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黑暗里的亲吻总是特别有感觉。因为看不清，所有的其他感觉都尤其敏锐。哪怕被含着手指，柔软的舌头卷裹着指节，指腹触摸到的是舌苔的触感，指尖刮到舌根微微突起的疙瘩——他大学里上火，专门去查这个疙瘩的学名，竟然叫轮廓乳头——这时想起这茬，就感觉下腹阵阵酥麻的快意。窗外忽明忽暗的霓虹灯光印在匀称光洁的身体，纹身的那块正好朝外，吴邪有点失神的从抚摸黑色线条，还带着唾液指尖顺着线条的走势在对方的身体上蜿蜒螺旋，所到之处一片晶亮的反光。
对方的呼吸明显沉重起来，胯下的硬块互相抵着，偏偏吻又缠绵不断，不舍得分开，只觉得裤裆里涨的发痛，想要伸手去撸，却又被捉住了手，接着嘴唇也离开了。呼吸着夜里的空气有点凉飕飕的，只觉得被拨转了身体推向门外，“不是还没想好……等你想好了……”
他懵懵懂懂的踏出门，却发现一脚踩到了窗户外面，18楼直直下坠。以为粉身碎骨了，可是睁眼却发现周围挤满了人头，蒙太奇特效，好像认识的人都在，先是父母一脸严肃的说，“你真的想好了？”然后是秀秀皱着眉头，“吴邪哥哥你确定想好了？”还有阿宁似笑非笑，“想好了别后悔哦。”然后是小花，表情阴鸷，狠戾的揪住他的衣领，“你最好再好好想想！”然后突然胖子的大脸把所有人的脸都挤开了，“想鸡巴想！别想了！”说着就一把揪着他带到了厨房，掀开一口煮的咕嘟咕嘟冒热气的大锅，“想不想都要煮了吃！”就要把他往里扔。吴邪大叫别别别，我不想了！

惊醒的时候全身是汗，有没有真的叫出口不得而知，只觉得肺里空气奇缺，吴邪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气。真是太光怪陆离的梦境。
“醒了。”
黑漆漆的房间里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吴邪真是吓得说不出话，转身一看身侧张起灵正支着身子过去拧亮了台灯。3瓦的节能灯泡瓦数实在偏低，又是深棕色的亚麻灯罩，这种照明效果实在还不如不开灯，张起灵脸太白眼睛又太黑，真不是第一次感觉他像鬼。
“怎么了？”张起灵摸了摸吴邪的背，汗湿了一片，潮潮的都是凉意。便起身下了床，熟门熟路的开了衣橱，抽出一件T恤扔给他，“换件衣服。”
吴邪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早不是晚上回来那套了，全身上下非常清爽，完全没有酒醉后的味道和粘腻感，不知道为什么就气不打一处来，拿起T恤就甩出去，打在床单上啪的一声闷响。“你这算什么？不是让我再想想嘛。”堂而皇之登堂入室，老夫老妻一样的帮他洗澡睡他的床，好像还顺带便把家里角角落落都侦查了一遍。这人不懂什么叫隐私吗？
张起灵不回答他，只过来按了按他的太阳穴，“酒醒了？头还痛？”
他不按还好，一按就针戳一样痛，吴邪挡开他的手，张起灵却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吴邪刚抬起另一只手，就被一起捏住，身体在软软的床垫上顿时失了平衡，张起灵顺势就把他按回了床垫，背部跌在枕头上，脑袋咚的一身撞在床背板上。不怎么疼，却马上被揉了揉。
解放了的手立刻去推张起灵，张起灵被他推得失去平衡，两个人倒在一起，床垫陷下去一个大坑，扭来扭去也没调整好姿势。张起灵好容易撑起身子，直视着身下的吴邪，面无表情道，“床垫太软了。对腰椎不好。”
吴邪回到：“没请你睡。”
“沙发更不舒服。”张起灵道，“这边太远。”
吴邪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他这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留下并且跟他睡一起吗？怎么听着却有点想帮他换床换房的意思。这一定是脑补过度了，吴邪无声的笑起来。
张起灵不说话，保持着那个姿势直直的看他笑。不知怎么的，吴邪就想起了刚刚的梦，大约自己是真的没有想清楚。他吐了一口气，尽量吊儿郎当的道：“可能真是冲动了……你知道，在国外，荷尔蒙分泌总是不太正常。不如……”算了两个字根本说不出口，也不敢看张起灵的眼睛，不用看都知道。他大约能体会张起灵的心情，与其让他纠结，不如自己果断一点。
“真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长的。”听语气像是真的在苦恼，可偏偏动作却很果断，用胳膊肘撑在吴邪脑袋的两旁，扳过他的脸就亲了下去。
吴邪挣扎摇头着想要退开，可闷油瓶力大无穷。被堵着嘴想要说话，刚打开牙关对方的舌头就窜了进来，熟门熟路的光顾每个角落，每个牙龈都细细舔过。又麻又痒的感觉蔓延全身，只觉得又要窒息。
刚被放开嘴吴邪就猛吸了一口空气，上面那个人倒是毫不迟疑的继续在他身上啃咬，濡湿的感觉从下巴漫到脖颈，然后是锁骨，微微回了神，才感觉腰腹间也被温热的手掌也已经探到了胯下，睡裤早就被扯得挂在胯骨上。被握住的瞬间只觉得一阵火烧遍了全身，心火也被勾了起来，很想一脚把身上的人踹掉，但身体已经完全出卖了节操，软的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只能嘴上闹闹，“操，你想干啥?怎么又不让想了？哎！……操……你别……啊……”
被温暖口腔黏膜包围的触感激窜全身，大脑像是被电锤钻了个洞，只感觉小吴像黄鳝一样被吸得溜进喉间，铃#&*口碰到小舌的触觉让他差点就缴械了，吴邪半支起身子去推张起灵，“小，小哥，别……别……”真没想到他会这样，一时间所有恩怨都烟消云散，心里只有愧疚。
可张起灵打定主意要办他，摁住了他的手不让动弹，大约他也是第一次，谈不上什么技巧，舌头绕着柱体毫无章法的吸舔，但心理的冲击无可替代，只要想到这是闷油瓶，平日里冷漠克制的禁欲派作风，和现在情动激烈的样子交替在眼前呈现，只第一次深喉，就精#关#%失￥守，他感觉自己都不是被舔射的，认知和感官哪个更有冲击力，根本无从得知。
从高潮的快感里回神，见张起灵在轻轻的咳嗽。顿时三魂七魄四面八方的冲回躯体，连忙去拉张起灵，舌头直打结，“小，小，小哥，快快快吐出来。”
张起灵抬头看着他，轻笑了一下。吴邪不知怎么的就意识到对方还没完事儿，享受完了似乎该尽义务了。略有点发愣，张起灵却什么都没说便起身去了卫生间，本来以为他去漱口，可按停留时间看，应该不止清理口腔……顿时心情又复杂了起来。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吴邪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着。张起灵过去捡起床尾的t恤，过来帮他撩起身上的T恤，“换了。”
吴邪木然的任他动作。干爽的布料贴上皮肤，顿时舒爽不少。紧接着便是温暖而带着潮气的拥抱。吴邪把脸埋在张起灵胸口，呼吸着刚刚沐浴过的味道，只听头顶像叹息一样的声音，“本来只是……不想你后悔。”
吴邪用鼻子埋进胸肌中间的间隙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呢？”
张起灵停了一会，才道：“发现无法接受别人得到你。”
所以那天晚上是因为解雨臣的电话？才行动快于思考？想到解雨臣，吴邪突然一阵心烦，但又莫名有点快感，吃吃笑道，“小花如果知道，大约会杀了你。”
“有时候真挺傻。”张起灵揉了揉他的脑袋。“有时候又挺聪明。”
“什么意思？”吴邪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的。
“知道装傻。”张起灵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后颈，像是安抚小狗。
是说对解雨臣吗？想说这不是聪明是默契，但又觉得还是别说，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问题问出来，“为什么自己解决……”话一出口就脸烧起来，大约温度升高很明显，张起灵把他的脸往后拉了一点，细细看他。
吴邪顿时有点不安，这话问的有点欠操的意思，可上次就想问了，怎么什么时候都能控制住，也不知会不会憋坏。那时同宿舍的哥们时常打手枪，频率极高，还振振有词说每次勃起都憋回去是会ED的。
不料张起灵有点茫然，“我猜想应该是循序渐进比较好。”
吴邪顿时有点崩溃。这么跳脱的理由，也算得上帅的惊天动地了，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经验。想起他说一直是一个人，竟然身体和心理都是。突然就有点心疼他，那就一起好好谈一场恋爱。

第十章 婚恋成本
每个周一，进门刷指纹，左转进办公室，穿过整个办公区域上楼到办公室，吴邪总是不停的在说话
“小唐，姑苏甲方10点半到公司开会，你准备一下2号会议室。
“云彩把新调整的3个户型打A4给到我。”
“海婷把姑苏的最新总图和指标打出来给我看。”
“王盟去查一下江苏路项目审查合格编号下来没。”
“所有项目经理以上级别，9点10分1号会议室例会。”
走进办公室，瘫倒在沙发上。看到张起灵似乎已经来了很久，沏了新茶，茶盘边有两块赤豆糕。住得近就是好。不像他现在每天上班都要穿城而过。7点起也刚刚能准时。还要不堵车的情况。
要说谈恋爱，建筑师真是没什么空。上班时间早九点到晚九点，下班就直接挥别回家，连接吻的时间都欠奉。好在是同行，可以一起做设计。
吴邪拿了茶盏就要喝。张起灵劈手夺回茶杯，把赤豆糕塞他手里。吴邪有点哭笑不得，还真当女朋友一样疼，张起灵也不说话，眼睛瞟了瞟赤豆糕，吴邪挠挠头，不知怎么就有点尴尬，干笑道，“知道知道，空腹喝茶不好。”说着便咬了一口手里的糕。
糯米糕咬在嘴里粘得整个嘴都是，偏偏吴邪爱吃。张起灵看他嚼得费劲，又把茶盏塞回他手里，吴邪赶紧顺了一口。
门口云彩探头探脑的，吴邪招手让她进来，婷婷袅袅的站在茶几跟前，双手递上三张图纸。张起灵替吴邪接过，放在膝盖上端详了一会，吴邪便凑过脑袋过去看。只听云彩道，“小吴总，赤豆糕还合口味吗？”
吴邪有点发愣，下意识“啊？”了一声。
“不知道您也没吃早点，您喜欢什么？下次我专门帮您准备。”云彩巧笑嫣然。
吴邪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食物，看了看张起灵，他没什么表情，把手中的图纸摊在茶几上，顺手拿起茶几上的马克笔，圈了几个地方，又画了几笔，吴邪看了眼，张起灵是熟手，略一调整户型就舒服很多。张起灵把图纸递回给云彩，“10点半前改好。”
云彩点头接过，“那我先回去了。”
“你是设计师，早餐的事交代小唐。”云彩已经转身了一半，张起灵又突然道：“另外，告诉她我不吃甜食。”
顿时云彩的面色青红不定，低低的答应了一声就快步离去。
吴邪两个手指捏起另外一块糕，情形大约已经了然。只是看着可谓爱心早餐的赤豆糕突然就没啥胃口。张起灵叹了口气道，“我买的，不是只吃王家沙。”
“诶？”吴邪略有诧异，“那云彩的呢？”
张起灵指了指隔壁，那是胖子的办公室。吴邪顿时有点不确信他真的一点经验也没有。

GT设计的每周一次例会，一般都是视频会议，上海北京乌鲁木齐，所有的中高层都要参加。挨个项目过一遍。解雨臣没出现的时候，气氛一般都很融洽，上海北京各自关了话筒自己神聊一会。吴邪走会议室的时候，胖子正手舞足蹈的神侃，把秦海婷秀秀都逗得捂嘴笑个不停。
他俩一出现，会议室顿时就安静了，吴邪略带嗔怪的看了张起灵一眼。气场太严肃，导致他也连带着少听了好多八卦。瞥了一眼视频电视，乌鲁木齐那边解雨臣还没到，其他人都在打哈欠，各种困倦的表情，也是对新疆人来说，例会就是每个周一早上6点就要开的会。
吴邪笑道，“在聊什么，怎么不说啦？”
胖子才不惧张起灵，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就道，“报告一个重要军情……你们单位的裙房和地下室相爱了……”
吴邪反应了半天，暗想我们一小楼哪来裙房和地下室。后来才反应过来，江苏路那个商业综合体，裙房和地下室分别由一个小师妹和一个小师弟负责，前阵子两人天天一起上班下班加班，日久生情啦。
这是好事，吴邪不由笑着对王盟道：“王盟接下来你就带他们一起做这套施工图吧……我能为他们做的只有这些了。”大家又是一阵笑。
吴邪又转向秀秀，“秀秀，你看师妹都解决了，你还不加油。”
阿宁也难得加入他们的话题，“说说条件呢，我帮你留意一下。”
秀秀还没接口，吴邪就滔滔不绝的道：“一级注册建筑师，高级工程师，5年以上甲级院设计院工作经验，有对大型复杂项目的把控能力，赞同精细化设计理念，有现场施工把控能力，有项目管理和公司运营经验者优先。”
在座的笑成一团，王盟笑得喘不过气来，拍着吴邪的肩膀就说：“秀秀你这是找对象还是招聘啊。我们小老板好像各项都符合啊。”
秀秀略有恼怒，朝对阿宁和吴邪道：“都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先顾好你们自己！”
“诶，还有一个也符合条件。”胖子收起笑容，摆出一副专业脸，下巴指指视频电视，“他。”
大家目光齐刷刷投向视频电视，一秒钟就都收了笑容，正襟危坐，阿宁伸手打开话筒，北京那边也已经都列席完毕，“开始吧。”解雨臣的声音略带疲倦。

10点半，吴邪扶额从2号会议室逃到1号会议室，玻璃门在背后合上，隔着玻璃秀秀的声音还是那么有杀伤力，“30号前出图没有可能。就算我们出得了，你们报得上吗？上海新住宅规范解释已经出了，明确了1吨客梯默认可以替代担架梯。你这么本事去搞定审图。”大约整个GT设计也就她敢对解雨臣拍桌子。解雨臣倒是符合秀秀的一切择偶要求，只可惜从小吵到大。只是要再找一个解雨臣这样的怕是太难。
例会开到整12点，吴邪这边也差不多。吴邪一出会议室，手机就又响起，只听他接起来就吼，“老子不买房，也不卖房！”
刚刚散会众人被吓了一跳。吴邪没好气的摁了电话，“一上午没个停！”
胖子笑着揽过吴邪的肩膀，“谁惦记上我们小天真的房子了。”一路跟着他们走到办公室，一边跟他说例会决定要在上海配齐各专业。胖子拍胸脯说北京暖通炒更（做私活）第一人是他兄弟，叫一声分分钟过来上海。结果刚进办公室吴邪电话又响了，吴邪一看又是奇怪的陌生号，直接就把手机丢在沙发上，不想理了。
不料张起灵过去接了起来，听了一会就道，“好，晚上过去。”
吴邪和胖子都转过身来看着他，“小哥是你要买房？”
“嗯。”张起灵点点头。
“那你干嘛留我电话？”吴邪简直哭笑不得。
张起灵指指胖子，“他说要另给一个号。”
这下胖子也哭笑不得，“诶诶，小哥，我是让你另搞一个临时号，不然这群中介铁定烦你个三五年不带歇。可我没说让你给别人的号啊，再说你给了天真的号，人家怎么找你看房啊？”
“忘了跟他说……他也一起看。”张起灵答道。
吴邪简直说不出话来，一阵心虚的看向胖子，可张起灵语气平淡，越这样越就有点理直气壮的意思。就好像说一起吃饭一样，根本由不得人有什么联想。胖子也拍拍吴邪的肩膀道：“懂了，小哥是让你帮忙呢。也是，人生地不熟的。都是兄弟，就帮衬帮衬呗。等完事儿了你换个号呗。”
吴邪觉得自己要变哑巴了，只听张起灵对胖子道，“你不也买。一起？”
胖子头摇得两颊的肉直晃荡，“胖爷我住不惯乡下，胖爷要住灯红酒绿地段。”
“我看你最好住红灯区。”吴邪笑道，又转头问张起灵，“小哥你买哪儿？”张起灵报了地段，他摸不着头脑，“干嘛买那边？”
“离这儿近。”张起灵道。
“也不近啊。”吴邪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也有十几公里。”要买近点隔壁小区就是不错的精装高层小区，当然比他们所在的GT别墅区低端了不止一个档次，但绝对也够他住了。
“外环过来快。我买毛坯别墅”张起灵似乎主意已定。吴邪脑内搜索了一圈上海周边的别墅区，当年他为了做别墅项目，可是没少跑。张起灵说的那个位置倒是有很大一个别墅盘，毛坯交房的。似乎不是应该是张起灵的菜。而且一个人住什么别墅。
“小哥预算多少。”吴邪忍了几下还是没忍住八卦的心。
张起灵报了个数字，吴邪顿时内心翻腾了，做效果图真有那么赚钱？怪不得一开始不肯做设计呢。真是赚卖白菜的钱，操卖白粉的心。“所以小哥你还得买辆车？”
张起灵摇摇头，表情略带疑惑，“你不是有。”
这话张起灵第二次说，吴邪一口茶险些喷出来，生生憋回去又呛了个半死。幸好胖子早不知何时闪了人，张起灵一边抽纸递给他，一边给他抚背。吴邪只咳得涕泪横流，泪眼朦胧的看向罪魁祸首，他老人家皱着眉，神色颇为不解，好像吴邪是因为天要下雨才呛到的。

吴邪一直知道张起灵果断，却不知道买房这种事他也能做得这么干脆。一个晚上看了3套房，就下了定。吴邪几次问他要不要再看看，连卖房中介也有点意犹未尽，“张先生我们还准备了两套房源，您不用再过去看看比较一下了吗？”说着在小区地图上比划了一下位置。
张起灵只摇头，“就这个。”
卖家似乎急着出手回转资金，看他们一点不啰嗦，立刻就表示如果可以全款买不贷款就给便宜20万。张起灵皱了皱眉略有迟疑的样子，吴邪生怕他错过20万的优惠，连忙赶着就说，“小哥你缺多少，不够先帮你补上。”张起灵点点头报了个数，所幸也差的不多。当场就转账定金网签合同，约定第二天就去转账余款过户。
合同打印出来，还带着余热，中介大约没做过这么爽利的生意，激动的手发抖，双手递给张起灵。张起灵却推给吴邪，吴邪接过前前后后细细看清，各种条款都一一核对，才道：“没问题了。签吧。”
张起灵却道，“你签。”
吴邪看着张起灵的眼神像看到活化石，“你搞什么？”连中介也大吃一惊，“这位大哥，不是我提醒你，亲兄弟明算账，可不能这样。”
“外地单身限购。”张起灵语气平直，像在提醒他们。
吴邪只觉得像被打懵了，“要是我翻脸不认人，跑路了，你就……”人财两空了。
“你不会。”和吴邪大眼瞪小眼瞧了一会，张起灵终于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笃定道：“你跑不了。”
房东和中介四道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巡视，房东嘿嘿笑道，“这位小兄弟，你朋友都这么定心，你还怕个什么？”
吴邪回头瞪了房东一眼，“让我再想想。”这什么节奏，下聘礼吗？
房东似乎不耐烦了，手臂一挥，匪气尽现，“小兄弟还想个鸟，这么晚了早点签完好睡觉！”
签完睡觉……槽点略多。
吴邪默默的拉过合同，拿起笔，瞪着签名栏愣了一会儿，才抖抖索索的签下自己的大名。怎么有种签了卖身契的即视感。一式六份，签完站起来吴邪只感觉脚步都有点虚浮。张起灵和房东倒是志得意满，约定好了第二天过户时间便握手告别，房东打了个哈欠道，“老子晚饭都还没吃。”
好像是应和房东的话，吴邪的肚子咕噜噜一阵叫唤，吴邪尴尬的想找地洞钻下去。房东哈哈一笑，“小兄弟也赶紧找地儿吃饭吧。”然后粗手朝一边一指，“跟你俩投缘，老子给你们指条明路，那边商业街好几家餐馆都不赖的，去试试吧。”

张起灵拖着吴邪顺着房东的指示沿着街走，长长的商业街中间有片凹进的小广场，几家餐馆都在广场上放了露天座。晚上八九点，正是最热闹的时刻。Pub餐馆一应俱全，在此消遣的各色人种齐全，竟然还是老外居多。
两人找了家法国餐馆，各自点了牛排set，竟然还送支红酒。老板是法裔，看吴邪转着瓶子看，便解释说是亲自从法国带回来的，不贵但是口感很好。
吴邪忙笑着答谢，递还给服务生开酒，在法国喝红酒一般就喝5欧10欧，最多也就20欧左右的，超过50欧他都尝不出好坏来。在法国交换的时候，解雨臣有次过来找他玩儿，两人去米其林三星开洋荤，开了瓶上百欧的红酒，刚倒上两人就来了个先干为敬，差点被服务生赶出门。人家觉得你这么个喝我们的国粹，多少心血雕琢，被你们感情深一口闷，绝壁不尊重我们的文化！后来不得已规憋着性子，规矩矩的花上两个钟头喝完一瓶红酒，解雨臣就拖着他换地方，妈的老子就是要喝到脚发飘。
“在想什么。”张起灵看着吴邪盯着红酒兀自傻笑。
吴邪回了神，举起红酒杯，碰了碰张起灵的杯子，笑笑道，“本来想庆祝你买了房。”现在变成我买了房，真是有点不着调的情形。
张起灵没说话，拿起杯子小口小口的抿。
吴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本来不是打算贷款？”一没户口二没社保他准备怎么贷？消费贷款？
不料张起灵回道，“本来就是让你签，你来贷，我来还。”
吴邪后退了一点盯着张起灵，表情控制的不好一定很僵硬，只是这个人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就说这种话，他想了想道：“你明年还是报个一注，评个高工，把户口引进一下。等弄好了我就把房子过户还你。”
张起灵放下杯子，凑近了点，盯着吴邪道，“你怕什么？”
吴邪语塞，脑子又乱了起来。好在这时主菜都上了，两人一言不发便吃起来。突然广场上稀稀拉拉的响起一些口哨声和掌声。竟然来了一支驻场乐队，还是不插电，两个vocal轮流上，folk和brit为主。广场不大，气氛刚好，又不扰民，吴邪神情专注的看演出，身体随着节奏轻轻摆动，倒是全然忘记刚才的尴尬。笑着对张起灵道，“我们在学校也组过团，一群人玩的可疯。”
张起灵点点头，没说什么。吴邪看他垂眸不语，似乎透着些落寞，后悔自己干嘛老要提那些青春年少。带着些愧疚，像是哄孩子一般的语气，“下次有机会我演给你看啊。”

第十一章 神助攻
没来得及去看张起灵的神色，桌上手机就亮起来，解雨臣，facetime。吴邪笑着接起，解雨臣是不是曹操转世，总是想起他他就出现。
“还没到家？”解雨臣应该是用pad，画面里是房间的样子，过了一会他才系着睡袍的袋子坐到镜头前。
“嗯。刚加完班。”吴邪话音刚落，张起灵就瞥了他一眼。吴邪一阵慌乱，直觉要糟。
“在哪儿呢？”
吴邪尽量让自己的脸占满整个屏幕，“附近吃饭。”
解雨臣拧眉侧耳的听了一会，“餐厅还有驻场乐队？”
“嗯，隔壁pub的。”吴邪尽量镇定的回到，“你什么事？”
解雨臣笑道，“没事不能找你？早上视频会你早退了，没看够。这算不算事儿？”
“你他妈别老没正形儿。”吴邪一阵脸红，连忙越过手机偷瞟了张起灵几眼，他倒没什么反应，慢条斯理的嚼着牛排喝着红酒。得赶紧转个话题，“诶，你留意留意有没有合适的人，给秀秀张罗个呗。”
“丫头思春了？”解雨臣心不在焉的，脸转向另一边，一个手伸长了，有敲击键盘的声音传出，似乎在操作笔记本。
“哪能呐。”吴邪叹道，“还不是看她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有个归宿了。条件……和你差不多就行。哎，要不是你俩从小就活冤家一样的，就你俩凑做对不就完事儿了。霍仙姑肯定特乐意。”
“你现在出息了来编排我？”解雨臣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我们俩结梁子还不是因为你？”
吴邪只觉得脸上轰的一下，毛细血管都要爆了，只大叫，“好了，你别说了!”
“最大的恩怨还不就是小时候都想嫁给你。”解雨臣完全不带停，“当时说好了要娶我的，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完婚？”
不用看张起灵脸色了，想想都知道了。吴邪急的前言不搭后语，“那还不是因为你当时是个女孩儿！”
解雨臣对着镜头看了一会，微微咧了咧嘴，“上去唱首歌给我听。”
吴邪还没回答，张起灵倒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吴邪扶额道，“别闹了。”
“谁和你闹？”解雨臣笑，“不是欠我好几首。连本带利的该清算一下了。”当年每次系里演出都拖解雨臣暖场，要不就是演北京一夜让他唱花旦。关键还是靠他拉人气，一直说要单独为他演一场。工作以后乐团那帮哥们就都散了，哪有可能再重聚。
见吴邪不说话，解雨臣皱眉道，“边上有熟人？”
吴邪舌头在嘴里动了好几下，还是说，“没有。”
“没有你怕个鸟。”解雨臣来了兴致，直往前凑，“说不定唱完了就有一场艳遇。快去。”
吴邪看了张起灵一眼，他也正望着他，依然是古井无波的墨黑眼睛，不带任何情绪。吴邪突然释然了，拿起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对着手机说了声，“你等着。”便起身朝乐队走去。交流了两句，vocal就把吉他解下来给他，然后带头举起手在头顶鼓掌，下面嘘声口哨声一片。吴邪把手机放在乐谱下面，解雨臣还在笑，“唱你拿手的”。
吴邪想了想，跟团里商量了一个歌名，其他几个人都点头认可。太出名基本不需要乐谱，手刚碰到吉他，就扫出那个和弦，一开始就是一段长达两分钟的吉他前奏。等吴邪弹完，场上气氛已经完全不同，第一句So，已经一半人跟着一起，唱起来。
So,so you think you can tel
Heaven from Hell,blue skies from pain
Can you tell agreen field
from a cold steelrail, A smile from a veil?
Do you think youcan tell?

张起灵望着台上垂眼扫弦的吴邪，清朗的声线唱着迷幻的调子，却另有一番意境。他唱的很投入，表情到声音，solo的时候掌声和喝彩接连不断，原本站在一边的vocal忍不住技痒，到了副歌就上前一步为他和声。吴邪转头对他感激一笑，支起的麦克风挡住了他的嘴唇。
HowI wish, how I wish you were here.
We're just two lostsouls
swimming in a fishbowl, year after year
Running over thesame old ground
What have youfound? The same old fears.
Wish you were here

已经不记得多少次了，轻而易举就让他频临失控。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他面前像是笑话。看着他低吟浅唱最后一句wish you were here，看着他完成所有华彩的吉他尾奏，看着他笑着和解雨臣说晚安，看着他一路迎着赞许和掌声点头示意。直到走到他跟前，吴邪像是自嘲一般的说，“老掉牙了……”
后面的话没有听清，只觉得眼前的容光焕发的脸就要消失，像是要失去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珍宝，张起灵突然觉得难以自抑，他不记得怎么离开餐馆，不记得怎么奔过马路，不记得所有的一切……
夜色笼罩，只有吴邪的嗓音在他耳边不断循环。
Wish you were here……

两个人都不记得怎么就到了对面酒店的房间，吴邪只觉得一路被拖着，刚被推进门，就被压在墙上。下巴和身体都压得死死的，张起灵的眼睛盛满怒意，掐着他的下巴就咬上来。
吴邪痛呼出声，挣扎着想要逃离，可张起灵力大无穷，箍着他的手臂像是铁棍。嘴唇被压得发痛，牙齿被强行顶开，舌头像是掠夺一样席卷嘴里的每个角落。自己的舌头也被卷起用力的噬咬和吮吸，舌头和嘴唇大约是被咬破了，翻搅起一股铁锈气，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涌出眼眶，再怎么紧紧闭上还是源源不断的往外汹涌而出。
身上的人渐渐的停下了动作，吴邪没有睁眼，就着刚才的姿势仰着头靠着墙，眼睛里涌出的热流爬过脸颊，慢慢变凉，顺着下巴流到脖子里。颧骨上有指腹轻轻揉按的触感，“喜欢他吗？”只听张起灵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吴邪慢慢的张开眼，想笑眼泪却涌得更多，他直起身子，一把揪住张起灵的领子，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喜欢……你，”看着顺着呼吸起伏的胸口，攥紧的拳头突然就招呼上去，“老子他妈喜欢你！”
张起灵像是回了魂，突然就拉过吴邪紧紧抱在怀里，手扶着吴邪的后脑勺按向自己的肩膀，情绪带着眼泪汹涌不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喜欢，为什么要沉沦。
那瞬间，张起灵有一个念头，占着他。只要能占着他一辈子，怎么样他都认了。

（哎，发不出，此处省略550字）有想看的就去不老歌吧。不老歌域名是miaowmiaowzhou

清洗的时候，真是带了点血丝，张起灵有点担心，连问了好几次要不要去医院。吴邪脸都绿了，就差没说就当便秘了……看吴邪坚持，张起灵也不再说什么，只又不由分说把他抱回床上。两个人静静的抱着却怎么也睡不着，吴邪突然笑道，“唱歌给你听。”
张起灵却突然虎了脸，“再不许唱那首给别人听。”
吴邪有点好笑，只安慰似的揉了揉张起灵的脸，“给你唱首新歌，上半年听到的。就觉得特别适合唱给你听。”
“上半年？”张起灵重复了一遍。
“干嘛？怕我学的时间不长唱不好？”吴邪笑了一会，突然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上半年，真的有那么早，连自己都完全没意识到。顿时就有点扭捏起来。
“唱吧。”张起灵微微露出笑意。
吴邪清了清嗓子，第一句出来，张起灵就想，这样清朗的嗓子就该唱这样的歌。只唱给他听。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 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指引我靠近你
夜空中最亮的星 是否知道曾与我同行的身影如今在哪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是否在意 是等太阳升起 还是意外先来临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 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照亮我前行

歌词太煽情，张起灵忍不住紧紧拥住吴邪的身体，吴邪把头埋在他肩上，眼睛里又控制不住涌出潮意。“别唱了。我懂。”
吴邪笑着吸吸鼻子，抬起头看着张起灵，用嘴唇碰了碰他的睫毛，“你不懂……就像你的眼睛。”
“会一直陪着你。”张起灵轻声道。“做你喜欢做的事。”
吴邪想，大约是这个晚上就要把一辈子的眼泪流光了，是不是被操了，就变得娘们唧唧了。

第二日过户当天,交易大厅人山人海。听说都在赶政策前最后班车。等了足有两小时才轮到他们，交税过户，解雨臣偏偏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昨天没回家？”竟然还查岗，“家里电话没人接。不会真有艳遇吧。”
“电话机早坏了，懒得修，以后别打了。”吴邪面不改色，自己都佩服自己太镇静。“怎么不打手机。”
解雨臣没接他的话，“怎么今天没上班？张起灵也不在，你们在一起？”明明应该是上司查岗，语气像是媳妇查岗。
“有点事在外面。”吴邪语音刚落。办理的人员推过几页纸，点了点纸面说：“打电话那个，买方在这里签，身份证给我。卖方签这里。身份证房产证给我！中介，合同税单给我。”大约对吴邪没完没了打电话很不满，提高了声音，语气很不耐烦。
“你们在买房？”解雨臣沉默了一会问。
“嗯。”吴邪抚额，真是不能更巧。想要解释说因为限购，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长舒了一口气，笑道：“溜班被抓现行，要不给你补张假条？先不说了，回去给你电话。”
“昨天忘了跟你说。”解雨臣道，“从北京调了个管事的给你，明天到。近期配合你把其他专业配齐，独立申请一个综合甲级资质。”
“好。我安排人去接。”吴邪一手举着电话，一手一页页的签，签名连越签越草。挂了电话，正好签完最后一页，笔尖在纸上划出嗤啦一声，签完把笔一丢，啪的一声砸在桌上。吴邪盯着笔尖发了会愣，对面的交易员看了他一眼，收过他面前的一堆纸，翻看了一遍，仔细的码齐，在角上订好一个书钉，塞进牛皮纸档案袋，程式化的道：“可以了，收好交易号，15个工作日出产证。”
吴邪看着她的手指揪起封口的细线，速度飞快的绕了几下，吴邪只觉得那线像是勒在自己心脏上。

张起灵的中式大宅设计渐入佳境，吴邪翻着模型转来转去看得爱不释手。“小哥，卷棚顶做飞檐是不是更好？”
“本来想简化建筑语言。”张起灵盯着看了一会，弯着腰来捉着吴邪的手操作鼠标，吴邪注意力完全在模型上，看张起灵弓着背下意识的往椅子边上让了让，宽大的老板椅正好挤下他们两个。张起灵一手按在吴邪手上，一手环抱着吴邪的身体敲击键盘，乍一看，吴邪就像被他抱在腿上。
霍玲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轻轻的敲了敲门框，被抱着的人抬头，目光却没有焦距，似乎还没从电脑里的场景回魂。另一个就下巴搁在前面那个的肩膀上，完全没有分神。敲击键盘的手指完全看不清动作。
门口进来一个美女，小波浪长发散在肩膀，宝蓝色one piece裹着高挑窈窕的身材，妆容精致，非常洋气。她捂嘴笑了起来，“所以你是吴邪？”
吴邪茫然道，“你是。”
“叫我霍玲。”美女笑嘻嘻的道，“另一位应该就是张起灵了。闻名不如见面。”
吴邪疑惑了半天，才想起来解雨臣说要派一个管事的过来。连忙哦哦哦着要起身，刚站起来才发现整个人都被张起灵绕着，才刚站稳又被带的一个趔趄跌了回去，这下是真的坐到张起灵的大腿上了。连忙推搡着张起灵脱了身，“小哥，呃……霍玲是北京来的。”
张起灵依然坐着没动，抬眼望了霍玲一眼，嗯了一声，就又低头继续手头的事情。
一刹那吴邪的心情就像是带了个不懂规矩小孩的家长，歉意万分的说：“呃，小哥他……一直就是这样。”
“怎样？”霍玲笑问。
怎么这么强烈的既视感，吴邪结结巴巴道，“做事……太专心。”
霍玲笑出声来，“行了，你们忙。我安顿好了来找你们。

霍秀秀敲了敲门，吴邪抬头看了一眼，又埋头道，“怎么这个点还不走。”
“苏州那边刚刚发了传真，确认了中式只做9栋。”霍秀秀一点也不客气，径直往沙发上一横，手背靠了靠茶壶试温，便拿了吴邪的茶盏喝茶。张起灵抬眼望了她一眼，只听她接着道，“地倒是更宽裕了，每户8亩。单户面积地上1200-1500，半地下500以上。要求考虑立体式园林设计，建筑尽量简化语言，走偏日式的路线。悬山顶，飞檐走兽一概不要。总之，之前那些都白做了。”
“这么大！得卖上亿吧。也不知客户定位是什么。”吴邪和张起灵对视了一眼，揉了揉太阳穴，“解雨臣又要剑走偏锋。”
“就9户，怎样都可以走掉。中式的精华在园林，”张起灵语调平平，“思路是对的。”
霍秀秀把茶杯一放，“看不出来你和解雨臣还能有共识。”
张起灵没接口，吴邪对秀秀笑道，“你拿话戳他也没用，也不是他要改。安排一下，通知海婷明天早晨开会讨论。”
这时胖子探了个头进来，笑道，“他俩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你这战略方针有问题，反正要改也是小哥工作量最大，不用你瞎操心，他有人疼。”
没想到秀秀嘻嘻一笑说，“那你疼不疼他。”
胖子表情像是吃了苍蝇，“小哥哪里轮得到我疼，疼他还不如疼我家小天真。”
秀秀笑道，“疼吴邪的人更多。”
“那倒是。”胖子缩回脑袋，“胖爷我还是正经儿疼疼我的云彩妹子。走嘞。”
秀秀拍了拍膝盖，也起身道，“我也走了。要不要一起吃饭？”
吴邪头也不抬回道：“你先去，我排一下新总平。”
“吴邪你最近不对啊。”秀秀斜眼看着他，“这么废寝忘食，最早来最晚走……”
“天真准备冲击劳模。”走出去一段的胖子又折了回来，拉着秀秀道，“走，别管他们。胖爷请你和云彩撮一顿。”
吴邪站在窗口，瞪着窗外看，游泳池的水面倒映着他们小楼的灯光，波光荡漾，突然就黑了半截。隔了一会便听见楼下有人嬉笑打闹着离开。等声音远去，寂静和黑暗就沉沉的笼罩下来。吴邪伸手探出窗外，关好窗，合上百叶。正想转身就被整个拥在怀里，张起灵的胸膛贴着他的背脊，体温和气味都让吴邪内心激荡起来。
“别回去了。”张起灵贴着吴邪的侧颈，声音像是直接透过血管钻进脑子里的。
吴邪上臂被箍住，只好动胳膊肘一下的部分，反手轻轻的推了推张起灵的腰，可张起灵丝毫不松劲，吴邪无奈道，“你那房子不是锦姨帮你安排的？”
张起灵直起身子，把吴邪转了个身搂着，眼睛看着吴邪一眨不眨，吴邪被他看得发毛，手上用了点劲推他，脸就红了，“看什么看。”
“又不是007。”张起灵露出一点笑意，“不然去酒店？”
本来还可以单纯的认为住得近借宿一宿，现在就有点直白。吴邪尴尬的转开视线，只听张起灵在他耳边吹着气问，“还疼吗？好了没？”
吴邪脸要烧起来，“操，都多少天了，早好了。”
“都多少天了……”张起灵用脸颊贴着他的脸，看不见表情，声调有点委屈。
吴邪只觉得自己还不能直面张起灵这种露骨的调戏，闷着头转身挣脱了张起灵，朝办公桌走去，“我还得弄完总平。”
“我改完了。”张起灵跟在他身后。
吴邪有点不可置信的望他，“你……”这么快。说着又去看电脑上的cad图，黑色的视口里色彩斑斓的线条纵横交错，吴邪仔细看了看，还真好了。又不免在内心郁闷了一下，没见过这么手快的。
张起灵拉着他转过身子，眼睛看着他，带着点固执的情绪。吴邪摸了摸他脸，笑起来，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干得好，赏一个。”

张起灵的住处在靠近地铁站的一个高层楼盘里，窗外可以看见巨大的摩天轮黑着灯竖在夜空里。类似酒店式公寓的结构，屋里很简单，装修的很干净，墙边几个打印纸的箱子摞着，最上面那个开着口，吴邪瞥了一眼，都是书。
他先洗了澡，在卧室等着。只穿着t恤觉得空调冷又去开衣柜找衣服，他和张起灵差不多高，应该都可以混穿。只是衣柜里只孤零零的挂了两三件外套，下面整齐的码着两个旅行箱。这才观察了一下房间，发现书柜和厨房都已经空空的了，这是要搬家吗？
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心里升腾起一个荒唐的念头，像是有个悲情女主在哀叹，难道过了今晚就要离开？又立刻在心里鄙视自己太言情狗血。又出现彪悍大妈的声音，房子都买好了，产证在你手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吴邪自己被自己逗乐了，突然又有了点成就感，脑子里浮现一句话，浪子回头金不换，真是流浪了那么多年的人……
厕所的门咔的一声打开，张起灵光着上身，擦着头发走过来。吴邪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只觉得他胸口黑压压的纹身慢慢逼近眼前。在还距离两步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起身道，“小，小哥。头发，还是吹干。”说着就要逃去拿吹风机。
张起灵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过来就按在下身。鼓起的形状和体积让人脸红心跳，吴邪只觉得硬度和热度都太灼手，想缩回偏偏被紧紧按在上面。掌心贴着摩了一阵，本来缩着的手指便忍不住握了上去。刚握紧张起灵就叹了口气，松了手拉过吴邪堵他的嘴。
吴邪只觉得被对方的舌头顶得合不拢嘴，咽不下去的口水顺着嘴角留下，亲了一会张起灵推着吴邪倒在床上，顺着下巴脖子一路舔，双手伸进T恤里掐着他的腰腹和胸口，吴邪顺势脱掉T恤，便紧紧的抱住张起灵，肌肤相贴的触感让两人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张起灵一边含着吴邪的耳垂嘬弄，一边用胸肌轻轻磨蹭着吴邪的RT，一个手就伸到下面去摸吴邪的老二，隔着内裤都能感觉到潮热，

下面一段字母君请自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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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若干字母君请不老歌自取）

两个人在浴缸里泡了一会，浴缸太小只好都屈膝坐着，吴邪顿时觉得难熬，只能蹲在浴缸里，张起灵就扶着他帮他清理。可能放开了，这时就没那么羞耻。一边感觉到后面的手指进进出出的，一边还问，“他是你什么人……你怎么什么都让他知道？”
张起灵想了想，回道，“算是朋友。”
吴邪沉默了一会，“你和朋友间还真是毫无保留……”
“吃醋了？”张起灵摸了摸他的背，声音里有了笑意，“都是他问的。觉得没必要瞒他。”
吴邪一下子说不出话，转身看了张起灵一会，伸手去摸他的纹身，张起灵挺了挺胸让他摸，笑道，“喜欢吗？”
吴邪点点头。张起灵突然拉起他，拿了浴巾就像擦小狗一样帮他擦干，“帮你也弄一个？”
“啊？”吴邪莫名其妙，突然就又被横空抱起扔回了床上，张起灵光着屁股就啪啪开了大灯，弯着腰在一个整理箱里找了一会，不一会拿回一支马克笔。拔了盖子就扑到吴邪身上要画。
吴邪笑着躲了躲，道：“油性笔！你别！”
张起灵根本不理他，按住他就在胸口作画起来，凉凉的鼻尖划在皮肤上，搞得他一阵鸡皮疙瘩。他努力仰着头看，张起灵神色认真，竟不像是玩笑，只好躺倒任他动作，隔一会又抬头看。
等他画完，吴邪坐起来看了看，胸口腰腹全部画满了。手绘功底是一流的，栩栩如生，就是胸口很多鲜红的吻痕，倒像是给麒麟的鳞片上了色一样。又仔细看了看，和张起灵身上的比对了一下，才疑惑道，“怎么……跟你的不一样？”
“我的是麒，你的是麟。”张起灵盖上笔帽，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笑了笑。
“什么区别？”吴邪疑惑道。
“你那是母的。”张起灵说完便扔了马克笔压住吴邪亲了起来。含着嘴唇嗫嚅道，“我又硬了，再让我来一次。”

第十三章 狗血时刻见真情
吴邪推开会议室的门，桌子边趴着一圈人，见他进来立刻直起身子，秀秀收起转着的笔，道：“昨天刚表扬你敬业，今天就迟到。”
吴邪抱歉的一笑，小心翼翼的坐下，屁股碰着椅面的瞬间，还是忍不住暗暗提了口气，微微前倾着身子撑在桌上，尽量把重心前移。他摊开昨天改好的新总图，比划了一下，“法式的部分没什么大改动，联排、类独栋、高层都可以给胖子配结构了。另外……水暖电霍玲那边招的怎样了。”
秀秀和秦海婷面面相觑，只听秦海婷道，“你问我？你总设我总设？”
“好像水电都齐了，”秀秀笑起来，“暖通是不是胖子有个人要来。”
吴邪点点头，“海婷你那边抽一个人帮小哥画图吧。”
秦海婷身边两三个小孩立刻紧张的盯着她，眼睛里露出乞怜之色。秦海婷左右看了看，朝吴邪道，“拜托，你们的图你们自己解决好不好。”
“你还真是……”没大没小，吴邪皱着眉，“那你来帮我管新项目？新疆茉莉庄园。”
想到解雨臣，秦海婷立刻缩了，想想又有点不甘，“张起灵脾气太差，除了你，谁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什么叫除了我！”吴邪想都没想就争辩道，说完就想抽自己，秀秀朝他望了一眼。
秦海婷不服气的嚷道，“怎么不是，画个图这不顺眼那不顺眼，一切都要按他的习惯来。开50*50的捕捉，不能改快捷键，块格式和图层名都有两页A4纸。”
“你就是前期做多了，到了后期施工图阶段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不然你怎么和其他专业配合，协同设计是趋势，你最好赶紧适应。”吴邪板起脸，摆出前辈架势，“能有人教你怎么画得快，那是运气。我当年都没人教，到处偷师，有阵子连着一个礼拜天天去规划局报道，就为学人家官方怎么测算面积。……我看就你自己跟着他去画，不用派别人了。”
秦海婷听完就捂了脸。秀秀笑道，“吴邪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海婷这些所谓坏习惯还不都是跟着你的时候被惯出来的。现在你又要收她骨头。”
吴邪揉了揉眉心，他这个总设真的太没威仪，谁都可以对他呼来喝去，真要和解雨臣学学怎么摆谱，“这事就这么定了，散会！”
秀秀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起图纸拍了拍桌子，“各回各家，各画各图。”
秦海婷那边几个小孩窃窃私语，似乎在安慰她，“……一定请你吃饭。”

吴邪无语，一起身就险些要扶墙，适应了一会才强自镇定的走出会议室，迎面而来就是胖子和霍玲，正边走边聊着什么。“正要找你俩。”吴邪道。“胖子，姑苏的结构你先帮忙配一下吧。主要是高层的剪力墙布一下。”
胖子叹了口气，“胖爷我这多年从业经验，到你这儿就成天布柱子布剪力墙排地下室，白瞎了我国家大剧院的水准。”
“国家大剧院……”刚从会议室出来的秀秀嗤笑道，“我看是午夜小剧场吧！”
这下周围哄笑一片，亏得胖子脸皮厚，“小剧场也比你这有技术含量，得要考虑局部撞击荷载啊。”
几个女生还莫名其妙，男生已经有人憋不住淫笑起来，猥琐的笑声一烘托，女生们顿时明白什么是局部撞击荷载。
“你敢说住宅不需要考虑？！”秀秀立刻大声反驳道，“吴邪你说对不对。”
吴邪正想点头称是，敢嫌弃我们住宅？胖子对着他屁股就是一掌，吴邪一下就被一个趔趄差点撞墙，控制不住就嚎了声，胖子大约也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嘴里的话由于惯性还在往外蹦，“你问吴邪，他个……小处男……懂个屁。”只是由于顿了两下，听起来无比不确信。
霍玲收了笑，正色道，“行了，吴邪正好跟我们一起去见下新招的暖通吧。”
众人立刻散了去，吴邪嫌弃的对胖子道，“就是你那个分分钟就来的暖通一哥？”
胖子大约也觉得拖太久，勾住吴邪的脖子，笑道，“是炒更界一哥，最好的总要留到最后。”

暖通炒更一哥其貌不扬，见到霍玲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一边吸溜吸溜喝着茶，一边对着胖子道，“胖子，介绍下呗。”
胖子简单把吴邪和霍玲的职位一说，又指了指一哥，“叶成。”
霍玲公式化的把公司情况介绍了一下，说完又翻了翻文件夹，像是要找什么，笑道，“刚刚去张起灵那边说事，把合同忘那了。”吴邪抬眼看了看她，暗想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霍玲拿起手机拨了号，“张起灵，麻烦你看看桌上有没有一个档案袋……对，对，……麻烦帮我送到3号会议室……谢谢。”吴邪只觉得她语气与平时不一样，像是特别轻柔，平时她说话也是平缓温和，但这时候又觉着多了点特别的味道。
吴邪又看了霍玲两眼，她面色平静，笑着继续和叶城说了些项目情况，隔了一会张起灵敲了敲门，进门递了档案袋给霍玲。霍玲朝他灿然一笑，张起灵点了点头就退出去了。从头到尾正眼都没瞧自己一下，吴邪只觉得那笑容刺眼。随后又有点自嘲的想，原来自己也难免吃醋。
“张坤！”叶成突然对着张起灵喊。“你是张坤！”
张起灵回头看了看他，皱了皱眉，道，“你认错人了。”说罢便掩了门离开。
叶成却激动的攥着胖子，“妈的，老子怎么可能认错！老子给他和解雨臣配了超过10个小区的暖通。”
胖子和吴邪面对面看了一眼，吴邪心直往下沉，尽量平静道，“胖子北京不是你地头嘛。什么情况这是。”
胖子一脸肥肉皱成包子，“胖爷我私活接得少，听说过一些……霍玲，你不是GT地产出来的，你清楚不清楚？”
霍玲耸耸肩，摊了摊手表示不知道。胖子才迟疑道，“听说张坤是北京建筑炒更界的传奇人物……传闻……”
胖子似乎还在组织词句，叶成一拍桌子，道，“错不了！胖子我跟你们说，那个传闻是千真万确。张坤就是解雨臣的御用枪手。解雨臣那些成名作十有八九都是张坤的手笔，我原还老犯嘀咕，张坤可是公建高手，老子亲眼看他一个人一个月搞定了一个医院，你说这么个人物，一天到晚帮着解雨臣做住宅，图个啥？”说着他嘿嘿的笑了一声，“我们几个兄弟还琢磨着哥们估计看上了解雨臣那小白脸，也不知道上到没。今年就没见张坤出来接活了，原来是被解雨臣藏上海来了。”
胖子的脸色变了变，看了看吴邪的脸，嘿嘿笑着圆场，“兄弟诶，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
不料叶成嗯了一声问，“那么，现在GT设计谁当家？还是解雨臣吗？听说他去了新疆搞了个GT发展。”
霍玲迟疑了一下，一板一眼答道，“解总有部分控股，但公司的法人是张起灵。”
吴邪刷的站直身子，椅子一下子往后倒在地上，又尴尬的弯腰去扶好。匆匆说了句，“还有点事，你们慢聊。”也不管霍玲和胖子的神色，就匆匆甩了门走。

沿着别墅区的环路走了两圈，英式法式西班牙式各种风情别墅都杵在眼前，觉得无比碍眼，屁股和腿都在痛，这时候都像是笑话，找了个草地坐了下来，手机里电话不停在震，吴邪只觉得硌得慌，拿出来看都是胖子的。把手机扔在一边躺倒在了草地上，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糟。
刚听到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立刻打电话给解雨臣辞职不干了。可走了两圈这个电话也没打出去。现在总算平静下来，才努力想要理清思路。在气什么。
气他们是一丘之貉，还是气所有的欺骗。
货真价实的骗才骗色！
除此之外呢。

躺了一会只听劈头一声，“嘿呦，我的祖宗！”
吴邪眯着眼，胖子满头汗，随手擦了一把，便在他边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小天真。胖爷我对你绝壁是真爱。……这趟跑，起码掉我2斤神膘。”
吴邪看了看他，懒得说话。只听胖子继续道，“我也不劝你，我特懂你心情。”
你怎么可能会懂。吴邪在心里回到。
“没想到前任现任都一个德行！白忙活了！”胖子一脸悲愤。
吴邪嗖的坐起来就骂，“你他妈的会不会说话！”一边观察胖子的神色，看不出来真假。
胖子一摊手，道：“我不会说，你说。”
吴邪愣在当场，骂道，“说个屁。”起身拍了拍裤子，其实也没什么灰，草皮油绿油绿，质感上乘，脚下S形的路沿石形状优美，兼顾排水消防，举目望去，别墅区每个角落都匠心独具，每一个看似无意，都是设计。
这些都是他们狼狈为奸，干出来的好事。

以前有人说解雨臣只会舔富豪吃洋屁。说他专门设计豪宅不顾民生，还有人骂他是高房价的始作俑者。只有他知道，人有追求极致和美好的权利。设计师不是流水线工人，一块块不同的地，出着类似的图。只为房产商实现地皮收益。或者看着光鲜的房子过了几年就不堪入目。
设计应该是建筑的核心竞争力，应该是所有对美好生活追求的实际体现。只是不会有穷人愿意为设计埋单，他们首先要解决的生存，而不是美好。
富人要的是体面奢华，他们要的是极致完美，一拍即合何乐不为。人和人在一起，本就是各取所需，
也许他们是对的。没有手段，哪来结果。

更何况，换了张起灵，分道扬镳这句话，根本连想都不能想。

胖子勾着他肩膀说了一路，无非就是大老爷们甭叽歪。快到门口，他咽了咽口水，“胖爷说得嘴都干了。总之你老公真算可以了，虽然手黑，江湖规矩还是相当到位。这点胖爷我服。你就别和他过不去了。”
“谁和他过不去！”吴邪甩开胖子的胳膊，“还有你他们别一口一个老公的，他哪里像我老公了。”
“怎么不像了。”胖子道，“他在外头商海浮沉挣钱养家，你就在家修身养性陶冶情操。”
吴邪一时都找不到话反驳，想想大约解雨臣真是这么打算的。
胖子看他的表情大笑起来，“嘿，看起来开窍了，不枉胖爷我这多口水，总算体会到你老公的一片苦心啦！”
自动门哔的一声打开，秀秀从里面跑出来，“谁是吴邪老公？”也不等他们回答，便急急忙忙拉胖子，“可算回来了。你家云彩哭了。快去快去！”
胖子一声吆喝，“谁敢欺负我家云彩。”便要往里冲。
秀秀一把拽住胖子的衬衣，“刚刚进了张起灵办公室，出来就哭了。别瞎嚷嚷，你俩分头行动，胖子你的机会来了，快去献殷勤。吴邪你去找张起灵了解了解情况。”

吴邪砰的一声推门而入，张起灵正坐在沙发上发呆，见他进来就眼睛就粘他身上一样跟着他走。吴邪坐到他身边倒了杯茶，喝了口，已经凉了，入口有点涩，也不知他这样坐了多久。
“小哥……”吴邪挠了挠头，千言万语还是从眼前的这桩说起吧，“你把云彩……怎么了。”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但倒底也没改口。只默默的等他说话。
“是我不好。”张起灵就回答了四个字。只是这让人想象的空间太大。
吴邪完全摸不着头脑，“倒底……”
“搬来住吧。”张起灵突然开口打断他。这个话题跳跃有点大，吴邪半张的嘴僵住了，只觉得闭也不是，张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在那边租了房，弄房子方便。”张起灵抓住吴邪的手十指交错紧紧握着，“和我一起住过去。”说完这句他就静静的盯着他等他答复。
吴邪艰难的抽出手，望了望门外，玻璃隔断只有中间三分之一是磨砂的，可以阻隔一些视线。但也不是绝对安全，万一有人蹲下系鞋带就都看到了。
脑子转了好几圈，也不明白倒底哪件事让张起灵突然提出这种要求，但是下意识的就拒绝，“那边房子不能没人住……爸妈有时候也会过来一阵……”
“是我不好。”张起灵转过头，声音说不出的落寞。
吴邪急着去扳他的身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张起灵又回转过身子看着他，吴邪只觉得被他看得心慌，“不是你想的原因……总之……我没有，生气。”
“解雨臣骗你做陪标。”张起灵道，“你也说没有生气。”
“那不一样。”吴邪提高了声音，这有什么可比性！突然又领悟了他的逻辑，顿时有点心软，只笑着道，“就算是一个性质，大爷就是偏心你，既往不咎！”话一说完，嘴唇就被咬住了，吴邪慌得四脚乱挣的推他。还是被张起灵压着亲了一会才放开。吴邪喘了几口气，小声道，“办公室里别这样。”
张起灵把头埋在吴邪的脖子里蹭了蹭，呼出的鼻息打在动脉上，吴邪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要上升，赶紧推了推身上的人，“你快起来。”
“你先答应我。”张起灵埋着头道。
吴邪一时间真后悔招惹了这货，要么出柜要么同居。认命的思考了一下如果搬家可能会发生的各种情形以及对策，发现根本无法思考，张起灵再蹭下去，真要擦枪走火了。算算算，走一步看一步。只是答应了这句话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便道，“你其实是想我帮你装修对不对。”
张起灵直起身子，志得意满的神色，凑前了在他嘴上亲了下。“家里装修不都应该是媳妇作主嘛？”
“谁他妈是你媳妇。”吴邪一把推开张起灵。
张起灵绕开吴邪挥来的手，把自己的手贴到他胸口，那是昨天油性笔画到的那片，肥皂洗了两遍都没完全洗干净。吴邪脸一下烧起来，只听张起灵一本正经道，“章都盖过了。”

第十四章 最后的单身森活（3月21日更，这章更完喽）
秦海婷背着手笔直的立在张起灵左侧身后，另一侧是吴邪，张起灵像尊大佛一样坐在前头示范画图，两个人入行都有点年数了，在张起灵跟前才发现基本功不行。两人看了一会交换了一个眼色。吴邪一努嘴，意思学着点。
只听张起灵道，“基本常用的命令就这些了。”
吴邪清了清嗓子，道，“海婷你把这套搞熟了，在公司普及一下。以后就当我们公司的制图规范了。”话一说完，又突然想起张起灵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大，不过张起灵应该不会觉得他逾越。亏得自己得有多迟钝，这长时间一直把他当临时工。
张起灵点点头，站起身子对秦海婷道，“今天有事要走。接下来你画。明天早上看图。”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就径自出了门。看着他的背影，吴邪牙齿都要咬碎了。也不怪他后知后觉，张起灵从头到尾哪里表现出一个法人应有的姿态来着，完全临时工做派啊。
“搞错没有。”秦海婷看了看表，咬牙切齿，“现在已经下午4点了啊。再有效率的家规也得给人个适应期啊！这是要逼我通宵？！”
吴邪被秦海婷的怒气吓到，确实有点不近人情，赶紧安抚道，“别急，我帮你画，再叫上秀秀，一人3栋，应该能赶得及。”拎起座机就打了秀秀的分机。
秀秀来得很快，推门进来还带着点小喘气，吴邪讶异，“这么积极。”便把帮忙画图的以及普及作图规则的事情交代了一遍，秀秀看着倒没那么抵触这个所谓的新家规。一口就答应下来，磨磨蹭蹭的等秦海婷离开办公室，转身就盯着吴邪问，“交代你的事办得怎样了。”
吴邪脑内搜索了一会，都没意识到什么事。秀秀斜眼看他，“这么不靠谱，胖子抓心挠肝的等你消息呢。”
吴邪才想到云彩，可是被张起灵一打岔，后来竟完全忘记了，别说胖子抓心挠肝，这会他自己都有点心痒难耐，也不知道张起灵和云彩究竟怎么了。但看着秀秀，只皱眉道，“你什么时候变了阵营了。又改支持胖子了？”
秀秀不屑的瞄他两眼，“谁是真心谁是假心还看不出嘛？”
这话说得吴邪一愣，干笑道，“小哥这也不叫假心……”
“对。”秀秀深以为是的点点头，“他没心。”

秀秀无意说的几句话，吴邪独自回味了半晌。多久没有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开了一点音乐，桌上有胖子拉下的一包烟。快下班的时候过来吐了一肚子苦水，云彩只哭不说话，弄得胖子也六神无主。没头没脑安慰半晌，才算停了眼泪。情绪还是低落，解决方案除了请吃饭还是请吃饭。
吴邪拿过烟盒打开，只剩半盒了，一次性火机就竖在空出来的半盒空间里，吴邪抽出一根点上。烟龄其实不小了，高中为了装成熟就有抽，后来大学和解雨臣混他总不让他抽，解雨臣从小学戏，任何毁嗓子的事都不自觉的抵制。吴邪抽他也是见一次灭一次，一起混了5年竟然把烟戒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气过了肺从鼻孔喷出，整个人就放松下来，脑子无比清醒，半年多来生活突然天翻地覆，细细回想了一遍，一切都像是圈套。想起当初自己还愤愤不平要解救天才于水火，不由失笑。怪不得解雨臣一顿饭笑他好几次，他就是喜欢瞎替人操心。
张起灵的新家规对吴邪来说并没那么难适应，很多原则性的逻辑都是类似的。图纸理完，看了下表，10点不到，还不算太晚。正想关电脑走人，音箱传出前奏，正好是最爱之一。于是又靠回椅背，点燃另一支烟。
“你还抽烟？”霍玲走到跟前，才回了神。不知道是不是太出神没注意她进来。明明音量只控制在背景音乐的程度。
吴邪掐了烟头，“这么晚没走。”
“想和你谈谈云彩的事。”霍玲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上午和张起灵商量让云彩过来帮我做项目管理，但和她本人沟通了一下……我看她好像不是很情愿。我刚刚给张起灵电话，他意思是听你的意见。”
“听我的？”
霍玲点点头，微微笑道，“我们觉得她设计能力并不突出，还不如来项目管理部更有前景。以前也有经验不是嘛。不知道她怎么反映这么大……”
吴邪只觉得“我们”两个字格外刺耳，他有点明白云彩为什么如此难过，大约霍玲和张起灵一起约谈她换方向，对她来说结束的并不只是设计生涯，还有所有埋藏内心没有结果的爱恋。
他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桌上的图纸，“我和她谈。”
“还有件事。”霍玲对吴邪送客的姿态视而不见，“听胖子说，你原本并不知道张起灵是公司法人……这个事，怪我多嘴了。不过解总和张起灵都关照过了，上海这边的具体事务都还是由你安排。”
吴邪笑了笑。
“不过今天我也挺意外。”霍玲自嘲似的一笑，往后靠了靠，“一直听说解雨臣今日所得，全靠张起灵一手扶持。我原来以为是他帮解雨臣利用新疆事件，控制了GT发展这件事。没想到张起灵能力这么强，原来GT设计的成功也是他一手造就。别说叶成，连我也不明白他干嘛要和解雨臣合伙，这个能力单干也绰绰有余。不过估计也是因为张佛爷出手封杀，他才换了名头混私活界，头一回听说干私活能干出一公司的。”
吴邪只觉得笑容都要僵在脸上。
霍玲却还意犹未尽的在说，“不过他和解雨臣这样的合作还真是业内绝配了。解雨臣靠他上位，等有了谈判的资本。就把GT设计完璧归赵，成功助他金蝉脱壳。真是精彩。”
以前真没觉得她如此能言善道，整个脸都放着光彩。
吴邪沉默着，刚刚那首歌才刚唱到高潮，Nothing lost and nothing gained，Life is just a lullaby。
Everything will flow
You know, Everything will flow
“以前觉得解雨臣手段高明，现在倒觉得张起灵更胜一筹。”霍玲说完收了收腿，起身总结陈词，“今天是我多嘴了。总之，以后上海这边的行政管理我都会尽力协助，小吴总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吴邪点点头，连装笑都装不出来。
霍玲笑着辞别，吴邪深深的吸了口烟，这种事，他自己说和别人说，效果真是天差地别。

在办公室枯坐了一会，单曲循环，抽完胖子的烟就走。整个房间烟雾缭绕，还有一句句悬梁不绝的“everything will flow”。
房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人挥了挥面前的烟雾，看了吴邪一眼，便径直上前从指缝里抽走烟，盯着看了一会，放在嘴边抽了一口，便掐灭在一次性纸杯里。看了一眼纸杯里的存货，微微蹙眉。
“怎么回来了？”吴邪笑着问。看着他表情严肃，却不知怎么就觉得好笑。
张起灵道，“觉得秦海婷可能来不及。”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面冷心善的。”吴邪嗤笑出声，“那干嘛一开始吓她。搞得我和秀秀也陪着一起加班。”
“你在加班？”语气非常怀疑。
“不然呢。”吴邪笑着点开电脑，“张总要不要检查一下。”
张起灵真的上前看了一会，眼睛盯着屏幕，便问，“怎么突然抽烟。”
胖子留下的。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说，“回顾了一下前前后后，觉得自己还真是挺傻。”
张起灵转头看着他，眼神中露出紧张，对视了一会，才低了头，闷声说了一大段：“一直不敢跟你说。以前的事……以前不知道那些原来不重要。”
“以前？”
“遇到你之前。”张起灵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答道。

“这么肉麻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张起灵却不接话，只盯着他，吴邪只觉得脸上要被烧出两个洞来，转开眼笑起来。
“笑什么。”
吴邪笑的说不出话，边笑边摇手，张起灵皱着眉头看着他好久，才总算慢慢平静下来，顺了顺气道：“想起第一次遇到你。还记得吗？”
张起灵点了点头，微微露出点笑意。
“当时我想，多亏这哥们。”吴邪又忍不住笑起来，“不然老吴家就绝后了。”后面吴邪就没说，目前看来还是得绝后。不知怎么脑子里就浮现出那句成语，还是改良版。
成也闷油瓶，败也闷油瓶。
张起灵也笑起来，“要不要来试试生儿子。”
“什么？！”吴邪涨红了脸，看张起灵明显起了意，只是不管是身体条件还是环境条件都不允许，赶紧推开他道：“别玩了。今天我得回家一趟。”
张起灵不理他，揪住了他的领子就吻了上来，吸住他的嘴唇就不放，吴邪用了全力推开他，嘴唇分开的时候发出响亮的一声“啵”。吴邪闹了个大红脸，“下面还有人没下班呢。”
张起灵大约也知道今天约莫是没戏，就收了心，退后一点道，“下周末搬家。”
吴邪点点头，不料张起灵又道，“还有8天。”
“你这不废话么。”吴邪忍不住道。
张起灵看了看他，笑道，“单身生活。”想了想又加了俩字，“你的。”
这话听得吴邪只觉得胸中各种情绪交杂沸腾，噎得说不出一句话，直着脖子半天，还是忍不住回嘴道，“你也一样！”

说是让享受单身生活，实际上才分开睡了一个晚上，就都有点想念彼此。到了下班的点明明没事都磨磨蹭蹭的不下班。两个人对着图纸假模假式看了半天，说的都是废话，吴邪终于率先扔了图纸，“不如一起……”
好巧不巧，电话就突然响了。吴邪有点泄气，拿了电话接起，又是解雨臣。
“刚下飞机，晚上一起吃饭，然后住你那儿。”刚接通就是这么一句话。
吴邪反应了半天，脑子还没想清楚，“好”就已经说出去了。对方报了个饭店地址就挂了机，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挂了电话才懊恼，好你妹好！
又抬头看了看张起灵，张起灵低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吴邪就站了起来，“解雨臣，今天要住我那儿……我得走了。”
张起灵没出声，只低着头看图纸。站着看了他一会，又看了看四周，飞速的俯下身去在张起灵脸颊上啵了一下，又贴着他耳朵低声道，“还剩7天。”
刚想起身就被张起灵抬手按住了脖子，张起灵转过脸，只觉得嘴唇一路划过耳廓鬓角脸颊鼻子然后是嘴唇。湿漉漉的交换了一个长吻，才被放开了脸。张起灵贴着他的嘴角道，“不想你和他单独一起。”
没想到张起灵这么直白，吴邪一阵发窘，推开他站直身子，正了正脸色道，“我兄弟可算是替你背了不少黑锅。没剩几天了，还不让我去安抚一下。”

饭店就在吴邪家楼下。说是饭店，主营盖浇饭。一大间布置像食堂，一前一后俩电视。都是学校的学生在吃，顺便看个什么球赛。
吴邪不知道解雨臣为什么要来这里。就算是上学的时候，他来得也不多。吴邪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在了，朝他挥了挥手。虽然不是西装，但他那一身在这种乱哄哄的环境里也太突出，边上三两成群的都是穿着大短裤拖鞋的学生，他们两个坐在其中，非常不和谐。好几个人朝他们看。
上菜的服务员劲走着过来，一边中气十足边报菜名，看到他俩尊容，最后一个字都缩在嗓门眼里没发出音来。解雨臣笑的不行，“还记得你当年做守门员吗?”
吴邪看着他，也忍不住笑。
这里服务员都是大嗓门，平时高峰时刻上菜根本不端到桌上，在传菜口平地一声吼，然后有点过这菜的就相继奔去领回来。还得比速度，不然好几桌人点一样的就会被别桌截胡。一般必须有人去传菜口蹲守，等菜上齐了才回桌吃，一般等回去基本都是残根冷炙，也就最后一道菜能吃到热乎的。一般轮流去，可是解雨臣是绝对不去的，他宁可等到天荒地老。所以吴邪就老替他，后来就又老替别人，最后就成了职业守门的。
所以来这里是忆苦思甜嘛？吴邪笑着问，“怎么来这里。”
解雨臣夹了一筷菜入口，细嚼慢咽下了肚，喝了口啤酒，才道，“离你那儿近。随便吃点。”
吴邪才不信他，边上还有几家，虽然也不太像样，但总归好过这儿。就故意拿话嘲他，“我看你是当了甲方就开始算计钱。要这么省嘛？吃饭住酒店能花得了几个钱。”
解雨臣没理他，默默的吃了会。吴邪看他慢条斯理吃得还挺认真，也忍不住饿就吃起来。一顿饭间，两人就菜的味道进步退步说了几句。
结账走人上楼到了屋里，解雨臣就大摇大摆的往沙发上一靠，吴邪刚关上门，放好鞋子，就听他在背后说，“吴邪，移民批下来了。”

吴邪转身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条消息。
“中介通知我的。”解雨臣道，“找个日子去体检。”
“我……”吴邪张着嘴，“我”了半天，解雨臣看着他正色道，“你别跟我说不想去了。”
吴邪点了点头，去了闷油瓶怎么办。但总不能这么说，便想了想道：“去了也是问题，工作怎么办，移民监一坐3年，你能甩掉GT发展？不是还要进集团公司嘛？”
“你别管我。我有办法。”解雨臣道，“你自己考虑清楚。你不有证嘛，挂个证GT就每年给你发个挂证费。你去3年再回来，GT设计的位置给你留着，换了国籍，很多事自由度就不一样了。国内现在这种情形，给自己留条后路总是好的。”
吴邪知道解雨臣说的什么情形，确实这种执政环境，对解雨臣这种有钱人来说，是挺有风险，就算行得正坐得直，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找个由头把你洗劫一空。更别说解雨臣这种本来就不太干净的，一旦风向变，随时可能有牢狱之灾。但如果换了国籍，被下手的难度就高得多，资产被侵吞的危险也小的多。
可他自己最多算个中产偏上，其实没解雨臣那么迫切的移民需求。更何况已经有了牵挂，3年时间无论如何都太长。左思右想正想反驳什么，那边解雨臣已经自给自足泡了茶，隔着流理台对他道，“你有什么好纠结的。没结婚没恋爱，一看就没有羁绊蛋。”
“谁说没有！”吴邪直觉被鄙视了，想也不想就回道。
“难道有了？”解雨臣汲着拖鞋剔剔挞挞的就跑过来，“什么情况？偷偷泡了妞不告诉我？”
吴邪恨不得给自己俩耳聒子，结结巴巴道，“父母不是牵挂啊。”
“你少来！”解雨臣一手用力推了吴邪的脑袋一下，把吴邪直接摁进了沙发里。“你在上海和在加拿大有区别，不都是每年觐见一次的频率！去那边说不定泡一洋妞。婚一结国籍拿到你就可以回来了。不合适离了重找。”
这下吴邪根本找不出可以反驳的话，张口结舌道，“你，你是不是就是这么打算的……找个洋妞结婚。”
“我哪用得着这招。”解雨臣翻了个白眼，似乎不想继续谈论了，就道，“总之，你慢慢考虑，手续先办起来。最后想好了不去也行的。”

各位看客，因为求艾特的人不多，也比较散，所以之后的更新我就不一一艾特了。
贴吧这边规矩比较多，我文也发不全。所以继续在这里追更只是照顾一下个别几个在这里看文的童鞋。因为不能编辑帖子，所以也不在这里修文了。


如果大家方便的话，请移步不老歌。


首先那边会更得早一点，其次字母君都会完整的留下。然后那边每章会附赠一个欢脱的彩蛋。最后那边时不时会有剧情解析。


总之其实我本来写文也就是自娱自乐，在不老歌也是自己蹲角落默默写。可能因为和烧肉的作者是好友，然后渐渐有人从她的右边栏摸过来看。


说到烧肉，阿姨我找橘子要了授权，下面有部分章节会有张主任和吴小汪出镜。但是因为授权的问题，这部分章节不会在贴吧更。只在不老歌更。


阿姨有一定年纪了，又是新手写文，水平有限。我也就没有大肆宣传，题材和模式可能也比较小众一点。也不求怎样。有人喜欢最好，没人喜欢就自己玩。


在贴吧发文，是想这边人多，说不定能勾搭到一两个口味相近的姐妹。能够成功勾引几个聊得上的，我就很知足了。


说这么多，就是勾引喜欢误终身滴姐妹们酷爱到我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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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聚散有时
早上推开办公室门，便看到霍玲正凑在张起灵身边，指指点点给他看项目合同。张起灵边看边把最后一点三明治塞进嘴里。霍玲顺手就抽了张纸递过去，张起灵接了纸拭了拭嘴角。吴邪脚步不停的走过他们面前，坐到办公桌后。
“解总和小吴总来了。”霍玲看到他们，起身打招呼。“我正和张总讨论茉莉公馆的合同细节。解总要不要来看看？”
解雨臣伸手看了眼表，“细节问题我们单独谈。霍玲，安排一下全体会议。10点钟。2楼大会议室。你来主持，公布一下系统的行政制度和薪资福利等内容。就沿用北京的那套可以。晚上安排下聚餐，全部人员参加。就订新月饭店，包个中厅。”
霍玲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是，就出了办公室。
门一合上，留下的三个人气氛就有点怪。吴邪和张起灵各自镇定的做着手头的事，一个对着电脑，一个对着茶几。解雨臣站在办公室正中间，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手脚没地儿放的滋味。踱了几步还是走到吴邪跟前坐下，隔着办工桌面对面。他侧过一点身子翘起脚搁在吴邪的办工桌角。“我说，GT设计这边的事我也不想管了，我的股份要转掉。你们俩谁接。”
吴邪看了眼他的脚，“怎么突然不想管了，不是一直管得挺好，下面的人都服你。成天解总长解总短的。”这是真的，解雨臣虽然已经离开很久，但是各级管理层还是习惯事无巨细找解雨臣商量。张起灵压根不像管事的人。北京那边不清楚情况，上海这里就只有霍玲和吴邪敢找他问点事。
“妈的每次签合同都是自己和自己打架，不够闹心的。这边有张总接手，解总就可以功成身退了。”解雨臣笑着仰了仰头，“怎么样嘛。接不接？”这话解雨臣朝对侧面的窗户问，像是同时问他们俩。
吴邪笑了笑，要是正经想给他，昨天晚上就会说，更何况他一点也不想涉足经营的事，平时光做做概预算商务标就已经头大了。
张起灵想了一会说，“不接。”
吴邪估摸着张起灵是不是买房子把现金花完了，继续沉默着。解雨臣看了他一眼就说，“都不要我就对公司内部公开招标了。”

会议室黑压压坐了三圈，竟然不知觉也有六七十人了，这在事务所里已经颇具规模了。霍玲逐条把公司规定和福利薪酬制度明确了一遍，大家都不打岔默默听，他们这行都是一手交图一手交钱。月薪福利之类都是走个过场，年底挨个算产值，挨个拿的那笔年终奖金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收入。所以就算有人有意见也不会这个时候跳槽，怎么也得再熬几个月等到年终结算，走不走全看年终奖给力不给力。
霍玲说完就是解雨臣说，把公司移交张起灵的事都摆到了明面上。北京上海的头都是张起灵，不过上海这边设计主管还是吴邪，行政管理是霍玲。解雨臣要转股份的事一公布，下面就炸了锅一样，先是跳出来几个言辞灼灼的挽留解雨臣，见劝不动也就作罢，开始询问具体细节。解雨臣说明了只有高层才可以参与，所以热热闹闹的都是群众，高层一个个都面色凝重。
“上海的我接。”霍玲的声音不高，却很坚定，顿时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霍玲看向解雨臣，“解总，具体的事宜我们单独谈。”
解雨臣点点头，估计也是走个过场问北京的股份，“北京的股份这边有人有兴趣吗？”等了一会，估计也意料之中不会有人接话，便道，“没有的话，我就……”
“我要。”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解雨臣的话。
看清了说话的人，解雨臣和吴邪面色都有些阴晴不定，解雨臣正色道，“秀秀，我们私下谈。”
很快就散了会，吴邪他们坐在会议室最里边，等着最靠门的人慢慢疏散，王盟看着门口一波波涌出人去，笑道，“真要着火了，15米的疏散距离还真是危险。”
吴邪没接话，心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事，秀秀要回北京了。对他来说，秀秀现在要走和当年要留都同样不能理解。刚刚看着她目光闪烁的说我要的时候，突然觉得这好像根本不是二十多年来认识的她。

好容易等到人群散完，出了会议室就直接去厕所，解雨臣看他走的方向不对就问，“去哪里。”
吴邪转身看他，也不回答。解雨臣就接着道，“我先去和霍玲谈，中午我们和秀秀一起吃个饭。”吴邪点点头便逃也似的进了厕所。
在厕所蹲了一会，正想推门出，隔壁女卫两个声音说笑着传过来，“霍总这是要和张总开夫妻店的节奏啊。”
“谁说不是呢。我早看出来他俩有情况。张总那种性子，霍玲也受得了。”
“他们挺般配的，一个铁面无情，一个铁石心肠……现在就剩小吴总了，霍秀秀又要走，简直虚位以待……”
“臭丫头你对吴总有想法？”那个人突然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吴总和解总……”后面根本听不清。
另一个似乎很不以为意，大声说，“哪里长久得了。都是玩玩的，总有一天会腻。小吴总这条件……”
吴邪只觉得有点听不下去，推门而出，洗了手面色阴冷的站在男女卫中间的空间里，头顶正好一盏射灯，光线从头顶倾泻到脚板，里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八卦还在继续，只不过换了方向，“霍秀秀一看就是富二代，假拼命……”门突然打开，两个女孩被站的笔直的吴邪吓了一跳。吴邪也不管她们什么脸色，只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便转身快步离开。

回了办公室，张起灵正坐在办公桌前，双臂支着太阳穴，拉得脸部肌肉都变了形，吴邪看他那样子笑起来，“什么能让张老板如此苦恼。”
张起灵深吸了一口气，直起头，道：“你。”
“我？”吴邪脸微微有些发热，清了清嗓子故作痞气道，“都骗上床了还有什么要苦恼的。”
张起灵微微扬了唇角，“跑得比兔子还快。要是能一直捆在床上就好。”
这话实在太容易让人联想，吴邪急忙转了头看电脑，不去看张起灵表情，哼了一声道：“都说你和霍玲要开夫妻店呢。”倒底心里不痛快，想来想去还是说出来泄个火。
“我是想开夫妻店……”张起灵语调听起来真的苦恼，“你干嘛不接？”
吴邪猛地转头看张起灵，原来他不接是想让自己接吗？心里有点感动，又有点懊恼，早知道就不管解雨臣的想法接了来。这时候又去说要恐怕怎么都不太好，“你不早说……”
张起灵直愣愣看着他，眼神里竟然有点委屈，确实没机会说。
吴邪只好安慰他也自我安慰道，“算了，小花看样子也不想给我。我也不擅长这些商务的东西。也不必都捆一起。万一你破产了，我还可以出去找工作挣钱养你。”
张起灵看起来心情好了些，斜眼看了看他，“我养你。”语气真像是谈婚论嫁讲条件，还一锤定音。
“中午我和秀秀小花一起吃饭。”想起秀秀，吴邪又有些低落，“真不知道丫头片子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张起灵笑了笑，道：“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吴邪愣了愣，笑道，“浆糊。”
张起灵点点头。
“都是你搅的。”吴邪加了一句。
张起灵转过头，道，“上班时间，你别老引我。”
“我引你干嘛了？！”吴邪莫名其妙。
张起灵脚一踢桌脚，转椅带着他次溜溜的就滑过来，撞到吴邪的身上，吴邪还没来得及喊痛，就被按着脑袋含住了嘴唇。舌头沿着唇线描了一圈，人中都被舔得湿乎乎的。舔完就撤转椅又次溜溜回到另一边的办工桌。
吴邪愣神半天才反应过来，怒道：“妈的，倒底是谁老不分时间地点的……”吴邪顿了顿，看张起灵一脸“怎样”的神色，想了想还是恶狠狠的说，“发！情！”

“我已经决定了。”秀秀开门见山就是这么一句，“你俩谁也别说了。”
吴邪望了望解雨臣，解雨臣低头喝了口酒，也没接话。
“怎么样？解公子，股份给不给我。”秀秀笑道。
解雨臣放下酒杯和秀秀对视了一会，见两人眼神中都另有一番风云，吴邪有点稀里糊涂，只能干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隔了会，解雨臣温和的笑了笑，“给。怎么不给。给谁不是给。”
吴邪在一旁笑着打趣道，“咱们这么铁的关系，不如小花你把股份送给秀秀好了。”
“那不行。”解雨臣道，“不能便宜了霍家。给你比给霍玲便宜2个点。”
秀秀笑的有点涩，但也没说什么，只道：“成交。”
吴邪只觉得食物难以下咽，看着秀秀和解雨臣碰杯，突然就有种曲终人散的感觉。话在嘴边吞吐几次，还是问，“怎么突然想到回北京。”语气里的伤感掩盖不住。
秀秀举起酒杯碰了碰吴邪的杯子，就仰头喝了杯中的酒，“一个人在上海这么久，我就是累了。”
吴邪端起酒杯，往嘴边贴了贴，突然笑起来，声音吹在杯口发出怪怪的声音，“早说就少给你排点活嘛。”
秀秀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下午还上班，这会就不展开了。晚上你等着，咱们不醉不归。”

新月饭店是公司近段唯一的大型餐饮娱乐中心。说是吃饭的，每个包厢都自带点唱机，麻将骰子桌游一应俱全。霍玲定得晚，已经没有完整的厅，三间小厅把隔断打开，连成长长的一条，勉强放了六桌。
解雨臣他们高层坐了一桌还多了个座位，秀秀便拉了云彩坐过来。胖子感激万分，坐下就先敬了秀秀一杯。隔壁桌是牛鬼蛇神的其他专业，其他四桌离得远，多数是建筑的，还有一些行政人员。
几桌人排列组合互敬了一圈酒，就开始捉对厮杀。吴邪这桌气氛有点沉默，突然胖子道，“刚刚出去遛达了一圈，怎么好几桌人在玩骰子，气氛high得很，胖爷看了一会也没闹明白，难不成真是赶不上流行啦？”
叶成正给霍玲敬酒，闻言笑道，“胖爷这不是新玩意啦。这是厦门特色，中秋博饼。”
胖子好奇心大起，“怎么说，别卖关子。”
叶成便眉飞色舞的卖弄起来。博饼是厦门当地中秋季的特别游戏，说是到了中秋前后一个月，大家都无心工作，办公室都是骰子声。说简单点就是通过掷色子来赢奖品的游戏。谁掷出的4越多奖越大。大家聚精会神听了一段规则，好不容易都明白了发现没准备奖品，不由有些泄气。胖子倒底会玩，提议道：“没奖品算个什么事啊。来点纸条，每人写两样，写一样自己能出的节目，再写一样指定别人出的节目，写完了开票然后评个一二三等奖不就结了。快，胖爷等不及要玩了。”
吴邪听完直觉就不想玩，“妈的，要有人写让你裸跑三圈你也干啊。”
胖子听了不以为然，“都是成年人，尺度还控不好啊？”说完叶成和王盟也摩拳擦掌的要来，霍玲大大方方的从包里掏了便签本给每人发了两张。
吴邪想了想，自己那张写了献歌一曲，另外一张想来想去写了解雨臣献歌一曲。解雨臣凑过脑袋来看他的，笑道，“你的人生还真是无趣。”吴邪闻言要看他的，解雨臣挡住便签不让他看。“一会不就看着了？”吴邪打赌百分百又是捉弄他的。但是游戏规则已定，也没啥好扭捏的。
开票结果吴邪各种躺枪。22张纸条除却11张自己的，别人的11张里6张有他，约莫是他脾气好，大家都拿他开刀。什么吴邪学狗撒尿，吴邪跳兔子舞，竟然还有吴邪帮忙画图两天。因为吴邪的纸条太多，所以多数被定为末等奖；胖子也有2张，有一张竟是要求现场秀真情告白；解雨臣，张起灵各1张，张起灵那张是要求他请饭一周。那纸条字迹很特别，像是故意用了不同的字迹来掩盖写的人的身份。只可惜不止一个人想到了这招，所以很难一一对应到人。自己给自己出的节目就循规蹈矩多了，不是唱歌就是唱歌。
众望所归的一等奖是霍玲的香吻一个。吴邪用脚趾头猜都觉得是叶成那个猥琐男写的，这么搞有什么意思，他又不百分百赢。万一被别人赢去了不是给自己添堵。
吴邪完全无心玩游戏，坐在秀秀身边只想和她好好聊聊。可秀秀玩得投入，全看不出情绪。就这样吴邪想消停也不行，不一会就听那边胖子在叫，“吴邪画图两天，草！胖爷的图他也不会画！”秦海婷笑道，“不要跟我换！”事关两天宝贵时光，连忙大叫，“不许耍赖。就两天结构图。”这才逐渐关心起战局来。
才没几圈，王盟就掷出了头奖，4个4，当时就红了脸，都不敢看霍玲，把人家扔给他的便签用指尖推到前头，“大家还有机会啊，努力努力。”这个游戏的规则是如果没有把奖品分完，到手的奖品也有可能会被后面新掷出的人抢走。果然后面又被云彩得了去。
吴邪的7张纸条分布在四个级别的奖项里，已经七七八八被认领得差不多了，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给胖子画图，和解雨臣情歌对唱，给秀秀表演狗撒尿，……简直不忍直视。揉了揉眉心发现张起灵也捏了两张他的，好像是热舞和背着跑圈。吴邪内心哀嚎了一下，心想你凑什么热闹，还不如换别人呢，要和他热舞磨磨蹭蹭到时硬了就难看了。接下来都没心思注意别人的情形了，桌上时不时尖叫笑闹他都全不在状态，就默念阿弥陀佛指望有人能把张起灵手里的两张赢走。

好容易扫空了桌上的22张纸条，大家各自清理战果，一一结算。霍玲的香吻最后归了阿宁，两个人大约早就蛮熟，大大方方的就嘴对嘴亲了个，胖子和叶成直在一旁敲碗起哄，霍玲的另一张纸条竟然在张起灵那儿，吴邪顿时有些不好了。神马意思，这把两手抓得，是要齐人之福的节奏？
但也只能靠着座椅背看其他人起哄霍玲和张起灵上去对唱情歌。自己这桌倒没人起哄，但其他桌早不知道围了多少人上来，高层互掐这种场面不能错过。张起灵直接推辞说不会唱，霍玲又问有没有指定曲目，张起灵示意随意。霍玲便仪态万千的坐上了吧凳对着点唱机思索了一会。前奏一起，吴邪就在内心佩服她，Skinny Love。
歌词太直白，音乐又太具感染力，霍玲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和她的目光一样，像要把张起灵看出花来，可从头至尾张起灵连眼睛都没抬一抬。叶成勾着胖子的脖子讪笑，“情场高手，欲擒故纵。”语气能酸出水来。
胖子干笑了两声没回答，后面两个小孩笑着悄声道：“张总这是人前矜持呢，私底下可亲密着呢，出双入对的天天一起上班。”
偏偏吴邪一个字也没拉下。

吴邪只觉得气闷，起身去洗手间走了圈透了透气。捧了点水泼了泼脸，想想后面的节目，恨不得就此溜号。对着镜子发了会呆，鼻子里全是洗手间特有的熏香味道。身后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人低着头扶着叶成冲进来，趴在他隔壁的水槽就哇哇吐。吴邪忙抽了纸过去帮忙。
“叶工被胖子连灌了三杯白的。”说话的人好像是给排水的。
叶成吐完了，人倒是清醒的，开大了笼头漱了漱口，说话一点不含糊：“小吴总，赶紧回吧！等胖子告白完了，就该算你的总账了。”
一听胖子告白，吴邪就好奇心大起，也顾不得自己了，匆忙就回了包厢。可惜貌似还是晚了，胖子被一群人围着，大声道，“你们别为难姑娘，有什么都冲胖爷来。”吴邪看解雨臣和张起灵都抱着手坐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热闹。大步过去在解雨臣边上坐下，“什么情况？”
解雨臣斜睨了他一眼，笑道：“你还有功夫关心别人。”
吴邪满不在乎的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说话间，音乐就响起来了，一看云彩已经上了台，脸颊红红的，眼睛透着亮光，垂着眼也不看任何人。
秀秀大约是被灌了几杯，捂着嘴一边咳嗽一边就往吴邪身边一坐，一坐下就趴桌上了，吴邪连忙上前替她抚了抚背，“不能喝就别逞强嘛！”看样子是要醉了。
秀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这时云彩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是到了副歌的部分。吴邪只觉得周边都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云彩明亮柔和的声音一句句在唱。
让那些不懂得珍惜我们
不懂得珍惜我们的人呀
都慢慢老去吧
都慢慢远去吧
不必说话
沉默太复杂
……
吴邪往张起灵那边看了一眼，忍都忍不住，转眼又对上了解雨臣的眼睛，尴尬的一笑，“这歌叫什么？”
解雨臣弯了弯嘴角，“直到对的人来。”说完像是自嘲的笑了笑，起身道，“我出去下。”起身的时候，下巴朝秀秀的方向指了指，吴邪转身看了看秀秀，秀秀一直趴着，一动不动，吴邪轻轻的摇了摇秀秀，低声问，“没事吧？要不要先送你回家？”
秀秀趴着摇了摇头，吴邪无奈的看了看周围，不远处胖子和一群人闹腾在一起，估计今天不被放倒是不可能被放过了，他们这桌只剩了霍玲，阿宁，张起灵，秀秀和他五个人。霍玲拢着手的在凑在阿宁耳边说着话，秀秀趴着，这个角落像是被隔了道特殊的屏障，特别安静。
云彩的歌还在继续，旋律美好悠扬，歌词却像把刀戳得人一跳跳的。
我们要怎样才爱得明白
奋不顾身的去接受伤害
也许会有一天
心沉静的像海
不轻易澎湃
直到对的人来

吴邪看着秀秀的背，微微的有些颤抖，突然脑中像是电闪雷鸣般的一阵。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走廊，迎面解雨臣垂着头走来，眉宇间露出疲色。吴邪捏紧了拳头，只觉得满腔的怒火就要喷薄而出。
解雨臣抬眼看到满面怒意的吴邪，只下意识就偏了身子躲过迎面而来的拳头，手脚像是本能的反应就捏住了吴邪的手腕反剪在他身后压到了墙上，吴邪还在挣扎，他只好全身都用了力气压上去，怒道，“你发什么神经？”
吴邪胳膊被扭得剧痛，嘴里哼哼了几下，刚想破口大骂，后面的人松开了手放开了他，只听一个兴奋的声音叫道，“解总，小吴总！他们都在找你们，轮到你们了。”
强压下心里的翻涌，回到桌前，秀秀正在台上不知表演啥，看到吴邪进来，就大叫，“吴邪快来给我表演狗撒尿！”
下面一阵哄笑。秦海婷拿了话筒，正扮演主持人的角色。“吴邪的7张字条咱们最后清算。下面先清算解总和张总的。张总的债主请起立！”
秀秀站起来，喝了不少酒看起来有些亢奋：“张起灵的请饭一周在我这里。不过姑娘我不喜欢和面瘫吃饭。吴邪，饭券友情送你，一定别客气，狠狠吃，可别替你的闷油瓶省钱。”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有点僵，秀秀这是横竖要走了，对着这么个黑脸上司又是面瘫又是闷油瓶的乱叫。这让还得继续在他手下干的人情何以堪。一众目光刷刷的看向张起灵，不料黑脸大神这会似乎心情很好，虽然还是那么张扑克脸，但看向小吴总的眼神，那叫一个春风含笑。一瞬间群众都有种是不是眼花了的感觉。反观平日里一直春风含笑的小吴总，这会面色煞白，眼观鼻，鼻观心像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了。想想也是，要和这么个上司吃饭，一周下来肯定营养不良。真不知道谁写的条子，成心磕碜人啊这是。

“张总的另一个债主！……是解总啊！”台上秦海婷拿了字条看了看，笑道：“解总的纸条在我这里，解总和张总的内容比较类似。解总这边是短打武戏，张总这边是擒拿术，我有个提议，咱们让解总和张总索性二合一演一场对打，你们说怎么样？”
群众一片叫好，当下七手八脚就搬空了一块场地。张起灵和解雨臣倒是毫不扭捏，像是甚对胃口。站起来就松了松手腕站到人群中央，解雨臣摆了个架势，笑的人兽无欺，对张起灵递了个眼色。
吴邪真有点替解雨臣担心，他从小学戏，武行是必修课，可是表演用的和格斗用的路数还是有差别吧。可这两人就那样一站，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想打很久了”的气息，他真担心不小心失手打出个骨折挂彩之类的。一时间真想奋不顾身的站出来，大喊一声，要不还是我先来表演狗撒尿算了。估计自己的那7张票折腾完，大家也该尽兴了。
好不容易挤到前排，顶着被喷的压力，结结巴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刚说完就被嘘声淹没，边上一个小弟一拍吴邪的肩膀，“小吴总怎么婆婆妈妈的，咱们点到即止嘛。”
吴邪还没来得及反应，解雨臣就一个欺身靠了上去。吴邪只觉得扑面一阵掌风，真有点高手过招的意思。张起灵一个侧身就躲了解雨臣一拳，捏了解雨臣的手腕把他往前一带，解雨臣顺势转身，矮身扫出一脚。
吴邪只觉得他们你来我往的，动作越来越快，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光顾着看人也看不清招数，只觉得时间煎熬。

解雨臣动作优美，身段灵活，张起灵出手狠戾，没有多余动作。解雨臣不停移动身子，绕着张起灵周身包抄，伺机攻击，只是这种战术消耗大，缠斗了一会，解雨臣就额头冒了微微一层薄汗，反观张起灵还是白着脸，脸不红气不喘的。
吴邪浑浑噩噩的，只觉得眼睛都是花的。突然听到周围一阵惊呼，定睛一看，张起灵伸手朝解雨臣的脖子掐去，弓起的指节泛白，像是用了狠劲，解雨臣单膝跪地，一手支着上身，身子，另一手挡着张起灵的小腿，面门大开，绝对是躲不过了，吴邪脱口疾呼：“小花小心！”
吴邪一嗓子叫的张起灵倒是顿了顿，手臂收了力气往后退了两步，解雨臣却趁机就地旋了身子，伸出长腿朝张起灵下盘扫去。张起灵本就因为急刹没站稳，又被扫了一下，若是硬来只能摔得更惨，便顺着解雨臣的腿力就势往侧面倒去，翻了几翻撞到边上的椅子才停住势头。
只是解雨臣这么不讲规矩的偷袭让张起灵也来了火气，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正要上前再战，不料扑面就冲来一个人影，撞得他差点又倒地上，“小哥，你没事吧。”
吴邪表情紧张，拨着他的脑袋前前后后检查伤势。也是，刚刚那一摔在外行眼里，看起来应该蛮疼的。正想出口解释，但看着吴邪急的都顾不上掩饰目光里的心疼，突然又改了主意，轻轻的甩了甩胳膊，道：“不碍事。”
吴邪立刻又拧了眉头，小心翼翼的捧起他的胳膊捏了捏，“真没事？”
张起灵点点头。
吴邪转头瞪着解雨臣道，“小花，这就是你不对了……”
解雨臣却不看他，只对张起灵笑了笑道：“行啦，我认输了。”
“哪里哪里！”叶成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回魂回来了，“兵不厌诈嘛！我看解总和张总都是高手，不相上下！不相上下！我等大饱眼福！大饱眼福！”


本来大家都抱着看表演的心态，可被吴邪和叶成这么一搅和，气氛就有点怪。
秦海婷不愧多年主持功力，在那边拍了拍手，大叫到：“好了好了，大家各就各位，压轴戏来了。小吴总速速过来。小吴总的债主们也可以上来凭票领货啦！”
场上气氛一下子又活跃起来。秦海婷一张张唱票，“胖子，画图两天。秀秀，学狗撒尿，霍玲，献曲一首，张总，热舞和跑圈。解总，情歌对唱，还有……”
“我看今天太晚了，”霍玲突然起身打断道，“解总和张总刚刚又都摔着了，张总还受了点小伤。我看演起来可能也有困难，要不他们的那些咱们就押后几个月，到年会咱们一起清算。小吴总今晚要不就意思意思，学个狗狗，唱首歌，大家就散了吧。”
这时已经醉到隔壁家的胖子不知从哪个角落吼了声，“胖爷没醉！接着喝！”真是不能再应景。众人闹了大半个晚上了，也纷纷表示同意。
吴邪松了口气，这时觉得演狗撒尿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大赦天下了。二话不说半蹲着身子，两手蜷在胸前，吐着舌头汪汪叫了两声，下面顿时就笑翻了一片，拍桌子拍大腿的到处都是，弄得吴邪一阵无措都不知道还要不要翘腿示意撒尿
。秀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背后推了吴邪一把，吴邪就着那个姿势就往前蹦了两下，差点撞到站在前头的张起灵。
张起灵从上面俯视着他，眼睛里说不清什么情绪，吴邪望着他干笑了两下。后面秀秀还在笑着叫：“张起灵你站那么直，客串一下电线杆让吴邪尿一个吧。”真是要走了，完全豁出去的姿态。
吴邪见她这样，突然也就恶向胆边生，转个身子就把靠着张起灵的脚尽量朝上翘了翘。这时秀秀对着话筒就“嘘”的一声模拟声效。底下又爆发一阵哄笑，手机拍照声咔嚓不绝，还有人用了闪光灯，桌子上的杯盏被拍的叮当乱响。吴邪满脸通红，但又觉得理直气壮，放下脚站直身子，完全不回头看张起灵神色，昂首挺胸的就朝点歌机走去。


阿宁在一旁笑的趴倒在霍玲肩膀上，霍玲见吴邪从面前走过，突然道，“小吴总，且慢。我要点歌噢。”
吴邪诧异得看着她，“要哪首？”
霍玲勾了勾嘴角，“那天在你办公室听到的那首蛮好听的。小吴总应该会唱吧。”
吴邪拎起话筒，垂头想了会，笑道“行啊。”
在场大部分人都没听过吴邪唱歌，前奏一起，就有人叫了声“我操！这首！”
并不是传唱度很高的歌曲，可以说很难唱。原唱的声线华丽，又有独特的咬字发声方式，根本难以模仿。明快的节奏优美的旋律都盖不住的忧伤和无奈，可偏偏被吴邪唱出了别的味道，带着一种固执。他有些恨霍玲，在这种时候，让他自己唱着这样的句子，是要唱给谁听。
吴邪嗓音清澈纯净，却一遍遍重复着一句无奈的慨叹，
The neon lights in the night tonight
Will say "everything will flow"
The stars that shine in the open sky
Will say "everything will flow"
The lovers kissed with an openness
Will say "everything will flow"
像是所有悲欢离合的结局，一切都会流逝，所有的所有都会过去。
一曲终了，吴邪像是脱了力。
终于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十六章的结尾和十七章的开头有两段字母君,贴不出来就不贴了.地址大家应该都有啦.下面我直接贴17章的下文.


跟着张起灵漫无目的地在巨大的商场里逛。脑子里姑苏庄园和茉莉庄园的各种时间节点交杂在一起。也不知道逛了几家店，前面的人走他也走，前面的人停他也停。
冷不丁的突然被重重的推了一把，人就失去平衡倒了下去，啪的一下摔在柔软的床垫上。一个眼刀飞去，只见站着的人面色不豫的说，“躺好试试。”
吴邪才周边环顾了一下，导购小姐还在喋喋不休的陈述产品特点，吴邪看了一眼品牌，“这什么牌子。”
“我们是全球最专业的床垫品牌。”导购小姐春风和煦的介绍了一下品牌定位和特点。
吴邪试着躺平了一下，确实比自己家买家具附赠的床垫要舒服一些。仰头看着张起灵问：“你不要试试吗？你不是不喜欢软？”
导购小姐目光快速的在两人之间扫了几个来回。吴邪大窘，佯装镇定的起了身，张起灵在他那个位置躺了躺，问：“几个分区？”
“三个分区。”导购小姐回答。
吴邪在一边非常困惑，就一个床垫不到4平方还分区？防火分区还是防烟分区。
张起灵道：“我要5个分区的。”
导购小姐指了指另外一边的一款，道：“那款是全乳胶5个分区的。价格比这款要高些？”
吴邪这才拎起床头的价码牌看了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你妹，都赶上房价了。真是搞什么都别搞建筑。
那边张起灵已经在价格更高的5分区床垫上躺平了，翻了两个身又起身用力按压了一下床垫，才对吴邪招手，道：“你也试试。”
吴邪又窘了一次，试你妹啊，床垫再好有鸟用啊，哪次不是累到沾枕头就着，哪有什么时间去体会床垫的舒适性。但还是迫于淫威老实躺下，这次倒是觉出好来了，虽然软但却不会下陷，整个人像是被托在云端。张起灵又在边缘按压了几下，感受到那个频率和力度，吴邪顿时就有了不合时宜的联想。红着脸起了身，看了看价牌，比刚刚那个还贵一倍，“太贵了。”
导购小姐马上接口道：“人一辈子的三分之一时间都要在床上度过，可千万不能不讲究。二位如果有诚意，我可以尽可能给优惠的。所以两位是想买两个还是一个？”
吴邪愣了半晌，导购小姐目露狡黠，太坏了。“两个。”张起灵回答。吴邪顿时喜忧参半，喜是算是挽回了点颜面，忧的是买两个干嘛？
不料张起灵像是给他解释一样道：“把你家那个也换了。我们可以两边住住。”表情特自然。又指了指刚刚试过的那款，“就这个。”
吴邪只觉得嗓门一甜，一口老血如鲠在喉。
导购小姐笑出花来，给吴邪递了个安抚的眼色，道：“这款是我们公司的高端主打产品。这位先生好眼光，四季，波特曼，丽兹卡尔顿的总统套房都是这款。”说完又笑嘻嘻的打量了一下吴邪，“先生，您这位朋友真的是好眼光！”
这话说得吴邪不知道要怎么接口才好，一边张起灵却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着递了张名片，“给我四季的协议价。”

一直到走出商场吴邪还没回过神来，“四季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神通广大，还能拿到协议价。”刚刚他和导购小姐一样被吓到了。随随便便掏了张名片就把总部都摆平了。导购小姐有点怨言，一直怪他们这种高大上客户干嘛还要出来逛商场吓唬老百姓。估计是这一单没得提成白干了。
张起灵停了停脚步，才道：“四季有意委托我们设计酒店。”
“真哒！”吴邪一个急转身，差点原地蹦起来。GT设计一直做住宅，公建顶多就是大型社区内的会所。带一部分自营酒店的功能。这可真是个大契机。“项目在哪里？什么情况？”
张起灵含笑看着吴邪喜形于色，“西子湖，中式度假酒店。”
“中式？”吴邪诧异道，“我们的第一个中式作品还没报批呢，他们怎么找上门来的。”
张起灵只是笑而不语。“现在霍玲在接洽合同事宜。等姑苏结束了就开始。”
吴邪内心却像是卡了个鱼刺，难道说是霍玲找来的项目。

姑苏的报批和同居生活几乎同时开始。吴邪都来不及去适应同居生活，就全身心投入到无节制的方案报批中。对他来说，能在9点前回家睡上一觉，这天就真是祖坟冒青烟了。睡哪里身边睡着谁根本不重要。
张起灵在设计上要求高，总是精益求精，到了后期还在不停修改方案。而苏州规划局，审图所，专家会都比新疆要专业的多。很多事情必须挨个提前沟通，还好苏州项目公司的班子都是GT集团过来的，较真程度不亚于设计师。就这样吴邪还是恨不得每天跑一趟苏州，张起灵又必须留守控制技术问题。同居了快一个月，反而变得聚少离多了。
上会前一天，吴邪踏进家门，项目公司的赵工还在给他打电话，张起灵看了他一眼，吴邪就把手机放到免提，正好可以一起听。
“……突破限高是主要焦点之一，不过葛区长这边我们已经疏通过了，专家组组长应该会是林院长，他是原规划院的，他我们也已经打点到位。规划市局比较难沟通，苏副局我们是知会过，他支持局部突破限高。听他的意思，何局对于高度破限这个事态度比较暧昧。但他本人是比较看中中式的这部分内容的。作为政府部门，他们还是比较在意政绩的部分。苏州这些年来古城部分的规划因为过于现代在外面褒贬不一，最近又开始有了复古的苗头，市局有做了部分仿古改建，小吴总你也去看过了，效果大多不理想。明天我们着重讲解一下我们玖园的造型和园林设计的部分，转移一下何局的注意力，不失为一种可行的策略。”
吴邪嗯了一声，问“玖园部分的产权问题……”
“小吴总，这个问题比较敏感。明天最好先别提。”赵工道：“目前已经命令静止批新建独栋别墅。我们目前沟通下来是这样，报批的时候，按双拼报，实际竣工的时候再去做工作。实在沟通不下来，我们只好打包两套一起销售。上次在集团您也见过老徐了，他明确说过不能拆分销售。园林必须保证完整性。总之……图纸你们都不用改，让设计部的严经理去处理就好……”
等吴邪挂了电话，张起灵已经帮吴邪放好洗澡水。吴邪看着他试好水温，毛巾换洗衣服都整齐的叠在一旁。突然心头一软，上前一步就从背后抱住他，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张总，终于到了利剑出鞘的时刻啦。”这是他和张起灵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合作，两个月来的推敲钻研，无数次修改图纸。以张起灵的天赋，也几乎每天都工作超过12个小时，愣是把两个月用出了六个月的效果。专家会一旦通过，方案就算是大体上尘埃落定。
但是张起灵显然有其他理解。笑着转身搂着他，下身靠在一起蹭了蹭，“你先试试剑？”
吴邪笑着推开他一点，他们同居之后欢爱的次数一只手数都嫌多，做到全套就基本没有。两个人都身心疲惫，心思都不在这事上，晚上根本没想法，早上睡饱了偶尔擦枪走火，不是赶着开会就是赶着出差，也就争分夺秒的弄出来完事。
张起灵一定是憋了很久了，一直在顾及他的身体状况。吴邪今晚虽然身体疲惫，精神却非常放松。当着张起灵的面就脱光了抬腿跨进浴缸，热水四面八方的盖住全身，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吴邪支着脑袋对杵在一边的张起灵眨了眨眼，笑道：“你要不要进来？还是擦亮宝剑去床上等我。”
张起灵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要换个时间他一定立马拔枪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就地正法。可是对于这么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后的身体，浴缸实在不是个好地方。他转身离开浴室，“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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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起来，吴邪就脸色不好。早饭吃了两口就有点胃疼，忍着没敢让张起灵知道，否则他一准不让他去汇报。临阵换将是大忌，更何况，最合适的人选秀秀已经在交接离职了。张起灵倒是可以去，影帝的风采早就领教过了。只是他若是身体抱恙，张起灵估计也决不肯丢下他去汇报。将心比心，对他真是好得没话说。
还好隔了一阵就好了一些，去的路上换了小弟开车，自己在后座闭目养神。到了苏州就好多了，专家会的情况同昨天赵工预先告知的情况差不多，七七八八提了些意见，但规划方向算是通过了。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这块地GT已经拿了一年多了，政府这次算是最后通牒，年底前一定要开工。中式必须是第一期开工竣工的部分。吴邪心下算了算时间，就直冒冷汗。报批流程走完就要半个月，一个月初步设计，一个月施工图，然后图审报建，设计这边就根本来不及，老规矩先出桩基，其他后续跟上了。
中午被项目公司的人热情的拉去阳澄湖吃大闸蟹。正是膏肥黄满的季节，吴邪虽然胃口不佳，还是忍不住馋虫吃了一对。吃完饭又跟着赵工去基地实测了几个道路标高，才开始回程。
大约是吃坏了，回程的路上就感觉胃痛转移成腹痛，开到一半就憋不住停路边吐了一通。吐完倒是好一些。撑到公司，往办公室沙发上一靠，就闭眼要睡。张起灵逮着一起去开会的小弟问得人家冒汗。吴邪无奈在一边道：“大约就是累着了。让我睡一觉就好。”
张起灵拉着人起来，道：“送你回家睡。”
吴邪白了他一眼，“还有俩小时就下班了。别折腾了。”
到了下班的时候醒过来，吴邪只觉得头重脚轻，腹痛好像也没有缓解，张起灵过来随手摸了摸他，有点烫，像是发烧了。绷着脸要直接拖他去医院，临去又发现医保卡都在原来的房子里，硬生生的迎着下班高峰纵贯上海，拿到医保卡张起灵又逼着吴邪吃了点东西，才直奔对面医院，就这样走进急诊室也已经快9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