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此为本人在本吧的第二部长篇，玄幻风格，无主角（或多主角）

雷点预警：
1 主角是男性
2 请无视标题
3 少糖少肉少粮，多虐多伤多泪

@凤凰刺莲@whentimeends4@芊1982@白夜的圆舞曲

楔子

白慕明走到了栖霞村，叩响了一扇大门，准备在此投宿。
栖霞村的人并不好客，他们并不打算收留这个男人，但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们改变了主意。实际上，他们打算等他熟睡之后，偷走他的东西再杀人灭口。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此行是要去哪呀？”一个老头问道。
“老前辈，在下乃姑苏白家当铺的长子白慕明，此行正打算进京考取功名。”百慕明说道。
“白家当铺？你就是江南四大家之一白家的公子？”老头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闻言大惊，“你家那么有钱，为何还要考取功名呢？”
“你们有所不知，如今天下的格局是士农工商，我家虽然有钱，但地位十分低下。所以，我的家人都希望我能够考取功名，光大家族。”白慕明说着，眼睛里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兄台，我跟你说，你根本就不需要进京赶考，现在的官那么昏庸，用钱买个功名不就行了？”一个跟白慕明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人说道。
“不行，那样对别人来说不公平！”白慕明慷慨激昂。他环视了一下，发现这三个人长得有点像，应该是三代（废话），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在屋里发现任何一名女性。
白慕明的直觉告诉他，这家人绝对有问题，今晚他绝对不能在此留宿，但他又不敢明说，只好借口出去转转离开了这家人的视线。
白慕明发现，其实不光是这家人，整个村子里都没有见到任何一名女性。白慕明不知道这里的女性都去哪了，但他明白，这种没有女性的村子非常恐怖，他一刻也不能多待。
他拼命地逃跑，不知不觉中迷失了方向。他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不管接下来该往哪跑，他必须先休息一下才行。
静下心来，白慕明听到了女孩的哭声，他心底的谜团解开了一办。虽然他知道现在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循着声音慢慢走去。在声音的尽头，他看到了一个小房间，当他透过窗口的铁栅栏往里看的时候，他看到了一生中最恐怖的景象。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一闷棍打晕了。

第一章 笼中鸟

木槿——这并非是她的本名，在她有记忆之前，她的母亲就离开了她，她只知道别人是这么叫她的，就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名字。
木槿并不属于栖霞村，这点她很早就知道了，而她也知道被带进这个村里的女孩将会面对什么。她被割掉了四肢，身上到处都是被糟蹋过的痕迹，她甚至被塞住了嘴巴，以防咬舌自尽。木槿已经19岁了，按照村里人的习惯，四年前她就会被强制生育了，然而并没有，因为她听村里人说，她还有更大的用处。
她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只能透过窗户看到屋外成片的杂草。她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更大的用处”指的是什么，但她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阳光直射进她的眼睛，习惯了黑暗的她一时无法适应，本能地想用手遮挡，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手。
木槿被带了出去，她知道，这一定是因为那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被村民带到了河边，那里用几根木桩摆成了太极阵法，看来村民还特地为此次活动准备了一个临时祭坛。
“村长，拿她献祭给河神就能解村里的旱灾了吗？”其中一个村民问道。
“你们可别小看她，虽然她没有资格继承母亲的能力，但好歹也是真神的血统，她的尸体绝对能镇住那河妖。”村长说道。
“切，想不到这娘们居然这么厉害。”那人满脸的不高兴，“那这小子怎么办？”他又指了指那个穿着华丽却被五花大绑、满脸恐惧的年轻男子道。
“把他搜刮干净，然后杀了。”村长说道。
“为何不拿他做人质，问他家里勒索更多的钱呢？”
“笨，要是被官府知道了，我们没有好下场。”

平静的河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岸边的草木瞬间枯萎，风沙刮得岸上的人睁不开眼睛，此时只听村长大喊“动手”，几个男人瞬间就将木槿的衣服脱了个精光。
“非礼勿视！”白慕明颤抖着闭上了双眼，他知道，他今天的结局比那个女孩好不到哪去。
“小子，你也是将死之人了，不趁着现在好好过个眼福吗？”一个男人将白慕明按在地上，猥琐地笑着，不明所以的人可能还会误解他好那一口。
白慕明闭上眼睛是对的，否则他接下来就会看到那无比恐怖的一幕。只见村民拿出匕首剖开了少女的腹腔，随着一声痛吼，她体内的器官随着血水从开口处流出，稀里哗啦地落到地上。她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旋涡中传来一声恐怖的嘶鸣，看来这河底的确是藏着什么不好的东西。只见村民们将那些从木槿体内流出的东西装进桶里，然后飞快地将她的内脏捣碎，融进她的血里。一只漆黑的爪子从漩涡里伸了出来，村长一声令下，他们飞快地将桶里的东西倒进旋涡，那只爪子瞬间灰飞烟灭，接着整条河都变成了血红色。
“凡人，竟敢对龙神不敬！”一条黑色的巨龙从漩涡里出来，一只腐烂的爪子摆在众人眼前，“今天这里所有的人都得死!”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取血！”村长命令道，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他们转向木槿，却发现她的脏器又长了出来，伤口也在愈合，四肢也慢慢地长了出来。
天空突然闪过一道金光，一只金翅大鹏鸟从天空俯冲而下，一口叼走了黑龙，那黑龙想要挣扎，却只是徒劳。

第二章 天凰阙

村民还没来得及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只见金翅大鹏鸟摇身变成了一个褐发高大的美男子，他手拿一把金色的羽扇，如天神降临一般屹立在众人面前。
“你们陷害了无数高贵的生命，只为了苟且你们那肮脏的命，你们都不该存在！”他羽扇一挥，村里的人瞬间灰飞烟灭。木槿被他吓了一跳，却见那男子单膝下跪，说道：“小神救驾来迟，还望天阴娘娘恕罪！”
“天阴娘娘？”木槿听得一头雾水。
“这个……”大鹏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跟我去见母上吧，她知道的比我更清楚。”
大鹏带着木槿来到了云海之上，这是她第一次从天空俯瞰大地，在这里，她看到了盎然的生机，也看到了遍地的尸骸，而这两块地方同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内。
不知飞了多久，她们站在了一片恢弘的宫阙之前，宫阙的正门赫然写着“天凰阙”三字。
“到了，我们进去吧。”大鹏说着就朝着大门走去，此时，一个少女手捧莲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红莲飘零，白莲未绽，主人今天不让任何人进门，少爷请回吧。”那少女嬉笑着说道。
“莲姬，不要以为有母上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对我用这种口气说话了，告诉你，今天有贵客前来，耽误了大事，你可承担不起！”
“嘻嘻，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天阴娘娘，请吧。”莲姬打了个响指，大门缓缓打开，她还给木槿做了个请的手势。
木槿是个毫无心眼的女孩，对于莲姬和大鹏，她都没有丝毫怀疑，何况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宏伟的建筑群，她的大腿根本无法拒绝莲姬的邀请。
“只有天阴娘娘能够进去，少爷请在外面待着！”莲姬一挥袖，将大鹏打出门外，大鹏背部着地，疼得龇牙咧嘴。

木槿跟着莲姬来到了花园，只见一名女子坐在庭院中央，桌上摆着一壶茶和两只杯子，很显然她早就准备好迎接自己了。
“主人，天阴娘娘来了!”莲姬行了个礼，退下了。
“请坐！”天凰阙的主人起身邀她坐下，还行了个礼，“天凰阙霓裳参见天阴娘娘！”
木槿仔细打量了一番霓裳，她身材高挑，樱口柳眉，一头及腰的金发遮住半只耳朵，垂在傲人的双峰前，脸上有着人母应有的成熟，却也不乏少女的韵味。她穿着一身短裙和半身衣，雪白而没有赘肉的腹部让人很难想象她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当然，她是女神，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请问为什么不让您的儿子进来？”木槿问道。
“规矩就是规矩，可不能让那个小孩坏了我的规矩。”霓裳说道。
“可是……我”
“您是这里尊贵的客人，当然得例外。”
“请问天阴娘娘是什么意思？”木槿没有想到，在人界，她受到的是牲畜不如的待遇，在神界，她似乎地位还挺高的。
“当初女娲娘娘创造万物，然后便神隐了，留下她的女儿守护世界，她的女儿又将这个任务留给了自己的女儿，而你便是女娲娘娘的后人！”霓裳说道，“不过，你并非长女，你还有个姐姐，她是正统的继承人，也就是天阳娘娘，而你就是天阴娘娘。”
这时，木槿脑海里想起了村长的那句话：虽然她没有资格继承母亲的能力，但好歹也是真神的血统。
“天阳娘娘乃是整个世界的守护者，地位无比崇高，我们现在能活着都是拜她所赐，而作为她的助手，天阴娘娘就是第二位值得我们崇拜的真神了。”霓裳这一番话说得木槿有些飘飘然了。
“既然我的地位如此崇高，那些人类为何还能如此糟蹋我的身体呢？”木槿问道。
语毕，霓裳当即跪下不停地磕头：“人类有眼无珠，还望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他们的罪过，我这里有些蟠桃仙酿能够为您补充些元气，不嫌弃的话就取一些带在路上当盘缠吧。”

第一章 初醒

木槿睁开眼睛，方才发现刚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自己还是没有四肢，也没有什么金翅大鹏鸟来救自己，更没有美少妇女神朝自己跪拜。
然而，梦里也不都是假的，比如不好的那一部分就相当真实——木槿的确是被带去祭河神了，地点也还是那个地点，就连地上的太极阵也是一模一样的。
祭祀的过程和梦里是一样的，木槿被破开了腹腔，而村民则用她的血液和脏器对付河神。从漩涡里出来的不是黑龙，而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其恶心的怪物。
木槿的内脏快要被掏空了，而她所期待的大鹏却迟迟未到。怪物所带来的压迫感愈发强烈，村民也加快了动作。村民的每一个动作都会令木槿痛感加倍，而就在镰刀即将碰触到她的心脏之时，一道金光闪过，弹开了企图伤害她的村民。这道金光并不是大鹏前来救驾的信号，而是从她体内迸发出来的。她的身体开始愈合，四肢也长了出来，五彩霞光环绕周身，宛如神仙驾临一般。
在场的人全部傻了眼，就连那怪物都开始感到不安。最后，还是那老村长最先反应过来，号令大家赶紧逃跑。然而为时已晚，霞光中的红光突然变得无比强烈，那是木槿的怒火在燃烧，她要惩罚这些死有余辜之人。

一瞬间，那些村民和那怪物一道，在木槿的怒火中化为了灰烬。木槿缓缓走向瑟瑟发抖的白慕明，他是唯一活下来的人。
“神仙姐姐，下民没有做过任何对您不敬的事情，请不要为难下民。”白慕明看到木槿朝着自己走过来，吓得赶紧下跪磕头，“不对，神仙姐姐，您刚刚一定是在考验我，可是下民能力有限，实在是救不了您啊。要不，我把身上的银子全部给您，您就绕过下民这次好不好？”
白慕明将钱袋递给木槿，双手不停地颤抖。
木槿看了看他，发现他的装束和村里人不一样，断定他不是村子里的人，便做了个手势放他走人。白慕明不敢逗留，赶紧谢恩跑路，跑路的过程中还摔了好几跤。
木槿的肚子开始抗议，她看了看白慕明的钱包，发现里面除了几块闪闪发亮的石头以外并没有什么吃的东西之后，她扔掉了钱包，失望地走了。她四处搜寻村民的房屋，除了那些石头以外，依然是一无所获。她看了看杂草丛生的田地，想不通村民到底是靠什么维生的。
木槿就这么饿着肚子走了很久，她也十分好奇，自己居然没有饿晕过去。又走了一会，她来到了一个小镇上，这里比栖霞村繁荣的多，在这里她找到了一家包子铺，她过去被喂的都是猪食一般的饲料，根本没吃过包子，再加上现在肚子正在抗议，她馋的口水流了一地，刚想伸手去抓，却见旁边一人拿出一块刚刚看到的闪亮的石头，然后拿走了一笼包子。
原来那种石头是用来交易的基本货币，知道了这点后木槿后悔刚刚没有带一些在身上。
木槿很想偷几个包子来吃，但街上人来人往，她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机会。终于，在郊外，她看到了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巨桶，桶里装着各式各样的果品。
趁没人看见，木槿拿了个西瓜大快朵颐。吃了不知多少个西瓜之后，木槿隐约听到了脚步声。她钻进了桶里，然后用几块西瓜皮盖住了自己。
“赶紧把贡品送过去，误了大事，把你们脑袋砍掉都不够完事。”语毕，浩浩荡荡的车队开始前行。

第四章 草民女皇

“站住，你跑不掉的！”一队士兵正追逐这一个长着猫耳的少女，这队士兵并非普通的士兵，他们全身都散发着一股紫色的仙气，他们正是神界派来捉拿那个猫耳少女的天兵。
为首的是一名身穿金甲银袍、头戴束发金冠的高大男子，他双目炯炯有神，似能看穿一切妖魔鬼怪。
天兵天将的速度原本是比少女要快的，可当她进入一片树林之后，她凭借灵巧的身法穿梭于林木之间，很快就甩掉了笨重的追兵。
见身后不再有追兵，少女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但她也不敢太过于掉以轻心，以天将的能力，追踪到她的位置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因此她仍然没有停下脚步。
穿过了树林，她发现前面有一个如同山峦一样的巨大怪物，她人首蛇身，下半身被血红的鳞片包裹着，上半身是一个面容姣好、身材完美的年轻女子。
“你好！”少女尝试着和她打招呼，其实看到她的模样，少女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成了。
“小妖精，打扰本尊修炼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那女子嗔怪道，但她的语气却是玩笑的语气，尽管如此，她硕大的体型和磅礴的气势还是给了猫耳少女不小的震撼，少女开始不停地颤抖，但她还是朝着她迈开步子。
“小妖精，你应该是修为刚过千年的猫妖吧，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身后有不少天兵天将，一定是他们把你逼到了这里吧。”蛇女将猫妖捧在手心，仔细打量着她，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小妖名叫琥珀，正被天兵天将追杀，还望万妖天皇不吝相救！”看到了她那如五月的清晨一般清新的容颜，琥珀确定了她的身份。她对这位万妖天皇的为人有所耳闻，希望能得到她的帮助。
“什么万妖天皇，我对这些虚名一点都不在意，叫我岚雨就好。”那巨大的蛇女倒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居然让一个小妖直呼她的本名。就在这时，天兵天将追到了，而岚雨将琥珀放在肩头，戏谑地俯视着天兵天将。
“阑珊，我知道你在，现身吧。”还没等天将动手，岚雨先开了口。接着，一个长发飘逸的美貌女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琥珀一看可吓坏了，没想到捉拿自己的不光是天兵天将，连神君都亲自动手了。

“万妖天皇，我们无意与您作对，只求将那猫妖交于我们带回去复命即可。”阑珊揖手。
“如果我说不呢？”岚雨的表情变得十分耐人寻味。
“阁下，这里可不是艾丽希斯！”阑珊说道。
“那又如何，就凭你一个三品小神，加上一群虾兵蟹将又能奈我何？”岚雨说道。
“妖怪，你说谁是小神？”那天将很明显感到不服。
“退下！”阑珊将他喝退。
“可是……师尊，您为何要如此忌惮她？难道她体型大就一定厉害吗？”那天将还是不服。
“阑珊，你难道没告诉你那不懂事的弟子，就算是天帝也得叫我一声表姐？”岚雨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杀意，“你们这些虾兵蟹将给我听好了，本皇念你们修仙不易，不想打得你们仙缘尽损，趁我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
“撤退！”天将本还想说些什么，而阑珊已经下令撤退。
待天兵远去，琥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她想去跟岚雨道谢，却被问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天兵天将追捕吗？”
“我……我也不知道。”琥珀的表情像极了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想想你最近吃了些什么？”
“我……”琥珀绞尽脑汁，“我只不过吃了只小老鼠啊。”
“可是那只老鼠偷吃了仙药，而你又吃了它，那么仙药就等于进了你的肚子，所以他们要追捕你啊。”
“啊！”琥珀感觉自己似乎闯了大祸。
“我刚刚救了你，你是不是该报答一下我啊？”岚雨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啊，该不会您也想要仙药？”琥珀慌了。
“放心，我对那东西不感兴趣，只是这千百年来，无论人、神、还是妖，都对我敬而远之，所以我希望你能陪陪我。”

第五章 苍天弃吾

岚雨感到有些奇怪，在她的印象里，天帝不是个喜欢小题大作的人，对付一个猫妖，一名天将就足以对付她了，何必要派神君跟着呢，难道只是负责监督？
“琥珀，你来这里之前有没有经过一片黑色的海？”岚雨问道。
琥珀想了想，回答道：“有啊，而且我还闻到了很强烈的煞气，可在里面却什么也看不到。”
“不好，刚才那些神仙有危险，我要去救他们。”岚雨将琥珀放到地上，“黑海里的怪物很危险，你就不要去了，免得送了性命。”
琥珀骑在了即将离去的岚雨的尾巴上，有句话叫做“好奇心害死猫”，即使成了精的猫，还是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我已经感受到了仙草的力量，您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但是此事由我而起，我必须去确认那些神仙的安全。还有，黑海里的怪物是谁？”
岚雨没想到，琥珀一个区区千年修为的小妖居然这么有责任感，突然觉得自己的眼光没有错。她边走边说：“他是上古龙族的一员，因为触犯天条被天帝关押在黑海之中，但他被关押之后并没有反省，反而变本加厉，附近的人纷纷背井离乡，黑海周围早已成为无人区。此次派阑珊跟着可能就是防止他在追捕的过程中横插一脚，令天兵全军覆没。”
岚雨顿了顿，接着说道：“单打独斗的话，他其实不是阑珊的对手。但是阑珊责任心太强，恐怕是凶多吉少。我虽然不喜欢天神，却也不讨厌她们，既然知道她们有危险，就不能见死不救。”
黑海之上，阑珊正在和一条巨大的黑龙对峙，而天兵天将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了。

黑龙喷出一团黑雾，阑珊左手凝结出水盾，挡住了黑雾。黑龙接着用钩爪向阑珊攻去，瞬间抓破了她的身体。但在下一瞬间，她残破的身体便消失了，而一个新的身影出现在了黑龙的手臂处，阑珊召唤出一把冰剑，她双手持剑，将剑高举过头，然后用力挥下。随着黑龙一声响彻天际的痛吼，他的爪子被砍了下来，落到水里，激起千层浪花。
“阑珊，你果然厉害，你若还是隐匿身形于空气，刚才被砍下的就应该是我的头颅了。”那黑龙捂着伤口，龇牙咧嘴地说道。
“傅海，天帝待你们龙族不薄，你不知恩图报，为何还要屡次三番地触犯天条，与天帝作对？”阑珊质问道。
“你以为我是彩鳞那样的软蛋吗？我告诉你，她服你们，我可不服，凭什么你们神族就能高高在上，藐视其他生灵？别以为我就怕了你们了，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的话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不服你们一天！”傅海咆哮道。
阑珊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彩鳞怎么说也是你的祖母，你这么说她真的令人心寒。要知道，若不是她当初在天帝面前为你苦苦求情，你已经被处死了。天帝将你关押在此，本意是想让你悔过，不想这几百年来，你非但一点没有悔过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了。也罢，既然本座在此，就顺便收了你这妖孽。”
阑珊闭目，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十二属相的图案出现在她背后，并一一亮起。
“封魔十二式，阑珊，你认真的？”傅海慌了神，冷汗不住地流下来。但傅海显然不会坐以待毙，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那些已经不能动弹的天兵天将。

傅海从嘴里喷出一团紫色的火焰，阑珊挺身挡住火焰，却被巨大的冲击力给撞飞，即将落地之时她撞到了一个少女——准确地说是少女想要接住她，却挡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力。阑珊定睛一看，她正是之前被追杀的琥珀。
阑珊这一下摔得很重，若不是有琥珀给她垫着，她起码得摔断几根肋骨。按照常理来讲，琥珀受了这么大的冲击，应该已经断气了，然而此时她体内的仙药发挥了作用，虽然她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另一边，傅海被岚雨轻轻提起，在她面前仿佛一条小虫一般。
“傅海，当初你依仗自己神爵在身，四处索要贡品，搜刮民脂民膏。被削去神爵之后仍不思悔改，现在居然做起了打劫路人的勾当，彩鳞的脸真是被你丢尽了！也罢，我今天就以朋友的身份替她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肖子孙！”岚雨的脸上出现了愠怒的绯红，反而平添几分魅力。
“天皇，您听我说，我早已厌倦了虚伪的天神，她们嘴里喊着正义和秩序，实际上就是在束缚我的自由！而您不一样，您从不约束别人，非常适合我。既然他们不要我，我愿意到您的麾下效力。苍天弃吾，吾宁成魔！”看到岚雨，傅海马上露出了一副谄媚的表情。
“我呸！”岚雨作出极其厌恶的表情，“你是不是以为作为妖就可以没有原则了？你竟敢如此贬低我们妖族，我会给你一个比天帝更重的惩罚，这一次，可没有彩鳞来为你求情了。”
“阑珊，你们神族有恩必报，刚刚琥珀拼死相救，你还要抓她归案吗？”
“偷吃仙药的是傅海。”阑珊答道。
“那傅海哪去了？”岚雨接着问。
“他被您吃掉了。”阑珊答道。
“错，他是被迦楼罗吃掉的。”岚雨说道。

第六章 门童

雄伟的宫殿群中，一名女子正在打坐冥想。她身穿一身道袍，眉清目秀，长发扎成马尾，甩在身后。隆隆的车声传来，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出门迎接。
见到女人，那车队的领队立即行了个大礼，跪下说道：“娘娘，这些是当月的贡品，还请笑纳。”
那女人扫了一眼车队，冷笑了一声，说道：“就这么点，真没在蒙我？”
“娘娘息怒，果品都是刚摘的，绝对新鲜。然而最近妖魔作祟，收成不好，我们补偿了一些金银珠宝，还请娘娘开恩。”
女子随手抓了个西瓜，却发现只有瓜皮，她顿时怒火中烧，问道：“是不是收成不好导致西瓜只剩下皮了？”
“娘娘恕罪，小人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看到这，所有的人全部吓懵了，他们纷纷跪下求饶。这时，那女人看到西瓜堆里动了一下，她拨开西瓜，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少女。
木槿探出头来，知道大事不妙，看到周围的人都对这个女人下跪，她知道她的身份绝对不一般。这个时候，她希望能召唤出和当时一样的金光，这样或许还能逃出生天，当然她失败了。
“大胆，竟敢混在车队里面偷吃贡品，简直不知死活！”领队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不免开口大骂。女人盯着木槿看了好一会儿，语气突然平和了下来，说道：“这事我会处理的，你们先回去吧。”

第七章 天阳娘娘

此时，风雪月的发圈已被打开，长发随着风肆意飘浮——屋子里哪来的风呢，那当然是她用神力在周围卷起了强大的气流，带着轻微的物体飘飞。她的身体渐渐变大，而下半身开始被一层层血红的鳞片所覆盖，最终变成了一条蛇的尾巴。
木槿吓得连连后退，竟忘了身后的台阶，脚下踩空，跌落了下去。风雪月听到了动静，也顾不得变个模样，就这么冲破了房屋，保持着人首蛇身的样貌出现在了木槿面前。
“这是我的本来面目，你感到害怕了吗？”木槿盯着她一双血红的眼睛，虽然感到奇怪，却并不害怕。
“我不怕，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木槿说道。
“好人？他们都这么说我，然而真心这么觉得的却没有几个。”风雪月冷笑了一声。
木槿打了个寒颤，但她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你骗不了我，虽然我的能力尚未觉醒，但我不会看错人。”
“不，我并没有否定你的结论。”风雪月说道，“给你讲个故吧，在万物诞生之前，只有一位神存在，她的名字叫女娲。后来，她觉得孤独……”
“于是她便捏土造人？后来觉得累了，便不再亲手捏人，而是用藤条甩出泥点来造人？”木槿抢答。
“那是后世的统治者强行修改的。”风雪月白了她一眼，说道，“后来，女娲诞下了三个女儿，长女华岚，次女语芙以及幺女风希。有了三个女儿的陪伴，女娲有了可以说话的人，多了很多的乐趣。但她仍然觉得生气还不够，便攒黄土，捏人形，供灵气，以造神。那一批被她灌注了灵气的便是最初的神。她们大多还留存于世，其中最强大，也是女娲捏得最好的六个分别是占星阁的朔光、天凰阙的霓裳、断弦台的诗音、幽冥宫的墨离、天道塔的天羽以及忘情殿的蓝茕。”
听到霓裳的名字，木槿忽然意识到她可能不是个一般的女神，其地位之高可能远超自己的想象。然而就连她都要对自己卑躬屈膝，可想而知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风雪月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华岚创造了妖族，她便是妖皇；语芙创造了神族，她便是神皇；风希创造了人族，她便是人皇。后来人皇陨落，她的长女接过了她的衣钵，继续守护人类，她被称为天阳娘娘，而这个称谓也一直延续给了她的继承人，一直传承到我这里。”
“姐姐！”看到神殿里供奉的人首蛇身的女神，再听到她那番话，木槿终于意识到了对面的人是谁，眼泪不禁夺眶而出，“你早就认出我了是不是？所以你才没有追究我偷吃了你贡品的事情还愿意收留我？”
“不错，虽然我们分开的时候你根本不是这个样子，但我还是能够凭借神识认出你，就像你能认出我一样。”风雪月将木槿紧紧抱在怀里，“你看到我的真身了吗？不用担心，你不会变成那个样子，因为你没有继承母亲的人皇之力，也不用担负相应的责任，不过你不用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姐姐，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你知道过去的十九年，我受了多少的苦吗？母亲呢，就算你当时还小，她为何不管我？”终于和朝思暮想的姐姐见了面，木槿第一时间居然是抱怨。
“……对不起。”许久，风雪月终于从嘴里挤出了三个字，“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有苦衷？”木槿意识到刚刚自己的态度不太好，也尽量将语气放得缓和一些。久别重逢，就算自己有数不清的委屈，也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跟姐姐发火。
“其实我们虽然身为人皇之后，却并没有得到自己应有的待遇。在我之前，包括母亲在内的天阳娘娘都是只有义务没有权利的祭品。怀璧其罪，我们异于常人的能力反倒成为了人类利用我们的借口。平时他们对我们进行洗脑教育，关键时刻就把我们当作祭品献祭，从不过问我们的感受，只为苟活他们那卑贱的生命。母亲就是被他们献祭了，她死的时候我才10岁，别说没有觉醒自己的力量，就连身体都是个小孩子，不仅没办法保护你，连自己都被他们带去做下一个祭品。至于你，虽然无法将他们从世界末日中解救出来，但应付一些小事还是没问题的，所以他们才把你扔到了那个恐怖的村子里。”
“那么你又是怎么站在亿万人之上的？”木槿想了想，突然发现了矛盾之处——如果风雪月被人类像奴隶一样虐待，她又为何住在这么豪华的宫殿里，还享受着众人的供奉呢？
“你要知道，人类之所以要对我们进行洗脑，就是因为他们害怕我们的力量，一旦我们的力量不为他们所用，他们必将遭到灭顶之灾。而在目睹了母亲的悲惨下场以及他们的所作所为之后，我的内心开始觉醒，他们任何的洗脑都对我毫无作用，当我成年之后，我的力量开始觉醒，觉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光了奉天教——也就是那个专门对我进行洗脑的组织的人。接着，我又灭掉了三十几个国家，将它们的统治者揪出来当众斩首同时任命自己的亲信接管。然后，为了统一信仰，我又规定人皇教为唯一正宗的信仰，其余的宗教一律被打为邪教……”
“我怎么觉得……”木槿欲言又止。
“毒菜么？”风雪月冷笑道，“一开始他们确实是这么说的，可当我杀掉几个反对者之后，他们就开始为我歌功颂德了。”
“好人？他们都这么说我，然而真心这么觉得的却没有几个。”木槿似乎有些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也明白了这与自己的判断并没有冲突。

第八章 拜师

“你叫什么名字？”过了几天了，风雪月这才发现，自己虽然告诉了妹妹自己的名字，却从未过问她的名字。
“……”木槿本想告诉她自己叫“木槿”，但想了想，自己其实并不喜欢这个村民的称呼，不如趁机让姐姐给自己取个名字好了。
“没有吗？”风雪月想了想，说道，“母亲临走前说过，想要看到二月的烟柳，不如就叫你风柳菀吧。”
风柳菀并不抵触这个名字，她盘腿坐了下来，和姐姐述说了自己的遭遇，也想知道自己的四肢和内脏为何会自己长出来，保护自己的无色霞光又是怎么回事。
“那便是你作为真神后裔的证明。”风雪月喝了口茶，说道，“虽然你不是正统的继承人，却也是人皇后裔，即使你还没有学会法术，你体内的真气也会在你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自动被释放出来保护你。”
“还有一个问题，姐姐你已经征服了人类，是不是意味着今后我们就不会再被欺负了？”风柳菀问了一个很天真的问题。
“那你可就想多了。”风雪月的回答直截了当，“这世界可远比你想的要危险，除了人类以外，还有很多人对我们充满了敌意。且不说你根本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处于我的保护之下，就算是我，也有很多对付不了的难缠角色。”
“姐姐，你能教我法术吗？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自己保护自己，甚至保护你。”看着风柳菀天真的脸庞，风雪月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从今天开始，你就算正式拜入我的门下了。从今往后，在课堂之上，你要称呼我为‘师母’而不是‘姐姐’。”风雪月说着准备给她举行一个正式的拜师仪式。就在此时，大门被推开了，两个长得很像的少女走了进来。

“师母，我们的修行完成了。”两个少女说道。
“雪华、雨落，快过来，见见你们的这位小师妹。”风雪月向两个少女介绍风柳菀，同时也将她们介绍给她，“这两位是黄家的双胞胎姐妹，是你的两位师姐，以后你就要跟她们一起修行了。”
风柳菀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少女，发现她们不过十八岁上下，比自己还小一些，立马提出了不服。
“柳菀，这里的排行是按入门时间来算的，与年龄无关，虽然她们比你小，可你还是得叫她们师姐。”
万事开头难，要从零得到突破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但风柳菀天赋过人，加上她对学习法术非常有兴趣，她很快便掌握了入门诀窍。雪华和雨落两姐妹对此十分惊讶，直到她们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之后。
其实相比于学习到的法术，风柳菀更大的收获是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以及修行的意义。但有一件事情令她非常在意，那就是——既然姐姐如此憎恨人类，又为何要担下保护人类的责任，还极大地鼓励他们去修仙呢？这个问题她问过姐姐很多次，可姐姐要么避而不答，要么叫她自己去寻找答案。
很快，风柳菀就接到了外出修行的任务。这一次，表面上是叫两位师姐带她做任务，可实际上她的修为早已超过了两位师姐，加上又年长于她们，可以说她才是真正负责照顾两个妹妹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