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魔都怪谈(都市怪谈梗,不恐怖也不虐,看我真诚的眼神!

舍不得虐吴小邪啊…草稿流吧…不详写了….
_(:з)∠)_
这段怎么还写不完…哭晕在厕所…


========正文===============

第二天吴邪跟张起灵一起回到学校,在食堂门口分道扬镳。张起灵接了个电话,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有些焦急的表情,跟吴邪交代了一句有要事要办就匆匆离开了,吴邪正打算一个人去食堂吃饭,手腕却被人从身后拉住。他转过头去,正遇上张起灵的眼睛,对方看着他,用指尖在他额头上轻点了几下,才又匆匆离开,留吴邪一个人在原地莫名其妙,想了一会儿没找到头绪,只得转身进了食堂。
十点多的时间,食堂里午饭还没出锅,大部分学生都还在上课,所以大厅里并没有几个人。吴邪在唯一一个有阿姨的窗口要了碗简单的阳春面,拿托盘端到靠落地窗的地方坐了下来。
刚刚拿起筷子没吃几口,右手却被抓住了,周围的光线一黑。
吴邪抬起头来,却是几个不认识的人,有男有女把他团团围住,抓住他右手的,正是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子。
“呃,怎么了?”吴邪隐隐感觉到了敌意。
“呵,你说怎么了?”小个子女生把筷子从吴邪手里抽走,猛地往地上一摔,“我们倒要问问你怎么了!”
接着有人拿起了桌上还滚烫的面,劈头盖脸地朝吴邪身上倒了下去。
不绝于耳的谩骂声与推搡,吴邪伸手想把粘在身上的面条拿掉,却被人捉住双手反剪在背后,接着两个火辣辣的耳光就落了下来。
吴邪没想到对方会用这么大的力气,一下子耳朵里面嗡嗡直响,什么都听不清楚,踉踉跄跄就想往人群外冲,可对方哪会由着他,两个男生跳上来,直接就把吴邪压倒在了地上。
吴邪猛地摔倒在地,下巴重重磕上地面,差点咬了舌头。接着就被一脚踢在腰侧,疼得整个人都蜷曲起来。
然后就是数不清的踢打落在吴邪身上。
围殴只持续了4-5分钟,立刻就有保安赶过来将人群拉开。但吴邪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的眼睛里满是因为疼痛而流出的生理性泪水,模模糊糊地看着周围踢打他的同学。这些人和他在同一所学校读书,或许还上过同一个老师的课程,不久前的学校晚会里或许还一起欢笑,而现在却成了势同水火的仇人。
他听不清他们说着些什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这一路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回到寝室的。他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板上,想打电话给张起灵,却无奈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对方的手机号,又想打电话给老痒,却在掏出手机时看到屏幕不知何时也被摔的粉碎,触屏的手机,没了屏幕就算是废了。
他长叹一口气,把手机朝地上一丢,卷起被子和衣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他睡得很死,有些事情没有注意到。
大概晚上8、9点的时候,老痒下课回来,打开寝室门就看到地上一只摔得后盖都开了的手机,再顺着手机的方向一看,吴邪床上睡了个人。
他吓了一跳,赶紧打开灯凑过去看,才发现床上的是个活人。他把活人翻了个身,发现正是吴邪。只是对方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有些吓人。
老痒晃了晃吴邪,对方睡得很沉,模模糊糊地发出了几个鼻音回答他,又没了声音。
看来伤得不重。
老痒这么想着,去洗漱了一下,也躺进了自己的被子。
男生寝室楼一般都很吵,但因为吴邪他们班男生这回可以说是全体失踪,同住一层的同学也心有戚戚然,这一晚反而非常安静。
就这么相安无事到夜里一两点的时候,老痒突然感觉有一阵凉风吹到了自己脸上。他迷迷糊糊地想是不是寝室窗户没关好,正要起身去关窗户,却感觉身上像是压了什么重物,完全抬不起来,呼吸也被压住。
他挣扎着睁开眼,立刻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
已宣告失踪的同寝室两个男生正跪压在自己胸口上,身体是发黑的半透明,眼睛却燃着红色的火。
是鬼?!!
老痒的眼睛又朝四周瞄了瞄,不瞄还好,一瞄简直要吓得他心肝都跳出来。
整个寝室里密密麻麻站满了鬼。
都是那天失踪的同班同学。
“你…你们来找我…我做什么?”老痒哆哆嗦嗦地问道,他自觉跟整件事毫无关系。
“为什么我们都死了,而你却没有死?“压在他身上的一只鬼低声回答。
“那…那是因…因为…我…我没去啊!“老痒嘴上这样争辩,身体却吓得不断颤抖。他总觉得,自己没有去而活下来,吴邪去而其他人死了,这两件事情冥冥中有什么联系,这种联系不是很明确,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心虚。如果不让经常见鬼的吴邪去而换成是自己,这样的惨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呢?
老痒不知道。
但老痒觉得,这一屋子的鬼,怕都是这样想的。
那么,他们来找自己
难道是
索命的?!!!
想到这里,老痒慌了神,脑子里也不知道转了些什么,脱口而出道:“但…但你们也…也别来找…找我啊!说…说到底…还…还是吴邪…吴邪让你们….死的,他…他就睡在…在对面…你…你们怎么不…不去找他?“
说完他就后悔了,对面床上躺着的吴邪,肉体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精神想必也是不堪一击,被这群鬼怪这么一围,哪里还有活路?
但看这群鬼魂的架势,今天吴邪不死,估计死的就是自己。
这样一想,老痒觉得心里的愧疚似乎少了些许。
可鬼魂们朝吴邪床上僵硬地转头看了看,就又把视线锁定在了老痒身上。
“那里什么都没有,你骗我们!“鬼魂们的怒气刷地一下窜了上来,老痒所在的半边房间立刻暗下去。
怎么可能?!!老痒有点难以置信,虽然寝室里没开灯,但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还是能照亮吴邪那张熟睡的侧脸。
但鬼魂们不理会老痒的反应,渐渐朝他聚集过来。
就在这时,吴邪摔在地上连后盖都开了的手机却突然亮了起来,破碎的屏幕显示有电话打入。
没有任何人或鬼碰触到屏幕,手机却显示接通,然后,一个低沉却饱含煞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只有一个字,却吓得整个房间的鬼魂无影无踪。
“滚。“
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然后手机屏幕就灭了下去。
老痒见那些鬼魂都散去了,感觉身上一轻,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去捡那只手机,可被摔坏的手机还是老痒进门时候看到的样子,屏幕一片漆黑,后盖裂开,怎么摆弄都毫无反应。
老痒细思恐极,连被子都没拿,匆匆地跑到隔壁班和自己相熟的同学那里,凑合睡了一晚。

楼主 吴羽城  发布于 2014-03-08 21:03:00 +0800 CST  
我什么都不说了…_(:з)∠)_
本章内含重口味…
未成年人请跳过谢谢…
你们看完别打我…
要打的话别打脸…
下一更可能要缓缓,我整理一下剧情…我觉得我把人性写得太险恶了,这样不好…会吓到小朋友的….

========正文==========
吴邪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暮色四合,寝室里一片安静,老痒的床铺乱七八糟,大概是早晨睡过头了又急着去上课,所以也没收拾。
等等,早晨起来?
我不是只睡了一个下午吗?回寝室的时候老痒的床还很整齐,怎么会有早晨起来这个时间?
吴邪想去翻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手机已经被自己摔碎在了地上。只好叹口气,伸个懒腰跳下床来。
吴邪没想到自己的复原能力还不错,睡了一晚,脸上和身上的伤就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只留着些青淤的痕迹,可拿手指戳上去却还是有点痛,指尖染着一股阳春面的味道。
呃,有点恶心啊……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吴邪便拿了睡衣和内裤到楼下去洗澡。
此时晚饭刚过,因为天冷,有不少人选择趁热洗个澡然后暖暖和和的窝在寝室,所以浴室里人不少,雾气缭绕。
吴邪把衣服放在门口的台子上,拿着肥皂跟浴卡一直走到浴室最里面才找到了一个位置。
插卡洗澡。
因为天气冷,所以吴邪把水流开得很大,哗哗的水声很吵让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渐渐袭来的安静。
等他终于洗完澡,拔下浴卡的时候,却发现小隔间的门口站了几个人。
和他一样的年龄,浑身赤条条的,下面的东西朝着他举得高高,脸上的表情也笑得很YD。
“听说你喜欢吃男人的JB啊,要不要来尝尝哥的?”这么说着,为首的那个男生就朝前挺了挺腰。
其他男生一通哄笑。
吴邪感觉非常尴尬,再加上食堂里莫名其妙被人又泼又打,心里一股无名火遏制不住,腾地冒了上来,正想一拳打上去,可接近两天两夜没有进食又刚刚洗了个热水澡,血糖过低加上缺氧,这一拳不但没有打到对方身上,反而把自己带了个趔趄,跪在了地面。
“哟,你这是要跪舔的节奏啊?”为首的那个男生朝前走了两步,高昂着的东西也离吴邪的脸更近了些,“那我就勉为其难,遂了你的心愿吧。”
“哈哈,你们等等,我去口袋里拿手机拍照。”不知道是谁说了句。
吴邪垂着头双手支撑着地面却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肌肉似乎失去了力气,心里除了满腔愤怒,似乎还有一股奇怪的力量。
浴室的顶灯闪了闪。
吴邪心里一动,有点难以置信。但他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接受能力似乎也提高了些。他没有抬头,却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离他们最近的那盏顶灯。
不出所料,那盏灯随着他的想法持续闪了三下,每一下都和他的心念保持同一节奏。
拿手机的那个家伙已经跑了回来,吴邪依旧垂着头:“你们这么做,不怕其他人知道吗?”
“呵呵,我们已经把其他人都支开了,连宿管大叔都不在,复仇的旗号真的好用,不知道还有谁会来救你。”说着就拿自己的那个东西朝吴邪脸上戳过去。
吴邪歪头避开,抬起头来,脸上却挂了诡异的笑容,“那样就好。”
接着,啪!啪!啪!啪!
浴室里的灯依次爆裂开来,黑暗像雾气一样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
“什…什么情况?”为首那个男生瞬间萎了下来。
不知是谁怯怯地来了句:“都说他鬼气森森,难道是真的?”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在黑暗又静谧的浴室里分外明显。
吴邪还适时地配了句:“呵呵。”
吓得几个大男生魂不附体,手忙脚乱地就往门外奔,刚刚去拿手机的那个还被地面上的水滑了一下,差点摔倒,手机飞出去哗啦一声,不知道落进了哪里,但他也没有心思去捡了。
浴室的门虽然大,但几个男生争着抢着想出去反而集体卡在了门口。
吴邪站不起来,就扶着地面和隔间墙朝外慢慢爬,边爬还边朝前伸手,后面那排宿舍楼的灯光从浴室气窗里泄了点进来,正好落在吴邪那一面,光线很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配着他缓慢的爬动和之前诡异的笑声,简直就是贞子花子和伽椰子的混合升级版。
几个男生使出吃奶的劲儿近乎挤破门框终于逃了出去,
然后砰地一声把门紧紧锁住,又匆匆跑走。
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吴邪没穿衣服又浑身湿透,顿时寒毛直竖。
但以上两句话并不存在必然的逻辑关系。
比身体上的寒冷更冷的是心里面的寒气。
吴邪现在就感觉心口直冒寒气。
他不敢回头看。
因为刚刚那诡异的笑声,并不是他发出来的。
他朝前伸手并不是为了吓唬那群男生,是希望他们过来帮帮自己。虽然他们会欺负吴邪也就不会帮他,但人类的求生本能还是让他把手伸向了同类。
但同类毫不留情地弃他而去还锁了门。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他的脊背,他有些后悔刚刚不该把灯泡都炸掉,简直是no zuo no die。
但现实不但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反而还推了一把,那只手从脊背滑向脖子,卡住吴邪的脑袋让他慢慢回头。
接着吴邪就对上了一双白得吓人的圆眼睛,没有瞳孔。
心跳破表、血糖急降,深度缺氧的吴邪在挣扎了5分钟后,不负众望地昏了过去。
那是一个模糊不清仿佛浸在水里的梦。
梦的主角是个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子,皮肤白皙而娇嫩,有着一双清澈如深海的眼睛,然而这双眼睛的主人却被终日囚在不见阳光的禁室当中。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只会说主人教他的话。淫荡的语言跟动作,天真的表情与神态,是世间最好的催情剂。
这样调教出的极品,如果不拿去炫耀,简直不符合人类的本性。
小男孩的主人也是人。
所以他邀请了自己来中国传教的修道士朋友。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着整齐却拉开裤链,把那根丑陋的东西直直地捅进小男孩的嘴巴,直到他清澈如深海的眼睛里盈满泪水才作罢。
但传教士捅进去之后却动不了了。
这双盈满泪水看着他的眼睛太过清澈了,仿佛上帝的眼睛一般注视着他,让他无法继续。
他望向天空祷告了一番,身体却依然无法移动分毫。
于是他告诉小男孩的主人,这个孩子的身体里住着魔鬼,要把他的双眼生生剜掉,用纯白的象牙球代替才行。
小男孩的主人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他立刻照做了。
眼睛被生生剜除的痛苦让小男孩的身体紧缩成一团,而他的主人也在此时于甬道中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快感。
这一举动引发了破窗效应。当某样东西完整无缺时,你舍不得留下丝毫痕迹。然而,一旦有了一丝破损,其余的伤害也就仅仅是时间问题了。
他们开始在小男孩身上制造各种伤口,在他淫荡又痛苦的叫声中达到高潮。
禁室里潮湿阴暗,小孩子的身体不比大人强健,指尖划个小口子都可能感染,更何况遍布全身如同荆棘般缠绕的伤口。
这些伤口在阴暗潮湿的禁室里感染化脓,腐烂发黑,不论何时靠近都免不了沾上一身挥之不去的臭味。
作为性*奴的小男孩,对于主人来说不过是一件玩物,在他的庄园里有很多这样的玩物,而他有数不清的庄园。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小男孩被男仆人拿白布包了丢出庄园,白布包得潦草,只是把他虚虚地笼在里面,脑袋跟一只手臂都悬在白布外,这是吴邪第一次以他的视角看庄园的内部,却意外发现这里竟然是他们宿舍楼,尽管岁月已经改造了它的外表和部分结构,但吴邪对这里简直不能更熟,就算拆掉一半也能认出,更别说回字楼的中央同样立着的那根青铜柱。他努力回想宿舍楼前的文物介绍,D大老校区的前身,最早是一个私人庄园,庄园主人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爱好和平,在战争中将自己的庄园捐赠给了来中国传教的修道士为他们提供庇护,战争结束后这座教堂被收归国有,D大在这里正式成立。
那个天主教徒还上过历史教科书,一派慈眉善目,D大校史里也把他好好夸赞了一番,感谢他为和平所做的努力。
却不知光鲜表象下,是这样不堪。
吴邪简直可以想见,小男孩死后变成了鬼,日日缠绕整个庄园,修道士以驱魔为名义骗得房产,经营了没几年就被收归国有成了现在的D大这种电视剧般的情节。
然后吴邪就醒了。
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学校医务室里,老痒坐在他床边玩手机,见他醒了立刻跑去叫了校医过来。白大褂的医生简单量了量吴邪的体温、血压和心跳,表示没有什么大碍,嘱咐吴邪不要饿着肚子去洗澡,容易引发昏厥之后,就摆摆手让他们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吴邪一边拽着袖子往外走,一边问老痒。他身上穿着老痒的衣服,袖口那里有些别扭。
“你昨…昨天没吃饭就…就去洗澡,然…然后昏…昏倒在浴室里了,正…正好浴室的灯…灯坏掉了,门…门又被锁…锁住,宿管大…大叔不在,大家都…都以为浴…浴室坏了也…也没人进去,直到早晨宿…宿管大叔回来打…打开浴室门才…才发现你赤…赤条条地倒在地…地面上,浑…浑身都…都是擦伤,赶…赶紧把你送…送到校医这…这里,我得…得了消息也…也赶快过来,随…随手帮你拿…拿了衣服,不…不是很合适,你…你凑活着穿…穿吧。”这一大段话说得老痒差点没背过气去。
“擦伤?”吴邪掀起自己的衣袖和领口看了看,“哪有什么擦伤?”
“我…我不知道…宿…宿管大叔说…说的,他…他说见到你…你…你的时候…你一身…身是伤,但…但送…送到校…校医这里又…又没了,他…他也觉得特…特别奇怪。”
“唔。”吴邪想起了那个仿佛浸没在水里模模糊糊的梦境,又想起上次自己被鬼上身,似乎也是这种状况,而这次他能控制灯泡明灭这件事也证明了,上身的鬼和他之间会产生某种联系,他会获得鬼魂的能力,而鬼魂的部分特征或许也会在他身上体现出来?
这种完全不科学的推测,在这个时候却出人意料地符合逻辑。

楼主 吴羽城  发布于 2014-03-09 22:03:00 +0800 CST  
一不小心又爆了字数...希望下章能哥嫂相见...【蜡烛】


====正文====


“吴...吴邪,你怎...怎么不说话?”老痒看到吴邪突然沉默下来,表情也变得严肃,连忙问道。
吴邪停住脚步转过头,一脸沉重地看着老痒:“我叫吴·真悲剧·邪,我有些与众不同,我已经发现了。”
老痒:“你...你其实是一本漫...漫画里的人...人物?”
吴邪:“不是,我觉得我可能不是人。”
听到这句话老痒猛地朝远离吴邪的方向跳开几步,“你当时也上...上船了?”
吴邪:“对啊。”
老痒持续远离,“也...也就是说...你...你已经死...死了?”
吴邪:“没啊。”
老痒:“那...那你搞...搞个毛啊!”
吴邪:“算了,我不和你说了。”
两个人继续沉默地往前走,虽然一路上还是会遇到不怀好意的目光,但有个朋友走在自己身边,就算对方不能理解自己的处境,不舒服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
那晚浴室里发生的事情,在经过当事人修改后被火速传播,省去了开头的挑衅夸大了后面的恐怖,虽然听众都对这种完全不科学的灵异事件表示将信将疑,但却使得吴邪整个12月即使仍陷入孤立状态,但欺负事件却没再发生。
大多数人心中的恶是很懦弱的,只有在对方处于绝对弱势时才敢出来张牙舞爪,而一旦对方力量超出自己控制范围,就只能躲在暗处狺狺,伸出爪子朝对方的影子虚挠几下以示不满。
不过,也有暗箭伤人的说法存在。
至于那次神秘的失踪事件,尸体和船骸虽然陆陆续续打捞了上来,但事故原因调查许久也未有结果,倒是在理赔时无意间发现有个男生竟然买了7份意外险,立刻被锁定为嫌疑犯,理由是正常人不会买这么多保险,一定是蓄谋造成他杀假象获取理赔,完全没考虑这个男孩子家里本身就算个小土豪,自己又比较惜命,这样那样的意外险多买了几份而已。
管他呢,这种特大案件只要能及时给围观群众一个看似靠谱的说法就行了,背后的真相,不可深究。
整个12月吴邪也没见到张起灵,校方的说法是他家里似乎出了急事,所以跟学校请了假,课程也由其他老师代理。传闻又有了新的变种,大概是张起灵为吴邪顶罪入狱什么的,反倒引来一群仰慕张起灵的女生对吴邪咬牙切齿,不过有了前面两次的经验,吴邪心里也渐渐有了准备,按时上课,走路看路,有事没事拉着老痒一起,实在不行就催动一下灯管课桌什么的吓唬吓唬她们。
日子过得虽然孤单,却也算顺利,不但如此,吴邪还渐渐摸索出了一些控制这种好像意念般能力的方法。比如大冷的冬天窝在被子里,衣服自己就能洗好晾起来,再也不用冻得两手通红;或者在连续阴雨的日子里搞干内衣内裤。
当然,最大的进步,还是学会将注意力放在强大自己的内心,抵抗来自外部的恶意。
尽管已经成长了这么多,但有些事情他还是做不到。
比如,了解张起灵的下落。
以及,放弃了解他的下落。
一个是能力所不能及,一个是内心还不够强。
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落在额心的指尖犹有余温,但人却不知去了哪里。
吴邪看着沿着屋檐落下的雨线,有点走神。
“诶诶。”老痒连忙把他推醒。
“啊?”吴邪茫然地回过神,就看到老师在黑板上抄了一个人名。
那是中国心理学界的一代泰斗。
“我已经取得了郭院士的同意,他对我们再现六度空间实验非常鼓励,并且表示会在收到的信里随机抽选一封进行回复,所以请大家把信寄给最有可能认识郭院士的朋友,再让这个朋友原封转发,看看是不是世界上任意两个人,只要攀六层以下的关系,都能间接地认识彼此。”
“老师,那我能把信寄给你吗?”吴邪突然脑子一转问道。
“哈哈,你这家伙鬼点子很多啊,这要都寄给我了,还证明什么六度空间啊,不行不行。”教普通心理学的老师是个很开朗的北方大叔,听吴邪这么一说,觉得这孩子脑子转得很快也很有趣,不禁笑出声来,但还是提醒大家不要破坏试验的严肃性。
他本来以为吴邪的这句插嘴会引得哄堂大笑,但没想到收获的却是鸦雀无声地安静。
不知谁轻轻说了句:“他可不是鬼~点子多吗?”
鬼字被特地拉了长音,教室里的气氛分外尴尬。
还好这时下课铃响了。
老师又简单嘱咐了些下学期的普通心理学(下)还是由自己带,所以这个课外实验,会记入下学期的平时成绩,请大家重视云云。
吴邪叫了老痒一起去吃饭,老痒收好东西连忙跟上。
其实吴邪对于有老痒这样一个朋友还是很感动的,虽然对方很多时候有些自私有些胆小,但在这么困难的环境里却依然愿意陪在自己身边。
但他不知道的是,对于老痒来说,陪在吴邪身边不止是出于朋友间的情谊,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怕鬼。虽然跟在吴邪身边也经常会撞上灵异事件,但每次都有惊无险,而吴邪自己似乎也掌握了些处理的手段。可一旦脱离吴邪,就会在不经意间遇上已经死去的那些同学,他们却个个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两种感受不可同日而语。
到了12月快结束的时候,吴邪他们这学期大部分的课程终于上完,开始进入了期末备考阶段,这时候的学校就像一个巨大的疯人院,到处都是披头散发复习到疯魔的学生。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课本和复习材料上,根本没有人注意身边坐着的是人是鬼,所以吴邪反而得到了片刻的放松,可以自由地融入到人群当中,但这放松并不代表松懈,他自己也要投身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和战友老痒一起在图书馆占得一席之地。
午休的时候,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吴邪回寝室拿伞,老痒则在图书馆坚守他们的阵地。
复习周的时间紧迫,吴邪右手拿着饭团,左边臂弯则夹着一堆复习资料,一路小跑,边吃边往宿舍赶,连饭粒儿掉到衣领上了都没注意到。
正当他咽下最后一口米饭急匆匆往楼上赶的时候,却突然被宿舍楼对面的信箱吸引了注意力。
吴邪他们宿舍楼的信箱不在楼里面,而在宿舍楼对面的车棚里,一排排绿色的小铁盒子固定在老旧的红砖墙上,颇有些文艺气质,一直是D大校园风景明信片的必印场景,但对于使用者来说,这种半露天的设计几乎是一场悲剧,台风就不说了,稍大一点的风雨就会直接淋透那排信箱,水漫金山,来不及取的信件简直一个字都不会给你留,墨水全部漫开。吴邪他们几次和校方建议把楼管室对面的大镜子撤掉换成信箱,却始终石沉大海,不但如此,所有要求撤掉镜子的建议都被学校无声地否决了,就好像镜子里藏着什么不可说的秘密一般。
不过现下吴邪可没工夫去想那不可说的秘密是什么,信箱吸引他的原因是——属于他们寝室的那个小绿格子几乎被塞爆,有几封信甚至掉到了地面上。
在这个无纸化的时代,寄信已经是非常少见的行为了,更不要说一次性寄出这么多。吴邪心里觉得非常奇怪,脚下已经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打开信箱,一堆信跟泉水似的哗啦啦地从里面涌出来,半天才停止,明明只是小小的一个格子,却涌出了小山一般高的信。
每一封信上,都写着:
吴邪(收)

楼主 吴羽城  发布于 2014-03-10 20:5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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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的CP13.5大家来玩嘛?我和@IsabellaElena在C38~~












吴邪把复习资料放到一边,蹲下身子捡起那些信。
大多数都是打印机的字迹,但也有几封是手写的字体。吴邪跟楼管大叔借了一个大塑料袋把信装起来,心里本想着先放到宿舍里,有什么事等考完试再说。
可如果他能这么耐得住好奇心,就可以改名叫吴二白而不是吴邪了。
说来也巧,吴邪刚刚走到宿舍楼跟车棚中间的露天地里,一封手写的信就从塑料袋里面掉了出来。
是吴邪眼熟的字迹,写信的人,正是自己班前段时间失踪的同学。
吴邪觉得有些奇怪,他把塑料袋抱在怀里捡起那封信。信件封的很潦草,食指轻轻一碰就打开了,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一股刺鼻的焦臭气味冲了出来。
这种气味非常熟悉,几乎下一秒吴邪就反应过来怀里的这堆东西是什么,连忙把它们丢到地上。
但为时已晚。
被打开的那封信上腾地窜出一道火苗,迅速引燃了塑料袋里其他的信件,恐惧的尖叫从点燃的信封里溢出,就像浇了汽油一样,火势瞬间变大,汇成两层楼高的火龙,直直地朝吴邪冲了过来。
吴邪掉头就跑,可火势比他的速度要快太多,没跑几步就被火龙低头咬住了后颈,整个人燃烧起来。
火势以他为圆心开始向周围蔓延,而他自己却被牢牢锁在原地动弹不得。火苗沿着地面朝四面八方奔去,结构简单的车棚直接在高温下融解,铁皮的顶棚爆裂,钢制的支架则迅速萎顿在地,另一侧的教学楼,也好像纸糊的一般,一遇上火瞬间就被烧去大半。路面上的柏油融化消失,撕裂出下面坚实焦黑的土地,裂痕一直向前延伸,直到贯穿整个校园。
然后仿佛板块碰撞般剧烈,又好像揭开幕布般突然,裂口两侧的建筑树木瞬间燃成灰烬,火舌舔尽最后一抹蓝天,世界坍塌,变成了一个吴邪从未见过的样子。
如果世间有地狱存在,那么这里,或许就是对地狱最好的注解。





断电的时候,老痒正背着一段心理学概念:“ 分离性遗忘常常由应激所致,包括个体经历或见证的创伤性经验(如躯体或性虐待,强奸,自然灾害),重大生活应激(如遗弃,医学,教育,所爱的人的过世……“
然后,容纳了几百人的室内自习室突然就黑掉了。
还好时间是中午,虽然是天阴的厉害,但从狭长窗户透进来的光还是足以让大家找到离开的路。
老痒跟着人群一起出去,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议论。
“诶诶?食堂和宿舍也停电了?什么情况啊?“
“其他教学楼自习的人也说停电了。“
“就连最远的那栋老楼也停电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朋友脑抽爬到学校钟楼上背书,正好能俯视整个校园,据说以回字楼为圆心,断电跟海啸一样像四周扩散啊,就一眨眼的功夫,整个学校都停电了。“
“什么?回字楼?该不会是那根青铜柱被雷击了吧?“
“没可能的啊,青铜柱就算再导电,位置那么低,雷劈不到的。“
“再说这天虽然阴,可连雨都没下来,怎么会有雷呢。“
“那是怎么回事啊?“
“诶…我只是说说哈,这件事儿会不会和那个人有关?“
接着议论声低了下去,老痒就听不清楚了。
难道跟吴邪有关?
想到这里,老痒既着急又害怕。
他着急的是万一这件事真的和吴邪有关,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此时的吴邪必然处于危险当中;害怕的是自己最近和吴邪走得这么近,牵连自身该怎么办。
但他还是决定先回宿舍去看看。
天阴的厉害,乌云几乎要压到房顶上,云团不断翻滚搅动,就像其中有什么巨兽正在搏斗,不时擦出闪电和雷声。
老痒急匆匆地从图书馆往宿舍那边赶,在经过心理系教学楼的时候,听到哗啦一声,像是什么挺大的东西跳到元湖里面去了。
但他一时也顾不上这么多,急匆匆回到宿舍楼,却发现那里除了停电一切如常,再奔回寝室,也没见到吴邪。
这小子哪儿去了?
但他也没人可问,这家伙自从手机摔坏了之后就听之任之也没买新的,理由是:反正除了你也不会有人打电话给我,而我们又基本上天天在一起,用不着电话。
这句话从一向人缘很好的吴邪嘴里说出来,想想还是挺心酸的。
不过当事人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倾盆大雨落了下来。
想到吴邪人还在外面,又没有带伞,冬天的冻雨可不是说着玩的,老痒赶紧拿上他和吴邪的伞出了门。
老痒一路往外走,像一条洄游的鱼逆人流而上,却怎么也找不到吴邪的踪迹。他蓦地想起心理系办公楼后面的湖边上莫名其妙围得那一圈人。难道吴邪跑到湖边去了?
这么一想,老痒又急匆匆往那边走。
那里还是围着一圈人,只不过圈子的半径比刚刚大了很多,老痒拿着伞挤了半天才到达内圈,却看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吴邪坐在湖边枯黄的草地上,浑身湿透,衣服像是被烈火燎过一样烧得焦黑,可皮肤上却一点伤痕也无,眼睛死死盯住湖心,身体则缓缓后退,就像这平静的湖水里有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
围观的人群有着高矮胖瘦的长相,打着五颜六色的雨伞,可此时此刻脸上却只有一种表情——那表情中混杂了恐惧、疑惑、鄙视和漠然。其中漠不关心的漠然占绝大多数。
但他们依然围观着。
一道黑色的闪电突然从天空中劈下来,落在无人经过的旧教学楼后空地上。这是很奇异的景观,但却无人看到。
老痒在人群中左右为难。
12月的冻雨本质是找不到冻结核的过冷却水,虽然是液体,但温度却在0°以下,触及物体会立刻冷却成冰,此刻落在吴邪光裸的皮肤上,立刻冻出一片青紫。
到底要不要过去?如果不过去,看朋友冻成这样真的不忍心。但如果过去,自己是不是也会被群体孤立围观呢?
人群中突然有了一阵骚动,有人从老痒身边挤过去,猛推了他一把,老痒手一滑,拿着的伞就掉到了地上。
几乎与此同时,此前一直像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吴邪像是听到了什么人的呼唤,向后转过头来,在看到来人之后瞳孔猛地一缩,嘴巴张合试图说出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急得眉心皱成一团。
然后,来人单膝跪地将吴邪扶起,一把黑伞啪地撑开,把两个人完完全全罩在里面,伞骨尖端的骷髅堪堪戳上老痒的眼睛。
骷髅的表面光亮如镜,老痒在里面看到的却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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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个事儿【对手指】
我打算从下周开始就由日更改为隔日更新。
当然我填坑还是日填的,只不过发是隔日发。
这样的话,刚好能留个时间差出来修文,更新搞得差不多了,修文也修完了XD
你们觉得怎么样?

楼主 吴羽城  发布于 2014-03-12 21:39:00 +0800 CST  
@芬芳の精灵
生日快乐~~
这一更比我最初设计的虐度轻了好多XD,真是不容易啊,请叫我小天使!


========正文=============
就在世界被撕去假象的一瞬间,咬住吴邪脖子的火龙消失,但与此同时,空气仿佛也被点燃了。
就像进入了一个只有鲜血与烈火的世界。
吸入的每一口气,都灼烧着胸腔,前进的每一步路,都炙烤着脚底。吴邪不知道该往哪里逃。这里理应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但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身后的宿舍楼成为一个身陷地底的巨大祭坛,那根青铜柱从地底深处延伸出来,一只黑色大蛇悉悉索索盘桓【注】而上。
吴邪单看着这条蛇的大小就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只想离这条蛇远一点。他掉头沿着焦黑坚实的土路往相反的方向跑,血肉之躯烙在高温的土块上发出“滋滋”的微响。很痛,但他还是要不停向前。
黑色大蛇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嘶嘶”地吐着信子朝吴邪这边看过来,扭转身体,沉重的身躯落在地上,带的地面一震,吴邪回头一看,那蛇黄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吴邪脚下这条焦黑的土路立刻崩裂破碎,无数已化为枯骨的人手从里面钻了出来。吴邪之前只顾着边跑边朝后看,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没有准备,一脚踏空,接着就像踩入陷阱的小鹿一样,被枯骨狠狠抓住脚腕,无法挣脱。
吴邪一边用力蹬甩脚上的枯骨,一边朝大蛇那里看过去,大蛇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US1] ,蛇头高昂,微微侧倾,似乎对他很有兴趣。
呵呵,可我对你没有兴趣啊!!吴邪一边在心里狂吼,一边弯腰抱住小腿把那截枯骨用力拽下来,继续朝前跑。可巨蛇的出现像是扰动了整个环境,越来越多的地面开始发生变化,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怪物从地下冒了出来。
哀嚎和痛苦的挣扎声充斥耳鼓,吴邪觉得这里已经不止是那些失踪者的怨念了,他感觉自己来到了地狱。像跳格子一样吴邪努力避开脚下不断冒出的枯骨和诡异生物,一路朝前跑。空气还是一样的滚烫,整个世界都像一幅在烈火中燃烧的炼狱图。但似乎有一处和其他地方画风不同。
是学校里的元湖。
它在心理系办公楼的后面,虽然是天然形成,但形状却是一个标准圆,在很早很早以前,这里还不是市中心,甚至都不是一个城市,先民因为这个湖非常圆,就把它叫做圆湖,以圆湖为中心安葬死去的家人,后来随着时间发展,小渔村变成小城市,小城市变成大城市,就连圆湖也变成了更加有意义跟内涵的元湖,但这座湖真正的意义和内涵却被完全抹去了,以至于居然还有人在这里建造庄园、教堂和学校。
不过此时吴邪根本不知道这座湖的意义,就算他知道,此刻也容不得他细想。这座湖与众不同的现实主义画风让吴邪油然而发一种特别的安全感。仿佛这里正是逃离虚幻返回现实的入口。
虽然真实的虚幻与现实常常是倒置的。
他连滚带爬地跑到湖边,期间还差点被一个没有人皮浑身是血的怪物从背后抱住拖进地下,还没到湖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被烤熟了。可即使如此,快被烤熟的吴邪还是闭着眼睛朝湖里奋力一跃。
就算降降温也好。
这座湖比他想象中的要深很多很多。
以至于他的身体在湖水中闭着眼睛下沉了很久,鼻尖才隐约碰上什么东西。
睁开眼睛,吴邪发现那是好像一个人的身体,他的头发随着湖水轻轻摆动,遮住了半张脸。
这个人给吴邪一种熟悉的感觉。
吴邪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头发。
和他几乎鼻尖碰鼻尖面对面的那个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个动作把吴邪吓得浑身一悚
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这种想法吓得吴邪赶快踹了他一脚,借力猛朝上游去。
一边游一边还不停往回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更害怕了。
下面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竟然也以自己完全相同的动作朝自己游过来,不论节奏、频率都别无二致。
除了脸上表情与自己不同。
就算看不到,吴邪也知道自己的脸上肯定写满了恐慌。
但那个人不同,他脸上的表情平和安静,甚至还微微笑着,充满了某种不为人知的自信。
“哗啦”吴邪冲出了水面,外面还是跟吴邪刚刚看到的那样烈焰滔天,但又有些不同。
那些怪物和巨蟒都不见了踪影。
他跳下来的地方站了很多被冰封住的高高苇草【这里有一个梗,大家猜猜看?】,像人一样围在岸边,看他爬上岸来还往后退了几步。没有被冰封住的苇絮随着动作摇摆。
吴邪还没想通为什么在这种高温的环境里竟然还有裹满冰冻会移动的苇草,身后的水里,又是哗啦一声。
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冒出水面
“你是谁?”吴邪问道,这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一定和自己有着某种联系。吴邪隐约觉得曾经遇到过类似的状况,却怎么也想不起了。
“我就是你啊。”
“不可能!”
“嗯,”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微弯了嘴角笑笑,虽然是一样的脸,笑起来却比他好看太多,温柔又天真的表情,简直晃瞎人眼,“我是你的本心,是真正的吴邪,不被这个世界所左右和束缚的吴邪。”
他这么说着,慢慢从水里站起身来,朝吴邪走去。
吴邪连忙两手撑地向后退。
在那个自称本心的人经过的地方,烈火消失,变成正常颜色的枯黄冬季草地,被冰封的芦苇也好像出现了波动,就像被掀开幕布一角,露出了人的身体。
吴邪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名男生衣服上别着的校徽。
他眼前一亮正想向他们求救,但转念间立刻想到这些人根本不会救自己,眼睛里的光又变得暗淡。
本心抓住了他这一瞬间表情的细微变化,手腕微扬,左手手心里冒出一个小小的蓝色火苗。
“即使你变成这个样子,他们也只不过是继续围观落井下石而已。”火苗亮起。
“你心里其实很恨他们吧?”火苗长高
“不如把他们统统烧死?这种没有心的人,留在世上又有何用?”火苗腾的一下冲上天,足有一人多高。
吴邪感觉自己的右手抑制不住地也想跟着本心一起向上抬,手心滚烫,偏头看一眼,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火球,不行,不能这么做。
但本心缓缓朝他靠近,笑容充满了诱惑。
“来,让我接管你的身体,解开所有束缚吧。”
这句话被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用自己的声音说出来,有种莫名强大的说服力,就在吴邪感觉手上的力道开始有所放松的时候,世界突然泛起了厚重的雾气。
温度降了下来,各种嘶吼与叫喊也停住。
苇草堆有了轻微的骚动。
吴邪回过神来,抬起的手又放了回去,身体缓缓后退,眼睛盯住来自湖心方向的本心。
可本心却朝着吴邪身后的方向愣了一下。
接着消失不见。
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吴邪朝本心愣住的方向转头。
他又看到了那个小男孩。这个孩子在自己的幻觉中出现过许多次,他虽然个子小小却总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似乎每次只要有他出现,一定能平安脱逃。
吴邪一直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甚至会像每一个做梦的人那样,在梦醒之后忘记对方的相貌。
但这一次,吴邪好像想起来了。
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
吴邪认得这个人。
可这个名字明明已经到了唇边,吴邪却怎么也讲不出来,急得眉心皱作一团。
然后小孩子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地,小小的手抓住他的手心,深如古井的眼睛安静地望着他。
“阿坤?”
他看到古井里突然就起了波澜,小孩子的手心伸到他的额头上轻拍了一下。
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身体所能感知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注】写完发现盘桓的这个意思不常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被鄙视,我给个注释吧...
4.盘旋;曲折回绕。 北魏 郦道元 《水经注•桓水》:“雍戎二野之间,人有事於京师者,道当由此州而来。桓是陇坂名,其道盘桓旋曲而上,故名曰桓,是今其下民谓是坂曲为盘也。”元 王实甫 《丽春堂》第二折:“端的个路盘桓,山掩映。” 清 龚自珍 《清平乐》词:“青溪一曲盘桓,粥鱼茶饭荒寒。

楼主 吴羽城  发布于 2014-03-13 21:00:00 +0800 CST  
这文的风格其实是蛇精病…你们发现没…
简直无言以对…写完打算印几本拿去伤害基友【诶?
周末三次元事情有点多,跌宕起伏简直….


===========正文===============
就像被卡在墙壁里一样。
就像试图使用穿墙术却失败的见习魔法师被卡在墙壁里一样。
吴邪感觉整个人都被砌入厚实的砖墙里,动弹不得,胸腔全部被压住,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身体除了四肢末梢还能隐约挣扎一下,其他部分全都痛得要死,就好像被搅拌机反复绞碎之后又被压路机狠狠压过的沥青,铺在路面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然后,他感觉有一丝凉而湿滑的东西划过额头,然后是眉心、鼻梁、鼻尖,这种触感让他觉得既害怕又恶心,可身体就像被制住了,连眼皮都睁不开,浑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就在凉意即将沿着人中滑向嘴唇的时候,却突然消失了。
身上那股无形的压制也消失了,除了重量还在。
吴邪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他身上盘着一只黑色的大蛇,虽然体积已经缩小不少,但吴邪还是一眼认出这蛇是盘在青铜柱上那只。不过现在的它七寸被人死死扣住,挣扎不能,连白眼都快翻起来,一点也没有了那时的威风。
扣住它的是一根并不算粗的手腕,皮肤莹白肌肉却非常有力。
沿着手臂看上去,是一张久未谋面的脸。
对方看到他醒了,便松了手上的力度。
“你醒了?”
大蛇嗖地窜下床去,变成人形靠在墙边咳个不停:“哑,咳咳,巴,咳咳!!你!!你这是在谋杀亲....友....”
张起灵瞪了他一眼,黑瞎子嘴里的夫字就哑了下去,别别扭扭地成了个友字,迅速溜走了。
“我朋友,黑瞎子,蛇的视力不好,需要靠舌头来感知事物。”张起灵解释道。
“噢。”吴邪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脑子锈的转不动,靠着床头想勉强坐起来,力道把握不准失了平衡,张起灵立刻丢掉手里的东西把他稳稳扶住。身体接触让吴邪感觉有些紧张和不自然,他扭头看向被张起灵丢在地上的那个本子,毛笔书写、绳线装订、边缘已经被翻出毛边,看起来很旧了。
“那是什么?”
确定了吴邪已经坐稳不会掉下来,张起灵捡起了那个本子,丢在吴邪床边的柜子上。
“生死簿。”
卧槽!!!!!!!!!!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刚刚就这样随便丢在地上合适嘛!!!!!!!!!合适嘛合适嘛!!!!
张起灵看吴邪一脸震惊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但他很快明白过来大概是因为他对生死簿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吓到了吴邪。
“没关系,它很结实,而且这样的东西,我还有很多。”
诶?这种土豪的语气是要闹哪样?还有,什么你还有很多?很多生死簿嘛?你特么到底是谁啊?
“我现在在哪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起灵停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看向吴邪的眼神安安静静的,让吴邪自己也不由得平静了下来。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房间内却是一片静谧。
雨水润滑了吴邪的思维,他脑子里开始涌出大量的问题。
你是谁?
我又是谁?
我们现在在哪里?
为什么我会不断遇到灵异事件?
我所遇到的这些事情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
我所看到的,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
那条蛇是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人?
他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
纷乱如麻
不知从何说起
黑眼镜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着吴邪皱着眉头思考的表情,张起灵倒也不急于解释,他伸出双臂捏捏吴邪酸痛的肩膀,呼出的温热空气落在吴邪鼻尖,有说不出的好闻味道,声音近在眼前。
“你还没有做好准备承纳这么多能量,又受到惊吓,虽然精神上没有感觉,但身体是不会说谎的。”
张起灵说着不知从拿了一只碗递给吴邪,里面是棕黑色的温热液体,带着一股中药特有的苦涩气味...以及
酒精的味道??
吴邪感觉有点奇怪,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张起灵。
对方的回答倒是平静:”酒乃水谷之气,味辛、甘,性大热,气味香醇,可以通血脉、散淤血、行药势、御寒气、消冷积“
虽然完全听不懂,但好厉害的样纸。
吴邪听话地喝下去,不一会儿就觉得身体温暖了起来,疼痛和无力的感觉也消散了不少,副作用就是整个人有些飘飘然,坐在他面前的张起灵,好像打了一层柔光。
“我不是人。”
这是一句很惊悚的话,但吴邪接受的却无比自然。
虽然心里一直避免朝这个方向猜想,但潜意识里其实早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吴邪又喝了一口药,不知为何,尝起来似乎并没有想象中苦涩。
张起灵继续说了下去。
“你也不是。”
联系上下文,吴邪推论这句话的完全体应该是“我不是人,你也不是人。”
呵呵
NMB哦!
你特么才不是人!!
等等他好像本来就不是人….有点sad呢…
吴邪把这句话放在心里消化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道,“呃,那你是什么?”
他不太敢问自己是什么。
做了接近20年的人类,突然有一天别人跳出来告诉你,你特么的不是人,这种感觉太惊悚了。
这就好像自己当了20年的男人,突然有天怀了别人的孩子….
简直….
张起灵回答的倒是非常自然:“我是鬼司,是鬼门关的守护者。”
“什么司?”
“鬼,我是鬼。”张起灵拉起吴邪的手,让他的手指轻轻触及自己的皮肤,因为在自己家里,所以并没有特地将身体实体化,吴邪的手指碰到张起灵脸上,就像碰着了一团浓重冰凉的雾气,寒意从指尖瞬间窜上脊背,可他却没办法停下来。
因为这种寒意虽然极冷,却并不刺骨,就好像在极地拥抱,即使周围覆满冰雪,可心里却是温柔的。
张起灵牵着吴邪的指尖向下,从脸颊到脖颈一直滑到心脏所在的位置。
在那里
扑通,扑通
跳动的感觉分外明显。
带着一种奇妙和谐的共振。
吴邪把手抚上自己的胸腔确认。
那是和自己完全相同的频率。

楼主 吴羽城  发布于 2014-03-18 19:01:00 +0800 CST  
剧情要由鬼故事变鬼の故事了….总觉得越来越不会有人看了呢_(:з)∠)_
藿香正气水的那个好厉害!你简直住在我的脑里!写这个梗的时候,我心里就想着藿香正气水....【击掌】【谁要和你击掌啊,烦死人了啊!
啊,我其实在写寓言故事....

======正文============
没道理的,没道理会是这样….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完全相同的频率和脉动,就像分别生长在两个人身体里的,是同一颗心脏。
没道理会是这样的。
就算是孪生兄弟,在细微处也会有差别。
更何况吴邪跟张起灵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
但就算是如此差别,两个人却依然有着同样的心跳,这个稳定而温暖的频率,就像一条看不见的线,一头连着张起灵,一头连着吴邪。
“你觉得很奇怪吗?”
吴邪点点头。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除非你原本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但假设如此,你不该是现在的样子。”
这句话是嫌弃我太弱了么?
吴邪把手收了回来。
张起灵拍拍他的头,“不要想太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也不算什么好事情吧?你是鬼诶,和你同心,那我岂不是离死也不远了?”
“你以为你现在还活着吗?”张起灵突然反问道。
这句话把吴邪吓了一跳。他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除了失忆的那一周不清楚之外,其他时候他都把自己的小命保护得很好啊。就算是被上身,也平安化解了不是?
而且,如果自己已经死了,其他人应该看不到自己才对,更不会出现排挤和伤害。
“那我现在是什么?”
“是人空,注入了鬼气的人空。”
“呃,我不明白....”
张起灵没有继续解释,而是从空中拿了只透明的杯子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世界观刷新的缘故,还是因为见怪不怪,总之吴邪对张起灵这种在自己家里能随时随地凭空摸出东西的能力已经非常习惯了,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在吴邪的床头有一只看不出材质的小鬼屈膝盘坐,双手举过头顶,端着一只青铜盘。盘上放着一只错金双耳壶,材质也是青铜的,他不禁想问张起灵一句,你特么的是青铜控么?
张起灵右手支在吴邪身侧,左手向前,将那只壶拿了过来。他的头发不经意间拂过吴邪的肩膀,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但吴邪仍能感觉对方发梢擦过皮肤那种毛茸茸的感觉。
张起灵把壶里的水倒进杯子。
“这是一杯水。”张起灵说。
“......你当我是瞎子吗?”
“瞎子已经走了。”张起灵略歪了下头听了听周围,门外一片寂静,除了雨水落下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邪扶额。
“嗯?”张起灵倒是很专注地停下动作看着他。
“没什么,你继续。”
张起灵扶在杯沿上的食指和中指依次敲了下杯壁,里面的水就变成了粘稠带着腥味的红色液体。
“那么,这是什么?”
“是...血吧?”等等,你是要告诉我你们鬼都是拿血当水喝茹毛饮血么????不要这样!!
“嗯。”张起灵点了点头。把杯子放在吴邪手里。
里面的液体瞬间消失,只留下一个空空的杯子。
吴邪低头看看杯子又抬头看看面前的张起灵。
对方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于是他拿起一旁的水壶,朝杯子里面倒了些清水,又用指尖在杯壁上敲了几下。
杯子里的水微微晃动,但什么也没发生。
呃?难道是水量不够?
于是吴邪又加了水进去。
继续努力敲击杯壁。
里面的水还是一如既往。
于是他抬起头,非常茫然地看向张起灵。
对方的眸色突然暗了一下,声音也有些沙哑。
“不是这样。”他伸手夺过那只杯子,指尖温度有些烫。
“啊?”吴邪更加茫然了。
“我的意思是,你就像这个杯子。”张起灵站起身来,房间里光线不够,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吴邪总觉得正对他脸的,张起灵裤子里面鼓起的这一大坨有点让人不能直视。
“你是在形容我没有存在感么?”重点错误啊,吴小邪同学
“不...不是。”
“我是在形容你的功能。”
“我是...一个容器?”
“嗯。”
“空空的,等待被灌满的容器?”
“......嗯。”
吴邪看到张起灵的喉结动了一下,像是咽了一口口水。
他保证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这个动作让吴邪没来由地觉得菊花一紧。
“我好像明白了,我现在既没有活着,也不算是个人。但与此同时,我既没有死,不能算一个鬼?”
“对。”
“我他娘的好像有点变态啊。”
“呃,并不.....”
但如果说不变态,似乎也说不通。
于是张起灵沉默了。
“你先把它喝掉,睡一会儿。把你想问的问题理一理,我在隔壁等你。”
吴邪抱起那碗药继续咕嘟咕嘟地喝,虽然在一边晾了挺长时间,但不知道药碗材质是啥,温度居然一点变化都没。吴邪酒量不算太好,虽然仅仅是温酒送服的量,也觉得有点晕晕乎乎的,趴在床边睡不着,就起身去了隔壁。
其实隔壁就是他那天看到过的书房。
黑金刀架在正对门的墙上,错金的云纹支架看起来牢固的一塌糊涂。
张起灵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背对着吴邪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外面的雨依旧很大,风从打开的窗户里灌进来,带着潮湿的水汽,吴邪被这种湿冷的空气激的浑身一抖。
接着,啪的一声,所有的窗户都被紧紧关上。
在接受了自己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这个前提后,似乎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连人蛇都能接受的话,想想反而不知道要问神马。
吴邪坐在张起灵对面的沙发上。唔,姑且把它算成沙发吧,失蜡铸造的镂空纹饰灵动自然,虽然和日常用到的样子有很大差别,可一旦坐进去整个人都好像被谁温柔地抱在怀里,非常放松安全。
既然不知道该问什么,那就随便问些什么好了。
“所以,这个世界上确实有鬼存在?”
虽然是随便问问,但对面就坐着一只鬼而自己脑子一抽问了这么蠢的问题真是有点尴尬啊。
不过张起灵倒是很认真地冲他点点头。
“那么,你们为什么要隐瞒这个事实呢?”
“那是因为绝大多数人是完全看不到鬼的存在的,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就像瞎子一样。”
告诉一个瞎子你周围有很多鬼怪,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那么,除我以外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能看到鬼呢?”
“有,但是数量不多。从某种角度来讲那些少数能看到鬼的人,他们其实比绝大多数人要更加悲剧一点,因为他们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诡异存在,就好像屏蔽了众人单独与鬼怪面对面一般,这种面对面之所以悲剧,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对抗或者还手的能力。而大环境也不允许他们聚集在一起商讨实验解决的办法。所以,他们只能假装没有看到,并且对其他人隐瞒有鬼的事实。”
想想看也确实如此,如果老痒也能看到鬼,还到处去跟别人讲的话,肯定和自己是同样下场。
谈话的氛围变得轻松起来。
“我看到市面上最近有很多流行的鬼魂探测与工具,比如Ghost Observer,它们真的能够捕捉鬼怪的踪迹吗?"
“呃,”似乎是没想到吴邪会问这个问题,张起灵停了一下,但又接着解释,“他们大多数只是模拟游戏,但有少量的确可以,不过设计目的并不是让人们真正去发现鬼怪,而是将他们的视线引向错误的方向与角度。比如房间的西北角有一只2岁大的小鬼,它们在检测到后会提示你房间的东南角有一只100多岁的老鬼,这样当你站在东南角研究的时候,就不会发现任何异常......”
......
对吴邪,张起灵几乎是有问必答。这和他之前的作风不太一样,虽然吴邪很高兴能满足好奇心,但这种突然扭转的作风却也让他心里隐隐生出一股不安来。






===============写给@踏红莲卍战考试的小段子======
有点蠢。。。请笑纳。。。【滚
1
吴邪:我一直想知道你家里到处都是青铜这么奇葩的材料你是青铜控么?
张起灵:并不是,我只是习惯了。
吴邪:呃?
张起灵:我从小就用这种东西,习惯了。
吴邪:我能问你小时候是什么时候吗?
张起灵:唔...夏朝?
吴邪:你上次还跟我说你是春秋战国生人的!
张起灵:【远目】
【大龄青年找对象不容易啊sad】
2
黑瞎子:哑巴我觉得你对吴邪这么好已经脱离了培养接班人的道路,简直私心满满!
张起灵【严肃】:我觉得他是人类,我们觉得无所谓的东西他可能会觉得非常可怕,而且他本身就不是那种胆子很大的家伙,适当温和一点不过分吧?
黑瞎子:我也很柔弱的。
张起灵【掐住瞎子七寸丢出去。】

楼主 吴羽城  发布于 2014-03-20 23:03:00 +0800 CST  
从这里开始就不时会有小高能了…一想到要在上班的时候写就觉得好耻….
看自己写的东西越来越蠢了。。。查细节的时候简直每看一遍都要哭一次。但不管怎么说,先写完,只有写出来才能继续进步。刚把爹【诶?
总之谢谢你们看到这里!【鞠躬】
对了,这里仅仅就是个KISS而已,不是拉灯,别多想,我才不喜欢拉灯呢~

=======正文=================
这种不安让吴邪停下了询问。
见对方不再发问了,张起灵也停了下来。
吴邪想问张起灵怎么突然转了画风,对自己这么有问必答起来。但刚刚脑子一抽问出的白痴问题让吴邪心生警惕,觉得什么话还是想想再说比较好。
于是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张起灵还是静静地望着吴邪。
这种专注的目光让吴邪感觉脸上发烧,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一边瞟,然后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把刀。
“你上次说有窍门?”
“嗯。”张起灵顺着吴邪的眼神朝上看,就看到了那把刀,心里一动。
“窍门是什么?”
张起灵没有回答他,转身把刀取了下来,放在吴邪面前。
吸取了杯子的教训,吴邪没有轻举妄动。
张起灵嘴角微弯,拿起吴邪的手放在刀柄上,示意他握住。
刀柄刚刚被握过,余温犹存。
吴邪的掌心包裹住刀柄,五指齐握,全身用力。
还是拿不起来。
无奈地看着张起灵。
“不要用你的力气去提它,用这里。”
张起灵指指吴邪胸口的位置。
呃,胸口碎大石?
等等好像不对啊,高大上的男神怎么可能去跟我去街头卖艺?
流落街头的小夫妻卖艺凑钱回老家结婚什么的,好像有点萌?
等等,谁特么跟这货是小夫妻啊!
吴邪同学,你对老师的敬畏之心越来越少了呢~还有男神又是个什么哦。
看到吴邪又开始走神,张起灵不禁忧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付到他手上到底行不行。但如果自己的计划能够成功,或许也不是不可以。
“用你的意念。”张起灵一时也找不到既能顺利解释原理又能让吴邪弄明白方法的合适词汇,只好用最简单也最明白的词语,虽然不是很正确,但意思没错。
“你的身体里融合了比你自己强百倍的力量,你要学着去使用它。”
吴邪又想起那个空空的杯子,以及有些离奇的遭遇。
似乎,那些进入他身体的鬼魂最后都与他合而为一,就像注入杯中的水一般。杯子本身没有什么重量,但水有。
于是他又学着电影里面那些神棍弯勺子的方法,逮着黑金刀使劲儿看。
但黑金刀依旧不为所动,就连落在手上的重量也没有丝毫减轻。
吴邪抬起头无奈地看着张起灵。
或许是对自己有些失望,嘴唇下意识抿起来。
然后,张起灵站起身来,弯下腰,一只手扶住吴邪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温柔地绕过他的耳后。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整个银河的星星,呼吸一下一下地扫过吴邪的鼻尖,让他一时忘记了动作。
然后,一个微凉而缠绵的吻落了下来。
吴邪想要挣扎,但扶住肩膀的那只手已经把他推入了沙发当中。
吴邪想要扭头,但绕过耳后的那只手已经让他无处可逃。
总之,就像落入陷阱的小白兔,基本只剩下被吃干抹净的份儿了。
对方的舌尖灵巧却有力,轻而易举地攻陷了吴邪的双唇,抵住齿列,像品尝某种肉质鲜美细嫩的鱼类,温柔地舔舐,化解了牙齿的抵抗,长驱直入,缠上了吴邪的舌头。
“啪”吴邪好像听到自己身体里有一个什么开关被打开了。
最初控制浴室灯光的感觉突然冲向四肢百脉。
几乎可以瞬间灭掉一整座教学楼的灯光。
不,比那种强度更大,而且在不断增长。
像是筑起堤坝,那些如沼泽溪流般在身体里胡乱游走的力量被更强大的所在控制住,缓缓理顺汇集成江流,冲刷着吴邪的神经。
就像一层高过一层的波浪涌上沙滩,难以言述的感觉让他微微曲起脚趾。
“现在,把你的注意力集中在刀上面。”
负数的距离让对方的声音像来自自己的胸腔,如同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般强烈。
吴邪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从眼前的漫天星河转移到那柄被挡住只露出一个小尖尖的刀上去。
像是被推了一把,那股力量突破了身体的限制,触及了刀柄,又像是身体的延伸,因为刀柄上细腻的纹路、光影与温度似乎都清晰可辨。
吴邪试图用它抬起那沉到仿佛来自另一个次元的重量。
“啊!!!!!!!”
他成功了?
呃,大概算是吧?
黑金刀移动了少许,掉下来砸到吴邪的脚趾,后者痛呼下意识咬牙,纵使张起灵闪避及时也还是被咬破舌头,苦涩的味道充斥两人的口腔。
并不是人血的铁锈味。
链接断开,张起灵随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
吴邪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把嘴里面那股苦涩的味道全部咽了下去。
“疼不疼?”吴邪小心地问了一句。
张起灵只是摇摇头,伸手把黑金刀丢到一边,掀开吴邪盖住脚面的宽大裤脚。
虽然吴邪现在特殊的身体状态保护着他不会受到黑金古刀真实重量所能造成的伤害,但右脚微微曲起的脚趾关节还是被它砸的青紫。张起灵抓住吴邪的右脚掌把它放在眼前仔细查看,出乎本人意料的动作让吴邪身体失去平衡,身体后仰,抓住扶手,腿则下意识地朝另一个方向踢过去,然后不期然地踩到了一个...
柔软又微凉的东西。
吴邪赶快把脚收回来,全身迅速团成一团缩进柔软的沙发里面,警惕地看着张起灵。
好像踩到对方的嘴唇了…..
一定会被惩罚吧?
张起灵也愣了一下。
但他看着缩成一团戒备不已的吴邪,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拍拍对方的脑袋,没有说话。
“对不起。”
“没什么,我刚刚教你的,你明白了吗?”
“明...明白。”
“那你再试着做一次?”
张起灵坐在对面,把刀放得远了些,确保它不会再砸到吴邪。
但这个动作却让吴邪直接误会了对方的意思。
他本来以为张起灵要他再试着控制一下那把刀,把身体里的力量按照刚刚对方引导的那种方式使用。
但他把刀拿到一边去了。
拿到一边去了
一边去了
去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
和那把刀无关呢?
那么,要试着再做一遍什么?
吴邪觉得有些忐忑。心里好像住了一只小猫咪,刚刚还半睡不醒的蜷成一团,现在已经完全醒了过来,挠着心口想出去玩。
他学着张起灵的样子,身体前倾,因为腰力不够无法保持平衡就把两只手撑在对方肩头。
自上而下地看着张起灵。
他的头发在张起灵脸上落下阴影,可那双眼睛却愈发明亮了起来,仿佛里面旋转着一个自己会发光的星体,闪亮得让吴邪感觉无法直视。
他赶紧闭上眼睛。
可即使如此,也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脸上,擦出一簇一簇小小的火苗。
完全做不到啊。
简直。
吴邪感觉自己扶住对方肩膀的手都在抖,但仍然努力俯身下去。
在接近对方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
闭着眼睛,万一亲错了怎么办...
亲到鼻子或者眼睛还好,万一太向上亲到头发,或者太向下根本连脸都没碰到那岂不是悲剧。
这样想着的吴邪只好又睁开眼睛。
然后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他的后背,拥入怀中。他整个人落入了漫天灿烂的星河里,呼吸间全都是对方的味道。
黑金古刀被彻底丢到一边。
吴邪迷迷糊糊中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那东西是什么呢?
连空气都快要呼吸不到的吴邪,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那一刻,两个人都完全忘记一个问题,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为什么会有这么亲密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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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补上上次被删的更新,晚点再放今天的么么哒!

楼主 吴羽城  发布于 2014-04-02 19:40:00 +0800 CST  
窝回来啦!泥萌想我嘛!!!






嘛,为了配合同名游戏,改变了一下文本的故事顺序,暂时删了大概2万字的内容….
不过这些故事后面还是会粗线的!
所以,前面看过的筒子们就当提前了解的剧透好嘛~不吃亏~【顶锅盖逃走


不多说了,来来来更新。
以后跟暴走大事件一样,每周五更新,一次保证2500么么哒!欢迎大家支持橙光上的同名游戏~也是我写的~~~










第七个故事 最真实的镜子

很多时候,我们只会相信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就算是照镜子,也认为把自己照的比较好看的那块才是真实,根本不愿去想镜子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而是一味沉溺在自我满足的快感当中。
现在的吴邪也是如此,亲密的动作,旖旎的气氛,让他的思维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一些想想还有点小激动的内容,比如:霸道起灵爱上我了之类。
幻想一直向下延续,就在夫夫双方交换完对戒可以接吻的时候,对面那个宣示会相互守护一生的人却突然没了影子,不但如此,连下面热热闹闹座无虚席的宾客们也都了无踪迹,空荡荡的草地上只剩下吴邪一个人,接着天边卷起狂风。
一个寒颤之后,吴邪醒了过来。
却发现自己正站在午夜的宿舍楼门前,宿管大叔不耐烦地在他的小屋大吼:“那边傻站着的,还不赶紧进来,我还等着熄灯查房呢!”
听到宿管大叔这么说,吴邪赶紧快跑几步走进了宿舍楼。宿管大叔一看他进来了,大锁一落,拿着手电就上了楼梯。
这一切显得这么的平静和自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又充满了不对。
比如,我特么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又比如,张起灵死哪儿去了?
一想到张起灵,吴邪突然感觉手心里多了一个什么东西,打开一看,是一张字条,笔迹工整有力。
“大事将至,需离月余,勿念。”
谁特么会念你!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吴邪还是把字条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了口袋。
就在塞完口袋一抬头的瞬间,他的眼角余光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是镜子
镶在墙上的那面玻璃镜,即使经过百年风霜,依然清澈如初,平整的镜面就像平静的水面一样。
之所以用水面这个形容,是因为就在刚才,镜子的表面突然闪过一丝波澜
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吴邪对于这些奇怪的变化已经不再害怕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他倒退了几步,走到镜子前面
因为整个大厅里只有一侧的值班室透出些许微光,镜子里的图像未免有些昏暗。
明灭间,镜中的自己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不真实感。
也许是被直觉驱使,吴邪有种强烈的冲动,想伸出手去碰一下镜中的那个人。却被一声大喝吓了一跳:“我说那位同学你干嘛呢?!大半夜站门外夜不归宿也就算了!把你放进来还不老老实实回寝室睡觉!我这楼都巡完一圈了,你特么的还在这儿站着,是想跟我挑衅么?说,你是哪个班的?”门卫大叔说着说着就卷起袖子朝吴邪这边走过来,吴邪也顾不上什么镜中不镜中了,赶紧溜之大吉,后面隐隐还传来大叔的声音,“就你这小身板,还想跟我挑衅,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年轻时的名号......”
走廊里碰到几个半夜起来上厕所的同学,迷迷糊糊间猛地看到他,像见了鬼一样的躲开。
总算到了宿舍门口,却让吴邪觉得还不如回楼下挨骂。
毕竟骂他的人对他还有些许关心,而这些曾经的“同窗好友”们对他只有厌恶和恨意。
尽管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此后又消失了好几天,可没有一个人对他的境遇表现出同情。
而宿舍门口的景象更让他寒心
12月的寒冬里,门窗大开
尽管风雨把房间里的东西吹的七零八落,但白墙上大大的“吴邪去死吧!”,就像一个巨大的红色伤口撕裂在白墙上,更不要提堆了一屋子的各种垃圾。
简直像是把楼下垃圾站整个搬到吴邪寝室里面来了似的
更过分的是,这里面不但有男生寝室的垃圾,更有不知哪儿来的一堆用过的卫生巾,血迹斑斑地粘在窗户上,拼出一个死字,散发出诡异的腥味,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现在的寝室里除了垃圾,就剩下吴邪的东西,连属于老痒的一角也被搬得干干净净,看来这是有预谋的侮辱,就连老痒也提前知情主动脱战。
但没有一个人告诉吴邪。
冷风从阳台灌入,迎着吴邪的脸吹过来,可吴邪却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被这冷风穿透了,连背后都是凉的,就像坠入了寒冰地狱,除了掌心那张小小的字条,再没有什么东西是有温度的。
他静静地站在散发着人性丑恶味道的寝室里,胸口无法抑制的痛苦让他缓缓弯下身去,蜷坐在地上,月光把他的背影拉得又细又长,佝偻弯曲,就像一棵独自站在戈壁滩上的胡杨。
寝室楼里有了小小的骚动,背后响起了小声的议论。
吴邪知道肯定有一大群人在门口围观他的惨状,可没有一个人过来安慰他。
一个人都没有。
“呵呵,我果然是太天真了。”吴邪心里这么想着,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居然希望会有人理解我、同情我、安慰我。”
我们每个人,本就是这样孤单地活在世界上的。
受伤了期待帮助,难过了渴望同情,除了会导致失望带来的二重伤害,还能获得什么呢?
这种期待就好像矮丑挫的穷人妹子渴望获得少女小说中无条件的爱情一样,是100%要落空的。
丑陋、愚蠢和贫穷,不是他人无条件爱上你的理由。
失败、缺陷和困境,也并不是获得无条件帮助的理由。
可是我,还是希望自己付出的善意,能够有所回报。
多希望这是一个奇怪的梦境,梦醒来就好了。
吴邪摇摇头,晃走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门外的议论声并没有停止,反而像疯狗一样,看到猎物袭来,吠得更加厉害,人群中甚至有人伸出手推了吴邪一把,他脚下没踩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脑袋磕在门框上,暗红色的血从鬓角留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吴邪推开人群,走下楼去。
一楼空空的,门卫大叔大概已经睡下了,教师值班室里也没有灯。
月光洒在门厅里,反射到青铜镜上。
涂上银色的镜面如同月光下的湖,泛着淡淡涟漪,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碰。
而吴邪的确也这样做了。
接触带来了一种极其短暂的眩晕感,就好像瞬间在原地被转了180°一样。
除此之外,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宿管大叔从他的小房间里探出头:“这位同学,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觉?年轻人要注意保护自己啊,早睡早起才有好身体。”
宿管大叔说的话没有什么不对,可吴邪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一定要说明的话,那就是这种话,粗犷的宿管大叔是不会说的。
不过,人的脾气性格是会变化的,就算在同一天里也有高潮低谷,说不定半夜被吵醒的宿管大叔就温柔模式on呢?
不过,宿舍门锁掉出不去,底楼大厅又不能呆,想想只有回到自己所在的3楼,在盥洗室门后放扫把的杂物间里窝一宿了。
唉,吴邪叹了口气,又硬着头皮走上台阶。
刚刚走到二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摸摸自己的鬓角,那里清爽干燥,既没有黏腻的血迹,也没有胀痛的伤口。
原本到校医院去求包扎的想法就像一时睡迷糊了产生的莫名幻觉。
但那种足以穿透胸膛的敌意留下的痛感还在,没道理是在做梦。
但是,如果这只是一个残酷的梦境呢?虽然在梦中受尽欺辱,可梦醒来,大家又可以一起愉快地玩耍了,世界还是充满善意与热情的。
想到这里,吴邪感觉自己被洞穿的胸膛好像燃起了一把梦幻之火,突然暖了起来。上台阶的步子也加快了不少,几下就走过转角,接着是一声巨响:
“砰!”
吴邪下意识转身蹲下,想躲避可能的爆炸危险,可落在他身上的并不是四散的砖石碎片,而是柔软的彩色纸条。
“SURPRISE!”楼梯间灯光大亮,所有的同学都站在楼梯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而在所有同学中间,站着那个莫名消失的家伙。
“想我吗?”他微笑着说。

楼主 吴羽城  发布于 2014-11-21 21:16:00 +0800 CST  
今天加了个小班,七点多才结束,回到家吃完饭喂完喵,再更文的时候已经9点惹,对不起各位!
献上我家喵喵皂片一枚,以示歉意!












想你妹啊!
这场景槽点太多了好嘛!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起来了。还是赶紧跑吧。
吴邪当即决定后退,离开这群奇怪的家伙。
可他刚刚转过身,却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二楼现在站得满满当当,全都是人。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热情的笑容,但这种笑容就像饼脸少女们PS过的蛇精照片一样,特别不自然,甚至连骨骼的走向都是断裂的。
他们整齐划一地问着:”吴邪学长,你要去哪里啊?“
用最天真的语气。
更恐怖的是,原本只有一层的楼梯好像被复制了无穷多次,构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旋转轮回,每一层里都站满了诡异的学弟。
问话如同回声一样从底部旋转着传上来,让人寒毛直竖。
下面无路可走,而上面那群奇怪的家伙却步步逼近。
以完全一样的频率。
”我特么的不会是在做梦吧?还是撞坏脑子出现了幻觉?“
一闪而过的想法让吴邪突然茅塞顿开
他肯定不在现实世界中,这里不是梦境就是幻觉,在梦境和幻觉中死去,说不定就能醒过来。
这样想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纵身朝着那深不见底的旋转轮回里跳了下去
刚刚跳下去吴邪就后悔了。
下面的空气,粘稠得甚至能对抗地心引力,落入其中的吴邪就像陷入泥潭,下坠变得分外缓慢。
而两侧的旋转楼梯里,带着假面的“学弟”们就像看到活人的丧尸,撕掉了假笑的表情,狰狞着朝吴邪抓过来,有一个甚至抓住了吴邪的脚腕,吴邪挣脱不得,瞬间周围的“学弟”都朝这边挤过来,几十双手伸向吴邪的小腿。
更恐怖的是,这些人原本正常的眼球,瞬间就变成漆黑一片。
“对不住了。”吴邪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他弯过腰,猛地抓住旁边一只“学弟”乱伸的手臂,借力朝抓住他脚踝的那只“学弟”脸上使劲一踹。
这一脚的感觉很奇怪,很滑,有种不着力的感觉,好像踢到了光滑平面上铺着的一层丝绸。
而被踢到的“学弟”也立刻松了手,拼命捂住自己的脸,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可吴邪那一脚踢的太狠了,一块碎纱一样的东西从“学弟”捂住脸的手指缝隙中落下来。
这时,所有的“学弟”都停住了动作,全场的注意力齐刷刷地盯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旁边的“学弟”开始撕扯他的手臂,强迫他放下掩饰的双手。
然后吴邪看到了一张真实的脸。
虽然不知为何已经枯萎了,但一眼就能看出,是真实的脸。
“噗。”空气中不知道谁笑了一声,“原来他是装的啊。”
接着一圈一圈旋转楼梯上的“学弟”们全都发出了嘲讽的笑声,震的吴邪鼓膜发疼。
“扒皮!扒皮!”不知道是谁说了句,立刻得到了所有“学弟”的支持,他们甚至收回了伸向吴邪的手臂,转而围住那个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
滋啦一声。
是皮肉分离的声音。
吴邪看到越来越多的“学弟“围住了那个真面君,撕裂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甚至有血从楼梯栏杆间流出来,洇散在浓稠的空气里。
吴邪抓住机会,把身体调整成垂直向下的姿势,加快下坠的速度,可还没等他转好方向,一个血淋淋的骨架却从他身旁急冲了下去,吴邪回头朝上看,人群中有一个豁口,所有的“学弟“都伸头朝下围观。
异口同声地说:“自杀都怪他自己,谁让他自己经不起扒皮,又太玻璃心!“
“不是这样……”吴邪想替自杀者辩白一句,可话还没说完,后脑勺突然撞到了坚实的地面,浸入一片湿热,余里看到那具血淋淋的骷髅。
接着身体也落到了什么软绵绵的地方,还有一个柔软又温暖的东西盖了上来。
吴邪晃了晃神,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寝室的床上,盖着自己的被子。头上缠满了厚厚的纱布,活像个阿三大叔。
“你醒啦?”是室友A的声音,吴邪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他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室友A正端着一杯水朝他走来,“该吃消炎药了。”
“消炎药?”吴邪在室友A的帮助下挣扎着坐起来,看着那颗乌溜溜的小药丸,却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是啊,你不会和韩剧里一样,随便摔一摔就脑震荡了吧?”室友关切中带着点揶揄的味道。
“摔一摔?”头上厚厚的纱布提醒他,自己确实摔了一摔,可在哪里,怎么摔的,却完全不记得。
而且,话说刚刚不还在奇怪的旋转楼梯里么?
还有,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是啊,也不知道你当时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半夜从宿舍楼梯上摔了下来,流了好一会儿的血才被宿管大叔发现,赶紧送了医院。”
“从宿舍楼梯上摔了下来?”自己确实是从楼梯上下来没错,但又有些不同,“你带我去看看我摔的地方吧?”
“你还要拍照发微博啊?你没事儿吧,外伤难道诱发脑残了?”
“别废话,带我过去看看。”
“好吧。”
宿管大叔发现吴邪的地方,是一楼楼梯旁边,从现场来看,他应该是从二楼掉下来的。
直直的坠落,脑袋着地。
这样的话,确实和醒来前的记忆相符了,那时候的自己,就是从二楼跳下来,脑袋着地的。
但是……
“吴邪!“一大群家伙涌进了一楼大厅,手上或鲜花或礼物地拿着,带头的是他们班班长,带头在班级中孤立他的姑娘,“班里听说你摔伤了,都担心的要命,正打算上去看你呢,没想到你自己出来了呀。”
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没道理的。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伤害,才是真实的。
那些被伤害时候的痛苦感受还残存在脑海里,吴邪的精神,没有办法接受这种奇怪的转变。
此时的吴邪光顾着思考现状,完全没有注意到,随着他表情的变化,班长姑娘的眼睛,在一瞬间变成了全黑色。
“你,还记得啊。”下一秒她再开口的时候,眼睛的颜色已经恢复如常了。
“嗯?”
“我代表大家,给你道歉,那段时间这样欺负你是我们不对,对不起!你那一下摔得不轻,还昏迷了很长时间,医生说有可能会损失近期的部分记忆。我们以为你会忘记那段经历,只要没人特意跟你提起来伤害你,你就能继续像以往那样跟大家在一起快乐的生活。”
可是如果轻易忘记曾经受过的伤害,到底是对自己的保护,还是让凶手不必背负罪疚,继续逍遥法外呢?
看到吴邪沉默了下来,那一大群同学也跟着面面相觑。
虽然心里动摇了一下,可吴邪最终还是问道,“你们做什么了?”
就最后再相信人性一次吧。
“噗,也没做什么啦~”班长姑娘拉住吴邪的手,把他拽到人群中间,“大家都很想你~”
接着就是争先恐后的各种问候和礼物,班级聚餐和庆祝,日子似乎回到了刚刚开学的时候,单纯又开心。
唯一奇怪的,是一直没看到老痒和张起灵。
张起灵本就是长期失踪人口。而老痒,或许他真切地对自己感到愧疚,所以一直不愿出现吧?
可是,没有他的陪伴,自己在那种情形中也无力坚持,又何谈愧疚一说呢。
不过,既然老痒不想露面,吴邪自己也不会去找不痛快,平静的幸福得来不易,吴邪非常珍惜。
说真的,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说不定会在这个世界里一直呆下去。
那是一天半夜,吴邪在床上睡着睡着突然感觉一阵冷风袭来,迷迷糊糊爬起来一看,原来是风吹开了寝室的门。
他爬下床,走过去把门关紧,又躺下来打算继续睡,可不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有一只小猫爪在他心里挠来挠去,让他不得安寝,却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折腾了一会儿,终于彻底醒了,只好靠墙坐起来,玩玩手机,眼睛随意扫过室友的床位。
就在那一瞬间吴邪突然明白让自己不得安寝的事情是什么了。
他寝室里另外两个室友A和B,都不见了。

楼主 吴羽城  发布于 2014-11-28 22:14:00 +0800 CST  
本来想凑个2500字再发,但又想留个小悬念,就2400啦,诶嘿嘿,猜猜末尾的小孩纸是谁呀?【剧透:本文主角之一


前情回顾:


那是一天半夜,吴邪在床上睡着睡着突然感觉一阵冷风袭来,迷迷糊糊爬起来一看,原来是风吹开了寝室的门。
他爬下床,走过去把门关紧,又躺下来打算继续睡,可不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有一只小猫爪在他心里挠来挠去,让他不得安寝,却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折腾了一会儿,终于彻底醒了,只好靠墙坐起来,玩玩手机,眼睛随意扫过室友的床位。
就在那一瞬间吴邪突然明白让自己不得安寝的事情是什么了。
他寝室里另外两个室友A和B,都不见了。


===========我是更新的分割线==============
再加上之前莫名大敞的寝室门,让吴邪不由得意识到,这两个人一起出去了,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关紧。
可大半夜的,这两个人一道去做什么呢?搞基么?
搞什么基啊,自己是基佬,全天下的人都一定也是基佬么?
等等,我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基佬的?!!
当然,这只是一闪念的吐槽。
让吴邪更担心的是,会不会一个人出去很久没回,另一个人出于担心去找他,结果也遭遇不测。
毕竟半夜里,人的判断力下降,是挺容易出问题的,自己不就在楼梯上遭遇了幻觉,然后还摔伤了头么。
这样想着,吴邪套上衣服,拿起手机,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寝室里有些空,四下查看了一番,只看到日光灯管不见了,可空的感觉并没有消失,想不通空在哪里,只是总觉得比日常摆设少了些东西。
摇摇头晃掉这些奇怪的想法,吴邪出了门。
午夜的宿舍走廊非常安静,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连一根针落到地上都会被发现,走廊尽头厕所里的人声,自然也分外清晰。
吴邪听到了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计划:瓮中捉鳖
通过向吴邪道歉来放松他的警惕心,通过对他好来洗脱全班同学的嫌疑,在某个寒冷的冬天,本就头部受伤的他,出个小小的“意外”简直就在情理之中。
而杀人原因,则是看到他那副受伤了还要故作坚强的样子简直恶心,让人心里泛起一阵阵的负罪感,难受的要死,还不如把他杀了,一了百了。
计划的第一步,是由室友A和B在他完全放松警惕之后,拿走寝室里可以作为武器的一切东西,然后将他反锁在房间里,直到大部队将整间宿舍里外围住。
“要不是班长让忍着,我们早就动手了,看到他那样子心里就难受,还得忍着不让他看出来,还得对他好,简直太痛苦了。”是室友A的声音。
“是啊,终于挨到今晚可以动手了,简直等不及要看他痛苦挣扎的样子了,哈哈!”是室友B的声音。
你们这么想杀掉我,可我居然还傻兮兮地担忧你们的安全。
呵呵
为今之计只能先安安静静地离开这群疯狂而危险的人类,然后择机逃脱。
为了及时观察厕所里那群家伙的动向,吴邪面朝前方,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就连后脑勺上的伤口撞上了消防栓都不敢出声,把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
可尽管如此小心,他背后还是响起“吱呀”一声。
接着,一个有些惺忪的男声,“吴邪?你站在走廊里干什么?”
来不及了,跑!
吴邪的判断没有错,就在他转身开始跑的时候,背后厕所里就响起了一串脚步声,还有人被脚步声惊醒,伸头一看就加入了追杀的队伍。
吴邪感觉自己就像在和地震赛跑,身后的地面不断陷落,如果不拼尽全力向前奔跑,下一秒,就会被黑暗吞噬殆尽。
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正当吴邪转过转角准备从楼梯下去的时候,楼梯旁的一扇半开着的门迅速改变了他的决策。
向下跑肯定来不及,这扇门半开着,可以直接进去,里面没有开灯,说明要么没人,有人的话也不是醒的。
他悄无声息地闪身躲了进去。
身后一群人果然冲下楼去。
等外面的声音恢复平静,吴邪悄悄从门缝向外张望了一下,走廊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安静。
他小心翼翼地从拐角楼梯下去,还没下到底就听到有人在叫:“TMD,这家伙难道还会隐身不成?到底去哪儿了?”
吴邪有点紧张,声音来自不同的两个方向,不论从哪一边出去,都不免会被发现。正当他望向面前的窗户惆怅时,突然灵光一闪:因为回字楼里面比外面亮很多,玻璃的反光能造成单向玻璃的效果,既是很好的掩护,又能观察走廊里的情况。如果能躲过他们的注意从窗子里翻进院子,就能躲过搜查。
悄悄推开一楼的窗户,吴邪弯着腰翻进了回字楼中间的草坪里,然后把窗户恢复到原本的样子。
为了加强伪装,吴邪匍匐前进,爬到青铜柱下面,随后站起身,笔直贴在了青铜柱上面。
这一举动原本的出发点是:因为不能保证里面的人完全看不到外面,说不定会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为了混淆视听,先站在青铜柱旁边,这样即使有人注意到这边的阴影,也会认为那是青铜柱模糊的一部分。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举动却使得他一下子成为了整个回字楼关注的焦点。
因为就在他靠上去的一瞬间,铜柱似乎被激活了,整个柱体发出绿色的强光,有枝干和叶子从铜柱上长出来,铜柱越长越粗,越长越大,竟在一瞬间长成了一棵树的形状。
这种异状惊动了搜捕吴邪的同学,而强烈的光线也让吴邪无处遁形。这些搜捕者一边高声叫着,“他在这儿!快来!”一边直接敲破玻璃,朝吴邪狂奔过来。
就在这时,一根树枝伸到了吴邪脚下,吴邪想都没想就往树上爬,这棵树虽然是青铜质地,但上面却密布了奇特的纹路,攀爬起来十分方便,吴邪几下就爬到了树顶,正打算回头看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落入了树顶上一个黑漆漆的洞中。
下坠持续了很久很久,因为周围是一片黑漆漆的空虚,吴邪搞不清到底是因为洞太深而无法触底,还是因为下坠太慢而无法触底。
当然,他也不可能知道,此时青铜树正在迅速缩小,变回一棵青铜柱。
而之前追杀他的同学已经完全变了样子,皮肉焦烂,牙齿露出,双目赤红走过的地方,土地都化作焦土。
青铜虚空中,期待落地的吴邪,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或者说,是坚实的黑暗上面。
周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很远的远处,透出一些些黄色的微光,似乎很温暖的样子。
吴邪揉揉背撞的生疼的屁股,朝那簇微光走了过去。
似乎已经走了很远很远的距离,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可那簇光还是那么远,完全感觉不到距离上的靠近。
毫无征兆地,吴邪感觉自己突然被强烈的挫败感击中了。现实中的美好也罢,这无边黑暗里的微光也好,明明应该是存在的,可不论走多久多远,付出多少真心和努力,都无法达到。
永远永远,遥不可及。
突然不想继续走下去了。
当目标失去意义的时候,不论向前还是后退,都不过是在浪费生命。
吴邪苦笑着坐了下来,把额头靠在膝盖上。
刚刚逃生时被肾上腺素召唤出的兴奋散去,无力和懊丧在血液中弥散开来。占据了每一个神经的末梢,支配着整个躯体笼罩在绝望的感觉中,仿佛命运里写满了悲哀两个字,根本无从逃避,只能在这黑暗的深渊中越陷越深。
可就在下一秒,微光在他面前亮起。
光线来自于一只灯笼。
而拿着灯笼的人。
他无比熟悉。
那是一个小孩子,白衣白裤,眼神清澈,笑容温暖。

楼主 吴羽城  发布于 2014-12-05 22:02:00 +0800 CST  
【反派死于话多系列】
这一更量超足!以后如果有事就以它来换一次更新休假啦~!




那正是他自己,幼年的自己。
但没道理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又不是时空穿越。退一万步讲,就算发生了时空穿越,小时候的自己也不曾一个人拿着灯笼站在这么一大片黑暗之中,等待成年后的自己出现。
像是看出了吴邪的疑惑,小正太把灯笼放在一边,盘腿坐下:“这里是你潜意识的最深处,而我是你幼年时候的回忆,也是你意念的具象化。你之前所看到的“学弟”和死而复生的同学,都是你困扰着你的心魔。“
这个说法,把所有的一切都讲通了。
可吴邪心里总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还没等他说出来,小正太先问道:“你觉得哪里不对呢?”
“你能看到我心里想的东西?”
“对,因为我是你的潜意识嘛。”小正太笑得很甜。
既然如此,脑子里想想和嘴上说出来就没什么区别了。
“那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吴邪问道。
“人都有自我保护的本能,当外界刺激过强的时候,就会把精神封闭起来,使内心出于一个相对平静的状态。”
“也就是说,不论我在这里经历了什么,外面世界里看到的我有可能只是在昏睡或者发呆?”
“大多数情况下是这样的,你现在的状态有点像做梦,但又是完全清醒的梦境。在这个梦境里,你可以完全放松精神,彻底忘记外面遭遇的所有烦恼。”
小正太这样说着,站起来向四周划了一圈,漆黑的地面缓缓下陷,温热的水填进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温泉池,小正太站在池中央邀他下来。
或许是因为底色漆黑,所以小小的温泉池完全看不出深度,这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使吴邪本能地警醒起来,然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如果我不想下去呢?”
“这里很舒服的。”小正太笑得天真又温暖。
“潜意识也是我意识的一部分,既然如此,你应该也受我支配,而不是说服我吧?”
“哦?”小正太依然笑着,可这笑里面的内容却从天真变成了玩味,凹陷的地面瞬间恢复原状,那些不知从哪里来的水,也不知回到哪里去了。
“你很聪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可惜太晚了。"
借着不远处那只灯笼的光,吴邪发现周围的黑暗好像变成了实体,就像一只慢慢收拢的口袋,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围了过来。
吴邪的第一反应当然是非常害怕,可长期以来积累的经验让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肯定有办法,吴邪在心里默念
可这办法到底是什么呢?
它没有第一时间就杀掉我,而是试图引诱我进入它的圈套。
这说明,要么它实力太强,根本不着急直接杀掉我,要么我身上有令它忌惮的东西,让它不敢直接下手。
如果是前者,搏与不搏差异不大,但如果是后者,必须要搏一把。
综合下来考虑,还是尝试搏他一搏。
可既然要尝试,总得知道一些信息才行。
比如,我现在是在哪里。
虽然想法纷杂,但在脑海中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在小正太看来,吴邪的脸色瞬间被吓得煞白,然后问了这么一句:“什么...叫太晚了?”
“你本来可以在第一层就离开的。但你步步后退,最终逃到了这里。”
“第一层,这里不是现实世界?”
“这里是一个镜中世界。”小正太拿起灯笼朝他缓缓走来,周围浓稠如沥青的黑暗也随之步步逼近,把所有的光都束缚在一个越来越小的空间里,“就像镜子没有自己的模样一般,这里也没有自己的本来面目,它是完全根据你的意识来构筑的。”
也就是说,我自己也可以影响这个镜中世界咯?
一想到这里,吴邪下意识把手放在背后越来越近的黑暗上面,试图抵抗它的前进。
“虽然这里是根据你的意识来构筑的,但掌控一切的却是我。”
“因为这里是我的世界。”小正太像是看穿了似的朝吴邪眨了眨眼睛,吴邪背后的黑暗突然液化,如同千百只触手一般从背后缠住了他,随后施加巨大的压力,让吴邪一下子跪倒在地,视线和小正太齐平。
“我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从前为了蓄积法力,曾困住过很多人,不过像你这样的还是第一个。我以为你和别人会有什么不同,是不是能从我这里成功逃脱呢?毕竟我真的不缺你一个牺牲品。可你还是让我失望了。”小正太伸出稚嫩的小手,摸了摸吴邪的脖子。
然后一下子用巨大的力量扼住。
吴邪眼前一晃神,看到的却是自己的脸,不,准确的说是一张和自己完全相同却又完全不同的脸,是当时在鬼蜮站遇到的那个人。
风声猎猎,这张脸的主人站在一把如同武士刀一样深深刺入地下的建筑顶端,仰头看着自己,背后则是无数飞舞的冤魂。
他说:”张起灵,你没想到吧?“
张起灵?
这名字就像一阵电流穿过了吴邪的全身。
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他脖子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吴邪眼前的场景又回到了镜中世界的最后一层,可周围的黑暗却褪去不少。
小正太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原本白嫩的手指仿佛被烧焦了似的,留下枯黑的痕迹。
“你是预料到自己今天终将一死么?居然连武器都不带。”
这是吴邪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他感觉手中一沉。
手里面多了一样东西。
还没等吴邪反应过来那是神马,小正太先小声惊呼了一句,“这是?!你到底是谁?!”
是那把黑金古刀
虽然还不能完全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有一件事吴邪现在已经非常清晰了:张起灵面临生死考验,而在这种危急关头,他居然把保命的武器给了自己?!
简直有病!
不行,我现在就得去找他!
我要去保护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吴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把刀抽了出来,对准面前那个小正太:“放我出去。”
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此之前,连拿起刀,对他来说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可小正太却叹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已经变成另一副模样,青目獠牙,须发尽竖。
“我不能放你走,这里是镜子的核心,你只有打破它才能离开。但如果被你打破了,我也就不复存在了。”
说完这句话,小正太的身体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迅速朝吴邪扑过来。
吴邪把刀一横,堪堪挡住了他的进攻。
融于黑暗的小正太被黑金刀震出去一米多远,立刻站起身来,但他并没有立刻朝吴邪扑来,而是隐入黑暗中。
而如固体般的黑暗也迅速散去,整个空间又变成最初那样,空旷一片。
“是认输了吗?”吴邪心想。
可下一秒他就发现并非如此
就像小正太说的,这里除了无穷无尽的黑暗,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可以当做出口的地方。
只有杀死他,才有可能在这虚无中找到出口。
可现在周围什么都没有啊....
望着这些无穷无尽的黑暗,吴邪有点泄气,他把刀扶在地面上,望着无尽的黑暗,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此时,从刀尖处却出现了一丝微光。
竖直的刀尖在地面上刺出一个小洞,微弱的光如同烟雾一样从小洞里散了出来。
不知为何,吴邪突然想到小时候被自己打碎的镜子,透明的玻璃下面是闪亮的银层,而银层的反面却黑黑的,和这里情况相同。
可吴邪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这面镜子已经很老很老了,那时候,根本就没有化学镀银法这种东西.....
而且,镜子的材料还是青铜的,所以根本没可能和现代镜子同一原理。
难道出不去了吗?
可一想到那个一向保护着自己的人手无寸铁,处境危急,吴邪又着急起来。
不行,一定要出去,那个一向保护着自己的人,现在手无寸铁,处境危急。
冷静,冷静。
完全冷静不下来。
吴邪一气之下,把黑金刀狠狠插入地面。
整个黑暗空间却意外地震动了一下。
有更多的微光从刀口散逸出来。
吴邪这才注意到,和他之前的想法相反,那些散逸出来的不是光线,而是发着光的微尘。
结合整个黑暗空间突然震动的那一下,一个想法在吴邪脑海里蹦了出来:小正太的实体就是这整个底层空间。
所以,我没必要找到他然后攻击他,只要给底层空间造成足够的破坏就行了。
想到这一点
吴邪尽力模仿着张起灵的做法,双手举刀,朝地面猛地劈过去。
剧烈的震动中,一道道裂缝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大量发着光的微尘溢出,如同萤火虫一般。
可随着裂缝的不断扩大,有没温度的苍白色火焰从裂缝里涌出,将整个空间变成一片烈焰地狱。
烈焰燃尽了最后一片黑暗,原本隐匿其中的小正太也再次现身。
可他却又变回了之前幼稚可爱的样子,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白色的衣衫,已经尽数染上了鲜血。扶住对准他的刀口,可怜兮兮地看着吴邪,问道:“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杀人,吴邪下不了手...
就在吴邪走神犹豫的那一瞬,小正太扳住刀口用力360°一转,吴邪猝不及防,被旋转的黑金刀掀翻,甩了出去。
下一秒刀柄落入了小正太的手中。
可奇怪的是,不论小正太多么努力,都无法将刀提起。
吴邪借此机会爬起身来,连忙从小正太手中夺回那把属于自己的武器。
刀口再次抵上他的额头。
小正太有些惨然地弯弯嘴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杀了我吧。”小正太仰起头,把胸口暴露在吴邪面前,“但我的形象来自于你幼时的记忆,如果把我杀掉了,这些记忆也会消散无踪的。”
“这样,你就成了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没有关系,”吴邪把刀向前推了推,划开了小正太稚嫩的胸口,“我只要有未来就够了。”
“况且,你也只是一个幻象而已。”
小正太没有挣扎,只是定定地看着吴邪,鲜红的血液从胸前的伤口里涌出来,落入苍白的火焰里,最终消失无踪。
小正太的身体开始变得虚无,从四肢到躯干,瞬间就消失在了苍白火焰里。
接着火焰也逐渐熄灭了。
周围又变成一片黑暗
准确的说,是一片黑暗的井底,有光从上面落下来,井壁凹凸不平,看起来,能沿着井壁爬上去。
就在吴邪准备向上爬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发现原本小正太尸体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东西。
他立刻警醒起来,抽出黑金古刀,缓缓走向那个小东西。
那是一只小鸡玩具,曾被深色的液体浸透,已经很旧很旧了。
这个东西让吴邪莫名觉得非常熟悉。
他放下刀,把它捡了起来。

楼主 吴羽城  发布于 2014-12-12 20:18:00 +0800 CST  
“呼——呼——呼——”眼前的景物剧烈晃动,肺已经疼得无法吸气,满嘴都是铁锈味道。
我这是在哪里?
眼前是一条青石小巷,头顶细长的天空里乌云密布,不时有闪电划过。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下雨
而巷子两边的墙高的吓人,简直不像人间的建筑,连小广告的电话号码都大出一轮来。
等等,假如这里不是人间,贴什么不孕不育的小广告啊=-=还写的这么大。
还是说,世界没有变大,而是我变小了?
吴邪赶紧看向自己的双手。
那是一双孩子的小手,只有六七岁大的样子,稚嫩的掌心被碎石子之类的东西划破,和着泥灰渗出血来。
果然变小了…还跌倒过。
但我为什么要跑呢?难道有东西在追我?
这样想着,吴邪下意识就想要回头,可还没等他转过头去,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他的右肩,接着,嘴唇像是吻上冰块,全身的热量从那里迅速流走,吴邪整个人都失去了直觉。
眼睛里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闪电划过,一只巨大的野兽投落在地面上墙壁上的影子。
好冷好冷…
这是哪里呢?只有六七岁大的小吴邪抱住手臂,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可热量还是不断散失在周五的空气中,大风卷着硬硬的雪粒砸向他,似乎想把他埋进这一片大雪里。
呜呜呜,麻麻,我好害怕,麻麻,麻麻…
可不论小小的吴邪怎么呼唤,麻麻始终没有出现,天也渐渐黑了下来,远处不时传来狼的嚎叫声,雪也渐渐停了下来,月光洒满平滑的雪地。雪地上,有一串小小的脚印,从吴邪面前,一直向远处延伸。
这是谁的脚印呢?吴邪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沿着脚印努力朝前走。
脚印很小,和吴邪自己的脚差不了多少,脚印也很清晰,就像刚刚踩下一样。
难道前面有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小朋友在给自己带路?
这样想着,吴邪加快了脚步,想追上脚印的主人。
可脚印的主人似乎并不想等他,不论吴邪怎么跌跌撞撞向前跑,在他面前始终只有一段不紧不慢的小脚印。
不过很快,脚印就消失在了一片黑色的密林边缘。
林子里的老树很高,高到仿佛能遮住天空,林子里的老树也很密,密到一丝月光也投不进来,只有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鬼鬼祟祟地望着他。
就在这个时候,林子里突然亮起了一丛温柔的白光,周围绿莹莹的眼睛似乎受到了惊吓,纷纷四散不见。而白光之中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表情安静,眼神平和,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小哥哥,你是谁?”小小的吴邪朝那边问了一句。
对方眨了一下眼睛,却并没有回答。
看到那些令人不安的绿眼睛已经不见了,吴邪壮着胆子朝白光里的小男孩走过去。
刚刚踏入密林一步,立刻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
“醒了醒了,小邪你可吓死妈妈了!”
是麻麻!
小小的吴邪赶紧抱住麻麻,一边撒娇,一边哭诉自己刚刚做的噩梦。
再加上闻讯赶来检查的医生和着急上火的全家人,整个场面乱成一团。
“醒了就好,现在小朋友的各项指标基本平稳,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一番检查之后,医生终于下了结论,也给全家吃了定心丸。
吴麻麻把吴邪抱在怀里,一边摸着后背给他顺毛,一边安排吴爸爸和二叔回家去给吴邪拿住院用的各项东西。正布置着,抬头看见吴三省双手插在裤兜里,盯着门边一张空床看,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三省,给老爷子回个电话,就说小邪没事儿了,住几天院就能回去,叫他别担心。”
“啊?”吴三省正想事情想的出神,被大嫂这么一招呼,脸立马就皱成一团,“大嫂,换个人打好不?我照看小邪的时候出了这个事情,现在打电话过去,老爷子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吴妈妈没说话,抬眼看了吴三省一下,把树袋熊一样的小吴邪放下,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哎呀哎呀,大嫂你别!!还是我去打,还是我去打。”吴三省连忙追出去。刚刚被他挡住的那张空床上,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姑娘,微微笑着,看向吴邪,朝他挥了挥手。
吴邪正想回挥的时候,吴妈妈从门口经过,就挡了那么一小下的功夫,小姑娘就不见了。
“麻麻,靠门的那张病床上有个小姐姐,刚刚在冲我笑呢。”吴邪赶紧指给麻麻看,“可你一回来,她就不见了。”
“小邪,这里是男孩子的病房,哪来的小姐姐啊?你下午受了惊吓,是不是还没缓过劲来?妈妈抱抱就好了,乖。”
“嗯~”一听妈妈要来抱,吴邪也忘记了小姐姐的事情,又赖着妈妈说起那个奇怪的梦来。
可是有妈妈陪伴的时光总是短暂,吴邪下午受惊吓昏倒,晚饭时分才醒过来,再加上一些七七八八的手续杂事,时间咻的一声就到了8点钟,也是儿童病房清场休息的时间。
吴妈妈再三嘱咐,又去拜托了护士长和当班的小护士,絮絮叨叨好久才最终恋恋不舍地离开病房,答应吴邪明天一早就来看他。
家长们陆续离开之后小小的六人病房里有了短暂的安静,但接着就被闲不住的男孩子们打破了。
“喂,新来的,你叫…哎呦我去!”首先发话的,是个圆圆的小胖子,本想猛地坐起来镇镇吴邪,结果肚子太大,一下子没起来,反而重重摔回枕头,砸的儿童病床吱呀乱响。
“我叫吴邪,不是哎呦我去。”小吴邪认真答道。
“哈哈哈哈哈哈。”小朋友们立刻笑成一团,从各自床上坐起来,开始自我介绍:最靠近门边的1号床是空的,一直没有人住;对面的2号床住了个农村孩子,名叫大奎,有心脏上的毛病,个子高高壮壮,胆子却很小,因为家里穷,父母两人得打好几份工才能付得起医药费,所以不常来看他;大奎旁边的4号床是吴邪;吴邪对面住的小胖子姓王,就是那个想给吴邪个下马威,先把自己摔了的小家伙,他跟随父母从北京过来做古董生意,父母应酬太忙,没空管他,结果这家伙一天三顿开封菜,体重和血脂一路上升,小小年纪就得了小儿高血压,只好住进医院治疗;吴邪旁边的床位倒是住了人,不过这人今晚不在,按胖子的话说:花儿爷那可是每天从五万平米大床上醒来的人,身边有200多个漂亮的保洁小妹,家族事务繁琐,一刻都离不开,虽然只相处了不到一天,可小吴邪已经感觉王胖子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这种调侃的话肯定没必要相信,不过花儿爷花儿爷总让他觉得莫名熟悉;花儿爷对面床位上的小男孩眼睛上绑着厚厚的纱布,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纱布外面戴了一副墨镜,右手搭在曲起的左腿上,嘴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笑得痞里痞气,一副老子最吊吊炸天的模样,对于自己的名字,他只说姓齐,床前名牌上也只写了齐这一个字,不过王胖子给他起了个名叫黑瞎子,戴黑墨镜的瞎子,倒也贴切。
(床位分布如图)

2号床 大奎 1号床 (空)
4号床 吴邪 3号床 王胖子
6号床 解雨臣(但今晚空) 5号床 黑瞎子
可就在大家聊得开心时,吴邪却突然感觉对面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这道视线很冷,就像在地底深洞中游玩,从洞顶落入脖子的积水一样,激的人浑身发凉。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朝1号床看去,上面什么都没有。白色的床单铺得平整,床头上的有一个薄薄的枕头,因为被子不好洗,为了防止小朋友们调皮弄脏,不住人的床上并没有放被子。但不知为何,这薄薄的枕头映在墙上的影子却并不小。而且不知道是因为房间内光线稀薄看不真切,还是小孩子精力不济睡意朦胧,吴邪总觉得那个影子像在呼吸一般有规律地起伏着。
“哎呦我说小天真,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对面床的胖子一个枕头猛地丢过来,正要稳稳砸中吴邪的后脑勺,但却在离他不到10厘米的地方直直坠了下去。目睹了这一切的大奎和胖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连一直靠在枕头上斜躺着吃棒棒糖的黑眼镜也坐了起来。
刚刚还闹哄哄的房间瞬时安静下来,光线似乎也暗了很多,看不到晃动的影子了。吴邪有些奇怪地转过头,却听到一阵很轻带着嘶嘶声的声音在耳朵后面响起,好像一条蛇靠在自己背后一般,那个声音问道:“汝为何人?”
那个声音不大,但却让人浑身发凉,好像一只冰做的手紧紧攥住你的心脏在说话一样,简直寒毛倒竖。
但下一秒,那声音就消失了。光线也回复了正常,黑瞎子继续靠着枕头,嘴巴里的棒棒糖啧啧有声,枕头回到了胖子手里,他举起枕头,正准备往这边丢,却愣了一下,嘀嘀咕咕把枕头放下:“刚刚小天真不是正看着1号床发呆来着么?”
谁也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朋友们沉默了好一会儿,各自躺下,渐渐睡着了。
除了小吴邪。
吴邪习惯朝右侧睡,但面前这张床上空无一人,惨白的床单,莫名就让人有些害怕。而更让他感到害怕的是白天曾经出现过一个小姐姐的1号床。小孩子的反射弧慢半拍,当时不觉得恐怖,晚上躺下准备睡了,心里却突然激灵起来:那个突然消失的小姐姐,现在是不是正在床上坐着?她肯定笑嘻嘻地看着我,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就在小吴邪闭着眼睛瞎想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轻轻吱呀了一下,像是有人推开门出去了。那个声音又小又短,说明门缝开的也不大,如果是大人,根本挤不出去,而且这房间里也没有大人。
还是说有人进来了?
像是呼应吴邪的想法,也可能是吴邪太过紧张出现了幻听,总之,脚步声,很轻很轻地朝吴邪走了过来。
麻麻救我!有奇怪的东西朝我走过来了!!!
吴邪赶紧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团,整个儿藏在被子里面。
可那个声音好像还在靠近,吴邪甚至感觉他在自己床边停了下来,慢慢伸出腐烂的手,轻轻戳了一下吴邪的被子,正好戳在吴邪后背上,把吴邪吓得浑身一紧。接着,后背突然有了一丝凉意,像是有人在背后把吴邪的被子掀开了一条缝,朝里面吹气。
这种感觉太过真实,吴邪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抱着枕头就往对面跑,三下两下挤上王胖子的床,才敢回头看。
可自己的床边,什么都没有。
被吵醒的小胖子不满地嘟囔一些别打胖爷主意,我可是良家妇男之类的话翻了个身,抱住吴邪的胳膊,满意地咂咂嘴,说了一句肘子不错,又睡了过去。
看到胖子睡得这么安稳,周围又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或事,吴邪困劲儿也上来了,哈欠连连,跟小胖子挤成一团,沉沉睡去。
就在他们刚刚睡着没多久,一抹红色的裙角突然显现在之前吴邪的床边。

楼主 吴羽城  发布于 2015-03-13 21:45:00 +0800 CST  
今天是护士小徐实习生涯的最后一天,值完这个夜班,下周就可以转正了。
因为在之前连续两天两夜的大手术里表现出色,院领导还特别表扬了这个圆圆脸的小姑娘,小徐一激动,当即拍着胸脯说自己还能再值一晚上夜班。
当然,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
本来林姐也会陪她一起值的,可到了夜里2点的时候,一通电话突然把林姐叫了回去,这都快3点了还没回来。小徐百无聊赖地坐在护士站里,看着长长的儿童病房走廊,连续72个小时的不眠不休让她简直快要困成一条狗。
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小徐又翻了一遍病例,重症的几个孩子都在ICU里面,那儿有专人看护。普通病房里的小孩子病情都还算平稳,而且之前也教过他们觉得难受就按床头的急救铃,急救铃声音很响,如果睡在控制台旁边,肯定不会错过的。
不过说到急救铃声音很响,小徐突然想起那个每晚3点必响的诡异铃声,那间病房的一号床明明没有住人,可每到半夜3点肯定会响,而且响得又急又密,好像病床上的小朋友正在垂死挣扎一般。每次响起都让人觉得心惊肉跳,下半夜就完全别想睡了。
可那张床明明没有住人啊......
既然没有住人,也不会有人去按那个急救铃,干脆把它关掉吧...
这样想着,小徐用钢笔尖撬开控制台上对应“三点凶铃”的那个小开关,把连接它的电线拔了下来。
这样应该就能安心睡一会儿了。小徐伸了个懒腰,靠在护士站的桌子上睡着了。
被同病房的小朋友推醒之前,大奎正在做梦。梦里的他奔跑在乡间田野里,阳光大喇喇地洒在绿油油的麦田上,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就在这时,不远处飞来一只红色的蝴蝶,大奎停下脚步,伸出手指,红蝴蝶就落在他的指尖上,忽闪不停的翅膀上布满了漩涡状的黑色花纹。大奎慢慢收回手,想看得更仔细些,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还没等他回过头去,脚下的土地突然消失,他随之重重跌入了病床上。
眼前是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背着光看不清长相。
“恁要干啥?”大奎有点不解。
小姑娘低着头没有说话,手臂直直地指向对面的1号床,像是想和自己换床。
或许是睡糊涂了,大奎没有意识到1号床是不住人的,这个敦厚的小孩子想都没想,就坐起身爬到一号床上躺了下来。迷迷糊糊间,大奎感觉那个小姑娘好像并没有上自己的床,她只是定定地站在床边,仿佛和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
大奎又回到了之前那个梦里,但梦中的田野却完全换了一番景象:乌云遮蔽了太阳,狠狠地压向地面;周围的麦田被点燃,烧成一片火海;他站在田埂上,两边都是一人多高的火苗,随着狂风摇曳,好像下一秒就要吞噬大奎所在的那一条小路。
大奎用力朝前跑,他出生在这片田野里,他知道在这条田埂的尽头肯定会有引水渠,只要跳进引水渠,跟着引水渠走,他就安全了。
小路的表面被烧得崩裂开来,大奎赤着脚跑在路上,脚底燎得全是火泡,吸进去的空气似乎也包藏着点点火星,肺里面一片火辣,眼睛也快被熏得睁不开了。
快到了,就快到了,大奎给自己鼓劲儿。
果然,在汹汹烈火的尽头有水。
但那并不是引水渠,而是一口深不可测的井。
要是搁在平时,大奎可能也得想想这井能不能跳,可现在正是火烧眉毛顾眼前,大奎想都没想闭着眼睛就跳了进去。
扑通!
冰冷的井水迅速浇熄了焦灼。
大奎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躺在病床上,浑身冒汗,病服和床单湿哒哒的粘在身上,口干舌燥浑身疼痛。
他想喊救命,嗓子却干渴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周围是一片死寂,小伙伴们仿佛都睡死过去了似的,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异状。
“小朋友如果感觉不说服,只要按床边这个红色的按钮,护士姐姐就会立刻赶到你面前的~”
大奎想起入院时,护士姐姐对他说的话。
于是他用尽全身力气朝床边移动,到了,就快按到了。
床边的那个按钮平时离自己这么近,玩闹间就会误击,可当自己真正需要时却又那么远,不论怎么伸长手臂,都够不到那个小小的红色按钮。
大奎开始害怕起来,他害怕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更加奋力地挣扎,朝那个小按钮挪动。
终于,他按到了!
这下安全了,大奎心里想着,手臂也放松下来,垂到床边,碰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他转头朝那边看过去——是刚刚要和他换床的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抬起头,她没有五官的惨白面庞上突然裂开一道大嘴,腥臭的脓血从嘴角溢出来。
她说:“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没有人
没有人
没有人
没有人
不可能,即使爸爸妈妈不来,护士姐姐也一定会来救我的!
大奎伸出手,又用力按了好几下那个红色的按钮。
可是小女孩说得并没有错,不论他按多少下,按得多么用力。
始终,都没有一个人来。
吴邪第二天很早就被吵醒了,因为病房外乱成一团。
哭闹声、骂娘声接连不断,一群记者带着闪光灯咔嚓咔嚓一顿乱拍。
“你赔俺儿的命来~赔俺!赔俺!呜呜呜——”一个农村妇女哭声尖利。
“这是怎么了?”吴邪看到胖子正伸头往外看,连忙问道。
“大奎死了,他家里人来闹赔偿呢!”胖子头也不回。
啊?!大奎死了??!!
吴邪这才发现,他们病房里已经少了一个人。
“可昨天晚上,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天真你睡得跟条死狗似的,能听到什么?”一旁带着黑色墨镜的小家伙从嘴里拿出棒棒糖,吐槽了句。
“你才是死狗呢!”
“别闹,昨天你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吗?”
“呃?”
“大奎就死在你床边啊,他生前用尽全部力气去按急救铃,把基座都按碎了。可是,一个人都没来。没有人来救他。”
吴邪转过头,那个被按碎的基座就在床头柜的另一边,大奎曾经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生死挣扎,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处理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大奎的死被判作医疗事故,由医院赔偿,小徐被吊销护士资格,离开了医院。
可大奎的父母对赔偿数额并不满意,平时忙着打工连医药费都没空交的两个人,现在却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把大奎的灵堂办在医院大堂里,叫来一群亲戚和记者,每日穷闹。
“小天真你知道么?“一向嬉笑的胖子,看着楼下聚集的人群,突然严肃了起来,“大奎的医疗费已经很久没有交过了,他的父母也一直不肯露面,是医院一直舍不得放弃这条生命,继续治疗。大奎是夜里三点钟走的,他家人六点就带着记者和亲戚来闹了。”
那一天,整个病房都很安静。
医院里的电工重新调试了所有的急救铃,把1号床急救铃基座换成新的。
晚上小家伙们很早就睡了。
吴邪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旁边空空如也的床单,困劲儿上来,也睡了过去。
刚刚睡着没多久,就开始做梦。
他梦到大奎从病房门口探出头来向他招手。
他跳下床,穿上拖鞋就朝门口走过去,可走到门口,大奎却不见了。
吴邪打开门,朝外面张望,一眼就看到了大奎。
他正站在走廊的那一头朝自己招手,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可惜离得太远了,吴邪听不清楚。
于是吴邪轻轻关上门,朝大奎走过去。
长长的走廊黑黑的。一头是护士站,一头是卫生间。
大奎就站在卫生间门口,月光透过走廊窗户落在他的身上,让吴邪有种大奎是半透明的错觉。
但他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还是继续朝前走。
有凉丝丝的东西钻到吴邪的脖子里,吴邪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不知道,那个凉丝丝的东西,是倒挂在他头顶上那个红衣小女孩的头发。
她裂开嘴,无声地大笑着。
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住了。因为从吴邪的后背飘出一道虚无的光,那道光渐渐凝成人的形状,搭住了吴邪的肩膀。
吴邪感觉背后有谁轻轻拍了自己一下,他回过头,看到了一个人:
“小哥哥?”




谢谢泥萌没有放弃窝!
顺便推广一下窝的冷门新坑...两个坑我每周肯定会去填一个的【并没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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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吴羽城  发布于 2015-06-13 20:21:00 +0800 CST  
正是树林里那个小哥哥。
小哥哥冲他笑了笑,可接着脸色却猛得一变,拉住吴邪的手就往护士站那边跑。
吴邪的后面,是如海啸般无穷无尽的头发,从天花板上那个红衣小女孩头上涌出,迅速淹没了大奎的身体,以及他微不可闻的声音:“不要…过来…”
可是被拉着跑的小吴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一个劲儿要把手从小哥哥手里抽回来,“你干嘛啊,这样拉很疼哇。”
小哥哥才不管这些,只拼命拉着吴邪往护士站跑,经过病房门口的时候,吴邪朝里面望了一眼,却看到玻璃上映出洪水般铺天盖地的黑色头发。
吴邪一下子明白小哥哥为什么要拉着他跑了。
可吴邪不能弃小伙伴们于不顾,他用力甩脱小哥哥的手,打开病房门朝里面大喊:“快跑哇!有鬼来抓人了!”
并没有人理他,大家还是睡得很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黏糊糊的黑色头发迅速缠上了吴邪的脚踝,接着向上延伸。小姑娘已经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悬在铺天盖地的头发当中,像是一只蛛网当中准备捕食的小蜘蛛。
小哥哥一看情况不妙,闪身到吴邪面前,把他用力从头发的缠绕中推出去,大声喊:“去护士站!”
接着,他发着微光的半透明身体就被无穷无尽的黑色旋涡淹没了。
吴邪不敢停步,他用尽力气朝护士站那边跑。
近了,很近了,马上就要到了。
吴邪终于碰到了护士站的咨询台,因为个子太矮,他看不到里面是不是有人,只好一边呼救,一边沿着咨询台上装饰用的木质花纹往上爬。
三步并做两步爬上了台子,看到里面背对着她坐着一个中年护士,瞬间感觉得救了一半,立刻大喊,“护士姐姐,护士姐姐!这里有鬼要吃我!”
护士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却把吴邪吓得半死。
这个护士和后面追人的小女孩虽然年龄不同,相貌却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一把抓住吴邪的病号服领子,像提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吴邪奋力挣扎,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小女孩很快到了护士站前面,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她撒娇地喊着,“麻麻,麻麻给我~”
妈妈?!!
吴邪感觉全身的寒毛都炸开了。
他不敢回头,他害怕自己一回头就会看到,抓住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大蜘蛛。
中年护士把吴邪举起来,递给护士站外那个小女孩。小女孩的身体突然从中间裂开,整个人变成一张大嘴,吴邪吓得缩成一团捂住了双眼。
接着腥臭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身后揪着他的那个力道也松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极度悲痛的尖叫。
“啊!!!!!!!!!!我的女儿——!”
发生了什么?小吴邪重重地落在地面上,一边摸着屁股一边睁开眼睛,面前是一条黑色的大蛇,身躯充满整个走廊,一边咀嚼着红衣小女孩的身体,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吴邪。
吴邪摸了摸自己脸上溅的液体,拿到面前来看,正是小女孩的血。
黑色大蛇一口吞下了小女孩和她的头发,微微低下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吴邪,冰冷的黑色信子忽闪忽闪,吴邪感觉全身的热量似乎都被他那一双眼睛吸了去。
然后迅速地失去了知觉。
“还我女儿!!!”
黑蛇猛地侧身,闪过了中年护士拿手术刀的一击,转而用蛇身缠住她的身体。
“林中月,你的小孩是一条生命,别人的小孩难道就不是了么?”稚嫩的声音责问着林护士。
等吴邪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ICU里面了。
周围是一圈面色苍白的小孩子:有的少了半边脑袋,脑浆沿着肩膀流下来;有的浑身插满管子,不时抽搐一阵;有的已经泡涨腐烂,黏糊糊的脓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吴邪被吓了一跳,但看到那些奇怪的小孩子并没有做出什么要伤害他的动作,又放下心来。
“呃,你们是谁哇?”
吴邪没想到这群小孩比自己还要惊讶,一听吴邪这么问,立刻四散逃开。吴邪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上面竟然一点血迹都没有。
难道昨晚是幻觉?
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吴邪现在所在的这个房间比之前的普通病房多了很多仪器,护士姐姐的数量也增加了很多,而病床上躺着的小朋友们大都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吴邪隔壁的那个小朋友脖子和胸口连接的地方被插入了一根粗粗的金属管子,身上也连着很多奇怪的电线一样的东西。然而最奇怪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就在这个小朋友的枕头上,坐着另外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小朋友,胸前同样的位置有个黑洞洞的口子,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坐着的那个脸色更苍白,稍微有一点点透明感。
坐着的小朋友望着躺着的那个哭得特别伤心,但躺着的似乎一无所觉。吴邪摘掉身上的心电监控跳下床来,走到隔壁床边,碰了碰那个哭泣的小家伙,“你怎么了?”
“呜呜,我,我回不去了。”
“回去?去哪里?”
“我回不到身体里面去了。”小家伙指着床上的那个说道。
回不到身体里去了?什么叫回不到身体里去了?
“6号床!回你自己的病床上躺好!”护士姐姐洪亮的一嗓子,吓得吴邪赶紧跑回了床上,再回头看的时候,哭泣的小朋友已经不见了。
吴邪醒过来没多久,就有医生来检查,发现没什么问题,下午就又转回了普通病房,病房门口站着两个黑衣墨镜的彪形大汉,吴邪退回来看看门牌号。
确实是这里啊。
大汉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依旧一脸严肃地面朝前方。
吴邪小心翼翼地拉开门。
结果刚一进门就被一个粉嫩嫩的小姑娘仰面扑倒了:
“吴邪哥哥!”
“啊——好痛!”吴邪后脑勺在坚硬地砖上狠狠磕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眼前被泪水蒙得一片模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小,小花?”
“嗯!”小姑娘笑得开心。
“我去,原来天真你来头这么大?深藏不露啊!”胖子一看两人认识,从床上坐起来打趣道。
“什么来头?”吴邪倒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认识霸道总裁啊!”胖子跳下床来,拍了拍解雨臣的肩膀,对方都快被他那双大肉掌拍散架了。
“霸道总裁?”吴邪想了想,突然记起,“难不成收养你的人是?”
“嗯,但没多久二爷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和这一大摊事情。”明明是小姑娘的脸,却露出了老年人一样高深莫测的表情。
“那你怎么住在这里啊?”印象中,小花既然被二爷收养,就应该住那种一般人进不去的医院,单独一个病房配一堆专门的医生护士。
“因为我不喜欢啊,既然我当家就得听我的,我就喜欢住这种普通病房、看普通的医生、和普通的小朋友做病友。况且,如果我不住在这里,怎么遇到你呢?”说罢,羞羞怯怯地看了吴邪一眼。
“啧啧啧,这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么?”胖子嘿嘿一笑,明明站着没动,却脚底一滑,啪叽一声摔了一脸灰。
病房里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吴邪和小花好久没见,一直聊到半夜才各自沉沉睡去。或许是聊得太投机,喝了很多水,刚刚睡下没多久吴邪就被一阵尿意憋醒,迷迷糊糊坐起来,推开门朝卫生间走去。
可才迈了一步,一只手就搭在了吴邪肩膀上。
吴邪瞬间就清醒了,他想起之前那个奇怪的不知道是幻是真的夜晚,也是有一缕头发落在他的脖子上,然后遇到了那个可怕的红衣小女孩。
而这一次,不只是一缕头发,而是一只大手。那么自己遇到的,难道是比之前大百倍的怪物?
想到这里,吴邪头都不敢回,奋力扭动身体挣脱了那只手,拼命朝前跑去。
留下小花的黑衣保镖在病房门口摸不着头脑。
他只是想问问这个小朋友上厕所害不害怕,需不需要别人陪而已。
“我有这么可怕么?”保镖A问保镖B。
保镖B没有回答他,嘴边却流出了透明晶亮的液体。
“卧槽你有没有职业素质啊,我们在执勤!执勤!不许睡觉!”
吴邪跑了好久好久,跑到没有力气了才停下来,弯下腰用手撑着膝盖喘了好久的气才缓过劲儿来,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从没来过的地方。
这里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小婴儿,塞满了整个走廊,一层层地堆积起来,一直连接到天花板的顶部,哭闹不休。
吴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站起身,慢慢,慢慢地朝后退。
脑袋撞到墙上的一个金属标示牌,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所有的小婴儿都停止了哭泣,扭头看向吴邪。
你能想象,在一个静寂的空间里,有数不清的诡异婴儿同时停止啼哭,静静地看着你吗?

楼主 吴羽城  发布于 2015-06-22 20:30:00 +0800 CST  
太晚了,明天再 @ 吧....


写在更新前的话:
接下来的这个故事提到了选择性流产的现象。这种现象虽然在上海不多见,但在很多地方还是很常见的。比如贫弱的父母为了要儿子流掉女儿,等儿子到了结婚年龄找不到对象又埋怨政府无能女孩物质,可自己造下的孽债,又能怪谁呢?





小吴邪张大嘴巴努力地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朝后退。
可他每退一步,婴儿潮就向前一点,每退一步,婴儿潮就向前一点。
直到被这群无声的小家伙们逼到墙角,无路可逃。
最前面那个小婴儿的脸离吴邪的鼻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吴邪甚至能看清它脸上细微的褶皱。然而比褶皱更明显的,是遍布全身的伤口,这些伤口很深很深,深到你的视线甚至能穿透它的身体,看到后面的小婴儿。这些小婴儿就好像被什么彻底绞碎过,又重新拼凑成人形一般,乍一看没什么不同,但靠近看却处处都是破绽。
不止吴邪面前的这个小婴儿,后面所有的小婴儿都是这样子。
“吴邪哥哥?”一个稚嫩的童声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吴邪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是穿着粉色睡衣的小花向自己走过来。
“小花,你站在那里!千万别过来!”吴邪赶紧阻止。
“吴邪哥哥,你一个人蹲在墙角做什么?”
“一个人蹲在墙角?等等,你看不到这些…呃?”吴邪转过头来,却发现面前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走廊亮着白色的日光灯,寒气四溢。
“刚才那些小婴儿呢?”吴邪有点摸不着头脑。
“刚才什么?吴邪哥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小花走到吴邪面前,伸出手在吴邪额头上摸了摸,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好没有着凉。”
“大概是睡糊涂了。”吴邪站起身来,牵上小花的手往回走,没走两步就看到那两个彪形大汉提着一双毛茸茸的白色小拖鞋急匆匆地赶过来,“当家的,可算找到您了!刚刚把我们吓死了!”
吴邪看到那双小拖鞋,瞬间明白了什么,低头一看,小花的脚上什么都没穿,白白嫩嫩的小脚丫在冰冷的地面上冻得通红,走过的路上还隐隐有些血迹。
“你怎么连鞋都不穿就跑出来了?”吴邪有点心疼又有点生气,他蹲下来,让小花把脚抬起来给他看,花瓣一样粉嫩的皮肤一看就没受过什么伤害,可现在却多了两条大喇喇的血口子。
“上来,我背你回去。”
小花是挺想让吴邪背的,可奇怪的是不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爬到吴邪的背上。吴邪的背就好像磁铁的南极,而自己恰好也是南极,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他,不让他靠近吴邪。
于是小花撇撇嘴,朝没拿拖鞋的那个彪形大汉伸出双臂,对方赶紧把他抱了起来,带去急诊清理涂药。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吴邪对于昨天遇到的奇怪事情依然耿耿于怀。他把这件事和同屋的几个小家伙一说,胖子首先跳了起来要求去看看,接着是小花,然后小花看了一眼角落里装深沉的黑眼镜,对方跳下床来在小花脑袋上摸了一把,特别不要脸地说:“我老婆都要去了,我肯定也得跟着啊。”获得“老婆大人”的肘击一枚。
然后探险小分队就此成立了。
他们合计了一下,打算白天先去探探路,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地方,遇到危险如何逃跑,以及,厕所在哪里。
一群小正太跑到护士长那里软磨硬泡,护士长这边正头疼林姐突然人间蒸发之后,排班缺口该从哪儿要人,哪有功夫理这群小屁孩,再加上小花有保镖跟着,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就随他们去了。
一群小家伙又唱又跳地朝昨天晚上闹鬼的地方走,不知道的看这兴奋劲儿还以为他们要去春游呢。
“当家的,就是前面了。”昨天拿拖鞋的大汉弯下腰,给小花指路。
“哦,知道了。”小花回答得一本正经,却又指着标识牌提了个特别幼稚的问题,“什么是女厂科?”
“女厂?”拖鞋大汉有点摸不清头脑,倒是另一个抱人的反应了过来,“当家的,那是妇产科,就是生孩子的地方。”
“哦~怪不得天真你看到这么多小婴儿。”胖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可吴邪并没有参与,他的注意力被一对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吸引了过去。她们紧紧跟在一对年轻夫妻身后。可那对年轻夫妻只顾着和医生讲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们。
“大夫,求求你告诉我们吧这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丈夫拍了下妻子的头,妻子赶紧趁着周围没人注意,往医生口袋里塞了一个小信封。
“呃,这种事情不能说的呀。”医生摸了摸口袋里的信封,冲他们摆摆手。妻子反应很快,没等丈夫拍她,就从手包里又拿出一只小信封,塞到医生的口袋里,一副特别诚恳的表情,“大夫,我们没有别的意思,生男生女都一样。其实我自己还挺喜欢女儿的。可小孩子生下来要报户口,我们知道男女就好提前起名字了呀。”
医生又摸了摸口袋,转了转手里的钢笔,“个么,你这下可是要失望了。”
夫妻两个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妻子怀的是个男孩。
流了七八次——其中有两次小孩都已经成形了——终于怀了个男孩,夫妻俩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特别是妻子,她这下终于可以不用受婆婆老公的气了,再也没有人会说她是生不出带把儿的烂地了。
当然,听到这句话的不止是那对夫妻,还有跟在他们身后的白衣小女孩。就好像浸入了血浆似的,小女孩及地的白裙从下摆开始慢慢染上血色,红色向上,沿着裙子侵入皮肤,原本还光洁粉嫩的皮肤开始大块脱落,露出破碎的骨骼。
夫妻两个人朝吴邪这边走过来,准备回家庆祝,而他们身后的两个小女孩也转过身,吴邪看到她们瓷娃娃一样的身体碎成一块一块,又重新粘合拼接起来,就像恐怖片里的人形怪兽,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年轻夫妻身后,留下一路歪歪扭扭的血迹。
吴邪刚刚想要出声提醒,却被人猛地扼住了脖子。
“喂,小天真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胖子一只手臂揽住吴邪的脖子,一只手作遮阳状向四周看。
吴邪被他勒得眼前一黑,差点没背过气去。等他眼前恢复清明,那对夫妻已经走掉了。
“我看到,刚刚经过我们身边的那对夫妻,背后好像跟着两个小女孩。”
“不会吧,他们刚刚就从咱身边过啊,胖爷我啥都没看到。”
“呃,吴邪哥哥,你不要吓我。”小花赶快跑过来,牵起吴邪的手。
好在这一上午,一行人都没在遇到什么邪门的事情。
回到房间后,小花还画了一张地图,用拼音标记上不同房间的作用,这样大家就都能看得懂了。
平日里白天总是过得很快,小朋友们还没玩够就要去睡觉了。可今天不同,因为大家要等着晚上偷溜出去探险,所以白天变得分外难熬,难熬到王胖子恨不得把表盘砸碎,伸进手去把时间拨得快一点。
好不容易熬到了夜里十一点半,小花反复警告两个保镖不许跟着,一行人悄悄地出发了。
说是探险,其实妇产科和儿科病房之间也没差多远,很快就走到了。
妇产科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尽头黑漆漆的。
有一盏白炽灯坏了,在吴邪他们头顶忽闪忽闪,发出兹兹的电流声。
小朋友们突然有点害怕,害怕走廊尽头那团漆黑中会突然窜出什么怪物。
“啪!”吴邪他们头顶那盏坏了的白炽灯突然碎掉了。
“啊啊啊啊啊!”小朋友们吓得惊叫着乱成一团。
黑眼镜趁乱非常淡定地抱住了叫得最凶的小花,队伍很快安静下来。
接着是咔哒一声,走廊尽头,黑暗与光明交界处的那一扇门打开了。
小朋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决定,手牵着手一起去看看。
双开门完全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走廊里的白炽灯管只能照亮门口很小的一个区域。在这个区域里,放着一个敞开式的低温箱,里面似乎有很弱很弱的呼吸声。
小朋友们赶快围上去看。
低温箱里面,是一个又黑又干的小婴儿。说是婴儿,但看起来更像一只快要死掉的小猴子,浑身抽搐,呼吸微弱,蜷成一团。
吴邪想摸摸它,可刚一伸手进去就缩了回来:“里面好冷!”
“我去,这么小的孩子,放在里面会被冻死的,咱们得赶紧把他抱出来,找个温暖的地方捂一捂。
说着,一手捞起小婴儿,一手指挥大家到黑暗里去寻找可以御寒的东西。
就在大家四散寻找的时候,房间里突然起了一阵大风,把门狠狠地关上了。
黑暗里亮起了无数双红色的小眼睛。
几个人赶紧抱着小婴儿朝门口跑,想把门打开。
可这门关得太狠了,像是被焊住了一样,完全动弹不得。
几个人紧紧挤在门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红色的小眼睛们渐渐向他们聚拢过来。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光,吴邪他们看到,这些红色的小眼睛,竟然是一具具破烂不堪的婴儿残尸。
它们拼命朝前爬动,内脏肠子落了一路。其中还有很多不成人形的小肉块,也在拼命扭动着朝吴邪他们这边移动。
不远处,响起救护车的呜呜声。
就在最前面的那个残尸快要碰到吴邪脚尖的时候,一道金色的光闪过,一个半透明的小哥哥突然出现在吴邪面前,以他为圆心,周围一圈的残尸瞬间灰飞烟灭。其他的残尸也被震住,一下子静止了下来。
吴邪感觉背后的门似乎也有松动,他和小花用力一拉就打开了,胖子赶紧抱着小婴儿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这一看吓得胖子手里的小婴儿差点没掉下来:
那些残尸开始向一处集中融合,似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婴儿形状,朝他们爬过来。

楼主 吴羽城  发布于 2015-07-05 00:04:00 +0800 CST  
前面略有改动么么哒~

我好纠结啊=-=有些对话感觉用上海话写比较合理,但又担心大家看不懂,而且我自己的上海话也不是很好的那种,so sad。





不远处,响起救护车的呜呜声。
就在最前面的那个残尸快要碰到吴邪脚尖的时候,一道金色的光闪过,一个半透明的小哥哥突然出现在吴邪面前,以他为圆心,周围一圈的残尸瞬间灰飞烟灭。其他的残尸也被震住,一下子静止了下来。
就像一颗划过夜空的流星,小哥哥突然出现,却又转瞬即逝,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吴邪感觉背后的门似乎也有松动,他和小花用力一拉就打开了,胖子赶紧抱着小婴儿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这一看吓得胖子手里的小婴儿差点没掉下来:
那些残尸开始向一处集中融合,似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婴儿形状,朝他们爬过来。
几个人合力想把门顶住,可里面的残尸巨婴力气更大,几下就把门撞开了。探险小分队立刻改变作战方案,以退为守,向走廊另一头跑去。残尸巨婴缓缓向前爬行,留下两行模糊的肉泥。
吴邪一边跑一边朝后看,婴儿巨大的身体上遍布无数小小的脑袋和手臂,每一个脑袋都张着嘴巴嚎啕大哭,每一只手臂张开手掌乱抓一气。
没来由地,吴邪觉得这个巨婴似乎并无恶意,它只是想告诉探险小分队什么事情。
可还没等吴邪想明白,巨婴到底在表达什么。
走廊的灯忽然全部熄灭了,接着从走廊的尽头燃起熊熊火焰,一路烧到吴邪他们面前,封住了一行人前进的道路,火焰的尽头包围着一对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小女孩的身上布满深可见骨的伤口,五官像是被撕碎后又草草拼接起来,充满着不和谐的诡异感,正是吴邪之前遇到的那两个。
两个小姑娘的怨气很重,小分队一时不敢前进。
可身后的巨婴依旧在慢慢向他们移动过来,
小家伙们一下子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就在这个时候,叮的一声,电梯响了。
一个情况危急的产妇被推了出来,周围跟了好几个妇产科医生,巨婴立刻散成无数小小的婴尸,然后如灰尘般消散,了无踪影。
小分队身后的红衣姐妹也消失不见。
产妇被推进小家伙们刚刚逃离的手术室,关门的一瞬间,红衣姐妹突然出现在手术床下的置物架上,对着小分队粲然一笑,接着“砰“的一声,手术室的大门被紧紧关闭了。
小分队连忙跟过去看,刚刚跑到门边,就见一泼鲜血唰地洒满了门上装着的磨砂玻璃,手术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接着爆发出包含着痛苦与恐惧的女声惨叫。
惨叫刚刚结束又是叮的一声,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从电梯里踉踉跄跄地冲出来,嘴里念着:“儿子,我的儿子。“匆匆跑到手术室门口,一把拨开小分队就想要冲进去。可门关的死紧,不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打开。
这时候男人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像是突然惊醒一般,神志恢复了清明,站起身来,走到一边接听了电话。可能是环境太过安静的原因,尽管小分队离得不算近,通话的内容却自己往他们耳朵里钻。
“儿啊,这回那个婊子再生不出男孩,那玩意儿恐怕就要废了,你赶紧想法踹了她再找一个。“
“可是,妈,这家里的房子车子写得都是她的名啊,离了婚我一无所有上哪儿找老婆去。“
“嘿,你傻啊,他们家就这一个独女,腰杆子哪能硬得起来,到时候我从村里喊几个壮实后生,把门锁车锁一撬一换,还不都是咱的啦?“
“妈,你想得太简单了,这里不比咱村里,是有警察的,万一警察抓我下大狱怎么办?“
“你懂什么,这是家务事,他们警察管得着么?要是真来管我就躺地上装病,看他们谁赔。况且她不能生孩子了,咱们休了她天经地义!“
“叔叔……“吴邪鼓起勇气轻轻叫了一声。
男人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一眼,接着手机就落了地。
手术室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他的老婆浑身青白,毫无血色,抱着一个血淋淋的肉团正努力从手术室里爬出来。而透过门口看向里面,黑洞洞的手术室里面,有两个支离破碎的小女孩,正抱着她的腿努力朝后拉,手臂膝盖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老…老公,救我……”他的老婆一只手紧紧抱住肉团,另一只手努力朝他伸过来,指尖颤抖如同风中枯叶。
“我…我…“男人被吓得瘫坐在地,一边摆手一边连连后退,不小心碰到刚刚落在地上的手机,通话立刻变成了外放模式。
电话那一头,老母亲还在喋喋不休地教导他保小的,保不了就让医院赔钱,还有岳父家的钱要如何才能吃干抹净。
在死一般寂静的医院走廊里,老妇人夹杂着方言口音的尖利声音分外清晰,女人突然愣住了,颤抖的手像是突然脱力一般重重落到地上,接着被门里的两个小女孩合力拖了进去,只在地上留了长长两道血痕。
走廊的日光灯猛地闪了闪,又突然恢复了正常,地面一片光洁,什么都没有。
男人坐在地上揉揉眼睛,看了看依然喋喋不休的手机,又看了看缩在一旁的小分队们:“你们也看到了吧?“
小分队们立刻点头,但随即又使劲儿摇头。
他们是看到了什么,但看到的东西太过诡异了,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手术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满头大汗的小护士急匆匆地冲出来:“家属,家属呢?过来签字。“
男人赶紧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接过小护士手里的病危通知书,上面只有对病情的简要描述以及“为抢救患者,医院不能事先征得您的同意的情况下将依据救治工作的需要,使用和采取应急救治所必须的仪器设备和治疗手段。”之类公式化的语言。
“那个,在哪儿写保小孩?我不要大人,我只要儿子。”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小护士特别愤怒地推了他一把,“那是你老婆!”
“那我就不签了。”男人把笔和通知书往小护士怀里一塞,抱着手臂站到了一边,不知为何,思路一下子清爽了。刚刚那一幕他看清了,按照老家的说法,他老婆已经灵魂出窍了,就算保下来将来肯定也是个药罐子赔钱货,不如不要。医院这边肯定是不希望死人的,所以如果自己坚持不签字,他们就会妥协去救小孩。这样自己既得了儿子,又弃了拖累,说不定还能讹医院一笔,正是刚刚母亲给出的思路。
“你!你!你!”小护士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急匆匆地进了手术室,接着带着一个满身鲜血的中年医生跑了出来。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拒绝签字呢?如果是护士对病情解释得不够清楚,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解释明白。但你老婆难产大出血,生命危在旦夕,如果你再不签字,不但小孩保不住,你老婆的性命也难保。”
“我不要老婆,我只要孩子。”男人非常坚定地回答。
中年医生沉默了一会儿,朝小护士使了个眼色,进而答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小护士连忙在一旁接话:“我作证。“
得到了双重保证,男人在通知书上签了字。转身点了根烟,靠坐在墙边抽了起来。
“你们干嘛呢?!可算找到你们了,这里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么?“儿童病房值班护士的大嗓门在走廊里响了起来,王胖子赶紧把小黑猴子塞进宽大的病号服里。好在小黑猴子真的很乖巧,受到这么多惊吓依然很安静,睁着眼睛看向周围,紧紧抓住王胖子的病号服里的睡衣,一声不吭,只有在跟随小分队离开妇产科病区的时候,从衣领处探出头来,朝黑暗缝隙里潜伏的无数红色小眼睛笑了一下,没有人看到。
作为千千万万在妇产科被流掉的小婴儿中的一员,他被遗弃在这里已经10年了,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附身成人活下去的机会,而剩下的那些小鬼婴,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折腾了一晚上,小朋友们回去很快就睡着了,早上天还没亮,就有护士来开他们病房的门,接着是各种掀被寻找,吴邪被惊醒的时候,为首的那个老护士已经找到了王胖子床上的小黑猴子,长长松了一口气,把睡得正香的他用小白被轻轻裹起来,交给一旁的小护士,接着就把王胖子从床上拎起来就往外走,“侬阔以的呀,学会偷小毛头了?磕到碰到,付得起责么?!”
吴邪连忙跳下床去拉老护士的衣角:“护士阿姨,不怪胖子,是我们一起把小毛头带回来的。”
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也聚拢过来同甘共苦,老护士见他们一副泪眼盈盈的可怜样子,噗地笑出了声,“行啦,看把你们可怜的。你们这样做不对,但这次这次歪打正着做了件好事,穿好衣服跟我一起过来吧。”
小朋友们连忙穿好衣服跟老护士来到妇产科一间单独的诊室,一开门就见一对年轻夫妇哭着跑了过来,女的接过小黑猴子紧紧抱在怀里,男的忙不迭地跟医生护士道谢。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这帮小朋友吧,如果不是他们把小毛头从低温箱里捞出来,你们现在后悔都没地方去。”
男的连忙蹲下来给小分队道谢,从他颠三倒四的感谢中,吴邪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原来这个小孩子生下来就身患重病,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也始终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终身需要照看。父母一狠心就把它遗弃在了医院里面,医院无法联系到婴儿家长,福利院也不肯收这种重病患儿,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放入低温箱任其自生自灭。可婴儿父母回到家里思前想后,都没有办法真的抛弃自己的骨肉,于是又回到医院找寻。多亏小分队及时给了小婴儿一个温暖的环境,否则任由这么小的婴儿在低温箱里冻一晚,怎么后悔都来不及了。
还没等年轻父母感谢完,诊室外面突然乱成一团,吴邪好奇地从门缝里伸头出去看,头顶上立刻顶了3个小脑袋,四个人一起朝外看过去,正是昨晚的那个丈夫,扶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怀里抱着个小婴儿,后面跟着几个民工样子的人,正在和医生吵架,婴儿浑身青紫,好像被人从头到脚狠狠掐过一样。
吵着吵着,老太太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一手抱娃一手拍着地面哭了起来,“我不活了啊,还我大胖孙子!”
“老太太,我们已经尽力了。“负责招架他们的年轻医生手足无措满头大汗,”而且,虽然小孩子没保住,但好在大人保住了,只要恢复得好,调养得当,你们还是可以再要的啊。“
“屁!那婊子就是个坑货,根本养不出儿子来,好容易养出一个还死了!这是要给我们老X家绝后啊!“
“老太太,你儿媳妇刚刚从鬼门关回来,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小医生也有点火大。
“我就说她,我说她怎么了?个狗X的小娼妇,她怎么不去死啊,我就是要让她听到,让她羞愧而死,妈了个X的!“
小医生一时语塞,几个人闹得更凶了,就在这个时候昨晚主刀的中年医生一边系着白大褂的扣子,一边急匆匆穿过人群挤进来,头发都没梳,一脸倦容。
几个人的矛头立刻由小医生转移到了他身上。原本站在旁边一直不出声的那个丈夫突然一眼瞄到吴邪他们,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拎着吴邪的肩膀拽到中年医生旁边。
“他可以作证,昨天晚上你答应我的保小不保大,现在呢?该死的没死,该活的倒是死了!你说说看,你的医德在哪里?!“

楼主 吴羽城  发布于 2015-08-21 20:29:00 +0800 CST  

楼主:吴羽城

字数:31479

发表时间:2014-01-13 05:0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9-20 02:22:30 +0800 CST

评论数:491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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