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bl）《偷情》前期虐受后期虐攻
哎……再统一说一下吧，关于本文的三观问题…
首先强调文学作品纯属虚构，不要在虚构中找现实！不要在虚构中找现实！不要在虚构中找现实！
更不要拿虚构的东西做参考，做标尺，从而影响了自己的思考和判断。
尤其在主题是虐身的大前提下，戏剧化处理的事情，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其实很多，（例如他们怎么能那么多枪），细究是站不住脚的，虚构嘛，最多也就是做到逻辑上自圆其说。
再说小玉儿死，我知道你们觉得残忍，可其实只因为她是主角，她的死和苏镇平，孟子齐的死，黑帮小喽啰们，警员们的死没有分别，只因为他们被一笔潦草带过，所以就不造成争议吗？（小玉儿甚至还是黑户，官方早就死了，更好解释呢）
所以说，无辜枉死的人太多了，悲惨可怜的人太多了，这些都很虚构。周氏这样强恶势力的存在，周海安，林照晚的存在，也很虚构。不要说现实，就算是那么好的主角，我们也都不希望现实存在这样的人。
现实很好，比我的小说要好很多很多，有秩序也有保障，希望各位亲爱的们坚信公平法律，坚信爱与希望，不要把小说当真……不要认真……看帅哥被虐就好了……
要不然我后期安排一个复活回魂什么的，给本文增添一些魔幻色彩？
首先强调文学作品纯属虚构，不要在虚构中找现实！不要在虚构中找现实！不要在虚构中找现实！
更不要拿虚构的东西做参考，做标尺，从而影响了自己的思考和判断。
尤其在主题是虐身的大前提下，戏剧化处理的事情，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其实很多，（例如他们怎么能那么多枪），细究是站不住脚的，虚构嘛，最多也就是做到逻辑上自圆其说。
再说小玉儿死，我知道你们觉得残忍，可其实只因为她是主角，她的死和苏镇平，孟子齐的死，黑帮小喽啰们，警员们的死没有分别，只因为他们被一笔潦草带过，所以就不造成争议吗？（小玉儿甚至还是黑户，官方早就死了，更好解释呢）
所以说，无辜枉死的人太多了，悲惨可怜的人太多了，这些都很虚构。周氏这样强恶势力的存在，周海安，林照晚的存在，也很虚构。不要说现实，就算是那么好的主角，我们也都不希望现实存在这样的人。
现实很好，比我的小说要好很多很多，有秩序也有保障，希望各位亲爱的们坚信公平法律，坚信爱与希望，不要把小说当真……不要认真……看帅哥被虐就好了……
要不然我后期安排一个复活回魂什么的，给本文增添一些魔幻色彩？
第三十六章：承诺
林照晚系着围裙，手里攥着平底锅，正在很认真地煎一个鸡蛋。
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醒了？”他笑了笑，“早餐等下就好。”
柔软的身体在他脊背上贴得更紧了。因为刚醒，她慵懒的声音里还带着鼻音，“你昨天晚上没回来，去哪了？”
林照晚捉住周小礼的手，转过身来搂住她的腰，“一会儿去医院吗。”
“别转移话题。”周小礼一把搂住他脖子，凑近他的脸，笑道，“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林照晚笑着在她嘴上亲了一下，把一杯温牛奶塞进她手里，“喝光了再说。”
周小礼很听话地喝完一整杯牛奶，坐在了餐桌旁边，“这么说，是真的有事了？”
林照晚顿了顿，“小礼。”
“怎么了？”周小礼坐直身体。
“林迁找到了。”
周小礼“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玻璃杯“咣当”砸在地板上，变成一地碎片。
她愣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先是惊讶，后市愤怒，再是疑惑，她试图思考，可实在是平静不下来，“哪里找到的？怎么找到的？问话了吗？现在在哪？”
“你先别急。”林照晚握住她的手，“他自己回来的。”
“什么？！”
“他知道秘密基地，一个人晕在仓库门外面，昨天晚上我就是去看他了。伤的挺严重，也就剩半条命，人还没醒，没法审问。”
周小礼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冷笑一声，“呵，好啊，这办法很聪明。”
她又想起来什么，“林小玉呢？找到没有，有消息吗？”
林照晚低下头，“前两天刚找到，事情太多，没来得及告诉你。”
“竟然找到了？！”
周小礼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一来她大部分心思都在公司和周小南身上，二来，情势已经太过明显，林迁若是叛徒，林小玉显然是被警方接走了。
可若不是呢？
“她怎么样了。”
“死了。尸体丢得很偏，林小玉没有户籍，根本没人管这事，很好打发。我私下里仔细查了，什么也没查出来。”
周小礼有点懵，“没让警方接走？还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问过了，大哥走之前交代过，让人盯着她。可大哥就没能回来，是不是有人擅自动手……”
“没人承认吗？”
林照晚叹一口气，“那帮人都不是善茬，大哥不在，小南也病着，没人能管，恨不得闹翻了天。”
周小礼也叹了一口气，“那边我还没顾得上……”
林照晚轻轻搂了搂她，犹豫了一下才说，“要不要告诉小南。”
周小礼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是不希望林迁出现的，可说实话，她又隐隐地盼着他出现，因为她知道弟弟也盼着他出现。周小南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心里的念想，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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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礼进去的时候，一堆人围着他，正在给他的断腿换药。
纱布粘连着皮肉一起扯下来，暗红发黑的一片血肉模糊中，隐约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骨头茬。周小礼就瞥见了一眼，吓得不忍再看。
周小南安静地倚坐在床上，睁着眼睛，眼见着医生拿小剪刀一点一点地剪去创口坏死的烂肉，他那半截腿肿得厉害，碰都碰不得，医生怕他太疼，动作特别的仔细。
周小礼紧紧握着他的手。他咬牙忍着，疼得说不了话，只分出神来虚弱地笑了笑，让她别担心。
一遍遍的清理和上药，过了好长时间，终于又给裹上了，周小南终于能说得出话来了，他闭着眼睛喘气，骤然松开的手又稍微使力握了握她，声音很虚，“姐……没事……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疼。”
周小礼忍着心疼点点头，“行，我知道。”
周小南受过那么多伤病，从来都只在周海安一个人面前喊疼，其他人哪怕和他关系再亲，他也从来不说。
护士过来给他换衣服和床单，都让汗水给湿透了。
他一动，又疼得嘴唇发颤。周小礼帮着手给他换完衣服，擦完身子，眼见着他就要累得昏睡过去，连忙说，“小南，一会儿再睡，我有话要说。”
“嗯。”周小南强提起精神，睁开眼睛看着她。
周小礼眼睛躲闪两下，最终还是选择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林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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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就这样盯着周小南，紧张到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他回来了。”
周小南一开始不敢相信，从她的眼神中得到确认后，他偏过头去，看着窗台上的一个空花瓶。
他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周小礼心乱如麻，她之前也相信林迁就是叛徒，恨他入骨。可当这结论有了被推翻的可能，她又感到欣喜。她下定决心不会让人再来伤害弟弟，可她下决心有什么用呢，周小南的伤在心里，哪怕没有人再来害他，却也没有人救他，那伤早晚会溃烂扩散，将他吞噬。
谁还能救他呢。
周小礼缓缓开口，“他是自己主动回来的，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周小南沉默片刻，轻声问道，“审问了吗。”
“还没有，他伤得很重，你姐夫怕出个三长两短，叫我先告诉你一声。”
见他毫无反应，周小礼换了个说法，“小南，怎么处理，都听你的。你心里要是难受——”
周小南淡淡地说，“审。”
“嗯，好，我亲自去。”
周小南转过头来看着她，神情异常的平静，“姐姐，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让姐夫放手去做，不用顾虑我。”
“留着他的命就行。”
他向大哥承诺过的，若林迁是警察，就亲手杀了他。
周小礼走了之后，他看着天花板发呆了很久很久，然后微微地笑了，他这么一笑，眼角有眼泪慢慢淌下来。
他真的足够幸运，这一切，竟能够由自己亲手了结。他感到高兴，心里却疼得厉害，心里一疼，身上经受的所有疼痛反而都显得麻木了，不值一提了。
其实心里的疼也早就不值一提了。对啊，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向大哥承诺过的。
第三十七章：审讯
林迁知道自己又到了周家人的手里。
他手脚都被绑在一张铁质的椅子上，一点都动弹不了，眼睛被蒙住，只能闻得到空气中潮湿冰冷的铁锈味。
这种味道并不陌生。林迁刚入行，就是从打手做起的，怎么打才能让人说实话，怎么折磨才能让人生不如死，怎么摧毁一个人的意志，侮辱他的身体，这些他都很清楚。
那是鲜血的味道，是腐烂尸体的味道，他似乎听得到飘散在每一丝空气里的惨叫声，往往人死之前，都会失禁，求饶，哭喊，发出那种难听又毫无尊严的惨叫声。
需要被带到这里的，都是不被允许痛快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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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灯在他眼前亮了起来，黑布被骤然扯去，林迁猛地闭上眼睛。
有人坐在了他的跟前，“说说吧。”
林迁只是低着头。
被扔在雪地里不知道多久，身上的皮肤都冻坏了。肩膀上的伤口快要流不出血了，变得黑紫肿胀。他浑身冰冷僵直，木然地瘫在椅子上，像一个死人一样了无生机。
他不觉得疼，只觉得冷。冷得动不了，说不了话，冷得想不起来玉儿死前的表情，冷得心脏成了冰，就要没有知觉了。
林照晚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他被打得惨不忍睹，浑身的伤痕，满脸的狼藉，鲜血已经凝固，又在雪里泥里埋了很久，简直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林照晚亲自用手给他抹了一把脸，“说说，你是不是警察。”
林迁斜着眼睛看他，眼神全然没有一点光亮，空洞若死。
一个耳光砸在他脸上，他的左脸瞬间肿了起来，嘴唇破了，流出血来。他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身体都被这大力一掌带得歪向一边去。
眼神还是没变，没有痛色，也没有光。
林照晚气定神闲地转身坐下，“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
他挥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
林迁垂下头，把嘴里的血吐在地上，很随意地闭上眼睛。说与不说，有什么意思呢。他一句话也不想说，自己会落得什么样的结局，他也不在乎，他只觉得活着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你妹**了，可你父亲还活着。”
一句话惊雷一般，林迁猛地抬起头来。
这话是林照晚说的。
这屋子里除了他们俩，一个人也没有了。
“林迁”是不可能有父亲的，他父亲是个普通农民，早病死了，他逃出家门当了街头的小混混，慢慢混迹黑道。警方为他伪造的身世背景天衣无缝，他们根本不可能查出破绽。
“伯父他恢复得不错，没有出现排异反应，昨天还下床自己吃饭了。”
林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林照晚点点头，“你想的没错，我也是警察。”
“我们之前还说过话。”
震惊是不能完全描述林迁的心情的，要知道在周海安眼皮子底下潜伏了这么多年，一步一步赢得所有人的信任，甚至还娶了周小礼。这是多么可怕的人。
“组织没有放弃你，上面给我命令，让我帮你过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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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迁呆滞了几秒钟，轻声道，“放弃我吧，我没有什么要帮的。”
林照晚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他突然揪起林迁胸口的衣服，恶狠狠地说，“死有什么用？自暴自弃有什么用！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是警察，你死去的父母都是警察，你病床上的养父也是警察！你凭什么死！你对得起谁？”
林迁顺从的任他折腾，不挣扎也不出声，任凭愤怒的眼神钉在他身上，就这样僵持了一阵子，他猛地开始咳嗽，一边咳一边笑了，鲜血从他微微弯起的唇边溅出来。
“没想到啊……我竟然还有用……咳咳——”
林迁心里明白得很，这番话也不过就是激一激他而已，他还有重病的父亲被掌控着，所以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血气上涌，他咳嗽得越来越厉害，身体早就虚到了极点，浑身的伤都叫嚣，脏腑内没一个地方不疼的。
算了，他还剩半条烂命，若还能有用，就让他们用吧。
又吐出几口血，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那我应该……怎么做……”
林照晚收敛表情，瞬间又变回了风度不凡的清贵公子，他放开林迁，整理了一下弄皱了的衣服。
“当晚跟随周海安去码头的人几乎都没有回来，可是从海里捞出来的尸体也只有七八具。你当天跟在他身边，不慎受刀伤落水昏迷，渔民把你打捞起来，报了警，你打伤了他们逃跑，被警察抓住。报警电话、调查报告、笔录和出警记录，都准备了。”
“记清楚了吗。”
林迁闭了闭眼睛，“我妹妹是谁杀的。”
“我可不知道。这下面的人，几乎都是周海安的死忠，他死了，各种团伙派别都没人管，乱成一团。能不能把握机会，是你的本事，若是成功，你可以自己查。”
林迁停顿了几秒钟，“他们不会相信的……”
林照晚优雅地扶了扶眼镜框，身体微微前倾，盯住他的眼睛，“所以你还要受受苦才行。”
他没多说，从旁边的火盆里拿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用力按在林迁腹部的手术刀口上。
“刺啦”一声，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散开来。在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林迁差点喊出声来，可还是忍住了，任凭烧灼的剧烈疼痛侵袭神经，他绷紧了身体，双手攥拳，青筋暴起，一声不吭。
“好了，没有破绽了。”按了一会儿，林照晚丢掉烙铁。他以为林迁晕过去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脸。
林迁抬起头，额际青筋突突地跳着，双目通红，脸色惨白得像死人一样。他面部的肌肉细微颤抖着，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没说话。
林照晚很满意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这样，周小南就舍不得不相信了。”
林迁的身体很明显地抖了一下。
像被“周小南”这三个字烫到了，他想要躲避，甚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眼神终于变了，那没有希望也没有畏惧的死寂眼神变了，变得痛苦、挣扎。他垂下眼睛，睫毛挡住所有的情绪。
涩声说，“他……”
林照晚冷眼看着他，用冰冻一样的沉默打断了他。
他还好吗。林迁把这句话生生地咽回到肚子里，因为他知道这听起来有多么的傻，多此一问，明知故问。林照晚的沉默是讥讽他幼稚，是嘲笑他可怜，更是在警告他，该清醒了。
该清醒了。
半晌，林迁扭过头去，逼退了眼眶里的潮湿，他怔怔地说，“我都明白，你放心。”
林照晚挑起眉毛，简短说了句“那就好”，转身退到一边。
“都进来！”
刚刚退出去的人都走进来，和刚才不一样的是，手里拿着一些家伙。
林照晚坐在椅子上发号施令，语气平淡温和，“绑起来，打。”
第三十八章：欺骗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严刑拷打的第五天。
屋子里的血腥味重极了。
凌晨两点，他们也累了，除了守在门口的两个人，其他人都撤走了。林迁独自一个人垂着头坐在断了电的电椅上，已经受完电刑很久了，手指还在痉挛着颤动，可他没有感觉，早就意识不清了。
审讯他的人都觉得很挫败，因为他没有一次惨叫，更没尝试过挣扎，哪怕没有晕过去的时候，也只像是一具没有生命力的尸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偶尔他会抽搐一下，或是闷吭一声，但这就是全部了。
这怪不得林迁，他的身体根本扛不住那些毒打，更不要说其他折磨人的刑罚，他没有力气说话或是惨叫，大多数时候听不清他们在问些什么。每天他都晕过去好几次，每一次都觉得就要触碰到死亡，但医生就守在旁边，用各种各样的针剂来保持他的清醒。
清醒也仅仅是能动。他的身体是一副完全衰败的样子，没什么活力，脑子里也一直是混沌的。
早就不疼了，他觉得很累。
半昏半醒中，恍惚感觉到有人坐在他的面前，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现实，他也懒得去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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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南沉默地陷在轮椅里面，盯着他尚在微微颤抖的指尖。
椅子几乎整个是红的，血液顺着各种东西淌在地上，这一片地面也是红的，不仅如此，这间屋子里所有的器具，绳索，架子，全都染着鲜血。
林迁低着头，整张脸隐藏在阴影中，赤裸着上身。
肩膀上的子弹是带着肉硬生生挖出来的，那里裹着的纱布已经被血和汗水弄得脏污发黑，他身上的瘀紫一片连着一片，鞭伤、刀伤和烧焦的伤痕一道累着一道，有很多都已经发炎化脓，少部分结成薄薄的一层痂，更多的还正在流血。
裤子被染成黑红色的，头发潮湿脏乱，被粘稠血液弄成一绺一绺的。他整个人昏死着，只有胸膛的轻微起伏还能看出这是个活人。
室内光线极微弱昏暗，可这些情状，周小南一点没漏地全看清了。
眼前这具身体，他是很熟悉的，是他在过往日子里面千遍百遍地思念过的，可如今破破烂烂，仔仔细细找，也找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肉了。
他长久地坐在轮椅里，苍白的脸颊上滚下两行泪来。
颤抖着伸出手，却不知道要落在哪里，他只得又收回来，将它们攥成拳头，紧紧地抵在胸口。
他心里痛得喘不过气来，又得拼命忍着不出声音，只能弯下腰，新涌出的眼泪就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为什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周小南想，一切都错了，错在相遇，错在越界，错在动心。他到现在也一直错，他下定决心要决绝，却忍不住要偷偷过来看一眼。他心里明明有着无边无际的恨，可一见到他……
一见到他这样，他心都碎了，油煎火烤一样。
他揪住胸口的衣服，费力地大口喘息，眼泪竟然完全止不住了，源源不断地砸在自己的手背上。
周小南自从醒过来，还从没有这样哭过。当他知道失去了腿的时候，当周小礼握着他的手泣不成声的时候，哪怕是他知道失去了大哥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哭过。
“你到哪里去了……”
他极力压低声音，低到几乎是在呜咽，完全听不清。哭腔里除了极致的痛苦，还有一点委屈。
“你知不知道，我哥哥……死了……”
“你知不知道……若你是……我就要亲手……”
“你知不知道我——”
就要活不下去了。
那种被你背叛的绝望和恐惧，仅仅是猜测就让我活不下去，你知不知道。
可若是真的连你都没有了，我又怎么办。
你去哪里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周小南无声地痛哭着，对着自己唯一心爱的人，由他亲自下令，被拷打得奄奄一息，昏死过去的爱人。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止住眼泪，又过了很久，他坚决地收回目光，转动轮椅走了。他始终没有碰一碰林迁，哪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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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吱呀”关上的一瞬间，林迁撑起沉重的眼皮，微微张开了眼睛。
周小南的哭声他听得真切，周小南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记住了，都是淌血的刀子，生生剜在他的心口。
哪怕他有力气，他也不敢抬头。
就算心脏像是被捏爆了一样的疼，他一动也不敢动。
这么长时间，他想他，疯狂地想，只有脑子里想着周小南的时候，一切才没那么难熬。可当他来了，却一眼也没看，连背影也没敢看。
以前，他送给周小南的全部——欺骗，背叛，伤害，这些都远远没有到头。他现在正在欺骗他，以后还要继续骗他，骗一辈子，直到他们当中的一个死去。
全都是谎言，唯一的真相显得那么悲凉：他爱周小南，周小南也爱他。
眼泪流进嘴里，满嘴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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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迁没抬头看，自然不知道周小南的脸色有多么的惨白，被病痛折磨的他瘦得多么可怖，只剩一把骨头。他悲伤过度，更是没有细想，为什么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任何人的脚步声。
第三十九章：陈思源
周小南刚刚出了刑讯室的门，就看见一个人影抢在保镖前面，急匆匆地跑过来。
他赶紧假借低头咳嗽，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陈思源气呼呼地瞪着他，“你不在医院好好躺着，出来干什么！”
周小南给他吼得愣了一下，有些惊诧地抬高了一点声音，“陈思源，怎么和你哥说话呢。”
眼前的男孩子叫陈思源，是周小南从小到大的主管医师，陈医生的亲儿子。他一直在国外的医学院读书，才二十三岁，学术上相当的有成就，也是个医学界的青年才俊。周小南没法和人家比，从小就没学上，后来也读书不好，唯一会的就是打打杀杀拼命的本领，如今腿废了，还没用了。
陈思源从小就和他好，他害怕周海安，却是周小南的小跟班。这次周小南生命垂危，他第一时间赶回来。
“我能不着急吗！我老子爹说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就让我提头去见他！”他着急，确实不光嘴上说说，表现在脸上，整张脸都皱巴起来。
周小南忍俊不禁。
陈思源这个人活得很简单，温顺听话，阳光善良，除了学习，别的事情都不会主动思考，简言之就是有点傻。傻到什么地步呢，他甚至不知道周家的这些哥哥都在违|法|犯|罪，也啥都看不出来。他爹看他蠢得这么出淤泥而不染，赶紧给送出国养着。
他白净瘦削，黑色整齐短发，气质干净清爽。长得像孩子，说话也像孩子，怪天真无邪的。周小南也就比他大三四岁，一张脸还算是年轻俊美，可和他比起来就沧桑不少。
因为这，周小南打小就管他叫“源源”。不过，都这么多年没见了。
陈思源攥着周小南的手感觉像攥着冰一样，连忙抖开怀里抱着的厚毯子，给他裹在腰上和腿上，“哥，咱别折腾了行吗？”
“大腿还没合口呢，万一再发炎了怎么办。你还想截啊，再截可就没有了。”
周小南说话还虚，不愿意理他，只皱起眉头，“行了行了，你给我管住嘴，别让我姐姐和姐夫知道。”
保镖把车开过来，准备把周小南从轮椅上抱起来。
他那半截残肢还没消肿，最轻微的触碰和移动都疼得厉害，周小南做好心理准备，刚咬住牙，就见陈思源拦住那保镖，伸出自己的两只胳膊，撸起袖子。
“源源？你要干嘛？”
“他们不懂，不会抱的。”陈思源慢慢揽住他的另一条腿，托住他的腰背，伸了伸脑袋，把脖子和肩膀放到他手臂底下，“搂住呀。我抱你，你没那么疼。”
周小南忍着痛笑了，“哎呦，我可真太荣幸了！大材小用！”
陈思源慢慢使力，慢慢把他挪到车里去。
即便他很专业，动作也万分轻柔小心，也还是不行。因为哪怕是伤口不疼，幻肢疼痛还是很剧烈的，周小南额头上出了很多汗，两只手不由得攥紧了他的衣服。
等到平稳坐进了车里，周小南拧着眉头喘了半天气，“真的是……生活不能自理了……”
“你究竟是怎么偷偷出来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想都不敢想！”
周小南身上少了一条腿，现在还保持不好平衡。陈思源一只手扶住他的身子，另一只手在药箱里找到一支镇痛的针剂，“头晕不晕，想吐吗。要是还能忍就等回医院——”
周小南胸膛起伏，呼吸急促混乱，他忍耐着闭上眼睛，压低了发颤的声音，“快点……”
陈思源叹口气，熟练地给他注射。
他也不忍心再责备什么，只能拿着纱布给他擦汗。周小南渐渐平静下去，头仰在靠背上，浑身瘫软，很憔悴地闭着眼睛。
清亮月光穿透车窗，柔柔地洒在他脸上，让他看上去更脆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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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能回得了医院。
接到周小礼的电话，车子就改了道，去了郊外。不知怎的，周小南的面色突然变得更加苍白，他呆滞的眼神中带着一点凶狠，死死地盯着一处地方，身体在细细颤抖。
车子停了，他看到周小礼和林照晚都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周小南迟疑了一下，扭过头对陈思源说，“别害怕。”
然后拍了拍副驾的座椅，伸出手，“给我把枪。”
眼睁睁看着保镖将一把黑色的手枪稳稳地递到周小南手里，陈思源果然缩了缩肩膀，微张着嘴呆愣住了。
周小南板着脸，习惯性地检查了弹夹和保险，“源源，我有点事，等回头再给你解释。你就乖乖地在车上坐好，别下车，也别往外看。”
等陈思源反应过来要去抓他的手时，周小南已经让人给抱下了车。他赶紧扶着他的身体坐在轮椅上，周小南却让人强硬地把他塞回车里，“啪”地一声，反手将车门甩上了。
天色开始有点变亮了，外面起了一层青灰色的雾霭，他模糊看见远方的草地上站着一群人，都拿着枪。他们的面前躺了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看上去好像浑身是血。
新角色登场来添乱，我太无聊了要搞事情哈哈
陈思源，算是小南的半个竹马，性向男，类型是阳光温暖小白攻。
做一个小小的调查，你们是希望他当迁哥的情敌，还是当他俩的助攻。
陈思源，算是小南的半个竹马，性向男，类型是阳光温暖小白攻。
做一个小小的调查，你们是希望他当迁哥的情敌，还是当他俩的助攻。
第四十章：李越
周小礼昨夜收到了一封密件，那是一份档案资料，是一名警察的履职档案资料。
送来消息的是早年间就藏在那边的心腹，周海安死后，这世上只有周小礼一个人知道，是可以信得过的。
李越。
大概五年前，他还没成年，从夜店里被收上来。原因是染上了毒，又没钱买，就只能卖命卖力气，提着脑袋做一个走街卖货的。后来凭着本事当成了一个小毒头儿，又跟在一个大哥身边打了一两年，他大哥死了，他就跟着别人继续做，一步一步地爬，爬到了周小南的身边。
去港口的那一天，周小南就带了他。
没想到他是警察。
他现在浑身是血地躺在草地上，被打得面目全非。肩膀到胸口之间斜拉着一道大口子，已经草草止住了血。那是林照晚带人去抓他的时候，他试图割喉自杀，刀子被打偏了，划在胸口上。
他手脚和身体都被紧紧绑着，嘴里塞满了破布，是为了防止他再做出自裁的行为。保镖像拖一个装满垃圾的垃圾袋一样，把他拖到了周小南的轮椅面前，狠狠一摔。
然后将他口中那团被鲜血染红的布扯掉，粗暴地揪起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
他大口呼吸，狼狈不堪的脸正对着周小南。
周小南低下头，轻声问他，“你是警察？”
李越将肿胀充血的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眼神轻蔑，没有说话。
揪住他头发的人甩出一个巴掌，他嘴里迅速流出更多的血来。
周小南抬眼制止，又继续问他，“是你背叛了我？”
李越还是没有说话。
“那我大哥呢？我三哥呢？都是你杀的吗。”
周小南问出前两句的时候，语气都是平静的，而到了这一句，他压抑住颤抖的声音，赤红的眼睛里含着泪。他脸上的表情复杂，愤怒，痛苦，还有脆弱。
停了一下，他又问，声音里竟然带了一点点的祈求，“他们是……怎么死的？死前什么样子。你看见了吗？”
“告诉我……”
李越突然激动起来，被牢牢绑住的身体剧烈挣扎挺动着，“周海安！他最该死！孟子齐，也该死！”
“你也该死！你们这些人，社会的毒瘤！简直比虫子还恶心！法律管不了你们，天雷也会把你们劈死！全都应该死，不得好死！”
他的面目狰狞可怖，像疯子一样狂怒嘶吼，还对着周小南啐了一口，喷出一嘴的血沫。
好几个人一起把他压住，他的脸被压进泥土里，还在不停地挣扎。湿泥和腐烂的草根和着鲜血，沾在他脸上，进到他嘴里，他还在不停地挣扎、辱骂。
周小南愣了一会儿，眼神变得黯淡。闭上眼睛，眼眶里悬着的一滴泪就滚了下来。
他迅速将它抹去，顺道擦了擦被喷到脸上的鲜血，“你十八岁就跟着我……我当你是个孩子。两年半了，我那么信你……”
他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都是我。还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
“我不杀你，送去审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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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照晚拍了拍周小南的肩膀，正准备带着李越走，却有几个人拦住了他。
“凭什么？凭什么不杀！”
所有人都停住。
说话的人叫康勇，四十多岁，名义上是一家小制药企的经理，其实他是平城最大的夜|总|会幕后隐藏的老板，也是总管着好几个城区黑道和混子的大哥。这是周海安手底下亲近得力的人，谁见了都喊一声勇哥的。
周小南停下轮椅，看到康勇拿着两把手枪挡在林照晚面前，一把抵在李越的心口，一把抵在自己的头上。
林照晚后退一步，不敢动了。
周小南让人把他推过去。
他一直显得平静，是因为他没劲。他不能大声说话，不然血腥味就会涌到喉咙里，他会呕吐，呕血，直到不能呼吸。
一刻钟前，他就坐不住了。腰疼，胃也疼，腿更疼，坐在轮椅上身体会控制不住地下滑，整个下半身没有温度，冷得发颤。身体传递出一波又一波虚弱的信号，从傍晚熬到凌晨，又熬到天亮，镇痛剂打了两支，一次比一次撑的时间短。
他撑不住了。
康勇眼圈红了，“小南，怎么能不杀他啊！我们死了多少的兄弟？！我，我恨不得将他活活打死！你忍得了，我忍不了！”
“他自己都承认了！你大哥可是被他害死的啊……我倒想问问他林照晚，还需要审些什么！！”
周小南叹了口气。
以前他们这些人，是只听周海安命令的，都是些硬骨头，死不服气的人物。林照晚是当教授管公司的，管不了他们。周小礼被周海安保护得很好，很少插手那些残酷血腥，也管不了他们。
就这样一站一坐僵持了一会儿，周小南垂下眼皮，“扶我起来。”
周小礼一惊，又不敢过去，连忙扯住一个人低声吩咐，“赶紧去车上把小陈医生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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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南这些日子过得像在地狱里，天天和死神斗法，拼命劝着自己活。他躺在医院里，探病的谁也不见，外头就知道他生命垂危，别的什么也没听说。
他这样一站起来，康勇惊得眼睛都圆了。
“小南！你的腿！”
周小南握紧了拐杖，用一条腿勉强地站着，身体的平衡靠着另外两个人托住他的腰和背来维持，另一条裤管为了方便清创被剪掉了，缠着厚厚白纱的残肢裸露在众人眼前，端部还渗着红。
他极瘦的身体晃荡着，像秋风里颤抖的枯叶。
“勇哥。”周小南松开咬着的牙，一开口，冷汗涔涔地落下来，“你以为我不想杀他吗……”
周小南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圈青黑，脸色苍白憔悴得像鬼一样。他浑身都在发抖。
“我看到他第一眼，心里就把他碎尸万段了……我真想，亲手剁碎了他！我恨不得替我哥去死……我都没见到他的尸首……”
气血翻腾，周小南剧烈咳嗽起来，身体摇摇欲坠，差点倒下去。
陈思源拨开人群冲过来，扶直了他的身子，手按在他胸口帮忙顺气。
周小南虚弱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勇哥，你信不过我姐夫，也不信我吗？你等等，我一定会好好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他咬了咬嘴唇，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喘了两下气一松，说不出来了。
陈思源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手心里都是冰冷黏湿的汗，低声说，“哥，不能再站着了。”
康勇动了动，下意识想上前扶，却发现完全插不上手。他低头偷偷抹了一把泪，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小南，你好好养病，把身体养好了，我和兄弟们都等你回来。”
他丢掉手枪，带着人走了。
周小南脱力坐回轮椅中，垂下睫毛，平静地看着李越那愤恨不甘、恨意翻腾的眼睛。
林照晚走过来握住他的肩头，“小南，辛苦你了，对不起。”
周小南没回应他，累得闭上眼睛。他用力提起一口气，但出来的声音仍然很微弱，游丝一般，几乎是在自言自语，“把他……送到林迁那间审讯室去。保证他活着……”
林照晚眯了眯眼睛，眼神几不可察地变了一瞬，答道，“好。”
这个人是个炮灰。专门为了保住林迁牺牲的炮灰。是真卧底，但是段位不高，自己主动暴露的。下一章他要死在林迁的面前。（不要怪我麻木不仁，为了主角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第四十一章：爆发
林迁被人泼上一桶冰冷的盐水。
霎那间，大大小小的伤口像是一齐燃起了烈火，烧灼一般的剧烈疼痛肆虐了身上每一寸皮肤。神经受到巨大刺激，他身上的肌肉突然绷紧，手指蜷曲了两下，缓慢睁开眼睛，醒了。
审讯室不见天日，不知道是不是天亮了，又要继续挨打了。
费力抬起头来，林照晚就站在面前，镜片反了一下光，眼神复杂。
林迁皱了皱眉，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只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林照晚紧抿着嘴唇，什么话也没说，颇有深意地微微摇了摇头，就侧过身，退到后面去了。
周小礼身后带了好几个人，径直走了过来。
她妆容精致，穿墨绿色的职业套装，踩高跟鞋，看上去和这间血腥肮脏的审讯室格格不入。
林迁之前毕竟是周海安身边的人，又因为救过周小南的命，和他关系不同寻常，所以周家人对他都不见外。他和周小礼的接触自然不少，见了面也是要叫一声“姐”的。
周小礼淡漠地扫了一眼林迁身上鲜血淋漓的狰狞伤口，不说废话，开门见山。
“我手里有一份档案资料，警局里的人给我送来的。”
林迁的瞳孔微微一缩。
“你要不要看看？”
有两个人过来，把林迁从椅子上解下来。绑住他手腕脚腕的绳索已经被血液浸得紫红，他手上也全是磨破了的深深勒痕，绳索一松，他的身体立刻像一滩泥一样滑下去，倒在地上。
周小礼蹲下，将一摞纸举在他面前，眼神冰冷犀利，“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迁摇了摇头，试图赶走眩晕，让眼睛聚焦，可还是什么也看不清，于是他看向周小礼的眼神就显得有点迷茫。
他努力平复情绪，过了很久，喉咙里挤出来三个字，“不是我。”
周小礼蹙起眉头，用一把手枪挑起他的下巴，“你可想好了再说。”
林迁费力地喘着粗气，手臂颤抖着用力，刚把身体撑起来一点就又软下去，趴着摔在地上。胸腹上的伤口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沾了一层灰，地面变红了。
他浑身都湿漉漉的，盐水从他透湿的头发上滴下来，流过糊满凝固鲜血的额头和睫毛，混着血水和汗水，流进他的眼睛里，蛰得他生疼。
林迁微微吐了一口气，让枪口正对着自己的下颚，毫不留恋地闭上眼睛，“二姐……你不如杀了我吧……”
“你——”周小礼被他威胁到，气得把手枪摔了，站起身来。
她手腕用力一扬，“哗啦”一声，那一摞资料散开，一张张纸飘落在地上。
林迁用力想要看清上面的东西，可是眼前尽是黑雾，费了半天力气，只模糊看到“李越”两个字。
“把人带进来！”
李越被五花大绑着拖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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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迁并不熟悉他，只见过寥寥几面，更不知道他是卧底。
所以当李越被绑在刑架上，一字一句，极为清晰地交代出他是如何通过周小南骗取资料，如何传递情报，又如何在行动中做手脚时，林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切细节都对上了，李越的供词，没有破绽。
他极为自豪地详细交代了残忍毒害孟子齐的过程，而当他描述到周海安的死状，他发了狂一样地大笑着，一边笑一边破口大骂，一边骂一边笑，骂得血水、口水四溅。
周小礼被他激得达到极限，再也无法按捺愤怒，亲手抢过一柄皮鞭，用了最大的力气抽在他身上。
他胸口撕扯开一个大口子，胸前很快红透了一片。
“哈哈哈，有种就杀了我啊！！！你这个婊|子！贱|人！你让我恶心！！”
李越疼得整个身体都剧烈一抖，可他不在乎，脸上笑得更加癫狂，像是什么也不怕了。他情绪激烈，用最狠毒最粗俗最不堪入耳的脏话骂周小礼，骂林照晚，骂周小南，咒骂着周氏的每一个人。
周小礼怒道，“把他的嘴划烂！”
保镖强硬地按住他的头，用刀子豁开了他的两边嘴角。鲜血狂涌而出，染红了他的整个下巴、脖子、胸口，保镖塞进他嘴里巨大的一团破布，那布团几乎瞬间就红了，渗出的血珠滴答落在地上。
周小礼气得发狂了，一颗颗眼泪从她通红的眼睛中掉下来。她举起鞭子，咬着牙，一次又一次地使出最大的力气，一鞭鞭地抽在李越那早已经被打得残破不堪的躯体上。
李越叫不出声，也骂不出声，只有拼命挣扎扭动，眼神凶狠冒火，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吼声。那声音极为惨烈，像一头完全失去理智的，濒死的野兽。
他这是没打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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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迁心如刀绞。
这一间屋子里，只有他和林照晚知道，李越没有收集情报，更不可能见到死前的周海安。警员履职资料是警方故意放出来的，行动计划、时间线、证据，那些他没做过的事，都是早早准备好了，叫他表演出来的。
听着那一声声痛苦的嘶吼，林迁趴在地上浑身颤抖，通体冰寒，彻骨刺痛。他想爬过去，可是手指用力抠在水泥地上，也只留下道道血痕。
李越，十五岁就去当了线人，去打架吸|毒，组织派他潜伏了五年，最后给他的任务，是要他主动暴露，心甘情愿地去替别人死。
他现在也才二十岁。
林迁将手指紧攥成拳，指甲断了几根，手心里全是血。心脏像是被一柄铁锤重重击碎，再被碾成烂泥。这个少年不认识他，甚至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可如今，要义无反顾地牺牲掉自己，去替他死。
又一条人命，又一个活生生的人，要一点点地死在他的眼前。
周海安，小玉儿。
可是李越，李越……他甚至才知道这个名字啊。
眼泪疯狂上涌，他咬住嘴唇拼命控制住自己不发出声音，否则引起周小礼的疑心，什么就都白费了。
周小礼打得累了，由身强力壮的打手来接替她打。又过了好长时间，李越的惨叫声越来越小，又过了一会儿，只听有人对周小礼说，“已经断气了。”
他被活生生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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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礼猛地回头，惊愕地看向刑架，又转过头来，看着趴伏在地面上的林迁。
林迁看不清东西，眼角的余光只瞥到一团鲜红的血肉模糊。他呆住了，喉咙中发出了两声生理性的呜咽，脑中像被雷劈过一样，一片空白。
有一瞬间，他丧失了全部的感觉，而下一瞬间，他猛然感觉到五脏六腑全部绞痛起来，皮肉上每一处伤痕都剧烈发作起来，血液都被抽走，浑身冰凉僵硬，一动也不能动，就连呼吸也做不到了。
他从来没这样脆弱过，整个身体像是一块透明的玻璃，下一秒就要碎裂掉。这一个月来累积的伤病，这些天来生生扛过的虐打，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全部都爆发出来。那些藏在心里的鲜血淋漓，那些咽下去的痛苦和眼泪，那些死去的脸，也都控制不住，全都冲到脑子里。他崩溃了，再一次崩溃了。
他崩溃是没有声音的，就像现在一样可怕。
周小礼愣了一下，喃喃道，“送医院，不能让他死……”
可是林迁很快就变得眼神发直，瞳孔发散，呼吸困难，嘴唇因为缺氧而发紫。他感觉到有人冲过来扶他，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浑身瘫软，人们扶不起他来，又焦急地拍他的脸，可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只有一种厌烦、恶心的感觉从心底里升腾起来，他被人扶起头来，无力地干呕两下。胃里没有东西，只吐出了口水和胃液，又呕了两下，“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就崩断了，他一口接一口地呕血。很快，他连呕吐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睁着眼睛，好似一个空洞僵死的木偶，完全失去了反应。
他们把他抱起来，抱到车上，一路上，仍然有大股大股的血从他嘴里涌出来，从他鼻子里呛出来，开了闸一样完全止不住，一直流，一直流。
意识消失时，他感到无比轻松。
这样坏的主意，是周小南亲自下的命令，虐不虐？林迁每次都要别人替他死，虐不虐？又回到最初的起点，两个人都进了医院，好了朋友们，开心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