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无尽(瓶邪,盗8,尽量原著,HE)

1L 上提示。。
1、小哥出场,可以说很晚,正常出场4.5W字内没有,异常出场经常。。能挺住的亲请继续。。。
2、小三爷非常强,粽子一只(你确定那是粽子?),卖萌没戏,三爷邪有。
3、文内有原著段子出没,而且米有标识= =
3、很久不写文,不知道自己现在退步成什么样鸟,而且本身不太擅长写感情,估计爱情剧场米有,清水尽量保持。。其实已经破功,囧,于是请各位看官轻拍。
4、关于更新,现在存文不到5W,还在不断修改,据说楼主这货很抽,一天100-2W字都有可能,请表打
5、题目完全是随便取的,悲催的取名无能。。
6、……暂时还米有想到,想到再补上(喂!你够了!)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17 19:59:00 +0800 CST  

题记
这大概只是一场我和我自己的战争,我一点一点的写下去,寻找着不知如何才能得见的答案,执拗的追逐着无法得知的所谓以后。文字也许还很长,通篇结束也许这战争还没有结束……可是我只能继续下去,不停不停的继续下去……


引子。
有时,你不得不承认命运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的东西,经常让人不能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打开的方式不对,比如自己预定的明明是飞机票,而机场大巴却毫不犹豫的把你送到了火车站,比如自己千辛万苦才拿到了比赛奖励,而颁奖人却说,啊,对不起,你其实是bug……再比如,自己终于忍耐下来,决定努力振作着度过十年,而下一秒,时间已经失去意义了……
“小哥,可以了。”
听到说话声,我站起身,扔掉手里燃剩的半截黄鹤楼,拎起背包,走到刚换好了气的盗洞入口,矮身钻了进去,身后跟着三个半生不熟的土夫子。
刚刚喊我的,叫小木,二十上下,身形瘦溜,长得也挺斯文,不说真没人信他是土夫子,下过4、5次地,身手相当灵活。后面两个,一个叫老典,一个叫林奇。老典估计上四十了,黑壮黑壮的,话不多,虽说是个半路出家的,但却是个打盗洞的好手,而且有股子狠劲,对付粽子切胳膊,扭脖子,砍脑袋,都不带眨眼的;林奇看着和我差不多年纪,是我铺子里的伙计,初见听他说自己名字时,我还愣了会儿,林奇?麒麟……起灵……倒也巧合,就把他留下了,事实证明,小爷我的眼光相当好,这小子机灵,模样也清俊,忽悠起人来一脸认真,让他在店里守着,天天都能吃三年,这次的斗没难度,他跟下来,是纯玩团,全程,随便拿。
往前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盗洞开始明显向上了,出口就打在主墓室旁边的耳室下面,我直起身撑住地宫地面的青砖跳上去,四周看了看,只有一些简单的陪葬品。
后面的小木很快也咬着电筒跟着跳了上来,接着是老典和林奇。
这墓很小,出了耳室左转几步就是主墓室,我让他们在主墓室入口等着,我转身进了墓室,随意在各处机关上都踢了几脚,飞身蹬住墓室墙壁,几个闪躲错过几波毒箭,顺便扫灭喷射出来的火弹,脚下一发力,就直接把墓室中石椁上的盖子踹了出去,随着椁盖着地的闷响,我旋身落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一回头,就见林奇看着我两眼放光,只差没直接扑上来抱大腿了,“老板,您这身手都快得出拖影了,美国动作片也没您这帅啊!”他说着话的声调都有点抖。
“行啦,别太迷恋哥,哥就是一传说。”想着自己当年第一次见着某挨千刀的出手时的怂样,我不由得笑得更开一点,却又有股说不出的情绪堵得人心里发慌,于是挥挥手,“还等什么,上吧。”
“就等小哥你这句话呢!”小木招呼一声老典,几步奔到棺椁前,“兄弟们,咱搬搬东西就撤了,四川可是好地方,一会儿咱得出去好好吃他一顿。”
“哎,小木,看不出来,你还是一吃货。”林奇笑笑的也跟了上去,连点犹豫都没有,不禁想是不是头次下地的人都这么生猛。
“那还用说!”小木后来三次都是和我一起下的地,平时走的也近,没少往我铺子里蹭,和林奇相当熟稔,一边拿着开棺工具和老典一起折腾着那棺材盖,一边嘴巴也没停下,“四川火锅、夫妻肺片、口水鸡什么的这都没意思,凉拌择耳根啊,豌豆尖啊,这在别处可都没见过,还有姜汁鸡,我就冲这口来的。”
我忍不住笑骂,“你他娘的可真长出息!”
“嘿嘿,民以食为天啊小哥,我连攻略都做好了。”
“攻略哪呢?快拿来看看。”林奇一听也来了精神。
小木歪头抬起下巴往他背包那方向扬了扬,“最外层,自己拿。”
我勒个去!我这到底是带了俩多不靠谱的家伙来倒斗啊,跟着我倒好,以后要是跟了别人,还指不定怎么吃亏呢!挑眉瞄了几眼卡好位置,正和老典一二三,然后发力开棺的小木,和一边已经找攻略去了的林奇,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小木和老典没几下就把棺材撬出一条缝,棺材盖一推开,林奇也凑了过来,顺着电筒的光往棺材里看。
木棺里的尸体已经烂的差不多了,想起尸,是不可能的事儿,林奇站在那看着,竟然也不害怕,还用卷成筒形的攻略往尸身上戳,小木心疼他那攻略,急的直骂。我也懒得理,随便他们闹腾。
这里葬的人,多半是富豪乡绅之类的,棺椁材料选的十分讲究,雕刻也精美,尸身上那一水儿的丝缎绸帛如今虽然一碰就碎,但仍可看出当时的华美细腻,身边的陪葬品虽说不多,却多是金玉贵重之物,尤其一件白玉玉璧,上面的刀工锋利挺拔,中间一条谷纹,外缘雕了一圈不知什么动物,有些古怪,看样子应该是比明代早很多的东西。
一个土豪陪葬成这样,人家直白,我们也不好意思客气,拿上东西照例封好棺椁,顺便在他家观摩一遍,才无惊无险的钻回了盗洞。
倒斗之后封棺,是我独自一人下斗以后才有的习惯,现在的粽子也不好当,不是挨枪就是挨刀,想起还在长白山守门的某人,更是一阵脖子疼,所以我就不来添乱了,总得给咱的粽哥粽姐们留点活路不是?
出了斗,掩埋好盗洞,把货放进车里,我们就一路直奔成都了。
找到事先订好的酒店,洗了澡去掉一身的坟墓味儿,小木便叫上林奇和老典一起寻美食去了,剩下我一个人坐在床上看天花板——我很少和其他人一起吃饭,没什么特别原因,只是觉得浪费。久了,熟点的人都知道,也就不再叫我了。
有时时间太多,会让人很伤脑筋,我突然想,那个破瓶子总是对天花板依依不舍,难道也是为这头痛来着?想了想,我还是先打电话给黑眼镜,确定好之后接应的具体细节,我耙耙头发,套上衣服出了门,给自己找了一件事情来做。
2006年9月初,漫无目的徜徉在成都的旧巷子里,我是吴邪。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17 20:03:00 +0800 CST  
二 长白山。

还记得去年立秋,我死追活追的跟着闷油瓶到了青铜门,却终于没能把他带回来。被他按倒之后再醒来,除了他留给我的鬼玺,他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疯了一般的去找他,往缝隙深处挤,发现那里竟然没有任何道路。之前我们出来的道路,竟然是封闭的。
想起第一次跟着闷油瓶在里面爬行时,他在我面前消失了一下,想来应该是启动了什么机关,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道路,而他走时,也走得决绝,连痕迹也没给我留下!
我在那个地方待了三天,直到暴风雪慢慢平息下来,直到我彻底绝望,我守在那里破口大骂,那是我面对闷油瓶时肯定说不出来的,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然后我终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想到之前的经历,想到每一个人的结局,我忽然觉得好累好累。
我原来以为,我做完这一切之后,还能剩下一些什么,没有想到,竟然什么都没有剩下来,什么都没有!
恍惚间,我好像看见胖子,潘子,小花,三叔……所有人的影像纠缠在一起,最后只剩下那淡然与安宁的目光,
他说,“我得回我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了。”
他说,“我来和你道别的。”
他说,“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似乎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你了。”
他说,“再见。”
毫无预兆的,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张起灵,你个混蛋王八蛋!
后来,我想,他是故意的!像他这样的人,真正想销声匿迹的时候,是连半点线索都不会留下的。但他来跟我道别了,还被我一路跟到了青铜门。闷油瓶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吴邪,说是为了我去守青铜门,就算只是亏欠感,都足够溺死我一百次,何况我和他之间的牵扯实在太深了,哪能放着让他在门里十年?狗齤日的,张起灵,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其实,根本就害怕失去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吧?只是因为没办法,只是因为有些责任必须要负担,所以只能那么选择。什么狗屁的如果我还记得你,十年以后就来换你,你齤他妈的给老子留足了念想,拍拍屁股走人,我又没得间歇性失魂症,忘个毛啊!就算你要忘都他妈不行,我盗墓笔记都写了,你要忘了,出来就给小爷抄一百遍去!
反正我不会等,这种单方面限定的约定,无效。挨千刀的闷油瓶,这次就换你在青铜门里乖乖等着吧,等着我砸了这扇破烂门,把你拖出来!
恨恨地再回头看了一眼那封闭了的入口,转身下山。
那之后呢?之后?之后……没有了……
有时人倒霉,是不能按照常理来推算的。
强烈的暴风雪,把我们来时的痕迹全掩埋得干干净净,这让我在下山时走错了路,而且偏了不知道有多远,等发现时,只能依靠指北针来确定大致方向了,一直走到天黑,还没转出山里。那时,我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饥寒交迫,连扎帐篷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机械的走着路,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折在这了,娘的,我到底是有多没用啊?下个山都能成这样,要是让胖子知道,肯定会被笑死,不过死了变成一孤魂野鬼什么的也不错,不受机关阻拦,到时我就直接闯到青铜门里,上去给闷油瓶一个飞扑,然后说,嘿,那什么,小爷我一不小心没下山就死了,所以十年以后可能就没人来替你,要不,我将就着留下陪你在这养养蘑菇种种花吧,要不做做木耳创新养殖也行,等出去了还能申请专利……然后闷油瓶说不定就能摆出一道幽怨的眼神,对我望啊望……闷油瓶的眼神能幽怨么?想着想着,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胡思乱想中,我忽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小片灯光。看看指北针指示的方向并没有错,所以猜测可能是山里的小村落,这下总算有救了。
然而,直到我快走到入口,才发现不对,这哪是什么小村落,这不是土匪就是偷猎走私之类人的据点!艹,我也太他妈有才了!
我这样夜里摸过来的举动,直接惹恼了外面的看守,对着我就放了一枪,要不是这两年的土夫子生涯,让我反应速度够快,这就被爆头了。
接下来的情节,一团混乱,枪声,人喊声,嘈杂的脚步声紧紧的跟在身后,我不辨东西的护住登山包拼命往前跑,鬼玺还在包里,我万一被这些人抓着,就什么都完了!
山里的雪极深,我踉踉跄跄冲进了一小片林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受伤,伤在哪里。腿脚像灌了铅一样沉,每走一步都困难万分,我剧烈喘息着,胸腔痛苦得仿佛要炸开一样,后面的人已经跟的很近,林子也到了劲头,我心想,这回我可是真歇菜了。
之后,连再思考的机会都没有,一颗子弹从我背后打了进来,又穿了出去。
一瞬间,时间好像都成了慢放,长白山深沉的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见,却清楚的感觉到,温热汩汩的从胸口涌了出来,我低下头,扯出一丝苦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那挨千刀的闷油瓶前几天才说了,让我十年之后来接他啊,我怎么能死?我怎么能死?怎么能死?怎么能死……

再次觉得自己醒来,已经是不知道过了多久的事儿。
眼前仍然很黑,身上还压着什么重物,特别沉,我动了一下,居然手都没抬起来,这一下,我刚刚还懵着的神经,算是彻底醒了,稍微回忆了下之前的遭遇战,心说,不会是那帮土匪拿小爷垫底叠罗汉呢吧?想到这,我双手用力挣扎了一下,手臂居然从重物中伸出去了,阳光顺着手臂捅出去的窟窿照射进来,刺得人张不开眼,我只能用手摸了摸周围:是雪,还挺厚。难怪我觉得重。
闭着眼睛,我把身上的雪胡乱推了几下,脑子里却总觉得哪里奇怪。过了好一阵,觉得适应光线了,才张开眼,坐了起来。我的登山包就滚落在身边,似乎没人动过,再往周围看了看,这是一个深谷的谷底,抬头,能看见山谷上边缘上有一片林子,可能是我中枪之后,就从上面滚下来了,这谷比较深,上面的那伙人也就没下来。
等等,中枪?我低下头,往胸口上看。嗯?这血迹的方向怎么和之前感觉的位置相反?而且,我冲锋衣前面的拉链在哪……
我僵硬的低着头,缓缓的将目光往下移,我看见的……竟然是我的后背?!
那么说,我现在,正头部转了180°的坐在地上!
确定出这认知的一刻,我一下就炸了。
这他娘的根本不是活人能做出来的姿势!别跟我说那些什么杂技,特异柔术之类的,小爷我从小到大就没练过那玩意!粽子的脖子被闷油瓶拧了180°以后都他娘的断了,何况是我!
我呆呆的看着后背,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突然颈骨发出了一声轻响,我的头随即正了过来,此刻它正注视着我的胸口和那条还密封良好的拉链。我慢慢的抬起手,往心脏的位置摸去,那里大片大片的血迹已经被风雪冻得硬邦邦的,压下去稍微有点硌手,然后那个位置静静的,静静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震动,甚至我的胸口都没有半点起伏。
我不由得一阵哆嗦——
我他娘的到底成了什么东西了?!粽子?
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烟,点上吸了一口,忽然发现,吸烟的感觉很别扭,不过整个人倒是比刚才镇定了很多,便开始想我身上这些诡异的变化。
我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感觉不到冷,所以应该也没有体温。
二,我能闻到香烟的味道,嗅觉还有,能看见东西,视觉还在,风声正在耳边刮过,听觉似乎也没问题。
三,触觉好像不太好,但并不是完全失去,而是变得……有些模糊,比如没什么痛觉。
四,我身上没有尸斑,也不僵硬,那就是说我的血液还在流动,可是心脏都不跳了,血液怎么还可能流动?不过对比我现在还“活着”,这条可以忽略不计。于是这个刚成型的第四条,又被划了下去。继续四,我没有饥饿感,也没有衰弱感,到底我是靠着什么能量来存在的,我真说不出来,不会出了这个谷就挺尸吧?这可只有试试才知道了。
站起身,我去提地上的背包,之前那不算轻的背包,却随着我的手劲一下飞上了半空,我愣了半晌,才一把抓过几米外马上就要落在地上的背包。背包入手的刹那,我想我知道五是什么了。
五,我力气很大,速度和灵敏度很高……这是要变成超级赛亚人的节奏啊!至少现在这会儿,我觉得我肯定不是粽子,粽子拖出墓来暴晒个十分钟,就算是千年粽子精他也得躺下,我这都晒了不知道多少个十分钟了,还活蹦乱跳的。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17 20:04:00 +0800 CST  
拎着包,我一边琢磨,一边往外走,不知不觉就出了山谷,再不知不觉就下了山,完全踏下山道的一刻,我忽然觉得有什么出现了一阵波动,身体都跟着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好像没那么强了,具体是什么没那么强了,我形容不出来,但那应该就是支撑着我身体的能量,虽然不会虚弱,但行动起来,会觉得比之前吃力,有点像从上海瞬移到了拉萨。
我出山的时候,是我醒来的第二天一早,天都还是灰蒙蒙的,瞧瞧下面的镇子已经不远了,就停了下来,能量的变化确实让人不太舒服。正这时一个背包客从下面转了上来。应该是要去看日出的。
大概没想到前面会有人,他发现我时,愣了一下,突然满脸恐惧的转身就往回跑。
跑什么啊?小爷我不说风流俊俏,那也是温和可亲吧?我莫名其妙的往自己身上看了看,一下就笑了出来,靠!我衣服上一大片血,现在天虽然不算亮,但看个整片血迹的衣服,还能分辨出来,估计丫直接把我当杀人犯了,娘的,小爷我才是被杀的那个好不好!
不过这真是问题,小花替我准备的冲锋衣,之前为了御寒,都是和我胡乱买的那件两件套一起的,我被人打了个对穿,衣服自然也是从里到外跟着一片透心凉了。包里能穿的衣服,就一件衬衫,但这冰天雪地的,太招人眼。好吧,这想法没三秒钟我就妥协了,招人眼总比招警齤察好,万一再被发现我竟然是个非人类,就得送研究所了。
几下扒掉身上的衣服,果断换上衬衫,我又用地上的雪尽量搓干净手脸,抓了抓头发,觉得差不多了,才继续往镇子里走,然后,随便找了家一早开店的客栈就走了进去。
那老板看见我时,明显被吓得不轻,人都呆了,半天才说“兄弟,你咋整得这么惨啊!”
我露出一丝苦笑,“遇上抢劫了,人还活着就不错了。”说着,我把身齤份证递了过去。
那老板可能看我也不像坏人,接过身齤份证看了一眼,一边往手边的身齤份证读取器上刷,一边说,“怪不得,瞅你那模样造的,鬼似的,这要换个胆小的,都得被你吓晕过去。”
我咧咧嘴,想笑都笑不出来,问:“你这能刷卡吗?我现金都被抢光了。”
那老板倒爽快,直接把钥匙往我面前一放,“没事,等你朋友来接你时再给就行,你赶紧上去暖和暖和,休息休息吧,我看着你都冻得慌!”我心说,朋友?等小花来接吗?那还不得被他骂死。
道了声谢,我拿着钥匙上楼进了房间,然后洗了澡,再往浴室的镜子前一站,顿时被吓住了。浴霸强烈的灯光照射下,我胸口上有个黑幽幽的弹孔,全身的皮肤惨白惨白的,尤其那张脸,白得几乎要泛出青光来,但嘴唇却是浓重的深红,像抹了血一样,十分诡异。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失血的关系,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上的颧骨凸显出来,有点瘦骨嶙峋的意思,再加上我此时身上的水迹未干,活脱脱就一水鬼!我不由得对楼下那老板肃然起敬,我他娘的都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挺住了……
盯着镜子看了半天,我彻底认命的爬出浴室,窝到了床边。这次麻烦大了,就这么回杭州去,我能把我周围的人都吓死,明天还是先找上山前的那家客栈对点现金再说。想着,我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充电,这手机在我跟着闷油瓶上山那会就已经没电了,小花知道我到长白山的事儿,这会儿肯定急得不行,搞不好,都以为我跟闷油瓶殉情了,接着又觉得不对,狗齤日的,我跟那混蛋殉毛情?我他妈的这都死透了,他还门里当他的看门大爷呢,他跟我殉情还差不多!
愤愤地按下手机开机键,没一会儿,我这手机就像抽风似的,直哆嗦,这一哆嗦就哆嗦了有十多分钟,除了几条骚扰短信,剩下都是我关机后的电话提示。我心说,花儿啊,你担心过度了吧?我吴邪不说性格十分阳光明媚,那也是积极乐观,肯定不会自杀,最多,最多也就一不小心被他杀……
我叹了口气,往手机的短信里一看,才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看这些短信提示,除了花儿和王盟,还有很多电话是我二叔和我爸妈打的,看到后来,连广西的号码都有不少了,该是胖子打的,这他娘的怎么回事?
再一瞧最后一个短信的日期,我顿时懵了,闷油瓶是2005年立秋来和我道别的,现在这都2006年3月了,也就是说,我在那条山谷里躺了整整7个月!之前或许还有点假希望,现在,已经半点悬念都没有,我起尸了,而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握着手机,我整个人都有些发抖,终于把手机轻轻的关掉了。
隔着窗户望着外面的雪山,我突然特别想念闷油瓶和胖子。闷油瓶对没危险的东西都无所谓,见到我大概看一眼,啧一声,就接受了。胖子的话,肯定是咧着嘴直说,粽子好啊,以后下斗的外交活动就交给你了,让墓里的粽子哥哥直接把明器给咱送到门口,这才不给咱倒斗铁三角丢面子啊。靠!外交个屁,我他娘的粽子语一级都没过,哪来的听力!
发现自己除了越想越离谱,倒没悲观,索性也不想了,站起身把鬼玺用小包装好带在身上,抓起手机,到楼下跟老板借了件棉大衣,出门去换钱。
不知道二叔有没有一直追查我的帐户,要是一直追着,我这边取了钱,他那马上就会知道,最好是一次取干净,才能争取足够的时间来调查我的身体情况,而且闷油瓶守门的事儿,到了如今我更不想等了,我死都死了,不如我直接去把他换出来,他就算再长生,那也不是永生,没必要为了一个死人消耗自己十年的光Yin。
“小三爷?”正走着,忽然有人叫了我一声,我一抬头,居然是黑眼镜。
隔着镜片,我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见了什么稀罕物似的,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的游走,看得我十分不自在,在我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跟他说,“你认错人了”时,他竟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吸血鬼?”
“你才吸血鬼,你全家都是吸血鬼!”我一听就上火了,却只让黑眼镜笑得更欢,我郁闷的瞪了他一眼,心说,倒霉催的,遇上谁不好,偏遇上这个颠货,真特么坑爹!
“小三爷,你cos的也不像啊,我教你吧!”
“狗屁cos!”就我这样还用cos?一看就他娘的像鬼!艹!
黑眼镜摇摇头,凑近了一点,说,“不,是教你cos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盯着他看,却发现他还是那一脸无所谓,痞了吧唧的笑,“小三爷你答应了。”直接来了一句陈述句,连我的回答都省了,黑眼镜抓着我就拖走了。
之后,我在二道河那家客栈呆了差不多一个月,房钱都是黑眼镜付的,他还给我买了应季的衣服,又教了我一些下斗和格斗的技巧,还特别教了我怎么呼吸,虽然我并不需要,但这却是我身上一个很大的破绽,在地下,我可以说自己是在玩龟息大法,可是在地上就不行了。
我问黑眼镜,我到底是什么,他说我应该就是粽子,但有些特殊。长白山是龙脉穴眼,在中国,除了昆仑,就长白山上的生气最旺。龙脉之上本来就多异象,我生前摔下去的山谷可能是生气汇集的地方,所以才能这么快起尸,状态也与一般的粽子不同。不过说来说去还是我运气好,摔得那叫一个天时地利人和,掉下去就被雪冻住埋了,不然我现在指不定在哪个野兽体内充当能量呢!我暗骂,这他娘的也能叫天时地利人和?那我在斗里次次都是天时地利人和!
不过按照黑眼镜的说法,我总算弄明白一件事,虽说风水这道我不太懂,但支持着我的能量,应该就是生气,到了生气多的地方,我力量就强,生气弱的地方,力量就跟着弱。生气这种东西是自然形成的,无论到什么地方都会存在,我肯定不会走着走着就突然挺尸,这倒让我放心不少。
但我的脸色就不行了,黑眼镜天天笑我像鬼,还一直鬼三爷鬼三爷的叫,我气得不行,却毫无办法,易容化妆什么的就算了,我一大老爷们整天对着镜子捯饬脸实在不习惯,他就撺掇我去山上再养养生气,说不定,脸色就栩栩如生了。
靠!栩栩如生,如生,如生……我凌乱了。
好吧,其实我立刻就同意了黑眼镜的说法,我想去的地方,是云顶天宫,那是万奴王那老粽子的家,只要想想那下面新鲜生猛的各种生物,我就百分之百确定那的生气肯定最足,而且……闷油瓶在那下面,我想看看他。
黑眼镜没跟我去,只是意图不明的笑笑,然后给了我一个地址,告诉我下山以后,到那里找他。我了看一眼,是天津的,点点头就收了。
第二次进云顶天宫,我还是从当年的入口跳了进去,却早没有了当年的惊慌和狼狈。我拿的东西很少,只带了鬼玺和几件必要的工具,其余都留在客栈里了。
像进博物馆一样,我一层一层的往下游览,没难度。我自己就是个粽子,没有活气,夜视能力极强,踏地宫,只要不是机关,和回家差不多。
很快,我又下到了青铜门,那一大群人面鸟还一脸惊悚的吊在那里,看见我时,勉强瞄了两眼,连理都懒得理。我不禁有些小得意,挨千刀的闷油瓶,看你还能用什么机关拦住我,小爷我现在想来看你就看你。
然而,在那呆了一个月之后,我终于发现,这样守着没有意义,阴兵借道的时间无从推算,鬼玺打开青铜门的方法闷油瓶也没有告诉我,那肯定不是我念一句芝麻开门就能行的,不然青铜门早被我打开几百次了!我需要信息,有关青铜门和张起灵的大量信息!
2006年6月,芒种,我离开了二道白河。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17 20:08:00 +0800 CST  
三 张家古楼。

六月的天津,已经到了初夏的季节,却远没有杭州的热潮,天空静蓝飘白,沿着海河走走,也别有一番味道。
黑眼镜给我的地址,在南开区东北隅东门外,就在海河西岸,应该是天津古文化街里的一家店铺。
我到天津前,先打了他电话,等我按照地址找过去时,他正一脸悠哉的躺在铺子的躺椅上挺尸。
他看见我,点点头,接着又特意多看了我几眼,说:“美容效果不错,怪不得小哑巴长得好看。”
我愣了愣,虽然明白他是在说我气色好多了,却实在不知道怎么接,难道说,啊,是呀是呀,你也抽空去美美吧,说不定就天下第一美人了。要不说,那还用说么,小哥就是个美人儿胚子,随便养养都好看。默……这么想着,怎么觉得闷油瓶像小媳妇似的?我脑海里瞬间闪现出闷油瓶一脸冷淡的拿着黑金古刀,幽幽的转过身,相公,我美吗?靠!这他娘的敢说不美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脸上的表情太精彩,黑眼镜突然凑过来问,“小三爷,想哑巴了?”说完还挤兑似的,笑了几声。
我这个无语啊,于是直接CUT掉这一段,说,“我想找你帮我点忙。”
“正好,我也要找你。”黑眼镜直接坐到我前面桌上,随手抄了一把瓜子拿着嗑,“这家店不错吧。”
我点点头,这间铺子不太大,但古色古香的陈设里带着股清雅的贵气和书卷气,很讨人喜欢。
“行了,它是你的了。”
我吃了一惊,这什么意思?
到他一解释,我才明白,这是黑眼镜的一个小马盘,店面上摆点小玩意,随便卖卖,后堂里面出明器,他估计我肯定不会回杭州,这次从云顶天宫出来,又要接着查闷油瓶的事儿,手里没钱不行,就干脆把这送我了,反正他也是受人所托照顾我,把店送我他也还是赚。至于受谁所托,他始终没有说,我也不太好猜,总之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后来他又送了几个伙计给我,都是手底下相当狠辣的主儿,我则收了个林奇,又用从云顶天宫带出来的几件东西,撑起门面,再时不时下点小斗上点鲜货,这小古董店倒也风生水起,比在杭州混的还好。
除此以外的时间,我几乎全部都用在收集信息和寻找线索上了,可得来的都是大面上的消息,再多,没有。
于是我决定再去一次巴乃,一是为了看胖子,不管我变成什么,胖子都是我过命的兄弟,另一个,就是我想再进次张家古楼。倒不是有什么大动作,我对自己的斤两有数,那楼里的机关太复杂,闷油瓶进去都几乎折在里面,我去闯,那是把粽子扔绞肉机里了,肯定出不来。我只是去看看当年我在意的一些的东西。
走前,我让林奇帮我准备东西,可能因为要的东西比平时特殊,他愣了愣,问:“老板,你这是要去哪呀?带这么多东西。”
我回头看他一眼,笑笑,“少废话,让你准备就准备。”
可能也觉得自己问多了,林奇摸摸鼻子,也没再说什么,就出去了。
第二天我带着装备到了京城没一会儿,就知道又被人跟上了,同一个人。我每次下斗,这人都跟着,只跟到斗周围,绝不跟下去。第一次跟的时候,我以为是哪个看我不爽的,反正到了斗下就小爷我说了算了,也没在意。可这位爷根本就不下斗,好像只是来看看,确定我在什么地方,等我从斗里上去,没一会儿,连气息都没了。每次都这样,我心说,不会是黑眼镜派来的跟踪狂吧?有一次我问他怎么回事,结果那丫的看着我笑得不行,没说话也没否认。弄得我哭笑不得,心说,我又不是闷油瓶那个失踪专业户,至于吗?不过到底是好意,愿意跟就跟吧,时间久了,偶然那人没跟着,我还有点不习惯。不过这次不行,我不能让他跟,张家古楼太危险,周围的环境也都不安全,他没必要跟着去冒险。

那人的跟踪术很强,要不是粽子天生就对人气感觉灵敏,真的很难发现,所以我想摆脱他,必须得用点手段。
我坐车先到了后海,那片儿雍王府附近的小巷子很多,以我粽子的弹跳力,走空中路线很容易一跨几条街,我在那绕了好几圈,他肯定也知道我进这片儿的目的。那人身手好得吓人,我最后连续空中走了几次,才脱离他的监控范围,之后连停都不敢停,一出去马上坐公交,两站之后再换,等折腾到天黑,别说那个跟着我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了京城什么地方,于是包车去了石家庄,到了地方我怕身上有定位器,就把无法更换的东西全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用新U盘把笔记本里的东西导出来,把硬盘格掉,和背包衣服手机等一起快递回店里,又买了全新的,才辗转到衡阳,坐火车到了南宁,之后奔上思折去巴乃。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17 20:20:00 +0800 CST  
到阿贵家时,胖子不在,阿贵说他去种地还没回来,我就按照阿贵指的地方去找他。看见他时,他正叼着烟,站在地头望夕阳,看着还挺迷离。
“胖子!”我隔着一条田埂喊他,胖子一下就转过身,“天真?”那语调里有意外,有惊喜。他几步从田里直奔了过来,在看清楚我的一刻,只有稍微的停顿,就给我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连我这改良过的小体格,都让他抱得骨头直疼,“他娘的,你这段时间跑哪去了?让胖爷我好找,都瘦了两斤了!”
我龇牙咧嘴的笑骂道:“你他娘的赶紧放手,小爷我刚从地狱旅行回来还想再多活几年!”
胖子比之前黑了不少,也精壮不少,就是那一身的神膘是半点没打折扣,反而还是增添的趋势,真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自己就瘦了两斤。
“嗯,是有点像。”胖子放开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居然还很认真的点点头,“组织上认为,地狱是个好地方,阎王老大的宝贝你顺回来几样?”
“靠!还宝贝呢,我能在这站着就不错了!”
简单给胖子说了一下我身上发生的事,然后问他怕不怕我。
胖子想都没想道,“我说天真吴邪小同志,你也太小看我王胖子了,咱在小哥出来前的摸明器活动可都等着你上呢,你齤他妈的这点小事就想单飞,也太伤胖爷我的阶级感情了。”说着竟然还一脸苦大仇深的悲愤状,我真想一口血就喷他脸上。
晚上我和胖子一起回他的住处喝酒,到后来可能喝的有点多,他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酒杯叹了口气,“能活着多好,管他妈的是用什么招儿活着,总还有点念想。”
那一瞬间,胖子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有落寞,有疲倦……可能还有沧桑,我一下想起了云彩,她是胖子的念想,最纯净的念想,就像张家古楼上面的那片镜儿湖,甭管里面藏着的是什么,刚遇见的一刻总是特别干净的。我又想起潘子,不知道他到了那面找到三叔没有,那是他的念想,兜兜转转找了许久许久,最后却把命折了在那黑洞洞的山里……那我的念想呢?一时间,无数的人影从脑海里掠过,但我心里明白,我的念想,其实只有一个,闷油瓶。
“胖子,我要再进一次张家古楼。如果我两天没出来,你就打电话通知这个人,让他拆包裹。”我把林奇的名字和铺子里的电话给了胖子,我在石家庄往回邮寄东西时,带了封信在里面,是以防万一的。
胖子一听就不乐意,“你他娘的少扯鸡齤巴蛋,你去还想撇下我胖爷一个人儿?”
我笑骂道;“撇你个毛线啊,我又不是搞探索发现,就是去拍几张照片,你跟着去折腾什么?又没明器。”
“没明器怎么啦?”胖子把酒杯砸得啪啪响,“小哥他们长辈家都多长时间没打扫了?我必须得跟去扫扫。”
扫扫?是扫荡吧?我心中好笑,嘴上却只是不同意胖子去。胖子现在这样过得挺好,至少安稳点,不用让人担心。
胖子也来劲了,咬死了非要去,说,观光你还不带我去,太他妈不像话了。
我最后实在拗不过他,心想,路线并不难,准备充足倒也没什么危险。我知道胖子担心我,他愿意去就去吧,别的不敢说,在已知的路线里,保证他安全,我做得到。也就同意了。
其实,胖子是我们中最无辜的,开始只是被夹喇嘛夹来的,他真犯不着趟这趟浑水,但一路走到现在,我们三个人,那是钉死了的铁三角,不管危不危险,只要胖子愿意,下地上山我都会叫上他,直到把闷油瓶也拖回来,人都凑齐了,大家都好好活着这才算完。如果这中间,我们折在了什么地方,那也没关系,相信胖子和我是一样的,或者说,我们这一行里都是一样的,所有人在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迎接自己结局的准备。而我要的,只是没有遗憾,而已。
一口我把杯里的酒全灌进了嘴里,就听胖子道,“小吴,你现在还能喝出酒味儿吗?来,来,来,赶紧换点井水,这酒别浪费了。”
艹!狗齤日的死胖子,你他娘的还敢再挤兑我点么?欺负我是粽子是吧!
第二天一早,胖子宿醉还没醒,我点了下装备,缺什么得赶紧买,胖子要去我那点东西肯定不够,张家古楼那地方,没装备不行,于是列好清单,就叫阿贵赶紧采买,能买多好的,就买多好的。胖子醒了后,一看清单,马上就抱怨没炸齤药没枪不放心。只好又想办法弄。这一闹腾,四天就过去了。
再进张家古楼,还是我和胖子两个人,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当年的焦躁和压力。我们用的仍然是鬼影给的方法,走的还是胖子找的那个隧道,闷油瓶他们走的那条路,机关太多,破机关这活儿,我手艺不行。
找到当年鬼影的窝棚,我和胖子四处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变化,不知道那鬼影是死了,还是已经不住这了。重的东西几乎都是我背着的,也没停,就和胖子一起摸进了那个石头隧道里。
隧道里面的情况,我们都清楚,所以一边留意着影子也还是走的很快。
等我们找到那个异样的影子时,胖子道:“这发型好啊,二十头身刘备硬他娘的改成美杜莎了。”
这个影子的确与我们上一次见到时不同了,腿脚依然很长,但手短了不少,原本该是头的位置上爆成弯曲扭结的一大团,差不多比身体宽了两倍。难道这畸形儿还基因突变了?反正我是不想再和它打架了,就问胖子“咱们的油呢?”
“早准备好了,”胖子掏出一矿泉水瓶给我,“这次带的多,甭给胖爷省着。”
我像之前一样,把油倒上去,然后和胖子两个人顺着油漫延的方向往前走,没几步,就拐进了一个很小的岔道入口。由于没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过,这回倒是顺风顺水了,等七拐八拐的出了隧道,那幢巨大的古楼,已经孤零零的立在眼前了。
压抑的感觉依旧,让人全身不舒服。
我这次来,也没抱什么特别希望,把当时在意的东西补上就行。与小哥和青铜门有关联的地方现在我能找到的,已经不多,当初的鲁王墓、海底墓几乎都已毁了,云顶天宫我在那里呆了一个月,也没找到更有价值的信息。把张家古楼这补上,不知能出什么线索,接下来,就只能冒险去西王母的蛇窝爬陨玉了,想到闷油瓶从陨玉出来时的样子,我进去会有什么结果,真的很难说。
“天真,咱们走着?”
“嗯。”把防毒面具递给胖子带上,我毫不犹豫的当先进了古楼。
踏上当时被胖子踩出来的楼梯,很快上了二楼,那里横梁上的张家文字,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之一。我让胖子在下面等我,自己把单反套上塑料袋挂在身上,然后退了几步,选好位置,连踏了几次密洛陀铁俑,借着踏下的力道垫起身形,从墙上再借力点了两下,一只脚立刻就勾到横梁上,腰部一拧,我整个人翻了上去。
胖子在下面瞧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听他说,“小吴,你这是要当小哥二号啊。”
“什么小哥二号,我是粽子一号!”
横梁上的强碱不多,而且我们这次来,里面都套了一体化的衣服,穿起来有点像潜水衣,但手脚和额头的一部分都包了进去,又浸过聚四氟乙烯,非常安全,胖子穿的那套原本是我的,阿贵后来买的我怕材质不行,不敢让胖子穿,幸好衣服弹性够好,才让他挤进去了,不过胖子那体型穿这种衣服本来就特别不舒服,这一套上去紧得他直骂娘,接着就想脱。我跟他说,你要不穿,就别跟我去。胖子也知道那地方强碱厉害,没办法,只能忍了。我现在只求尽快搞定资料,好让胖子脱离苦海。于是选好位置,开始飞快的拍横梁上的文字。
等我弄完下来时,胖子正在那数铁俑。
我问他,“多少个了?”
他看我一眼,“被你一打断忘了,要不再数一遍?”
“那你在这慢数吧,咱就不陪了。”说着我收起单反背起包就往前走。
胖子也拎着包跟了上来,嘴里咕哝,“我这不是等的无聊么。”
之后我和胖子上了三楼。
我对胖子说,咱们在这休息一阵,等一会儿就得一口气出去了。
胖子奇道,那四层你不看了?
我摇摇头,心说,四楼烧都烧了,再看,你还想把张家那位起灵大人摸几遍啊?
“那没东西了。”说着我走到一个比较空旷的位置,支起经过特殊处理的帐篷,又丢进去几袋中和强碱的粉包,然后和胖子一起等在一边。
胖子往四周看了看说,这休息的地方不错,后面还有个小妞罩着,就是那身段太寒碜了点。
我道,“我看配你这体型正合适。”
胖子大骂我嘴巴太毒。
我笑笑地偏不搭他腔,气得他直想跳脚,估计帐篷里的空气净化的差不多了,就叫他一起进了帐篷,封好了帐门。这虽然不及密室的密闭性好,但对于我们,或者说对于胖子来说足够了。
胖子卸下背包,一把掀掉防毒面具,骂道“可他妈的闷死胖爷了。”
我扔了颗烟给他,他点上嘬了两口,直接依在了背包上,看着还挺舒坦。我心说,幸亏这买的是三人帐篷,不然我得被他那一身神膘挤外面去。
把烟抽完,胖子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和罐头,问我要不要,我摆摆手,“不用浪费。”
“那你喝血吗?吃人肉吗?”他几下弄开罐头,嘴里咬着午餐肉,突然特认真的问我。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胖爷的美意咱心领了,吃了您我怕我立马三高。”
“滚齤你妈的,就我这神膘,养你我还嫌糟蹋呢!”胖子骂了一句,似乎又不死心,“粽子不都咬个人,喝几口血的吗?”
“你他娘的港片看多了吧!”我没好气的回了胖子一句,心说,他怎么就和我吃什么耗上了。
“那你到底吃什么啊?除了喝酒那天,我就没见你吃过东西。”
我想了想说,可能是吃生气。
胖子一听就笑了,“艹齤,你怎么跟这张家古楼一个属性啊,你和小哥肯定有特殊关系。”
我一愣,突然想,不会那么巧,我最后滚到沟里的位置,刚好就是敲骨吸髓之位,身体又摆了个敲骨吸髓的造型吧?那我的头直接来了个180°转弯,难道完全是出于造型需要?
胖子见我不说话,继续说,“你看看,小哥把他家祖传的属性都放在你身上了,天真小同志,要珍惜啊。”末了还用他那油手拍了拍我的肩,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辈样儿。
我听得好气又好笑:“别他娘的胡说,小哥还在门里种蘑菇呢,你当他会分身术啊。”
“没准小哥当时正出来遛弯呢。”
这还越说越离谱了,我道,“你怎么不说他遛弯到我家啊?我还省点路费。”
胖子眨巴眨巴眼睛,说“我觉得吧,他就是舍不得青铜门里那明器,你想啊,万奴王、汪汪叫、还有那烤的死,不都是冲着那里边的东西去的吗?”
“那么大一门,估计这明器还挺大,拿又拿不走,只能守在那看,想想小哥也挺可怜的。”
随着胖子的话,我脑海里顿时闪现出闷油瓶满脸无奈的一边磨刀,一边望着眼前的通天某物,怎么这么大,怎么这么大,砍都砍不断,我滴小黑,哎哟,没体力了,蘑菇汤时间到了……我满头的黑线立刻就下来了,心说,这种事儿肯定不会发生的……吧?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17 20:23:00 +0800 CST  
等胖子吃完了东西,又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就收拾东西继续往上走。
然而一到四层,我就发现不对劲。上次四层被我和胖子烧得够呛,天花板都出了个大洞,五楼的人直接砸袭来,掉进了棺材里。留下的现场狼籍一片。
可是现在,四层却干干净净的,被我们弄乱的东西又都好好的摆在了原处,烧坏的东西,也都换了齐全的补上,连之前我和胖子打开的张起灵的棺材都封的好好的。如果不是天花板上的大洞还开着没堵起来,我都以为那火灾是我记错了。
我和胖子对望一眼,面面相觑,有人在我们之后又来过了,看来还对这层的人很尊敬。
胖子问我要不要再开棺确定一下。
我说,得了吧,这层详情咱上次就知道了,没必要冒险。我突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这张家古楼诡异得厉害。胖子听我这么说,也觉得有点发毛。反倒催促着我赶紧走。
我踩了一脚棺材,就从天花板的窟窿直接跳到了五层的密室,把绳子顺下去,拉了胖子上来。
这个本来封闭的空间,因为之前被我们烧穿了底儿,也早没了无碱环境,再怎么名贵的字画也都烂成了一团,上次留在这里的那些只剩一口气的人,现在都和霍老太太那些人一样了,分不出谁是谁,地上的水和食物还在,那些人谁都没躲过。而我们之后来的人,看来也懒得替这群闯进别人阴宅的贼们收尸,任由他们在这腐烂着。
我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总之不太好过,折在这里的人太多了,尤其想着我以为闷油瓶也死在这里时的崩溃,更是难受。
胖子上来拍拍我,别想太多,咱还得继续。
我点点头,从房间里走出去,心里想的却是,我说不定有占卜能力,当时还曾想着,闷油瓶死后诈了尸,难道我们要和一具僵尸一起去盗墓吗?没想到,竟然实现了,只不过,现在成了僵尸的不是闷油瓶,而是吴邪。
走到那根有机关的柱子前,胖子问:“上次小哥说的那个打开方法你还记得吗?我没记住。”
我嗯了一声,闷油瓶很少说话,让我把他说过的话全都背下来恐怕也不会太难。我盯着柱子,大脑里立刻回响起闷油瓶当时虚弱的声音“第一行第十三个,第二行第六个和第三行第七个。对每个都轻轻地各敲一下。记住顺序。”我已经习惯了闷油瓶说什么我做什么,这顺序我怎么都不会忘,当我最后一下敲下去,柱子就又像之前一样打开一道缝隙。
我下去后,胖子也跟了下来。
下面的路我们都走过一次,强碱很少,胖子就又想把一体衣服脱下来,估计是真难受。我止住他道:“还是先忍忍吧,没多远了,咱们赶紧的。”
胖子无奈,连声骂娘只得跟着我继续走,我们穿过下面地宫的墓门,走进巨大的石头墓道里,刚转过弯去,他就骂了一句“我艹!”愣住了。
我抬头往前一看,我们正对面,不远的石头墓道里,蹲着一个东西,身形极大,最少堵住了墓道2/3的空间,胖子手里狼眼电筒的光正打在那东西前肢的位置上。胖子不敢轻易移动电筒,怕惊动了它,只能确定那东西长着一层青黑的鳞片,爪子无比锋利。这肯定不是密洛陀,我的眼睛是夜眼,没有光也看得十分清楚。那东西一身鳞甲,脸有点像狼,嘴很长,锋利的牙齿有几颗龇了出来,四肢和身形可能更接近豹子狮子一类的猫科动物,一条尾巴像蛇或者穿山甲。此时它正紧盯着我和胖子,满眼的含情脉脉,随时准备扑过来,360°全无死角,这他娘的想从它旁边溜过去,怎么可能!
我急忙推了胖子一把,“你快往回跑,我挡着。”
我话音刚落,胖子的手电光就转了方向,“你也快跑!”说着,他已放轻动作退回转角,转身就往回跑。
那东西一见胖子动了,噌地就向前窜了一步,速度奇快,而且震得整个墓道都似乎跟它摇晃了下。
他……他娘的,这东西我真能挡得住吗?就算我是粽子也太惊悚了点。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心说只能祈求粽子祖宗保佑了。
努力定了定神,我刚要上前挡它,就听后面胖子喊道,“我艹他妈的,门合上了!”
紧接着,胖子冲回我旁边,提起枪,就瞄了过去。
我连忙扯住他,道:“你别上,我引开它,你赶紧找机会过去开门。”
那东西太大,枪打上去,肯定不会造成多大伤害,胖子也明白,只不过心里实在发毛,拿枪出来给自己添点安全感。张家古楼又不是史前文明,谁他娘的能想到,这下面除了密洛陀,竟然还有这么个大东西。
胖子还想说什么,但那东西已经扑过来了,我一把推开胖子,抽出黑金短刀就冲了上去。我手里这把武器,还是上次来张家古楼时,胖子顺出来的,当时本来想给闷油瓶当生日礼物,没想到他走得太快,我重新做了刀柄之后,还没来得及给他,他就上了长白山,前一段时间我出去倒斗,路过杭州,才又悄悄拿了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我迎着那怪物的挥过来的前爪,全力拼过去,轰然撞击中,我居然没被弹开,反倒一刀穿进了它的腕部的关节处,这时我也顾不上惊慌了,用脚蹬住它前臂,狠狠往上划,想直接把它的前爪切下来。不过那怪物反应极快,一反手就把我往墙上砸。
这东西力气很大,我不敢硬撑,只得拔出到刀,顺着它手臂的方向,弹到墓道的石墙上,左手拔出枪对着那怪物的眼睛连开几枪,往墓道一边落去,尽量牵扯住怪物的注意力,给胖子让出位置。
别看胖子胖,平时又是个不着调的货,但关键时刻真不掉链子,就那么几秒钟,他已经趁着怪物追着我又砸过去的瞬间,从它旁边蹭了过去,然后拔足狂奔。
可那怪物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尾巴对着胖子横扫,速度又快又急。
“胖子!”我大吼一声,就见胖子猛缩着身体腾空向前扑,但仍给尾巴的边缘扫中,跌出去好几米,血沫都吐出来了,倒是到了门边的柱子旁。我看他勉强对我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估计刚刚那一下没中要害,不过肯定也伤的不轻。
他妈的,敢动我兄弟!我眼都红了,疯了般窜起来,跳到那怪物脖子上,一刀扎进去拔刀的瞬间,一个矮身躲过怪物对我扫过来的爪子,就把炸药塞了进去,抬手一枪直接打爆了炸药。
胖子之前一只嚷嚷不带炸药就不下斗,所以这次也是遂着他的心意才带的,这会儿我也不知道自己放了多少,枪都响了才反应过来,万一把墓道也炸塌了怎么办。
不过幸好我那一刀下去切口不大,塞进去的炸药量有限,又有怪物的身体做缓冲,饶是如此,墓道也被震得隆隆直响,石头乱飞,
我被爆炸的气浪冲得翻了几下才落在地上,倒没什么大事,回头看胖子,就见他被震得坐倒在门边,对我比了个你牛的手势。
我笑笑,刚想动作,却忽然全身发软,差点摔在地上。
怨怒的吼声从背后传来,我不由得头皮发麻,炸都炸不死,这可真要命了。
那怪物这时已经彻底被我惹毛了,回过身张开巨口就冲我咬了过来。我硬撑着身体,全凭本能使劲往后跃了两步,才勉强躲开怪物那一口森森的白牙,但再想闪,那怪物已经扑到近前。我此时虚弱的眼前发黑,没倒下已经算好,这一恍惚直接被拍出去好几米,左臂骨上传来清晰的断裂声,枪脱手而出,摔在地上时,我已经快滚到胖子旁边。
胖子急得立马就要冲过来。
我一骨碌爬起来吼道:“老子死不了!快他娘的开门。”
其实摔出去的那一瞬间,我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狗齤日的怪物根本是我的克星,近身和它打,我非死在这不可。我艹他妈的,这东西在吸我的生气治伤!不过离它稍微远点就会好很多。
闷油瓶那身手我是没有,但黑眼镜也不是白教的,何况我到底是个粽子,只要腿没断,手断和疼痛对我影响不大,在墓里和这东西周旋几下还不成问题。能撑到胖子打开门就行。
那怪物现在是认准我了,我索性引着它在前半截墓道里猛窜,心里只盼望着胖子赶紧把柱子上的气孔都贴住。他丫的开门要是开个十分钟,就真得每年清明替我上香了。
这时就听胖子喊了一声快走,我一脚把脚边的棺材踢出,砸到那怪物脸上,尸体从破烂的棺材里滚出来,我也没时间看那粽子起尸没有,收起短刀,在墓道两道墙之间几个折弹飞出去,一落下去就发力狂奔。等我到门前时,胖子刚冲出去,正歪歪斜斜的在我前面,我扑出门,回身一脚把门踹上,抢前几步,架起他就跑。
身后的石门被撞得山响,可暂时却是挡住了怪物,我不敢停,只能带着胖子继续跑,从墓道过来的这间石室,是当时出现刺猬粽子的墓室,可惜此刻再多的信息我也不敢停下来看了,活着出去比什么都重要。
冲出第三道石门的时候,我和胖子都折腾得不轻,我还好一点,伤得再重,只要有生气很快就会缓过来,可是胖子不行,他可算是实打实的狠狠挨了那怪物一下,内伤是没跑的,就是不知道骨头断了几根。
听听后面的撞击声差不多停了,我赶紧让胖子靠在边上休息。
胖子喘了几口气,道:“小哥他家祖宗忒极品了,养个宠物都他娘的这么牛逼。”
我笑了几声没说话,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我总觉得我和它有某种关联,那东西和我一样,吃生气!我炸了那东西之后,感觉非常明显,只要在它附近,我就会有生气被吸走的感觉,要不是张家古楼把周围的生气全吸到了这里来,今天我可能就真领便当了。不过这事儿我没打算和胖子说,反正都出来了。
胖子的包在刚刚的战斗中就已经丢了,我包里只有几块德芙巧克力和一袋牛肉干勉强可以补充体力,就都给了胖子。
“还他娘的有这好东西,你倒早点拿出来啊。”
“早点拿出来,你现在还能有东西吃?”说着我又递给他一瓶水,然后先把自己断了的骨头拧正,用帐篷的铝杆做夹板,让胖子帮着固定起来,接着拿出急救包抓紧时间给他处理伤口,胖子表面的伤口不多,没几下就弄好了。我把包背在胸前,对他说,“我背你,咱得尽快离开这。”
胖子知道我力气够大,而且现在也不是表现男人气概的时候,不过可能我脸色太难看了,他不禁问了我一句,“小吴,能行吗?”
“没问题,保证稳稳的。”我从包里扯出防水地布尽量严实的裹在胖子身上,一会儿要过河,他肋下的伤口很深,一定要尽量避免沾水才行,一切弄完,我转过身示意他上来,胖子也不含糊直接趴在了我背上,但我一起身,就听见他闷哼了一声。
这时,我才发现,地球引力或许对我没什么影响,但体积却是个大问题,胖子比我宽很多,被背着会牵扯到收口,那滋味肯定特别不好受,但现在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我跟胖子说,你忍忍,看小爷我给你表演特技,让你体验下低空飞行的感觉。
胖子笑道,“还低空呢,我他妈的都要升天了。”
我一边脚下不停的飞快移动,一边说,你别指望了,就你这身材,天使拉不动你,也就小爷我能背着你上蹿下跳了。
胖子没回我,只是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疼了,还是想笑,我背着他很快从天花板绳桥荡过去穿过护棺河的地下道。到了上次六角铜铃悬挂的地方,我把胖子放在桥头,顺便扒了他身上防水布,免得这会儿才被河水渗进去感染了伤口。
胖子的状态已经比之前好多了,问我怎么停下来了。
我说,“我想把潘子的尸体带出去。”
想起潘子我和胖子都是一阵沉默,最后胖子说了一句,“大潘是条汉子。”
我的心里只觉得被狠狠扭了一下,如果,我能哭,可能眼泪都流下来了,不过我现在的表情恐怕比哭还难看,好在胖子没有夜视能力,他看不清,我说,“嗯,你等我去接上他,咱马上就走!”
我转身就向当年潘子的位置跃了过去,我不知道我将见到的潘子的尸体会是怎样的,也不敢去想,我当年看不见,可我现在看得见,即使在这黑漆漆的一片里,我也会看得十分清楚,我将会看见他身上的每一条伤疤,一块痕迹,我只是想想那情景,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然而当我落地的时候,我却愣了,潘子,并不在那里,除了满地的血迹和一把枪……
我不由得踉跄了一步,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被卷进了这诡异的山里,还是遭遇到了别的事情,总之他不见了,我拿起当时自己扔给他的枪,手直发抖。
“小三爷,你大胆的往前走啊”
“往前走,别回头。”
“通天的大路,
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哇。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
来来回回的歌声好像还回荡在洞穴里,
那一声小三爷还散化在空气里,
潘子,对不起!
我握着那把枪,都不知道怎么回到胖子身边的,胖子看我状态不对,也没多问,只是拍拍我的肩,愧疚是种很容易让人越陷越深的情绪,而欠了潘子的,却是我一辈子都还不上的。
失去的太多,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努力集中起精神,我打算背着胖子继续,但他没上来,要自己走,我也不勉强他,就扶着他从独木桥上走了过去。
等我们完全出去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在地下呆的时间不多,但那种精神随时都紧绷着的状态极度让人疲倦,不过好在,我和胖子都还活着。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17 20:27:00 +0800 CST  
于是,今天上网时间到了,只能剩下手机祸害人间鸟,明儿再继续。。
于是,顺便求个勾搭。。。。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17 20:39:00 +0800 CST  
PS:因为一直在旅行,更新时间很不好确定,最少周更,如有意外,会说明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17 22:06:00 +0800 CST  
四 风生水起。

之后,我急急的把胖子送去了医院,又叫阿贵暂时护理着胖子,接着赶紧打电话给黑眼镜,让他把胖子想办法弄到北京,或者医疗条件更好的医院去。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冷静下来想想这几天的事儿,我忽然发现我不只是天真,而且愚蠢!我他妈的居然就这么毫无援手的带着胖子,进了张家古楼!那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我他妈的居然就敢那么自以为是的去了!张起灵是我兄弟,王胖子就不是了吗?为了一个兄弟,居然冲动得带着另一个兄弟一起拿命去赌,我他妈的这干的是什么事儿啊!好在这次胖子运气,没挂在下面,不然我后悔都没机会了。

生前从第一次下斗开始,小哥在罩着我,遇上了胖子,胖子和小哥一起罩着我,再接着,三叔,潘子,小花……走马灯一样,一个个都把我护得什么似的。
起尸之后,我从长白山下来时,又换成了黑眼镜,如果没有他对我的各种关照,我恐怕现在还人不人鬼不鬼的窝在长白山上浪费时间,不用说把闷油瓶换出来了,就是想查查资料都成问题。
这次去张家古楼,胖子也是担心我才跟着去的。如果我身边当时有够多,够靠谱的人跟着,他都不用陪我下去走这一遭。就算去了,也弄不成现在这样,他的身手不错,自保意识也强,在我和怪物对战的时候,要是还有其他人接应,他还受什么伤啊。
有时我真觉得他们就是把我保护的太好了,习惯之后,说着这不要,那不要,其实根本也把他们的保护当理所当然,潜意识里就觉得只要有这些人在,我折腾得再凶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结果想到的事情,脑袋一热就去做了,根本没想过会给别人带来多大齤麻烦。
我到底有什么资格一边说我要见识真相,一边要别人替我承受随之而来的残酷?明明是自己选的路,却又不肯结结实实走下去,我到底在干什么!不就是要花时间解闷油瓶方程式吗?他张起灵长寿,我吴粽子也有大把的时间!不就是这辈子都要在与坟墓有关的圈子里混下去吗?三叔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不管我变成什么,不管我用什么手段,我还是吴家的小三爷,我走路带风,我不能退缩,也没有后路!这条路我必须得自己往前走,我他妈的也是个爷们儿,我必须要学会自己变强!
一旦想明白了,就觉得自己似乎还没那么无可救药,再看看我手里的资源:小古董店一间,精英打手5、6个,超级店员兼职助理勤杂一枚,明器若干,暂时Buff是黑眼镜。
还行,比一无所有好多了。

我刚到天津那会儿,黑眼镜问过我,要不要把天津那一片儿都抢过来,这地方不比京城,发展有限,但由于京津唐自古而来的特殊地理位置,没堂口在这又可惜。发展到现在,天津这地儿太强的势力看不上,势力太小的又吞不下,基本上鱼龙混杂,各种势力林立。其中不少与老九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把那抢下来,对我要做的事会是极大的助力。道上的事儿是靠实力说话的,没实力,那么深的水,根本就趟不下去。
可是小店开起来之后,我一直很颓废,也许刚下山时还没那么多感觉,但是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只能接受事实时才发现,我从前的那些寻找,都是多余的,那些沉浸在时间轴里的战局,那些到头来什么都没留下的诡计,都已经改不了分毫,我身边的人却因为我的任性介入,而改变了轨迹,最后连闷油瓶都没能幸免。
那段时间,我经常守着不大的古董店,静静的望着搜索出来的资料发呆,大脑里同时胶着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一种是极其沮丧,我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躺在躺椅上面,回忆着以前的那些片段,然后想着自己当时的选择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结果。想着如果我不是那么纠结,不是那么强迫症,我是不是会一步一步走到另外一种生活当中去,是不是比现在过的更加惬意,是不是所有人也都会好过一点,至少不用只剩我存在的这么……这么卑劣。
另外一种状态就是我不停的给在自己打气,告诉自己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还要做得很好,我已经让三叔的铺子全砸在二叔肩上了,我已经只能做长期失踪人员了,那至少在我把闷油瓶换出来前,要替他把路铺好,他那个人……我不放心。
在这两种情绪不断博弈的状态下,我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考虑吞下天津的事情,结果就一直拖着,把古董店的生意做得有气无力,温温吞吞:只要其他势力不来烦我,我就由着林奇的一张嘴去忽悠,被人明着找上门的,就让黑眼镜送我的伙计打发了,暗着出心机的,他们精我也不傻,万一躺枪就干脆把水搅浑,谁都没便宜。
但到了现在,我只恨自己当时怎么没有再振作一点,把天津拿下,那我现在好歹也能有点拿得出手的底子。

黑眼镜把胖子直接送到了北京的医院养着,我也跟着到了北京,只大致说了下之后要做的事情,就赶着回了天津。

林奇来接我,他看见我的时候愣了半天,几乎是无声的叹了口气,才说我脸色非常非常的差。
其实,我知道,因为我是他老板,他不好意思说的太直接,我那脸色岂止是差啊,身体里一多半的生气都被吸走了,我现在比死人还吓人。
上了车之后,我照例问他天津这边状况怎么样。
他一边开车一边说,店里一切都好,还出了不少东西,就是何老六那边闹腾的有点厉害。
我想了想道:“正好吃掉他。”
林奇十分意外的回头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反对,“老板,这事儿可得带上我。”
我笑道,“你行吗?”
“我身手可好着呢!”
“没看出来啊,你还有做保镖的天分?”这我倒好奇。
林奇说,“我以前学过散打,特厉害。”
我听他说得认真,忍不住笑出来,普通的散打,和道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拼命完全不同,假冒三叔时我曾体会过,不过我也不想说,他就一直这样挺不错的。笑过了,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
现在还不是仔细研究,我从张家古楼带出来的那点东西的时候,那其中牵扯的人力物力绝不是我现在能承受得住的,天津这边很重要,我得尽快把这片儿撑起来。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19 15:38:00 +0800 CST  
粽子有一样属性,我特别喜欢,就是不用等疲劳值,无限刷图。我靠在店里的椅子上想了一夜事情,也没什么感觉。
第二天林奇看见我时,有些惊讶,“老板,起来的这么早?”
平时,虽然我并不睡,但为了不让人起疑,也从来不会一大清早坐在这,都是按照生前的习惯……靠!我他娘的怎么这么容易就能接受了生前啊!好吧,死都死了,生前就生前!我都按照生前的习惯,要至少在床上懒到9点才起床。

我笑笑叫他随意,便不再理他。
林奇照例他每天的打扫,比王盟勤快多了。想起王盟,我就又想到以前的那些时光,不由得一阵走神。听见他招呼客人的声音,也没动。

当他问客人看上什么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一道锋利的视线瞄了过来。
本能的一转头,就见那双眼睛的主人,穿着一身黑西装,粉红衬衫敞着领口的站在我旁边,同时抬起手指着我,说话的对象却是林奇,“爷就要他了!”

真不亏是老九门解当家的气势,够霸气!我听得冷汗都下来了,本来我失踪他就急着呢,我回来了也没跟他说,这次胖子进了医院,估计他是从胖子那得到了消息,所以立刻就找来了。
“亲爱的,你这段时间跑哪去了?我找得你好辛苦呀。”说着那一双烟波流转的眸子更是妖孽得没边,咬牙切齿的杀气,轰得我毛骨悚然,刚要说话。
他已经一拳招呼过来,速度还非常快,我心说,能把堂堂解九爷气成这样也不容易。正想着到底是干脆让他打,还是直接躲过去,林奇忽然插到了我和小花之间,我愣神的功夫,小花的攻击竟然被截停了。

“我家老板人特好,有事别冲他去。”林奇的声音稳稳的,早没了对小花进来时的客气。我还是第一次看林奇出手,看来这小子不是乱说的,是有点厉害,只不过,我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奇怪。
小花似乎也对他来了兴致,瞧了两遍,说,“你我也要了!”
我一听,脸都黑了,一把拉开林奇把他护在身后:“花儿爷,好小花,我就这么一个贴心好伙计了,你还忍心剥削啊?”估计我这时的表情太他娘的投入了,小花瞪了我一会儿,忽然笑了,“看你过的是挺苦逼的,瞎子没骗我。”
原来我的消息是黑眼镜放的,我一边拉他坐下,一边问,“你认识他?”
小花冷哼一声,“那人特烦人,你离他远点。”
我心说,我这店都是他给的,能远到哪去啊。不过,黑眼镜有时是挺不靠谱,他比胖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指不定做了什么让小花咬牙切齿的事儿呢!我忽然想起去四姑娘山那次,小花曾经说,他以前的朋友,往人家圣火里吐了口痰,然后,他买了一百多只羊才把那人带出来……不会那就是黑眼镜吧?别说,还真像那丫会干出来的事儿。这么想着我脑海里马上出现了小花身前一片白羊羊,后面他一脸阴暗的揪着黑眼镜后衣领拖人的画面,差点笑出来,好不容易忍住了才问他身体养好了没有?

小花笑笑说:“早没事了,倒是你,不会真的……”
这时林奇泡了茶过来,放在小花面前,就退到一边继续摆弄古董去了。小花看了他一眼,没往下说。我知道他顾忌有人在。

我抓着他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你说呢?”
小花愣了几秒,然后我感觉他被我抓着的手在微微发抖,他收拢的手指直接把我胸前的衣服扭成了一团,又缓缓的松开了“……算你命硬,我就再帮你一次。”似乎这一下他就接受了我不死不活的状态,然后继续一脸无所谓的道,“瞎子说你准备吃下天津,我就过来了。”
我忽然想,黑眼镜不会是受小花拜托来帮我的吧?可那样小花早就应该知道我的事了,不用等到现在。不过不管怎么说,有小花站在我这边,再加上黑眼镜,想吃下天津就轻松得多了。

小花出手非常迅速,我不知道他用什么理由说服了秀秀和他联手,现在的秀秀是霍家的家主,肯定是从霍家的利益出发,她现在还不知道她帮的人是我,霍老太太的事儿对她打击很大,幸好她没有过来。
老九门做事一向干净利落,小花用雷霆手段一天就把普通的小势力全打散了。稍微大点的,能留就留,不能留的全部处理掉,剩下零星几个相对强的势力,要么和老九门关系密切,我得到解霍两家支持,直接就并过来了,要么发现形势不对,直接倒向了我这边。天津很小,几天之后,就真的落到我手里了,连当初一直闹腾着的何老六都蔫了。

但我也知道,这表面上是平了,内里的较量才正式开始。他们现在这样,其实都是畏惧老九门的势力,我要是自己镇不住这块地皮,要不了几天就得被架空。
尤其开始的两个月里,闹腾的特别厉害。
出门被人追杀、堵巷口,可说是小意思,我不怕死,粽子又耐打,速度又快,就算我身手再一般般,一打二十,也是只有我占便宜的份儿。那时我没想杀人,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打服了就算了。
真正让我忍无可忍的,是车被人做了手脚。那次,林奇差点就没命了,要不是他反应快,翻车后及时爬了出来,他恐怕连灰都剩不下,事后,他在医院里躺了1个多月,肋骨断了三根,肺叶都被扎穿了,还跟我笑着说没事,不用担心。我真服了他的忍耐力和愈合能力。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的仁慈,除了给那些亡命徒更多的机会伤害我身边的人,什么用都没有。
于是,我开始杀人。
与那次车祸有关的人,一个不留,杀的精光。
我本来以为,抹杀掉生命这种事儿,会成为我沉重的心理负担,至少,我在生前是无法想象自己就那么轻易折断别人脖子,或者随意在别人身上捅上几个窟窿的。而事实上,除了第一个人让我有微微的犹豫,此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杀的多了,可能还会有点快感——我是粽子,杀人,大概是我的天性,又或者……我在真正走上这条路时,就已经接受了这必然的结果。

这次事件之后,手下的人老实了许多,我又让黑眼镜帮着,把隐藏起来的势力,全部清洗一遍,总算过上了安稳日子。
压力施加完,就该给好处了。打一巴掌总要给个甜枣。要得到他们的认可,需要切实的利益。

所以,之后的三个月,我几乎全部都是在斗下度过的,小木和老典也是这时候才彻底被我拉来,跟了我的。后来小木想起当时那段时间,他说他觉得我那会儿已经魔障了,和最初见到我时完全不同,虽然还是很可靠,但让人觉得特别特别冷。我也会让人觉得可靠吗?真不可思议。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我下斗有很多方便,就让小花他们帮我找斗的时候,尽量选那些不太容易的油斗,有的赚又可以肃清势力,还可以给手底下的人当特训。每次我都知道,有些人只要我带他下去了,他就别再想上来了,有的人,我则会全力保他平安,比如小木比如老典,比如,林奇。林奇,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认识的时间越久,就越觉得他很像我,很像以前的我,不只是性格,包括细小的动作,像摸鼻子,皱眉之类的,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有点别扭,后来胖子来我这,认识了林奇后,直嚷嚷说我收了个天真二号,我才明白,我觉得别扭是因为,我和林奇的过度相似,如果不是我确定自己是原装正品,我都怀疑他是带了张林奇面具的吴邪,相似的让人毛骨悚然,但更多的却是欲罢不能。

下地下的次数多了,黑眼镜胡乱给我按的那个鬼三爷的名号,便在圈里窜了起来,有时我夹喇嘛,有时别人也会找上我,我的价码不低,虽然我没小哥那么强,但是我能活到最后,绝不空手,心情好的话,还会多救点人出去。
在斗里集训似的滚了一个季度,再加上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什么不能接受的也都接受了,道上也就这么回事,比起汪藏海,比起当年的解九爷,比起三叔,我这点道行也就是个零头,别说一次谈十几个生意了,设计干掉个把人又如何?

接近年底,我又带人走了一个大斗,收获不错,也没怎么抽成,当是年终奖励了。
之后我提前给伙计们放了假,又让小花和黑眼镜帮忙照看好盘口。准备,再次上长白山。
走前,小花来铺子里看我,问我怎么又往那跑,因为哑巴张?
我看着他没回答,直接把他拉到铺子的窗户边,摘下手套,把手伸到了阳光下,很快,我的手就慢慢散化出细细的烟雾。小花一把扯回我的手,都有些呆了,“怎么回事?”
我笑笑,“这不能量不足了好几个月么,有点挺不住了。”
小花看了我好一会儿,终于也笑了笑,单手揽住我抱了一下,“阿邪,早点回来。”
我点点头,他也没再在天津停,匆匆的走了。
剩下我躺在躺椅上,继续看着天花板出神,过年啊……“林奇,”我喊了一声,他马上凑了过来,“去帮我买点烟花,要没有声音的,尽量多买点。”
林奇应了一声,穿上衣服就去了。
闷油瓶过过年吗?肯定没有吧?他那个人,应该没有过年过节的概念,所谓过年,也就是在哪个墓里窝一夜,或者在哪个房间里被鞭炮声吵得睡不着,然后和天花板交流到天亮。

林奇回来时,我正在收拾东西,他见我又装工具,问“老板,你要下地?那带上我呗。”
我抬起头笑道:“你他娘的掉钱眼里啦?大过年的还折腾什么?赶紧准备准备回家过年去。”
“我家就我一个人。”
我微微怔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那就找个舒服点儿的地方好好过个节,我去的地方,你去不了。”
他哦了一声没再说话,我把东西装好,最后把烟花压在上面,对他挥挥手出了门。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19 15:59:00 +0800 CST  
这一去我又在云顶天宫呆了一个月,全身的伤和大量流失的生气,都在依靠这段时间恢复。过年的时候,我坐在青铜门门口放烟花,林奇选的烟花挺好,安安静静的白,特别特别亮,也有颜色鲜艳环环绕绕的,很娇艳,配着青铜门当背景,感觉特别扭曲,弄错了空间似的,让人忍不住的想笑。
这扭曲感,看久了还他妈有点上瘾,结果,没等到第二天早晨,我就冲下山了,又买了好几大袋子烟花,把60L的旅行包全装满了都还有剩,回去坐到青铜门口,放的那叫一个惬意。
后来,过年这天在青铜门门口放烟花,成了我的习惯,即使不需要补充生气,我也会在这一天拿一大包烟花去那,两三年下来,青铜门门前,被我堆的全是燃剩的烟花壳,也不知道阴兵借道的时候,那些阴兵会不会被绊倒,想想那一排马脸倒地,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啧啧,挺震撼。


第三年我从长白山下去的时间特别早,进山的那天我收到一封邮件,发邮件的人说,张家古楼里的字他认识。所以我隔着青铜门陪闷油瓶过完年,初二晚上就回到天津了。
等我走到自己店铺的时候,有点惊讶,铺子,居然是开着的。
当时已经晚上12点多,天上飘着轻轻的雪花,林奇安安静静的靠在门边,望着天空发呆。
我看着他,想起他说,他家只有他一个人,忽然觉得有些难受。


大概察觉到我的视线,他转过头,发现是我时,那双本来空洞的眸子一下透出了清亮的神采,“老板,你怎么回来了?”
“这不听说你一个人吗?”我把他塞进门里,说“这么冷的天儿还戳在那看雪,装文青呢你?”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倒是顺从的随手关了门。
我瞧了瞧他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似乎比我走前还瘦了点,心说,人家过年都长几斤肉,他这怎么还直掉秤啊?再看看一边桌上的泡面,我这个无语,“哎哟,林奇,你就这么过的年?”


“是啊。”他说得还特理所当然,大有过年舍泡面其谁的意思。
我抽了抽嘴角,让他等着,然后回房间拿了一堆零食出来,我这地方小花黑眼镜都常来,那俩货没零食活不下去,所以我囤的也多,铺了有小半张桌子,我对林奇说,来,先吃点,一会儿看爷给你露一手。


林奇也不客气,让吃就吃。他刚来的时候还总对我您您的称呼,弄得我特不自在,被我改过来之后,基本就和我一个德性了,呃……基本就和我以前一个德性了。


我走到楼上的厨房,打开冰箱,走前做的酱鸭脖还有不少,小花这次挺够意思,没全都拿走,蘑菇、藕片西红柿也都有些,冷冻室里还有点肉,稍微做几个小菜正好。


于是我脱了外套,一边哼着也不知道哪听来的小调,一边做菜,心说,也不知道那个说认识张家古文字的人,能认出多少,里面有多少和青铜门有关的信息,运气好,说不定,过几天就能把小哥接回来了,到时候,让他尝尝爷烧的这一手菜,肯定比他在青铜门喝的蘑菇汤好一百倍!


隔了一会儿,林奇上来了,想帮忙,我没用,随手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香酥豆丢给他,“等会儿做好了你上菜。”
他“嗯”了一声,真的就站在门边吃香酥豆,看着还挺乖。


把烧好的菜,让林奇一样一样摆上桌,我摸出一瓶二锅头,说,这是胖子的最爱,今天便宜你了。来尝尝我做的菜,保证好吃的你想把舌头咬下来。
林奇立刻贫道,那哪成啊,老板,这么好吃,以后没舌头吃了,也太悲催了。
我说,行,那老板我下令,你负责全吃完,不许剩。说着我给自己倒了酒,又把酒瓶推给林奇,想喝多少你随意,醉了也不怕。


之后,我和林奇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看着他吃东西。他喝酒时,我也就跟着喝点。到了后来,菜还真没剩,他也真醉了。
林奇的酒品很好,醉了也只是有点迷糊,有点困,我把他扶到客房,放在床上,他就自动缩成一团,我替他关了灯,出门前,他忽然叫了我一声。


“吴邪。”


虽然只是极轻的两个字,我却猛地回过头去,整个人都炸了。


这声音太熟悉了。


我呆呆的看着那还缩在床上的人,他安安静静的,像睡着了又像醒着。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门边,怕自己刚刚听见的只是幻觉。


过了好久,我才慢慢的凑过去,拍了他一下,“小哥?”


“唔……”他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一眼,“老板?”


我一下就笑了,很难看的那种,我说,没事儿,你睡吧。然后逃命似的逃出了客房。
我又惊又怒,再在那呆下去,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揪着林奇的脸皮狠狠扯几下,或者干脆扑上去揍他一拳大骂,你齤他妈的又开影齤帝模式!
刚刚叫我名字的那一声,绝对是小哥的声音,这我不可能认错,而且我是个粽子,幻觉、喝醉这种狗血的事儿也轮不到我,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小哥不是说要在青铜门后守十年吗?难道他骗我?
我站在客房门外,特忒么想冲进去问个明白,却严重缺乏实际执行的勇气。先不说万一他发现自己被认出来跑了怎么办,我能不能让他承认自己是张起灵都有困难,难不成真弄一盆热水泼他一身,然后冲上去就扒衣服看他纹身跑出来没有?万一弄错了,就补一句,我其实是想帮你醒酒来着……艹!这情景怎么想怎么猥琐,简直就是色大叔找理由猥亵未成年啊!


我慢慢冷静下来,从口袋里摸出黄鹤楼给自己点上。吸烟这玩意,对现在的我没有实际的影响,只是求个心理安慰。
闷油瓶做什么事,都会有自己的打算,一旦决定,谁都劝不住。这在他执意要上长白山时,我就明白了。那时我能说的话全都说尽了,可是他瓶口拧的死紧,隔断了一切沟通的途径,丢炸齤药过去都找不到突破口。
我没办法左右他的想法,如果林奇的身份,可以让他就这么呆在我这,我也挺知足,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也放心点。只要他愿意,他想当多长时间林奇都行,我怎么都能保着他一世衣食无忧。
所以,就这样吧,等他睡醒了,就带他去多买点菜回来,好好做上一桌,我这跟小花他们家大厨硬磨出来的手艺可不是假的,北方菜做得还挺不错,不信养不刁这闷油瓶的嘴。
过几天张家古楼的文字万一能译出来点什么,正好叫他也看看。


这么盘算着,我忽然就精神百倍起来,想想上次做糖果卷的料还有,反正小……林奇还睡着。我叼着烟,晃进厨房,打开储藏室的门开始倒腾,山药、大枣儿、核桃仁、瓜子仁、芝麻仁、桂花糖,青梅有点少,不过也差不多了,一会儿再配上点正经的京味小吃,过年就过个乐呵,以前我还能回家那会儿,每次都和爸妈一起回老家过年,人多,热闹,小吃也多……嘿嘿,我低笑两声,突然心里酸得不行,原来人与这世界的联系这么容易就会断掉,只是一个瞬息而已,我就已经和这个世界少了许多的联系,等再过几十年,就什么都没有了,彻底没有了。


林奇的生活非常有规律,即使醉了,到了早晨照样会醒,他看见我时,我正坐在桌边喝茶,桌上是各种甜的,咸的,酥酥软软的小吃。
我招招手叫他过来,他那还没清醒的眼睛里带着点疑惑,我拿了杯温水给他,说,小样儿,你这酒量也不行啊,快喝点蜂蜜水醒醒。
林奇看着我嘿嘿傻笑了两声,二的二次方的二次方,我心说,靠!你他娘的模仿老子也尽职尽责点行么?我特么有这么二吗?
不过说实话,瞧着林奇的小模样,就算我百分百确定他是小哥,也没办法把和小哥相处的那些习惯套用在他身上,小哥是神,而林奇,是吴邪一样的人。


结果我和林奇还是一样,他照样喊着我老板,认真忽悠着别人,偶尔露出一副小奸商样儿,我也照样懒得理他,由着他贫由着他二,我该查资料查资料,该发呆发呆。
有时我会忍不住怀疑,自己那天是不是真的听错了,那两个字不是林奇说的,而是小哥在青铜门后面修行升级,会千里传音了,或者那天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就是小哥,而我竟然傻逼到屋里多了个人的气息都没察觉到……其实,也说不定小哥终于成鬼成仙变异了,默,我他娘的能更不靠谱点吗?


之后,为了张家古楼那些破烂字,我求爷爷告奶奶的四处尝试了这么久,才得到的那点消息,终于肯进化了。之前发给我邮件的人,回信了,大致意思是,他能看懂那些字,但想知道详细情况,要面谈。署名是HK.Z。从上次收到这人的邮件到现在,中间隔了有十几天,我默默看着那个署名,HK,香港,你怎么不写上NC……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21 22:22:00 +0800 CST  
@寶寶親個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21 22:23:00 +0800 CST  
默,后天是继续出行的时间,偶将进入乱更时间鸟。。。
——我是深夜,有生之年,夜行天下。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21 22:27:00 +0800 CST  
明天出门,走前再贴下。。这一章是过度章,前一部分几乎全部是引用的藏海花里对张家的描述。剧情需要,绝不是露珠偷懒,各位请轻拍

四 张家族人

我和这个给我写信的人,约见的地方不在天津,而是北京三里屯的一家叫1/2夜的小酒吧。我心说,这丫不会是来泡妞的吧?不过我们约见的时间早,酒吧里没有几个人。酒吧的店主人是个长相十分清秀的女人,看着有些眼熟,但我确信自己并没有见过她。她那双眼睛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非常安静,无限接近于静止。闷油瓶的目光虽然淡漠,但仍会带给人感觉,比如凌厉,比如凛冽,但这个女人不会,那种安静,或者可以叫做没有温度,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却又不是空洞,甚至还很灵活,你知道她在看你,但在她眼里你不知道自己和阿猫阿狗有什么不同,像玻璃,像镜子,只是单纯的反射。这样的人只要见过一次,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

她没有问我名字,只是看看我,就把我引到里面一个房间的门口,“有人在等你。”
我推门进去,发现等我的人正低头坐在沙发里,静静的看着手里的照片,就连门响,也没有动一下。
我走到那人对面坐下,他才轻轻抬起了头,我看见他脸的那一瞬间,几乎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一下跳到一边,直接摆出了御敌的姿势。
坐在我对面的那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我自己,不,是生前的我自己。不不,也不对,我的脑子都乱了,语无伦次,这个肯定不是我自己,而是,这人有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是你?”我又惊讶,又恼火。
他看向我,点点头,原本不是很在意的眼神里,慢慢多了点别样的意味,“你活得还真不错。”
“你他娘的到底是谁?!”我大骂,“你到底是什么妖怪,为什么要扮成我的样子?”说着就想上去掐死他,反正我现在是粽子,以上次和他交手时的感觉来说,杀他应该够了。但他立刻就站起来,后退了几步,同时摆摆手,“咱们现在已经没有利益冲突了,你不用这么极端的对我。”
“不用?”我继续大骂,“操齤你妈的不用,狗齤日的,你要是我,你会不极端?老子今天不仅要极端,而且要端了你!”
“呵呵,其实,我来当你,也不是我想要的,而且我是为这个而来的。”说着他把手上的照片翻了过来,“这上面的字,我认识。”

“你认识?”这一下真是捏中我的要害了,我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勉强收了势子,这家伙以前想置我于死地,我绝不会回到毫无防备的状态,于是一扬下巴,“你可别想骗我。”

“这不需要骗你。”假吴邪说,“但我要知道你研究张家这么久以前的东西,想干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交换条件。”他摇了摇手中的照片。
我咬了咬牙,说,“救人。”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你是想开门?”
我皱了皱眉,没说话,假吴邪继续说,“我这次出来的目的,是找人,和你要救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我问。
“重新介绍一下,我姓张,和你的朋友同族,我的名字叫张海客。”假吴邪重新坐到我对面,“我是另一支张姓族人的成员,属于海外张家。上次见到你,还以为你是假的,因为人皮面具这东西,在上一个世纪被滥用得太厉害了。”

“你现在就确定我是真的?”我挑衅似的瞥了他一眼,海外张家?小哥的族人?

“变成这样了,还能活着,你必然是真的。”他盯着我,之前那种别样意味的眼神更明显了。
这他妈的世上,一个两个都是火眼金睛吗?怎么都看一眼,就知道老子是西贝货?等有空我得问问黑眼镜,让他教我个完美cos人类的方法。想起之前看见的自己在地上爬行的录像带,还有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笔迹,cos我的人还真有,不过如果按照时间先后顺序,应该是我在cos别人,可是感觉又不对,我没有模仿过任何人,那是有人未卜先知的模仿我?我这张脸是挺帅的,但自认还没帅到天怒人怨,不用这样崇拜,而且那句,都变成这样还能活着,他什么意思?“我这样有什么特别吗?”

他听得笑出声来,说“不是有什么特别,是非常特别。你可能是唯一一个能救张家的人。”
我心说,放你娘的狗屁,之前还口口声声说着要把我杀了的主儿,现在又说我特别,还特么能救他们家人,骗鬼呐?
接下来,张海客为了表达他的诚意,开始对我进行不间断的张家秘史补充。

当年,张家的主要势力盘踞在东北一带,已经延续了相当长的时间。这样的家族其实控制着很多的历史事件,包括中国历史上很多张姓的名人,都属于张家暗中的棋子。
张家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渗透在社会的所有关键节点上。
这样一个家族,经历了无数朝代,他们自己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也会有分崩离析的一天。
以张大佛爷那一支的离开为起点,张家在新思潮的侵蚀下,开始慢慢的瓦解。他们一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家族会被一套并不完整的体系所侵蚀。后来他们想通了,那是因为他们强大了太长时间,几乎所有的尝试他们都做过,于是他们中的很多人,希望达成一种完全不同的状态。
好比一个电子游戏,一个人打easy模式已经上千遍了,他对游戏中的一切已经无比厌倦了,但他又没有新的游戏可打。所以,他唯一的办法是,挑战一下hard模式。
主族体系瓦解得非常快,虽然家族中很多年轻人对于所谓真正的自由非常向往,但另一批人的感觉则完全不同。
这就是常年在南洋活动的张家外商。他们是对外的窗口,也是张家人的保守体系中,唯一在圈禁之外的一支。
这一支本来就在极度自由的南洋地区发展,对于世界的格局,各种新鲜思潮的碰撞都非常适应。这批人一直非常稳定,直到张家完全瓦解,这批人仍旧在海外发展得非常好,并且慢慢变成了另外一种形态。
对于海外的张家来说,他们对于内陆家族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方面,内陆家族太强大了,高手如云,控制着一个巨大的封闭体系,他们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游离于这个体系四周;另一方面,内陆家族又和他们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感情非常深厚,他们对于家族的崩塌毫无办法,但他们和每一支体系都保持着联系。也就是说,虽然他们都旅居海外,完全可以不用履行作为张家人的一切使命,但既是张家的人,无论身在何方,对自己的家族仍保持着一种非常紧密的牵绊,他们只是化整为零了而已。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张海客这一支也迁往海外,海外的张家人才意识到,自己的族裔在经历一场浩劫。似乎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不仅想分解整个张家,甚至开始把他们从历史上抹掉。
这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即使是整个国家,也无法对付张家这张弥天而无形的大网。然而,有人做到了。有人不仅瓦解了这张网,还想把网的碎片全部清零。
“这个人是谁?”我问张海客,但他没有回答,只是示意我继续听下去。
所以,海外的张家开始进入内地调查,发现了各种奇怪的局面。
老九门只是其中的一个漩涡而已,但因为其中牵扯到了组织和小哥,所以格外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逐渐就看到了一张弥天大网,完全为了张家这张巨网而设计的更大的网,正在起着作用。而这张更巨大的网的编制者,只有一个人。
张海客看向我:“这个人姓汪,名字叫汪藏海,他死了快一千年了。”

一个死了快一千年的人,如何才能布下一张天罗地网,使得在将近千年的岁月里那么稳定和强大的家族分崩离析?
张海客说谁也不知道,他们只能从一些特别细微的事件反推,才看到了汪藏海整个设计的可怕。
首先汪藏海一定是发现了他们张家人暗中干涉的各种痕迹。当年汪藏海前往东北长白山地区,便是为了探寻张家的各种线索,不料却被绑架去修葺东夏皇陵。
说起来有一个特别奇怪的地方,就是张家本族势力之庞大、财富之多、人才之众让人咂舌。虽然我不知道张仪、张良、东方朔(本性张)这些改变历史进程的人是否与张家有关,也不知道张道陵创立道教是否和张家本族的计划有关——从名字上看很有可能是张家人——但是这样一个家族,为什么会选择生活在干燥寒冷的长白山区?
不是说那片区域不好,至少和当时富庶的江南扬州相比,各方面都有问题。那片区域各民族混杂居住,又战争不断,他们为什么一定要生活在狼烟四起又都是层峦叠嶂的地方?
他们是为了东夏吗?
张家是否知道什么,所以把所有积累来的资源,全部用在了守卫那道青铜巨门上?
那么青铜门后面到底是什么?
我们假设,当时的世界上有这么三股势力,一股是青铜巨门的使用者东夏人,一股是以家族盘踞来封闭东夏人的张家族人,还有一股是发现了张家家族存在的汪藏海。
汪藏海一定对青铜巨门、东夏文明和张家人之间的复杂关系非常好奇。
于是汪藏海在探索东夏人秘密的同时,也发现了中国被置于一个巨大的网络控制之下。
张家人一定不愿意青铜门的秘密被散发出去,而汪藏海却希望这个秘密被所有人知道。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22 19:22:00 +0800 CST  
@寶寶親個
@爱未央prince
@狐面莅临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22 19:26:00 +0800 CST  
@忆花解语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22 19:35:00 +0800 CST  
@一生爱五只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22 19:37:00 +0800 CST  
@紫颜薰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23 00:13:00 +0800 CST  
张家的秘密。
我记得闷油瓶和我说过,张家族人有一个巨大的秘密,已经守护无数个世纪了。在张家势力分崩离析之后,闷油瓶希望通过老九门的力量来替代张家的力量。但是显然,老九门其实并不相信他的话,或者说,老九门衰落得太快,根本无法履行承诺。
这个秘密一定和青铜门背后的世界有关,而且被埋在了张家古楼的某个地方。我和胖子实在能力有限,并没有去找,或者就算我们当时找到了,恐怕也不一定能认得出那就是所谓张家的秘密。

可是汪藏海知道后,他做了很多事,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无法越过涨价这个巨大的网。任何他散步出去的消息都会很快消失。

“所以,汪家必须毁掉张家才能达成目的?”我问道。
“这靠计谋是做不到的。”张海客说。
那么,张家和汪家斗争的核心是,是否要公布张家隐藏的秘密,而斗争的前提是张家必须瓦解。我理解得对吧?我想着就道,“也就是说,现在你们的目的是继续守护那个秘密,因为现在你们的斗争肯定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了。”
张海客点头,“秘密即将被揭开,我们这个家族为了守护这个秘密而存在。你想,一个家族需要把自己强大到能控制社会才能保住那个秘密,它一旦被公布出来,后果该有多严重?”
“你们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吗?”
“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这个秘密代表着世界的终极。”张海客说,“我们毕竟是张家人,要为我们的家族负责。”
我咧嘴笑笑。一个宿命也许是痛苦的,但也是很多人走到一起的契机。意义本身就没有意义,所以,为了一个宿命活着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但好过那些没有宿命只是宿便的人。

我指了指张海客的脸,就说道:“我相信你说的这些,但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我们一直在找你,但你们老九门的格局太复杂,我进不去,并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你,只好用你的脸,替换掉那些假扮你的人,再继续查你的消息。不过你现在变成这样,倒是直接就能认出来。”
“那你们找到我了,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你以后会知道。”张海客笑了笑,“照片上的字我可以免费翻译给你,但打开门的方法,是我们的筹码,你需要用你的东西来换。”
“请说。”
“我们需要你去寻找一件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以后会告诉你,过程可能很危险,但在你来说并不是必死的。这是我们族长的东西,我们现在需要它,”张海客说,“如果你能成功把这个东西带来,我会把开门的方法告诉你。”
“你们自己怎么不去找?”
“我们拿不到。”
“开什么玩笑?大哥,你们倒斗世家都拿不到的东西,我哪成啊。”
“你两次都能活着从张家古楼出来,还能不成?”
他倒会算账,我瞄了他两眼,“找东西可以,但我怎么确定你开门的方法没问题?”这不是试试能不能把门打开就行的,既然张家守青铜门守了那么久,里面肯定不是可以轻易面世的东西,一旦开门的方法出了差错,反而把闷油瓶坑在里面,那就全都没意义了。
张海客笑道:“这个你放心,你困在青铜门后的朋友,他是我们族长,我要找的人也是他。”
“那我不帮你找那东西,你不是也要开门?我是个商人,我可不做亏本生意。”不过说实话,小哥是族长这事……我忽然觉得张家会分崩离析真不是没原因的……
我还没来得及脑补,就听张海客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似乎有点无奈,“开门需要有那件东西。”

这确实有些麻烦。我微微皱了眉。

“你寻找时需要的全部装备,我们都会提供,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附赠两个保镖。”
“这些就不必麻烦你们了,不如直接折现,夹我喇嘛可不便宜。”我会全信张海客?那是不可能的,张家的宿命太沉重,与此有关的秘密也太多,有些事情他不可能告诉我,这中间又牵扯了什么厉害关系就更难说了,难保他不会害我。
张海客显然也明白,只是笑笑也不坚持,然后他让我把所有拍的照片都发给他,三天之内他会把翻译好的文字,连同我要找的那件东西的资料全都传给我。
我点点头,这合作意向算是达成了。
临走前,我问他能不能把脸上的面具弄下来,每次一见面,就看见张和自己生前长得一样的脸实在不舒服。
张海客耸耸肩,说,这面具贴得太久,恐怕是摘不下来了,不过有机会可以试试。
我也不知道他所谓的摘不下来,是指心上的还是指脸上的,但也没太大关系,反正即使他还那样,我也是变了的。

我从房间里出来路过吧台的时候,酒吧的主人叫住了我,她从吧台下面拿出一个不大的盒子,递给我,说是保命的,最好不要让人知道。她示意的角度非常轻微,但表达的意思很明确:这东西要避开张海客。我接过盒子放进口袋里,什么表示都没有,就出了门,然后往天津赶,直到回到铺子里,进了自己的房间,才把盒子掏出来看。

这是一个锦面木盒,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至少是百年以上的旧物,但保养的非常好,上面的锦缎依然光亮,并未朽坏,打开盒子的机括也还弹性十足。我轻轻按下卡住盒盖的暗锁,把盒盖打开,看清里面东西的一刻,不禁一愣。
盒里装的是一只六角青铜铃,样子和在秦岭见过的差不多,只是大了很多,有牛铃大小。上面的花纹十分细腻,铃身的纹路里有些深褐色的残留物,似乎是血液,不过其中好像还混杂着别的东西。
自从遇见开始,我对青铜铃就相当不感冒,再经过后来几次的深加工,更是到了厌烦的程度,乍见这东西,真巴不得丢得远远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只铃铛给我的感觉有点不一样。即便上面还沾着血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影响我对它的判断。
我把它从盒子的铺垫里慢慢拿出来,它微微响了一声,却没让我觉得不舒服,相反还有点安宁,很奇怪。
把铃铛放在一边,再仔细看木盒,我发现这木盒的底子有些厚,但摸摸又觉得好像是我错觉,敲击下发出的声音也很实,但我就是觉得盒子下面有什么东西,只是我打不开,这么精巧的木盒,我也不好意思把它砸了,而且万一里面是易碎的东西就更糟糕,我不禁有点为难,心说,这张家人怎么回事?给个东西也给得这么神秘?不过话说回来,那个酒吧老板娘是不是张家人真不好说,不过肯定和张家有密切的联系,想到这,我也不打算再纠结,反正时间多的是,何况这木盒的吸引力远不及那铃铛来的大。
我晃动着铃铛,把玩久了,居然有几分爱不释手。

楼主 道法悠然  发布于 2013-11-23 19:21:00 +0800 CST  

楼主:道法悠然

字数:101993

发表时间:2013-11-18 03:5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5-16 14:32:5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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