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小说】攻了那个太子!作者——千左文案:曲牧亭穿越了,为

第113章守着你  恃宠而骄的太子妃这会儿显然是心情不太好, 自己拉着被子裹住脑袋直接背过身不搭理昝琅了,让昝琅觉得是既好笑又可爱偏偏还有点无奈。  毕竟是自己宠出来的,还是得自己来哄。  “牧亭, 不要不讲道理。”昝琅扯了扯被子, 被子里的人全然没有反应,索性隔着被子靠着太子妃自说自话:“就算让你跟着了,那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 你连自己都顾不住,我还得分心看顾你, 你说是不是得不偿失?”  被窝里的哼哼了两声,最后还是气不过,掀开被子一脚踢在昝琅的小腿肚上:“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昝琅表示很委屈:“本来就是事实。所以,你回去, 我才放心,才没有后顾之忧。”  “我回去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曲牧亭扬起下巴不甘示弱的看着昝琅:“有句话我必须得先说。首先, 我不是累赘, 我不会让你分心看顾我, 昝琅,你能办到的事, 我不一定能做到,但我也有我自己的优势, 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见太子妃这么严肃,昝琅赶紧凑过去揽着曲牧亭的肩膀甜言蜜语的哄着:“谁说你是累赘了?谁说你拖后腿了?再说,就算是拖我的后腿, 我也心甘情愿的让你拖。”  曲牧亭:……谁想拖呀!我只想单纯的抱个大腿而已,谁知道这大腿还有点虚。  “起开。”假装嫌弃的拍开昝琅揽着她的手,不太高兴的继续说:“你带了这么多南下,可是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人比我更加看重你,没有一个人会比我更加的忠心,也没有一个人能让你真真正正的放心,包括你一手提拔上来的沈奇在内。万一你有个什么事,想找个掏心窝子的人都没有,他们只是你的下属,有些事情你只能靠自己。如果是我那就不一样了。”说着曲牧亭有些轻佻的点了下昝琅的唇:“你连人都是我的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除非你是要背着我找小蜜。当然这句话太子妃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下,并不敢说出来。 正在说着正事的昝琅忽然就被太子妃给调戏了,无奈又甜蜜的抓住太子妃作乱的小手,将人拉过来低头噙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直到曲牧亭喘息的越发不能自已之后,才将人松开,还不忘再偷香一下才满意的说道:“嗯,我是你的人。”  靠在昝琅怀里的太子妃虽然十分的沉溺在香吻之中,但原则性的问题必须不能忘:“承认是我的人那就得听我的话,所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不行。”昝琅显然并不为太子妃所打动,依旧是冷酷无情的拒绝。  直把曲牧亭气的直瞪眼睛,她感觉自己已经找遍了所有的理由和借口,奈何昝琅实在是太过坚持,根本不给她一丝丝一毫毫商量的余地,那路堵的简直是连个蚂蚁都爬不过去,让曲牧亭简直是暗无天日了,在这件事之前,她真的从没发现昝琅是这么的顽固,也是长了见识了。  已经气到简直无话可说的曲牧亭,看着昝琅的俊颜随口胡扯道:“让我回去你就安心了吗?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昝琅皱眉,不太理解太子妃到底想说什么。  “刚才你自己也说了,岭南怕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局,再结合之前推测的季明的举荐,这局就是给你布的,我说的对不对?”曲牧亭说着说着自己就找到了一丝丝的门路,嘴角也扬起了志在必得的笑。  昝琅虽然不明白太子妃到底在想干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的点头:“所以岭南这次不是普通的行程,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敌人是谁,目的是什么,所以你必须回去,知道吗?”  “知道。”太子妃很乖巧的点头:“岭南很危险,可是王城就安全了吗?”  曲牧亭搂着昝琅的胳膊继续说道:“针对你的,我是你的太子妃,你走了,我自己在王城就真的安全了吗?昝琅,既然季明能把你支来王城,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他有没有在王城也做了什么手脚,或者你猜他会不会用还在王城里的我来制约已经到了岭南的你?”  太子妃的一番话,对昝琅来说无疑是一个盲点,在此之前她认为王城对太子妃来说是安全的,那种认为几乎是下意识的,不经任何的思考的,可如今再看,竟然也会觉得有一丝丝的冷汗正在背后缓缓滑落下来。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09:59:00 +0800 CST  
王城对她来说是安全的所在,所以,她并没有过多的部署和安排,倘若真如太子妃所言,到那时她又该当何办?  昝琅忽然意识到,这次的事情远比她想的要错中复杂的多!  看着昝琅皱紧的眉头,曲牧亭就知道自己最后的这一番已经动摇了昝琅:“而且我都走到这里了,王城里面的有心人说不定早就知道我的行踪了,你觉得这个时候我再自己回去,真的就安全吗?”  “就算是带上沈奇,那又怎样,沈奇就真的能护得住我吗?”曲牧亭语气有些小心酸:“而且,保护自己的爱人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昝琅揽着太子妃的手在用力,此刻她的内心深处无疑是十分纠结和矛盾的,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坚定的说出让太子妃回去的话,在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她还有挽回的余地,可假如真的千万里之外,她无能无力的时候,那又要怎么办?  看着昝琅紧闭的薄唇,曲牧亭拍了拍她的肩:“别想那么多,当初不是说要我天高海阔自由行吗?就当我陪你一起领略岭南风光了好不好?除了王城我都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出门看看呀。”  搂着太子妃轻抚着她的发,昝琅叹了口气:“连累你了。”  “说什么呢?!”曲牧亭并不满意的扭脸锤了昝琅一下:“还连累我,难道你还想连累别人不成?我是不会答应的,你就死心吧!” 抓住太子妃的手,将人困在怀里,昝琅紧紧的抱着她,良久才沙哑着低声说道:“好,我们一起领略江南山水。”  而那些风风雨雨就将其藏在心里,守着一个人,静度缓慢悠闲的小时光,有我守着你,就好。  沈大人最近很苦闷,原因无他,他摸不准太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眼看着太子妃已经成功的拿下了太子殿下,两人每日里恩爱来恩爱去的,将前尘往事一并付之脑后,这风雨已过彩虹高悬。  可沈奇觉得这彩虹它偏偏就完美的隔过了他,只有他自己这里还是阴云密布,不见天日。  原本计划的启程继续南下,也因为太子妃身体不适而被延期,沈奇每天胆战心惊的等着太子殿下的发落,可每次太子殿下都是凉凉的看他一眼,那一眼里,沈奇可谓是饱经风霜了,然后等待他的就是太子殿下的各种苛责,大事小事只要是他提议的,那统统都是有问题的,有问题太子殿下也不明说,就是让他回去反省。  反省个鬼呀!不用反省他也知道自己哪儿错了,错了就错了吧,沈奇最搞不明白的是,明明他已经被革职了,这大大小小的事还都找上他,就连门口太子妃那头小毛驴每天吃几个萝卜都得拿过来让沈奇参谋参谋,沈奇心里苦呀。  原本还指望着太子妃给说两句好话呢,可结果他连跟太子妃搭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但凡多看了两眼,就会被太子殿下派去做一些十分复杂且艰巨的例如打扫马厩之类的任务,沈奇就是有苦也只能自己咽下去了,然后无数次的感叹,女人的话真是不能信!  窝在床上修养的面色红润的太子妃打了个喷嚏,才刚揉了揉鼻子就被推门进来的昝琅听见了,端了杯热茶递给曲牧亭,坐在她身边皱着眉:“怎么又感冒了?让你昨晚不好好睡觉。” 曲牧亭脸颊有些泛红,她没有不好好睡觉呀,只是秀色可餐的爱人就躺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那不及一及岂不是对不起这良辰美景奈何天?更何况她还揣了一路昝琅临走前留给她的小话本本,自己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翻了多少回了,如今这心心念念的小姐姐就那么躺平任摸,她怎么可能忍得住?  不过她忍不住,昝琅也忍不住,本来以为自己能发挥一下自学的成果,结果被人当成教学目标,然后被系统的教学了大半夜,等到从余韵中换过来以后,曲牧亭才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教会了徒弟翻不了身的师傅!  “没有,就是打个喷嚏而已。”接过昝琅手上的茶杯捧在手里,曲牧亭有点忧心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已经耽误好些天了。”  “病还没好透,不着急。”昝琅腾出来的手放在曲牧亭的腰间缓缓的揉着。  “怎么能不着急,我们得赶紧到岭南才行。”曲牧亭轻咬着嘴唇:“唉,你这浩浩荡荡的走到这儿又停在这,人家在岭南等着的人该怎么想呀。”  昝琅眸色微臣,揉着曲牧亭的腰边揉边说:“所以不着急,等等再说。这一路走来,可以看出江南地区肥沃富饶,而坊间并没有关于大冰雹天灾的传闻,这里面到底还藏了多少事是我们不知道的?所以的,等等再说,正好你也可以先养养身体。”  “我没事儿!”太子妃脸色泛红:“就是昨天那啥的狠了点,揉揉就好了。”  “恩。”昝琅嘴角带笑:“我给你揉。” “你是想在这儿探听岭南的消息吗?”曲牧亭靠在昝琅的肩头,有点换过来那个味儿了,昝琅不会做无畏的事的,她止步不钱一定是有她的理由的,这个理由与绝对不会是因为太子妃纵|欲过度,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那昝琅压根就不会给她纵|欲的机会的。  “嗯,还是牧亭了解我。”昝琅点头:“岭南不敢贸然前去,先了解一下,知己知彼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快了,派出去的探子应该这两天就到了,等消息过来以后再做决定。”  听昝琅这么说,曲牧亭这心里也踏实了些,安安心心的等着消息,顺便每天换着法儿的想吃的,脸色也是越发的红润,只是每天总要打上两个喷嚏,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0:00:00 +0800 CST  
贵人事多的太子妃完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直打喷嚏,一直在一线大包大揽的干着大家都不干的工作的沈奇,抬头看了看自己头顶的乌云,默默的低走走掉了。  沈奇现在已经学乖了,不会再自己跑到太子殿下跟前找不痛快,可不代表这不痛快就不会自己找上来。  “殿下找我?”沈奇咽了口唾沫,看着坐在太子身边正在吃着橘子的太子妃,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什么叫差距?这就是!  明明他只是从犯而已,主犯大摇大摆的坐那儿剥桔子,他苦哈哈的只能偷摸咽口水。  曲牧亭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又往昝琅手里放了一个才笑眯眯的看着沈奇:“沈大人来了?吃橘子吗?这南边的水果就是甜,尝尝呗。”说着就给沈奇挑了个大个的送了过来。  沈奇看着太子妃再看看太子殿下扫向他的那冰冷又无情的眼神,只觉得自己手上拿着的这个不是个橘子而是个□□,随时都能在他手上炸出朵花来。  “卑职谢娘娘赏赐。”  “这么客气干嘛,这一路多亏了沈大人照应,我该谢谢沈大人才是。”太子妃笑的很真诚。  沈奇感觉周遭的空气又冷了不少,感觉马上就要下冰刀子了,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娘娘,我求您别说了!  “沈大人这一路操劳,谢谢是应该的,不过还是等回王城以后再说吧。”昝琅不轻不重的把话题岔开了:“今日叫沈大人来是有别的事情要商议。”  沈奇:……只要不是打扫马厩别的什么事都好商量!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岭南继续往下的行程,孤决定由沈大人带队,明日一早就出发启程。”  沈奇忙抬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放过了:“殿下的意思是卑职官复原职?”  “再升一级。”太子妃调皮的举着一根手指:“恭喜沈大人了。”  沈奇:……我怎么觉得背后凉凉的。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0:01:00 +0800 CST  
第114章兵分两路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突然升职, 沈奇是十分的无法理解的,毕竟在刚刚的不久之前他还在打扫马厩,乌云还笼罩在他的头顶, 黑压压的一片, 压的他直不起腰来。  再看太子妃那明媚的笑颜,沈奇觉得也许自己前些天对太子妃的评价可能是有误的,她还没有过河拆桥, 还知道记得自己这一路上的劳苦功高,沈奇觉得这也值了!  他这边还没有感动完呢, 就听太子殿下接着说道:“方才孤派去的探子送回了消息,岭南冰雹的灾情并没有地方太守上报的那么严重。惊蛰之后确实落了一场雹子,不过据当地百姓所言,受灾的也只是周遭的几个小村庄, 确实毁了一些作物,但远不至于就到□□的地步, 这其中必然还有什么阴谋。”  沈奇闻言, 神色凝重了起来:“殿下可是要卑职查清这里面的猫腻?”  谎报天灾从朝廷里拨走了大量的赈灾款, 这些人的胆子也是太大了吧?如今朝廷派了太子殿下亲自南下,想必这些地方官员必定十分的惶恐, 少不得又是一场恶战!  沈奇有些跃跃欲试,他生性果敢好斗, 又正是少年人一腔血性为国奉献的时候,如今有这么一伙人等着他去惩办,对沈奇来说, 这正是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简直是既惊险又刺激。  “不。”昝琅看着沈奇那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幻想:“孤要你带着仪仗的人马继续南下,不用着急,沿周遭地区一边考察民情一边拖延时间。”  “殿下的意思,卑职不是很明白。”沈奇低头,感觉后背上的凉汗又落了下来。 曲牧亭掰着橘子瓣,看着那两人说了半天还说不到正点上,便直接说道:“意思就是,我们兵分两路,你带着大部队走大路吸引大家的焦点,太子殿下带着我,我们抄小路暗中潜入岭南查探消息。”  “这……”沈奇一惊,忙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太子殿下:“这如何使得?殿下与娘娘万金之躯,如此冒险的事情交给卑职去办就好,殿下何必亲自前往?”  昝琅抬手让沈奇安静听她说:“此间必然是一个局,孤倘若不深入局中,又如何得知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派人去探查消息纵然可以得到一些蛛丝马迹,可这内里的实情还是得孤亲自去探一探。沈奇,你要做的就是给孤留出足够的时间。”  “可太子南下的消息早就被有心人传出去了,纵然卑职可以带着大部队继续南下,可难保不会被人察觉。”沈奇觉得自己还不如去打扫马厩呢,这主子都跑了,你让他上哪儿去给人整个太子仪仗南下的假象出来?  这一路牛鬼蛇神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就算不是火眼金睛也不至于就看不出来这太子无端的失踪了吧?你让他怎么去解释?  “岭南距王城千万里远,太子于他们而言不过只是个名号而已,至于这人究竟是谁,长什么样子,你以为他们知道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沈奇一脸的不可思议:“太子俊美天下皆知,殿下为何会以为人家会不知道殿下的模样?”  这话说的昝琅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虽然知道自己容貌不俗,可被属下当面这么说,昝琅还真是头一次。  沈奇这话是不经脑子的直接就说了出来,等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说错了话,那可是太子,正在暗自懊悔就肩头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低头就看见地上落下来一个拳头大小的橘子。  “太子长的好看怎么了?难道他们还都看过不成?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太子妃宣示主权一般的扯住昝琅的袖子,盯着沈奇语气不太好的说道:“沈大人也算是朝中重臣了,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别说是岭南千里之外的地方官了,我就问你朝堂之上那金銮殿中位于下首位置的大臣,你猜他能不能看到立于高阶之上的太子殿下的脸?沈大人你又能不能看到太子的真容?”  沈奇低头没话可说:“卑职、不能。”他眼神不好,有错吗?  “这不就得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曲牧亭接着说道:“一会儿在大家伙儿面前演一场你被太子训斥然后遣回王城的戏,等到半夜三更的时候再悄悄的返回来不要被人发现,我再给你拿几身太子的常服,明天你就带着人先行离开,按照殿下的安排,游山玩水就好。”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0:02:00 +0800 CST  
曲牧亭体贴的安慰着沈奇:“沈大人这一路也操劳的很,正好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休息,领略一下江南风光,是不是美差呀?”  听着太子妃说了个大概,昝琅嘴角带着浅笑,等她说完才补充道:“时间比较紧,所以沈大人先行出发见机行事,具体事宜孤到时候会传信给你。”  “殿下。”沈奇苦着一张脸:“这、这是在是太过草率了。”  “哪里草率了?!”太子妃不愿意了。  分头行事这件事本身只是昝琅的一个萌芽而已,毕竟大部队走在一起实在是太过引人注意,根本就无法打探到更多更真实的消息,只有暗中密探才有机会。她跟昝琅左右分析了很久最终才劝服了昝琅,两人低调前行。  首先她们两人都是女孩子,根本就不会有人能猜到太子会以女儿身的身份潜入岭南,能够出其不意且不会被人察觉,更加的便宜行事。其次,也是曲牧亭的一点小私心,她想见到小姐姐最真实的模样。  无端被太子妃训斥的沈奇一脸的无辜,他只是处于最基本的考虑,希望殿下能够慎重而已。  “卑职这边自当尽力而已,只是卑职担心的还是娘娘与殿下的安危。不如卑职抽调一队人马保护殿下与娘娘可好?”  “不用了。”昝琅嘴角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孤的太子妃孤自然要自己护着。”  “这、绝非儿戏,还望殿下三思。”沈奇觉得自己压力很大,他的职责首先是保护太子的安危,如今可好,别说是保护太子了,他已经被太子支的远远的了,这万一有个闪失,他连洗干净脖子的机会都没有。  “沈大人考虑的确实周全,只是暗探而已,孤与太子妃会乔装,人多反而不便。”昝琅不欲与沈奇说的太多,简单的叮嘱道:“之所以会选沈大人也是因为沈大人与孤身量相仿,仔细乔装之后远看应当看不出来差别,身边的人孤已经安排妥当了,沈大人不用太过忧心,即使被人猜出也无妨,只是拖延时间,让他们放松而已。”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0:02:00 +0800 CST  
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沈奇再做什么挣扎都是无畏的,只能听从安排,在殿下气的摔了杯子之后一身狼狈的从太子的房间出来。  那动静有些大,沈奇捏着脸上的茶叶梗子,觉得自己可能上辈子是欠了这夫妻俩的银子没还,在失魂落魄的顶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之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收获了不少同情的眼神。  于是在一个夕阳西沉的黄昏,曾经太子殿下跟前的红人沈奇沈大人牵着独自落魄的离开了,有人带着看笑话的眼神,当然也有人猜测殿下此举必有深意,沈大人一定是被委派了什么特殊的任务,不过不管再怎么特殊,沈奇走了就是走了。  当第二天一早大部队浩浩荡荡的离开云霞城之后,曲牧亭才带着昝琅悄摸的换了一家客栈,对于曲牧亭如此慎重的举动,昝琅是不得不佩服的,她常年在王城,所接触的最多也只是朝堂之上的那些争斗更关心的也是百姓民生,所以看着太子妃张罗的瓶瓶罐罐,昝琅真的是十分的不理解。  尤其是当看着太子妃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水粉色的肚兜时,昝琅是无论如何的都忍不了,将那件小肚兜重新塞了回去,在太子妃揶揄的目光下,坚定的摇头:“你到底要做什么?”  “乔装呀。”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的曲牧亭,拿开了昝琅挡住的包袱,从里面翻出一件男衫,问昝琅:“好不好看?”  “这个好像有些小。”昝琅接过来看了看觉得不太对。  “哈哈,这是我穿的。”又拿出一件白色的长裙:“这个才是你的,这个不小呀。”得意得意小得意的小太子妃趴在昝琅的肩头,哼哼唧唧的说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还是不喜欢?昝琅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要闹,我们办正事,你要是喜欢,等以后回家了,我再穿给你看。”哄着小媳妇儿先把衣服放下。  曲牧亭拎着衣服不撒手,放在昝琅的膝盖上,一本正经的说道:“没有闹呀,就是正事。乔装打扮成夫妻,谁会想到太子殿下还有这一面?你穿男装,那么帅气俊朗,不用沈奇说我也知道会惹人注目,既然我敢那么呛他,就是因为我手里有大牌,如此美貌的夫人,谁敢乱想?”  太子妃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成功的动摇了昝琅,有些犹豫的看着那袭长裙,十分的纠结:“真的就穿这个?”  “恩!”曲牧亭十分坚定的点头:“好看!”  撇开私心不谈,于曲牧亭来说,她是真的觉得这个方法会比较好一些,更安全也更加的隐蔽,只是当昝琅换上那一袭长裙的时候,私心就占了上风。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0:02:00 +0800 CST  
第115章荒芜的庄稼地  原本高耸的发髻因为要换装被弄的有些凌乱, 昝琅顺手直接拆了发髻,任由那如瀑的青丝垂在身后,有些别扭的拽了拽罗裙, 十分的不自在。  而被勒令在外面候着的曲牧亭咬着指甲, 目不转睛的盯着昝琅,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目光有些闪烁, 脚下的步子情不自禁的就挪了过来。  “怎么样?可以吗?”看着曲牧亭呆傻的样子,昝琅有些吃不消, 转身想回去换回来:“我看还是算了吧,男装就好了。”  “别。”被曲牧亭一把抓住:“好看的,这么好看的媳妇儿干嘛藏起来,我还要带出门去给大家看呢。”  说着拉着昝琅坐在了妆台前, 打量了很久之后也只是在唇上略点了些红色,从随身带的包袱里翻了一根简单的碧玉簪子绾好了发髻。  那镜中人的模样于曲牧亭而言无疑是熟悉的, 可这种熟悉与往日的熟悉偏偏又不太一样, 她始终都忘不了的那个梦, 梦里的昝琅便是如今的模样,一袭白纱恍若出尘仙子一般, 令她牵挂至今。  两人又在客栈逗留了两天,主要是置办了一些出行必备的物品, 另外也是给昝琅一个在人前着女装的适应时间,这个适应的时间真的是难为曲牧亭了,昝琅她实在是没有女孩子身上的那种娇柔的气息, 她教了很多遍,最后也只是勉勉强强的。  马车上晃晃悠悠的往南走,昝琅拎着个手绢十分的不理解:“我看你平时也不拿呀,为什么非要给我这个。”  人家少女拿着手绢都是故作娇羞的样子,看着昝琅拿着手绢跟拎着把剑的感觉没什么差别的样子,曲牧亭到底还是忍不住的笑了,捂着肚子笑得七倒八歪。  好不容易笑够了才开始新一轮的讲学:“就是你不要这样拿,不要太客意,冷一点,对,就是冰霜美人的那种感觉。”  昝琅学着太子妃的样子板了会儿脸果然有了那么点感觉,曲牧亭这回满意了:“我发现你不笑的时候,真的还是挺唬人的。”  昝琅带着笑意轻摇了下头把太子妃揽到自己身边,在没有遇见她之前,昝琅其实是不怎么笑的,她自己知道,身边的人也在不断的重复着提醒她,所以那种感觉很好找,但遇见这个人之后,昝琅的嘴角总是在情不自禁的翘起,带着暖意的,一点点的改变了她原本就冷硬的气质。 这对昝琅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她知道,却不想再去改变。  两人赶着行程又走的是小路就走的比较快一些,很快就把沈奇的大部队给扔在了后面,越往南走,那种怪异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与昝琅而言只是怪异的感觉,但对曲牧亭来说就真实的多了。  她跟昝琅不同,昝琅出身富贵甚至好不夸张的说她估计连麦苗跟韭菜都分不清楚,但曲牧亭不一样,她来自现在,虽然不至于说是见多识广,但最基本的问题她还是知道的。  比如眼前这一片荒芜就真的是很奇怪了。  跳下马车,曲牧亭先一步走到田埂上捏了块土,土质十分的干,拿手轻轻一捻就碎在了风中。昝琅拎着裙角走到曲牧亭的身边,看着她一脸凝重的表情,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拍了拍手上的土,曲牧亭看着那片庄稼地问昝琅:“你觉得这块儿地应该有多大?种上粮食能足够几户人家温饱?”  昝琅大概看了一眼,方才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就觉得这里不太对劲,好好的一片土地,就这样荒芜着,实在是让人费解。  “约莫得有四五亩地。”昝琅皱眉:“至于温饱,那要看粮食的产量了。”  “南方土地多肥沃,再加上地理环境,农作物一般都是两熟,这块地起码有两年都没有耕种过了,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不等昝琅回答,曲牧亭继续说道:“如果这是个偏远地区的也可以解释,但你看那边有个村庄,这里土地平整肥沃,而且临近水源,为什么会被弃耕?”  这个问题两人都不能回答,昝琅看着不远处的村庄:“不如去问问。”  正要过去的时候,才看见田埂后面走过来了一个老汉,拿着个这个烟袋略带警惕的看着两人,昝琅看了曲牧亭一眼,正要上前就被拽了回来,就见曲牧亭痞痞的笑着:“夫人且稍等,为夫前去问问。”昝琅好笑的摇头,对于曲牧亭最近越来越喜欢在口头上占她便宜这件事,昝琅是不置可否的,毕竟那是自己的小媳妇儿惯着点也是应该的,尤其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媳妇儿躺平乖巧任抚摸的时候,昝琅是心满意足的,那这些口头上的称呼,就由她开心就好。  老汉见状也不没有躲闪,径自走过来先问道:“外地过路的吧?没啥事就赶紧走吧,一块儿荒地有什么好看的。”  “老伯是本地人吧?呵呵。”曲牧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陪夫人南下探亲的,我夫人方才在马车上见这么肥沃的一块儿地竟然荒了,觉得很可惜,我们这才下来看看。不知老伯可知这其中的内情?”  “什么内情不内情的,不想种了呗。”老汉背着手,有些不太耐烦:“探亲就快些走吧,别一会儿天黑了进不了城,最近外面可不太平。”  “不太平?什么意思?”昝琅问道。  老汉下意识的抬头看了昝琅一眼,然后转过脸别有深意的对曲牧亭说道:“她女人家不懂,小哥你该知道的,总之快些进城吧。”  “晓得晓得,多谢老伯好意。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地,这一年得少打多少粮食呀。”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0:04:00 +0800 CST  
曲牧亭唉声叹气的晃着脑袋:“这一年顶的上我们北边两年的收成了。唉,作孽呀!”  “看小哥这公子模样,怎么还懂这庄稼人种地的事儿。”老汉往田埂跟前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敲了敲手上的烟杆,捏了点叶子放在烟杆里,点了火,自己默默的抽着。  曲牧亭见状,朝昝琅眨了眨眼,有些小得意的感觉,示意昝琅先回马车上自己继续套话,昝琅怎么可能答应让小媳妇儿自己跟一个陌生人待在一起,于是直接越过曲牧亭坐到了那老汉的旁边。  “老伯有所不知,我未嫁人之前家中也有几亩水田,后来远嫁北地,这夫家也有不少的田地,平日里少不得要与庄稼打交道。也正是因此方才路过此处才觉得惋惜的很,因此下来看看而已。”昝琅不急不缓的说着:“看老伯方才从田埂那边过来的,这地怕不是老伯家里的吧?怎么好好的地就弃耕了呢?可是家中有什么困难?”  曲牧亭一脸惊讶的看着昝琅胡扯的样子,觉得她的小姐姐还真是厉害呀,那一番话说的真是有理有据的,十分值得信服,而且角色扮演的十分投入,让曲牧亭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北边某土豪家里的小公子,偶然在江南水乡遇见了温柔多情的富家小姐,如此山山水水不远万里的迎娶了佳人,简直十分的美妙了!  沉浸在自己美妙的幻想里不愿意离开的曲牧亭不得不委屈的之极的跟在昝琅的身后,配合的搭着话:“对呀,是老伯家里的地吧?这么肥的地就这么荒着,真的是可惜了。”  老汉沉默了一会儿,磕了磕烟杆才说道:“是又怎么样呢,庄稼人都知道可惜,这不是没办法嘛。” 昝琅配合着点头:“老伯不要嫌我们多事,就是老百姓嘛,都是以地为生的,看着多少就是可惜。老伯要是真有困难才弃耕的,那不知我们能不能买走?虽说我娘家距此地有些远,但也不碍事。”  听着昝琅的话,曲牧亭全程都是吃指甲的状态,真是小姐姐胡侃起来丝毫不逊色呀,连娘家都出来了,她还真是有点不太敢往下接,毕竟心虚,于是心虚的人就只能不停的点头,表示媳妇儿说的都对。  “呵。”老汉看着两人的互动,轻笑了一声:“小哥平时在家都是听夫人的吧?挺好的。”  “不是呀,我们家都是我做主的。”看了昝琅一眼:“是吧夫人?大事小事都是我做主的。”  “是,都是你做主。”昝琅很配合也很给面子。  “看,我们家都是我做主的。”曲牧亭骄傲的看着老汉,她们家都是她做主,昝琅做主的那都是国|家大事,必须很高级:“老伯不妨考虑一下?我们出高价如何?”  “这地呀,谁也买不走,谁也不能种。”老汉用手按灭了烟杆,拇指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印记:“造孽!造孽!”  曲牧亭望着昝琅,见昝琅神色有些凝重,忙问道:“老伯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好的地为什么不能种?”  “为什么?因为上面不让种!”老汉说了一句话眼眶就红了:“多肥的地呀,多壮的苗子,才长了这么高,就这么高。”老汉用手比划了一个高度:“就被拔了个干净。” “上面是谁?”昝琅沉着脸问。  只是话音刚落就被曲牧亭扯住了袖子,这上面还能是谁?自古以来的上面就只有那么一个!  “为什么不让种?不让种地,那下面的老百姓吃什么?粮食从哪儿来?”曲牧亭换了个问题。  老汉用手搓了搓脸:“不知道为什么不让种,就是突然来人把地里的苗都拔了,下了死命令,谁敢违抗全都抓起来,隔壁村的二娃子被抓走了就没再回来。只留了一些收成不好,不打粮的地,凑合每年产一点大家伙分分。”  “那也不够呀。”曲牧亭一只手死死的按住昝琅,生怕她出错。昝琅情绪确实有些不稳,尤其是当明白过来那个上面指的是哪儿的时候,就真的是气愤的。  她远在王城里,站在金銮殿下,却不知千里之外竟然还会有如此昏庸之人在办着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上面会派粮的,虽说不富裕,可也够温饱饿不着的。”老汉叹气:“就是最近听说,好些地方已经不派粮了,说是粮食不够了,已经有人领头闹起来了。”  “这种情况多久了?”昝琅回握住曲牧亭的手,问道:“一直都是上面有人派粮吗? “一年多了,一直都是派粮的。”老汉望着那一片土地:“造孽呀!”  昝琅望了曲牧亭一眼,如果不是走到了这里,她一定想不到岭南的灾祸里会有这么一条,原来所谓的岭南年年有灾情的竟然灾在了这里,怪不得朝廷拨下去的粮食永远都不够,如果这样还能够,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0:05:00 +0800 CST  
第116章渴望  辞别老汉之后, 昝琅就一直板着脸,给沈奇写了一封长信,情绪明显的十分低落, 她设想过很多种的可能, 却没想过他们竟然会拿百姓的生机来当儿戏,也更加的让昝琅觉得愤怒。  这一切仿佛都在他们的计划之内的,岭南所有的消息都是自当地官员的奏折呈到朝廷, 他们欺下瞒上的做了如此的恶行,还以当地受灾为借口, 大肆的向朝廷要银要粮,难道仅仅只是为了中饱私囊?那这风险未免也太大了吧!  看着昝琅紧皱的眉头,曲牧亭有些不忍心,替她按了会儿肩膀才说道:“王城据此千万里远, 将在外军令还有所不受呢,更何况这些地头的老虎霸王?这林子大了难免会有几个蛀虫的, 处理了就好了。”  昝琅按住了她的手, 望向窗外, 马车缓缓前进,原本应该是生机勃勃绿意盎然的田地里, 随处可见的荒草萋萋,富饶的江南水乡无端的平添了几分潦草之意, 她能看到田埂边唉声叹气的老汉,也能在小溪边看到独自垂泪的妇孺,他们的生活十分的艰辛,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在朝廷。  如此一来,昝琅也明白了那些所谓的百姓□□因何而起,倘若连最基本的生存家园都被毁到如此境地,如果连活路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事,是走不出来的?  “我们往西走吧。”昝琅叹了口气:“那老汉不是说西边周边地区已经不再派发粮食了,百姓怨声载道已经闹起来了,去看看什么情况,然后再进城。”  “不进城吗?”曲牧亭有些忧心:“方才那老伯也说了,岭南最近一直都查的很严,只让出不让进,想要进城必须经过层层的筛选才行。”  “先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做决定吧。”昝琅下意识的按了按眉头:“你觉得岭南郡守到底想做什么? 曲牧亭轻咬着下唇,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她觉得就算是她不说,昝琅也有自己的想法,那还是不如两人交换一下看法,说不定会有别的发现。  “来岭南之前,你我乃至王城里的所有人都只当这里是单纯的冰雹天灾,导致颗粒无收百姓怨声载道,可这一路走来,发现并不是的。从北往南走的这一路,可以看得出,江南地区原本就是很富饶的,而本该是最富饶的岭南,却恰恰相反,说明这是人为的,而事实也证明了,这确实是人为的,好好的良田废弃不耕种,那不就是断了百姓的口粮吗?再往上向朝廷谎报让朝廷赈灾,目的只是那些赈灾的钱粮吗?”  昝琅摇头,还没说话,就听曲牧亭继续说道:“显然不是的。但凡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在一个富庶的地方安安稳稳的做个贪官才是最好的选择,那为什么岭南的地方官不知道这点呢?”  “因为他们不是不知道的,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做个安稳的地方官,昝琅,谎报天灾的目的应该在国库。”曲牧亭说着说着就有点后怕了,她先前想的太简单了:“而把你从王城引过来的目的,昝琅。”  她说不下去了,握着昝琅的手在用力,这个目的实在是太显而易见了,没有人会愿意把麻烦请到自己的家门口来,唯一的目的就是做掉这个麻烦!  昝琅是皇室唯一的继承人,如果她出了意外,那最大的获利者是谁?“不是说昝子忻送姜楼回西北了吗?他现在在哪儿?”揪着昝琅的袖子,曲牧亭的有点紧张,如果是她想的那样,那昝子忻藏的未免也太深了。  昝琅也明白了曲牧亭的意思,皱着眉头,紧抿着薄唇:“我觉得应该不是王叔。如果是他的话,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大功夫,只要他想,轻易便能取代我的位置,别忘了,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甚至他都不用说破,只要适时的提上一两句,满朝文武都会立刻请命请求废掉我这个太子,何必费这么多的周折?”  “那就只剩下平遥王了。”曲牧亭深呼了一口气:“这么看来恐怕平遥王早就跟季明勾搭上了,只是在眼皮子底下都没有察觉出来,平遥王潜心经营这么多年,肯定早就谋划好了,所以才会有此一计,这也只是开始而已。”  昝琅紧皱着眉头:“眼下只有尽快解决岭南的问题,才好早日返回王城以做应对,我会立刻派人给父皇送消息,让他早做应对。如今,世子姜楼已经回归,再无约束平遥王的筹码。”  约束平遥王的筹码确实是没有了,但曲牧亭忽然意识到,也许昝子忻滞留西北另有预谋呢?只是可怜了姜楼这个少年,于这件事上她无法做出选择和判断,对昝子忻和姜楼也只有惋惜,这段情注定只能是以分离来收场。  不管将来事态如何的发展,昝子忻都不可能全心全意的站在姜楼的身边,哪怕此时此刻,昝子忻确实是陪在姜楼的身边,那目标恐怕也只是为了想要制约平遥王而已。  姜楼也许明白,也许不明白,但他总有明白的时候。  为了行动更加的方便,两人已经弃了马车,昝琅也重新换上了更加便宜行事的男装,是跟曲牧亭之前穿的差不多的村民的衣服,曲牧亭还特意把她的脸又涂黑了几层,假装两人是行脚商,到南边过来采买的。  因为顾忌着不安定因素,又带着曲牧亭,昝琅并没有冒冒失失的直接往所说的□□的地方去,只是想在沿途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徒步,走了大半个上午就有些累了,替身边的人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昝琅有些心疼:“那边有处阴凉,过去歇歇吧。”  曲牧亭点了点头,她确实是累了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0:06:00 +0800 CST  
不远处的地方有几颗大古树,郁郁葱葱的十分时候徒步的过路人停下来歇歇脚。两人刚在大树跟前坐下,就注意到这树底下并不是只坐了她们两个,因为树干粗大,又相互遮挡,导致视线受阻,并不曾察觉到这一片稀稀拉拉的竟然坐了有十几个人,又老又少,还有一些中年男子,不过个个都是衣衫破旧,目光中透着呆滞和灰败的气息。  曲牧亭看到一个妇女抱着个婴儿撩着衣裳在喂奶,那婴儿不哭不闹的吸着奶水,只是再看却觉得有些不对,那妇女面色痛苦,哪里还有什么奶水可以喂给孩子,那孩子只是在不停的允吸着,甚至是在啃咬着。  那一幕让曲牧亭忽然一阵心惊,打了个冷颤,然后往昝琅身边靠了靠,她虽然出身不怎么好,但生在红旗下,过的也还算顺遂,并不曾这样真实的接触过这些,知道跟真的面对对曲牧亭来说还算一种冲击的。  尤其那些看似不经意却真实的落在她跟昝琅身上的视线,那种目光就像是秃鹫在沙漠中,紧紧的盯着濒死的尸体一样,令人胆寒。  她扯了扯昝琅,动了动嘴唇:“我们走吧。”  昝琅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着身边的爱人脸色有些变了,也知道怕不是什么好事情,握紧了她的手,然后拎着两人的包袱站了起来。  她们不过也是才刚刚站起来而已,先前那抱着孩子的夫人也跟着站了起来,搂着怀里的小孩儿朝两人走了过来,曲牧亭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攥紧了昝琅的手,拉着昝琅后退了两步。  那妇人也不在继续往前跟了,呆滞的目光盯着两人手上的包袱:“有没有吃的?孩子饿了。”  见妇人站了出来,原本稀稀拉拉的人群也都缓缓的站了起来,挪动着脚步往她们这边看过来,原本呆滞灰败的眼神里透着丝丝的精光,仿佛一群饿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曲牧亭摇头,包袱里也只有一些糕点干粮而已,别说不够这些人分的,就是够她也不敢拿出来,这些人已经失去理智了,这一点点的干粮根本就不够分的,到时候,恐怕她跟昝琅都会有危险。  曾经儿时听过的那些恐怖的流言不断的在曲牧亭的脑海里浮现,手心里也开始出了冷汗,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给孩子点吃的吧。”那妇人搂着孩子又往前走着。  “给点吃的吧。”  “给点吃的吧。”  怨咒一般的声音跟着响起来,昝琅护住曲牧亭在身后,举了举自己手上的包袱,说道:“我们是过路的,这里有一些干粮,大家需要就拿去分了吧。”  一听说有干粮,人群立刻就骚动着往昝琅这边飞扑过来,曲牧亭一把扯住昝琅大声喊道:“快扔出去。”拉着昝琅返身就跑。  昝琅将其中一个包袱朝着树枝上扔了出去,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0:08:00 +0800 CST  
第118章进城  原本是打算到百姓□□的地方一探究竟, 不过遭此一事,昝琅也不敢再贸然行事,这已经远超出她所预料的范围之内, 她们只是在边缘地带就已经看到了如此可怕的场景, 昝琅无法想象,比这更严重的会是什么情况。  “还是先想办法进城吧。”昝琅握紧了曲牧亭的手:“让你受惊了。”  “没事。”曲牧亭想冲她笑一笑,缓和下气氛, 可是她笑不出来,方才的景象在脑海里不停的闪现, 那冰冷的眼神让她觉得恐惧。  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让她真正的意识到人性有多么的可怕,尤其是在这种社会环境下,她与昝琅不过是渺小的沧海一粟而已, 随时都有可能被这残忍的社会吞噬。  岭南的主城逐鹿城自古以来便是地里要塞位置,南北交通的枢纽, 也是南北往来的商人必经和落脚的地方, 而原本应该繁华的逐鹿城此刻却有些萧条。  城楼之下大门紧闭, 只留两条小拱门的通道都排着长长的队,一路进, 一路出,两边的小门各有卫兵把手, 进出都要经过严密的排查才能放行,远远的看了一会儿,根本就看不出他们到底是在查什么。  曲牧亭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些耐不住性子:“不如过去试试吧?这样看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想查什么。”  昝琅想了想:“还是找个人问问缘由的好。”  曲牧亭正好看见一个村民,担着个担子看样子是要进城的,赶紧将人拉过来,好脾气的问道:“这位老乡,有点事儿想麻烦您一下。”  村民不明所以:“什么事?”  “是这样的,这逐鹿城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这城门把守的这么严?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你们是外乡人吧?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这岭南不太平了,早走早安生。”那人摇着头:“要不是一家老小的走不脱,我早就走了。”  “什么意思?我听说是下了场大雹子遭了灾的,也不至于就这样了吧?难道传言说这边老百姓想造反是真的?”曲牧亭一脸的惊恐表情做的十分到位:“我跟我大哥是行脚商,这逐鹿城里丝绸料子卖的好,我们就想着,趁着受灾,正好便宜才想过来多收购些的。这要是造反了,那我们可得赶紧走了。” “想造反是真的,那可不是老百姓。”那人不愿意多说,摇了摇头要离开:“外乡人还是快走吧,这灾难财发不得,发着财是要命的。”  说完就挑着担子走了,这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两人对进城还是毫无头绪,曲牧亭有些着急了,眼看这天色不早了,若是城门落了锁,那她们就必须得在外面露宿,曲牧亭现在是真的不敢在这种环境下在外面露宿的。  “去试试吧,好歹摸摸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得先离开这里,找个落脚的地方再做商议。”  昝琅点了点头,表示没意见,紧了紧握在手心里柔荑,才说道:“如此严密管控,恐怕他们已经猜到了我已经离开大部队,只是这做的也太明显了。”  如此直白的摆在眼前,丝毫都不忌惮太子的到来,连一丝丝的怯意都没有,看来是早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这对昝琅来说,实在是大不利。  两人排在了进城队伍的最后面,队伍走的很慢偶尔有几声叹息跟细碎的谈论声,好不容易排到两人的时候,卫兵警惕的上下扫了两人一眼,才问道:“干什么的?”  曲牧亭忙打着笑脸,扯了一把昝琅说道:“大哥好,我们哥俩是做生意的,不是头一次来了,就是没见过大哥,头一次见面,大哥别见怪。”  昝琅按照先前说好的,拿了张银票,弯腰递了过去:“一点小意思。”  “去去去。”卫兵看着银票,眼神有些飘,但还是不耐烦的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做生意,不知道最近到处都是□□不太平呀?万一你们是暴民,怎么办?” “大哥,大哥,真不是。”曲牧亭又忙添了一张银票:“我们哥俩就是听说这边最近糟了灾,想着正是丝绸锦缎便宜的时候,就想过来看看货,做点小买卖糊口而已,您就行个方便给放个行吧。”  “你说你是做买卖的,你就是做买卖的?那暴民也没把那俩个字写在脸上呀?万一放你们俩进去,这要是出了事,扰乱了城里的治安,这责任是我能担得起的吗?走走走,快走吧,外地人一律不准入城。”  “哎呦,大哥这可不是外地人,您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昨天儿那一壶上好的桃花酿那可都是白喝了。”一声娇媚,如娇似嗔:“人家好寒心呢。”  卫兵一听,连忙回头看,一见来人,有些殷勤的说道:“呦,四儿姑娘来了。姑娘这话怎的说,哪儿敢让姑娘寒心。”  “这还不寒心呢?您都把我家二掌柜的拦在家门口不让进了,那还想怎么着呀?树柏,还不去给咱家穆爷拎着包袱,爷大老远赶来的,你你怎么跟有些人似的这么没有眼力见呀!”  名唤树柏的年轻人赶忙低头上前,冲着曲牧亭跟昝琅两人含糊的喊了声“穆爷”,曲牧亭赶紧把昝琅拎着的包袱拿过来递给了他,才看向了四儿。  四儿已经换下了那一身在棠英楼惯穿的红衣,此刻不过是寻常女子的装扮,脸上也没有了浓妆艳抹,若不是那独有的轻媚的语调跟嗓音,曲牧亭还真是差一点儿没有认出来。  不过眼下也不是叙话的时候,曲牧亭轻咳了一声才说道:“说了不让你接,怎么还是来了。”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0:08:00 +0800 CST  
四儿绕过卫兵走到曲牧亭的身边,回头埋怨似的瞪了那卫兵一眼:“穆爷您是顾念咱们新店开业,不想劳烦我们,可您不劳烦我们,这家门人家都不让您进,到时候您还不得蹲这城门口哭呀?”  “这、这四儿姑娘严重了。”卫兵陪着笑:“上面规定了,外地人一律不让进城,我这不是也不认识两位嘛。”  “我就怕出错,见天儿的上这来给你送酒喝,结果今天不过是耽误了一会儿来晚了,你就把我们家掌柜的给拦着了。”四儿站在曲牧亭的身后,叹了口气:“我们小民百姓的,除了委屈点还能怎么样?”  那泫然欲泣的委屈表情果然让卫兵有些手足无措:“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断然没有拦着的道理,还望四儿姑娘不要怪罪才是。”  “唉,我们哪儿敢怪罪,你们也是奉命行事,大家各安本分。”四儿目的也达到了,才说道:“既然都不是外人了,那总可以进城了吧?看我们家掌柜的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这一路奔波,定然十分辛苦。”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卫兵连忙让开:“闹了场笑话,还望掌柜的不要怪罪。”  “怎么会,尽忠职守是好事。”曲牧亭笑着把银票塞了过去:“一点意思,新店开业,有空过来看看。”  那卫兵也没有再推辞,收了银票,将一行人送进了城。  等走远了些,曲牧亭才彻底松了口气,看向四儿问道:“你怎么来了?花英姑姑让你来的?”四儿捂着嘴笑道:“穆爷这个样子我还真是没有认出来呢。”只是眼神却瞥向了旁边的昝琅,她确实没有认出来“穆爷”,却是一眼就认出了穆爷身边的这位爷,之前在棠英楼他将醉酒的“穆爷”带走的那回,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虽说两人都做了伪装,但那一身的气度是骗不了人的,尤其还是四儿这种人情练达的情场老手。  曲牧亭顺着四儿的目光看向了昝琅,然后回头瞥了四儿一眼,往昝琅跟前挪了挪,挡住了四儿的目光。  这动作太明显,倒是四儿直接笑了:“穆爷怎么那么小气,不过看两眼而已,还能少块儿肉不成。”  这话噎的曲牧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不说四儿风流场里出来的手段了得,但是那顾盼横生的一眼,就足够勾人的了,她确实是不想昝琅被这样看的,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心爱之人被人这样的看了去。  “我只能她看,还望姑娘自重。”昝琅将曲牧亭拉到自己身边,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问:“我们往哪儿走?”  四儿被这一句话直接就定在了原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树柏已经带着人往逐鹿城里新开的绸缎坊去了。  看着走在前面那两人的背影,四儿抿了抿嘴唇,摇了摇头跟了上去。在来之前,花英姑姑叮嘱了她许多,也明里暗里的暗示了很多,四儿不傻,相反她很聪明,赶到信上说的绸缎铺找到那个李掌柜之后,便带着人跟货,直接来了岭南主城逐鹿城。她心里有谱,知道穆爷的最终目的地是岭南,也知道她必然会在岭南做一番大事,因此一路上紧赶慢赶,为的就是先一步做好应对,为的就是不想给她拖了后腿。  果然,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0:09:00 +0800 CST  
第119章前因  树柏是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 一路上也没说上两句话,把人领到一家店铺之后,就自己去忙了。曲牧亭四下打量了新店铺, 物品摆放的也是十分的杂乱无章, 不过看着倒也是那么回事,忍不住赞叹的点了点头。  “穆爷一路辛苦了,不妨先歇歇。这前厅的门面, 后面跟着一个小院,可暂时做落脚之处。”四儿褪去了周身的媚意, 却是与往常格外的不同,曲牧亭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觉得花英姑姑将她派过来还真是有原因的,四儿撑得起这个场子。  她这目光还没收回来呢, 就听见身边的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轻咳了两声,曲牧亭回头就看见昝琅以袖掩面, 似乎是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 有些紧张:“好好的, 怎么就咳嗽起来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昝琅放下衣袖,神色平静的说道:“无妨, 只是喉咙有些不太舒服而已。”言罢才看向四儿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知道我们会到逐鹿城?这逐鹿城既然不许外人进城,姑娘又是如何进来的?我看姑娘与那守门的卫兵似乎是相熟的, 可否详细说说。”  四儿见昝琅问她,也收起了之前的嬉笑,有些拘谨的说道:“此时说来话长了, 我先带公子与穆爷看看房间,我们进屋再详细说。我另外还有消息要告知公子。”  昝琅微微颔首:“姑娘带路。”  然后先一步牵着曲牧亭的手,同四儿去了后院的厢房。岭南水乡的建筑与北方王城大不相同,见惯了恢弘大气的皇宫与太子府,这会儿再看着小巧玲珑的廊檐下悬挂着竹制的小铃铛,有风吹过时,叮当作响,曲牧亭便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有些羡慕。  其实她理想中的生活,也不过就是寻一处闲适的院落,枕着风声听着爱人在耳边呢喃轻语,仅此而已。  “喜欢吗?”昝琅注意到了曲牧亭的眼神,握着她的手说道:“我也喜欢,很好听。” “有机会,我们还会再来吗?”曲牧亭带着期许的目光看着昝琅,哪怕只是过来小住也可以的,将俗世尽数抛之脑后,只是单纯的享受两人的悠闲时光。  “自然可以,只要喜欢,就可以。”昝琅握紧了那双柔软的小手,眼神中有着什么东西在变化着,然后逐渐变的更加的坚定。  四儿虽说是领路,可要做到眼观鼻,鼻观心实在是太困难了,忍不住的就走快了些,等她到厢房门口的时候,后面的俩人还在悠哉悠哉的看着院内的风景,她只好站在门口候着。  好不容易等两人逛完了院子,才进屋开始说正事。  原来,曲牧亭送信给花英姑姑之后,四儿便主动请缨自己过来岭南,一来,她家乡就在此地,自幼便被卖了出去,辗转反侧最后才到了王城被花英姑姑收在了棠英楼,如今离家经年,便想趁此机会来看看,家乡是不是还有亲人在。这二来也是因为四儿办事周到灵活,一张三寸莲花舌,能说会道,最是适合在生意场上与人交锋。  “那四儿姐姐可曾寻到亲人?”曲牧亭问道。  “哪儿还有什么亲人,就算有,怕也是不记得了。”四儿笑了一下:“不过是个念想而已。再说了,我就想跟着穆爷做点事,给自己谋个出路。”  四儿的笑很浅很淡,却透着豁达,她看的明白也想的明白,所以于往事并不执着:“我一路南下,根据穆爷信上所说的地址,找到了那个李掌柜,也将穆爷的信给他看了,李掌柜就派了心腹树柏与我一同先到逐鹿城。开始我也怕穆爷先到了,不好找,谁知到了这逐鹿城才发现早就已经戒严了。”  “那姑娘是如何入的城?”昝琅眉头不经意的皱着。  “这都多亏了树柏还有李掌柜。”四儿解释道:“李掌柜的做绸缎行的时间不短了,逐鹿城也是他的采购点之一,而且都是经树柏的手,因此树柏在城里认识不少生意人,我们是打着李掌柜的名号进来开分店的,走了些人脉关系,倒也没怎么被为难。”  曲牧亭点头:“辛苦你了。”  “入城之后,我本想打探一下关于穆爷的消息,可逐鹿城里实在是查的很严,确实是没有外乡人在此久留,我便猜测穆爷兴许还没有进城,这才买通了守城门的士兵,跟他说我们二掌柜的不日将到,请他多留意些。”  “今天多亏了四儿姐姐。“曲牧亭又说道:“看样子姐姐过来也有些日子,可知道这逐鹿城为什么会戒严?”  四儿点了点头:“来了也有十几日了,这些天我也悄悄打探了些消息,正要跟公子说这个。” 昝琅有些疑惑的抬了抬头,按理说四儿是牧亭的人,这么大会儿也一直都在跟牧亭汇报消息,怎么忽然就点到了自己?  那道怀疑的目光实在是太过明显,曲牧亭也看了出来,同样不解的看向四儿:“跟她有关吗?你想说什么?”  四儿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然后掀起衣摆在地上行了个大礼:“与天下百姓有关。”  不等两人说话,四儿径自说道:“离开王城之前,姑姑嘱咐了我许多话,教我不可再如往日般放肆,凡事都要规矩些,对穆爷还有穆爷身边的公子尤甚,万不可造次。”  曲牧亭闻言,回头看了昝琅一眼,见昝琅神色微冷,就知道她想的跟自己想的是一样的,敛了神色,盯着跪在地上的四儿,语气微冷:“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穆爷明白。”四儿以头触地:“穆爷请放心,姑姑要我转告一句话,棠英楼与穆爷誓死共存,穆爷救棠英楼于水火之中在先,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7:18:00 +0800 CST  
为棠英楼某出路在后,穆爷的守护就是棠英楼的守护,棠英楼绝对忠诚于穆爷,绝无二心。”  “还有谁知道?”曲牧亭神色凝重,不动声色的盯着四儿。  “据我所知,还有云娘。”四儿又补充道:“如今花英姑姑已将楼内大部分事物转交给云娘,由云娘主管青楼事务,姑姑打算一道过来岭南,目前正在移交楼内事物。”  “岭南如今不太平,姑姑这是何必。”曲牧亭叹了口气:“你既然知道了,那便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话该说,切记不可透漏分毫。”  “我晓得。”四儿就着曲牧亭扶她的手站了起来:“穆爷尽管放心。”  “你方才先说什么?”对于太子妃的识人本领,昝琅还是信得过的,尤其这位四儿姑娘先前已经展示过她的本事了,留这样八面玲珑的人在身边照应,也是一件好事。  四儿连忙正色说道:“先前来时便听说岭南有□□,因此这一路过来,我都格外小心,可这一路却十分的顺遂,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发生过,而且王城里传的大天灾也并不曾发生过。”  “□□是有的,冰雹也是有的。”曲牧亭说道:“只是地区限制而已。”  “是的。”四儿继续说道:“进城以后,我十分的好奇,加上为了等穆爷,便天天到城门口与那几个侍卫聊天套交情,然后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些令我万分不敢想象的事。”  说到这里,四儿倒吸了一口冷气:“岭南周边的几个县区早就被勒令不许种植庄稼,违令者都被抓起来处死了。所谓的天灾冰雹也只是个借口而已,只是小了一场大雨,落了几个小冰点,就被夸大成天灾,然后颗粒无收。至于所说的□□,就更加的令人胆寒,因为粮食越来越不够吃,几个村子的百姓就想继续开垦农田,被官府知道之后,官兵就与当地百姓起了械斗,死了许多无辜的老百姓,所谓的□□,其实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村而已,临县西北边现在几乎已经成了空村子。”  昝琅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轻颤着,拳头也紧紧的攥着,指甲掐进掌心,手背上青筋暴起:“此话当真?”  “八九不离十。”四儿缓了下情绪继续说道:“听说西北那边还要有动静,官府似乎在等着什么人过来,西北那边派了不少驻兵过去,像是有大动作。”  “等人?”曲牧亭一惊,连忙看向昝琅:“会不会?” 昝琅摇头:“不像是。我们南下的路线不经过那里,而且西北属于大后方,我们想过去也不是容易的,走不到那里就会被拦下。”  “会不会是沈奇暴露了?”曲牧亭猜测:“如果是沈奇暴露了,那他们很有可能猜到我们会暗中行事,自然也会猜到我们会去西北。”事实上,如果不是之前遇见那件事,她们现在说不定已经很到了西北方。  昝琅沉思着没有说话,西北那里究竟有什么阴谋她现在还不知道,也没有任何可以猜测的头绪,这是一团雾水,将她跟太子妃困在了这里,她们需要一个新的突破口。  而这个突破口,很快就送到了昝琅的手上,那是一封由沈奇转达过来的来自平遥王世子的一封信。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7:19:00 +0800 CST  
第119章谋划  关于姜楼为什么会送信过来, 两人都是一头的雾水,摸不清楚这信里到底会是什么内容,尤其是在这个关头,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 姜楼不不该送这封信来。  他不过才刚刚回到西北,虽说身份上还是世子,但离家多年, 谁还能真的把他这个世子放在眼里?这个时候他还给昝琅送信,除非是通过十分隐蔽的渠道, 不然免不了要被人诟病。  捏着薄薄的信封,昝琅陷入了深思,只是她还没有考虑清楚,这信就被曲牧亭拿走拆开了。听说是姜楼来的信, 她其实还是挺高兴的,姜楼不管怎么说在她眼里都还是那个倔强的为情所困的少年, 她希望姜楼能够放下那些过往, 在西北做个纨绔的小世子, 这就够了。  可显然,事实并不如她所想, 姜楼的信很简单,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几乎是只字未提的, 着重在信中写了一些西北今日的异常,提醒昝琅平遥王派遣的粮草大军有问题,要昝琅多加警惕, 末尾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的,问了句子忻王爷好,十分的客套也不过只是一句话,却让曲牧亭皱紧了眉头。  “王叔不是跟姜楼一起在西北吗?他这信里是什么意思?难道王叔不在西北?”  昝琅将信拿过来之后才说道:“才接到王城的消息,给父皇的信送过去之后,父皇对西北多有防范,平遥王也有所察觉,王叔放心不下,已经返回了。”说着又扫了一眼信:“只是,照时间上来看,王叔此刻应当还没有到王城,为何要特意点王叔的名?”  究竟为何曲牧亭不知道,她能想到的是倔强的少年看着爱人离去的背影,独自咽下了苦涩的泪水,与姜楼而言,或许那只是一种思念罢了。  “他说平遥王派遣的粮草大军有问题是什么意思?”曲牧亭有些紧张,她看过太多的类似场景,有些不安的说道:“难道平遥王借押送粮草的名目,派了大军打算攻入岭南?”  刚说完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也太荒谬了。岭南与西北距离遥远,有他到岭南的功夫,还不如直接取道攻入王城来的快捷,战线拉的这么长,他怎么消耗得起?”  昝琅皱着眉头把姜楼的信又从头细读了一遍,长距离作战确实是不利的,可这岭南处处都透着古怪,难保平遥王没有做什么手脚,占据江南水乡的有利位置,那可比西北要强的多了。  也许平遥王根本就不想攻入王城呢?如果他的目标就是岭南,那这一切就都说的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他想占据岭南?”曲牧亭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如此劳民伤财只是为了占据岭南?”脑子有坑也办不出来这种事吧?  “这应该是蚕食,从西北到岭南,等他站稳了脚跟,随时随地都能造反。”昝琅目光中带着凌厉的刀锋:“而岭南恐怕早就已经是他的地盘了。平遥王此举,不过是找个理由好光明正大的驻军在岭南。”  昝琅的推测并非全无道理,两人隐藏身份潜入逐鹿城的目的也就是想弄明白这里面到底还苍老了些什么,如今在看到姜楼的这封信真相已经隐隐约约的摆在了两人的面前,要做的就是揭开这层隐藏的纱。  既然平遥王打算将岭南作为新的据点,那昝琅当前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不动声色的将这个据点给他拿下,可是说起来容易,要做起来就难的太多了。  岭南郡守常勋是员武将,且十分的骁勇善战,若不是他藏的这么深,昝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此人竟然会是平遥王手下的走狗,有这么一员大将在岭南,驻扎,怪不得平遥王敢如此的大张旗鼓。  岭南此地既然有将,势必也藏着兵,昝琅四处走访勘察过之后才敢确定那所谓的□□的西北,就是常勋私自藏兵训练的营地,之所以制造那些恐慌,想必也是回了避人耳目,她几次三番想过去查探,可西北方向的戒备实在森严,根本就无从查探,莫不清楚常勋到底窝藏了多少的兵力。  京城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昝子忻也已经动身前往岭南支援昝琅,而昝琅听闻这个消息之后,悬起的心不但没有放下,反而悬的更高了,倘若昝子忻也离开王城,一个小小的岭南,都需要王叔亲自出马支援,可见这岭南的水比她想的要深的多。  想到此处,昝琅握紧了拳头,当下之急,她必须先摸清楚岭南到底有多少驻兵,还有那个郡守常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场战役,他们之中处于被动状态,敌人对他们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而他们对敌人却几乎一无所知。  “郡守常勋为人严谨,想要接近怕是不易。”四儿过来岭南的时间比她们两个要长,打听的消息也要多一些:“新店刚开业的时候,我也是想打探消息,看看这和当地的父母官到底是什么样的,就送了拜帖想请请他,可这拜帖是送出去了,却没有一丁点的消息传出来,更别说是见见本人了。”昝琅无意识的把玩着手上的杯子,常勋是地方官员,而且在任已久,昝琅对他的了解并不是很多,但关于他的传闻多多少少的也听过一些,只知道此人有勇有谋是员大将,可当这员大将成为你的敌人的时候,那这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主动找他,他不见,那为什么不让他来主动找我们呢?”曲牧亭挑了挑眉毛:“作为一方郡守,又是老百姓的父母官,岭南被他作践成这个样子,他心里竟然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感,可见此人是个狠角色。”  “穆爷可是有什么想法?不妨明说。"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7:21:00 +0800 CST  
四儿捂着嘴笑了一下:"四儿愚钝,可是猜不出来爷想做什么。”  “他故意把岭南这滩水搅的这么混,就是想让老百姓失去希望,然后再让平遥王作为一个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自然得百姓爱戴。”曲牧亭望向昝琅:“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不过风险有些大,如果那样做,常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一定会找来的,我就怕他到时候耍阴谋。”  “你想什么做?”接收到太子妃的信号的太子殿下开启了无条件信任模样:“说来看看。”  说是说来看看,但那样子却是实打实的等着听媳妇儿的话,十分的乖巧,十分的恩爱,看的四儿忍不住望天,有些感叹,这人与人的命呀,从生来便是不同的。  不然怎么人家恩爱成这个样子,她还得在旁边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简直心酸的很!  “还记得我们进城之前那位老伯的话吗?”曲牧亭卖了个关子。  “他说了许多,你指哪一点?”昝琅也是好脾气的配合。  “岭南周边地区大部分肥沃的土地都已经是弃耕状态,老百姓都是靠这官府的救济在生活,虽然很苦,但好歹还有口粮食。”曲牧亭神色凝重:“可照常勋的做法来看,这官府的救济怕是也不准备再发了,他应该是在等平遥王的粮草,等平遥王的粮草到了之后然后再大张旗鼓的派粮,好给平遥王造势。”  昝琅点头,等着听太子妃继续往下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提前行动。”曲牧亭换了口气:“原本这次到岭南的目的就是为了赈灾,既然来了,那就从赈灾开始。底下的老百姓吃上了粮食,温饱得以保证,等到平遥王的粮草到的时候,也只是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起不了太大的波澜。”  “还有呢?”昝琅看着太子妃,问着她还没有说完的话。  “土地。如果土地长期不耕种,那也不是解决的办法,解决土地耕种才是最主要的问题,不过这个就要靠你来解决了,然后我们可以出资出力帮助老百姓恢复农耕。”曲牧亭望着昝琅的眼睛里充满了小星星。 这是她第一次以这种身份和昝琅站在一起讨论问题,那种感觉格外的新奇,那是另外一种的怦然心动,让她觉得自己离昝琅更近了,可以站在昝琅的身边为她出谋划策,哪怕昝琅可能并不需要,哪怕她所有想说的都是昝琅已经考虑过的问题,但这就足够了,她已经开始在慢慢的摆脱那个徒有其名的太子妃虚号,真真正正的成为了昝琅身边的女人。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7:22:00 +0800 CST  
第120章出城  沈奇那边还在带着大部队还在慢慢吞吞的挪着, 就收到了太子殿下新的指示,对于太子信上所说的种种,沈奇简直无法用震惊来形容了, 可对于太子殿下新的任务, 沈奇还是有些犹豫的。  他出身大理寺,虽然自己平时喜欢舞刀弄枪的,但比之那些武官将军还差的远呢, 要他调兵遣将做好迎战的准备,这对沈奇来说, 难度还是有些大的,尤其对手还是岭南的那个郡守常勋,他虽说没有见过,但也听说过常勋的威名。  这么重的担子压在沈奇的身上, 他只能不舍昼夜的疯狂给自己补课,才能不负太子殿下的期望。  戒备森严的书房内, 常勋面无表情的将手上的信纸烧了个干净, 面向来人, 沉声问道:“世子什么时候到?”  “卑职接到消息的时候世子已经出发,算算路程月余能到。”下首那人见常勋面带忧色, 大胆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顾虑?”  “顾虑谈不上,只是王爷为何会让世子前来, 如此重要的一招棋,世子年幼,倘或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常勋眉头隆起:“此事可非同儿戏, 我们谋划了这么多年,胜败就在此一举。”  那人见状,忙笑着说道:“大人不必忧虑。卑职见过世子,文韬武略样样出彩,颇有几分王爷年轻时的风采,可比那几位公子好多了,到底是经过磨难的,就是不一样。”又忍不住说道:“而且,卑职还听说,世子受制于王城的时候,与那位太子结下了不小的怨,这次也是自己主动请缨要来协助大人的,这新愁加旧怨,那位是讨不了好的!”  “但愿如此。”常勋点头:“还有一事。”  “大人请吩咐。”  常勋有些犹豫,来回走了两步之后才说道:“我总感觉那太子有些不太对劲,你派人跟紧了。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何迟迟不到逐鹿城?” “我等了他这么久,已经有些等不极了。”常勋眸中闪过一丝阴狠,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笑,笑里藏着刀。  所谓赈灾赈灾,那必须得是由太子那边先给起个头才可以,于是沈奇在接到太子殿下传来的信息之后,立刻着手开始沿途派粮赈灾,因为他们这一路上带的粮草并不是太多,所以这个赈灾只是引子而已,紧接着就是各地的许多富商大户响应朝廷的号召,纷纷开仓济粮,而岭南郡守常勋也收到了太子殿下的旨意,要他开仓赈灾。  常勋没想到太子会来这么一招,这连人影都没见呢,就敢如此大张旗鼓的要他开仓,那笃定的态度是料准了他手里还有粮!不过那又怎样?常勋有些轻蔑的哼了两声,然后提笔写了一封长长的陈情书,连夜派人给“太子”回了过去。  这岭南周边肥沃的耕地早就不产粮了,他的粮仓里确实存了不少的存货,别说是一个岭南了,就是再养两个岭南都绰绰有余,他早有谋划,怎么会被打乱阵脚?纵是太子殿下再神通广大,这赈灾的粮,也没有那么多,常勋估计着太子收集来的粮草最多只能撑上三天,三天之后必然弹尽粮绝。  然而,事实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们的粮食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常勋一脚踹翻了地上的凳子:“这一路走过来,眼看走快走到逐鹿城了,老百姓都开始欢呼,照这么下去,我们为王爷造势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这……”底下的人也很为难:“如今各地的富商都开始主动的开仓,说不定是他们私下存的呢?”  “不可能,一定有什么地方是我们没想到的!”  别说那些精明的商人不会主动开仓,就是开了,他们也没那么多的粮食,什么所谓的存粮,也只不过是够自己吃的而已,怎么会这么大方的让给别人?  那太子赈灾的粮食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常勋想不明白。他之所以想不明白是因为他太过自信了,盲目的自信将他的眼界变的狭隘,让他看不清楚事情的本质。  “快点。”黑暗中一阵悉悉索索的的动作,几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从挖好的地道里翻身而入,然后动作利落干净的将仓库里一袋袋的粮草递到地道里,很快就被人接手,然后运送了出去。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原本还堆的满满的粮仓已经出现了一个空角,这个空角在一点点的变大,最终经过几个晚上的努力,将那个曾经满满当当的仓库,变成了一个空房子,而通入仓库的地道也被小心的封存完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常勋无论又如何也想不到,他里三层外三层严密防范,除他本人一律严禁入内的仓库,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7:23:00 +0800 CST  
会被人以一种别样的方式打开进入,并且搬走了他的存粮。而那边“太子”赈灾所用的粮食的来源,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当地富商和大户,只是常勋自己的粮库而已。  迎着朝阳的升起,曲牧亭将连夜染好的一批布料装上马车,自己又重新检查了一番,才带着四儿坐在牵头,赶着马车往城外走去。这次跟之前还不一样,以前都是一辆最多两辆车的走,这次曲牧亭准备了一个车队!  这是她们最后一次往外送粮食,昝琅因为要往西便探查常勋私藏的兵力情况,并不曾跟着她,让曲牧亭心里有些忐忑,她到也不是怕会出意外,毕竟已经走了这么多趟,她也还算是轻车熟路,就只是心里空落落的没个落点,有些不太舒服。  “好了吗?”曲牧亭转头问后面的四儿。  四儿眨了眨眼:“爷放心,一切妥当。”然后意有所指的拍了拍身边的马车:“保证能挣上一大笔。”  “出发!”她们已经搬空了常勋的粮库,免得夜长梦多所以要尽快将这些粮食与沈奇汇合才行。  守城门的士兵还是四儿的老相识,见面先是乐呵呵的,只是往后探头一看两人身后的车队,一张脸就苦下来了:“哎呦,四儿姑娘,你今儿这么走这么多的货呀?这几大车的,很难办呀,我得查到什么时候去了。”  “谁让你查了?”四儿丝帕一抛,带起一阵香风,顺手递给士兵一壶酒:“都是新出的货,得赶紧送到总店去,不然你以为我想呀?天天的累死人了。”  那语气软软糯糯的,带着点抱怨又不像是抱怨:“不过我们家爷说了,这这个季度的最后一批货,等批货走完,就给我放个假。到时候可以好好歇歇,逛街听曲儿,别提多美了。”  “自己逛街听曲儿多没意思。”卫兵笑着。 “哎呀,光顾着说了,你倒是快查呀,可别耽误了我们的行程。”四儿说着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伸手拍了拍,拽出来一块颜色亮丽的绸缎:“喏,就这些东西。见天的看,有什么意思。”  那卫兵也不想得罪她,意思意思的看了看摸了摸,正准备放行的时候就听后面一道声音:“这就查完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那卫兵一惊,连忙单膝跪地:“回大人,里面是些绸缎。”  曲牧亭一惊,没想到会在这节骨眼上遇见常勋,朝四儿递了个眼色,让她见机行事,才不慌不忙的从马车上跃下,对着常勋做了个稽首礼:“这位大人,这查也查完了,不知可否放行?”  “查完了?查仔细了吗?确定里面没有夹带什么东西?”常勋转头看着车队:“绸缎怎么拉这么多?”  “回大人,这是季度末了,总店里盘库呢,这都是新货,得入账的。”四儿巧笑倩兮的解释道:“方才大人来之前都查过了,也查清楚了,并无夹带东西。”  说着拿手绢捂住嘴笑了一下:“再说了,我们小老百姓的,还能夹带什么东西?大人说是吧?”  “那可说不准。”常勋摸着货车:“打开看看。”  “大人,可是要都打开看看?”曲牧亭敛了眉目,弯腰上前说道:“我们带的人不多,这全都打开怕是要耽误不少时间,可劳烦大人抽调些人手帮个忙可以吗?”  “全都打开吗?”四儿嘟着嘴:“那得多麻烦呀,昨儿晚上整了大半宿呢。这一拆一装的,得折腾到什么时候呀。别说我们耗不起,就是这城门口,也耗不起呀。”“多嘴。大人要看,我们当然要配合。”曲牧亭假装生气的训斥着四儿:“平时惯的你无法无天,这是你说话的地方吗?”  四儿很委屈,又很不甘心的哼哼道:“实话还不让说了,难不成里面还藏着金子不成?这年头也就绸缎金子不值钱了,要是我就往里藏点粮食,倒腾粮食可值钱多了!”  常勋被她说中心事,眉头紧皱,不耐烦的说道:“快点,啰嗦什么。”  “好好好。”曲牧亭忙陪着哈哈:“平时被宠坏了,大人切莫怪罪。只是不知道大人想先从哪辆车看起?这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大人莫着急,一辆辆来。”  “这个。”常勋随手指了一辆:“就它吧,打开看看,没什么问题就让你们过。”  曲牧亭脸上带着笑,其实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她这车队都是经过特殊改装的,外面装着绸缎,里面全是粮食,简单看看还行,要是全部打开,那必然是要露馅的。  她刚才之所以那么镇定,其实是在赌,这第一步她已经赌赢了,剩下的就看这最后一步了。  上前走到常勋指的那辆车旁边,曲牧亭确认的又问了一遍:“大人,就这辆车了吧?”  “快点,怎么那么多事儿!”常勋不耐烦的说道。 “好好好。”曲牧亭弯腰打哈哈赶紧过去解开了原本捆在那车上的绳子。  绳子捆的有点结实,曲牧亭使劲儿拽了拽,也没拽开,手忙脚乱的一通乱拽,那绳子就散开了,原本捆的严实的一匹匹绸缎,直接从马车上滚落了下来。曲牧亭一慌,赶紧去扶,好歹扶住了绸缎匹不再继续往下掉,场面也还是凌乱不堪,一车的绸缎匹掉出来了一半,滚落在地上,染了泥土,污了华丽的色彩。  “天呐,这可怎么是好?”四儿慌着去捡,捡了这个又去顾那个,捡到常勋脚下的时候,又掉了一地,急的又哭了出来:“这可怎么交代?”  她的难过实在是太真了,美人哭起来我见犹怜的模样,那种无助里带着的悲伤,任谁看了,也不忍再继续苛责。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7:24:00 +0800 CST  
第121章 成功出城   场面一时有些难看, 常勋虽然板着脸,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做的太过分了,这毕竟也是他的地盘, 事情做的太过了, 容易引起百姓的不满,他可以把这种不满转嫁给朝廷,把所有的恶劣作为都以朝廷的名义顶上去, 自己虽然无奈但朝廷之命不可违抗,他只能尊命而行, 却不能把这种行为自己背在身上!  他在岭南一直都是以父母官自居,他不能失去岭南的民心,平遥王也不能失去岭南的民心!  主动弯腰替四儿捡着地上的绸缎匹,四儿见状又是惊讶又是慌张, 赶紧去接常勋手上的绸缎匹,原本委屈的小表情也不敢再继续挂在脸上, 只是眼角还带着泪水的样子, 偏偏又有种隐忍的悲伤。  “大人不要见怪, 我们小本生意,如今世道又这么乱, 这绫罗绸缎的哪还有什么利润,这东西又矜贵的要命, 这一沾了灰,怕是全毁了。小女子实在是着急了,望大人不要见怪。”四儿站在常勋的面前抱着手上的绸缎匹低着头, 楚楚可怜。  常勋自然也是不好说什么,看着这两人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摆了摆手才说道:“都不容易。朝廷要我们严查,我们也只能照办。如今太子殿下南巡,这里里外外的自然是容不得一点的闪失,如此劳民伤财也非我等所愿,等殿下走了,就没什么多的事了。”  曲牧亭那边收拾这马车上的绸缎,闻言假装惊讶的问了句:“是那位一直派粮的大人吗?原来是太子殿下呀,殿下过来给大家送粮食也是好事一桩。”  常勋眼神微眯:“太子殿下承天恩,自然是应该的。只是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眼看这岭南都乱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朝廷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会儿又把太子殿下派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是说赈灾吗?”四儿擦了擦眼角,懵懂且无知:“朝廷肯赈灾是好事呀。”“好好的怎么会有天灾?”常勋眉头紧皱,一脸的苦大仇深:“咱们岭南,土地肥沃且富饶,老百姓日子过的也都满意,可这几年朝廷办的事,实在是……”常勋说到这里听了下来,四周已经有不少的百姓聚集了过来,显然是被常勋的这番话给吸引过来,他偏偏说到一半又停下来,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曲牧亭如何看不明白常勋的目的,朝四儿递了个眼色,才喊道:“四儿,把那几个好点的拿过来,这儿正好有地方可以放下,剩下的那些都沾了泥土不好处理的就先堆上头吧。”  四儿遥遥应了一声,才冲常勋腼腆的笑了一下:“大人说的我们小老百姓也不懂,但是朝廷有大人还有那位太子殿下这般为我们百姓着想的好人我们就很感恩了。”  话音一落便是盈盈一拜,十分的得体:“这大人查也查了,看也看了,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出城?路途遥远,这要是再耽误下去,晚些怕是寻不到合适的歇脚的地方了。人倒是还好说,只是这货得小心存放,要是再沾了露水,那才是大麻烦。”  “对对对。”曲牧亭已经把散开的货物重新规制好,走到常勋面前弯腰打哈哈:“大人体谅一二,生意人做生意赶早不赶晚,等回头大人若是得空咱们再找间酒楼好好的聊聊,您看可好?”  常勋今日不过是例行走到城门口来查探而已,见这车队数量颇大,才想抽查一二,他抽的还是中间的车辆,本来就是带着随机性的想看看,并没有要全部打开的意思。毕竟这是个车队,十几辆的车,一辆辆全都打开也是不现实的,他也没时间在这儿看,这会儿也算是随机抽验了一下。  虽然验的过程并不是太顺遂,但他也看到了,那马车上确实是绸缎布料,也藏不了别的什么东西,于是点点头:“麻烦各位了,本官也是处于朝廷的安排,才不得不要求查看的。这些损耗的货品,等你们核实一下,回头报到我府上,由我来负责赔偿。”  “哪里敢,哪里敢。”曲牧亭连忙推辞:“大人此话严重了。走货品哪里会没有损耗,大人万莫将此事放在心上,否则,小民心中实在是难安。”  她还想再说些恭维的话,就见那边四儿已经将剩下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正在催促她:“掌柜的,咱们快些走吧。你看这后面的队伍已经排的老长了,别耽误人家出城办事。”  曲牧亭果然朝后看了看,等着排队出城的队伍已经排到了后面的大街上,她连忙道着歉,又对常勋说道:“等回来,等回来,我请大人喝酒,大人万莫推辞,万莫!”  然后才作揖告辞,跳上马车与四儿并排坐着朝常勋挥了挥手,带着她满载的车队,缓缓的离开了逐鹿城,车轮滚滚走在青石板上,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7:25:00 +0800 CST  
发出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种欢快的气氛,慢慢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那高高的城楼和城楼下那一层层的阴影。  因为要尽快赶去与沈奇汇合,曲牧亭走的并不是官道,他们抄了小路走了近道,而且走的很急,坐在马车上的四儿不满意的晃了晃曲牧亭的胳膊:“就不能慢点吗?颠的我手都抖了。”  看着在身边摆了一堆瓶瓶罐罐的四儿,曲牧亭也是一脸的无奈:“四儿姐姐,咱们是办正事的,怎么还画上了?姐姐容貌过人,用不着这些俗物。”  四儿一个媚眼横过去十分的不满意:“要不是刚才挤的那两滴猫尿,我至于吗?你看看,你看看,这粉都不匀了,胭脂也掉了,这样子还能出来见人吗?”  “怎么不能了?”曲牧亭沿途观察这地形,并不太在意的说道:“姐姐长的好看,不管什么样都能把人迷住。你是没看刚才那个常勋那样子,都舍不得对姐姐说一句重话,尤其是那眼泪掉下来的时候,我看要不是当时四周都是人,他又端着身份,估计早就自己过来替姐姐擦眼泪了。美人落泪最是惹人怜惜的,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哼,那必须是,本姑娘的魅力可不是说着玩的。”四儿得意的哼了一声,拿着粉盒接着说道:“不过还真是吓死人了。谁知道常勋那个***会突然出现。这***虽然***,但不得不说,他还真是厉害呀,明明自己作奸犯科竟然还敢当着大家伙的面把责任都推开太子殿下。说什么都是因为太子殿下南下所以才禁严的,里里外外的把自己包装的爱民如子但是苦于朝廷安排才不得不这么做,真是坏透了。”  曲牧亭也皱紧了眉头:“常勋毕竟不是一般人,能在岭南作威作福这么久还能不被朝廷发现,自然是有他的优势的,他这么做也不过是想加深老百姓对朝廷的怨念对太子的怨念从而给平遥王造势而已。” 说着朝四儿点了点头,赞许的说道:“你反应也很及时,几句话就把常勋跟朝廷联系在了一起,不管他常勋想做什么,都跟朝廷脱离不了关系,既然坏的是,那好的必须也是。说到底他明面上也是朝廷的人,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情,由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四儿换了口脂,一边挑着口脂一边说:“对,老百姓又不是傻子,谁还能不知道谁是为自己好的?常勋就是说的再好听,也改变不了他在老百姓心中是个贪官污吏的本质,跟着他日子越过越差,难道还指望着老百姓向着他?都是看热闹而已。”  “但愿如此吧。”曲牧亭揉了揉眼睛,她总觉得眼睛酸酸的,不太舒服,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眼皮也总是时不时的跳一跳,让她不得不经常的揉揉眼睛,缓解下疲劳。  四儿挑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口脂,她以前都是喜欢浓妆艳抹的,这次来了岭南换了风格,总觉得以前那些颜色艳丽的口脂不太适合,忽然灵光一现,那一双带着魅惑众生的眼神就落在了曲牧亭的身上,看的曲牧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个,你自己先守一会儿,我到里面歇歇。”说着就要往马车里面钻,只是还没来得及钻进去,就被四儿给拉回来了。“穆爷你跑什么?怎么跟我坐一起吃亏了?”四儿拽着曲牧亭的袖子就是不撒手:“穆爷眼光好,帮我看看哪个口脂比较适合现在的我。”  她把现在两个字咬的很重,曲牧亭一听就知道那是别有用意的,四儿以前的风格她算是很了解了,虽说如今四儿这样子她看着更顺眼些,但不能否认,以前的四儿真的是格外的光彩照人,只是这光彩照人里,自然是少不了胭脂水粉的功劳。

楼主 fftwyye  发布于 2019-02-13 17:27:00 +0800 CST  

楼主:fftwyye

字数:504199

发表时间:2019-02-12 04:5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2-14 10:50:0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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