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后盗墓时代 · 无念 (三十年后)

张起灵啊,你说怎么办?

楼主 夏可心flora  发布于 2015-10-21 22:29:00 +0800 CST  
谢谢帮我顶帖的朋友,小哥还没出来,我不想让大家失望。停更几天吧,写出小哥就来更。我要给吴邪组一支战队。所以小哥没那么快出来。这里面一定有瓶邪,但不只是瓶邪,另外,这不是架空,吴邪还是那个吴邪。谢谢支持,生活愉快!

楼主 夏可心flora  发布于 2015-10-22 13:01:00 +0800 CST  
谢谢这几天还在暖贴的亲,其实这篇从一开始就在贴吧和QQ书城/云起书院(同一家)同步更新,后来因为贴吧的亲们小哥情节比较强烈(其实楼楼也一样),所以暂时停止,等待小哥出现。另外一边还在正常更新。如果想看且不介意小哥还没出来的话,可以到那边去看。QQ阅读或云起搜“邪至灵归”,接贴吧的章节为QQ阅读第34章/云起书院第三卷第九章“U盘”(前两卷是大家都看过的灵归和番外),目前往后更新了四章。文文免费,且会一直免费。小哥出现后这边仍然会如约更新。谢谢您的不离不弃!

楼主 夏可心flora  发布于 2015-10-25 21:13:00 +0800 CST  
下拉更新

楼主 夏可心flora  发布于 2015-10-30 18:11:00 +0800 CST  
第二天早上,我跟安子商量好到机场集合,我背了相机和随身的几件衣服,安子扛了一个半人多高的硕大登山包。
“卧槽!你要到村儿里取媳妇儿过日子吗?全部家当都背上了。”我看着那个山一样的大包,不知道丫往里面都塞了什么。
“你知道什么,既然去探险装备首先要专业!”安子鄙视地看了我一眼,使劲把包往上耸了耸。
“谁跟你说去探险,你别听资讯组那帮人瞎BB,哪次不是添油加醋的,不这么说怎么显示得他们的信息有价值?”我从旁边拉过来一个行李车,把安子的背包揪下来扔车上,“其实就是个偏僻一点的小村子,里面住着几个寿命长点的老爷子,以前那几个都是这样,加上路程往返,一个星期之内,妥妥搞定!”
“少年郎,”安子拍拍我,凭空摸了下不存在的胡子说:“你的世界太单纯了。”
从北京到西宁,航程两个多小时,从曹家堡机场出来,正是大晌午,一轮亮堂堂的太阳挂在头顶,天空清澈明亮。
我象征性地问了下长途大巴的时间,被告知还要再等一个小时。时间就是金钱,为了不浪费公家的时间,我们决定公费包辆车过去。
司机师傅是本地人,路熟话密嗓门大,一路得吧得吧兴致盎然地跟我们介绍沿途景点,看安子抗个大包就认定我们是要去祁连景区爬山。
沿途风景如画,随便咔嚓一张便是护眼屏保,远山白云缭绕,仿佛轻轻一跃,便可搭上云梯,直达触手可及的天堂。我们打开车窗,纯天然无添加的空气夹杂阵阵草木芬芳拂过刚刚从钢筋水泥中爬出来的我们,柔和了周身的棱角,宁静了所有的喧嚣。
趁中间休息的空当儿,我掏出那张地图给司机师傅看,师傅叼着根烟皱着眉头颠来倒去看了好几遍,最后摇摇头说,“你们去这个地方太偏了,一般驴友最多到这个地方就停了,”他用手指捣了捣地图上的一个点,离我们的小红旗还有好大一段距离。“再往里走就不安全了,毕竟是山区。其实风景都差不多,你们就在附近那几个村子转转就行了。”师傅好心地告诫我们。
“那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个长寿村?”我试探着问。
“哦……你们是记者吧?”师傅到底见识的人多了,直接问到,“这地方水土养人,百岁老人不算罕见,你们如果想采访,我可以给你们指几个地方,但你说的那个地方我还真没听过。”
“到底有没有这个地方啊,连本地人都不知道,”安子把脑袋伸过来看着地图问。
“有!”我肯定地说,特么活生生一个村子我还不信就找不到了。
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到县城里天已经快黑了,今天肯定来不及做什么了。我们找到地方住下,吃饭睡觉,一夜无话到天亮。
早上醒来天气就阴沉沉的,没有了昨天的晴天白日,远处的群山笼罩在一团灰蒙蒙的乌云之中,像顶了一头破棉絮。我们在小饭店简单吃了早餐,安子又买了点干粮带上,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飘起了小雨。打了个车到达地图标注的第一个村口附近,司机就死活不往里去了,说是路太烂,车进去就出不来了,然后就直接把我们丢在了村口的土坑旁边,临走还好心地叮嘱我们要找个人带路,不然自己铁定走丢,说完就一踩油门屁股冒烟地扬长而去。这时候雨已经越下越大,放眼望去路上别说人,连条狗都没有,妈的说好的民风淳朴呢?!我们俩骂骂咧咧地穿上雨衣蹲在土坑旁边等了半天才找到个当地人带路,沿着泥泞湿滑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子里走去。
领路的中年大叔叫毛山,他说平时这个村子经常会有驴友过来,赶上旺季跟赶集一样热闹,只不过现在是淡季,所以人少点,下个月国庆人就会多了。
毛山大叔把我们领到他家院子里避雨。这是一处普通的农家小院,院子里搭了个凉棚,散乱地扔着几把凳子,可以想象旺季时候应该会有不少驴友在此歇脚。靠墙的地方养着几只毛色鲜艳的野山鸡,旁边还有一个废铁皮搭起来的狗窝。毛山大叔说到厨房给我们弄点热汤驱驱寒,安子在捣鼓他的装备,我闲得无聊,蹲到墙根逗狗。
这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中华田园犬,个头不大,缩在窝里露出半个狗头,可能是平时见惯了生人,看见我翻了翻眼也不出声也不动,我在它跟前打了两个响指,狗头支棱了起来,有些警惕地瞪着我,我特么也就是手贱,顺手把嘴上的烟捏下来在它面前晃。不知道是被火光还是烟惊着了,那东西噌的一下窜了出来,后面有个铁链咣当一下,我连忙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才发现它是被栓在笼子里的。
“玩儿脱了吧……”安子听见声音扭头笑我,话没说完就猛地刹住了,我低头看去,瞬间一阵头皮发麻,卧槽!这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这已经完全不能称之为狗了,除了头部和四肢较为正常,脖子以下竟长着细细的鳞片,更诡异的是后面还拖了条粗壮的灰色大尾巴,趴在地上从后面看去活脱脱一条发育失败的四脚蛇!
门吱呀一声开了,毛山大叔端着两碗汤从厨房走了出来,我跟安子齐刷刷地扭头看着他。
“别怕,它不咬人。”毛山大叔把碗放在桌子上,走过来伸脚蹭了两下狗头,那语气就像在说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居小宠物。
“大叔,这是个什么神兽啊?”安子蹲下来瞪大双眼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个啥,前两天上山打兔子时候捡的,”毛山大叔从兜里掏出块饼掰了掰扔地上,那东西爬过来闻了闻,一声不吭趴地上啃了起来。毛山大叔接着说:“刚开始我也以为是条土狗,半截身子窝在草里,就露个头,后来爬出来一看吓了一跳。我看着稀奇,就逮回来玩玩。你们看这应该叫个啥?”
安子歪着头靠近去看,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长成这德性,就叫四脚狗吧。”
“靠!狗本来就四只脚好吗?”我偷偷伸出脚轻踩了下尾巴尖,狗头冲着蹲地上的安子吐出了条开叉的舌头。安子吓得噌一下蹦了起来,满院子追着我打。
毛山大叔乐呵呵地看着我们,招招手说:“过来喝汤吧,一会儿凉了。”
我们走过去围坐在小桌旁,抬头看看外面天已放晴,大雨冲刷过的天空分外清澈,雨水顺着屋檐落下,砸在地上,滴滴答答响。毛山大叔抓了把玉米到一旁喂山鸡,我端起碗尝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不知道什么做的,鲜美可口。安子盯着碗看了一会儿,压低声音对我说:“那东西说不定就是这山里的野味,这汤可能就是用四脚狗熬的。”我一口汤喷到了地上,安子哈哈大笑。

楼主 夏可心flora  发布于 2015-10-30 18:18:00 +0800 CST  
身体停止了滑动,地面也停止了震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我想用力把自己往上拉,可是手臂怎么都用不上力气,我吊在斜坡上,像块风干的腊肉。手上剧烈的疼痛突然电击一般地传遍全身,我用两只手紧紧地握住刀柄,十个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实在撑不下去了,我开始自我催眠,也许安子没有死,也许悬崖下面是条河,也许半山腰有棵歪脖子树,电视里都是这么演,掉河里都是死不了的,弄不好还能发现绝世神丹、武林秘籍、神仙姐姐……手指在漫无边际地想象中逐渐放松……
啪的一声脆响!溅了我一脸土块,我猛然清醒,身边突然凭空出现了一条绳索,求生的欲望让我来不及多想,伸手将绳索死死地挽在手臂上,绳索的另一端瞬间发力,我勉强撑起身体,一步一滑地向上爬去,路过镰刀,仍不忘用力抽出我唯一的防身武器绑在身上。我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是为了救我,还是要抓个活口。
我像钓鱼一样,不,我像被钓的鱼一样,裹着满身泥泞与血污被毫不留情地拽上了岸边。
我重重地跌坐在地上,面前站着一个人,低头不紧不慢地收着绳索,表情平静地就好像阳春三月悠闲地坐在杨柳垂岸的湖边钓上了一条不大不小的鱼。
他穿得简单的休闲服,如同大学校园里晨运的学生。
我低头看看自己,活像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僵尸。
我看着他,他看着地,而等他抬起眼眸望向我,我没来由地一阵紧张,他目光里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有,我无法形容,也无法诠释。
暮色已沉,他背后是黑夜降临前的最后一缕夕阳。不久以前,这片夕阳还照着我和安子,在地上划出两条长长的影子,而现在,夕阳还没有落下去,有人却再也看不到它升起来。
他向前走了一步,我条件反射般地举起镰刀横在我们之间。
他的目光缓缓移到那把满是豁口的镰刀上,停顿了很久,久到我抬起的手臂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他没有武器,看起来也不是很厉害,如果他再往前一步,我就……
然而他真的往前了一步,我的手却猛地缩了回来。
我没看清他怎么出的手,只感到手腕一阵酸麻,镰刀已经到了他的手里,他看都没看,扬手扔进了背后的山谷,我听到镰刀叮叮当当地滚了下去。
这下好了,连唯一的武器都没有了,我就知道这鬼地方不会凭空冒出一个人,我刚才就应该……
然而后悔也晚了,我看到他背过手从腰间抽出一把亮闪闪的匕首,这是一把做工精良的匕首,近距离可以看到雕刻精美的图案。我想起自己那把黑乎乎的豁口镰刀,心想幸亏是给扔了,不然对峙起来不说战斗力武器上就已经怂了。
不过他从下面把我拽上来难道就为了亲手杀了我?要不就是他本来想救的人并不是我?错手把我钓了上来?
虽然无力还手,但死也不能任人宰割,我挣扎着站起来,向前挪了两步,目光高冷地与他平视,身上的土块杂草唰唰往下掉。
他站着没动,静静地等着我站起来,灰头土脸地杵在他面前,然后,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寒光在我眼前闪了一下,我身体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但咬牙坚持住站在原地没有移动。然而他下一秒的动作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手指微微转动,无比轻巧地把匕首反转了一下,刀柄对着我,递到我面前。
什么意思?我瞪着眼睛满是疑惑地看着他,他的手就在我面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反握着一把冷冰冰的匕首,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有把武器在手总是安心一点。
见我接过匕首,他没再看我一眼,默默转身收拾地上的东西。整个后背就在我面前,毫无防范。
我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刀柄黝黑,刀锋厚重,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不知道是用什么铸造,上面雕刻的图案有点像龙,又不大一样。
“为什么给我?”装逼失败,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你那把刀砍不死我,”他把绳索盘起来挂在身上,语气平静地说,“走吧”。
“去哪儿?”
“下山,你走错路了,以后不要再进来。”说完,他向林子里走去,完全不是我来的方向。
“等等,”我放下拿刀的手,问道,“你是那个村子的人?”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不能走,”我语气坚决地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朋友掉下去了,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找到尸首。”我望着山谷,想到安子最后给我比出的那个手势,无论生死,我都不可能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异乡的荒郊野外。
他顺着我的目光望了望山谷的方向,天已经暗下来了,山谷里黑黝黝,只能看到魅影重重的山峰,和偶尔飞过的几只麻雀。
他走到断崖旁,看了一会儿说,“跟我去安全的地方,我帮你找他。”夜色苍茫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即使刚才很近的距离我也不记得有见过这个人,而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和声音却让我感觉并不陌生。
“我……”我站着原地,思考他说的话。
“你觉得你有把握,还是我有把握?”说完这句话,他没等我回答,转身走入了丛林。
最后这句话我显然无力反驳,他明显比我更熟悉这里的地形。而且,虽然他的出现很奇怪,但我似乎从内心深处更愿意相信他。
我把刀收起来,跟上他的脚步。

楼主 夏可心flora  发布于 2015-10-30 18:29:00 +0800 CST  
林子里很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到路的,我基本上只能听着他的脚步声跌跌撞撞往前走,有好几次差点撞到树上。不知道第几次险些绊倒之后,他终于停了下来,弯腰捡了根树枝递到我手里。他拉着另一端,稳稳地在前面带路。
就这样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走出了那片林子。
林子外淌着一条小溪,小溪边盖着几间简单的木屋。
他带我走入其中一间,打开灯,屋子挺大,但家居摆设简单到了极致。他走到床边,拿了一个盒子过来,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全是一瓶瓶的药酒和各种止血绷带。
放好东西,他对我交代了一句:“别乱跑,等我回来。”
然后就拉开门走了出去,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之中。
其实,从进到这个房间起我就有句话一直很想说,可是他一直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我想说:“有东西吃吗?我特么真的很饿。”
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体力消耗巨大,我觉得身体已经几近虚脱。
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别说食物,连口水都没有找到。这哥们儿是个神仙吗?
我推开后面的窗户,外面似乎是有一片池塘,反射着窗口的灯光。
如此简洁到没有一丝多余摆设的房间,竟然在窗台上华丽丽的摆着一盆植物,而且还是我从没见过的那种。
植物只有根茎和叶子,并没有开花,靠近却能闻到一股特别的清香。
找不到吃的,我无奈地坐回桌子旁,把盒子拉到跟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我随便拿出一瓶药水,倒到伤口上,那种剧烈的刺痛让我冒出了一身冷汗。这个人怎么会用得到这么多药?
山里昼夜温差大,晚上不是一般的冷,我看看自己满身的血污,实在不好意思抱着被子滚到床上。
我关上所有门窗,缩在椅子上努力让自己睡着,我告诉自己睡着就不会饿,也不会冷了。
可是一闭上眼,就是安子最后从我视线中滚出去的身影。
千万不要死啊,我默默祈祷着,最后还是慢慢模糊了意识,不知道算是睡了过去,还是昏了过去。
不知道半夜几点,没有一点点防备,门啪的一声开了!!
我吓得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门外的冷风夹杂着水汽忽的一下灌进房内,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
我看到那个人满身是血地站在门口,雨水掺着血水顺着手指往下流,在地面滴出一滩一滩殷红色的水。身上的衣服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湿漉漉的发丝贴着苍白的肌肤。
“怎么回事?!”我赶忙站起来,想伸手扶他一把。
他绕过了我的手,说:“没事。”
我把唯一的椅子拖过来给他,看着他满身的血迹问:“你受伤了?”
他坐到椅子上,低头看了下,说:“不是我的,你朋友的。”
我僵在了原地,下一个问题鲠在喉咙里问不出来,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说不清脸上到底挂着什么表情。
见我不说话,他抬头看了看我,说:“他伤得很重,但没死。”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我长长地松了口气,接着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村子里有医生,我把他送过去了。”他看起来很疲惫,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
“能带我过去吗?”我很急切地想知道到底重到什么程度,是缺胳膊少腿儿,还是直接摔傻了。
屋里只有一把椅子,他坐着,我就只能站着。
他抬头看着我,不知道是水还是汗,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
沉默了一会儿,他低下头说:“好”。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椅背上全被血水浸染,虽然他说不是他的血,但仍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素昧平生地救了我,又冒雨出去救了安子,也不知道中间都经历了什么,现在三更半夜我还非要人家再带我走一趟,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他已经走出了房檐,雨水噼里啪啦打在身上,我想了想,走上前说:“算了,等雨停了吧。”
他也没说什么,转身走入房间,打开衣橱拿了衣服和毛巾,走到我旁边,停了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什么东西扔给我。我伸手接住,原来是一包压缩饼干。
他走入后面的隔间,不一会儿,传来哗哗的水声。
这房子设施挺齐全啊,我还以为要到河里去洗澡。
过了会儿,水声停了,我啃着压缩饼干,看他擦着头发从洗澡间出来,换了一身浅色的便装,看起来很家居,跟刚才浑身是血的样子判若两人。
饼干很硬,我嘎吱嘎吱地嚼着,在宁静的夜里听起来像是老鼠啃床腿。他又到衣橱拿了套衣服,走到我跟前,伸手拿掉我叼在嘴上的饼干,把衣服扔给我,说:“洗洗睡吧”。
我“哦”了一声,站起来拿起衣服往浴室走去,走了两步,突然觉得怪怪的,为什么我答应得这么顺理成章?
在浴室的镜子里,我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脸,右眼被石头砸肿了,只能睁开一条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夹杂着深深浅浅的血道子,我左右看了下,这程度应该算是毁容了吧?三叔再给我找媳妇儿,不用看鬼片,我自己就能把人家吓走了。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一下,嘴一咧才感觉嘴角破了,火辣辣地疼。
洗完澡换上衣服,终于又像个人了。衣服很合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好像就是窗台上那盆花草的香味。
我走出浴室,发现他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桌子上放着一杯水。
我拿起杯子,走到床边,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个人。
他睡得很安静,头发还没有干,微微湿润,柔软地伏在额前,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浅浅的影子。看起来就是个比较帅一点的普通人。
然而,我想起他轻松地打飞我手中的镰刀,在黑暗中稳步地疾走,还有浑身是血的样子,这一切又暗示着他必定不仅仅是一个普通人。
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突然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直接在空中与我相遇,我愣了一下,瞬间有种无处可藏的尴尬。
“我……”我想找个合理的借口,但脑子关键时刻短路,什么理由都想不出来,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还好他只是看了一下,就把目光移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我:“出门右转,第一间。”
我愣愣地伸手接过钥匙,他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轻手轻脚地关上灯,走到隔壁的房间。
这个屋子大小差不多,但摆设差别很大,看起来好歹像是个正常人的房间。有盆栽,有书架,有茶壶。
靠窗放着几把藤椅,中间有个大圆桌,旁边摆着四把椅子,这是要凑成一桌麻将的节奏啊。
床呢?我转了一圈,发现靠里面一点有个隔断,把屋子隔成了里外两间。
我走到里间,终于看到靠墙放着一张单人床,人就是这样,看不到就算了,一看到床顿时感到浑身酸痛。我习惯性地抬手看了下表,发现手表忘在了隔壁,外面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天大的疑问都留到明天再说吧,我倒在床上,蒙头睡去。

楼主 夏可心flora  发布于 2015-11-01 10:58:00 +0800 CST  
我没见过真正的古墓,但我曾在三叔家见过一些有关古代墓穴的书籍,我在脑海中努力回忆书中的描述,仍说不准这到底算不算是某个古墓的入口。难道那个人是从墓里爬出来的僵尸?这变色的技能也太炫酷了吧,植物大战僵尸都没敢这么设计。
我顺着洞口往里面走了一点,竟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黑,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多多少少能看到一些东西。根据我在初中学过的物理,眼睛之所以能看到东西,必然是有光线照到物体上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反射,那么在这黑乎乎的洞穴中,光源来自哪里呢?我抬头看了看,洞穴的顶部并没有裂缝,不存在外部的光线。就是说,这洞里面必然存在什么发光体。
我尽量放轻脚步,因为我知道这洞里肯定有活物,而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如果他是故意引诱我过来的,那目的是什么呢?如果只是想害我,刚才那段路上,随便藏在一个地方把我踹下去就好了,反正我也不容易发现他。如果不是,那他来这里干什么?这是个什么地方?
我四处打量,努力寻找光源的方向,洞里空气湿冷,温度很低,越往里走越感到冰冷刺骨。我停住脚步,一切都安静下来,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而在心跳之外,我渐渐听到了一些似有似无的流水声。我走近石壁,能看到上面有细细的水纹,虽然洞内并非漆黑一片,但光线非常微弱,怎么能这么清楚地看到水纹?莫非是石壁本身在发光?我伸手触摸石壁,肢体对刺激的条件反射在我大脑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便把手指拉了回来。这石壁的水极度冰冷,绝不止是一杯冰镇啤酒的温度,正常的水在这种温度下肯定已经冻成冰,那么这是什么液体?我仔细看向我的手指,手指上被水沾湿的地方微微有些发亮,原来是这样,发出微弱光亮的并不是石壁,而是石壁上浅浅流过的水流。我凑近闻了一下,没有什么气味。
这些水流向什么地方?我蹲下来看到水顺着地面与墙壁接口处的缝隙有规律地向前方流去,这缝隙很规整,不太像是天然形成的,有点像某些公园里的排水管道。我顺着水流的方向慢慢向前摸索,刺骨的寒冷让我的手脚都开始变的麻木。逐渐的,前方的光线开始亮了起来,这是不是说明,接近了水流汇集的地方?
这个问题很快便有了答案,在水流的尽头,我看到了一个湖,或者说,水潭,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它,总之就是一大片亮莹莹的水,散发着寒气,在石壁顶部透射出粼粼的波光。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仙侠小说中世外高人修仙的地方,这么玄幻的氛围不修个仙简直都对不起这么高逼格的设定。
我使劲搓搓肩膀,环顾下周围的环境,石壁上并没有刻什么类似“修仙重地,闲人勿扰”的字样,也看不出像是有人生活在这里的样子,况且这么低的温度,能生活的物种应该不是正常人类吧。我想起那个会变色的土人,他会不会现在就躲在某个角落,变成石头般的颜色,阴森森地看着我?想到这里,不禁从脚底板冒出一股寒气。
我摸了摸,身上的那把匕首还在,我把它拿出来抓在手上,慢慢靠近水潭边缘。
水很清澈,尤其是在光线的作用下,不难看到水底物体的轮廓。在极深的水下,我看到了几个长方形的大箱子,难不成还有宝藏?我迅速想到了各种好莱坞的寻宝电影,暂时把身边可能的危险撂在了一边,伏下身子趴在边缘仔细向下看。
隐隐约约我似乎看到了箱子里东西的影子,虽然看不大清楚,但几乎可以肯定这些箱子是透明的,里面装着什么呢?水的光线很暗淡,到下面只能看出个轮廓,如果水下亮起一盏灯就好了。刚想到这里,水底突然一下亮了起来。我靠!不是吧,这灯是意念感应的?太高科技了吧!
随即我发现,事情并没我想的那么先进,但比我想的还要诡异。我看到有人走了进来,没错,是从水潭的底部走了进来,物理力学神马的此刻都成了浮云,他直立行走,如同走在平地上一般。在光线下,我逐渐看清,他穿着宇航员一样的特制服装,戴着头盔,光线来自他头顶上的探照灯。我屏住呼吸,看他走到一个长方形的箱子跟前,并没有打开,而是做了一些什么操作。当他走近箱子的时候,光线照亮了整个透明的箱子,清晰地映出了箱内物体的轮廓,人形的轮廓……我震惊了,不自觉往后退了一下,脚边的一块石头翻了几圈向潭水边缘滚去,我赶快伸手想拦住它,但还是晚了一步,我听到石头扑通落水的清脆声响,紧接着,潭底的人猛地抬起了头,在头盔后面我看不到他的脸,不过我想在暗淡的水面上,他应该也看不清我的脸,但他肯定意识到了有人在上面偷看。我迅速站起来,向来时的洞口跑去。
来的时候我明明记得没有岔口,而当我一路往回跑的时候却不断遇到各种岔口,我意识到这个洞里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但我来不及停下来想,因为我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些动静,不是脚步声,像是翅膀高频振动的声音。我只能凭着直觉不停在岔口做着选择,这完全是一场听天由命的逃亡,而事实证明,我这辈子都没有中五百万的运气。不知道弯进了哪一条岔口之后,洞里没有了微弱的水光,完全黑了下来,翅膀扇动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背靠石壁站着,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火苗蹦出来的一瞬间,我愣住了,正对着我鼻尖的位置悬停着一只褐色的鸟,嘴尖,体型很小,看这形态应该就是在生物课上讲过的蜂鸟。这就是来袭击我的东西?我举起打火机往后面看了看,打火机照出了后面稍微大一点的范围,并没看到其他生物,或者人。我盯着鸟,心想这东西不可能碰巧出现在这里,那么它到底有什么攻击力呢?这体型我应该单手都能把它捏死吧?或者它并不是一只普通的蜂鸟,这地方怪异的东西太多了,出现什么情景我现在都可以接受,莫非它等下会变身?
我正在胡思乱想,那只鸟突然飞过来停在了我肩膀上,抖动了几下,我侧脸去看,闻到一股花粉的味道,这洞里哪来的花粉?难道有毒?我连忙用手捂住鼻子,另外一只手把蜂鸟从我身上赶走,那只鸟在我周围转了一圈,也没做停留,扇扇翅膀就飞走了。就飞走了?这就完了?
我站在原地,全身上下打量了下自己,毫发无伤,感觉了下,头不晕眼不花,走路不打晃,这花粉是干什么用的?
我一头雾水,往前方看看,已经不见了那只鸟的影子。打火机撑不了太长时间,我必须要找到刚才有水光的那条路,才有可能沿着走回洞口。

楼主 夏可心flora  发布于 2015-11-05 08:26:00 +0800 CST  
三天之后,当我重新站在那个村口,一切都不同了。
不是说我的心情,不是说周围的景色,而是实实在在的不同了,那些我记忆中走过的路,如今竟然一条都找不到。我想起临走前三叔告诉我,你找不到的。我并没有拿这句话当回事,一个村子,又不会飞,我进去过第一次,就能进去第二次。大不了换条路走,我在山脚下备够了干粮,扔掉了指南针,用最原始的方法,白天看太阳,夜晚看星星,跟着记忆中的方向,在山上转了足足半个月。结果仍是一无所获,眼前除了树就是树,我甚至怀疑我上次是不是来过这里,还是连那些记忆都是假的。新的旧的,真的假的,各种记忆的碎片在脑子中缠绕碰撞,我已经彻底混淆了真实与虚构,唯一确认的就是,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他。
下了一夜的雨,地上泥泞不堪,我满身污垢,在暗无天日的丛林中漫无目的地寻找奇迹。天亮的时候,我走到了一处断崖,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上次他救我的地方,风很大,吹得满树落叶纷飞,像是那年漫天的飞雪,我站在断崖旁,忆起长白三十米悬崖前的纵身一跃,我问他为什么会来,他说他听到了我的声音。
那么现在,你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
我把双手拢在嘴边,冲着山谷高喊:“张起灵~~~”声音在石壁间来回碰撞,层层叠叠,连绵不断,漫山遍野回荡着这个名字,仿佛全世界都在呼唤他的出现,然而没有身影,没有回应,声音渐渐地随风飘散,隐没在茫茫林海之中,最终恢复了一片宁静,徒留下苍白的风声,孤独地吹过耳畔。
多少次,他就像随身携带任意门一样突然出现,在我遇到的每一个生死瞬间。他从没解释过他为何出现,只是看似随意地出手,及时把我拉回到这个世界的边缘,那么,是不是说,只有我遇到了危险,你才可能会出现?
我一步步走到悬崖边,脚边的石头咕噜噜地滚了下去,如果胖子在,肯定会笑我想出这么白痴的方法,可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这样想着,脚步往前跨出了一步。
没有绳索,没有手臂,没有任意门,没有奇迹,地心引力嘲弄地将我毫不犹豫地拽了下去,我干脆利落地撞上了谷底的岩石。我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一边的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他大爷的,难道你救人还要选黄道吉日?我愤愤地想,还是说,这个距离不够高?我抬头往上看了看,咬牙站起来,沿着山坡爬上了另一边的断崖。
三十米,这里有没有三十米?可能是起雾了,眼前已经模糊一片,看不清下面到底有多深,管他,下去就知道了。我没有再多想,直接往前走去,一只脚刚刚踏空,背后猛的出现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从悬崖边缘拽了回去。
我站稳后回过头,看到闷油瓶拉着我的手臂,站在我身后。
“你是不是一辈子就会这一个方法”,他看着我,平静地说。
我笑了,“管用不就行了。”
他轻轻拉起我另一边手臂,一阵刺痛传来,我忍不住呲牙裂嘴地往回躲了一下。
“骨折了。”
“没事,”我把手臂放下来:“你其实一直都知道我在找你,是吧?”
他点点头:“我以为你找不到就会走。”
我微微笑了下:“那你就看着我跳下去?”
“我没想到,你会真的跳下去,”他抬头看着我,低声说:“就像当年,我没想到,你会真的喝下那些药。”
“我也没想到,你会亲手把一切都抹掉,”我注视着他的眼睛:“你见到了吴念,那是你想要的吗?”
峡谷的上空乌云蔽日,风起云涌,一场大雨眼看就要倾盆而下。
闷油瓶没有回答,拉着我转身向山里走去。
再次看到那三间木屋,我才认真去留意那周围的一砖一瓦,那房前的一草一木。
“你是拍照了吗?”我开玩笑说。
他看着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他把我带到他的房间,轻轻卷起我的袖子,拿出绑带,一圈圈缠在我的手臂上。
我再次注意到,盒子里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
“你为什么会需要这么多药?”这是我上次就想问的问题。
“有时候要进山。”
“你这身手,上山打个猎能受伤?”
他没有抬头,只是微微笑了下:“我只是个人,这山上什么都有。”
什么都有?能有什么……我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没有再去纠结这个话题。
“你知道胖子在哪儿吗?”我问道。
闷油瓶摇摇头,“我回去过一次,已经没有人了。”
胖子去哪儿了呢?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包扎好伤口,闷油瓶抬头问我:“饿不饿?”
我无比肯定地点点头,干粮几天前就已经吃完了,这两天基本是靠山里的野果活过来的,再找不到他,我估计离啃树皮就不远了。
闷油瓶站起来,走到门口说:“我出去一下,回来给你带吃的,你……”
“我知道,别乱跑,等你回来。”
闷油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
雨已经开始下了,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睡了一觉醒来,空气中弥漫着香喷喷的味道。
雨后初晴的天空清澈得如同高原的湖泊,阳光照在草地上,折射出星星点点的亮光。
我趴到窗口,看到池塘边的石桌上已经摆好了午餐。
闷油瓶拿着酒杯从厨房走出来,抬头看到我,轻轻摆了下手,示意我出来吃饭。
一切简单随意得就好像什么都未曾改变,这只是千百个寻常日子中的一天,仿佛那四年从未间断,每个人都只是稍稍离开了一下,从未真的在人群中走散。
月明星稀的夜晚,我们坐在池塘旁的藤椅上,天上挂着一轮半圆不圆的月亮,我想起闷油瓶回来后的第一个中秋,那个团圆的夜晚,胖子做了一大桌饭菜,阳台上挂满了喧闹的彩灯。
我转头看向他:“上一个中秋,在铺子的后院,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你吗?”
闷油瓶点点头。
那年的明月下,我们说好,如果有一天在人群中走散,至少每年的中秋,我们都到杭州过节。他一直记得,我们却都忘了。
“我们去找胖子吧,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还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这次我们一定……”话到嘴边我突然打住了,再也不敢把承诺轻易说出口。
他看着我,我却一直没有再说下去,气氛沉默了一会儿,闷油瓶说:“你去找胖子吧,如果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再见面。”
“什么意思?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闷油瓶把目光移开,淡淡地说:“我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这是你答应他们的条件吗?”
闷油瓶摇摇头:“我本来就属于这里。”
“张家究竟让你留下来做什么?他们已经获得了完美长生,还要做什么?”
“这是张家的事,外人不需要知道。”
“外人?”我看着他,感受到了一种无法名状的刺痛。
闷油瓶没有看我,站起来说:“你明天早上就走吧,我会找人送你出去。”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
“不管你走不走,明天你都不会再看到我。”
“那我今天就把你带走!”
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要逼我打晕你。”
闷油瓶说完就回房间睡觉,我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我一晚上都没有离开他的房间,只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儿,但第二天早上鸡叫的时候,他还是不见了。
我打开房门跑出去,迎头看见门口站着十几个人,打头的那个走上前两步,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是叫“送”我出去吗?这也太看得起我了。
我知道如果这次离开,可能就真的再也找不到这个地方了,我左右看看,想找条路跑掉。周围都是山,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应该不会太难。我淡定地打了个招呼说:“稍等,拿下东西就走。”
我回到房间关上门,打开闷油瓶的柜子翻出来一捆绳索和一把手电绑在腰上,轻手轻脚地从后窗翻了出去。

楼主 夏可心flora  发布于 2015-12-06 15:12:00 +0800 CST  
不好意思啊,楼主最近有点事,这段时间可能就暂停下,过段时间再来看吧,谢谢啦!

楼主 夏可心flora  发布于 2015-12-14 12:59:00 +0800 CST  
那帮人的耳朵跟狗一样,我的脚刚着地,便听到房前的脚步声迅速向后院聚拢,来不及多想什么,我拔腿就往后山的树丛中跑去。
山里根本就没有路,我只好往最密集的树丛中钻,没时间回头看,耳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跑到一处陡峭的山坡,迅速把绳索缠在树根处,顺着山坡滚了下去。脚步声就在头顶不远处传来,我屏住呼吸,一手拉住绳索,把整个身体埋在半人多高的杂草丛中。
脚步声跑到跟前,似乎是分了几路,向不同的方向追过去。我在草丛中趴了半个多小时,确定上面没有了动静,那些人应该都已经走远了。断掉的手臂完全无法用力,我咬着牙用一只手拽着绳索艰难地往上爬,汗一滴滴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就在这时候,头顶上突出伸出一只手,我抬起头,看到一张曾经见过的脸,“张小明?”
他点点头,友好地笑了笑,伸手把我拽了上去。
我站起来,拍着身上的土,他低头看了下,指了指我的手说:“你的伤,很严重。”
我望了望那伙人离开的方向,问:“你跟他们一伙的?”
“当然不是。”
“那就好,谢了。”说完,我转身离开。
“你去哪儿?”
“跟你无关。”
“也许我能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
我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你到底是谁?”
“重新介绍下,我叫张晓冥,晨晓的晓,冥界的冥。我出生的那天清晨,整个村子突然被黑夜笼罩,所以我被我的族人认为,是从地狱来的人。”
“你的族人,就是张家?”
“对。”
我心想,这家人起名字真没一个吉利的。
“你要告诉我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
我停顿了一下,说:“张起灵。”
“他是我们的族长。”他想都没想,直截了当的说。
族长……难道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的原因?他答应了重新做张家族长,所以他说他不能离开,所以他说他本来就属于这里?这个原因似乎顺理成章,顺理成章得我无法辩驳。只是张家当年把他推上族长之位说白了不过就是利用,那么现在呢?又算是什么?
话说回来,闷油瓶一直在隐瞒我的事情,他为什么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告诉了我?还有,没记错的话,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村子的名字,便是从他口中得知,这么神秘的一个地方,他就这么满大街说吗?
我想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他问:“从一开始,你就故意把我引到这里,是不是?”
“果然聪明,”张晓冥笑道。
“目的是什么?”
“你要站在这里说吗?那帮人找不到你可能随时都会回来。”张晓冥往身后的方向指了指。
我看了看远处层层叠叠地山峦,说:“好,我跟你走。”
跨过一段蜿蜒曲折的山路后,张晓冥带着我走入了一处隐蔽的山洞,洞里很黑,我们都打开了手电,洞中有弯弯曲曲的台阶一直通向地底深处,我开始怀疑,这家伙不是从地狱来的,而是从地窖来的,特么挖这么深是要埋什么?
我拿着手电四处打量,慢慢觉得似乎哪里有点眼熟。走了一会儿,我有意放慢脚步,和他拉开一段距离,关掉手电,看向周围的石壁,没有灯光的照射,石壁上散发出幽幽的微光,我想起来,这应该就是我上次误入的那个山洞,只是入口并不是在同一个地方,而手电的光线遮挡了石壁上微弱的光,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张晓冥感觉到我的脚步声逐渐放缓,举起手电回头照向我,我刚想开口问他这是什么地方,他伸了一个手指在嘴边,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洞里一片死寂,我们谁都不说话,就这样闷头走了一会儿,张晓冥突然站住了,顺着手电的方向,我看到前方出现了一道门,不是一道石门,而是一道造型现代的密码门,他站到门前,并没有伸手按什么东西,门发出了几声滴滴的声音,而后便缓缓打开,尼玛这莫非还是视网膜识别?张家这么与时俱进!
走进大门,一片漆黑,只看到星星点点闪烁的光点在眼前跳动。
“这是什么地方?”我左右打量着,低声问道。
张晓冥按动了什么开关,门内的空间忽得一下亮了起来。在黑暗中待了太久,我不自觉闭了下眼睛,等适应了光线之后,我是真的被眼前的景象震到了。门内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顶部很高,有电梯可上下楼层,我们所处的这层是中间层,下面还有几层的空间。更奇怪的是这里摆放着许多我从没见过的大型设备,之前在黑暗中看到的光点便是设备上的各种指示灯。
我站在栏杆处,低头往下看,一时想不通张家在这深山老林整这么一个玩意儿是要干嘛。我还没开口问,张晓冥就靠近我身后,压低声音说:“想不想知道张家的秘密?”
我看了他一会儿问:“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想跟你合作。”
“合作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指了指旁边的电梯,示意我跟着他。电梯一直往下走,我注意到门旁边的按键处显示的不是楼层,而是一些奇怪的符号,可能是代表每层的功能,或者这个神秘的家族有他们自己的一套文字也说不定。
正在上下打量,电梯停了,门缓缓打开,一股刺骨的凉气猛的一下冲了进来,张晓冥走出电梯,拐入旁边的一个房间,我走到门口,看到房间里摆着几个大玻璃柜,每个柜子中都挂着一件厚重的衣服和头盔,我想起来,那次我趴在水潭边缘往下看,那个奇怪的人从水潭底部走出来的时候就是穿着类似这样的衣服,难不成他要带我进去?
不用多想,张晓冥已经从柜子里取出了衣服,递了一套给我,衣服很重,穿在身上很滑稽,好在旁边并没有镜子,看不见也就算了。头盔上带有呼吸管,他大概示范了下怎么用,我里外翻了翻,并没有看见氧气罐装在哪里。
张晓冥伸手在旁边的仪器上启动了一个按钮,正中央的地面缓缓打开一个圆形的洞,我走过去看,下面可以看到涌动的流水,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盖上头盔的盖子,率先跳了下去。我站在洞口,看着他很快便没了踪影。他并没有逼我跟他一起下去,甚至也没有说出一个明确的理由,我对这个人的了解仅限于他自己告诉我的那几句话。而其中他已经承认的一点就是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把我引到这个地方。不管从哪个角度分析,我对他都完全没有信任可言,我唯一能用来说服自己他不是要害我的理由可能就是特么用不着这么麻烦吧。
如果这个洞口下面隐藏着张家的秘密,那么闷油瓶在这个秘密里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我怎么做才不会伤害到他?洞口隐隐向上飘着寒气,而身上的这套衣服似乎抵御住了寒冷的侵袭,让皮肤开始冒出微微的汗珠。我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往前踏出了一步。

楼主 夏可心flora  发布于 2015-12-19 23:57:00 +0800 CST  
明天发布最后一篇,篇幅很短,只能接受HE的朋友,请停在这里,不要再继续看下去。全文的终章,只是我心中的结局,不需要每个人都去接受。谨此提醒,不要好奇。

楼主 夏可心flora  发布于 2016-01-10 21:54:00 +0800 CST  
新春快乐!学业进步

楼主 夏可心flora  发布于 2016-02-07 23:24:00 +0800 CST  

楼主:夏可心flora

字数:22892

发表时间:2015-10-15 23:3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7-25 10:23:05 +0800 CST

评论数:199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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