他发现John的确是太困了，他真的在这样温暖又水汽氤氲的地方熟睡过去的时候，一股彻骨凉意从脊髓瞬间爬上他的身体。
[John!!]
他试图喊醒他，显然的，毫无作用。更糟糕的是John的脑袋还在浴缸边上打滑，一点一点更深地往水下滑去。
体力透支，睡眠不足，精神压力，醉酒，热气，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朋友完全沉到了水下，
[John!John.Watson!!]
这回他已经没有余力去嘲笑亡灵对着生者叫喊是多么可笑又微不足道的小把戏，他甚至连“把John拉起来”这种更加愚蠢的动作都尝试了上百遍。让我碰到他让我拉住他让我碰到他碰到他碰到他-------------
缺氧的压迫感最终让医生在水下醒了过来，但已经太晚了。
浸泡热水让他仅存的不多体力迅速流失，血管里高浓度的酒精只对大脑对四肢的控制作用起反效果，他看着他的室友忽然睁大眼睛，咳嗽，气泡从他的嘴里和鼻孔里一串串冒出来，然后试着控制手臂把自己撑起来，然后滑倒，再撑，再一次滑倒。
窒息的感觉让医生开始全力挣扎，水被泼溅得到处都是，他最后终于碰到了浴缸边缘，再伸长一点，就要抓住池子的时候医生慌乱的手指打翻了香皂盒，整块滑溜溜的香皂被翻进浴缸，John拼尽最后力气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看到他的脸色已经开始泛紫，他的脖子被憋得通红，他在水下睁大的眼睛布满血丝，他直直盯着天花板却无力挣动的样子让Sherlock从未有过的难受，比戒毒的疼痛难受十万倍，比毒瘾后遗的脑内噪音难受一百万倍，比无聊难受一亿倍。
John忽然停了下来。
[不-----------]
他猛地收回搁在自己阴茎上的手指，慌慌张张连裤子都没拉就拽过毛毯把自己从头到尾严严实实包裹起来。Sherlock顿在那里看他的室友忽然在毛毯下紧绷绷地蜷成一团，惊讶又不知所措。他真的从没见过这样的医生，隔着一层薄薄的毛毯，他几乎都能听到他咬紧自己牙齿的摩擦声，还有近似于毫无意义呓语的抗拒
[不，实在是-------太难看了]
-----------想着已经死去的朋友手淫，这太难看了。
+++++++++++++++++
有那么一小会儿Sherlock简直本能地想立刻冲下楼去大街去中餐厅甚至去超市哪儿都好，他拒绝接受John.Watson缩在毯子下面跟个僵硬了的尸体一样一动不动十几分钟这个事实。
如果亡灵也需要空气，他现在已经快要窒息而死了。
最后，他的室友终于从床上坐起来了（感谢上帝）。
他在床上坐了半个小时，站起来去厨房拿了两罐冰啤酒（什么时候放的？）给自己灌下去之后他显得好些了，这才摇摇晃晃地上楼走进浴室。
他慢吞吞地挠了下头发（后脑暗金色的软发横七竖八的支愣着，刘海有些因为汗湿而贴紧头皮），扭开淋浴头的龙头，等水放热的这段时间转身去壁柜拿沐浴露。
医生的动作带着一种过分的迟钝，和喝醉酒一样不甚清醒的茫然，打开壁柜的时候似乎想了很久最后把那瓶还剩大半的沐浴露扔进垃圾桶，最后居然拿了一块新香皂放在浴缸旁边（Sherlock认出那个香皂是很早前因为打折John买下的便宜货，结果一直扔在角落没用）。洗发水早就没有了，就在他们去欧洲的前几天，John还煞有其事在便条上写了买洗发水（还有茶，厕所清洁剂，毛巾等等）。
水汽慢慢腾起来，浴缸对面的镜子上已经结了一层白雾。
他看到他的医生开始用同样迟钝的动作脱掉那件旧T桖，然后是短裤，内裤，甩掉拖鞋站进浴缸。
医生弯腰的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他背上所有的脊椎棘突，非常完美的突起，矛盾地同时兼备人类肌肉皮肤的柔韧和骨质磷酸钙的坚硬不折-----------然后Sherlock的呼吸（如果这也可以称作呼吸）卡住了，在John第五胸椎到第四腰椎的位置上有一块几乎贯通整个腰部的疤痕，这是个边缘泛着银白色丑陋又光滑的印记，突兀地可耻地吸附在室友的背上，简直就像有人把他的背生生扯开过一样
化学试剂灼伤的痕迹。
他不应该再在这儿待下去。
就跟之前不停劝说自己从John床上下来的时候一样，Sherlock无视了那个声音，只是盯着他的室友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在浴缸里坐下，医生扬起脖子把头靠在浴缸边上，他并不细腻（甚至可以说粗糙）的颈部皮肤在这一刻完全完全的伸展，他向他抬起头，闭上眼睛，露出咽喉，毫无防备地把最致命的部位暴露出来，喉结随着吞咽动作缓慢地滑动。
他没有见过John的裸体，而现在他大片大片未被观察记录的皮肤全部暴露出来。
他左肩上的弹痕领口下方的晒伤不算浓密也不能说稀少的体毛毫无特色的乳头再往下再往下不大不小的肚脐腹股沟大腿内侧阴囊阴茎膝弯... ...哦，两只膝盖上都有幼时留下的疤痕说明他真的从小就不安分，还有小腿脚踝甚至每个脚趾头------------
Sherlock在死后两天内就对死后世界做出一系列归纳假设，而他觉得掌握证据最多的一种最接近真相。
自己这种亡灵状态是个例还是普遍情况。
--------------未证实，根据概率论很有可能是后者。
所有亡灵和生者都存在于相同的时间空间。
--------------已被证实。
所有亡灵互不可见，互不可触及。
-------------可用反证法得证。
结论：所有互不沟通的亡灵均以一种永恒姿态与毫无此项认知的生者同在。这个死寂独立的空间，其实交叠存在无数亡灵。
而现在Sherlock因为这项结论而无法抑制地愤怒，眼睛发红，还有谁在？还有哪些该死的家伙胆敢躲在这个浴室，胆敢偷看他的医生？
嘿他躺在浴缸里的样子困倦至极，不知廉耻慵懒地大张着四肢。他对自己赤身裸体暴露在几十个甚至可能几百个陌生人（死人）面前毫不在意，扬起脖颈眼角泛红的模样简直就在求人上他。他嘴角逸出无声的字节像是呻吟更像是乞求，头颅在浴缸边上一点点打滑也毫无所知... ...这简直，简直--------------
Sherlock快被自己的结论气疯了，他想把他拉起来他想帮他把浴帘狠狠拉上他简直恨不得手上能有条那种受惊毯子可以把医生完全遮住，他--------
然后再次看向John的时候他发现医生睡着了。
[不！]这是来自他脑内的第一个声音，他立刻跳进浴室（完全没有关于“水”的真实感）凑近室友的脸仔细观察，不不不他不能在热水还开着的情况下在浴缸里睡着，不！
当他发现John的确是太困了，他真的在这样温暖又水汽氤氲的地方熟睡过去的时候，一股彻骨凉意从脊髓瞬间爬上他的身体。
[John!!]
他试图喊醒他，显然的，毫无作用。更糟糕的是John的脑袋还在浴缸边上打滑，一点一点更深地往水下滑去。
体力透支，睡眠不足，精神压力，醉酒，热气，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朋友完全沉到了水下，
[John!John.Watson!!]
这回他已经没有余力去嘲笑亡灵对着生者叫喊是多么可笑又微不足道的小把戏，他甚至连“把John拉起来”这种更加愚蠢的动作都尝试了上百遍。让我碰到他让我拉住他让我碰到他碰到他碰到他-------------
缺氧的压迫感最终让医生在水下醒了过来，但已经太晚了。
浸泡热水让他仅存的不多体力迅速流失，血管里高浓度的酒精只对大脑对四肢的控制作用起反效果，他看着他的室友忽然睁大眼睛，咳嗽，气泡从他的嘴里和鼻孔里一串串冒出来，然后试着控制手臂把自己撑起来，然后滑倒，再撑，再一次滑倒。
窒息的感觉让医生开始全力挣扎，水被泼溅得到处都是，他最后终于碰到了浴缸边缘，再伸长一点，就要抓住池子的时候医生慌乱的手指打翻了香皂盒，整块滑溜溜的香皂被翻进浴缸，John拼尽最后力气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看到他的脸色已经开始泛紫，他的脖子被憋得通红，他在水下睁大的眼睛布满血丝，他直直盯着天花板却无力挣动的样子让Sherlock从未有过的难受，比戒毒的疼痛难受十万倍，比毒瘾后遗的脑内噪音难受一百万倍，比无聊难受一亿倍。
然后时间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他发现John在看他。
这是错觉不可能，老天谁都好快闯进来把他拉起来老天！
他发现John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他死死盯着Sherlock，他依旧大张着眼睛，表情扭曲地痛苦又难以置信。
不... ...他不可能看得到我，他不能看得到我！不能！
他发现John手臂抽搐了一下，似乎想向他伸手却无力完成这个动作。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他发现John的抿得死紧的唇在安静地开合，他拒绝去听那个太过模糊的声音，然而那个唇形又太过熟悉太过熟悉
[Sherlock---------]
------------Sherlock,please. Help me.
然而他没有回应没有动作，只是单纯地站在那儿，毫无办法，除了眼睁睁看着他的医生盯着他的眼神从惊讶变成绝望，从绝望变得空无一物之外毫无办法。
John的手臂还在抽搐着，但是他闭上了眼睛。
TBC
这是错觉不可能，老天谁都好快闯进来把他拉起来老天！
他发现John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他死死盯着Sherlock，他依旧大张着眼睛，表情扭曲地痛苦又难以置信。
不... ...他不可能看得到我，他不能看得到我！不能！
他发现John手臂抽搐了一下，似乎想向他伸手却无力完成这个动作。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他发现John的抿得死紧的唇在安静地开合，他拒绝去听那个太过模糊的声音，然而那个唇形又太过熟悉太过熟悉
[Sherlock---------]
------------Sherlock,please. Help me.
然而他没有回应没有动作，只是单纯地站在那儿，毫无办法，除了眼睁睁看着他的医生盯着他的眼神从惊讶变成绝望，从绝望变得空无一物之外毫无办法。
John的手臂还在抽搐着，但是他闭上了眼睛。
TBC
07
直到五分钟后有人忽然踹开门从楼下客厅闯进来，直到那个人（Sherlock甚至没认出他是Mycroft的下属）动作迅速地把医生从水底扯了出来然后训练有素地开始急救ABC（清理气道，人工呼吸，回复循环），直到他的John闭着眼睛呛出一大口水回复自主呼吸却依旧没有意识任M15的人拿外衣把他裹了背下去-------------
Sherlock才从那种浑身冰冷头脑空白，脱离思考的极度恐惧中清醒过来。
这是他这辈子（包括活着和死去的这辈子）经历过最难熬的五分钟，他浑身麻木地站在浴缸中央靠在被水汽氤氲得湿滑的墙壁上低头看已经平静下来了的水面，除了反射出顶灯的光斑它映不出任何关于他的影像，但它却几乎杀死他。
然而更能杀死他的是John最后看他的眼神，全然的茫然不解，又带着窒息般的难以置信和本能畏惧
---------他最好的朋友对他见死不救，只是无动于衷目睹自己的死亡。
+++++++++++++
窒息性脑缺氧让医生昏迷了37个小时，后继引起的颅内高压让他持续性头痛和呕吐，为了不让呕吐物逆流引起呼吸道堵塞他们给John做了气管插管，物理降温和大量脱水剂使用使医生看起来憔悴得吓人，他刚醒来的时候甚至因为脑缺氧的后遗作用持续手足震颤和一定程度的语言障碍。
Mycroft坐在单人病床的旁边，看那位忠实的医生有些费劲地在画板上写字，喉咙上面还留有插管切口的胶带。
他该庆幸并没有撤走221B的监视系统和摄像头（不过厕所和卧室没有），以及提前叮嘱过下属在这几天密切关注医生的动向，但他仍旧不敢相信John会真的在浴缸里自杀，然而医生只是无奈地举了下板子上的白纸
“我只是睡着了，我没想自杀Mycroft”
室友的哥哥扬了下眉毛，站起来帮他重新摆了下靠背枕头。（这个动作让“英国政府”做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意味，John不负重望地抖了一下）
[John，]等到Mycroft重新在那张椅子上坐下，他清了下喉咙[Sherlock的葬礼准备在下个月，等你出院了的时候。]
医生歪了下头，他没听清楚，长时间的脑缺氧多多少少也影响到了他的听力
Mycroft吸了口气，更慢，更重地重复[一个月后，我弟弟的葬礼。]
他看到对面的医生跟忽然被呼吸噎住了一样僵住，尝试张嘴却只能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单音，然后低头翻开一张新的白纸拔掉笔盖（手太抖了他试了四次才成功）快速写了几个单词接着又顿住了，把它们统统划去。
重新翻了一页，
“All right”。
Mycroft就点点头站起身，永远不变的笔挺西装，拿了靠在椅背上的黑伞
[你继续休息。]
关上病房房门之后，Mycroft把手心里那张刚才偷偷撕下来的白纸展开，上面字迹因为颤抖几乎要无法辨认：
“When I was dying, I saw Sherlo------”
+++++++++++++++++++
John知道那只是他濒死时候产生的幻觉，至少真的Sherlock再混账也不会在他朋友快咽气了的时候只是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尽管他看上去如此真实。
有时候他自己都要为自己对侦探的执着感到绝望了，他真的永远永远也不会再经历一次这样的感情了，被人从黑白无趣一切都糟透了的人生中拉出来又十年一日地追逐在伦敦大街小巷，如果没有空闲到停下来回头看看或者停下来想一想的时候，这种肾上腺素引导的冒险生活真的太他妈刺激太他妈够劲儿了。
他甚至已经用着近十年学会别停别想，别去琢磨这段关系会发展成怎样以及自己到底会变成怎样这种操蛋的问题了，他都以为他可以一直只注视着眼下，注视着他朋友的身影活着了的时候--------------一切戛然而止。
用一种更加操蛋的方式。
在他恢复到勉强能说话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来看望过他。
Lestrade，笨拙地想要说些安慰的话结果打翻了水果篮，捡水果时候碰翻了输液架被护士长赶了出去。
Mrs.Hudson，带了很多甜饼干被告知John只能进流食之后又闷闷不乐地把它们都带了回去。
Sarah和同事们，Sarah一定认定他是为了他自杀了他从没见过她哭成这样就连他们分手时候也没有。上帝，这太荒谬了。
Harry没有来，他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上次的争执真的伤到了她。
另外还有Molly，没错那个巴兹实验室的女孩儿。她跟她的新男友已经在准备结婚了，老实说John有些担心这会不会太快不过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儿。
[我知道这是什么感受。]
Molly搓着床单边看着医生锲而不舍啃着苹果嚼个不停的脸颊[你知道，我真的... ...非常非常喜欢他过。]
医生抬手指了指旁边的画板（嘴里包着苹果没法说话），这句话已经被重复了千百遍了老天。
“我只是在浴缸里睡着了，我没想自杀谢谢。”
[呃我只是，呃我--------对不起... ...]
她忽然尴尬起来，扔掉手里被揉成一团的床单角[那么，祝你早日康复！]
John看着她背着背包近乎狼狈地替他关上门，终于把那口噎死人的苹果咽了下去。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还是会颤抖。他听过自己说话发音，它们还是结巴难以成句。他知道自己左耳听力永久性地受到了损伤，而且他现在每半小时就困得要死，经常在半夜被头痛痛醒。
这没什么大不了了。
Molly.Hooper不了解这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将来结婚后，回忆起来喜欢那个怪胎天才的事情，可能记得起那种甜蜜的忧伤，为他精心装扮准备圣诞礼物无数次被无意无心的伤害，听着音乐吃着零食一个人走在夜晚的大街上的感慨---------这种温柔又无害的痛楚。
而不是那样没有退路，吃的每一口食物都像在嚼自己的内脏，站在客厅中央经常想不起来自己想要干什么，一觉醒来还要坐在床上把梦里的曾经一遍遍回味那些他们一起经历过无数常人不会有过的生死-------------这种根深蒂固如影随形的麻木。
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那天半夜他再次因为头痛而醒来，挣扎着去够放在床头的止痛片却失手把它们挥了下去。
忍耐，忍耐，John.Watson抱着脑袋睁大眼睛似乎要把这篇黑暗看个清楚，他想着操，这还他妈能怎么糟了呢。
Sherlock死了，而他左耳几乎聋了，但他能带着这些所有的痛楚或麻木，真正好好的，活下去。
Sherlock知道他的朋友是个忠实可靠，矛盾着温和又坚韧像钢索一样任意曲折也无法改变其内芯的形状的人，
但他从未发现：现在，他眼前，因为疼痛而蜷曲浑身大汗也不发出一句呻吟的前军医，最耀眼最美好的时刻------------
是他放下Sherlock.Holmes，对未来无所畏惧的时刻。
TBC
直到五分钟后有人忽然踹开门从楼下客厅闯进来，直到那个人（Sherlock甚至没认出他是Mycroft的下属）动作迅速地把医生从水底扯了出来然后训练有素地开始急救ABC（清理气道，人工呼吸，回复循环），直到他的John闭着眼睛呛出一大口水回复自主呼吸却依旧没有意识任M15的人拿外衣把他裹了背下去-------------
Sherlock才从那种浑身冰冷头脑空白，脱离思考的极度恐惧中清醒过来。
这是他这辈子（包括活着和死去的这辈子）经历过最难熬的五分钟，他浑身麻木地站在浴缸中央靠在被水汽氤氲得湿滑的墙壁上低头看已经平静下来了的水面，除了反射出顶灯的光斑它映不出任何关于他的影像，但它却几乎杀死他。
然而更能杀死他的是John最后看他的眼神，全然的茫然不解，又带着窒息般的难以置信和本能畏惧
---------他最好的朋友对他见死不救，只是无动于衷目睹自己的死亡。
+++++++++++++
窒息性脑缺氧让医生昏迷了37个小时，后继引起的颅内高压让他持续性头痛和呕吐，为了不让呕吐物逆流引起呼吸道堵塞他们给John做了气管插管，物理降温和大量脱水剂使用使医生看起来憔悴得吓人，他刚醒来的时候甚至因为脑缺氧的后遗作用持续手足震颤和一定程度的语言障碍。
Mycroft坐在单人病床的旁边，看那位忠实的医生有些费劲地在画板上写字，喉咙上面还留有插管切口的胶带。
他该庆幸并没有撤走221B的监视系统和摄像头（不过厕所和卧室没有），以及提前叮嘱过下属在这几天密切关注医生的动向，但他仍旧不敢相信John会真的在浴缸里自杀，然而医生只是无奈地举了下板子上的白纸
“我只是睡着了，我没想自杀Mycroft”
室友的哥哥扬了下眉毛，站起来帮他重新摆了下靠背枕头。（这个动作让“英国政府”做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意味，John不负重望地抖了一下）
[John，]等到Mycroft重新在那张椅子上坐下，他清了下喉咙[Sherlock的葬礼准备在下个月，等你出院了的时候。]
医生歪了下头，他没听清楚，长时间的脑缺氧多多少少也影响到了他的听力
Mycroft吸了口气，更慢，更重地重复[一个月后，我弟弟的葬礼。]
他看到对面的医生跟忽然被呼吸噎住了一样僵住，尝试张嘴却只能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单音，然后低头翻开一张新的白纸拔掉笔盖（手太抖了他试了四次才成功）快速写了几个单词接着又顿住了，把它们统统划去。
重新翻了一页，
“All right”。
Mycroft就点点头站起身，永远不变的笔挺西装，拿了靠在椅背上的黑伞
[你继续休息。]
关上病房房门之后，Mycroft把手心里那张刚才偷偷撕下来的白纸展开，上面字迹因为颤抖几乎要无法辨认：
“When I was dying, I saw Sher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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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知道那只是他濒死时候产生的幻觉，至少真的Sherlock再混账也不会在他朋友快咽气了的时候只是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尽管他看上去如此真实。
有时候他自己都要为自己对侦探的执着感到绝望了，他真的永远永远也不会再经历一次这样的感情了，被人从黑白无趣一切都糟透了的人生中拉出来又十年一日地追逐在伦敦大街小巷，如果没有空闲到停下来回头看看或者停下来想一想的时候，这种肾上腺素引导的冒险生活真的太他妈刺激太他妈够劲儿了。
他甚至已经用着近十年学会别停别想，别去琢磨这段关系会发展成怎样以及自己到底会变成怎样这种操蛋的问题了，他都以为他可以一直只注视着眼下，注视着他朋友的身影活着了的时候--------------一切戛然而止。
用一种更加操蛋的方式。
在他恢复到勉强能说话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来看望过他。
Lestrade，笨拙地想要说些安慰的话结果打翻了水果篮，捡水果时候碰翻了输液架被护士长赶了出去。
Mrs.Hudson，带了很多甜饼干被告知John只能进流食之后又闷闷不乐地把它们都带了回去。
Sarah和同事们，Sarah一定认定他是为了他自杀了他从没见过她哭成这样就连他们分手时候也没有。上帝，这太荒谬了。
Harry没有来，他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上次的争执真的伤到了她。
另外还有Molly，没错那个巴兹实验室的女孩儿。她跟她的新男友已经在准备结婚了，老实说John有些担心这会不会太快不过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儿。
[我知道这是什么感受。]
Molly搓着床单边看着医生锲而不舍啃着苹果嚼个不停的脸颊[你知道，我真的... ...非常非常喜欢他过。]
医生抬手指了指旁边的画板（嘴里包着苹果没法说话），这句话已经被重复了千百遍了老天。
“我只是在浴缸里睡着了，我没想自杀谢谢。”
[呃我只是，呃我--------对不起... ...]
她忽然尴尬起来，扔掉手里被揉成一团的床单角[那么，祝你早日康复！]
John看着她背着背包近乎狼狈地替他关上门，终于把那口噎死人的苹果咽了下去。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还是会颤抖。他听过自己说话发音，它们还是结巴难以成句。他知道自己左耳听力永久性地受到了损伤，而且他现在每半小时就困得要死，经常在半夜被头痛痛醒。
这没什么大不了了。
Molly.Hooper不了解这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将来结婚后，回忆起来喜欢那个怪胎天才的事情，可能记得起那种甜蜜的忧伤，为他精心装扮准备圣诞礼物无数次被无意无心的伤害，听着音乐吃着零食一个人走在夜晚的大街上的感慨---------这种温柔又无害的痛楚。
而不是那样没有退路，吃的每一口食物都像在嚼自己的内脏，站在客厅中央经常想不起来自己想要干什么，一觉醒来还要坐在床上把梦里的曾经一遍遍回味那些他们一起经历过无数常人不会有过的生死-------------这种根深蒂固如影随形的麻木。
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那天半夜他再次因为头痛而醒来，挣扎着去够放在床头的止痛片却失手把它们挥了下去。
忍耐，忍耐，John.Watson抱着脑袋睁大眼睛似乎要把这篇黑暗看个清楚，他想着操，这还他妈能怎么糟了呢。
Sherlock死了，而他左耳几乎聋了，但他能带着这些所有的痛楚或麻木，真正好好的，活下去。
Sherlock知道他的朋友是个忠实可靠，矛盾着温和又坚韧像钢索一样任意曲折也无法改变其内芯的形状的人，
但他从未发现：现在，他眼前，因为疼痛而蜷曲浑身大汗也不发出一句呻吟的前军医，最耀眼最美好的时刻------------
是他放下Sherlock.Holmes，对未来无所畏惧的时刻。
TBC
08
给世界上唯一咨询侦探的葬礼在六月的最后一天举行。
很遗憾Sherlock最好的朋友并没有到场，Holmes家的兄长站在石碑前面说，
---------本该是他来读这份致辞。
讽刺的艳阳天把墓碑的影子被拉得跟日晷似的指向一个无限延生的方向。
John.Watson此时正在病床上昏昏欲睡，尿管插管引起的院内感染让他在能够连续保持8小时清醒眼看着就能出院了的时候直接高烧到了40度，整夜整夜烙饼一样翻来覆去不是寒战就是出冷汗，作为个前军人他简直要为自己的身体素质感到羞耻了，哦真感谢至少他终于不用像个智障一样挥着写字板上歪歪扭扭的单词跟人交流。
彻底睡过去之前他仰头半眯着眼睛看床头上挂着的吊瓶被从窗帘缝隙透过的光照得晶莹剔透，落下的影子在脚边，跟日晷似的指向一个无限延伸的方向。
Sherlock去观摩了一下自己的葬礼，他曾经坚持葬礼作为一种仪式实在很可笑，无聊，除了让一大群人聚集起来哭哭啼啼没有任何人能从中受益。
然而他看到Mrs.Hudson捂着嘴抽噎，喉咙不住抖动（直到Molly上前扶住了她）；他看到Mycroft从致辞之后就一语不发下巴绷得死紧（就像有人拿电钻钻他的牙），然后Lestrade默默抽掉了半包烟。
他忽然觉得没有比这更糟的事儿了，John还半昏半醒躺在医院里，他却要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这些人（仅剩不多的，他还算在意的这些人）埋葬自己。
+++++++++++++++++
七月上旬左右医生好歹能好手好脚竖着从医院出来了，除了左耳听力几乎完全丧失和瘦了不少这两点之外，客观说他恢复得还不错。
回到221B他首先好好地泡了个热水澡（这次他小心翼翼地放好水关掉龙头再爬进浴缸），躺下去了才想起没有买沐浴露和洗发水（Damn it!），还好之前那块劣质香皂还在。
Sherlock神情复杂地看他用完香皂之后坐在浴缸中央盯着浴缸上方那块空白发愣，水凉了之后他打了个喷嚏，然后露出个“我真是白痴”的笑甩着一脑壳的水站起来走出浴缸。
++++++++++++++++
刚开始John整理自己物品的时候Sherlock还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朋友居然想要搬出221，直到他把自己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打包得整整齐齐。
[你要去哪儿？]Sherlock紧紧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收拾完之后他有点犯困，直接下楼在Sherlock（以前的）床上睡着了。
[别动那些！]Sherlock忍不住冲开始在侦探房间翻检资料的医生喊。
然后他花了点儿时间才反应过来John是在帮他整理他们之前办案的资料，他实验的器具以及他被扔得乱七八糟的睡衣（自从John一个人从欧洲回来，他就没有进过这间屋）。
已经在博客上发表过的案子资料同有过相关资讯的报纸一起放一个箱子，未公开的资料和Sherlock的专业笔记放另一个箱子，John后脑勺的那撮头发又翘起来了，低头的时候就在脖子上扫来扫去。
还有个箱子专门放实验用具，最后是衣物，小提琴，烟盒--------------
[哦。]Sherlock说。
John手上的是一部手机，他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嘴唇不自觉抿紧了，The woman，Irene· Adler 。
在John.Watson的认知（或者是Sherlock刻意给他的认知）里，Irene.Adler是他的室友唯一欣赏过甚至钦慕过的人。The woman的死讯曾由医生亲口告知并且顺从室友要求为他留下了那只手机，而在此之前他为她谱曲，为她食不下咽。
看着这样的Sherlock.Holmes，他最初的反应简直可以称作是“震惊”了。然而来没来得及完全消化掉“他对任何人都机器一样理智完美并且痛恨感情的朋友也会陷入情爱之中”这个“事实”，The woman的死讯就终止了一切让事情往更诡异和让人难以忍受方向发展的可能，但这样的终止非但没有使医生松口气，之后几个月侦探的郁郁寡欢让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个卡在喉咙管里头的刺一样上不上下不下，不致命但是扯到就会疼痛。
这些都没什么，作为个“喜欢Sherlock”的室友之前，他首先是个“忠诚可靠”的朋友，职责是任何时刻站在他身边面对危险所向披靡，对此他完成得异常完美。
只是那之后七年，医生都几乎要被日常的琐事和Sherlock日渐疯狂追赶着Moriaty的找死举动搞得完全忘了这茬之后的七年，
有天他跟平常一样喝着早上的牛奶加茶翻开当天报纸，在报纸一角读到了Irene.Adler与著名律师婚礼的一小片报道，没有用Irene这个名字，但是John绝不会认错那比半个巴掌还小的照片上The woman的模样。
然后他顿了一分半钟才反应过来，七年前是Mycroft和Sherlock一起骗了他。
John.Watson这近四十年中所做第一件胆小懦弱的事，就是跟他无所不知明察秋毫室友相处摸约十年后，明知道Sherlock可能对自己那点儿龌龊小心思了如指掌了，依旧绷着个脸装没事儿一样坐在221B的客厅沙发上啃着饼干喝茶，总在侥幸他说不定不知道，只要无视那种渴求就能够相安无事。
这事实简直是快准狠的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而John.Watson这近四十年中所做的最后一件胆小懦弱的事，就是在The woman“死去”七年后的早晨，在通宵泡在巴兹实验室的室友回来之前，把那份报纸仔细叠起来跟所有看完了的报纸一起放回壁柜角落，然后绷着个脸跟没事儿一样坐回221B的客厅沙发嚼着烤糊了的小饼干又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
（后来Sherlock发现了角落里的那堆报纸，瞥了一眼之后什么都没说，扔下手套直接跃到桌前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笔记本。）
Sherlock看着他的朋友把那只手机揣进了兜里。
++++++++++++++++++++
在搬出221B前，John一个人去了一次Sherlock的墓地，结果站了半小时都没憋出一个字，后来他跟想起了似的，又把兜里Irene Adler的手机拿了出来[呃，我想你大概会想要这个]，并把它放在墓碑前面。
前军医冲墓碑简短地点了下头，最后转身离开。
Sherlock在自己墓碑前蹲了下来，
他看到Sherloc.Holmes的字样刻在黑色理石上冰冷又讽刺，很早前不知谁摆的花早已死去干掉，几片皱巴巴的叶子惨兮兮挂在旁边；而他唯一的最好的朋友，企图用他“钦慕女人”的手机为他“陪葬”，却将自己所有物品一件不落干干净净地从221B撤走。
++++++++++++++++++
给世界上唯一咨询侦探的葬礼在六月的最后一天举行。
很遗憾Sherlock最好的朋友并没有到场，Holmes家的兄长站在石碑前面说，
---------本该是他来读这份致辞。
讽刺的艳阳天把墓碑的影子被拉得跟日晷似的指向一个无限延生的方向。
John.Watson此时正在病床上昏昏欲睡，尿管插管引起的院内感染让他在能够连续保持8小时清醒眼看着就能出院了的时候直接高烧到了40度，整夜整夜烙饼一样翻来覆去不是寒战就是出冷汗，作为个前军人他简直要为自己的身体素质感到羞耻了，哦真感谢至少他终于不用像个智障一样挥着写字板上歪歪扭扭的单词跟人交流。
彻底睡过去之前他仰头半眯着眼睛看床头上挂着的吊瓶被从窗帘缝隙透过的光照得晶莹剔透，落下的影子在脚边，跟日晷似的指向一个无限延伸的方向。
Sherlock去观摩了一下自己的葬礼，他曾经坚持葬礼作为一种仪式实在很可笑，无聊，除了让一大群人聚集起来哭哭啼啼没有任何人能从中受益。
然而他看到Mrs.Hudson捂着嘴抽噎，喉咙不住抖动（直到Molly上前扶住了她）；他看到Mycroft从致辞之后就一语不发下巴绷得死紧（就像有人拿电钻钻他的牙），然后Lestrade默默抽掉了半包烟。
他忽然觉得没有比这更糟的事儿了，John还半昏半醒躺在医院里，他却要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这些人（仅剩不多的，他还算在意的这些人）埋葬自己。
+++++++++++++++++
七月上旬左右医生好歹能好手好脚竖着从医院出来了，除了左耳听力几乎完全丧失和瘦了不少这两点之外，客观说他恢复得还不错。
回到221B他首先好好地泡了个热水澡（这次他小心翼翼地放好水关掉龙头再爬进浴缸），躺下去了才想起没有买沐浴露和洗发水（Damn it!），还好之前那块劣质香皂还在。
Sherlock神情复杂地看他用完香皂之后坐在浴缸中央盯着浴缸上方那块空白发愣，水凉了之后他打了个喷嚏，然后露出个“我真是白痴”的笑甩着一脑壳的水站起来走出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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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John整理自己物品的时候Sherlock还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朋友居然想要搬出221，直到他把自己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打包得整整齐齐。
[你要去哪儿？]Sherlock紧紧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收拾完之后他有点犯困，直接下楼在Sherlock（以前的）床上睡着了。
[别动那些！]Sherlock忍不住冲开始在侦探房间翻检资料的医生喊。
然后他花了点儿时间才反应过来John是在帮他整理他们之前办案的资料，他实验的器具以及他被扔得乱七八糟的睡衣（自从John一个人从欧洲回来，他就没有进过这间屋）。
已经在博客上发表过的案子资料同有过相关资讯的报纸一起放一个箱子，未公开的资料和Sherlock的专业笔记放另一个箱子，John后脑勺的那撮头发又翘起来了，低头的时候就在脖子上扫来扫去。
还有个箱子专门放实验用具，最后是衣物，小提琴，烟盒--------------
[哦。]Sherlock说。
John手上的是一部手机，他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嘴唇不自觉抿紧了，The woman，Irene· Adler 。
在John.Watson的认知（或者是Sherlock刻意给他的认知）里，Irene.Adler是他的室友唯一欣赏过甚至钦慕过的人。The woman的死讯曾由医生亲口告知并且顺从室友要求为他留下了那只手机，而在此之前他为她谱曲，为她食不下咽。
看着这样的Sherlock.Holmes，他最初的反应简直可以称作是“震惊”了。然而来没来得及完全消化掉“他对任何人都机器一样理智完美并且痛恨感情的朋友也会陷入情爱之中”这个“事实”，The woman的死讯就终止了一切让事情往更诡异和让人难以忍受方向发展的可能，但这样的终止非但没有使医生松口气，之后几个月侦探的郁郁寡欢让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个卡在喉咙管里头的刺一样上不上下不下，不致命但是扯到就会疼痛。
这些都没什么，作为个“喜欢Sherlock”的室友之前，他首先是个“忠诚可靠”的朋友，职责是任何时刻站在他身边面对危险所向披靡，对此他完成得异常完美。
只是那之后七年，医生都几乎要被日常的琐事和Sherlock日渐疯狂追赶着Moriaty的找死举动搞得完全忘了这茬之后的七年，
有天他跟平常一样喝着早上的牛奶加茶翻开当天报纸，在报纸一角读到了Irene.Adler与著名律师婚礼的一小片报道，没有用Irene这个名字，但是John绝不会认错那比半个巴掌还小的照片上The woman的模样。
然后他顿了一分半钟才反应过来，七年前是Mycroft和Sherlock一起骗了他。
John.Watson这近四十年中所做第一件胆小懦弱的事，就是跟他无所不知明察秋毫室友相处摸约十年后，明知道Sherlock可能对自己那点儿龌龊小心思了如指掌了，依旧绷着个脸装没事儿一样坐在221B的客厅沙发上啃着饼干喝茶，总在侥幸他说不定不知道，只要无视那种渴求就能够相安无事。
这事实简直是快准狠的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而John.Watson这近四十年中所做的最后一件胆小懦弱的事，就是在The woman“死去”七年后的早晨，在通宵泡在巴兹实验室的室友回来之前，把那份报纸仔细叠起来跟所有看完了的报纸一起放回壁柜角落，然后绷着个脸跟没事儿一样坐回221B的客厅沙发嚼着烤糊了的小饼干又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
（后来Sherlock发现了角落里的那堆报纸，瞥了一眼之后什么都没说，扔下手套直接跃到桌前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笔记本。）
Sherlock看着他的朋友把那只手机揣进了兜里。
++++++++++++++++++++
在搬出221B前，John一个人去了一次Sherlock的墓地，结果站了半小时都没憋出一个字，后来他跟想起了似的，又把兜里Irene Adler的手机拿了出来[呃，我想你大概会想要这个]，并把它放在墓碑前面。
前军医冲墓碑简短地点了下头，最后转身离开。
Sherlock在自己墓碑前蹲了下来，
他看到Sherloc.Holmes的字样刻在黑色理石上冰冷又讽刺，很早前不知谁摆的花早已死去干掉，几片皱巴巴的叶子惨兮兮挂在旁边；而他唯一的最好的朋友，企图用他“钦慕女人”的手机为他“陪葬”，却将自己所有物品一件不落干干净净地从221B撤走。
++++++++++++++++++
搬家那天，Mrs.Hudson跟医生拥抱，拍着他的背叫他注意身体，多吃点东西。而John为他一直以来给房东太太带来的不便道了歉，并且许诺一定经常回来看望这位可敬的女士（“我会想念你亲手烤的小饼干的”）。
下午三四点左右，他最后一次为221B打扫了地板清理了书柜并将侦探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后来他似乎踌躇挣扎了很久，将那个已经磨得发亮的颅骨从Sherlock的箱子里拿了出来放进自己包里，然后就跟有谁看着似的（事实上，的确有）非常惴惴不安、
五点正的时候M15的人来收走了Sherlock的物品。
六点时候他拖着唯一一个行李箱走出了这里。
关门之前John停了一下，就这样一手扶着箱子，一手撑着着门框看整齐空荡得不像221B的221B。
---------------那一瞬间医生的表情让Sherlock非常非常难受，难受得如果不做点儿什么就会炸掉会坏掉。
于是他凑近了他（闻到那块便宜香皂的柠檬味道），他向他低下头（暗金色头发蹭过他的鼻梁），他企图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医生额头上，他想让他皱起的眉毛舒张开来-----------就像很小很小时候Mrs.Holmes对自己做的那样。
然而在就要“碰到”的前一秒，John.Watson躲开了。
医生无意识地收回手臂，站直身体，然后提紧箱子，缓慢地呼吸，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往里看了，只是拉过把手，轻轻合上了221B,Baker St这个他生活了十年地方的门。
Sherlock被他关在了里面（他会走出去的，但不是现在），
他的手臂还撑在门框上，他的鼻尖还余绕着最后一丁点儿柠檬味，他的脑袋还维持着微微向下倾的姿势，他能听到屋外他前室友提着箱子有些吃力的脚步声，他忽然觉得Harry说不定是对的---------------
Sherlock.Holmes不值得John.Watson这个人。
----------------TBC--------------
下午三四点左右，他最后一次为221B打扫了地板清理了书柜并将侦探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后来他似乎踌躇挣扎了很久，将那个已经磨得发亮的颅骨从Sherlock的箱子里拿了出来放进自己包里，然后就跟有谁看着似的（事实上，的确有）非常惴惴不安、
五点正的时候M15的人来收走了Sherlock的物品。
六点时候他拖着唯一一个行李箱走出了这里。
关门之前John停了一下，就这样一手扶着箱子，一手撑着着门框看整齐空荡得不像221B的221B。
---------------那一瞬间医生的表情让Sherlock非常非常难受，难受得如果不做点儿什么就会炸掉会坏掉。
于是他凑近了他（闻到那块便宜香皂的柠檬味道），他向他低下头（暗金色头发蹭过他的鼻梁），他企图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医生额头上，他想让他皱起的眉毛舒张开来-----------就像很小很小时候Mrs.Holmes对自己做的那样。
然而在就要“碰到”的前一秒，John.Watson躲开了。
医生无意识地收回手臂，站直身体，然后提紧箱子，缓慢地呼吸，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往里看了，只是拉过把手，轻轻合上了221B,Baker St这个他生活了十年地方的门。
Sherlock被他关在了里面（他会走出去的，但不是现在），
他的手臂还撑在门框上，他的鼻尖还余绕着最后一丁点儿柠檬味，他的脑袋还维持着微微向下倾的姿势，他能听到屋外他前室友提着箱子有些吃力的脚步声，他忽然觉得Harry说不定是对的---------------
Sherlock.Holmes不值得John.Watson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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