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暮雪】以爱之名--原创千山前传 (有甜有虐莫绍谦角度)

2020年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还在吧里了。整理电脑发现以前写的千山前传,忍不住又回顾了一遍,依然感慨万千。一直比较沉迷于幻想谦雪前两年在一起的时光,因为不论是小说还是电视剧给他们后来的结局都太虐了。断断续续写了将近两万字,是从莫绍谦的角度,打算一次性发完。如果有时间,或者还有人看,我可能还会上来,继续更文吧。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0 08:46:00 +0800 CST  
杭州的冬天不常落雪,总是淅淅沥沥下着阴冷的雨,这个季节西湖也一副闷闷不乐茶饭不思的寡淡模样。温度使血管里血液的流通速度放缓,思维、行动仿佛也随之变得迟缓。细如微尘的心悸由躯干延伸至空气中,弥漫至整个房间的每个角落。已经凉透的咖啡,冰冷的骨碟、瓷杯,几十层的高楼,放眼望去,寒气透彻心扉。最后的签字仪式不需一刻钟便可结束,助理试探着问我“莫总,要回家看看吗?”她说的回家,是指有她的那个家。我无言,转过身。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高楼林立,高楼林立中也有每一家每一户每一盏灯火的旖旎。此时在这城市的一角也有一家小苑在静谧中隐匿着,只是不知,苑里灯光是否为我亮起。“莫总,既然来了,还是回家看看吧?我打电话让司机接您。”向来最会把握分寸不多言的助理,似乎在提醒我何故“过家门而不入”。我嗤笑,指尖烟灰燃尽。
那个女人倔强含泪不情愿的脸在我眼前浮现,这阴冷的温度正如她仿佛永远也捂不热的手,和捂不热的心。上次摔门离去,赴欧洲出差,回国后忙于公司收购业务,不知不觉秋季竟已过去,我两三月不曾踏足雅致小苑,隐约在电话中丁管家小心翼翼刻意向我汇报她的消息。我不在的日子,自然是快活自在许多。远中在杭州并无业务,今日正好是与一家小互联网公司谈项目。“过家门而不入?”这句子在脑中盘桓几次,越惹人发笑。只是正因远中在这里并无业务,我得以不着痕迹精心避开一切,在这温婉秀丽安适的江南城市寻一方静谧之处,匆匆来匆匆去,慎之又慎。“订三日后的机票吧,当然,还有今晚的。”助理心领神会。“我自己打车回去,这边剩下的事情你处理好。”
亚热带季风气候下树木并未落叶,但冬日阴沉的暮色依然让城市平添萧瑟之气。十二月,她应该快要期末了,不知此时有没有在家。先前我找中医开药给她调理身体,以按时服药为由禁止她继续住校,虽气呼呼但也不得不从。我没有叫老马也没有打电话给丁管家,“突袭”的念头一出来,比“过家门而不入”好笑,车窗外华灯初上,萧瑟仿佛被冲淡。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0 08:49:00 +0800 CST  
雅致小苑一切依然熟悉,腹中竟意外叫嚣着饿意,使我的步伐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管家开门甚是惊喜,“莫先生,您怎么回来了?”我是这家的男主人,自然是想回来就回来,不提前打招呼也可以。我在玄关自顾自换鞋,灰色旁边那双不在柜子里,莫非?“快去准备晚餐吧,我饿了。”“好的,莫先生,童小姐在房里做功课呢。我现在去准备晚餐。”“突袭”似乎使我心情大好。玄关转身即是楼梯,一切都井井有条一切都熟悉如常,我在上到顶层楼梯时放缓了脚步,她在桌前做功课?
轻轻推开门,暖融融的灯光洒在她周身,噫,还戴着耳机?果然又在画图,每次做功课倒甚是专心。我试探着走过去,想观摩她的画作成果,但是不自觉手抚到了她雪白的脖颈。这一抚,吓得她从椅子上弹起,脱口便是一模一样那句“你怎么回来了?”回来抓你有没有好好在家待着,回来看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的小日子有多舒服多快活,我想回便回,吓成这样,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我捉到了?“突袭”的好心情还没散去,我便只当是我手掌还没热就往你脖子上抚,凉得你骇成这般模样。这一抬头撞进我眸子里,细细瞧,两三个月不见你倒是气色好了不少,依然清瘦但是比先前瘦得人不人鬼不鬼仿佛遭人虐待一样顺眼多了。
我从未夸过你样貌,但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我初见你时,你眼底倔强的神色仿佛一个小孩子,笑容甜美纯净令我惊艳不已,竟不自觉地呆呆看了你许久。后来的后来,你已经是我怀中的人,无数次我细细端详你的面孔,肤若凝脂,容颜胜雪在我这里不足以形容你的美好。我向来不是个重色重欲的人,唯独对你,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一双湿漉漉小鹿般的眼睛清澈无辜,实则桃花般媚眼如丝婉转动人,眉眼弯弯含情脉脉,诉尽江南女子的温柔缱绻。小巧玲珑的红唇点缀在巴掌大的脸上,花瓣一般娇嫩柔美,让人忍不住亲吻厮磨。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与清丽白净的面庞相映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发丝拂过之处,令人心神摇荡。
而你从未习得侍靓行凶的品性,虽然你的父亲是个卑鄙小人,但是你的父母授予你的教养还是颇值得称道。举止礼仪,仪态气质,钢琴绘画想必也持续使你得以滋养。我知道你在学校礼仪队里,那种女生部门的活计想必是有抛头露面出风头的嫌疑,哪怕有一丁点引起别人惦记的可能我也是不允许的。看你还算乖巧老实,让你留在队里做点轻松的礼仪活动总比出去东奔西跑搞社会实践赚几个毕业学分强,你从来都是个认真勤奋的好学生。我不喜欢你涂脂抹粉,清水出芙蓉的样子最美。正是爱美的年纪,总是暗戳戳不自觉地往脸上身上搞些小花样,被我一次次喝止但依然不长记性,一天天像个受气包或者楚楚可怜的小兔子一样,实则胆子大得很嘛,背地里小动作小花样从没断过,我心情好的时候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拿你这个小东西没办法。
我目不转睛地细细瞧着,两三个月不见,你是真的又变好看了,眉眼间褪去青涩幼态,更多了几分妩媚,也对,你是二十岁的小女人了,不再是初见时的十九岁少女。时间真是过的快,你来了都一年了。“绍谦,你吃饭了吗?”你突然打破安静的空气。我有点尴尬,收回目光。“丁管家在准备了。”但是我还不想吃饭,我确实饿得很,必须先吃你。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0 08:52:00 +0800 CST  
在楼上不到两米的地方,有这么一个人,只要有这么一个人在,这房子就显得不那么空荡寂寥,就会莫名有家的味道,莫名让人安心。我在书房处理文件,却越发兴致寥寥,提不起劲儿。关掉电脑放空自己,一闭眼竟然全是她的脸。想去看她。她应该睡着了吧?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屋子里照常留着过道和床头的夜灯。她怕黑,夜里经常从噩梦中惊醒,醒来时陷入黑暗比梦里更加惊恐万分。


她刚来的时候,家里的管家和下人还不是现在这批,他们仿佛知晓我和她关系紧张,我也确实待她恶劣,便背地里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我在的时候还有所顾忌,我不在的时候非难、看轻、怠慢可能都是常事。一开始我并没有察觉,她在家里从不敢主动和管家提什么,见谁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才让我起了疑心。后来有一次她在梦里又哭又喊直到哭醒,摸不到灯挣扎着下床跌伤腿,我便吩咐下人以后每天都留意她房间的灯。去厨房拿杯子的时候在门外听到她们的议论,“还真是娇气,不是大小姐的命,却怎么浑身都是大小姐的病”“再怎么说她也是主人,我们还是好生照顾着,不要多事的好……”“什么主人,这间屋子里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莫先生,你看有哪家的女主人成天像只待宰的兔子似的,我看她迟早要被扫地出门……”震惊之余不想继续听下去,冷静下来这些仿佛也都只是年轻女仆人背后的嘴碎,她们应该不敢有什么实质的举动。吩咐她们的给童小姐晚上留灯,有几次被我撞见没有照做,道歉解释着忘记了,我严肃重申之后便也都形成习惯次次留意。应该不会有什么,背后的嘴碎不予理会便是,我也提醒过她们注意自己的身份。直到一个多月之后我出差回来,按门铃没人应,拿钥匙打开门客厅里空无一人,静谧无声,甚是怪异。我疑惑着往楼上走,模模糊糊听到哭声,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上到二楼的时候,哭声越发凄厉、清晰,还伴着挣扎的叫喊,我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你们在干什么?!”眼前的情景可能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童雪被四五个人按坐在床上,一边绑住手脚,一边被捏着下巴往嘴里灌着什么汤汁,汤汁洒得身上到处都是,脸上全是泪。我一声呵斥把她们震住了,停下手里的动作急急忙忙跟我解释,“莫先生,童小姐病了,死活都不肯吃饭,也不喝药,我们是没办法……”我走到床边去,她被那汤汁呛得咳嗽不止,眼睛里满是泪和恐惧,看到是我来,眼神里透着哀求,一边挣扎着。我帮她把手脚松开,手腕脚腕已被绳子勒得通红,全身筛糠似的发抖。我也极力抑制着身体的颤抖,因为愤怒,愤怒到竟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是我大意了,我明知下人对她有轻蔑怠慢但是依然心大,认为她们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今日要不是被我撞见,我都不知道她面对着这房间里的所有人的怯意如何而来,我不在的时候她们究竟还对她做过什么?粗暴也好讥讽也罢,控制不住脾气时我可以这么待她,但是却万万见不得其他任何人伤她分毫。在我的房子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在我雇的佣人们手里,被如此对待,我心如刀割。我并未深究这份彻骨的心痛,可能在那个时候,我已经陷落,已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为她筑起了保护的壳。


后来我一个一个质问,那份汤药确实是药,但是她生病之事你们为何只字都未跟我提?为何擅自做主用如此野蛮暴力的方式逼迫她折辱她?欺上瞒下行径恶劣,这里自然是不可能再留你们,那一批的佣人全部被辞退。这套别墅是为你买,花园里的玫瑰是为你栽,我迫不及待地布置着一切等待将你这只猎物占为己有,仓促中在选人时出了疏漏。后来的丁管家,厨娘和其他佣人都是我亲自考核挑来,事实也证明,她们确实处事周到,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将你也照顾得很好,我都看在眼里。此后别墅再没有过彻底的黑,你床头和房间过道的灯一直亮着,花园门口还添了小彩灯,彻夜闪烁。


你熟睡的样子恬静又美好,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巴掌大的脸陷在阴影里,乌黑的长发落满枕巾。你睡觉的姿势一直都是侧身蜷缩着,一副自我保护的姿态,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又像小婴儿,呼吸清浅匀称,一脸纯真无邪,还时不时踢踢被子伸伸胳膊,睡觉也这么不老实。你睡得真香甜啊,让人怎么都看不够,我的手情不自禁抚上你的脸颊,光滑细嫩的肌肤像白白嫩嫩新剥壳的鸡蛋,又担心惊动你把你吵醒,不敢再碰。大概只要我不为难你的时候,你都能睡得这么安心吧,而不是满脸泪痕,连熟睡的时候都皱着眉神色伤心。如果可以,我真想就这么守着你直到天明。仇恨也好怨愤也罢,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不管你的心在不在这里,我都可以忽略不计。只要静静地守着你,静静地看着你,就很好,就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是真实的活着,而不是高楼里面无表情的行尸走肉。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0 09:10:00 +0800 CST  
以前电视剧、原著都看过很多遍,然后吧里的续文、前传也看过不少,很多记忆深刻的情节可能都跟自己对他俩的幻想一起融入脑海里了。写他们俩前两年相处的故事可能会不自觉地代入一些原著、剧或者别的千迷们的文里的梗和细节,或许感觉会有一些影子在吧,但是绝对没有抄袭。语言风格也是这样,高中时候随便写写的,那时候的心境都记不清楚了。无意冒犯任何作者,发上来当作一个纪念。离剧版播出都快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快十年了我居然还会来吧里发上这篇前传文,我也蛮服气我自己。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0 09:25:00 +0800 CST  
以前她还没有来的时候,每次春天我一定会来杭州,因为开春是童文斌的祭日,我每次来都会去墓地去他的墓碑前走走。他们出卖父亲,害死父亲,我要让他们在地底下也记得我,也要受到地府的审判和折磨。父亲生前建医院的项目最近也遭到慕长河无故叫停,可能要无限期延后,几个莫氏老臣辞职。陈厚和荷姐他们垂头丧气沉默不语,我只觉得心烦意乱。八年,八年的等待我似乎无所作为,没有机会,夹缝中生存,连原有的东西都保不住。我烦闷焦虑无法处理事情,便放假回了杭州。


她依旧笑脸相迎等着我回来,但是看我心情不好便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眼睛总偷偷地瞟着我,想问什么又不敢问的样子。我被她看得心烦,将她赶走把自己关进书房。要吃晚饭的时候我摸进她的房里,看到她在桌前看着一本什么画册。她学的是室内设计,平时画画也画的有模有样。她似乎有一本珍藏的画册,应该是她以前画的东西,总是没事就拿出来轻轻地翻看。我走过去,果然是那本,“在看什么?”她见我过来,忙起身遮掩,但我的手已经先一步拿到了画册。我细细地一页一页翻看,黑白的彩铅的房屋设计图,笔触虽然不够成熟但是架构清晰构图细腻,张数不少,应该是高中时期就开始画了,看来还有些天分。“绍谦,没什么,就是一些我以前乱画的图,没什么可看的。”她似乎想从我手里抢过来,但是也不敢真的上手,就在一旁局促着。翻到中间的时候,有几张小小的照片掉出来,我定睛一看,这是?她和爸妈的合影?照片里的小女孩扎着双马尾穿着百褶裙,被父母逗得咯咯笑着,看起来一家子其乐融融十分开心。看到她父母的合影的时候我脑子里有东西轰然炸开,是那张脸,那张我在墓碑上看过无数次的脸,眼睛和神色都和她无比相似的,仇人的脸,而这张脸,出现在我的屋子里?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变得很可怕,因为她已经抖着手想从我手里把照片拿走。我知道她父母双亡人又还年幼,思念父母是必然的事。但是我不知道她一直带着照片还把它藏在画册里,所以平时总是时不时地翻看画册其实是在对着照片怀念父母?难以言状的情绪像海水般吞噬我的胸口,逐渐蔓延,我冷脸看着她,捏着那几张照片,声音冷得像冰,“烧了撕了还是冲进厕所你自己选,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房子里我不想看到其他任何人的照片。”尤其是你的父亲。这句在我的嘴边呼之欲出,终又咽了下去。她委屈得快要哭出来,“对不起,我知道了,这是我爸爸妈妈的照片,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了…”她越委屈我越觉得愤怒,再待下去我真怕我忍不住对她做出些什么来。我转身下楼,门在身后被我重重关上。


从前的事情她都不知道,我比她整整大了一轮。我二十三岁的时候她才十一,我被迫终止学业回国面对家族的危机父亲的离世,而她还扎着羊角辫穿着百褶裙。我知道她是无辜的,但是作为仇人的女儿,她父亲欠下的债,我受的煎熬和苦,她也应当一一尝遍,一一偿还。我已经尽力不主动将你和那张仇人的脸联系起来,我怕我失控做出什么你无法承受得起的事情来,而你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缅怀我的仇人,我怎能容忍?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0 09:28:00 +0800 CST  
后天便是他的祭日,我不可能让你去祭拜。要你跟学校请了两天假,乖乖的待在家里陪我。你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怯生生地跑来跟我说同学的作业图纸在你这里,现在学校要收,不得不给人送去。见我没回应,便大着胆子蹭到我身上来,“绍谦,求求你了,真的很重要,我送过去,马上就回来好不好。”毫无顾忌地撒着娇,眼睛无辜又带着乞求。我应允。你欣然地出门,我后脚便让老马开着车跟了出去。果不其然,先是到花店买了一大束白菊,然后去往墓地。很好,现在撒谎都不需要打草稿,可能是我之前待你太好了。撒娇卖嗔的本事信手拈来,无辜清纯的外表骗术运用自如,可以,有其父必有其女。你撒娇的样子在脑海中浮现出来,陡然让我觉得恶心不已。我静静地坐在客厅里等你回来,钟摆的声音滴滴答答,蓄积已久的怒火在胸膛里越燃越旺。


“绍谦,我回来啦。对不起,赶上晚高峰刚刚路上有点堵车,所以回来晚了一点。你不会生气吧?吃晚饭了吗?”她还丝毫未察觉我的脸色。“刚刚去哪儿了?”我厉声质问。她有些惊恐但依然假笑着,“我不是说了嘛,回学校给同学送资料了。”很好,胆子也大了不少,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大概是感到心虚,扭捏着想腻到我怀里来,我嫌恶地一把推开。她有些吓到,踉跄着往后退,我真担心下一秒我会失手打她,于是压着心底的怒火大步上楼去。谁知她不知死活地跟来,我径直走向她的房间。现在已经在我面前撒谎成性了是吗?


我将她桌上的东西抖落一地,抽屉一个一个揭开,很快就在一个隐秘的夹层里找到那些照片。“这是什么?!”她扑过来想要抢。我伸手举高,她够不到。“我前天说过让你毁掉吧?藏得不错。”我怒极反笑。她不理会,只自顾自地跳着想抢夺我手里的照片。我反手将她按到墙上,后脑勺被撞得疼出了眼泪。“我再问你一遍,刚刚去哪儿了?!”我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我生平最讨厌别人骗我。而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企图挑战我的底线。“我去墓地了,今天是我父母的祭日,我必须去祭拜……”她带着哭腔。“为什么骗我?”“如果不骗你,你会让我去吗?”还挺有理。我加重手头的力道,她被我扼得喘不过气来,拼命拍打。我放开她,带着肆意的狠,在她面前将照片撕得稀碎。她发了狂,扑过来跟我扭打。“你也有父母,为什么我留几张父母的照片做纪念都不允许?我去祭拜父母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讲不讲理?!……”


讲理?你希望我跟你讲理?我将她扔到床上,扑过去开始撕衣服。她脸色变了,惊恐地又蹬又踢,手在空中乱抓。“你这个**,你放开我!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我做什么都要管着我。你就是个魔鬼,你放开我!”我气极,将她双手按住,她像只豹子一样狠狠咬住我的胳膊,直到嘴角渐渐渗出血迹。我彻底发了狂,扯下腰间的皮带用力朝她后背抽去,她被抽得尖叫。我将她双手反过来用皮带绑在身后,翻过身来,膝盖压住她的双腿,开始疯狂撕她的衣服。她想挣扎再挣扎不动,看着我的脸色,惊恐万状,开始大哭。“不要,我求求你,绍谦,我求求你。”她一边哭一边求我,上气不接下气,全身抖个不停。她大片雪白雪白的皮肤裸露出来,嘴角渗着血迹,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俯下身去撕咬,雪白的大片开始一点一点一块一块透出桃红和血色,她痛苦地扭动,惨叫声一次比一次凄厉。褪掉下身的衣物就要强行进入之时,她沙哑着嗓子呜咽着求我,“我错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今天是我父母的祭日,我不可以……不要,我求求你……”呵,三贞九烈是父母给你的勇气?那我偏要。我要让你父亲在黄泉之下看到自己的女儿是如何受折磨,我要让你知道骗我的下场和后果。我狠狠地进入,她疼得嘴唇已经咬破,脖子上青筋暴起,脸呈乌紫色。“妈妈,救我,妈妈……”我隐约听到她在喊妈妈。有多痛,我现在让你知道有多痛,我曾经遭受过的痛,我要让你千倍万倍地还回来。我已经红了眼,机械地用力冲撞着。“我痛,求求你,求求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开始无声地流泪。痛就对了,哭吧,尽情地哭,我最喜欢看你哭了。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0 09:33:00 +0800 CST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开始一动不动,不再发出声音,脸色惨白,像一条死掉的鱼。身上一块青一块紫一块红,斑斑驳驳和皮肤的白对比鲜明,断掉的黑发乱七八糟散落在被单上,我开始心惊。停下来,拍她的脸,没有反应,我不是没有慌乱。我将她翻过身来想帮她把手解开,但是她身下赫然已是大片血迹,染红了大块床单。我只觉得心惊肉跳,目眩,手在微微发颤,怎么会,怎么会,……皮带中间的金属勾扣扎破了她的手腕,被死死地压在身下,随着动作反复钩刮,右手腕已经血肉模糊,鲜红的血从血管里汩汩流出。恐惧像一座大山向我压来,压得我眼前发黑,脚底发虚。我从桌上拿来美工刀把捆绑着的皮带割开,将枕巾撕成带状帮她把手腕包好,压住血管。我从没有像这样害怕过,她的身体冰凉,嘴唇死白死白。我不想,不愿意,我不敢想,不,不会的,颤抖的手似乎被冻住,怎么也碰不到她的脸庞她的鼻息。


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场梦魇,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是梦境吧?是,这是梦境,我曾经就做过一个噩梦,梦里世界漆黑又亮白,漆黑的是周围的一切和被盖住一半的黑色长发,白色的是从头到脚盖住身体的白布,白成一团白得刺眼,白布之下的身体无法辨认。没错,这是那个梦境。但是她一动不动躺在我的怀里,伤痕累累触目惊心,又提醒着我,这根本不是梦境。当我把眼前的人和那个梦境联系到一起的时候,我的大脑开始天旋地转,胸口蚀骨般地疼痛,呼吸也变得异常艰难。我费了好大力气帮她找来衣服穿好,不知道是怎么下的楼,不知道怎么去的医院。只隐约记得路上红灯格外的多,医院格外的冰冷,医生说她失血过多但是并不危及生命,身上伤多,需要好好调养。后来的后来管家说她在医院里住了很久很久,到底有多久呢,我不知道。那天医生说她没有危险,我便接到公司的电话,当天便匆匆逃走,一刻都没有办法再待下去。


我很久没有回去。我又有了新的梦境。我的梦里回荡着黑色长发的女人凄厉的哭声,还混合着雨水一样的血迹,大片大片蔓延,鲜红又杂乱,哭声越来越微弱、悠远时我就醒了。北方的夏天不似南方的潮热沉闷,火辣辣的太阳永远明晃晃的挂在天上,不曾歇息,似乎在拷问世人。城市森林里林立着钢筋水泥,还有数不尽的一面面巨大玻璃幕墙,太阳光反射着,一层层的高楼仿佛庞大的激光工厂。那次之后每当闲下来,或静下来放空,或者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都感受不到自己的灵魂是否还在这行尸走肉般的躯壳里。梦境与回忆混淆,疼痛却愈发强烈。



我不曾历经过那般恐惧,以至于回想起来时依然有身临其境的心悸。父亲离世之时也只是漫天遍野浓重的悲伤,而那番疼痛、恐惧、怀疑、和无法言喻大概谓之为悔恨的东西交织在一起时,我只有一个渴望,我希望躺在那片血色之中的人是我。那天我穿的衣服也沾染着她的血迹。我再也没有系过金属勾扣的皮带。那根皮带和衣服一起化为灰烬,灰烬中都升腾起血液的腥腻味道。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城市妖冶瑰丽的霓虹灯,乘着大片大片白云漂到我的窗前,上演着一出出奇遇记。昏暗中仿佛不再认识自己的双手,这双手真的是我的么?恍恍惚惚断断续续听着管家忠心地定期汇报她的消息,可是我再不敢想起她的脸。只要闭上眼睛,她乌紫的脸,死白的唇,如同被抽筋剥皮般斑驳陆离伤痕累累的身,都被裹在大片浓重暗红的血色里,在我的虹膜上跳动。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0 09:36:00 +0800 CST  
再后来,管家打电话来和我说,学校通知她再请假的话可能面临休学或降级。我知道,视学业如命的她肯定会难受无比,就算身体没好,也会逞强去上学。我只能回到杭州,动用了点关系帮她和学校交涉,让教务部门再为她延长一点假期。以她的学习能力,落下的课不需多久就能补上。但是我要还她的,如何才能补上?


再见她的时候她在家里休息,靠在床上,管家正端着药碗。看到我的时候,她身体的抖我一眼就捕捉到,眼睛里的害怕和防备让我心疼又心碎。我接过药碗在床沿坐下,并不看她,吹凉汤匙里的药,轻轻往她嘴里送。她哆哆嗦嗦地小口小口喝,一动也不敢动,不一会儿碗也见了底。我不和她说话,也不碰她,吃饭的时候挑没有刺的鱼肚子上的肉夹到碗里,看她慢慢吃下。医生定期来家里给她做检查,从脸色来看,我知道她恢复的不错。只是细瞧右手手腕,那里依然有缝针留下的弯弯扭扭浅色的疤。我买来一串黑曜石给她戴在手腕上,不粗不细刚好盖住。我在家里待了快要一周的时间,最后她出现在我的书房里,以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跟我说,她没事了,想去上学。有一根绷紧的弦顷刻之间断裂,消失于无形。日子回到最开始那样,我也继续飞回北方。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而我尽量避免去想起她去面对她。我害怕我不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更害怕对她施加像那次一样的暴行。很多次我看镜子中的自己,想象她眼中看到的我是什么样子,狰狞?扭曲?还是恐怖?我自己也快要不认识自己,这么多年以来,我不曾对一个人有过如此行径,如此多的情绪和复杂心境。周末下班的时候,公司的职员们都像欢畅的鸟儿一样,或者和恋人约会,或者和一大群朋友party。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我从冰冷的办公楼继续回到冰冷空旷的家里,一个人面对着天花板,看天花板上那个孤独的倒影。寂寞翻江倒海,不比疼痛袭击心脏来得柔和。我这一生,注定不能幸福。


无法忍受家里仿佛冻住了一般的空气,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到江边,上立交桥。灯火通明,霓虹闪烁,星光灿灿,夜晚的江面也波光粼粼,无数大大小小的车子川流不息,这是城市斑斓璀璨的世界,它永远在这里,不曾停歇不曾休息。我开着车到商场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有我,或者还有品牌商金发女郎的巨幅海报,是形单影只。路过V家的时候被模特身上一条白色的裙子吸引了注意力,我在原地愣了很久,因为我的脑中竟全是她穿上这条裙子的样子,我被自己下意识的念头惊诧得不能动。那条裙子真的很适合她。我本没有任何理由走过去,但是我不但走了进去,还流畅地和侍者报出了一串尺码。


我不知道这该死的习惯从何时开始,女装店、饰品店我已经进出自然。买给过她的东西不计其数,我从未吩咐过助理,只要是给她的,我都是亲自挑选。她从来不曾在我面前说过想要什么东西,而我送给她,她每次也都是微笑着道谢然后收下。保险箱里躺了一堆首饰,我也不曾看她平时戴过几次。每次接过礼物打开盒子时,我总是试图捕捉她一瞬间眼神的惊喜,而不是习惯式的无波无澜表示喜欢,然后继续锁进保险箱里。可是我一次也没有捕捉到过。能令所有女人疯狂的昂贵的珠宝,包包,鞋子,衣物她都神色冷淡,她对钱不感兴趣。或者说,其实是对我不感兴趣。纵使我家财万贯,挥金如土,在她那里也毫无作用。而除了这些,我想不到还能给她什么。偌大的商场偌大的城市,人来人往满目繁华,可是我只觉得光影寂寥。


床边的桌子上渐渐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每次在外面看到适合她的东西时我总会习惯性地买回来。刻上她名字的戒指,低调简单莹白光洁的珍珠,吊坠耳环,流苏发夹……还有女孩子用来装衣服和化妆品,大小刚刚合适的漂亮的小箱子,出差的时候从法国带回来的香水。她买东西总是没算计,穿的用的东西都不养人,又臭美喜欢穿高跟鞋,每次出去走路久一点,脚就磨得通红。所以帮她定制了几双鞋子,还有不同场合穿的裙子,配的包包……大大小小快要堆满了屋子,提醒着我,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0 09:40:00 +0800 CST  
我裂开来……有一段怎么发都被删……咋回事?又没有开车又没有粗话不好的字眼啥的居然被吞了……是很关键的情节啊,离发完还有将近一半呢……我佛了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0 10:06:00 +0800 CST  
我giao我才发现四楼也被吞了一段……虽然那段不怎么影响剧情打但是对强迫症来说很难受啊……吞帖无声无息我哭……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1 14:10:00 +0800 CST  
下午两点多我上来发了一些又被吞得干干净净……还有我都用图片形式发了啊,补的前面四楼被吞掉的尾巴……又被吃得渣都不剩……这咋办?我发不出来 集美们有好办法防止被吞帖嘛 求告知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1 18:02:00 +0800 CST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1 22:13:00 +0800 CST  
偷偷上来再更一段……正儿八经的文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发上来……被吞了三次了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1 22:16:00 +0800 CST  
我朝她伸出手,她很顺从地走到我跟前来。太久没见这张脸,还是和以前一样美,体内的冲动叫嚣着,我极力压制。我拉她坐到tui上,搂进怀里,她没有抗拒,双手松散地搭在我的肩上。熟悉的香味浸满了鼻腔,温热的鼻息拂在耳边,长发落在我的手上,我看着她花瓣一样的唇,竟入了神。她的嘴唇极美,上唇像是工笔画勾出来的线条,唇峰像两片小小的桃花瓣交叠,鬼斧神工般弧度刚刚好,柔美又娇媚,花瓣外延徐徐向下收到嘴角,精巧又不完全闭合,隐隐约约往里嵌入的唇线让人收不回继续追寻的目光。下唇嘟嘟的似一弯月牙,托着两片花瓣,不薄不厚,柔软润泽。这张嘴,天生就是勾魂摄魄,适合亲吻。我情不自禁吻上去,是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柔软。她瘫在我的怀里,我用尽全身力气克制身体里汹涌的yuwang,不带任何侵略的意图,轻轻地、温柔地吻她。我吻过她无数遍,却怎么都似吻不够。辗转厮磨,舔舐贴合,缠绵悱恻,鼻尖交错,呼吸相融。她是罂粟本身,让人上瘾,让人着魔。世界恍若幻化为流光溢彩的泡沫,时间凝滞,微醺的风,绵软的云,裹着让人流连忘返的香气,越过山海,统统奔来。天地间只有两个人,我和怀中的你。所有曾经的伤痛,不堪的回忆,所有埋藏于心底无法面世的症结、秘密,全都忘掉,全都抛弃,只贪恋此刻、当下真真实实存在的美好。如果时间能在这一刻永恒,那该多好。


她把脸埋在我的颈窝下,急急地喘着气。不用看也知道,脸一定红得像熟透的柿子。她以前总是娇嗔着怪我,每次都吻得太久,让她都觉得缺氧了。还有在chuan上的时候,还会不知死活地怨我时间太长,她累得直想睡觉。自上次事情以后,我没有再碰过她。害怕看到她身体还有隐约的伤疤,害怕我又狂性大发下手不知轻重把她折腾得半死,更害怕她已经不敢再亲近我,关于血色的记忆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她的嘴已经被我吻得微微红肿,我的喉咙干渴得要命。她的手环在我的脖子上,眼睛探询着看我。我凝视了几秒,打横把她抱进了卧室。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2 10:51:00 +0800 CST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2 11:38:00 +0800 CST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2 11:38:00 +0800 CST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2 11:39:00 +0800 CST  
我最大的努力不是写文……而是把文搬上来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2 11:40:00 +0800 CST  
再回到雅致小苑已是十一长假,远中新收购的几个子公司也要上市,忙得焦头烂额几乎抽不开身。回来的时候把之前陆续买给她的堆了将近一屋子的东西都带了回来,她惊讶得眼睛瞪得像铜铃。看她盘着腿坐在床上拆包装盒就拆了好久,我恶趣味地在一旁看好戏。叫她把裙子一一试给我看,效果都还不错。“收拾一下,明天带你去香港。”她更惊讶了。“去香港干什么?”“我去出差,有几个合同要签,你陪我去。”晚上缠她到很晚,果然第二天早上迷迷瞪瞪地就是起不来。我一把把被子掀开,她皱着眉抱着衣服退到洗漱间。管家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她懵懵懂懂的脑子还没有醒,被我半拖着扔上了车。上飞机没多久又瞌睡虫缠身似的开始呼呼大睡,空姐过来轻手轻脚帮她盖上毯子,悄声问我要不要帮她调低座椅。还是不用了,睡得太舒服,我可不想再拖个瞌睡虫下飞机。航程过半的时候终于醒了,一醒来就摇着我的胳膊喊饿。你还知道饿?没吃早餐睡到快中午,能不饿吗?“想吃什么自己叫空姐拿。”于是一杯果汁一碟面包吃到下飞机也没吃完。


小家伙应该是第一次来香港,眼睛滴溜溜地到处乱看。我把她放到酒店房间,叮嘱她没事别到处乱跑,饿了按铃叫服务员送餐,晚上等我回来一起吃饭。她很高兴似的答应着,估计我一出门立马把我的话抛到脑后。谈完公事对方邀请我一同参加晚宴,我婉拒,径直赶回酒店。房间里漆黑一片灯都没开,果然,又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人影儿都不见了是吧?把灯全都亮起,一双光光的腿赫然眼前,这是?躺沙发上睡着了?茶几上还横七竖八地散落着薯片包装袋,冰淇淋杯子。就知道吃乱七八糟的零食。我把她抱起,大概是吊灯的光闪到眼睛,脸皱成了一张包子,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绍谦,你回来啦。”算是神智清醒还知道我是谁,不然我可能真的会把你抱起来扔出去。“中午吃的什么?”我把她放到床上,支着头侧着看她。“嗯,我吃的……”“桌子上那些零食是吧?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吃?” “嗯…那个…我不知道吃什么,所以就随便吃点零食,零食比较好吃……”不知是什么品味,我竟有些无语。“那下午没有出去玩吗?”“你说了让我不要到处乱跑,我哪敢出去嘛……就看电视看着看着不小心睡着了”看来是没有撒谎,我很满意。我撑着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借机想做点儿什么,结果嘴唇还没碰上,被她肚子里冷不丁发出来的“咕咕”一声差点逗笑,看来是真的饿了。“起来换衣服,我们去吃饭。”


她换了件粉色的小礼服裙子,头发低低地挽在脑后,几缕卷曲的碎发慵懒地落在颈间,整个人显得温柔恬静又小家碧玉了起来。出门的时候很自然地把手搀在我的臂弯,我也不紧不慢地走,尽管如此,高跟鞋依然哒哒地敲着地面,似乎急切地迈着小碎步才能跟上我。她的个子并不矮,在女人中甚至可以说相当不错,但是和我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仿佛总是要努力才能不被我远远扔在身后。刚来的时候什么也不会,什么都不懂,我带她出门,她低着头默默地做一个小尾巴,我几次三番转过身、站定看她,她依然不开窍,像个卑微的侍从,算好似的落出一段距离,尴尬又让人生气。后来出门的时候我在门前,站住不动,曲起胳膊睨着她,她躲闪着看看我,又看看我的胳膊,终于犹犹豫豫地伸了半个手掌挽上,真是笨得要命。


晚餐还是在西餐厅里,她浅浅地翻了几页菜单,叹息似的又放下,我照旧帮她点了意面。“你真是属兔的不吃肉么?”她对西餐一直反应平平,有一次和我一样吃半熟的牛排,强压着不适差点吐出来,后面再吃西餐,给她点七分熟甚至全熟的牛排,依然兴致缺缺,于是索性只吃些通心粉或者意面。“没有啊,我只是不喜欢吃牛排,牛肉还是喜欢吃的。”“哦,是吗?我以为你真兔子,只吃草呢。”她不满我的比方,不服气似地撇撇嘴。“往火锅里下肥牛卷,满满当当热气腾腾的,最好是麻辣锅底,芝麻酱,不知道有多好吃,比这个好吃多了。”哦,火锅?印象中她确实是喜欢吃火锅,有几次冬天从外面回来,头发里、外套上都隐隐约约地掺着火锅味儿,我一嗅便皱起了眉。以前妈妈也爱在家里做火锅,满屋子的香味儿,熏得餐厅里整整一晚上都散不掉。一家人围聚在餐桌前欢笑着往锅里下菜,热腾腾的雾气缭绕,家的温馨幸福也久久都散不去。后面很多年我再也没吃过火锅,其实我不喜欢,不喜欢它的浓重味道,不喜欢什么菜都就着锅底混在一起放,更不喜欢一个人对着摆满食材的桌子,一双筷子孤零零地笑叹着寂寥。火锅是中餐似乎与生俱来带着热闹气息的最佳印证,而我,或许生来便与热闹二字无缘,在父亲离世,母亲去往德国以后,我更与热闹绝缘。


我不置可否,她也识趣地没再继续火锅的话题。一边拨弄着盘子里的面,一边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我一直告诉自己,不是她随便一句话,就可以有予取予求的权利。由我的不屑、我的鄙夷、我的嫌弃和坏脾气制造出来的屏障,恰到好处地横亘出我和她之间必需的距离。这样很好。不会因为坐在一张桌子上、住在一间屋子里,而成为彼此的热闹。没有必要,这样很好。


夜晚的维多利亚港美不胜收,站在太平山的遥望台上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高楼如柱,耸立云霄。无数彩灯编织出浩瀚星海,将人间包裹其中,万物都显得渺小。她静静地注视着远方,一言不发,像是入了神,又似乎若有所思。一头浓密的长发低低地掩映着半张侧脸,抬眸的一瞬间,满目星光,灼灼其华,让我一瞬间迷了眼,竟不知是看她的眼,还是看星空璀璨的天际线。

楼主 千北life  发布于 2020-04-24 10:18:00 +0800 CST  

楼主:千北life

字数:37171

发表时间:2020-04-20 16:4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4-03-17 00:46:0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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