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水】《看灯》 瓶邪唯一,半架空原著风

*

浑浑噩噩从灵堂走到后院,闷油瓶都一声不吭地跟着我。直到站在院子中间,被冷风一吹,我才猛地清醒过来。现在并不是能只顾着伤心的时候,我必须去确认爷爷的死是不是张大佛爷造成的,也要给家人传个信,告诉他们我还活着。

意识到这点,我立刻打起精神,带着闷油瓶到了我自己的房间。屋子里的摆设和我走之前一模一样,那本我从三叔手上抢来的拓本的复印件甚至还翻开着,被我的钱包和手机压住,正是我走之前看的那一页。

我请闷油瓶坐下,给他找了两身我的衣服换上。接着收拾出我自己的东西,重新换了件衣服,钱包钥匙还有一些证件都贴身收好。银行卡肯定不能用了,我还需要一些现金,这些不急,可以等会去我奶奶的保险柜里拿。

我在闷油瓶对面坐下。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让我忽然意识到,前段时间以养伤为借口待在伽罗山上,安心享受吴家的庇护和闷油瓶的照顾,是我做出的最懦弱的选择。我不能、也不应该再这么继续下去。特别是在我爷爷去世之后,吴家虽然有二叔三叔撑着,势力也肯定会大不如前。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开始,就没有回头的路。既然当初已经下了决定,即使有关生死,也必须去闯一闯,就像我爷爷生前一直在做的一样。

“小哥,”我盯着闷油瓶的眼睛,试图从他的淡然下找到一点我需要的东西,“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也很谢谢这两个多月你对我的照顾。我想你早就知道了,我是吴家长孙,外面灵堂躺着的,就是我爷爷。我个人已经脱离了老九门,但是因为一些事,我被老九门的人追杀,吴家也保不住我,这才不得不上伽罗山。你也看到了,即使是在自己家里,我也要遮遮掩掩。”说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一下,闷油瓶却还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决定跟闷油瓶开门见山:“小哥,你是什么来历,你为什么在伽罗山上生活,我想跟老九门是脱不开关系的吧?”

出乎意料,闷油瓶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我紧盯他的眼睛:“你没有在我受伤最严重的时候把我交给张大佛爷,后来也没有害过我,我真的很感谢你。这也让我相信,你不是张大佛爷那一路的人。你刚才收拾了那些东西,是不准备回山上了吧?那你能不能肯定地告诉我一句,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TBC——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08 22:48:00 +0800 CST  

第七章书房闻秘


我这么问很咄咄逼人。闷油瓶和老九门,和我知道的那件事有联系,不过是我的推测。但我现在要求他选择一个立场,就是强迫他必须表明态度,是跟我合作,还是置身事外,两不相帮。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相反给我提供了另一个选择:“你可以去别的地方,忘记这里的事。”
我苦笑:“小哥,你不明白。从我一开始被他们逼着上了伽罗山,这件事情就已经不是逃避能解决的了。我只有两个选择,反抗,或者等死。”

“吴家会保住你。”

这句话闷油瓶是看着我的眼睛说的,我能从他的语气和他的表情里看出他确实这么认为,但这个建议我不能接受。

“小哥,你说得没错。吴家是可以保住我,但代价太大了,我甚至可能失去我所有的亲人。如果这些人都不在了,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当然,我反抗到底,我的家人也会有危险,会受到牵连,但他们起码不用因为我而受制于人,还有周旋的余地。我毕竟只是一个人,代表不了整个吴家。必要的时候,吴家可以宣布没有我这个子孙。只要吴家不倒,我的亲人就不会有事。”

闷油瓶点点头,然后站起来:“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这很好。”顿了顿,又说,“我走了。”

我赶紧站起来飞快地拉住他:“你要去哪?”

闷油瓶盯着我拉住他袖子的手,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这是我的事。”

我有点僵硬,不知道该不该松开手。在山上相处两个多月,我对他虽然有怀疑,但更多的是亲近。逼迫他做一个选择,不否认有我的私心在内,也是因为不愿意跟他为敌。但是他现在坚决表明了不想参与这件事的态度,我除了有失落,还有一丝愤怒。

我几次张嘴,又重新闭上,最后还是说:“小哥,你救我一命,我还没有报答你。”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这就够了。”接着拿开我的手,自顾自走了出去。

*

我在屋子里坐了很久,直到外面完全黑了,才平静下来。我爷爷的死因,张大佛爷和老九门的计划,伽罗山上的秘密,这些东西都等着我去查清楚。闷油瓶的离开,只不过让我从可能会有一个帮手,变成独自行动。

之后我起身去了爷爷的书房。

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大字不识一个,后来跟着别人下地,才慢慢学了一点。再后来娶了身为大家闺秀的我奶奶,在她的鼓励下把自己早年下地淘沙的经历记载下来,久而久之就成了一本专门的盗墓笔记。我记得他放在书房里,现在我要去拿到它。

爷爷的书房和卧室只有一墙之隔,为了方便,他特意在两间屋子中间开了一扇门。我进去的时候两边的屋子都暗着,只有白雪映照出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给屋子增加了一点亮度,让屋子里的摆设依稀能看出些轮廓。那本笔记爷爷已经很久没有翻过,一般是放在第二排书架上。我一进门,就按照记忆慢慢摸过去。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0 23:37:00 +0800 CST  

就在我即将到达书架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蹿了出来。我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一脚踢过去,张嘴就要叫人过来。

这一脚被那个黑影很快闪开,并且扭身朝我扑了过来。我向边上侧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嘴立刻被捂住,整个人被他反剪住双手按在书架上。

我拼命挣扎,那个人却按得死紧。现在大家肯定还在灵堂,后院不可能有人过来,更不可能有陌生人摸进我爷爷的书房。唯一可能的,就是老九门里的某些人想从这里找到什么东西,所以特意派了高手过来,没想到却在这里抓到了我!

这么一推测我全身的血都要凉了,一阵冷汗顺着脊背直往上冒。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被他们抓到。

心一横,我猛地向后一退。那个按着我的人没有防备,被我撞到墙上死死压住。但他几乎在刚被我得手的一瞬间又挟了上来,还是捂紧我的嘴不放,反剪我双手的力量也大得惊人,没有丝毫松动。我的背紧贴着他的前胸,他捂着我嘴的那条手臂死死压住我的肩膀,往他的身体里扣。我完全看不见后面的情况,又挣扎不开,只能估摸出他的腿的大概位置,憋足劲狠狠踹向他的小腿骨。

胫骨属于人体比较容易受伤的部分,假如这一下踹实了,后面那个人肯定会因为疼痛和站立不稳而松开我,那就是我制住他的机会。因此我这一下踹得特别狠。

然而后面的人好像能猜到我要干什么,捂着我嘴的手臂猛地发力,我立刻被他掰成挺胸就义的姿势,踢出去的脚失去准头,人也失去平衡,差点就要摔在地上。

后面的人箍得我死紧,这一下没摔成,却因为姿势关系,踢出去的右腿扭到了筋,疼得我冷汗都要冒出来。

正在这时,爷爷卧室的灯亮了起来,我奶奶的声音由大门的方向向卧室中间移动,她在让人叫我爸他们过来。

等我爸和二叔三叔都到了,抓住这个人也就有了希望。因此一听到我奶奶的声音,我立刻又开始挣扎。我的嘴被捂得太紧,说不出话,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假如我奶奶能听见,只要她在外面叫一声,也能有人赶过来抓住我身后这个人。

后面那个人很明显也想到了这点。他微微松了一点手臂的力量,在我耳边轻喝:“别出声。”

我本来要趁着他泄力的时候冲出去,一听到这个声音,脑子立刻就炸了,竟然是闷油瓶!

*

他放开我,站到卧室和书房之间的门边上。那门是老式的雕花木门,镂空的地方装着彩色玻璃。他就凑在玻璃上往外看。

我的火“腾”一下就起来了,想要拉住他问个清楚。还没出声,就听到外面我二叔的声音,我只好压下火气,凑过去跟他一起看。

我爷爷的卧室是个套间,一进门是个小型会客厅,摆了张小圆桌配四个圆凳,往里走一点放了一张春凳,上面铺了张水貂皮。接着转个弯,才是放床的地方。小圆桌一侧,跟床相对的方向就是通往书房的门。

我奶奶靠坐在春凳上,身边站了三个背对着床的人。彩色玻璃的清晰度只比磨砂玻璃稍微好一些,仍旧看得很朦胧。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三个人是谁。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我奶奶似乎是很累了,良久才问:“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0 23:40:00 +0800 CST  

第八章蛇眉铜鱼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被闷油瓶从床上叫起来。用冷水冲了一把脸,我摸到怀里的爷爷的笔记,定了定神,跟闷油瓶一起下楼。

前台还是昨天晚上那个小姑娘,看来是轮到她值夜班。她看到我们要走,本来还有些睡眼朦胧,立刻就清醒过来,一个劲地暗示我们可以多住几天,有什么需求只管跟她说。闷油瓶只当做没有听到,我也觉得她有问题,匆匆结了账就出门了。

我们不敢选择火车和飞机,只好到长途客运站坐汽车。现在是早上五点半,最早一班到杭州的车也要八点才出发。闷油瓶在客运站转了两圈,径直走向一辆一看就是无营业证专门宰客的黑面的。

我昨晚从老宅出来得匆忙,除了换衣服的时候收拾的钥匙和证件,就只有几十块零钱在身上。本来打算去拿点钱,被闷油瓶在书房吓了一回,又听到我奶奶和二叔的对话,出来的时候竟然忘了,小旅馆的住宿费还是闷油瓶付的。因此现在我着急回铺子,不光是因为二叔说的那个东西,更是因为在现在这个社会,身无分文简直寸步难行。

闷油瓶跟那个司机说了几句话就回头招呼我上车。也不知道他跟人家是怎么谈的,车子一出市区就直接上了高速,不带半点犹豫,跟我印象里的黑车风格大不相符。前排只有司机一个人,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大冷的天还穿着一身骚包至极的黑色夹克,潮得很,看上去不像个开黑车的,倒像是混娱乐圈的。

一路上闷油瓶一言不发,我脑子里也乱得很,加上昨晚并没有休息好,干脆闭目养神。这样一路安静,凌晨三点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杭州。

以往回老宅都是坐飞机,没想到800多公里的路程坐汽车竟然要这么久。为了赶时间,我们只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在高速边上的加油站休整了半小时,吃了一顿饭。从车上下来,吃的那点东西早消化干净了,我饿得前胸贴后背。偏偏这个时间,夜市已经关门,早市还没开张,连喝口热水的地方都没有。

我们下车的地方就在西湖边上,我本打算直接带闷油瓶回铺子,想了想还是留了个心眼,从铺子后面的小巷子里摸了进去。

我租的是个临街的小二层,在西泠印社边上,属于杭州古玩比较集中的地段。当时是家里拿钱,所以一次性签了十年的合同。一楼的门面我重新装修了一下,按照一般古董店的格局,收拾得亮亮堂堂,还雇了个伙计给我看店。二楼就做成了套间,我平时生活都在那里。

这间铺子并没有多隐秘,很多跟我三叔有生意往来的人都知道我这里,所以我有点担心有人在这附近守着。

巷子里黑布隆冬的,堆了很多杂物,走两步就要绊一下脚。闷油瓶仔细听了一下,确认周围没有人盯着,我才在他的帮助下顺着排水管道爬上二楼。

后巷这里我一直觉得不怎么安全,需要人守着。又因为外面没有高大的建筑,所以把卧室安排在了这边。窗子外面跟其他人一样装了防盗网,看上去非常牢实。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上一个租户装上的,螺丝已经锈脱了,我每次想打电话叫人来换的时候,总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忙忘记,因此一直没有换上新的。

我往旁边挪了一下,踩在空调外箱上,一手抓着排水管,一手拉防盗网。这东西虽然锈了,但也不是很容易拽下来。我费了很大的劲,差点把自己摔下去,闹出不小的动静,才把它给拆下来。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0 23:53:00 +0800 CST  

这四个字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我顺手把纸条揣进口袋,仔细想了想,竟然还真给我想到了。

铺子刚开张的时候我这里什么都缺,连摆在外面架子上的普通货色都难以找到货源。那时候刚拿了家里的钱来租铺子,我又不愿意依靠家里太多,也就没有再走家里的路子,自己摸索着进货。没俩月三叔过来一看,当下就黑着脸走了,第二天就回了长沙,只叫潘子给我搬过来一大箱东西。

那一箱东西支撑我过了最艰难的第一年,后面生意慢慢好起来,我也就把它放进了仓库,再没打开过。蛇眉铜鱼,那箱子里好像就有一条。

我把箱子上的拓本挪开,叫闷油瓶帮忙把箱子搬到应急灯底下就开始找。当初三叔给我的时候里面几乎都是好东西。我卖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有舍得卖。另外有几件比较古怪的东西,我看不出所以然来,为了避免做亏本生意,也没有卖,一直在箱子里放着。蛇眉铜鱼恰好是我看不出来历的东西里的一件。

果然,箱子一打开,我就发现了收在一个唐代妆盒旁的蛇眉铜鱼。我拿起来一看,那鱼只有小拇指大,样子很普通,但是做工很精细。特别是鱼的眼睛上面眉毛的地方,是一条蛇的样子,栩栩如生。

闷油瓶一看我找到了,就伸手要拿。我赶紧往旁边走了一步,离灯更近了点,就好像是要借着灯光把它看得更清楚。

我开古董店虽然只有三年,但看拓本却远不止这么几年。我敢说业内做拓本生意的,没几个能赶得上我,特别是在对各种古文字的辨认上。因为三叔一直喜欢研究这些东西,我从小跟着他学了不少。

那几个字又小又密,加上灯光问题,闷油瓶竟然只扫一眼就知道是蛇眉铜鱼四个字,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更不会蠢到把东西给他。如果他要硬抢,大不了就跟他拼了。因此我的眼睛虽然一直盯着手上的鱼,注意力却全部放在闷油瓶身上。

我能感觉到闷油瓶静静看了我一段时间,接着转开了目光。正当我松了一口气,想着怎么解决眼前这个局面时,就听到闷油瓶轻轻“咦”了一声。接着,我看到他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张拓片。

——TBC——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0 23:59:00 +0800 CST  

第九章部分真相


那张拓片我还有印象,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但翻译过来一点意义都没有,就像是电脑里的乱码。因为还有些年头,说不定能值几个钱,我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后来我发现它只是个赝品,就好比现在有些人临摹一些名画,做旧之后当做真正的名画拿出去卖一样,这东西也是类似的产物。它虽然是古物,但内容却是乱七八糟,而且年代太久,谁也说不清这个东西究竟是真的,还是当时制造的人胡编的。更何况古董赝品本身是个身份尴尬的东西,我看它不好出手,就随手丢进了箱子。

现在闷油瓶却好像从上面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一样,连蛇眉铜鱼也不顾了,一心盯着它看。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没什么出奇的,就问他:“小哥,这东西有什么不对的吗?”

闷油瓶摇头,又看了一会才跟我说:“我想这应该是一幅地图。”

接着他就当着我的面把那张拓片装进了他自己的口袋里,拿起他进仓库之后随手立在墙角的刀,说:“出去再说。”

鉴于拆掉的防盗网不可能再装回去,我们两个把仓库的东西归到原位,擦掉可能留下的指纹之后,干脆把屋子乱翻了一遍,做成小偷光顾过的样子。我一共翻到将近三千块现金,总算解了燃眉之急。接着,我们一前一后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时候已经是六点多,幸好巷子比较隐秘,没什么人注意到。我们走了几条街,随便找了家小店,一人吃了两大碗面条才填饱了肚子。又在学校附近的小旅馆开了间房,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躺在床上我却睡不着。一方面是担心闷油瓶趁我睡着拿了东西跑掉,我现在还有很多头绪要靠他来理清楚;另一方面大概是累过了,虽然精神疲惫得很,反倒没有了睡意。加上这小旅馆隔音不怎么好,走廊、楼道上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幸好现在是白天,学生们都还在上课,想来晚上肯定更有得受。

闷油瓶倒是一躺下就睡着了,半边脸埋在枕头里,黑金古刀就放在他和墙中间。

我朝他那边动了一下,闷油瓶没有反应,于是我一手撑着自己坐起来,一手越过闷油瓶去拿他那把刀。

古刀一般都比较沉,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据说有八十斤。虽然很有可能是夸大了,但也有一定的根据。可以说我对黑金古刀的重量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然而我还是低估了它,全力一抓之下,竟然没有抓起来。我正想再尝试一下,却听到闷油瓶的声音:“你一只手拿不动。”

原来他已经醒了。

我尴尬地缩回手。闷油瓶好像不是很介意,只问我:“那条鱼呢?”

我立刻警惕起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在我这里。”

闷油瓶点点头,翻身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屋子里唯一一把椅子上看我:“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一部分。”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1 00:0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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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告诉我的这一部分和我已经知道的有一点重合,但又不是完全一致。老九门是建国前闯出的名堂,建国之后已经安分了很多。特别是在红色风暴之后,九门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还活着的人也把生意收拢了一大部分。张大佛爷因为在开国之前投靠了军阀,后来又参与了**,因此开国后走了政途。除此之外,二月红和半截李也在开国之后漂了白,他们三个称得上九门里的上三门。

陈皮阿四、我爷爷和黑背老六是九门中的平三门。建国以后依然做的是盗墓淘沙的行当,陈皮阿四的狠绝在道上十分有名,据说曾经为了在一个村子里淘沙,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杀绝了。所以他虽然在平三门,但上三门的人通常也不愿意招惹他。黑背老六是个刀客,一向独来独往。红色风暴的时候他死在了外地,因此他的势力也是散得最早的。

下三门里有霍仙姑、齐铁嘴和解九爷。霍仙姑一家是女性掌权,据说跟军界的人有姻亲关系,早早把堂口迁去了北京。解九爷是九门里唯一的知识分子,曾经去日本留过学,后来经了商,盘口遍布全国,主要势力也在北京。比较奇怪的是齐铁嘴,虽然也有伙计,也下地,但永远只有一个盘口,而且更多地是以他的算命功夫在九门里立足。更奇怪的是,其他八家在建国之后或者没落,或者发展,都有迹可循,只有齐家好像凭空消失了,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红色风暴结束的那一年,张大佛爷从位置上退下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召集了九门的人。当时二月红和半截李都已经去世,黑背老六的势力也散了,实际上聚集起来的只有五家人。张大佛爷就组织这五家人开始了盗墓行动,一直到现在。

闷油瓶曾经跟着张大佛爷干过一段时间,进过很多墓室,带出不少好东西。但在进最后一个墓的时候,他们那支队伍走散了,被隔开在不同的墓室里,并且碰到了不同的机关。后来十一个人只出来了五个。然而这五个人也没有保住,其中两个自杀了,有一个疯了,还有一个至今下落不明。

闷油瓶怀疑是他们中间的有些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张大佛爷为了灭口,故意让他们去了那个墓。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活着出来,于是制造了各种事故,伪装成那些人是受了墓里的诅咒。闷油瓶为了自保,策划了一场自己的假死,随后一直藏在被九门的人视为禁地的伽罗山上,直到在悬崖下面救了我。

这几年他仔细回忆了他们经历过的那些事情,觉得重点可能就在蛇眉铜鱼上。这种鱼一共只有三条,一条在张大佛爷手上,一条在我爷爷手里,还有一条应该还在他们最后进的那个墓室里,是当时有一个队员带进去的。那个人后来没能出来,东西肯定也还在里面。

当初救了我,他就去查过我的身世,知道我是吴家嫡长孙。因为这个身份,他怀疑我是老九门故意安排进山的,目的很难推测。但随后他否定了这个猜想,确认我确实因为某些事触犯了老九门的利益,即便身为吴家唯一的继承人,也不能豁免。再之后,他听到了我爷爷去世的消息,觉得有必要让我知道,他也需要进一步确认我爷爷是否真的不在了,这才跟我一起下山。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1 00:05:00 +0800 CST  

从农科所出来,我还回不过神,一直控制不住自己要去瞄他。闷油瓶早恢复到平时的样子,好像我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干土夫子这个行当,还要求有出色的演技和忽悠人的功夫,闷油瓶让我大开眼界。

后来我们在各处定点的时候果然没有受到责问和刁难,闷油瓶甚至下了几铲,探了探那个墓的情况,并最终确定,自他们上次进去,这个墓就关闭了,几年来再没有人进去过。
晚上回到宾馆,我问闷油瓶,既然那条蛇眉铜鱼那么重要,为什么张大佛爷不再派人进去把它带出来,而是要让它留在墓里。

闷油瓶仔细想了一下,说,也许张大佛爷并不知道第三条蛇眉铜鱼在当初那个人身上,而这个斗的凶险他一定很早就明白,所以才一直没有动这个斗。而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张大佛爷应该还在寻找第三条蛇眉铜鱼。

说完这些,他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想到,我现在还能在外面逍遥,没有被大范围地地毯式搜索,可能也是因为我手上的这条蛇眉铜鱼。张大佛爷以为它还在吴家,投鼠忌器,所以不敢随便行动。

想到这个,我立刻觉得这斗还是越早下越好。早一天拿到另一条蛇眉铜鱼,我就早一天多一份自保的武器,也能在这场时间和心机的博弈中占据更大的优势。

——TBC——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1 00:10:00 +0800 CST  

第十一章初次下斗


闷油瓶说上次他们出来的地方已经坍塌,还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只能从另一边进去。我们白天在周边村子装模作样地勘测取样,晚上闷油瓶就去白天找好的地方打盗洞。冬天天冷,土地都冻住了,铲子下去很不顺利。而且我从来没干过这事,虽然有心帮忙,闷油瓶却看不上,只要我在一边放风。这样连续工作了几天,终于打好了盗洞。我们回宾馆拿了装备退了房,又去超市临时补充了一些水和食物,就在当天晚上下了斗。

从小听着三叔的各种鬼怪故事长大,我对这些东西其实并不害怕,相反还有些跃跃欲试。我相信即便没有出这样的事,我迟早还是会缠着三叔让他带我下斗。现在,在知道这个斗十分凶险的情况下,我既有忐忑,又有不安,还有一种隐约的期待,整个人处在一种极端兴奋的状态中。

闷油瓶先进了盗洞,我跟在他后面进去。盗洞呈30度角倾斜向下,我们爬了一段之后就到了斗里,闷油瓶跳下去,晃了几下手电示意没事,我立刻跟着跳下去。

我们进来的地方是在一个甬道内,盗洞开在甬道顶上,离地面有三米多高,我差一点就崴了脚。站稳之后拿手电一照才发现,这个甬道竟然非常宽,足足够三辆解放牌大卡车并排通过。整个甬道都是由砖石铺就的,连墙面也贴满了砖石,可以看出受秦一统之后墓葬风俗变化的影响非常大。

闷油瓶四处看了看,然后指着一个方向说:“走这边。”之后就一马当先打着手电筒过去。我赶紧跟上,一路不停地照两边的墙壁。但除了砖石,什么都没有。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甬道到头了,前面是密封得严严实实的砖墙。我一愣,停在原地,闷油瓶上前用他那两根发丘中郎将的手指摸了摸,回头说:“是实的。”

我有点不敢相信,上前去敲了两下,声音很沉闷,果然是实心,难道我们方向走反了?

闷油瓶在四周看了看,又用手电筒去照甬道顶端。我赶紧学着他的样子,但除了光溜溜的砖块,什么也没发现。

闷油瓶沉吟了一下,说:“回头,再走一遍。”

我心说哥们儿,你该不是哄我玩呢,这斗你到底下过没有,要不怎么连路都找不到?而且我们走了这么久,除了空荡荡的甬道,连个机关都没有,真是进了斗?该不会在哪个老乡家废弃不用的地窖里吧?

闷油瓶闷头走在前面,我落后他两步,想着爷爷笔记里记载的惊心动魄的倒斗经历和三叔跟我说过的像惊悚片似的故事,顿时觉得故事和现实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大约往回走了一半的路程,闷油瓶突然放慢了速度,伸出他那两根宝贝指头,一面走一面在墙上敲敲打打。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忙凑了过去,闷油瓶回头吩咐我:“你去敲另外一边。”

于是我们两个一面摸索一面前进,为了节约光源,闷油瓶干脆关了他的手电,只留下我手里的那个照明。

这一次没多久就找到了出口,闷油瓶放下背包,从里面掏出装备,指着一个地方跟我说:“这里有路。”接着就抡起斧头狠狠砸下去。

我一看终于有门了,顿时也来了劲,扔下背包和他一起砸,一时间甬道里只听得见我们铿锵地砸墙声和我吭哧吭哧的喘气声。

大力砸了差不多一半个小时,我累得全身是汗,几乎要瘫倒在地上,手臂酸得举不起来,那面墙终于出现了一个口子。我一看有门,提气又大力砸了两下,只听到“嘭”地一声,剩下的石砖崩了出去,在墙那边还跳了几下,大概打到什么东西才停下来。于此同时,一股墓室特有的味道飘散出来。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1 00:12:00 +0800 CST  

闷油瓶皱眉,制止我正要一鼓作气开出个通道的动作:“里面还是密闭的,现在不能进去。我们先休息一会,等里面的气体换得差不多了再继续。”

我一想有道理,就放下斧头,坐到他身边,拿出水和压缩饼干补充体力。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闷油瓶说一声好了,把没吃完的半包压缩饼干塞到我怀里,抡起斧头继续刚才的工作。我收拾好饼干之后要去帮忙,就发现他已经开出了一个能供人猫腰钻进去的洞口。

我看他并不着急进去,反而重新蹲下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装备,不禁有些心急,丢下一句“我先过去看看”就弯腰把头从那个洞里先伸了进去。

还没等我的肩膀从那洞里出来,就感觉腰带被拽住了,闷油瓶在后面冷冷地命令我:“出来。”

我心说靠,这斗就在这里又不会跑了,谁先进去不是一样,非要抢个谁先谁后有什么意思。这么想着就打算不理会他,先进去再说。哪知道我一抬头,就看到面前离我不到十厘米的地方站着一个黑影,下身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布料,破烂一样挂在身上,上身穿着铁质的铠甲,护住了肩膀,没有帽子,正低头看我。我一抬头,直接跟他对个正着,发青的皮肤带着僵硬,眼球已经萎缩成两团,嘴角竟然还在慢慢上翘,露出里面比普通人长了将近一半的牙,朝我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

我吓得大叫一声,闷油瓶在后面猛地发力,我立刻顺着他的力道摔回甬道,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场景太惊悚了,刚才那东西的脸跟我几乎要挨在一起,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喷在他脸上。那个东西因为低头带动了骨头发出的“咯咯”声也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

闷油瓶飞快地钻进去看了一眼又退出来,脸色十分沉重。我抖着嗓子喊他:“小、小哥,刚才那个,是……粽子?”

闷油瓶点头:“里面全是粽子。”

我立刻手忙脚乱地去翻背包里的黑驴蹄子。由于抖得太厉害,试了几次才把拉链拉开。闷油瓶按住我的手,摇了摇头:“没用。里面粽子太多,黑驴蹄子不够,时间也来不及。”

我一抖,刚翻出来的黑驴蹄子掉在地上,我赶紧捡起来塞进背包,改为紧紧抓住手上的虎头双管猎枪,掩饰心里的紧张。之前没找到路,我还在心里期望着能从哪里蹦出来个粽子让我开开眼界,现在一下子出来这么多,老天爷也太给面子了,我哪里消受得起。

“那小哥,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闷油瓶走到洞口又望了一眼。现在我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里面“咯咯咯咯”的响动了,就好像很久没有运动的人,在做剧烈运动之前的松骨和准备活动。那咯咯声响成一片,可想而知里面到底有多少粽子。

“这里应该只有这一条路,是我们开错了地方,才惊得这些粽子起尸。我们的黑驴蹄子不够,只能先用炸药试试看。”说完,他解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一大捆**。

我完全不知道他还准备了炸药,这个时候也帮不上忙,只好守在洞边,防止有粽子从里面出来。闷油瓶则专心地蹲在地上牵引线。

他没有让我等太久,很快就弄好了,托着**往洞里送。我赶紧给他让开路,十分担心**就这么放在墙边起不到多大的效果。万一反倒把这面墙炸塌了,不论是那边的粽子跑过来,还是墓顶承受不住垮了,都够我们受的。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1 00:13:00 +0800 CST  

闷油瓶进去之前回头看我一眼,指指他扔在洞口对面的背包:“你去那里等我,我去去就回来。”

我这才意识到他是要自己一个人进到里面去放炸药。

虽然我和闷油瓶现在还存在一点互相怀疑和互相利用,但要我就这么看着他去送死,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他这一进去,不是被里面的粽子扯成渣,就是被炸药给炸成沫。他又不是内裤外穿的超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地出来?

我立刻拉住他把他扯出来:“不行!这么干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闷油瓶一手托着**,一手扶着背后的黑金古刀:“我进去,你不会有危险。”

“我说的就是你。”我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别说你不知道里面有多少粽子,能不能安全找到最适合放炸药的地方。就算你能找到,那里面的空间有多大?这些炸药的威力够不够?威力太大,你没有时间出来,很可能会被波及;威力太小,粽子炸不完,你一个人在里面,怎么应付得了?”

闷油瓶看了我一会,没有说话。我试图劝他放弃这个打算:“小哥,也许这不是唯一的办法。我们或者可以把粽子都引到一个地方,然后把**点着丢过去,这不就安全多了?”
“谁去引?”

我哑口无言。确实,引粽子也是一项技术活,搞个不好就要把自己赔进去。我这个点子还不如闷油瓶刚才那个,唯一的优点就是肯定不寂寞——有那么多粽子陪葬。

“那,我们再想点别的办法。”我尴尬地松手,脑子却一直在搜索有没有什么办法是不用活物就能吸引粽子聚集到一个地方的。

闷油瓶没有再管我,一猫腰就钻进了洞。

——TBC——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1 00:15:00 +0800 CST  

第十二章勇斗粽子


我惊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这闷油瓶,他真的不要命了?

我赶紧放下背包,重新摸出黑驴蹄子来揣在怀里,又拿出几根冷光棒拧开带着,端起枪往洞里钻。就算只是帮他牵制一下粽子的火力也是好的,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胜算大。

一钻过去就有东西朝我扑了过来。我来不及站直瞄准,就着弯腰的姿势向旁边一滚,顺手把怀里的冷光棒天女散花似的甩出去。

冷光棒掉在地上弹开,我也趁着从地上爬起来那么一瞬的功夫看清了这里面的环境。这里应该是殉葬坑,规模当然比不上秦始皇陵,但也有将近一百多个平方。后面还有泥做的车马,鼓、笙、华盖之类的东西,不像一般的殉葬坑,倒像是武官出行,礼卫官开道的排场。这些泥塑的正前方,也就是我和闷油瓶砸墙进来的位置,是一大片平整的空地,闷油瓶在靠近我们下来的那一边,周围有源源不断的粽子涌过去。

这些粽子原先应该是面向甬道那面墙的,列成方阵两边排开,中间正好空出来一条道。闷油瓶没说错,我们砸错了地方。如果耐着性子多摸索几遍,直接把洞开在中间正对的那条道上,这些粽子没有接触到人气,大概也不会起尸。

这些念头瞬间从脑子里一晃而过,我没有时间深想。闷油瓶已经被埋在了粽子堆里,只有不时闪过的刀光证明他还活着。我一进来,原本打算去围攻闷油瓶的粽子立刻分了一拨冲着我过来。密密麻麻,一个叠一个,个个都是脸色铁青,指甲暴涨。

虽然有三叔的故事打底,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我还是忍不住两腿发软,一连扣了好几下,才打开保险栓。对那些粽子来说,我就是一块热腾腾、血淋淋、唾手可得的大生肉。如果我的脑电波能跟他们连上,我相信我能读到的他们对我的看法,百分百是“这是美味,欢迎品尝”八个大字。

我身后就是墙,退无可退。粽子也没给我喘息的时间,几十米的距离,他们只用短短两三秒就扑了上来。这比伽罗山上跟人面鸟搏斗更刺激,也更血腥。我这时候已经完全顾不上闷油瓶那边,闭上眼睛大喝一声给自己壮胆,就端起枪“突突突突”开始扫射。

后来回想,我当时的表现肯定特别傻。都不用跟闷油瓶比较,只要想想五六十年代战争电影那些即将就义的英雄站在山岗上端枪一吼然后倒地的英姿就明白了。

最初那声壮胆的吼声结束之后,我周围诡异地安静下来。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才发现闷油瓶挡在我前面,那些粽子都被他拦在我面前不到两米的地方。他一边要小心粽子,一边还要提防不要被我误伤,身上已经划破好几道口子。

我还在发懵,闷油瓶已经一把扯住我,说了声“走”,从倒下的粽子身上一借力,垂直在墙上蹬了两步,就把我甩到了粽子包围圈的外面,自己借助那一推的力量,跳到了墓室另一头。

我在地上滚了两圈,撞到墓墙才停下来,背上火辣辣地疼,眼角也有点模糊,不知道是不是擦伤了哪里。闷油瓶跳得不远,再一次陷入苦斗。更多的粽子却放弃了离他们近的闷油瓶,直接冲着我扑过来。

他娘的,粽子这东西都知道欺软怕硬!

闷油瓶大声叫我快走,我哪还走得成?才刚站起来,最前面的粽子已经扑到了眼前。
慌乱之中我手上一抖,开了两枪。一枪打偏,射到后面一个粽子的身上,另一枪却刚刚好,打爆了扑过来的这个粽子的头,混合腥臭、尸气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液体溅了我一头一脸。

被这东西一泼,我反倒镇定下来。既然是来帮闷油瓶的忙,当然不能反扯他后腿,不然我们两个都得折在这里。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1 00:17:00 +0800 CST  

幸亏是我运气好,这里的粽子都还不是飞僵,只能在地面上活动。被我打中的两个粽子一倒下,绊倒几个冲在前面的粽子,让我有了点喘气的时间。这面墙的构造也不同,不是普通的平整的墙面,而是有很多类似于城墙垛口的突起。我给自己找了个隐蔽处,背靠着墙,两边是泥塑的突出部分,这样就形成一个三面合围的模式,我只需要面对正面的粽子就行。不过这么干也有缺陷,如果被粽子围住,我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我一枪崩掉一个粽子的头,打得它向后倒进粽子堆,腥臭的尸水溅得老高。闷油瓶的喊声远远传过来:“不要见血!”

他这是默认我给他帮忙了,大概也有承认我实力的意思?不管怎么说,听到他这句话,我有一种隐秘的、被高手承认的满足感和自豪感。我大声答应,同时飞快地换子弹,开枪。刚起尸的粽子只要不见血气,关节就不会太灵活,不算特别难对付。但是一旦见了血,难搞的程度立刻像坐飞机一样蹭蹭往上蹿。爷爷的笔记里这些东西都有,即便闷油瓶不说,我也不至于蠢到用自己的血给粽子开光。

子弹消耗得非常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我周围就散落了一地弹壳。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十分钟,子弹就得打光,到时候怎么办,用枪托敲?还是上刺刀?

我想让闷油瓶快点引爆,我这边顶不住了。还没开口就听到一声砖墙破开的巨响,接着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泥塑车马那边传过来:“我靠他奶奶的,这官儿未免也太他娘的小气了,修这么大个墓,连个明器都见不着,搞些泥巴在这好看呢。”接着又是极为响亮的一声倒吸气:“我的个姥姥,粽子荟萃啊!嘿,胖爷我就不奉陪了!”

我立刻想起来这是在伽罗山上碰见的王胖子,大叫:“胖子!快过来帮忙!”

隔得太远,我看不清他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粽子过去了。胖子顿了三秒,远远喊话过来:“哪条沟里的泥鳅敢跟胖爷抢食,胖爷不送你一梭子就是轻的!”

我一急,生怕他就这么跑了,脱口而出:“我是吴邪!跟你在山上打了一架的那个!小哥也在这!”

这句话之后又没了动静,我心都凉了。亏这胖子在山上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关键时刻也是个不可靠的。

奋力一枪崩了那个要从泥塑上爬过来偷袭的粽子,我心一横,管他三七二十一,子弹打光了就上枪托,上匕首,我活生生一个大老爷们,偏就不信还干不过这群粽子了!

*

堆在面前的粽子越来越多,我再躲在里面就要被粽子活埋了。保持背靠着墙或者泥塑的姿态,我慢慢从隐蔽处出来,向着小哥的方向靠拢。

“小哥!你没事吧?”

那堆粽子里没有人回答我,但粽子堆以缓慢但却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向我这边移过来。我放了点心,招呼他:“往后面走,那里应该有出路!”

话还没喊完,头顶突然有人开口:“嘿!还真是天真吴邪小同志,看组织来拯救你!”接着就有一个人跳下来,和我背靠背站在一起,对付周围的粽子。

原来是胖子,他居然没走,刚才就站在泥塑上。

我来不及感动又重新陷入了苦战。胖子端着一把95式自动步,火力特别猛,一扫就是一大片,但子弹也消耗得特别快。如果闷油瓶那再不好,我几乎可以预见到几分钟之后我们被粽子分吃的场景。

“跑!”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1 00:20:00 +0800 CST  

闷油瓶的喊声传来,我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好炸药了。这么紧急的情况下,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也来不及问,拉起胖子就向他刚刚出现的方向冲。

胖子在后边一面跑一面放枪,一面大喊:“天真吴邪小同志,你不管你家小哥啦?”

我根本没空跟他说话,凭感觉冲到最开始胖子的声音传来的地方,那里半人高的地方果然有一个大洞,胖子在洞口不远的地方放了支蜡烛,正幽幽地放着绿光。

我把枪往洞那边一扔就往上爬,三下两下翻了过去,又转身拉胖子。胖子回头撂倒几个跟过来的粽子,哧溜一下就从洞里爬了出来。我赶紧把头伸到洞口:“小哥,这里,快!”

就看见闷油瓶从粽子堆里跳起来老高,一脚踩上一个粽子的头,在空中来了个360度空翻,落地之后刷刷两刀,解决了旁边两个扑上去的粽子,飞快地向这边跑过来。

我向他伸出手,他在墙面上一蹬,手上一借力,泥鳅一样从洞口滑了过来,接着捡起我丢在地上的枪,干净利落两个点射,一枪打掉一个粽子的头,一枪射向**。

我大喊了一声“卧倒!”就自己扑在了地上,耳边是巨大的爆炸声,硫磺的味道从那边传过来,直往鼻腔里灌。闷油瓶不知道丢了多少炸药进去,整个墓室好像都震动了一会才平静下来,粉尘落得我满头满脸都是。

等到震动终于平静之后,闷油瓶又从洞口钻了过去。我提着他扔到地上的枪站起来走了几步,只觉得气血一阵一阵往上涌,头晕眼花了好一会才恢复。

胖子一见闷油瓶又回去了,也跟着跳了下去。里面零星响了几声枪响,不一会之后,闷油瓶和胖子一前一后回来,胖子手里还拿着我的背包。

一进来胖子就把背包往地上一掼,坐下不动了:“靠,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墓,亏胖爷我还以为有宝贝,哪知道全是粽子!”看他刚才迫不及待跟着闷油瓶跳出去的样子,难道以为闷油瓶是回去拿宝贝了?

我暗笑两声不接茬,转头就看见闷油瓶把他的背包放在地上,靠着墙闭着眼,累极的样子。外套几乎不能再穿,全碎成了一条一条的,脸上、身上有不少伤口,幸好都是擦伤,不太严重。我从背包里翻出消炎药给他,他吃了两片就摆摆手,示意不需要再用酒精消毒了。我看他应该只是脱力,就坐在旁边,处理自己身上的一些小伤口。

胖子这时候神秘兮兮地靠了过来:“我说天真吴邪小同志,你们俩不在山上好好过你们的日子,怎么跑到斗里来遛弯了?”

我对胖子的那点感激立刻随着他的不着调烟消云散,没好气地反问:“那你不在潘家园铺子里好好待着盘你的账,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胖子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不是快过年了,总得给伙计们发个红包不是?我一听说这斗里有宝贝,就迫不及待地过来了。嘿,哪知道就碰到你们了,你说这是不是有缘?”

放松下来,我也有心情跟他聊天打屁:“有缘个鸟,碰到你我才是倒八辈子的血霉,每次看到你都没好事。”说来也是,上次受伤,这次又碰上这么多粽子,难不成我跟这个胖子真的是八字犯冲?

“我说天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胖爷我可是……”

“你从哪听说的?”

胖子说了一半的话卡在中间:“啊?小哥你刚才说什么?”

“这个墓,你从哪里听到的?”

闷油瓶慢慢坐直,眼神冷电似的扫过来。我和胖子挨得近,立刻察觉到他的肌肉绷紧了。别说,被闷油瓶这种眼神一扫,我也觉得背脊发凉。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1 00:23:00 +0800 CST  

胖子打个哈哈,摸了摸肚子一副打算混过去的样子,最后还是扛不住闷油瓶的眼神交了底:“咳,这个事。嗨,我实说了吧,还不就是上回在那山上看见了你们,我回去就问了几个朋友,这才知道遇见了大佛。这位小哥,你是就是道上那个,哑巴张,张小哥是吧?我听说你在道上最后一笔生意就是下的这个墓,猜着里面肯定有好东西,这才来探探。”

闷油瓶牢牢盯着胖子看了一会,没有说话,反倒重新靠上墙,闭上了眼睛。

胖子冲我挤挤眼,又向闷油瓶那边一努嘴,露出个猥琐的笑来。

闷油瓶没有表态,我也不知道这胖子可不可信,只好干脆不理会他,收拾好药和绷带,检查了一下枪里的子弹,就打起电筒观察我们进来的这间石室。

——TBC——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1 00:24:00 +0800 CST  

第十三章甬道惊魂


这应该是一件耳室,地方不大,墓主生前用过的东西都堆放得比较整齐。我稍微看了一下,绝大多数都是品质不怎么好的陶器和漆器,在考古上或许有重大价值,但出手就难说了。而且这个品相的陶器和漆器,虽然说不上差,但跟这个墓的规格一比,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上,怪不得胖子会说这个墓主小气。

我看了一圈也没什么发现,就问胖子他是从哪里进来的。胖子拿电筒照了一下,原来他在耳室的西边顶上打了个洞,他就是从那里跳下来的。

我们挖盗洞的时候在周围仔细观察过,除了闷油瓶之前进来的、出事之后他们原路返回再填上的那个入口,这斗周围并没有动过铲子的痕迹。胖子这个洞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胖子看穿了我的疑惑,偏偏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这你就不懂了吧。老实告诉你,我的伙计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了,就为了打这个洞。我们直接从村子里挖地道过来的。”

我立刻对土夫子的敬业高度有了新的认知。相比起陈皮阿四挨家挨户地杀人探穴,胖子的这一手显然更高杆也更专业。

休息了一会之后我们背起包继续深入。这间耳室东北角开了一扇门,推开进去又是一道走廊。一头就是耳室这里,另一头延伸到黑暗里,看不到尽头。从宽度看,这条走廊比我和闷油瓶下来的那一条窄得多,应该属于墓室的内围部分。

这一次我们没着急走,先在走廊里正对耳室那扇门的墙上摸索了一遍,果然在人脐下三寸的高度摸到一个机关。

闷油瓶盯着机关冲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躲到耳室去,他来开启机关。

我有点犹豫,担心按下机关之后再出现一个粽子军团,或者像电影里一样,突然射出来很多箭。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胖子已经勾住我的脖子,把我拖回了耳室。

我们就站在耳室的石门后边看闷油瓶朝机关处猛地按下去。

*

提心吊胆地等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生。

胖子乐了:“这他娘的,搞了半天古代也有假冒伪劣产品和豆腐渣工程!我看这机关肯定是年代太久,都生锈了嘿!”

看来没事,我放松不少,也有心情跟胖子抬杠:“你从哪听说砖木是能生锈的,找出一个来给我看看?”

话音还没落,就听到巨大的轰隆声从远到近一串接一串响过来,与此同时,对面的墙上突然出现一扇门,并且正在慢慢打开,露出另一间耳室。而我们这边耳室的门相应地慢慢关上。

闷油瓶本来在侧着耳朵听动静,突然抬头向上看了一眼,脸色一变,大叫“快到对面去!”就冲我们跑了过来,一抬手把他的黑金古刀卡进我们所在的这个耳室的门轴处。

轰隆声只停顿了一瞬间,立刻更大、更快地响起来。胖子率先蹿出去,学着闷油瓶的样子抬头一看,大叫一声“我的姥姥”就往对面冲。

我根本来不及看是什么情况,只知道闷头跟在胖子后面冲。头顶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强烈的摩擦声,好像什么东西离得越来越近了。那一瞬间福灵心至,我突然就明白了头顶上的是什么。

古代用来封墓,最简单,也是最难破的机关——断龙石!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1 00:26:00 +0800 CST  

讨论到这里,我突然生出一丝疑惑。既然稍微有经验一点的土夫子都不会找错主宾道,闷油瓶怎么可能找不到?只凭他那两根手指头,还有他跟我说过的经历,就知道他不是一般的土夫子。更何况胖子也说了,闷油瓶在道上还有个响当当的“哑巴张”的名号。他让我在错误的位置砸墙是什么意思?要说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墓的结构,也说不通,毕竟他没办法把胖子会在那个时间到那里也算进去。现在回想他的种种表现,他应该是知道我们砸的那个位置是动不得的。

但是闷油瓶这么干,到底有什么目的?

胖子还坐在地上休息,闷油瓶已经开始四处检查这个耳室。我看着他的背影,思考他可能的动机。闷油瓶好像感受到我的目光,竟然停下来跟我对视。可惜我从他那双平淡的眼睛里什么也没能发现。

最终闷油瓶率先移开了目光,我也决定暂且把这个疑问压下来,就听到闷油瓶说:“这个耳室,我上次进来过。”

我和胖子立刻凑过去看,闷油瓶拿着手电照给我们看,耳室东南角的地砖果然有几块松动了,揭开一看,里面的花色土混合在一起,结构非常松散,明显和别处不同。

胖子看了那土对闷油瓶竖起大拇指:“果然是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这盗洞的水平,嘿,绝了!”

我看不出盗洞的好坏在哪里,但看他们竟然能把盗洞直接从下往上打到耳室,可见当初闷油瓶在的那个小队能人肯定不少。怪不得这一次闷油瓶没有重新启用这个盗洞,人手不够,他一个人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重新疏通这个盗洞。

*

根据闷油瓶的描述,出了这个耳室就是他们出事的地方,即使能找到剩下的那条蛇眉铜鱼,出去的路也塌了。进来的路又被断龙石堵住,我们该怎么出去?

胖子倒是毫不担心。按照他的话说,有他和小哥在,就算炸药用完了,用铲子反打盗洞出去也就是点小意思。因此目前最关键的问题,反倒成了怎么样才能继续往前走。

闷油瓶站到耳室北面,这里的墙已经塌了一大半,砖块堆积在墙边,挡住了闷油瓶他们当时开出的入口。

他指着墙问我:“如果这面墙是双层的,拆开会不会塌方?”

当初我们在仓库,闷油瓶解开拓片之后,曾经跟我讨论过墓室塌方的原因,知道了我在大学学的是建筑。只是他当时没有细说,只说触动了机关,整个侧殿都成了一片废墟。结合他的描述和我们走过的路,我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这个墓的结构,联系到悬在刚才那条甬道上的断龙石,立刻意识到闷油瓶的想法行不通。

这面墙一定是一面承重墙,先不谈拆掉它的可能性,只怕它能维持住现在的样子已经很难得了,说不定稍微动一下,这里就得全部塌下来。

闷油瓶考虑了一会,没再说什么,背起背包默默开始清理上一次塌方后落下来的砖块,我也加入了进去。

胖子盯着我们俩看了一会,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我说,你俩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TBC——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1 00:30:00 +0800 CST  
*

我仔细看了看胖子指的位置,发现只是普通一面墙,没有任何一点端倪透露出它是通往主墓室的。胖子见我不信,亲自示范给我看。他从耳室西南面的墙根直线走到西北面的墙根,一共是三十五步,又从东南面的墙根直线走到东北面我们挖出的缺口那,一共是四十三步。

“天真,明白了?”

胖子决定数步子的时候我就意识到可能有不对了,现在他一问,我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他娘的这耳室北面的墙竟然是弧形的!

胖子拿手电照了一下西北边的墙根,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原来这面弧形的墙不是耳室的北墙,耳室的北墙早在不知道什么年月,因为未知的原因整个不在了,只在西墙墙面和地上留下了一点灰色的印记。

闷油瓶蹲在地上观察了一会,突然问我:“吴邪,什么机关能带动大型建筑旋转?”

我愣了一下,话题怎么突然从耳室跑到那上面去了?但还是下意识回答:“这得看需要多大的动力了。一般来说,像是大厦里面的旋转门之类的,不用说,很简单的动力装置。但是如果要把一整栋大楼带得转起来,恐怕花费就不是一比小数目了。而且动力能的提供肯定有部分要依靠自然力,最好是有大型风力发电厂那样的设备或者像三峡水库那样的水位差……”
话没说完,我自己也明白了:“小哥,你的意思是,这墙在转?”

闷油瓶点点头,示意我和胖子看地上。那弧形的墙角不知道做了什么特殊处理,完全看不出来不是连在地面上的,而且转动起来根本听不见声音!要不是小哥蹲下去看地上的印子,也不会发现那面墙其实一直是在转着的。

说实话我有点傻眼。这个墓的规模已经很大了,我原先以为断龙石后面就是主墓室,现在却发现它的规模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怪不得那个侧殿的规模显得跟耳室那么不匹配,原来我们所在的,根本就不是耳室,或者说,只是耳室中的一部分。

汉代的墓室因为开始出现砖石结构,格局变得复杂化。单“室”一项,就可以分成单室、双室和多室。而单室以上的墓,各室的排列又有横向、纵向和不规则三种。耳室也是从汉代开始流行起来的,俗称“外藏椁”,专门用来放随葬品。更有一种人特别喜欢在自己的墓里修回廊,专门把外藏椁修成甬道的样子,不清楚其中门道的人进去了,还以为自己到了西安车马坑展览馆。

但是从这墓的规模和这墙的弧度来看,带动它转动的动力必然是巨大的。渭河的流量虽然不小,但是任凭什么装置,经过怎样的处理,也不可能把渭河的水动力扭转成带动这么大一面墙转动的力量,除非这墙是空心的。

我跟他们说了我的推断,闷油瓶低着头,似乎在考虑。胖子已经一斧头抡了上去:“是不是空心的,砸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眼睁睁看着那墙被胖子砸掉下来一大块皮,露出黑糊糊一个洞。接着大量的水喷泉一样从洞里涌出来。

我们三个的脸色一齐变了。在这种后路堵死前路不通的情况下,最忌讳出现这种情况,然而偏偏被我们三个碰到了。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1 00:35:00 +0800 CST  

水位上升得非常快,几分钟的功夫已经没过了脚踝。胖子砸的那一下在腰上面一点的位置,我们谁也不知道墙里的水是充满到墓顶还是只比那个洞高一点。

“靠!胖子,看你干的好事!现在怎么办?”

胖子也傻了,维持着砸墙的姿势直勾勾看着那个洞。

这个斗靠近渭河,风水上来说有水有气,是非常好的宝穴。但自古以来要想把棺木和尸体保存得完好,就不能近水。所以我和闷油瓶都觉得,这个斗的防水肯定做得特别好,说不定能发现厚重的挡水墙,或者极大数量的生石灰。哪知道人家专门弄了一个自动渠在这里等着。我们身上别说氧气瓶,连个能装空气的塑料袋都没有。

闷油瓶四处看了一下,立刻一指墓顶:“往上走。”说完就拿了一把开山刀当铐子用,插进耳室西面的墙里向上爬。

我看闷油瓶噌噌噌就爬到了两米来高的位置,那墙好像还牢实得很,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跟着他向上爬。爬了几步,发现胖子还没有动静,我低头一看,嗬,他还维持刚才那姿势在水里站着,水都已经漫上他小腿了。

“胖子,这个时候学什么维纳斯,快点上来!”

胖子好像才反应过来,看了我们俩一眼:“你们先爬着,胖爷我进去看看。”说完又砸了两下,弄出一人能钻过的口子,做了个夸张的吸气动作就钻了进去。

这么一来水位上升得更快了,刚才还是江南春水,现在那就是黄河决堤。我在的位置离地面也就一米来高,眼看着水到了脚下,赶快手脚并用又向上蹿了几块砖,连一脚踹死胖子的心都有了。

闷油瓶早就爬到了最上面,头顶着墓顶,左手握着开山刀,把自己整个人都贴在墙面上,右手把黑金刀反插回鞘,伸出他那两根手指头,猛地插进砖石里,接着发力把整块砖都给抽了出来。

一个在下面放水,一个在上面拆墙,这两个人是觉得我们死得不够快还是怎么?我两手都握着刀,脚上又没有受力点,平时不做引体向上的弊病充分暴露出来,这会连抬头喊话的力气都欠奉,整个人像块风干的腊肉一样吊着。

闷油瓶一块接一块地拆,动作十分迅速,被他扔下去的砖激起的水花就没停过,几乎要溅到我腿上。

这时候胖子从洞口摔了出来,一边猛咳一边大喊:“**!太他娘的缺德了,快爬,快,快!”

——TBC——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1 00:36:00 +0800 CST  

第十五章新的结构


胖子以跟他身材完全不匹配的灵活几下就蹿到了我的头顶上,低头一看我还在下面吊着,看我眼神都不对了:“靠,天真!你他娘的还不快上来!”

我正想骂他口水溅得我满脸都是,眼角余光却看到闷油瓶也变了脸色:“吴邪,快上来!”
我头皮一紧,赶紧又向上爬。只是背着将近二十公斤的装备,像他们那样迅速地爬上去,对我来说难度太大,我才爬了几块砖就不行了。闷油瓶不知道怎么弄的,这时候整个人横在了墙和墓顶之间,一抬手就把开山刀向我扔过来。

难道他终于受不了带着我的麻烦,下决心要弄死我了?

一瞬间我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然而那刀只是擦着我的脸飞过去,“咚”一声掉进了水里。

我立刻知道闷油瓶是在救我,顿时又羞愧又自责,憋了一口气猛地向上蹭了两块砖。然而这口气一松,肌肉的酸麻感立刻像过电一样窜遍全身,再也没力气向上了。我正想说让我休息一小会,等会再接着爬,一条绳子就垂了下来,落到我手边。闷油瓶在上面喊:“抓住绳子。”我抬头一看,闷油瓶满脸严肃,胖子也已经爬过去跟闷油瓶趴在一起,正端着枪瞄准我,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

仅仅是水位上涨,他们俩肯定不会是这种表情,更何况闷油瓶刚才还扔了开山刀。下面说不定有什么大家伙出来了,难道是水粽子?三叔讲的鬼怪故事这个时候也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要不是上面有闷油瓶和胖子盯着,我几乎就要觉得自己是被粽子抓住了脚,否则怎么会感觉越来越重,怎么也爬不上去?

自己吓自己最容易出事,尤其是在危险万分的斗里。我一个激灵,抛开这些念头,当机立断松了开山刀抓住绳子,配合着闷油瓶拉绳子的动作尽量使劲蹬墙面,让自己上去得更容易一点。而胖子的枪声就伴随着我和闷油瓶的动作一声一声响起,子弹紧贴着我飞过去。

*

好不容易爬上来,我这才发现闷油瓶把耳室西面的墙顶掏了一个洞,直接通到甬道,我们三个现在,就是在那一整条断龙石上面。我两手发软,在闷油瓶的帮助下才背上自己的包。闷油瓶把他的背包往背上一甩,说了声“跟我来”就率先向前冲了出去,胖子“砰砰”开了两枪立即跟上。我实在克制不住好奇,离开前伸头看了一眼耳室。

这一眼吓得我差点掉了下去,耳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成了蛇窟,现在满眼全是赤红的蛇,在水面上漂着。其中不少已经沿着墙壁慢慢向上游过来了!

我转头就跑,说是发足狂奔也不为过。闷油瓶和胖子早跑到了前面,只留给我两个远远的背影。我几乎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跟在后面,总觉得只要稍微慢下一点,后面那些蛇就会一拥而上,从我身上各个有孔的地方钻到我身体里面去。

楼主 风流邪灵  发布于 2012-10-11 00:42:00 +0800 CST  

楼主:风流邪灵

字数:146600

发表时间:2012-10-09 06:0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9-19 22:09:3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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