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觞今动蛊 (又名 离情凉觞)作者:十三生妖目前在晋

风子觞急忙把书藏在腰间,回过神恭恭敬敬地答道,“弟子见过恵空大师。”
“不知恵空大师今日来访,可是有事?”风子觞还在奇怪呢,今日无阕宫还真是热闹,师叔也回来了,恵空大师也来了。
“确是有事和宫主商量,刚好看到你们三人在此嬉闹,老僧便也来瞧瞧。”
看着当日的救命恩人,风子觞依旧是满心的感激和尊敬,这么多年,恵空大师时不时就给风子觞带些佛教典籍,点化风子觞,现在的风子觞能将众多经文一字不落的从头背到尾,对外也是恵空大师的唯一的非佛门弟子。
“恵空大师多年细心教诲,子觞感激于心,莫不敢忘。”风子觞在恵空面前,简直彻头彻尾乖顺得一塌糊涂。
“子觞独具慧根,你我师徒二人又颇为有缘,这便是注定的,为师先去与宫主议事,晚些时候我们还会见面的。”
“是,弟子先行告退。”风子觞推搡着风子烟,带着风子音离开了,手里还握着风媚娘落下的禁书。
潇洒如风媚娘那样的奇女子,风子觞发现她在看这些东西觉得一点也不奇怪,天下之大,以人为先,出于不同的欲望驱使,每个人需要不同也是自然,什么伦常纲法,不过也都是人定的,何来对错之分。
只有风子音的脸色看着不太好,因为只有他知道,风媚娘看这些岂是猎奇?
风媚娘看风子觞的眼神,那分明是看情人的,哪里有什么师侄情深。
那不加掩饰的欲望,怕是只有风子觞这种何事都无所在意的人看不出的,况且这样的事谁能大加宣扬,即便是在无阕宫这样的不拘一格的门派中,这样的事也都是闭口不谈的。
毕竟,风轻舞当年……
“哎,”一想到这些,风子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希望当年的事情就这样过去吧,不要再让子觞经历这些了……”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4 22:14:00 +0800 CST  
第四章 下山

“觞儿,进来吧。”风余青在殿内向站在门外的风子觞招了招手。
风子觞一进大殿,便看到风媚娘气鼓鼓地坐在一边,双手环胸,似是收到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觞儿,今日叫你前来主要是和你商量下山的事情。”
风子觞似是早有准备一般,“江湖中事,弟子略有耳闻,全凭师傅安排。”子觞就这样恭恭敬敬不慌不忙的回应着。
风媚娘一听,倏地蹿下来,几步移到风子觞身边,刚要打下去的手停在半空中,只剩下满眼的不忍和温柔:“你忘了你小时候聂武生是怎么对你的吗?那样小的年纪就让你做那么重的下人活,什么时候把你当女儿看,要不是还有好心的下人给你饭吃,你觉得你能撑到恵空大师把你带回来吗?你忘了你掌心的那道伤痕了吗?”
风子觞看了看掌心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思绪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四岁那年。
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干活,聂武生后娶的那些个妾室一个个对风子觞恨得紧,即便在母亲风轻舞去世这么多年依旧满心怨恨,怨恨风轻舞即便是死了还要活在她的阴影下,便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还是个孩子的风子觞身上。
不仅每日当下人一样的使用,还故意饿着她,看着不顺眼便是毒打一顿。
而生父聂武生每次看到那张神似风轻舞的脸,总是滕然而起不知名的火气,随后便是喝酒买醉,人人都把当年威武风光的聂将军如今变成的这幅样子归咎于风轻舞。
风轻舞死了,便只有风子觞可以埋怨了。
当年只有一个叫卫苏音的妾室对子觞最好,总是偷偷地给风子觞送衣物,送吃食,只有在卫苏音身上,风子觞才能感受到母亲的感觉。
而卫苏音也是这聂府中的可怜人,风子觞亲眼看着聂武生像是疯了一样推打着卫苏音,总是在说,“都是你个**,都是你!”
小小的风子觞就这样,握着小小的拳头,毅然地站在卫苏音面前维护着卫苏音,结果可想而知,聂武生像是中了邪一样,将风子觞揪起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摔的风子觞眼冒金星,鲜血直流。
卫苏音就这样抱起风子觞死死地护在怀里,不叫一声,扛下了聂武生剩下的拳头。
昏迷中,风子觞只依稀记得卫苏音身上好闻的花香,是蛊夜花的花香。
而这掌心的伤痕便是当年受聂武生其他的子女欺负,被推下枯井,被残木刺穿手掌而落下的,还记得卫苏音一边为子觞包扎伤口,一边哭到:“孽缘,都是孽缘。”
后来还是恵空大师受无阕宫师祖,也就是逍遥师尊,到将军府上把奄奄一息的风子觞带回无阕宫,自此之后,风子觞就再也没看到过卫苏音。
但分别之日的情景似乎还是历历再现,风子觞第一次哭着求恵空大师一起带走卫苏音。
卫苏音却安抚着风子觞:“觞儿,好好跟着恵空大师和你师祖学本领,切记要好好读书,勤加修炼,一定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你父亲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他会让我好好活着的,只有活着才是对我最大的惩罚,终有一日,你我母女二人还会再见,到时,我可要好好考考觞儿了。”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4 22:18:00 +0800 CST  
风子觞记得,永远都会记得卫苏音满眼的期待。
这十四年,每年恵空大师都会带来卫苏音的一封长信,而风子觞也会把修炼和读书的近况回馈给卫苏音。
风子觞曾经有过回去聂府的想法,却被卫苏音严厉拒绝,严禁风子觞靠近聂府,风子觞从此便再也不提回聂府的事。
如今,有了不可拒绝的理由,怕是卫苏音也再没办法限制风子觞了。
恵空大师看着出神的风子觞,缓缓开口:“当今宣王,虽念及印佛寺以往战功,兴建佛寺,大肆宣扬佛法,却妄图从佛道中找出长生不老的密法。”
“江湖皆传,说是史书记载,当下中原气法生变,乃是大吉之兆。当朝文武百官中家有成年眷属是活佛转世,荫蔽大宣,当请入宫中,诵经礼佛,为宣王祈福。”
“正值宣王今时龙体欠佳,便对此深信不疑。当今皇后聂皇后向皇上举荐子觞,说是子觞生辰与那江湖传言不谋而合,还是我恵空唯一的非佛门弟子,从小与佛法有缘。连聂家的下人都在传,说是长女出生时,日光万道,若是真有活佛,只有子觞便是最可能的人选了。”
风子觞一听,眉头紧皱,“聂皇后乃是聂老将军独女,聂武生不过是聂老将军在归途中捡来的孩子,只因家中无男丁,便收为义子。”
“虽然聂皇后为宣王产下嫡子,且立为太子,但聂武生在四大将军中却越来越不受宠,几个儿子个个不争气,是王都内有名的纨绔子弟,惹了不少麻烦,宣王对此颇有微词。”
“朝中其余三大将军虎视眈眈,就等着局势明朗好站队结党。”
“而太子和四皇子因母上分别为皇后和静妃,最得皇上欣赏。皇后为保聂家势力,弟弟和几个侄子暂时靠不上,便打起了我的主意。”
说到这里,风子觞却平静了下来,“当年一起并肩杀敌的四兄弟,如今却盘算着如何保存家族势力,而当年意气风发的宣王也没有了最初的模样……只怕,皇后处没少给大师施压,子觞若是继续待在这无阕宫中,怕是会给印佛寺和无阕宫都带来麻烦,子觞进宫,当义不容辞。”
恵空看着如今的风子觞,不由得感叹:“风子觞终究逃不过那深宫高墙啊,只望觞儿不再重走风轻舞的后路。”
一想到前几月被皇后和皇帝宣进宫,明处暗处地没少被施压,恵空便是一阵心惊。
这虽说宣王大兴佛法,但是对于忤逆其意的人向来丝毫不手软,朝中不知当年多少开朝良臣只因稍稍忤逆圣上之意,便落得个满门抄斩,宣王早已不是当年的宣王。
即便恵空千般不愿风子觞进宫,即便还想守着对当年老宫主的约定,让风轻舞唯一的女儿远离宫廷,终究是要食言了吗?
子觞重重地跪在地上,向着恵空大师,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当年大师救命之恩,感恩大师多年尊尊教诲,子觞定当铭记于心。”
风子觞转头向风余青和玉玲珑又是三个响头,此时风子觞哽咽不语,这么多年,无阕宫对她的栽培和关心,无阕宫的教给她的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深深刻在骨血里,她风子觞一辈子只有一个家,那就是无阕宫啊。
只是不知怎地,近在眼前的离别让风子觞分外惶恐,似是诀别,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甚至分外抵触,冥冥中感觉人生被斩断了两截,截然不同的两段。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4 22:19:00 +0800 CST  
纵然先前对风轻舞有千般微词,玉玲珑对风子觞还是当作亲生一般,“觞儿,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无阕宫,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在那宫中只管诵经理佛,不可平生事端,切记不可像在无阕宫中般肆无忌惮,性子要收了些。”
“弟子谨记师母教诲。”
风媚娘像这样安静的时候还真是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面对出神的风媚娘,风余青轻咳了一声,而风媚娘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你个小姑娘,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风媚娘没缘由的这么一句,风子觞不知其意,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我决定了,我要跟着子觞一起下山,进宫,就当是小活佛的护驾了。”现在的风媚娘反而一脸轻松。
风子音,风子烟一听,像是听了什么魔咒一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师傅师娘也许弟子陪同师姐,一同前往王都。”
“不可,”风子觞似乎是直觉一般脱口而出,“朝廷不比无阕宫,不比江湖般自由,此去王都,吉凶未定,我怕连累你们。”
风媚娘可听不进这些,一把拉起还跪在地上的风子觞,“我这个师叔做主了,带上你那个天天不见人影的师弟风子言,我们五人一同下山,也好有个照应,一个聂王府我还不信住不下我们几个,就算遇到危险,我们五个人就是遇见阎王我也不怕他,你风子觞在哪,我风媚娘就在哪。”
看着风媚娘认真而执着的眼神,有那么一刻,风子觞真的想抗旨和他们四个人云游天下,听曲抚琴,看尽人间繁华,如果,她不是聂羽仙该多好。
“阿弥陀佛,”此时恵空大师起了身。
“若是五人一同为伴,倒也可相互照应,贫僧可向皇后禀明,四人为贴身护法,尚可算佛门中人,无碍。”
风余青一听大师这么说,也便顺水推舟,“那就让他们跟着子觞一同下山吧,就算是历练历练,也是时候了。”若是放任风子觞一人进宫,他还倒是不放心了。
风子觞听师傅已然应允,不好反驳,只得默许。师傅的担心她怎能不知。
风子音这时候凑过来,偷笑着对子觞说:“好你个师妹,这么多年白疼你了,这么好的下山机会,怎么能忘了我们,咱们不是还说过要人间一起快活逍遥吗?”
风子觞还是心有隐忧,但大家似乎都已达成共识:“罢了,我们四人加上师叔,还真没什么对手了,以后,我们小心便是。”
方才被风子音这么一说,子觞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五人快意江湖的情景,眼睛竟有些闪烁的光芒,一个王宫算什么,来来去去还不是有的是法子。
一想到这里,风子觞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些,这世上还真没有她风子觞想要离开还离不开的地方。
众人退了去,只剩下风子言像是抽风似的延时的爽朗的笑声。
风余青看着杯里的茶久久地出神,无阕宫以后怕是要清净了。
风子觞一行人回房收拾东西,风媚娘依旧阴魂不散地在风子觞身后,眼里是旁人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这是你师母给你做的衣裳,怎么也是这么久第一次回聂王府,要穿件新衣裳才好。”风媚娘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包裹。
“这是我在集市上给你的买的男装,是你最喜欢的青色,出门在外,女子身份多有不便,暂时还是换上男装吧。”
包裹里是玉玲珑赶工给风子觞的做的衣裳,清一色都是好看的淡青色,那是风子觞最喜欢的颜色。
“你师母说了,怕是送别徒增伤感,便没有自己拿来,托我拿来给你。”
风子觞看着每一件衣服上的袖口都绣了一个觞字,不由得鼻子酸了,拿在鼻尖闻了闻,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味道,是无阕宫的茶香和竹香的混合,这是独属风子觞的味道,也是无阕宫的味道,更是她十四年美好回忆的味道。
风媚娘又拿出了一个好看的斗笠,精致却素雅,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淡淡地鎏金光点,“好歹是顶着活佛转世的名号,诺,这是恵空大师亲手给你写下的佛经,这样一带上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啊。”
“还是师叔想的周到,出门在外,我还是带着它吧。”
风媚娘一撇嘴,活活是个撒娇的小姑娘,哪里来的长辈的样子:“我告诉你,你把***好好地遮起来,不然,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你就等着我棍棒伺候吧。”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4 22:19:00 +0800 CST  
风媚娘舍得打子觞,那就是天大的笑话,风子觞笑而不语,许久,轻声颔首:“弟子遵命。”
“师姐,”风子觞回头看着今日打扮利落,精神抖擞的师弟风子言,一时竟一下适应不过来,“师姐,这是恵空大师给你的锦囊,里面有宝贝,上好的宝贝。”
看着风子言一脸的兴奋,风子觞猜都不用猜,准是恵空大师自己炼的丹药,“师姐,这份是普通的丹药,平时可以吃些补补气血,这一袋恵空大师说只有救命的时候才能吃,这世上只剩三颗了。”
“回生丸,这,这怎么都在你这。”
风子觞一脸的不可置信,这回生丸,乃有起死回生之效,淬炼极为繁琐,耗时颇长,当年神医鬼丰只不过炼出了四枚,一枚给了老宫主,一枚给了风余青,一枚给了风轻舞,一枚给了风媚娘。
老宫主放心不下风轻舞,便把自己的那一枚给了风轻舞,而风轻舞跳崖之后,只留下了一颗,另一颗却不见踪影。
风媚娘看着风子觞不愿收下,便一把从风子言手里抢了过来,“你师叔我武功这么好,这东西也用不上,你师父常年在山上修行,自是没什么用,另一个那是你娘留给你的,你就乖乖拿着好了。”
风媚娘一阵雷利风行,就把风子觞的衣服都收拾好了,便催着其余四人赶紧下山了。王都路途遥远,要早早出发才好。
风子觞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云雾中的无阕宫,却料想不到这是她最后一次与无阕这般亲近了,氤氲的雾气中,是风子觞永远看不清的前路。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4 22:19:00 +0800 CST  
第五章 初见
这一路上,五个人打打闹闹好不热闹,有了说话从不经大脑的风子烟,暗讽调笑颇为拿手的风子音,大惊小怪的风子言,还有一路爱调戏良家妇男和良家妇女的风媚娘,风子觞这一路上还真是妙趣横生,每日笑语不断。
毕竟是如花的年纪,玩性还是大了些,特别是一路上的各色风土人情,各种各样好玩的小物件还有不少的江湖术士,这五个人哪里还有初出离开无阕宫的伤感,甚至连给无阕宫寄回的书信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风子言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手里捧着不知道哪里搜罗来的插图和画册,看的颇是入神。
“师姐,这书上写的王都的故事太精彩了,我还真想早早地去王都看看,还想去宫中看看威仪天下的第一皇后聂皇后,当年横刀立马的宣王,那鎏金满天的宫城,还有那传说中的如入仙境的国宴。”
“师姐,你看,这图册上画的这女子,全身白衣,眉间点点桃花,莫不是传说中曾经在国宴中一舞便名震天下的静妃,黎家长女,黎清。”
风子言看的出神,他不敢想象这在画册中都漾人心神的女子若是在面前起舞,那是怎样的人间仙子。
只是这图册有些被翻旧了,女子的样貌不甚清晰,风子言有些遗憾。但是从寥寥几笔中,便能看出这女子气度不凡,和这一路上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
看着满脸漾着暖色的风子言,风子觞不由得取笑道:“才出来几日,这山上清修了这么多年的气质都没了。”
“俗不可耐!”风子烟在一边接着子觞的话,只不过脸上多出了些鄙夷的神情。
风媚娘看着边擦着箫的风子音,调笑道:“呦,还是咱们大弟子最清心寡欲,还有闲情逸致吹箫啊。”
看着风媚娘一脸的坏笑,风子音霎时红了脸,只有面对风媚娘,风子音才会这般失了分寸,平日里大气潇洒的俊朗少年此时也是窘迫地不行。
“子音,看在你多年被师叔我欺负的份上,到了王都,师叔我带你去流春居快活快活去,不忘入红尘一遭啊,各式各样漂亮的姑娘,哦对了,还有小倌任君差遣啊,银子就包在你师叔我身上了。”
看着风子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变化着,风子觞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师叔,你自己逍遥快活就好了,还是放过大师兄吧,人家好好的正人君子,哪里去过那种地方。”
风媚娘一听,话锋一转,妖娆地趴在风子觞胸前,两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风子觞,春意关都关不住:“怎么,这么听来子觞有经验啊,如实招来,以前是不是做过什么不能让师叔知道的事啊。”
风媚娘身上的花香调皮地钻进风子觞的鼻子里,看着比桃花春色还要烂漫上几分的脸,风子觞一时竟失了神,落在风媚娘的眼里,却是引得风媚娘一阵心神荡漾,恨不得立即拉着她奔着客栈去,要是没人的话,就地正法也不是不可以的。
风子觞缓了缓神,急忙抽出了身来:“师叔说笑了,无阕宫周围哪里有那样的地方。”
说到这里,风子觞想着打趣一下师叔:“看来师叔平时没少去,我们四个也一定谨遵师叔教诲,到了王都一定好好学习一番,不忘师叔多年教诲啊。”
风媚娘回头一个勾手,把风子觞的脖子勾了过来,“他们可以,你不可以,你见过比你师叔还要漂亮的女子吗?笑话。”
风子觞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像师叔这样披着美艳的皮囊下面是深不可测的不顾伦法纲常的奇女子果然少见,交给弟子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流春居,恩,人中龙凤,不可多得。”
还没等风子觞说完,那边红着脸的风子音这才从刚才的调戏中缓过来,小声嘀咕着:“弟子何时喜欢过模样清俊的男子,未曾,未曾。”
一听到这里,风子烟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嘴里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看着这样的几个人,风子觞笑的放肆起来,风媚娘看着这样的风子觞,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就是这样,这个姑娘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悲在她眼里都是这般让人神往,醉的不得了。
“风子觞,你哪来的这本书!”方才还是巧笑嫣然的风媚娘,一瞬间脸上乌云密布,除了风子言,其他二人暗呼一声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子烟捡的那本书从风子觞的怀里露了出来。
还没等风子觞回过神来,风子烟倒是一个全盘而出:“不是我捡的,不是我在师姐的房间里捡的。”
风子觞看着这个实在不争气的师妹差点笑岔了气,只好连忙接话“师叔,这是我不小心在我房间捡到的,正好没什么书可看了,恰逢这书画风清奇,实属难得,便好奇地看了些。”
风媚娘一把抢了过来,一听是风子觞捡的,便分外妖娆地将画册塞进里衣内侧,那眼波含春地神态,恩,怕是让人绝对联想不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侠风媚娘,只会联想到,咳咳,流春居的头牌也不过如此吧。
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各种惨叫声不绝于耳,隐隐约约的竟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风子觞不由得皱了皱眉,还没消闲几日,便遇上了这样的情况。
子觞带上将面目遮去大半的金铜面具,系好斗笠,一拂袖冲了出去,其他四人见状,纷纷收起了方才嬉笑的面容,紧随着风子觞冲了出去。
风子觞似脚踏清风,不一会就赶了过去。
风子觞临风而立,居高临下,看着是一群黑衣人围着一个好不气派的马车,刀刀见血,剑剑毙命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6 11:02:00 +0800 CST  
风子觞紧皱着眉头,这根本不是一般的过路劫财,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训练有素,目标直指马车内的主人家。
从马车的随从仆人的身手来看,也不是普通的大户人家能配备的打手,两面来头都不小啊。
霎时间,几个黑衣人解决了外部所有的随行人员,直奔马车而去,风子觞直觉剑光一闪,马车四分五裂,这才看清马车内的六个人,两女三男,还有一个四岁的孩子,其中一个女人紧紧抱着那小女孩,应该是那孩子的母亲。
另一个也就约莫是风子觞一样年纪的贵气十足的女孩子吓得是动也不敢动,只剩下刺耳的尖叫声。
再看看另外三个贵公子打扮的男子却是吓得一个劲的大喊:“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你们要钱的,我有钱,别杀我啊!”
黑衣人一把拉过那个四岁的小女孩,眼看着这剑就要落下,风子觞手里一片树叶飞去,拿剑的那人立马哀嚎一声,剑也随声落了下来,孩子的母亲顾不得其他,死死地护着孩子。
这时一群黑衣人才注意到头顶的风子觞。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6 11:02:00 +0800 CST  
第六章
风声萧瑟,人影闪动。
其中那黑衣人的领头一抬头,看到风子觞从天而降,竟是满心惊诧:“好厉害的功夫,以自己的轻功都丝毫为觉察到此人,何时王都有此等人物,这么长时间竟然都未发觉。”
风子觞俯身冲下,手里仅握着从无阕宫带来的竹箫,身轻如燕,似鬼魅一般穿梭其中,借力打力,瞬间黑衣人没等反应过来就只看得到刚刺出去的剑竟神奇般被推了回来,直指自己的喉咙。
风子觞从未如此大开杀戒,但是她知道,看这些黑衣人出手的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自然也是不得我佛慈悲了。
几十个黑衣人被打的溃不成军,方才的气势汹汹转瞬不见,全都都转换成不可置信。
哪来的毛头小子,竟有这般功夫,一身公子打扮的风子觞却是不慌不忙地将六个人护在身后。
那三个男子似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竟然起了身,向着黑衣人叫嚣:“你们几个,竟敢劫此马车,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速速投降,饶你不死。”
面具下的风子觞无奈地摇摇头,“这些个公子哥就不能安静一会,明明方才都要被吓尿裤子了,这时候又开始装小爷了。”
此时,风媚娘带着一阵好闻的花香从天而下,“光天化日的,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该杀。”
黑衣人一见这一身红袍金丝的妖艳女子,大呼不好,仅剩的不到十人的黑衣人相互打了个眼色,谁能想到这一路上竟能碰上无阕宫的大名鼎鼎的风媚娘,再加上个来路不明的高手,今日刺杀之事只得作罢。
一众黑衣人齐齐地向各个不同的方向飞去,空气中只剩得那黑衣人头领的声音:“青衣少年,我们后悔有期。”
风子觞一听,竟是个女子的声音,“我大宣何时有此等身手的江湖奇女子。”
方才救下的孩子虽然被她母亲护在怀里,并没有看到这惨烈的景象,但依旧哭闹个不停。
风子觞收起竹箫,温柔地地低下了身,竟然从怀里鬼使神差地拿出了一个之前在路上买的雕刻颇为精细,很有异域风情的不倒的木娃娃,轻轻地放在小女孩的前面。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一下子被木娃娃吸引了过去,抬起头来给了风子觞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时,风子觞才看清那孩子母亲的脸,好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似刀刻般地五官无不凸显着这女子得天独道的优势,最可贵的是女子眉眼间的自成一体的雍容温婉,那感觉似是一副大气磅礴的绝美天宫的风景画。
穿过树林缝隙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像是清冷的月光镀了一层鎏金,这样的女子让风子觞想到了传说中月宫中的仙子,那个只能活在传说中的女子。
风子觞下意识地伸手去扶那女子,那女子却轻轻避过,一个起身,不失分毫礼节的向风子觞行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吾等无以为报,万望公子笑纳。”说着便将随身携带的珠宝一并送上,眼里依旧是满满的淡然和疏离。
虽是初次相见,风子觞却对这女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是哪里见过呢?但凡有过一面之缘,风子觞定不相忘,只因这个女子清清冷冷的声音中满是不疾不徐的温柔,这样的声音,风子觞只需听过一声,便难再相忘。
风子觞轻轻一笑,“我只是一介山间平民,今日一事,论是谁碰上都自当出手,姑娘客气了。”说罢,便一个转身,那女子手上的珠宝自是看都没看上一眼。
一边的三个男子争着去扶刚刚缓过来神的小姑娘,那姑娘却是一脸的嫌弃,“真是不中用的东西,真是老天给你们男儿的身份全是摆设是吧。”
这个伶牙俐齿的与风子觞一样年纪的小姑娘数落起人来,真是气都不带喘的,听得风媚娘都是一阵怅然:“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那姑娘一个转身却开始打量起风子觞来,“你是哪来的,是将军派来保护我们的侍卫吗?回去本公,恩,本小姐会向将军禀明,记你一功的。”
不知怎么的,这个一向跋扈惯了的小姐,竟然在面对风子觞时有了些许的紧张,这看似年纪相仿的少年杀起人来真是不拖泥带水啊。
那小姐傲娇的口气下却是满心的好奇,只可惜,风子觞连看都没看一眼,她风子觞想向来对官宦人家被宠坏了的小姐没什么兴趣。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6 11:03:00 +0800 CST  
风媚娘看着小姑娘眼里偶尔闪现的精光,轻哼了一声,“真是的,女儿身就够招风的了,换上男装,怎么还这么招人,早知道就不坚持让子觞穿男装了,本想着男儿身能省些麻烦,没想到,只会更麻烦,还让一帮帮小姑娘占了便宜。”
“觞儿,人也救了,我们走吧。”风媚娘拉着风子觞就要走,却被那四岁的孩子拉住了。
“我害怕,还有坏人,坏人。”看着小姑娘一脸的天真,风子觞霎时软了心肠,“师叔,他们几人不会武功,若是黑衣人再回来,怕是性命不保,我们暂且护送他们一程吧。”
风子觞这边正说着话,那边却是看着皇家侍卫打扮模样的一大批风尘赶来的士兵围了起来,只听得为首的男子大呼:“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风媚娘再放眼看过去,差点没被气被过去,本来想着让其余三人在一旁等候,却是看着三个人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了一起,脖子上驾着几十把明晃晃的刀,堂堂无阕宫的弟子竟然这样被人绑起来,她觉得脸上无光啊。
只看得风子音无奈地笑道:“我们明明给人家好心指路,却被误认为贼人,也不能跟人家打起来不是。”
“末将救驾来迟,请娘娘公主恕罪。”
风子觞一听,不禁叹了口气,“竟然无意中救了个娘娘,还有个公主,看这个架势,不要耽误我等去朝醉居喝酒才好,恩,皇亲国戚一向都是很麻烦的。”
听着风子觞在那小声嘀咕着,风媚娘两个手指在风子觞腰上这么一掐,凑到她耳边“还想着喝酒,是不是还想着去流春居看看啊,两家离得倒是蛮近的呢。”
还没等风子觞回答,那为首的士兵就将剑直接指着风子觞。
“我投降。”风子觞记得每次这样一本正经的说话,都会引得师弟师妹的哄笑声。
风子烟等三人哭笑不得,只得送给这个看起来分外无辜的师姐一阵白眼,刚才还是潇洒的一塌糊涂的风子觞,这会又像个不经世事的良家子弟一般,双手一背,歪着头看着其余被绑着的三人。
一本正经,难得淘气,行迈靡靡,中心如醉,人间好风景。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6 11:03:00 +0800 CST  
第七章 朝野禁书

“住手,”方才救下的那身着绸缎的似月宫中走出的女子神色端然的呵止住一众士兵,“这位公子和姑娘乃是本宫救命恩人,不可无礼。”
那为首的士兵看着这位娘娘,急忙将手中的剑收回,恭恭敬敬地向着风子觞和风媚娘行礼:“不知恩人在此,多有得罪,请见谅。”
风媚娘打量着这个一身正气的皮肤黝黑的首领,无谓然地挥手道:“路见不平而已,不必行此大礼。”
风子觞轻咳了一下:“恩,这位将军,其余三人乃是吾等一同随行的朋友,不是贼人,还请松绑。”
这首领立马向手下的人打了招呼,这边刀一落,那边三人还没等人解绑,便自行松绑了,看的这首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人家根本就是懒得和自己的人动手。
这首领转身又是一个大礼:“公子,多有得罪。”
看着这个憨厚的将领,风子觞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只好顺势回了个礼:“兄台太过谦虚,此等大礼实是受之不起。”
正当这首领要抬头,却发现风子觞腰中别着的玉牌,便又开口问道:“公子可是前往王都?”
风子觞还是一阵惊诧,这首领怎么知道她要去哪里,这里离王都还是有些日程的,但还是礼貌地回答道:“我们一行人只是游山玩水,顺便去繁华的王都看看的。”
路途遥远,风子觞可是没想着这么早暴露身份的,毕竟宣王昭告天下,宣转世活佛入宫,已经与风子觞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她还是想着在路上低调一些,省着生些无端烦心事。
这玉牌也只是恵空大师让风子觞随身携带的,用处没说,只是说带着能用得到。
见风子觞无意表明身份,那首领心领神会,知趣地不再继续询问,只是自报名讳:“在下方仁,请问阁下大名。”
“山野莽夫,不足挂齿。”
看着自称山野莽夫的风子觞,其余四个人只是掩面偷着笑,这太符合风子觞一贯的作风了,把山野莽夫四个字加在风子觞山上,似乎是格外的好笑。
方仁深深看了风子觞一眼,便回到那位娘娘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那娘娘听完后打量风子觞的眼神又多了一分好奇,如画的面目上却依旧是不失礼节的微笑,但也掩饰不住浑身散发的清冷,明明是如春的季节,这娘娘身边的温度却丝毫不见提升。
风子觞细心地替师妹和师弟拂去衣服上的尘土,便转头对着几位身份高贵的皇家子弟微微颔首:“各位,就此别过。”
这五人刚要走,却被那位娘娘叫住了:“少侠既然此去王都,不如我们两行人结伴同行,路上也多了些人气。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望少侠能随同我们一行人一起,待到王都之时好生重谢。”
那娘娘言辞恳恳,颇有些如沐春风之感。
那四岁的小孩子也是拉着风子觞的衣襟,奶声奶气地请求着,“小哥哥,一起,一起。”
风媚娘看着地上散落的一众金银,盘算了一番后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一路人非富即贵的,一路上跟着他们吃喝不愁,还有大把的银子,这么好的生意怎么能推了呢。
看着一边打着如意算盘的风媚娘,再看看一边被车上散落的各种各样新奇玩意吸引了注意的风子烟和风子言,风子觞只得答应了下来。
剩下的那三个贵公子这时来了威风,一阵呼叫着这些手下的士兵,真是苦了那些刚赶过来身上还负着伤的士兵。
风子觞这才看明白,原来是中了黑衣人的调虎离山计了,要不然身份显贵的娘娘和公主身边怎么能才配了这些侍卫。
只不过,让风子觞好奇的是,这宫中的将军怎会偏偏对她一个来路不明的路人分外尊敬,风子觞打量了一下身边的这几个人,没看出有什么能让人识别出身份的东西,恰是那方仁方才一抬头,就……
想到这里,风子觞蓦地摸到腰上的玉牌,这才恍然大悟。然后便是不动声色地将玉牌放进了怀中,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既然被人认出了,一同前行也没什么不好的。
一边的娘娘将风子觞的这一阵行云流水尽收眼底,“好生聪敏的少年。”她黎清倒是要看看聂皇后从江湖请回来的聂羽仙是何等人物。
风媚娘看着这几个颐指气使的公子哥,也没什么好心情,只不过那时不时的打量还是让风媚娘全身不舒服,想在她风媚娘眼前献媚的男子多了去了,她何曾看过一眼,只是那几人越是这么做,风媚娘越是烦的打紧,要不是为了那些银子,她才懒得和他们同行呢。
只是转过头来看着那位所谓的宫中的娘娘,不输自己的容颜和相同的年纪,再加上风媚娘身上没有的大家闺秀的温婉气度,还是有些嫉妒。这么多年,能让风媚娘嫉妒的女人,一只手便能数的过来。
“马车都没了,让本公主怎么走。”看着一边坐在箱子上气鼓鼓的公主,方仁赶紧向前回答:“秉公主,臣已派人马去最近的林州借调兵马还有马车,只需过了今晚,明日清晨便可启程回王都。”
“什么,让我在这荒郊野外的住上一晚上,本公主冻坏了谁能担待的起。”
“公主殿下,在野外露宿一夜实属无奈,方将军已派人抽调人手过来,还请公主暂且忍耐一夜。”那位娘娘无波无澜的语气中却是不可辩驳的贵气,还让人有一种的莫名的心安。
公主也不敢拂了娘娘的面子,只好作罢。
“众将士听令,今晚在此扎营,轮夜守候,确保娘娘公主安全。”
“是,将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众人等席地而坐,只有原来那马车中的六人坐在厚厚地锦缎棉被上,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6 11:04:00 +0800 CST  
风子音看着无奈地对着风子觞说道:“这宫里的人就是贵气,什么荒郊野外,这叫天地灵气好吗,看看那个公主,风一吹便都能吹跑。”
风子觞笑而不语,方才只有风子觞和风子音帮着方仁和众将士收拾残局,其他的人好似没多大关系似得,休息的那叫一个舒坦,这还得被娇贵的公子哥抱怨不是人能住的地方。
不过看着那边的风子言在滔滔不绝地向那位娇气的公主讲着自己做过的各种各样新奇的小玩意,这公主竟然出奇的安静下来,一脸认真地看着风子言,倒是自成一道颇为和谐的风景线。
那位娘娘只是安静地抱着熟睡的小公主,时不时地打量着风子觞,风子觞也在脑中搜寻着这娘娘似曾相识的身影,这般气度的女子,该是过目不忘的啊。
风子觞偶尔对上娘娘的视线,竟然有些微微红了脸,这还是风子觞第一次在看到如此气度的美人有了些许的不好意思,不过倒还是淡定得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风子觞从小便是对书香气重的人印象颇好,也难怪会对这位娘娘心生好感了。
风子觞看着几位贵公子喝着上好的茶,却吝惜的一杯也不分给为他们奔波劳碌一天的众将士,便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个起身,不顾那三位公子哥的惊诧的眼神,抓了一大把上好的茶叶,在那边支起了简易的锅台,将烧好的茶水分给众将士,还细心地为坐在地上的众将士添了干草,将自己的被子让给了一个脸色看起来很是苍白的少年将士。
倾瞬间,那小将士便红了眼,风子觞只是淡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具斗笠傍身的她在别人看来依旧是看不出任何神色变化的公子。
这一切,却被娘娘尽收眼中,不知什么时候,心底蓦地滕然而起一阵温暖,在宫中看惯了尊卑有别和尔虞我诈,这少年倒是和她从小认识的人都不太一样。
只是那双纤细光润的手,还有那领口下似白玉一般的肤质,纤细的肩骨,怎样看来都不似男子才能拥有的,娘娘轻晃着小公主的手顿了一下,看着月夜中分外妖娆的火苗莞尔一笑,在看向风子觞的眼中,便又多了一丝玩味,“有意思。”
风媚娘收了收衣襟,懒散地靠在风子觞的肩头,皓月当空,月色倾泻而下,火焰边这相依偎着的两个人格外的显眼。
方仁看着这两个人,不禁的眉头皱在一起,“这,成何体统,男女有别,怎可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昵,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不过,这些话他也就敢自言自语了,人家可是皇上亲封的大人,自己一个武将哪里有资格说人家的闲话。
娘娘轻轻放下怀里的孩子,凑在篝火一边,似笑非笑地问着风子觞:“少侠,已然深夜,又无旁人,为何还是斗笠面具傍身。”
风子觞抬头看着摸不清情绪的娘娘,婉婉答道:“草民幼时上山采药时不慎从山上跌下,划破了脸,为得不吓到旁人,自是从小斗笠面具不离身,还请娘娘见谅。”
“那还是我唐突了,多有得罪,请少侠见谅。”黎清看着这气度不与常人的风子觞心中却多了一丝惋惜,本来对着面具下的面容还有些期待,如此便不可强人所难了。
想着当年天乐之夜万人注目下的风轻舞的孩子,落得如此境地,竟是让人感叹物是人非,已非从前了。
“无碍,皮囊而已,不要也罢。”风子烟抬头看着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的风子觞撇了撇嘴,“亏师姐想的出来,划破了脸,恩,倒也算是符合师姐的一贯作风了,看来这面具和斗笠师姐是不打算摘下喽。”
那边风子言侧躺在公主身边,两个人闲聊了许久,终究是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风媚娘推了推风子觞,示意子觞那边熟睡的两人,“想不到这金枝玉叶竟能和子言合得来。”听罢,风子觞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方才的娘娘也不再自称本宫,月夜中,大家似乎也没了什么不一样。
“师叔,我再去捡些柴火。”
“觞儿,太晚了,我和你一起去,不安全。”
看着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两个人,黎清却没了困意。
余光中,一不小心看到了风子觞包裹里露出的一本册子,洋洋洒洒几个大字却是看的她分外心惊。
黎清此时也顾不得礼法纲常,手颤抖着将这本国策论从风子觞的包裹中抽出,看着分外眼熟的字迹,往日的一幕幕似乎又再眼前上演,心口只觉得绞痛的不能呼吸。
黎清这边看的入神,全然没有发现已经站在身后的风子觞和风媚娘。
风子觞看着此时分外反常的娘娘,心里竟升起了一丝不忍,这样悲伤的眼神,她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究竟是何事竟能让人悲从中来,不能自已呢。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6 11:05:00 +0800 CST  
第八章 启程

风媚娘不小心踩到了脚边的枯枝,黎清这才缓过来神,慌忙中一抬头,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浑身散发着竹香和茶香的风子觞。
被面具遮去大半面目的风子觞实在是看出有什么表情,黎清只看得到那面具下在夜色的衬托下分外好看的眸子,这样温柔清澈的眸子。
而风子觞看到的则是黎清眼里还未来的及掩藏的痛楚,看的子觞也是一阵揪心。
很快,黎清眼里的悲伤转然不见,只剩得无处安放的双手,未经主人允许,私自翻看他人包裹,这在作风严谨,家规严厉的黎家是绝对不允许的。
风子觞将娘娘眼中的窘迫看的分明,这样的深宫中的女子自然不比风媚娘这样的江湖子女来的无谓然,风子觞便顺势轻声道:“方才还在想着书册丢在了路上,原来是被娘娘捡了去,草民在此多谢娘娘了。”
风媚娘看着这个喜欢的打紧的风子觞,不知名的情绪从脚底升到耳根,竟是一阵莫名的热燥,风子觞总是这样,细心体贴,从来未曾为难人让人难堪。
黎清心领神会,对风子觞的气度钦佩不已,转眼间又回到了那个满身大家闺秀的气身,轻轻起身,双手奉上书册,“多谢公子。”声音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喑哑。
风子觞将书册收好,便回去歇息了。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风子觞,黎清却是一夜无眠。
当年以为国策论已被父亲全部销毁,可如今此书竟然出现在她聂皇后侄女的手中。
黎清看向风子觞的眼中多了些冰冷,莫不是这就是那聂皇后的王牌。
不过,在事情没了解清楚之前,还是不能打草惊蛇。
一夜无事,凤平浪静,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天地的声音,似是在轻声讲诉着什么,还是在慨叹人间尘缘。
“本公主饿了,快点烧饭。”
清晨,那公主的声音似是剪刀一般,剪破了这难得的安静。
风子觞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宫中的人还真是不好伺候。
看着一只手还搭在自己身上的风媚娘,风子觞小心地移了移身,风媚娘却是将她抱得更紧了,“觞儿,觞儿。”
刚刚睁眼的黎清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禁皱眉。
即便是自家的姐妹,黎清却也从未如此亲近,这红衣女子和这青衣的女子怎么生得这般亲昵,竟让人联想到自己第一次侍奉宣王的那……一想到这里,黎清不禁深吸一口气,那夜的痛楚似乎还历历在目。
等一众人收拾整齐,林州的人马也都到齐了。
那公主自从知道风子觞的脸被划伤以后,总是像看到了受伤的小动物一般,可怜的看着风子觞,那眼神似乎在说,“真可怜啊,好好的一张脸就这么被毁了,恩,再想想,就有些反胃了。”
而那三位公子似是突然有了什么底气一般,交谈的口气多了一些戏谑。
就算这小子武功再高,就那张被划破的脸,能跟他们这些出身贵族的青年才俊比吗。
风媚娘倒是气鼓鼓地,将那三人的丑陋模样看的分明。
论样貌,你们爹爹娘娘再生个十几二十个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她风子觞,真是一副小人得志的脸孔,俗气,实属俗气,还让人心生厌恶。
风媚娘也不管这宫中礼仪如何,昨晚睡不好,今天一下子第一个钻进马车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下来,手上拉着的定是颇为尴尬的风子觞。
黎清向刚要发声的方仁微微示意,“恩人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马车内的风景倒也是好笑。看着颇为亲密的两个人,那娇气的公主只剩得合不拢的嘴和一脸的好奇相。还有干脆闭眼养神的黎清。只有那三个公子哥不甘心地瞪着风子觞,风子觞却是分外地安静。
马车一阵的颠簸,风媚娘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后来干脆起身,正好碰上那公主探究的目光,“奴家请问公主到底想要说些什么?”风媚娘不耐烦地问道。
“你和这青衣少年是什么关系啊?”
风媚娘一听到这,立马直了直上身,以千娇百媚之态整理了一下仪容,娇滴滴地说;“我是这公子的娘子。”
风子觞一听,一脸的不可置信地看着风媚娘,那边的三个公子更是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得,一边闭目养神的黎清也睁开了眼,眼神颇为复杂。
这女子竟然和女子能成婚,不知怎地,毫无缘由地听到这长相分外艳媚的女子这么说,心里竟有了小小波澜。
如此,两个人的亲密举止便也解释的通了。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6 11:05:00 +0800 CST  
风子音嘴角的苦笑却是掩饰不住的失意,他知道这是她风媚娘的真心话。
风子烟在一边却像没听到似得,不疾不徐的说着:“师兄,”
“恩,”风子音应了一声。
“没喊你,我叫的是子觞师兄。”风子音被风子烟这么一呛,这一口气差点没出来,只得不停地咳着。
风子觞这才反应过来,一时竟然没适应过来这男子的身份呢,“师妹,什么事。”
风子烟一脸天真的说,“咱们第一次做这个这么豪华的马车啊,是不是,师叔。”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风媚娘。
风媚娘一听她叫着风子觞师兄,叫着自己师叔,竟然当面折了她风媚娘的面子,气的风媚娘没一个巴掌过去,这个在风媚娘心里连木鸡都不如的风子烟,真是风媚娘的克星。
风子言没忍住笑出了声,风子觞面具下也是一片灿烂的笑容,那公主也是没忍住:“明明是人家师叔,还自称人家娘子,罔顾伦常,真是女子的半分的矜持都没有,无礼至极。”
而那三个男子也是不屑的扬起了嘴角,暗念:“这样的美人怎会下嫁那个丑八怪,更何况这师叔和师侄的身份断然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黎清那样聪慧的女子,怎么会看不出风媚娘说出这番话时的认真模样还有被人说破这现实身份时满心的懊恼,一时心里竟然多了些狐疑,这红衣女子分明知道这面具下的是女子又怎会如此表露心迹呢,况且二人辈分又差出了这般。
这,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在风媚娘这里,矜持两个字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写。
“江湖儿女,自是嬉笑,还请切莫当真。”风子觞每次都要被风媚娘没由头的语言惊上一惊,只是她自己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今天偏要多是澄清这一句,只是觉得让人误会了自是不好。
风媚娘看着风子觞,眼中尽然隐隐泛着微不可见的泪光,她从前这样说的时候,风子觞从来都是顺着她的话,巧笑唤着自己娘子,今日这番却是头一遭。
“我风媚娘,终究是不能唤作你风子觞的娘子吗。”而这句话,风媚娘却始终说不出口。
风媚娘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却依旧倔强的不肯露出半分神伤,只是轻哼一声,反身睡下,即便她再也睡不着。语气清冷不如平常:“这天下,还有我不能说的话。”
“谁也不要打扰我,我要睡觉了!”
风子觞欲言又止,抬起的手又放下,就是因为在无阕山上生活这么多年,她才知道风媚娘是真的生气了,但是又不知她因何而起,只得悻悻地抽回了手,一时间车里安静了下来。
“少侠,昨日掉落的书册可是青莲居士的国策论?”黎清待众人昏昏睡去后,悠悠开口。
风子觞心里不由一惊,天下知道国策论的已然是少数,知道青莲居士的更是难得一见。
这书可是风子觞最为宝贝的,而青莲居士一向被子觞奉为治国将相之才,才情飞扬,人间罕有。
“正是。”风子觞回答的不卑不亢,轻言轻语中却满是笃定和骄傲。
看着这般神色的风子觞,黎清竟一时红了眼,多少年了,何曾有人提起国策论,何曾有人还记得青莲居士,就连分外敬重的父亲都……
黎清微微颔首,语气竟一下弱了下去:“那公子可知国策论乃大宣禁书,青莲居士可是被天下人所不容,当年大学士因在学堂公然教授国策论而被满门问斩。”
黎清看向风子觞,她只想知道这个对青莲居士满心崇敬的人在知道了大学士的下场后是如何反应。
风子觞当然知道此书潜在的危险,只是自始至终舍不得扔下。若在王都,风子觞定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可现在几人身处王都之外,子觞怎能像世人一般视青莲为反党,大肆诋毁国策论呢。
风子觞看向黎清,温暖而坚定,“世上本无禁书。君者,能者居也,为何女子不可?青莲居士敢为天下先,挑战伦理法纲,忧国忧民,国策论精辟入理,实属百年难得一见。此等胸襟,此等契阔,谓为女中君子,巾帼不让须眉。”
风子觞分明看到那娘娘嘴角扬起的微微笑意,恍惚中好似看到了隐忍的泪光,映得清冷的面庞有了少许的温度。
“公子怎知青莲居士为女子?”
风子觞看着黎清笑而不语,此时再多的语言也是苍白,有时,人与人之间的默契就在眼波流转中。
那答案分明就在那娘娘的眼中,能读得懂国策论的,定然对青莲的女子身份知晓无疑。
同好相惜,无需言语。风子觞这是第一次与人谈起青莲,那是她心里最神圣的信仰。
此时风子觞和那娘娘竟有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毕竟,这天下还记得青莲的不多了,能从国策论中读出青莲女子之身的更是不多。
“高山仰止,怎能相忘。”风子觞油然感叹,如今还敢谈起青莲的实属不易。
自从那娘娘问起国策论,风子觞对那娘娘的好感有增无减,那份气定神闲的清冷如今有了别样的味道。
“公子还是早早将此书册处理为好,王都不比江湖,公子自当小心为是。”这是一路上黎清第一次言语中显露出的暖意,柔声细语,却依然庄重。
一直在假寐的风媚娘一听风子觞竟然带了这样的禁书,脸色更是出奇的难看,趁子觞不注意,将包裹里的书册扔给风子音,“师叔发话,赶紧给这本书烧掉,少生些事端。”
风子觞虽有不舍,还是默许了,不然风媚娘的脸色就更不见缓和了,还好,这国策论她风子觞早已烂熟于心。
黎清的心终于放下,这女子看来对这本书并无他用,方才隐隐绷紧的神经终于轻松了下来。
黎清向风子觞微微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6 11:06:00 +0800 CST  
黎清向风子觞微微颔首,风子觞也是如此回礼。
隐隐地,黎清对风子觞的进宫有了些许的期待,或许,这个人会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吧。
“只是这黑衣人,实在来的蹊跷,难不成是聂皇后,不过,聂皇后还不至于这么着急出手,这便怪了。”一路上,黎清还是不得休息,看着越来越近的王都,那眼中的坚定又是深沉了几分。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6 11:06:00 +0800 CST  
尽量已经连载到21章,喜欢的同学可以去晋江搜索文名,谢谢支持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6 23:54:00 +0800 CST  
第九章 初入王都
这一路上,几个人各怀心事,原本热闹的马车却安静的出奇。只有没消气的风媚娘时不时地翻身,每一次翻身一定不偏不倚地越过风子觞,准确无误地踹在风子音的腿上,风子音哪里敢出声,只有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
“这师叔连生子觞的气都不舍得打她,真是,苦了我们啊。”
在一旁的风子觞看了看子音“风云变幻”的脸,实在是于心不忍,便用双手紧紧抓住了风媚娘的脚,让她动弹不得,风媚娘这一下终于不再乱动了,只得满脸通红地瞪着风子觞。
一旁的娘娘看着这三人,玩味中多了一丝好奇,笑容慢慢爬上了眼梢,不知怎地,马车间竟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温馨,让她想起了那些埋在记忆深处的美好的时光。
一行人终于相安无事地到达了王都。
刚到王都的地界,风媚娘便急急地带着四人跳下了马车,不知为何,这车里的娘娘让她看着很不舒服,那温婉端庄的模样时刻都让她风媚娘有一种危机感和不适感,更别提之前子觞和那娘娘谈起禁书时尽收眼底的默契。
“多谢各位了,就此别过,这些金银我就代我师侄收下了,不送不送。”风媚娘一边催促着其余四人,一边有条不紊地把车里的金银均匀地塞在几个人的身上。
风子觞微微颔首,向娘娘和公主行了行了礼,又和那方仁首领告了别,才追随风媚娘而去。
“喂,那个风子言,你什么时候去王都找我玩啊。”一旁的公主终于坐不住了,掀起了车帘,带着一丝不舍和羞涩地问着风子言。
风子言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看着分外俏皮可爱的公主,那青涩稚嫩翩翩少年的竟一时从脖根红到耳根,在那边害羞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风子音和风子觞一看,互相递了个眼色,背手而立,同时看着风子言,眼神里有些幸灾乐祸,还有些自家的弟弟终于长大了的欣慰。
只见那娘娘轻轻俯身在公主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看向风子觞,依旧是不失礼节地淡淡地说道:“公子,有缘再见。”
而风媚娘一把拉过风子觞,扳过她的头,紧紧拉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娘娘,这红衣女子真是不懂礼数,那公子倒是器宇不凡,只是聂大将军的第一个孩子,应该是个女孩儿啊,但是为何玉牌在那男子的身上?”
娘娘轻拂衣袖,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情绪,“聂家军可在路上了?”
“回禀娘娘,聂将军听说公主娘娘一行人中途遭遇歹徒,再加上在外露宿一夜,已经派人前来迎接,娘娘和公主这几日可暂时于聂府中休息数日。皇后听说此事后,已经向皇上请求增派些人手,不日便到达聂府,贴身保护娘娘和公主。”
“皇后可真是有心了,将军务必将本宫的心意传达给皇后娘娘,待回宫之日定登门拜访,以示谢意。”
“是,娘娘。”
“母亲,我舍不得小哥哥。”小公主望着风子觞离开的方向,嘟着小嘴,眼里起了薄薄的水雾。
黎清怜爱地将小公主抱在怀里,轻声道:“哪里来的小哥哥,分明是小姐姐,乖,小玉儿不久便会再见到那小姐姐的。”
小玉儿仰着头一脸迷茫地看着黎清:“哪里来的小姐姐,分明是小哥哥。”
“我们遇到小活佛的事一会见到聂将军,万万不可提起。”黎清一边叮嘱着方仁,一边抱着玉儿上了马车向聂府方向行进。
这边第一次来王都的四个人,好奇地这里瞧瞧,那里看看,风子烟和风子言看着这繁华的王都,竟一时迈不开脚步。
街头巷尾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商户家家鎏金闪闪,好不气派。时不时飘来的饭香和酒香就能让人口水直流。这满眼的热闹人间完全不同于无阕宫。
横过这一排的商户,便看到那鳞光闪闪的湖面,湖面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还有来往不绝的各色或奢华,或淡雅,或明媚,或异域风情的游船,相映成趣,好生热闹。
再往远看,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大片河道,用青石层层相隔,搭桥而立,竟有一种层层花里,不断向上延伸的云梯之感。那远处的王宫在这般距离看来,都气派异常,让人心生敬畏,若是走进来看,怕是只有惊叹的份儿了。
人间繁华,欢声笑语,清风徐徐,自是风光大好。风子觞脸上漾着盈盈笑意,满眼的春光却也抵不过那时隐时现的酒香。
风子觞顺着醇香,一路来到朝醉居,只见得一群整衣的小倌齐齐地担着数十坛上好的佳酿离去,定睛一看,原来是都担到了几步之外的流春居。
风子音看着前方那金光闪闪,颇有乘风破剑之意的扬扬洒洒的流春居三个字,不仅感叹:“这王都的流春居光看这牌匾都气度非凡啊!”
风子觞这边刚问着朝醉居门口的伙计,想要来几坛陈年女儿红,那边风子音就被一众姑娘围了起来。
风子觞看着颇受欢迎的风子音轻掩着笑意,却也不着急去解围,只是礼貌的问着:“小哥,给我来几坛上好的女儿红。”
那小二双手拂去满额的汗水,陪笑道:“公子,是外地来的吧,今日流春居七姑娘献舞,店内上好的酒水都已被流春居包下,公子怕是要到流春居才喝的到了。”
再看看一边被围着的风子音,此时却是不太好过。
“呦,这位公子,是初到王都吧,来我们流春居看看吧,包您满意,姑娘小倌任君差遣啊。”
风子音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架势,吓得直接喊“子觞,救救你师兄我啊。”
这流春居的姑娘一看到风子音这俊朗翩翩的君子,恨不得直接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7 10:16:00 +0800 CST  
这流春居的姑娘一看到风子音这俊朗翩翩的君子,恨不得直接拉到自己怀里,比起那些个脑满肠肥,满面油光的官爷爷来说,这样的少年自是受姑娘们欢迎。
风子觞看着只觉得好笑,却也不作声,等着好戏看。
而姑娘们一看到风子觞斗笠下的面具,都不太愿意靠前,只是有几个姿色平平的年纪稍大些的敢凑上前。
还没等子觞走到子音身边,子音就被一群人浪拥了进去,一群男子像疯了似得向里涌去,一边推搡着一边大喊:“七姑娘,七姑娘,我来了,我来了。”
“师兄,师兄。”风子觞本想着拉子音一下,却也被一起挤了进去。风媚娘见状,赶紧拉着其余两人,也涌进了人潮中。
等到五个人终于进了流春居,风子觞才发现这流春居竟是这般气派,南北临湖而立,左三层,中五层,右三层,中间三层直接打通,满眼皆是扰人心绪的媚红和雅粉,桃花的芬芳倏地一下就能充满鼻腔,整个人似置身于花海之中,真是不泛春都不行。
流春居内摆设颇是讲究,光是那方方正正的案子和雕刻颇为繁复的座椅便知这流春居的气派和贵气。
居里精雕细琢,澄廓万千,颇有大家之风,让这烟花之地平添几分气势。
再一眼望去,层层人满为患,却又秩序井然,看来都是常客。
风子觞不知该做些什么,想起方才那小二的话,就直接从怀里拿出一把金银,高高举过头顶,还没等要酒,那老鸨便两眼放光,全身似贴在子觞一样,浓厚的胭脂气差点让子觞喘不过起来。
那老鸨的声音简直犹如返老还童:“呦,公子,前排就坐,来来来,这前排的位置最好,看七姑娘看的清楚啊。”
还没等风子觞反应过来,就一路被老鸨推搡着做到了前排,气的风媚娘在后面直跺脚,“好你个风子觞,怎么着,老娘我还不够你看的吗?”
风媚娘哪里知道,风子觞就是单纯地想要多买点好酒喝。
“慢着,我们和这位公子是一起的。”风媚娘这声底气太足,惹得一众人等侧目,刚有人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大声喧嚷的人儿,却见那风媚娘风姿绰约地缓缓而来,一步一摇,红衣飘拂,一走一过香气逼人众人只顾得流口水了,哪里来的及恼怒,欣喜都来不及。
再看看跟在风媚娘后面的一头雾水的风子烟,还有大义凛然的风子言,那副画面尽是出奇的好笑。
流春居私下里顿时喧扰了起来:“什么时候,姑娘都来逛青楼了,还是这样让人心潮澎湃的绝色美女啊。”
“你看看,前面那个戴斗笠的,估计是长得太丑了,长得这么丑戴着面具都要来流春居,啊哈哈哈哈……”
还没等五人落座,后面便响起了一阵叮当声,“都给我让开,没看见小爷我来了吗,不长眼的东西。”
风子觞回头一看,原来是四个纨绔子弟,衣着华贵却长相平平,走起路来摇头晃脑,手里忽闪着价值不菲的玉扇,最让人厌恶的是那不可一世的嘴脸,凡是他们经过的地方,都被他们踹的人仰马翻,看着姿色平平的姑娘直接推到在一边,说是碍了他们的眼。
旁边的老鸨见状,急忙恭恭敬敬地低头,为那四人领路,“原来是聂家公子们来了,请上座,请上座。”
风子觞喝着刚刚呈上来的好酒,莞尔一笑,心想,“没想到在这能碰上那恶名远扬的四兄弟,看来这聂家的人真是躲也躲不开。”
谁想那四人还没落座,眼睛变齐刷刷地向风媚娘看来,“老鸨,流春居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美人,她,今晚我们兄弟包了。”
聂家的四兄弟把风媚娘从上到下打量个遍,似是看自家的玩物一般,就这样直直地指着风媚娘,眼中满是令人作呕的精光,说着还把手搭在了风媚娘的肩上。
换成以前,风媚娘一个起身,便能废了他们双手,只是,这一次,她偏不动声色,她就要看看风子觞的反应。
风子觞哪里见得这四兄弟这般不尊重风媚娘,她一手慢慢地倒满了一杯酒,一手拉过风媚娘,侧着身子朝着四兄弟连看也不看地将手中的酒泼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四人的脸上,真是一滴都没有浪费。
老鸨差点吓得瘫坐在地上,急忙拿起手绢给那四兄弟擦拭脸上的酒水,四下里的看客也都惊呆了,这王都内,谁不知道这四兄弟是聂将军的儿子,当今皇后是他们的姑姑,任谁受了四人的委屈,只有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份,多少良家妇女被四人糟蹋,也只有认命的份,这被人泼酒,还是头一遭。
“你个丑八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泼我,给我打。”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7 10:17:00 +0800 CST  
说着,一帮小厮便抽出了腰间的铁棒,向风子觞冲来,风子觞也不怒,只是一个转身只用一只手,便把这些朝向她的棍棒都打在了这些小厮身上,风子觞手腕轻轻一抖,一把匕首落入手中,她几个转身,身手迅捷,只见得扬起的衣角。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聂家四公子的裤子竟被齐刷刷地连着里裤割断了。
四人哪里还顾得打架,从小到大,交横跋扈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羞辱,霎时间满脸通红,只得半蹲着拾起裤子遮挡一番,一边遮挡一边大骂着身边的小厮:“赶紧给我挡着,你们这些笨手笨脚的家伙。”
四人也顾不得打架,一边往回跑一边恶狠狠地咒骂道:“好你个丑八怪,给我等着,有种你别走,我叫人来收拾你,打到你叫我爹,打到你叫我爷爷。”
“好儿子,乖孙子,不要打扰长辈喝酒。”风子觞依旧淡淡地回应着,没有戏谑,没有炫耀,就是这样的一本正经的回答,却引起了哄堂大笑,所有人都在看着四兄弟的笑话,毕竟这种场景实在不多见。
帘子后面的七姑娘,远远地看着只顾着喝酒的风子觞,还有那妖媚的红衣女子,再加上那三个愣头愣脑的同行伙伴,嘴角微微上扬,“流春居好久没有这般热闹了。”
坐在二层的一紫衣少年,端着手中的酒杯,玩味地看着风子觞,细长的双眼闪着令人捉摸不透的阴狠,年纪不大,却丝毫没有年轻的朝气,有的只是苍白和羸弱,那一举一动竟有些女子的阴柔。
“去,向皇后娘娘禀报,活佛已入王都。”
“是,公子。”
紫衣少年整理整理衣衫,戏谑地自言自语:“好好的一张脸,竟然这么给毁了,无趣无趣,还想着是怎样一副仙容呢。”
哄笑声还没过,取之而代的是一浪接一浪的欢呼声,“七姑娘出来了,七姑娘出来了。”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7 10:18:00 +0800 CST  
第十章 七姑娘

霎时间五层的春香院被从天而降的曼曼轻纱遮掩住,只留得东南西北四个角落用暗红色的绸布遮挡住剩余的阳光。
就这样,整个流春居铺上一层暧昧的暗红色,隐约中可以看到空中飞舞的弥漫着醉人芬芳的各色花朵。
整个流春居有着说不出的暧昧和妖冶。
所有乐师脸上都蒙着轻纱,在扰人心绪的异域音乐响起时,那七姑娘卧在用玫瑰花铺就的横榻从天而降,轻纱遮面,薄衫罩身,那勾人的身材若隐若现,繁复的头饰无一不在彰显着这女子的妖异。
风子觞抬头一望,便望见了那七姑娘媚人的双眸蒙上的淡粉色,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那姑娘身上好闻的香味竟与这春香院其他的香味混合的天衣无缝,光是这气味便让人觉得心痒难耐。
七姑娘一个转身,笑意盈盈,轻纱微掀,千娇百媚,隔着面纱也能让人心生人间尤物的不真实感。
如果说风媚娘的艳丽如日光一般的灼热,这七姑娘便是那百花丛中成了妖的牡丹,每一步都要朝人那心窝走去,耗得就是那凡人的精血。
风媚娘挑了挑眉,“妖气横生,祸害祸害。”
那七姑娘笑的风情,舞的绝美,那眼神似若水三千,看进去便迷了心神。
那七姑娘身上的精致的小铜铃,随着女子的舞步,发出清脆的声音,迷离中竟有些旖旎的不现实感,似是那聊斋故事中勾人魂魄的响铃。
那女子晶莹的不带一丝瑕疵的肌肤在暗红的灯光下映得分外撩人,诱人却绝不轻佻,那份似有似无的勾引展现的炉火纯青。恍惚中,让人忘记此时身处何地,满眼春光与欲望,整个留香居内风光无限。
一曲舞毕,惊呆的众人只剩得嘴前未擦去的口水。
子觞和子音相视一笑,心中的默契自是不用多说,这女子,身上有图异族的血统,不单单是这容貌中显现出来的,还有这姑娘身上有几人最为熟悉的蛊夜花香。
还未等掌声哨声消止,又是一曲响起,七姑娘穿梭在人群中,巧笑嫣然,所经过的人无一不淫笑着伸出双手试图将七姑娘揽入怀中。
老鸨高呼:“依旧是老规矩,七姑娘每月只有四支舞,每次只陪竞价最高的大爷,各位,机会只有一次啊,七姑娘可是不等人的啊。”
那老鸨一想到马上能装满怀的金银,连声音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脸上的皱纹恨不能全聚集在一起来迎接这一刻的叫卖。
谁让这七姑娘可是这王都内大名鼎鼎的头牌,连那王都里久居不出的太监都知道她流春居七姑娘的大名。
要不是碍于这红尘女子的身份,宣王怕是早早地就将这姑娘娶进宫中了。
那七姑娘也不说话,只是玉指微微一动,便拉下了面纱。看的是风媚娘一阵狐疑,“这女子竟和轻舞师姐有那三分的相像。”
风媚娘侧身看着风子觞,想看看觞儿是否看出了些端倪。
只见风子觞微微眯着眼,品着上好的女儿红,看向那七姑娘的神色中有一份了然:“竟是和自己有几分相像。”随后又是轻笑一声:“这世间偶有相像的人,也是自然吧。”毕竟,这女子和她风子觞的气度,截然相反。
风媚娘知道子觞并未有疑,只因这孩子从小就没见过母亲,自然不知道这女子和风轻舞的相像。
风媚娘似是想起什么一般,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轻声呼唤:“觞儿,我们该走了。”
风子觞不自觉的叹了口气,饮尽最后一杯酒,这便要起身离开。
刚要起身,那七姑娘竟一下子坐个满怀,双手轻轻地搭在子觞的肩上,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在那暧昧的日光下都在尽情地展示着这个女子得天独道的恩赐。
风子觞皱了皱眉,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师叔,何曾与人有过这般亲近,不禁用手臂暗暗发力,挡着那女子的进一步亲近。
想要抽身,怕是又伤了那七姑娘。风子觞这般温柔的心肠,现下却让自己格外的被动,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七姑娘媚眼如丝,心里却是好生好奇,向来没有男子能拒绝自己,连女子见了自己都把持不住,为何眼前的这个蒙面少年竟然这么久依然坐怀不乱,连眼神都一如之前,清澈柔和。
“公子,你还是第一个在竞拍环节离开的人啊。”那声音让人听来酥酥麻麻,好生撩人。
“王都中何时有公子面具斗笠傍身,不知是哪里来的贵公子啊。”那七姑娘轻轻在子觞耳边说道,看着面具下风子觞那好看的眸子,这手却迟迟不敢摘下风子觞的面具,这人来历不明,七姑娘也不敢妄然出手。
风子觞看向七姑娘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容貌已毁,自是遮面。”
七姑娘眼里掠过一丝惋惜,但也没停下这手里的动作,说着便把抬起的手顺势放在子觞的胸前。
子觞也是不动声色,她倒要看看这七姑娘的反应。
七姑娘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诧,眼里的笑意反而只增不减。
风媚娘气的恨不能能把这七姑娘大卸八块,她都没有这般调戏风子觞,反而让这青楼的姑娘占了便宜。手掌一发力,生生地将那七姑娘拍了下去。
风子觞可是将风媚娘眼里的不满看的干干净净,她知道,若是任凭师叔的掌力,这姑娘在床上可是得躺上半月。
于是,顺手化了风媚娘的掌力,顺势起身,稳稳地扶起那七姑娘,而后便自动退后几步,抱拳颔首。
“姑娘舞姿卓绝,翩翩而立,今得一见,叹为观止。”
红尘女子多卑微,被轻薄和调笑都是家常便饭,平日里对七姑娘上下其手的人十之有九,像风子觞这般尊重她的倒是几乎不见人。她的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7 10:20:00 +0800 CST  
红尘女子多卑微,被轻薄和调笑都是家常便饭,平日里对七姑娘上下其手的人十之有九,像风子觞这般尊重她的倒是几乎不见人。她的眼中除了不可思议还多了一份感动和不易察觉的委屈。
那七姑娘也是聪明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过人,方才那红衣女子眼里的怒意还有那蒙面公子的袒护,她分明看在眼里。此时,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看着几人去意已决,又问不出什么,只得作罢。
“公子慢走。”
一边的风子烟和风子言一人手里捧着一坛好酒,微醺着跟在子觞和风媚娘的身后,左摇右晃的出了流春居,毕竟一会那聂家恶名远扬的四公子要折回闹事,还是早早地远离是非之地才好。
风子觞蓦地一回头,望见人群中有一白衣少年,清俊非常,那眉眼竟有些熟悉,却总也想不起哪里见过。还没等细想,就被风媚娘一把拉了过去。
五人刚走了不一会,那聂家四公子便带着一众小厮拿着明晃晃的刀剑冲进了流春居,呼喊着:“丑八怪,你给我出来,看小爷我不砍了你。”
那七姑娘顺势栽在那聂家大公子的怀里:“那丑八怪趁公子不在,可是占了人家不少的便宜呢。”
说着说着,眼里便起了星星点点的泪光,似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楚楚动人,任哪个男子看了都得生出怜香惜玉的英雄情结。
那聂家大公子把七姑娘抱了个满怀,下身即刻便起了反应,平日里若要抱得美人归,没个大把的银子都搞不定,今日这七姑娘竟然主动投怀送抱。
可是流春居里的看客哪个不是出身官宦,看着聂家大公子没费一金一银便落得个香玉满怀,各个嫉妒的咬牙切齿,一时间杂声四起,满是对四人方才被人割了裤子的嘲笑。
堂堂聂家四公位身份尊贵的公子,竟然被个丑八怪羞辱,一时间,讨论声和哄笑声此起彼伏,连平日里的老鸨隐约地似是都在看笑话。
聂家四公子哪里受得这样的窝囊气,一狠心,把怀里的美人推了出去,生生把体内的火气憋了回去,硬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待我等拿下那几人,便压着那丑八怪给七姑娘赔罪。”
七姑娘抹了抹眼泪,示意身边的小二给几位公子带路,“大公子,奴家这就让小厮给公子指明那几人的方向,全凭公子给奴家做主啊。”
听着这七姑娘的声声恭维,那几个公子哥也忘记了要在流春居闹一闹,以挽回下方才丢失的颜面,便迅速循着那小厮指明的方向奔去,满心想着抓那蒙面的丑八怪回来,好立立威风。若是能摘下面具,让那人在众人面前出丑,便是最好。
七姑娘看着那四个扰人的公子哥走远了,这才轻轻拂去脸上的泪痕,暗笑:“朝向那相反的方向追人,任是追到黄昏日落,也是追不到人的。”
七姑娘拂了拂衣衫,恨不得将沾染那聂家大公子的浊气给尽数散了去,比起那蒙面人身上沁人心脾的清香,其余人身上那由内而外的污浊之气此刻显得分外刺鼻。
那老鸨一看,四位小祖宗终于离开了流春居,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是七姑娘聪慧,引这四人离开,要不然在这流春居里打起来,一想到可能损失的物件,便是一阵心疼。”
七姑娘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竞价快些开始吧。”她再也不想在众人令人作呕的注视下安身片刻。
老鸨数着厚厚的一摞银票,嘴角恨不能咧到耳根,“各位大爷,今日七姑娘已被这白衣公子包下了,各位,要不要再看看流春居别的姑娘,我们流春居的姑娘那是个个功夫不浅啊,各位看官,跟我来吧。”
七姑娘挽着那白衣少年的手,头也不回的回了闺房,待关好门窗,便恭恭敬敬地跪在那白衣少年面前:“乌恩月拜见公主殿下。”

楼主 gaolan7  发布于 2018-10-07 10:21:00 +0800 CST  

楼主:gaolan7

字数:39102

发表时间:2018-10-05 05:1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8:38:0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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