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bg) 将军令 (原名如您所愿)将军百战死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4 19:56:00 +0800 CST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4 19:57:00 +0800 CST  
十六章的上中下的文字和图片都发上来了~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4 19:57:00 +0800 CST  
(十七)上
翌日清晨。
“睡够了吧?”荣铭伸手敲了还睡得朦朦胧胧的谢煜一个响头,语气里很是不满。
谢煜刚刚醒来,一脸的迷糊,醒过神来才想到自己昨晚是来守着病人的,怕影响安衍,特地选了离他最远的门口守着,只是前日一晚没睡,昨晚不知怎的,坐着坐着就睡着了。他看出荣铭脸上的不耐烦,拽了拽差点滑下去的毛毯,尴尬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这个,多谢了。”
“那不是我盖的,是安衍半夜起来给你盖的。”荣铭撇了撇嘴,要是他,只会直接将他丢出去。
“他…”谢煜往床上看去,只见陆安衍已经起身坐在床上喝药,脸上的神色依旧苍白,却比那日的死灰好了不少,“怎样了?”
“你不会自己问他啊?”
“我…”谢煜只觉得别扭,心中有点发虚,“你怎么样了?那个药,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找二姐拿。”
“小煜,”陆安衍放下药碗,看着眼神不断飘过来的谢煜,笑了笑,“我没什么大碍了,药够用,这里有荣铭在,你回去歇着吧。”
“哦,庸医看来还是有点用,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还要什么药,就让人来传一声。”谢煜站起身,眼神瞟了一下荣铭,便将毯子随意搭在椅子上,出门前又回过头,“那个…你的情况,我没让我爹知道…”
“好的,谢谢小煜。”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客气过,现在倒是生疏客套得很!铁定是某人传染的坏习惯!”谢煜不满地小声嘀咕着,带着几分孩子气地重重拍了一下荣铭,就飞也似地窜出了门。
“娘的!这猪头又在发什么疯!”荣铭揉着猝不及防被拍个正着的肩膀,咬牙切齿地瞪着已经远去的谢煜的背影,回头看到床上还未收回笑容的陆安衍,只觉得头疼,“还笑!都是你这个混小子害的!”
陆安衍笑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对不住了,请荣大神医多多包涵。”
“哼!”荣铭抽走陆安衍手上的药碗,塞了一颗小红枣到安衍的口中,就转身离开。他自己开的药,他清楚这味道,为了保证药效,他加重了几味药,苦味和涩味让他自己都不忍尝试,亏得陆安衍能够面不改色地一饮而下。
陆安衍笑看荣铭转出房门,抿着口中的枣子,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得荣铭开出的药方子是一次比一次苦,红枣虽甜,却祛不尽口中苦涩。但药效确实不错,虽说现在身子还是乏得很,但比之前的畏寒无力好多了,微微叹口气,闭眼躺下,他,确实需要好好养一阵子了。
屋外一夜冷风寒雨,下人正在清理着遍地狼藉。
姜府书房里,江醒将手中的药方子放下,笑吟吟地道:“我这师弟,果然如师傅所说,天赋极高,看这给你改的药方,每一味药用的都极妙。晚上你就试试这药,配合我的针灸,应该能缓解你左腿的疼痛。”
“平常用你的方子也挺好的,如此麻烦荣小侯爷,不是多此一举?”姜修竹放下手中的帖子,蹙眉道。
“这几日,我看你膝盖疼的更厉害了,原先那方子你用着效果已退了不少。本来我也打算去找师弟探讨一番,刚好他现在就在府里,这也是缘分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姜修竹肃着一张的脸,儒雅的脸上紧紧绷着。
江醒将手中的药方子折叠好,放入袖中,然后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品了品,才缓缓道:“知道你不喜欢和他多有瓜葛,不过这也算是礼尚往来吧,他借住两天,师弟看个方子,就当替他交个房费。你要真狠得下心,那时也别把他带回府里,还让我出手。”
“终究是同朝为官。”
“这话也就你拿来当个借口,看看你眼圈下的青黑,昨晚也是一宿没睡吧。”
姜修竹脸上闪过一抹恼怒,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不说这个了,阿媛就要到府了。我让下人们去准备一下。”
江醒摇了摇头,笑看着姜修竹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从书房离开。阿修这人呐,果然是个口硬心软的君子。
姜德音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带着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叮嘱和不舍,以及一大马车的赏赐回来。其实她也不过是回府小住五天,过后就回宫里的,每次回府前,太后和皇后娘娘都是恋恋不舍的,让姜德音心里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欢喜的。
马车里,姜德音安安静静地坐着,忽闪着水灵的双眼,也不知道大哥的腿疾好点没有,上次听江二哥说,入冬以来,大哥的膝盖疼的越发厉害了。还有…安衍哥哥,那日吐了血,真的没事了么…这次太后娘娘赏赐了不少好药,她都带上了,回头看看能不能悄悄送过去点。
“姑娘,到姜府了。”车外的小厮提醒道。
姜德音笑了笑,露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以及一颗小小的虎牙,搭着身边绿衣侍女的手下了马车。姜府门外有人候着,姜德音熟稔地和门口候着的仆人点了点头,就一路欢悦地走了进去。
看到前方大厅门口候着的两位青年,姜德音两颊上现出几丝激动,张唇欲言,却又止住,平复了一下心情,以极轻微的动作整理了一番衣裾,敛衽一礼,清脆的声音里带着少女的娇柔和矜持:“见过大哥,见过江二哥。”
姜修竹微微一笑,伸手虚扶:“阿媛,无须多礼。”
二人相对一笑,眼眸清澈,带着淡淡的笑意。相依为命多年,这世上最不舍阿媛的,便是兄长了。
“小阿媛,果然是越长越漂亮了。”江醒上前一步,对着姜德音端详了一番,看着她红润的脸蛋,可以看出宫中的太后娘娘照顾得很好。
“好了,别站在门口,进屋子里去,今晚刚好煮了你喜欢的鱼羹。”姜修竹拉开江醒,隐蔽地挡住江醒面前,对着心爱的妹子说道。
“嗯,谢谢大哥,今儿我正想吃鱼羹呢。”姜德音抬起头来,笑吟吟地道。随着姜修竹的步伐,慢慢走进屋子。
“对了,这两天家里东厢房住着客人,你别往那里去,省得不小心撞着不好。”
“客人?是大哥的好友么?”
“不是,是你江二哥的病人,借住两天修养一下,很快就会离开。”
“哦,好的。大哥,你的腿疾好点了么?上次听江二哥说你最近腿上疼的厉害,这次太后和皇后娘娘都赏赐了好多药材,我都带回来了,待会儿我就让碧螺送到江二哥那里去,看看能不能用上。”
姜修竹笑着抚了抚姜德音的发髻,“劳阿媛费心了,别听你江二哥瞎说,大哥已经好久没有犯疼了。”言罢,不着痕迹地瞥了落在身后的江醒一眼。
江醒看着前方和乐融融的兄妹俩,默不作声地跟在后头,看到姜修竹瞥过来的眼神,装作看不见地往其他地方望去。他就知道,这个妹控!居然连让他靠近阿媛都不肯!对着阿媛,还总是报喜不报忧。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5 19:25:00 +0800 CST  
(十七)中
进了厅内,一桌上满满都是姜徳音爱吃的菜肴,淡淡的饭菜香气让人心中一暖。姜修竹吃饭时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并不多言,只是时不时地用公筷给姜徳音夹了一些菜。江醒看着兄妹两人虽然沉默以对,却始终温情脉脉,姜德音眼里闪亮的光彩和姜修竹脸上浅浅的笑容,都让他觉得放松。
“阿媛,最近在宫里过得怎样?”江醒喝了一口鱼羹,只觉得鲜美可口,嗯,阿修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可惜,只有在阿媛回来的时候他才能蹭着吃,平常是喝不到的。
“江二哥,我过得很好,”姜德音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对姜修竹道,“大哥,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说年后花朝节要给我大办及笄礼。”
姜修竹手中的筷子停了下,而后放了下来,给姜徳音打了一小碗鱼羹,“阿媛,是怎么想的?”
姜徳音接过鱼羹,没有喝,想了想道:“我…觉得大办及笄礼,有点不合规矩。可这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好意……”她知道自己及笄后要面对的将是婚姻大事,而她因当年之祸,今生怕是无子嗣缘…家中又无长辈…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为她大办及笄礼,是想向众人昭示,今后她这一位只有长兄的姜家女,身后娘家将是尊贵的她们,以免她被人小瞧。
“阿媛,”姜修竹抬起头来,正视姜徳音,看着眼前精致小巧的面容,当年还是小小的一个人儿,眨眼就已经要及笄了,静默片刻,“阿媛,在你这里,不需要在乎什么规矩,哥哥只愿你今后平安喜乐,顺心如意。纵使太后娘娘没有说出要为你大办及笄礼,哥哥也是要向皇上请旨,请求太后娘娘出面做你及笄礼的主持。”
他素来看中规矩,但在幼妹面前,任何规矩都不存在。
姜德音笑了笑,低头小口地喝起鱼羹,轻轻地吐出一句:“谢谢大哥。”心中暖暖的,但却又闷闷的,她知道大哥这几年来在朝中并不容易,年纪轻轻官至大理寺少卿,别人只看到他的风光,却不知他背地里的兢兢业业,他们身家单薄,唯一依靠的便是皇上的看重。皇上和高阳郡主的明争暗斗是越发严重了,她在后宫中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暗涌,哥哥…在朝堂上该要多么地小心谨慎...
“好了,好好吃饭,”江醒举着公筷给兄妹两人一人夹了一筷子菜,“桥到船头自然直,你们俩啊,就是操心太多。阿媛,二哥给你准备了一份大大的及笄礼物。”
姜德音抬眼,举起一根手指,俏皮地眨了眨眼道:“哦…只有一份么?”
姜修竹颔首,淡淡地道:“你江二哥准备了好几份的。”眼神扫过江醒,眼中意味深长,呵呵…就算只有一份,现在也必须是好几份了。
“谢谢二哥。”姜德音狡黠地笑道。
江醒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姜修竹直接拍板他要送的礼物由一份变成好几份了,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桌上一扫刚刚略微沉重的气氛。
饭后,天也才擦黑,昨天的雨下过之后,显得今天的空气特别清醒,漫天的云团堆积,绵软的夕阳慵懒地收起最后的光亮。府内寂静无声,能清楚地听到屋子里养的两只鸟儿的鸣叫声,一声长一声短带着特别的韵律,别具一格。
江醒和姜修竹两人一前一后跟在姜徳音身后,送她回房休息。
来到房间门口时,姜徳音忽然回身,对着两人笑了笑,神秘地道:“大哥,二哥,及笄礼物嘛,我就想要个大嫂还有二嫂,不知道哥哥们能不能做到?”
“淘气!”姜修竹伸手轻轻敲了敲姜徳音的额头,“不过,阿媛想要的话,明儿我就开始给你二哥准备相亲。”
江醒闻言,额上青筋直跳,真是重妹轻弟!不过…“话说,阿修,要相亲也应该你先来吧,嘿…你可是长兄…”
“没事,我们家不必守这个规矩,”姜修竹冷冷回了江醒一句,转过脸温柔地对姜徳音笑了笑,“阿媛,你先好好休息,二嫂很快就会有的。”
“啊,可,大哥,我……”
“好好歇着,我那还有点事,先去处理。”姜修竹脸上挂着略微僵硬的笑,交代了一句,就转身离开。
江醒看到姜修竹离开的背影,对着姜徳音尴尬地笑了一下,“啊,我还有一个药方子要研究,阿媛,我也先回去了。”说罢,不待姜徳音反应,就迅速离场。
“我也想要大嫂啊…”姜徳音看着两人慌里慌张离开的背影,终于将口中未完的话吐了出来。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5 19:26:00 +0800 CST  
(十七)下
是夜,丝丝凉意沿着脚底升上来,姜德音坐在屋子里的靠椅上,看着小桌上的茶炉升腾起一团又一团的热气,径直出神。
“姑娘,这是在想什么?”青黛捧着暖手炉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摸了摸姜德音的手,手中微凉的触觉,让她蹙了蹙眉头,快速将暖手炉塞到姜德音的手中,嗔怪道:“今天虽然天气好,可夜里还是冷的很,姑娘身子娇,受不得寒,碧螺怎么又忘了把暖手炉给姑娘备着。”
“不怪碧螺,是我自己觉得屋子里不冷,才让碧螺不用备着的。”姜德音甜甜一笑,握了握手中小巧别致的暖手炉,青黛和碧螺都是太后娘娘给她选的大丫鬟,青黛文静,处事周到沉稳,碧螺活泼,很是知情识趣。自她入宫以后,两人便伴在她身边,算来也有十年了。
“青黛,你有没有想过今后要嫁个什么样的人?”姜德音语调轻柔,带着些许迷茫和不安。
青黛半蹲下来,沉静地看着眼前尚带着几分稚气的姑娘,十年前她来到姑娘身边,看着姑娘从小小一团儿人长到现在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知道姑娘不容易,太后娘娘纵是再怜惜姑娘,终也不是姑娘的娘亲,何况宫中又岂是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姑娘从小就懂事,不哭不闹,想爹娘了也就是深夜躲在被窝里无声啜泣,第二日醒来还要悄悄让人敷去眼边的红肿,然后笑脸迎人。病了喝药,从来不需要让人操心,再苦的药也没闹过脾气说不喝,日里听到些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也都是一笑而过,就算对着自家兄长,也不曾诉过苦说过委屈。这样的好姑娘,怎么就要受那么些苦呢?
“姑娘,青黛不想嫁人,”青黛心疼地握住姜德音的手,“到了年纪,青黛就自梳,给姑娘当管事嬷嬷,陪着姑娘一辈子。”
姜德音注视着青黛秀气的脸庞,看到青黛眼中的疼惜和包容,低头眨去眼中的酸涩,抿唇笑道:“那可不行,青黛这么好的姑娘,就要配个好小子好好享福。我让哥哥好好找找,定给青黛找个品行端正的好儿郎,以后青黛会是个官夫人,儿孙绕膝,富贵安康。”
“姑娘……”青黛眼圈一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哎呀,姑娘要给青黛找什么,”门口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碧螺刚刚送完药材,急匆匆地回到屋里,却让屋里这感伤的气氛吓了一跳,“姑娘可不能只疼青黛,就忘了碧螺。”
姜德音看着跑过来额角还粘着碎发的碧螺,不由地舒心一笑,“是是是,以后一定也给碧螺找个顶顶好的相公。”
“哈?”碧螺没想到姜德音和青黛刚刚居然在谈论这个话题,一时不由地有点愣眼,不过很快又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那…姑娘以后给我找个手脚利落的吧,千万别找什么之乎者也的,我可烦这了。”
“你这丫头,没羞没臊的,”青黛笑吟吟地点了点小跑到身边的碧螺的额角,又顺手把她的碎发拂开,抽出绣帕拭去碧螺额上的细汗,“怎么跑的一身汗?”
碧螺好似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瞅了瞅四周,低低地说道:“姑娘,您知道东厢房那里住着的是谁么?”
“听大哥说,是二哥的病人。”
“嘿嘿,是病人,不过这个病人,姑娘你也认识,”碧螺神秘兮兮地笑着,看着姜德音一脸疑惑的模样,也不卖关子了,“姑娘,是陆将军。”
“什么!”姜德音惊得打翻了手中的暖手炉。

东厢房里。
房里只有陆安衍一个人在,荣铭入了夜便让他师兄喊去了,说是要研究药方。而谢煜早就回府了,毕竟昨晚已经一夜未归了,如若今晚再待在这,怕是外祖要起疑了。李越让他留在陆府里瞒着父亲和太太,小满倒是来了姜府,此刻正在小厨房里熬着药。
晚间时,小满精心准备了几道菜,他虽身上不适,但也不忍拂了这份心意,勉强吃了一些,现下心口觉得有点闷,躺着更明显。陆安衍撑着身子,披了外衣,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门,屋外月色幽幽,清静地很,他没有走出多远,就在出了房门十余步的长廊边的石椅上坐下歇会。看了看四周,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姜府,四周竹影幢幢,清雅幽静,这就是阿媛的家啊,不知阿媛现下如何了。那天和高阳郡主的短暂接触,高阳郡主骨子里的疯狂和反复无常让他不寒而栗,他第一次体会到明恪和他多次说道的高阳郡主有病这句话的意思。
高阳郡主,确实有病。
长廊远处传来轻巧而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望去,一个穿着粉白夹袄的少女远远走来,走的近了,陆安衍赫然发现来者竟然是姜德音。
姜德音听到东厢房的病人竟然是陆安衍,心中忐忑,安置后竟是睡不着,虽然知晓大哥不想她和陆安衍多有接触,可她始终是放不下心,趁着大家都睡着了,就溜了出来,她想着她就偷偷地去看一眼,在大哥发现之前就回去。没想到却在这长廊里就遇上了。
两人四目相对。
“阿媛...”
“安衍哥哥...”
此时天上的月儿忽然挣开了云层的束缚,将淡淡的光泽洒了下来,些许清辉从竹叶缝隙里透了下来,笼着这对小儿女。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5 19:26:00 +0800 CST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5 20:08:00 +0800 CST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5 20:09:00 +0800 CST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5 20:11:00 +0800 CST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5 20:11:00 +0800 CST  
我太难了,度娘连长图都不让我发了,我真的太难了...十七章的文字和图,我终于千辛万苦地发了出来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5 20:12:00 +0800 CST  
(十八)
此刻见到姜徳音,陆安衍心中很是惊诧,却又悄悄升起不言而喻的欣喜。他扶着长廊的栏杆站了起来,不过几日未见,却觉得恍若经年,微微一笑:“阿媛,你回来了?”
姜徳音放轻脚步,款款而来。及至陆安衍的身前,才停了下来,她注视着月光下的男子,清雅的面容带着倦意和孱弱,额上沁出的冷汗,她微微抽动了下手指,忍不住想取出锦帕,为他拭去。眼前这面色苍白的青年,可就是人人称颂的将军?乍看之下,似是一个文弱书生。
“安衍哥哥,我回来了,”姜徳音皱着眉头,正色看他,“你…伤口疼的厉害么?”
陆安衍看着近在眼前的姜徳音,略有点恍惚,良久未语,月光映着他安静的眉目,神情淡然。
“不疼。夜露深重,怎么穿的这么少就出来了?”半晌,他缓缓开口。
姜徳音略顿了顿,又笑道:“我身子好着呢,不怕冷。”
陆安衍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忽然侧脸往林子处看了看,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浅浅一笑:“天色不早了,阿媛可还有事?”
“没,刚刚才知道安衍哥哥在家里养伤,我…就想来看看你…”姜徳音微微低下头,脸上带起一丝羞涩。她知道,父母的亡故和安衍哥哥牵扯甚多,哥哥亦是不愿她与他再有瓜葛,但她这心实在是放不下,十年里,年年生辰她都收到安衍哥哥送来的礼物,每次听到边关战事,她都忍不住为他担心,听到战报捷传,为他骄傲的时候却又怕他受伤…
“谢谢阿媛,我已无大碍。”陆安衍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淡淡道,“夜里冷,无事的话,阿媛快回去歇着吧。”
“嗯…”不知为什么,听着安衍这样淡淡的话语,她心中不禁黯然。
一阵夜风轻拂而过,姜徳音并未感觉到寒意,而陆安衍却让这冷风一激,禁不住咳起来。
“这园子里寒气重,安衍哥哥你快回屋吧。我…这就回去…”姜徳音见他咳得厉害,忍不住道。
陆安衍勉强压下喉咙间的咳意,抬眼看向姜德音,见她脸上的担忧和不忍,复又垂下眼睑,握了握手,本想催促她回去的话语到了口又改了意思,低低地道:“阿媛…咳…可否陪我说说话?”
听及这句话,姜德音怔了怔,随即欣喜地看着他,双眼亮晶晶的,“好,这竹园景致虽好,但还是过于清幽,安衍哥哥,我们还是快进屋吧。”
“我…”他微愕,“在园子里挺好的…”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她总是不大好。
姜德音却似乎未曾听到这话,笑吟吟地迈着轻快的步伐,越过陆安衍,走向屋里,“园子里太冷了,我们还是回屋里坐一会儿,”而后又偏着头,眨了眨眼,“开着门,屋子里也能看到园子里的风景。”
陆安衍顿了下,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竹林,苦笑了一下,紧了紧衣裳,吃力地转身回屋。不过十余步,踏入屋子的时候,他不由地微微喘气,姜德音急忙上前伸手扶住,触及他的身子,才发现陆安衍身上凉的很,练武男儿,谁不是一身的热气,可安衍哥哥却比她这么一个小娘子还畏寒。
姜德音小心翼翼地扶着陆安衍往床上去,掌心里的冰凉让她心中泛起异样,有些恼怒他对自己的苛刻。猛一抬头,只见陆安衍一双清澈的眸子正看着她,两人近在咫尺,姜德音一惊之下往后退开,险些被自己绊倒。
陆安衍吓得伸手拽了一把,却不妨阿媛身子轻盈,他的一拽刚好使得姜德音往前扑了过来,好在她想及陆安衍身上有伤,扑上去时一手慌乱地撑住陆安衍身下的床板,没有直直撞上去,只是面对面地几乎贴在安衍的身上,突然的意外令两人又惊又羞,姜德音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拉开距离,白皙的脸颊上透出红晕,粉面发烫,往日里她何曾这般失礼,现下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阿媛…”
“安衍哥哥…”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相对一望,忽然忍不住都笑了出来。姜德音静下心来,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微微低头,柔声道:“安衍哥哥,刚刚可碰到你的伤口了?”
烛光下,姜德音低头侧脸,清丽可人,浅浅的梨涡和淡淡的女儿香让陆安衍有些晕眩,他撑着身子靠在床上,轻声说道:“没有,刚刚…吓着你了吧…”
“不,是我笨手笨脚的。”姜德音有点不好意思地锊了锊耳畔落下来的碎发。“安衍哥哥,上次你不是才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么?”
“嗯,以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陆安衍不在意地笑了笑,“就一点小伤,不打紧的。”
“你……”姜德音气恼他对自己如此不爱惜,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只好重重地揪了揪自己的衣袖。见他靠着床,虽然脸上带着笑,却已露出疲倦的模样,额角的鬓发不知何时被汗打湿。姜德音一时不知怎么想的,手下的动作比心中想的快,竟是抽出了绣帕,恍若清风般替他抚去额上细密的冷汗,苍白的面容轮廓分明,姜德音心中一动:安衍哥哥长得可真好看。注意到陆安衍诧异而温柔的目光,赫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姜德音脸一红,忙收回手,尴尬而无措地喃喃道:“我…我…啊,忽然觉得很困,我先回去了。安衍哥哥,你也早点歇着。往后,可要记着你说的,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言罢,也不待陆安衍回话,就匆匆地站起来跑出去。
临出门前,却又不放心地回头瞅了瞅,微弱的月光下,他眉宇清远,苍白憔悴,不真实地像一个随时会消失的幻影。
姜德音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复又吸了一口气,微微提高点声音,“年后,元宵灯会,阿媛希望能和安衍哥哥一起去看看。”忍着心中的羞意,对着陆安衍微微一福礼,随后便将房门阖上,背过身子拍了拍砰砰乱跳的心口,抿着浅浅的笑小跑回去。在晦暗的光线下,未曾注意到竹林处有一道身影停了良久。
陆安衍伸手触了触额角,好似还能感受到那股暖意,脸上不由地带起了一抹晕红,也不管姜德音是否看得到,只颔首微笑,算是应承下来了。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6 18:28:00 +0800 CST  
(十九)
阳光明媚的清晨,姜修竹信步而来,敲了敲门,屋子里的荣铭来开了门,看到门前的姜修竹,略微有点讶异。
姜修竹对着荣铭点了点头,望向坐在桌前喝药的陆安衍,沉声开口:“陆将军,可有空陪在下下一局棋?”
一旁的荣铭神色莫名地瞅了瞅陆安衍,又回头看了看姜修竹。
陆安衍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请。”
竹影斑驳,陆安衍穿着天青色的长袍,几缕阳光落在他的脸上,给依旧苍白的脸平添几分血色,只是他目光恍惚,似没有专注在棋局上。
一局过半,棋盘上黑白交错,姜修竹放下捻在手中的棋子,淡淡道:“陆将军的伤怎么样了?”
陆安衍看着棋盘,笑笑道:“多谢姜大人关心,陆某已经好很多了。”
“陆将军,这两天朝中繁忙,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多见谅。”
“不,是陆某打扰了。”陆安衍正色看他,“伤势已经好多了,今儿我也打算找姜大人辞行。”
姜修竹抬头注视陆安衍,眼前的青年单薄孱弱,大抵是之前失血较多,短短两日,虽然用上了各种名贵药材,却也见效有限,养了两日双唇上竟还是不见一丝血色。思及前两日听到的陆尚书父子不和的传言,他皱了皱眉头,道:“陆将军,姜府虽然比不上陆府,但胜在清静,将军今日辞行,莫不是嫌弃姜府简陋?”
陆安衍摇了摇头:“姜大人过谦了,能在姜大人府上修养,陆某很是感激,只是怕给姜大人添麻烦。”一阵风过,他低头轻咳几下,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几口,压了压咳意。
“倒也没什么麻烦,陆将军安心修养……”姜修竹想了想,见陆安衍脸色愈显不好,下棋费神,他本是想找个借口和陆安衍谈谈,却是没考虑周到,他将棋子放回棋盒,“弈棋费心思,将军现下不宜多思多虑,是在下考虑不周,这棋,待将军身子康健后再下吧。”
“对不住,扰了姜大人的兴致。”
姜修竹站起身来,看了看窗外,荣铭已经从窗外绕过几次,想来是不放心陆安衍,却又不好意思打断他们,“陆将军,您好好修养,在下先走了。”
陆安衍顺着姜修竹的视线看出去,看到荣铭在窗外隐隐绰绰的身影,知是荣铭担心他受姜修竹责难,却又怕姜修竹多心,缓缓开口道:“姜大人,应是陆某针灸的时间到了。所以荣铭才过来…”
姜修竹颔首表示理解,只是沉默地收拾了棋局,然后脚步缓慢地离开。
“陆将军,夜露深重,晚间还是早点休息的好。”姜修竹丢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便离开房间。他昨夜知道荣铭被江醒拉去研究药方,心中对独自养伤的陆安衍有些不放心,故而打算前来看看,却没想到撞见了自家小妹夜会陆安衍,两人间的默契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让他一惊,等他回神时,却是不好再出来,怕阿媛尴尬,他只好躲在竹林处。今日他过来本想和陆安衍谈谈,或者说是希望陆安衍离阿媛远一点,他不想再失去这唯一的亲人了。可人到这儿了,却是不忍开口,毕竟陆安衍现下还是个病患。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罢了,待他康健后再说吧。
陆安衍闻言一怔,瞬间失神……他有些怅然地望着光影斑驳桌面,昨夜他就知道姜修竹在竹林里,他以为昨夜阿媛走了之后,他便会出来,却未曾想昨夜阿媛离开后,姜修竹也默默离开了。今日看到姜修竹前来,他想着果然还是来了,但姜修竹却并未说上一句重话,陆安衍看着姜修竹离开的背影,行走间与常人不同,走的缓慢,可还是能看出左脚些微的瘸坡,他心中难安,再念及阿媛的笑颜,此刻只觉得难以面对…心口似乎堵着一口郁气,从四肢百骸扩散开来,脸上猛地煞白如雪,低头一咳,一口腥甜不妨就呕了出来,溅在桌上……

荣铭匆匆入房,一手扶着陆安衍,一手将金针扎下。
“平心静气。”荣铭的话很简短,和陆安衍相处这么多年来,他很了解安衍的想法。
“荣铭,打扰姜大人太久不好,我们……”
“下午谢煜会过来,知会一声再走,”荣铭低沉地说,看到陆安衍的肩,似乎抖了抖,“待在这本就是让你静心修养,既然静不下心了,那就没必要待在这里给姜大人添麻烦了。”
陆安衍闭了闭眼,嘴角勾出一丝略淡苦涩的微笑。
等到傍晚的时候,没等来谢煜,反倒是等到了大雨。陆安衍立在窗前,注视着空中密集银亮的雨丝,“走吧,回头让李越去给谢煜送个口信就好。”
“要和阿媛妹子说一声么?”
从天边滚动而来的炸雷掩住陆安衍胸膛中犹如擂鼓的心跳,连绵的雨雾也替他遮掩住眼中那一瞬间涌上的晶亮。
“不必了。”陆安衍垂下眼眸,将荣铭提出建议的那一刻的悸动压下。
“小满已经备好马车在府外候着了,姜大人下午有事外出现在还未回,我去和师兄辞别一下。”荣铭犹豫片刻,交代了下,沉默地走了出去。
陆安衍默然地看了看这四周,看着那片竹影,只觉得心口钝钝的痛,低低咳了几声,便打起精神走了出去。
大雨中,一辆马车缓缓消失在滚滚雷鸣中。

“姑娘,陆将军已经离府了。”青黛福了福身,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了桌上。食盒里放着蛊炖了三个时辰的药膳,润肺补血。
姜德音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庞,在这一刻似乎黯淡了不少。看着桌上的食盒出了好一会儿神,掀开盒盖,食盒内是小巧瓷白的汤蛊。她伸手拿了出来,白色的汤蛊上还有点烫,打开杯盖,浓郁的香味散发出来。
“都怪我动作慢…”姜德音低低地呢喃着。

“阿修,他回去了。”江醒皱着眉头,和刚刚回府的姜修竹碰了面。姜修竹脚下一顿,本要去书房的脚步转了方向,往东厢走去。
“什么时候?”
“傍晚就走了。让我给你带一句谢谢。”
姜修竹停了下来,神色莫名地看了看江醒,漠然喟叹:“倒没想到是个心思剔透的。”早上交谈时,他没有吐露的话语,欲言又止的心思,陆安衍倒是摸了个透。再想想昨晚见到的那一幕,陆安衍确实是个稳妥的人,可惜了……

黑夜笼罩着整个上京,原本倾盆而下的大雨转眼便成了小雨,淅淅沥沥的。皇城脚下,朱红的宫墙旁,缓缓地行走着一个人,撑着一把伞,一袭青衣掩不住清隽的气质,远远的,后方跟着几个亲随,远处宫门的禁军看见雨幕中的人影,却没有人上前询问。这出众的样貌,他们自然认得,来人正是陆尚书。今儿太后请陆尚书进宫,没想到留到这么晚了。
夜色漫漫,皇城里点起了红灯笼,隐隐约约的灯光从高墙之上洒出来,但宫墙脚下依旧是黑漆漆的,陆昌明缓缓走过一段僻静处,迎面而来一方软轿,晕红的灯笼在轿前晃晃悠悠的,走的近了,软轿停了下来,轿夫动作快速而轻巧地放了下来,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到暗处。陆昌明停下脚步,离软轿约有一米远,神色晦暗地看着那方软轿。软轿上的人也不曾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轿中传出了一个婉转清柔的声音。
“陆郎,陆小将军长得可真好呀。”柔柔弱弱的语调,让人不由生出几分怜爱,软轿中的人正是高阳郡主李凤仪。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陆昌明如玉般精雕细琢的面容闪过一抹厌恶,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想到了很多年以前的某些事,他淡淡开口:“高阳郡主如此关心犬子,臣不胜感激。”
听见他这话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高阳郡主的声音忽地变得凄凉起来:“陆郎,你莫要这般说…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生分?何况我素来看陆将军,便如自家子侄般……”
陆尚书不由发出一声冷笑:“郡主殿下,臣无能无德,犬子肖父,辜负殿下厚爱了。”
软轿中沉默了下来,似乎料想不到对方会说的如此直白,半晌之后才低低应道:“爱屋及乌…陆郎,我以为你明白的,这世上,情爱之事哪里控制得住?罢了,今日太后又训斥了你一番,你心情不好,我就不扰你了。”
陆昌明冷哼一声,撇了一眼软轿:“殿下的消息倒是灵通,爱屋及乌,如此看来,殿下是盼着臣死的。”
高阳郡主听之,立马从轿中传来一声呜咽,凄凄楚楚:“陆郎,你怎么能这样想……”
“殿下,莫不是忘了七年前的长平一战?”陆昌明听见这声音只觉得一股恶心油然而生,厌恶不已,“却不知殿下是否能够夜夜安眠。”
墙角一片黑暗,只有软轿上的灯笼散发出些许光芒,长时间的沉默让空气都凝固了起来,雨水渐大,摔打在地上,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许久之后,高阳郡主清冷如寒风利刃般的声音才透出软轿之外:“不过是些许卑贱之人罢了,何须放在心上?”高阳郡主给人的形象总是一副清雅柔弱的模样,谁能想到竟会说出这么一番凉薄的话语。
陆尚书心中寒意大起,低声咆哮道:“些许卑贱之人?长平一战,全军缟素…若是怕…反…不如直接赐死…”他的身子微微一抖,颤着声音说道:“你们父女,一个狠,一个毒…只是可怜了那七万英灵!还有我的婉婉……我们父子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撞在了你们手里。”
高阳郡主听着这些话语,心头一股怒火,尖利着嗓音哭道:“陆昌明,若不是我,你们一族早就没了,现下你却说这些混账话。若你真这么仁心仁义,谢燕婉死后…长平战后,你怎么就不敢站出来?你儿子伤重至死,你问都不曾过问一句?我拦着人报信,你明明知道,不也没说一句?阖族平安、步步高升时,你不记着我的好,如今倒是来翻旧账了?”
“李凤仪,”听着高阳郡主的声音越来越高昂,陆昌明反而冷静了下来,冷冷说道:“当年我真不应该伸手,你要是当时就摔死了,那多好。还有,以后在我面前说话,别那么哀哀戚戚的,我听着恶心。”
高阳郡主沉默了下来,似让对方堵得没话说了。
“我知道先皇给了你一些东西,”陆昌明的声音寒冷得似乎要在这寒风骤雨中凝住,“我也知道你所图甚大,但先皇已仙逝,我儿子,你敢动一下,我会让你偿命。”

雨又渐渐小了起来,雾蒙蒙的,一袭青衣撑着伞缓缓迈入黑暗之中,一只红灯笼颓然丢在软轿旁的水渍上,软轿中隐隐绰绰传来女子的呜咽之声,如泣如诉。
内侍心惊胆战地走上前,在旁打着灯笼,一行人缓缓地沿着角门没入皇城。无声无息的,迅速而轻巧地进了栖梧宫,好一会儿,宫女掀开轿帘,高阳郡主从软轿中走了出来,弱柳扶风,满面泪痕,几个内侍撇了一眼,立马低下头,跪伏在湿冷的地上。高阳郡主柔弱无力地走进殿内,抽出绣帕,慢慢拭净脸上的泪水,放下帕子的时候,嫣然一笑,如雨后娇花,艳而雅致,怯生生地吩咐:“人,都杀了吧。”
青光乍现,跪着的内侍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高阳郡主贴身的宫女用蝉翼薄刃割了喉,宫殿之内,尸首倒下,发出轻微的触地声,在清幽的宫里,显得触目惊心。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6 18:28:00 +0800 CST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6 19:00:00 +0800 CST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6 19:08:00 +0800 CST  
十八和十九两章的文字和图都发上来了~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6 19:09:00 +0800 CST  
(二十)
陆昌明回到陆府的时候,雨已停了。他的脸上漠然一片,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薄怒。走过前厅,与府上的幕僚护卫点头示意,匆匆走进内宅,进入书房后,陆昌明坐在桌前,长久未发一语。
“大人,郡主和楚王走的越发近了,皇上那的十三处已经有四处动了。”陆尚书的亲近好友,也是他的首席谋士袁泓给他沏了一杯雨前龙井,袁泓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儒生,平凡的面容毫不起眼,唯有一双眼眸深邃有神,他看着陆昌明精神不济,心头微微一叹,说道:“大公子刚刚回了府,是荣小侯爷送回来的。看着气色极差,要不遣府医去看看?”
陆昌明摇了摇头,紧皱的眉间满是浓浓的忧愁,轻声说道:“不必,他不想让人知道,不然也不会避出去。明儿准备点谢礼给荣成,也算是谢过他家小子的照顾。倒是李凤仪那…怕是又要发疯了。”
袁泓皱皱眉头,又听陆昌明放轻声音说道:“把铁卫派出去,帮衬着点安衍,安晨和雪曦身边再多加点人手……”
袁泓眉头皱得更紧:“大人,如此安排,你身边的人手就不够用了。”
陆昌明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柔了几分:“身为人父,总要多为孩子想想。当年先皇还在,我能为安衍做的,就是送他走,然后袖手旁观。我…真是枉为人父…”他接着问道,“确认是有四处动了?”
袁泓点了点头:“是的。”
陆昌明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这么多年,这天下又要乱了…近来朝务繁忙,很久未去拜见岳父了,我想,明儿要找个时间去看望下岳父。”
袁泓笑道:“谢老将军日前才让人送了一些润血丹和补血益气的补品来给太太。”
“岳父,是要借着燕云的手递给安衍的。”
袁泓又道:“那高阳郡主那边……”知道高阳郡主和陆昌明往事纠葛甚多,因此提到这个名字,袁泓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李凤仪的人在西戎那里,现下西戎又要出使我朝,李凤仪那疯女人怕是和西戎做了什么买卖,楚王那个蠢的,居然敢和她走的这么近…”陆昌明的眼中露出两点寒光:“他还想着能靠着李凤仪篡个位…却没想过是与虎谋皮…”
袁泓沉吟了一下,道:“高阳郡主,会不会真的想让楚王上位?”
陆昌明摇摇头:“绝不可能。高阳郡主深得先皇喜爱,这点世人都知道,但先皇喜爱高阳到何种地步,你们怕是想不到。当年,先皇曾经想过立皇太女……”
袁泓震惊地注视着陆昌明,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后,叹息道:“莫怪你说不可能了,高阳郡主智计惊人,手下势力庞大,她的野心…应是要成为这天下之主…”
陆昌明缓缓闭上眼睛,说道:“这天下谁都可得,唯有她,绝不可以…皇上毕竟还是年轻了些…你多盯着些…”
“是,大人。”
正此时,书房外传来一阵喧闹,门很快就被推开了,来人正是陆安晨和陆雪曦,后面的几个老妈子和下人没有哄住,急忙站在书房外想尚书请罪。书房本是府中重地,一般人都不允许随意进出,日常两个孩子都很乖巧,从不会随意出入,没想到今晚竟然就这般闯了进来。陆昌明挥挥手,示意下人们退下去,然后脸色柔和地问道:“安晨,雪曦,怎么不在房中好好休息?”
安晨和雪曦两人相对一眼,安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和妹妹好几天没有见到大哥了,想去看看大哥,可是娘亲不让,说我们会吵着大哥休息,爹爹,我和妹妹会乖乖的,保证不会吵着大哥,能不能让我和妹妹去看大哥?那天我们撞着大哥了,大哥看起来很不舒服,我和妹妹很担心……”
他知道安衍带伤回来,却没想到伤重至此,若不是重伤难掩,安晨和雪曦两个小孩又怎么看得出来。陆昌明心中一恸,低头看着安晨和雪曦两张忧虑重重的小脸,哑着嗓子劝道:“现在很晚了,你们大哥已经歇下了,明儿你们再去看,好么?”
安晨和雪曦点了点头,乖巧地跟着奶嬷嬷回后院睡觉。
一阵沉默之后,陆昌明沉沉说道:“我膝下只有二子一女,最对不住的就是安衍,战场上刀剑无眼,朝堂里暗涌不断,袁兄,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大公子重情重义,若为大公子着想,解甲归田,悠然南山下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陆昌明摇摇头,话语里带出几分冷意:“只要他是我的儿子,他那张脸就注定了退不得,可惜安衍重情,边关十年也没磨硬他的心...如今看来,我情愿他是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之人,至少能护得自身安全…”说罢,他脸上恢复了平静,慢慢走到书案后,拉开纱幕,看着幕后的天下势力图,沉吟不语,目光扫过南蛮和北荒,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了西戎上。
良久之后,陆昌明皱眉道:“今年会有大雪,西戎境内王权交替,要稳定内部,最好的方法,就是挑起外部矛盾。明天上午我就去拜见岳父,顺带把谢礼带去给荣侯爷。”
袁泓躬身一应,而后就听着尚书大人心不在焉地低声问:“你说安衍的气色极差?”
“是,从面上看,气血流失得严重。”
“嗯,你先去歇着吧,我去看看,不然明儿岳父问起,怕是无法回答。”陆昌明有些欲盖弥彰地解释着,对着袁泓交代了一声,就出了书房,往西苑去了。
袁泓看着他的背影,在心中叹了口气,略微有些心酸与感伤,想着陆昌明这辈子虽高官厚禄,却过得都是糟心的日子,家不成家,可谓是一遇高阳误终身。

窗外冷风簌簌,陆安衍静静地躺在床上,刚刚喝了药,但心口始终闷得很。他的面容惨白,嘴唇依旧毫无血色。不过是从姜府回到陆府,这么一段小小的车程,他竟觉得疲惫异常。
“将军,荣公子说了,您这半个月要好好躺着静养,您要是不听医嘱,我就得去找荣公子来府上盯着了,荣公子说你要是不安安分分地养伤,他就天天给您扎针,让您好好睡几天……”小满将药碗交给李越,一边给陆安衍拉好被子,一边絮絮叨叨着。
安衍听着这话,只能无奈地笑笑,就算荣铭不说,他这次也会好好静养的,西戎使者就快要来京了,他必须要在人来之前把身子养好。此刻,纵使这么躺着,他都觉着自己浑身僵硬,呼吸也有几分吃力,喝了药以后,一股愈呕的腥气逼了上来,若是再不好好休息,怕是又要吐血了。
看着天色不早了,就让小满和李越下去。屋外,风愈发大了,吹得院子里沙沙作响,天边断断续续地传来闷闷的滚雷声,他仰卧着,脑中思绪纷乱,身上是一阵阵的钝痛,毫无睡意,茫然地注视着墙上晃荡的树影。
“吱呀——”房门微不可闻地响了一声。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9 12:13:00 +0800 CST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9 13:10:00 +0800 CST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把第二十章的图也发上去了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19 13:11:00 +0800 CST  
(二十一)
黑暗中,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从门口迈进,脚步极轻。那人进了门以后,在门口踟蹰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走近。一道闪电将室内映得如白昼一般,紧接着,响雷在屋外炸响。陆安衍闭上眼睛,听着那浅浅的步伐越来越近,一股清雅的馨香飘过来。那人小心地欺近,瞬间,又一道闪电划过,来人面容在亮光下清晰无比,娇柔似花,正是他的继母谢燕云。
谢燕云看着床上的人,脸上浮起似喜还悲的神情。她伸出手,抚向陆安衍的额头,额上一层细细的汗水,湿冷湿冷的,谢燕云抽出袖中的锦帕,替他拭去额上的冷汗。待了片刻,她才慢吞吞地转身走出去。
走至一半,床上传来轻轻的咳嗽声。
“咳咳…云姨…你…恨我么…”声音很微弱,但问出的话却足以让听到的人悚然惊骇。
谢燕云停住脚步,掩在袖口的双手抖了抖,怔了片刻,才哑着嗓子勉强开口:“一家人,说什么恨…好好照顾自己,莫要让…你娘亲不安心…”是啊,一家人哪里说得上恨,不过是过不去心中的坎儿,毕竟无论是子谦的亡故,还是安晨雪曦的出生,都和安衍撇不开关系。
又一个响雷滚过,寒意从四肢百骸扩张开来,陆安衍放在被子上的手紧握着,面上闪过一抹痛苦,看着谢燕云疾步离开的背影,他疲惫地合上双目。
窗外,大雨又倾盆而下。
谢燕云出了房门,将眼中的泪水拭去,敛去那几分心酸和苦楚,抿着唇,又是端庄优雅的陆太太。走过回廊,赫然看到撑着伞站在回廊尽头的陆昌明。
“怎么不进去?”谢燕云淡淡地道。
“他…怎么样了?”陆昌明没有回答她提出的问题,犹豫了下,沉声问道。
谢燕云抬眼看着陆昌明,良久,朱红的唇轻启:“陆昌明,先皇已逝,你还在怕什么?怕到甚至不敢去看他一眼?”
陆昌明面无表情地移开眼,远远地看向安衍的房间,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他…不是很好…气血两失,肺腑有疾…”谢燕云侧过脸,叹了一口气,“若是姐姐看到,该是多么心疼……”
“他母亲若是活着,大抵是要怨我的。”陆昌明的声音轻轻的,在雨声里显得有点飘忽,“但婉婉她…终究是看不到的。燕云,生下安晨雪曦,你可恨他?”
谢燕云看着陆昌明的双眼,似乎想看进他的内心深处,一字一句说道:“陆昌明,姐姐去的时候,我恨过安衍,子谦走的时候,我怨过安衍,后来,不得不怀上安晨雪曦的时候,我也怪过安衍…但是今天,我看到这孩子时,却只觉得心疼…”
她肃穆神情,擦身而过,一步步地走过回廊,清清冷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眼前似乎浮现起曾经的一幕幕,骤失至亲时的痛彻心扉,挚爱在怀中溘然长逝的悲愤,挣扎产下一双儿女的委屈…最后都定格成安衍苍白的脸…今夜,听着安衍的那一句姨,她忽然间觉得曾经满腹的愤懑都消失了,怎么就忘了…这孩子,她看着他出生、长大,和姐姐一起祈愿着他一生平安喜乐……
“陆昌明,安衍是带着你和姐姐的祈盼出生的,当初你和姐姐说过,不求他建功立业,只愿他喜乐安康…可他如今这样,何谓喜乐…何谓安康…”
陆昌明撑着伞的手微微颤抖,却未发一语,只远远看着安衍的房间。良久,雨也停了,夜风吹得他周身遍寒,他才僵硬着手脚离开,始终未曾踏进房门看一眼他的儿子。他的背影慢慢融入黑暗中,未曾注意到他转身离开之际,微微敞开的窗口站着一个人影。
陆安衍煞白着脸站在窗前,看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身影,眼里闪过失落之色,蓦然他神色一变,冷汗沿着苍白的面颊流下,扶着窗沿急促喘息起来,他痛苦地纠结着眉头,很快汗湿了整身的衣裳,他却未曾发出半点声音,踉跄着跌回床上,像个孩子一样,孤独地蜷缩在床上,偶尔划过的闪电亮光透过窗子洒了他一身,明晃晃又冷冰冰的。他的心口仍在不息地疼痛,刚刚跌回床的时候扯到了旧伤,伤口处也隐隐作痛起来,他颤抖着手将荣铭给的药掏出来,随意倒了几颗塞到嘴里,和着涌上来的血气一起咽下去,红着一双眼,一边咳着一边低低地道:“咳咳…对不起、咳、咳咳…对不起、对不起……”
夜深人静,众人都已在梦乡里酣睡,如同平常的一个晚上,对于陆安衍而言,却是病痛难耐的漫漫长夜。

楼主 苏小眠1989  发布于 2019-08-20 12:36:00 +0800 CST  

楼主:苏小眠1989

字数:244200

发表时间:2019-08-05 20:2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01 17:12:31 +0800 CST

评论数:104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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