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异乡人(沙海邪×古代少年将军瓶,穿越,年下,he)

一个人的死亡分为两次,一次是脑死亡,一次是所有记得他的人的死亡。

他还活着,却已经死了。

他怀揣这最后一丝希望,一路遮掩来到了长白山,进入腹地,站在青铜门前。时辰已到,却没有任何事发生。

他等啊等,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闷油瓶。他终于崩溃,跪在青铜门前绝望的喊着一个个名字,张起灵、胖子、解雨臣、黑瞎子、小花、小哥、师父、二叔、三叔、爸、妈、爷爷……

没有人回答他。青铜门冰冷的伫立在那里,无法给予他任何回应。

公元二零一五年的长白山,到底什么也没发生。

“……根……关根……关根!”

关根听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声音十分熟悉。

“关根!醒醒!”

这是……张起灵!关根猛的睁眼,窗外还黑沉沉的,天还没有亮,桌上点了蜡烛,张起灵正皱着眉看他。

关根恍惚的伸出手,摸到张起灵的侧脸,张起灵僵了一下,却没躲开。良久,关根似乎清醒过来,收回手抱歉的笑了笑:“小哥……我做噩梦了,把你吵醒了。”

张起灵摇头示意没事,仍然皱着眉头:“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关根顿了顿,他实在不想说出“梦到所有的朋友都死了”这种话。

张起灵显然不信,抬手凑近他的脸,关根下意识的一躲,没躲开,张起灵的手指在他脸上蹭了一下,亮晶晶的:“你在哭。梦到什么了?”

我哭了?关根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摸了把脸,果然摸到了一手的泪,这个张起灵在遇到他关心的事情时会非常强势,不问到答案不罢休,关根早有体会,只好道:“我梦到我回去了原本的世界。”

“……”张起灵停顿了一下,“过得不好吗?”

“……我回去的太晚了,我失败了。”关根重复,“我失败了,所有人都死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少年复仇的故事吗?我就是那个少年,但我失败了。 ”

张起灵露出了一丝惊讶又恍然的神色,这并不多见,但关根现在没有心情欣赏,他说:“如果我消失在那里,是不是也没有人会发现,因为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活着,如果我也死了,他们就真的……唔。”

张起灵捂住了他的嘴,关根瞪他,他一字一句道:“你不会死,他们还在等你回去。”

关根眨了眨眼,张起灵又道:“如果你在这里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这话该死的耳熟,关根心底一个冲动,小声问:“我回去的话,你会难过吗?”

沉默。

两人沉默的对视许久,张起灵轻声反问:“那样你会留下吗?”

这次沉默的人变成了关根。

他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比如“回不回得去还不一定呢”,“指不定就要跟你在这一起安度晚年”。随便什么都好,把话题岔开。可他就像被张起灵的眼睛定在原地。

少年人眼里隐约的期许让他无从开口,他只是阴差阳错来到了这里的异乡人,本不该干扰他的一生。却因为自己的心魔和执念,固执的不肯离开他。已经错了就不该继续错下去,自己都没有谱的事儿,何必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呢?

张起灵的眼睛一点点暗淡下去,一言不发的挥手,熄了蜡烛,再也没有追问。


[注]:古董锅就是古代的火锅,因为把东西放下去会有咕咚一声,所以其实叫咕咚锅,古董锅是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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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小张只有十八岁,虽然官至从二品,但常年远离皇宫这种权力中心,也没有大张哥一百多年的人生沉淀,所以可能没有原著中张起灵那么淡然。他还是个少年呢,更有朝气更活泼一点。喜欢的人和事会去争取,难过的时候也会有情绪。
架空设定,ooc属于我,角色属于他们自己!
但是欢迎各位提出意见!如果感到有不适的地方我也会修改的!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09-30 10:35:00 +0800 CST  
关根笑了笑:“志不在此而已。”他只写过笔记,那是真没写过诗。

公子哥看起来是个喜欢谈诗写文的,又道:“那可否请关公子赐教一首?这次勿要藏了!”

关根和张起灵对视一眼:“赐教谈不上,借花献佛罢了。以何为题?”反正他也就是默写一首的事,一点也不麻烦。

公子哥想了想:“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关兄便以离别为题吧。”说着便从掌柜处取了纸笔来。

关根想了想刚刚那群靖国的花骨朵们,笑了笑,提笔写道: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注]

公子哥拿着纸默念两遍,长鞠一躬,关根摆摆手,跟张起灵出了茶楼。

走在街上,张起灵道:“是前人的诗?”

“那当然。”关根悠闲道,“我像是会写诗的样子么。”

张起灵莞尔,关根道:“前面有写祈福花灯的,去不去?”张起灵便点头,两人走到摊子前,一人取了一枚花笺写了递给摊主,摊主收了钱再放入河里,河面上飘满了花灯。关根心想中秋节的灯会时张起灵说“无所求”,现在不知道写了什么,难道现在他“有所求”了?

两人站在河边,默默的看着花灯飘远,天上又轻飘飘的下了雪,落在头上肩上便化了。一时谁也没有说话,这是在京城最后的两天,明天他们就要启程回营了。

站了一会,关根便觉得冷,提议回去睡觉。张起灵默默的跟着他,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慢慢往回去。

这雪越下越大,一直落到第二日,地上积了厚厚的白。在出行当天关根总会醒的特别早,他刚睁眼就看见张起灵在床边穿衣服,察觉到他醒了,张起灵从桌上拿起一个盒子递给他:“关根,生辰快乐。”

一觉醒来看到生日礼物这种惊喜好久没有体验过了,关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想起自己说过生日在元宵后一天,看着这个精美的木盒,想来小张将军上了心。愣愣的接过,张起灵示意他打开看看。关根看着这个盒子爱不释手,打开便看见里面躺着一只白玉锁,用红绳串了,还坠着两颗白玉珠子。

关根笑道:“小哥费心了。”便要把它装回去收起来,哪知张起灵径直拿了起来往他手上戴。关根忙换了左手:“等等等等,戴这只手。”

撸袖子的手突然顿了一下,他只露出了一截手腕,张起灵没有察觉他的异样,白玉锁被他用手捂热了,贴在手腕上温温的触感,他用繁复的手法打了个漂亮的结,关根脑子懂了手没懂,只知道除非把绳子剪了,这手链应该是拿不下来得一直戴着了。他极少在身上戴首饰,便问道:“小哥,这锁什么寓意?”

张起灵认真道:“去寺里求的,辟邪转运,百病不侵。”

关根心里说着封建迷信,脸上不争气默默的发热起来,问:“你怎么不给自己求个护身符什么的?”

“我不需要。”张起灵淡淡的说。

这就是高手的自信吗,关根心说,嘴上客气道:“哎,那怎么行。下次我给你求一个你带在身上吧。”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道了声“也好”,便出门洗漱去了。关根打个哈欠抓抓头发准备穿衣服。一直走出去一段,张起灵抬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胸腔里的脏器跳动的有些快。

靖国婚嫁有风俗,若是亲手在心上人手腕上戴上红绳串的白玉锁,便可将那人的心一直锁在自己身上。那锁并不是去寺里求的辟邪锁,是他去定做的。他对关根撒了谎,仗着他什么都不懂,送的礼物也参杂了自己的私心。

老将军曾对他说过,但纹麒麟者,凡事无愧于心,若你有愧,麒麟踏火焚心。

半边身体热热的,是因为他问心有愧吗。他握紧了手。

关根收拾的很快,两人牵着马出门时,马匹背上已经放了些黄管家置办的物资和干粮。两人与黄管家招招手,便牵着马走出去,一直走出城门才上了马。

雪下的越发大了,两人不敢驾马跑太快,只是快走。官道上除了他们,便是白茫茫的雪。他的白狐裘看不出来,落在张起灵的黑貂裘上却有浅浅的一层白色,张起灵的发冠上也落了白,还有一些将将挂在张起灵的发丝上,想来自己头上也有不少。他想起他在西藏时,雪也是这般跟他一起坠落。他呼了口气。不知怎的想起一句话来。

霜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

[注]:此处引用唐朝诗人高适的《别董大》,没有刻意写离别时的忧伤,后两句诗胸襟豪迈,宽慰友人勿要忧愁,以你的才能,还怕天下有人不赏识你吗?个人认为在这里用作临别激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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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为什么送锁吗,因为他俩锁死了,钥匙我亲自吃了!
宝贝们双节快乐!我们过节瓶邪也要过!都来吃小甜饼!!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09-30 23:38:00 +0800 CST  
第十六章 一剑霜寒十四洲

也许是这么早就往边关赶的人确实少,一路上许多驿站都只接待了他们两个客人。天气原因两人的行程不算快,但也能将将在天色彻底黑下去之前到达驿站,避免了举着火把前行的窘境。

两人走了大半月,张起灵却说才走到了三分之二的行程,幸好冬天衣服厚,身下垫的东西也厚实,这次关根的屁股和大腿倒是没有受折磨。当晚他们结束了一天的赶路,住进驿站。张起灵说这个驿站已经靠近边关,是最后一家提供热水服务的驿站了,关根如果要沐浴,最好在这家洗。接下来的条件就没有这么好了。

关根是个南方人,能忍着这么久都不洗澡已经非常不容易,听了这话立刻去喊店小二给他烧热水端上来,他们要的是最上等的客房,张起灵问驿站掌柜的要了火盆,给关根烧上了。很快热水端进来,关根便一边抽凉气一边脱衣服,进到热水桶里发出满足的叹息。

隔着一个屏风,张起灵盯着手上的话本,半晌没看进去一个字,耳中听得尽是屏风后的水声。他闭了闭眼,转身出去了,把门带的有点重。门里关根的声音隐约传来:“小哥给我温壶酒!喝点好睡觉!”

张起灵没作声,下了楼走出驿馆去喂马。他披着黑貂裘大氅,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但他在夜间也可以视物,只是视力不如白天那么好而已。他听到一些响动,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动静是马棚那边传来的,他想起店里的小厮似乎都待在柜台边取暖,马棚里不该有别人,便皱了皱眉走过去。

刚走近马棚,便闻到了刺鼻的味道,而刚刚还在这里的人已经离开了。张起灵走到马匹边上,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液体。他蹲身用手一摸,发现油腻腻的。马棚里突然一阵躁动,只见几匹正在睡着的马骤然倒了下去,惊醒了身边的同伴。张起灵认出倒下的马正是他和关根的马匹。他悄无声息的走过去,马匹的脖子上还有脉动,有人给他们的马下了药。他猛地一惊,一掌劈在马柱上,拴马的缰绳应声而断,他牵了两匹马就往回跑,运了轻功健步如飞。

那刺鼻的味道,分明是火油。有人要断他们后路。

掌柜和小厮见他牵着两匹马就冲了进来,被他身上的戾气镇在原地,张起灵丢下一句“看好马”,三步并作两步跨上了楼梯,一脚踹开关根的房门。

关根正在穿衣服,头发也湿淋淋的用毛巾在头上包成一团。见他冲进来吓了一跳,一手提着还没系上腰带的裤子,一手从枕下摸出了他的大白狗腿在手里打了个转,见是张起灵,才松了口气把刀放回去,接着穿裤子。他看见张起灵面色严肃,不免心里有点打鼓:“小哥,出什么事了?”

张起灵却已经进来收拾起东西:“快走,有人要烧驿站,是冲我们来的。”

关根一惊,迅速动起来。黑瞎子给他的训练已经让他在危急时刻养成了先行动不问为什么的习惯,他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又披了大氅,这才想起头发没干,被西北风一吹可能脑浆都要冻住。张起灵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转身把手虚拢在他脑门上,关根还没反应过来,一股热流拂过他的脸,他发现自己头发上的水全部蒸发在空气里。张起灵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关根身上,自己则换上了关根的白狐裘。

关根震惊的跟着张起灵下楼,骑上了马才有空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内力?也太方便了吧,比电吹风都好使。毕竟他的头发现在可是有点长度的,他已经提前感受到了长发女生洗头发时的纠结心情。洗吧,得好久才能干;不洗吧,又油了。

张起灵一言不发,领着他往前狂奔,冷风割在他脸上一阵阵的疼,张口就会被灌满嘴。但他习惯了无条件信任张起灵,只管跟着他一起跑。跑着跑着他发现张起灵偏离了官道,开始往林子里跑。既然张起灵发现有人要对他们不利,官道上人烟稀少,估计已经被他们做了埋伏,张起灵反其道而行之,往丛林里撤,对他们不利的敌对方必然也要分散到林子里,各个击破的话就方便多了。

他很快察觉身后有人跟了上来,他们骑着马在丛林里多有不便,身后的敌对方竟然比他们动作要快,迅速的接近。后心传来一阵凉意,关根猛地低头低喝:“小哥小心!”

一支箭矢擦着他的头顶飞了过去,张起灵像是后脑长了眼睛,一偏头躲开。突然抬手击掌,快速拍了十几下。

关根错愕一瞬,咬了咬牙,调转马头往另一个方向跑。身后的追兵果然冲着张起灵去了。张起灵与他交换了衣服,一身白在黑暗里无比扎眼。身后的追兵显然锁定了张起灵,大部分追着他去了,只在队尾分出三人来追关根。

张起灵在军中有自己的一套传令暗语,关根结合现代的摩斯电码,做了修改,在将军府闲着无聊跟张起灵研讨出一套只有他们俩才能懂的“敲敲话”,刚刚张起灵击掌是在用暗语告诉他:“往左前方走,我引开追兵来与你汇合。”

以张起灵的武功,他说的“引开”完整意思是“引开并杀掉”,关根不是很担心他,但是他比较担心他自己。他有一点点轻微的夜盲症,夜视能力没有张起灵那么出色,甚至可能没有身后的追兵视力好。他找了个方向就跑,根本没法注意周围,马蹄踩在落叶上发出簌簌的声响,他只能低低的伏在马背上,靠直觉躲开身后的攻击。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01 21:52:00 +0800 CST  
幸好身后的追兵武功也不是太高的样子,估计也是小猫三两只。如果这样,或许可以凭借地势,尝试一战?关根脑子转的飞快,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攥紧了后腰上别着的大白狗腿。

跑了约半柱香的时间,两方的距离已是极近,前方的林子突然稀疏起来,关根心想难道要出林子了?身下的马儿嘶鸣一声埋头冲了出去,关根却在看到前方景象时惊得猛拽缰绳。马儿被拽的急停,扭头高高的抬起前蹄,又重重的落下来,往后急退几步。

前方开阔的地方……是悬崖!

张起灵听关根跑远,足尖轻点弃了马,纵身跃上一棵树,追兵们追着射死了马,便停下来往回赶,他们发现了马背上是空的。领头人眼前一黑,他猛地弯曲身体跪躺在腐叶上,黑刀劈进他身后同伴的身体里,滚烫的血浇了他一身。他弹跳起来,举刀便刺,张起灵抬刀挡住,兵器撞出火花。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张起灵一脚踹在他心口,他倒飞出去撞在树上,吐出一口血。甫一交手,他才惊觉自己低估了靖国最年轻的少年将军,他们这次带来的所有人,都不是对手!

他的同伴立刻撤走一部分去报信,另一些则悄无声息的包围住张起灵,想要偷袭,张起灵甚至没有回头,一把黑刀舞的像是取人性命的毒蛇,抹过了一个又一个人的脖子,鲜血多半泼洒在他的狐裘大氅上,白裘几乎被染成了红色。

本来是追兵的他们现在却成了弱势方,张起灵想要去追逃走的人,首领看着张起灵背影,暗自拿起了弓弩,瞄准。

他甚至没看清张起灵的动作,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张起灵手上的黑刀已经穿胸而过,将他钉死在树上。

张起灵走过来拔出刀,随手一甩,甩掉刀上的血迹。那些人跑远了,无法追到,必须尽快找到关根,换路线走绕开随后可能赶来的追兵才行。他抬头确定了一下方向,足下轻点,往记忆中关根的方位掠去。

关根此时正在与追着他过来的三人苦苦周旋,他用大氅耗尽了他们本就不多的箭弩,他骑的这匹马胆子很大,也许是后有悬崖激发了马儿的求生本能,它愤怒的警戒着三人。

那三人也知道他身后是悬崖,想要将他逼下去,关根持刀与他们对峙,心思飞转,不晓得这时候大喊“张起灵快来救我”有没有用。那三个人终于忍不住,再一次逼过来,关根闪身便从马背上翻过去,飞起一脚,将其中一个人踹个踉跄,下马迅速蹲身抓起一把砂石朝前洒去,挡了另两人一挡,马儿横身将他们撞开,踢在那人脊背上,他惨叫着摔下悬崖。

见同伴身死,那两人疯了似的举刀便砍,关根的大白狗腿对上他们,虎口乃至整个手腕都被震得发麻,马儿时不时抬起前蹄想要逼退他们,其中一人瞅准机会,一掌劈向关根胸口,关根急退,却未完全避开,硬受了八成的掌力,喉头一甜,他使劲咽下了那一口血,另一人却又是一刀砍向他,关根咬牙再挡。

“锵!”

三把兵刃再次相撞,关根几乎已经握不住刀,他下盘不稳,两人合力压过来抬腿便踢,关根躲避不及,差点失了平衡。双拳难敌四手,他绝对打不过这两个人。一咬牙心说赌了,一回生二回熟,他一把抄起马背上的包袱,纵身跃下。

张起灵赶到时,只看见一袭黑衣如断翅的蝴蝶,翩然坠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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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更新了,没想到吧!
打戏真的好难写,我是fw😭
然后最近换了床垫有点软,腰有点疼…有没有什么好用的腰部按摩枕安利我一下……
今天问我的朋友们有没有好用的按摩枕,有两位完全不认识的朋友竟然异口同声的说:男朋友。
我:?能不能推荐点能在tb买到的东西?不要活的。
【可能这就是寡王叭】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01 21:54: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当时轻别意中人

剩下两人见势不妙便要退,张起灵哪里肯放,一掌直取一人后心,那人躲闪不及,吐出一大口血当场气绝身亡。另一人刚跃出半步,只听身后风响,视野忽然打了个转,砸在地上,跑动的身体没了头颅,倒了下去。

张起灵疾冲到崖边向下看去,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他总觉得事有蹊跷,不相信关根会死。他定了定神,气沉丹田,内力灌声向下大喊:“关根!”

隐约有回声传来,张起灵仔细地捕捉声响,听到一声微弱的“小哥”回应时,他猛地放松下来,不自觉地扯起了唇角。他提气环身,运起轻功,毫不犹豫的往下跳。

崖上生长了许多植物,让张起灵足以借力轻跃。关根落的不算深,坠落了四五秒的时间,他就拦腰撞在了一棵突出的树上,撞断了枝桠,巨大的冲力让他面色扭曲的呕出一大口污血,迅速抓住了树根部。

张起灵跃下来找到他时,他惊的差点掉下去,心说这武功也太bug了吧。张起灵迅速找到了着力点,整个人稳稳的扒在峭壁上,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关根则用一根豹筋把自己吊在一棵树上,豹筋平时被他缠在腰上当腰带,张起灵没见过,见他没什么大事,不由伸手摸了摸,边赞道:“好筋。”

关根简直对他时不时产生的奇妙好奇心无语,道:“大哥,能不能先想办法让我上去?”

“不能上。”张起灵道,“他们有援兵,我们往下。”

“……”关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心说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又不是你,我不会飞好吗?

张起灵似乎看懂了他的想法,如履平地般移到他上面一点的位置,对他道:“我要解了。”

“你什么?”关根突然感到不妙,下意识的抬头,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便猛地往下坠,只见上方的张起灵抬手就解了豹筋,抓在手里跟着他一跃而下,凌空揽住他的腰,脚下连点数下缓住了落势,在他耳边道:“借它一用。”

关根便松了抓着豹筋的手,转而去抓张起灵的衣服。在下坠的呼呼风声中扭头去看他的脸,只见他仍然是一幅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关根心说怪了,我刚刚听到你好像在笑我,难道是我的错觉?

心理学上有一个词叫吊桥效应,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另一个人,那么他会错把由这种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才产生的生理反应,故而对对方滋生出爱情的情愫。

张起灵不愧十八般武艺都精通,将豹筋使的出神入化,时作绳索时为剑,可为软鞭亦可为杖。抱着连人带包快八十公斤的他一路跃至崖底,也只是呼吸有点乱。关根踩到地面,心想他跟张起灵还需要什么吊桥效应,自己命都是他的,八年前他跃下三十米的雪坡来救自己时就知道了,即使有也早在八年前就发酵了。

包袱里有火折子,两人用干树枝做了些火把,点起来照明,在崖底看到了摔下悬崖的其中一个追兵的尸体,他的运气显然没有关根那么好,已经摔成了一滩烂泥,关根感到有点反胃,便不再看,问张起灵:“往哪儿走?”

张起灵想了想说:“我们偏离官道约三十里,此地有峡谷,我们现在很可能在峡谷中。”

峡谷,说明无论往哪儿走,出口都只有一个,那岂不是意味着无论哪个出口都有可能有追兵?

张起灵显然已经也想到了,脸色不太好看起来。两人无言一会,关根沉声道:“还有一个办法,从山体里穿过去,或许能绕开追兵。”

张起灵皱眉,不解的看向他,关根往前走两步,拍了拍一块巨石道:“这是一块封墓石,这座山里有一个古墓,下来时我观察了山势走向,这是一处天然的风水宝地,若是墓建在这山里,或许可以从里面绕到山的另一边去。”

张起灵目露惊诧,他研究了十几年的兵法和战术,对风水堪舆却是没什么了解的,更别说古墓了。关根已经来回走动,试图定位出这个古墓的位置,他在寻龙点穴上只是半吊子,还是迫于生计跟胖子学的。现在多少算是按头营业,要在十九岁的张起灵面前露一手。

他捡了追兵摔下来的刀让张起灵做了把铲子,定了个大致方向,开始挖盗洞。

打盗洞那他多熟啊,像只勤劳的土拨鼠,很快便打出一个洞来。铲子“叮”的一声撞到了硬物,关根凑近一看便乐了,这不是墓墙又是什么?张起灵也看到了,问他:“砸开?”

“等等,”关根退了下,“你先站远些。”

张起灵不解其意,还是站远了一些,关根小心翼翼地用刀尖刺破墙皮,一小股液体立刻喷了出来,洒在土里发出刺鼻的味道。

关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在边上挖了个坑,仔细地戳破墙皮,让液体流进坑里,边做边解释道:“古墓通常会在外墙夹层中放上强酸来防盗墓贼,一旦外墙破裂,强酸喷出来,足以杀死前面的人。我看一个朋友这么做过,我也只是一试。”

很快酸液放完了,关根便大着胆子开始拆墓墙,张起灵也来帮他,拆出一个可容一人进入的洞口来,关根扔了个火折子进去,好一会才灭。便道“进吧,没有毒气。”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02 11:45:00 +0800 CST  
张起灵率先跳下去,关根将包袱扔给了张起灵,自己也跳了下去。两人举着火把,发现这只是一个耳室,走入甬道,便往更深处走去。甬道中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边上也没有壁画,直走了约小半个时辰,墙壁上才开始出现简陋的壁画。

关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便道:“墓很大,看来的确贯穿了整个山体,按照它的规格和布局,找到主墓室或许可以出去。”

张起灵面色严肃地点头,进来的洞口已经填上了,他们得尽快找到出口。

两人一路奔波,这时都有点饿,关根的生物钟提示他,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于是两人找了一间耳室,跟张起灵生了堆火,吃了一些包袱里的食物和水,决定休息一会。

张起灵说他先守夜,轮换关根。墓底阴冷,关根心疼地把黑貂裘铺在地上做了个床躺上去,地面又硬又冷,他身上有伤,被撞到的胸腹处也一阵一阵的疼,但没一会儿他还是睡熟了。一明一暗的火光中,张起灵神色复杂的脱下了被染成暗红色的狐裘,披在关根身上,自己开始打坐调息。

关根醒的时候,张起灵还是盘膝打坐的姿势。关根感到精神好了许多,舔了舔嘴唇道:“小哥你休息会儿吧,我来守。”

张起灵摇了摇头,道自己已经调息过,不需要睡觉,继续走便是。关根狐疑的看了他一会,发现他确实面色如常,只好再次感叹,这就是高手的世界吗。

墙壁上的壁画开始越来越复杂,之前只有线条,现在已经有了色彩,但仍然太过简陋,无法提取任何信息,直到两人走到一座门前。门边立了两尊石兽,关根观察了半天,发现石兽的石座底下都是空的,误触机关极可能摔下去当场毙命。最终将视线定在石兽嘴里的珠子上,两根石兽都是整体雕刻成的,只有他们口中的珠子看起来可以移动。

他招呼张起灵:“抓牢,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把珠子拿出来。”

两人骑在石兽的背上,张起灵点头。

“一、二、三!”

两人同时出手,珠子果然被拿了出来,石座边的地面猛地塌陷下去,关根探头一看,地面下闪着尖锐的光。石门缓缓开启,珠子则很快化成了一堆沙子,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壁画便多了起来,似乎是讲了墓主的生平事迹,就在关根想要继续读时,却发现了第二道门。这个门上有一个像转盘一样的机关,有八个凸起,非常像一个密码盘。

他在张家的记载里听说过这种开门机关,八个方位对应奇门遁甲,必须按下生门位置的凸起才能开门,这让他的知识储备十分的捉襟见肘,只好姑且一试。

他对张起灵道:“我一会儿要是按错了,千万要小心。”说着拽住张起灵的袖子,“啪”的按下一个凸起。机括声沉沉响起,两人警惕了半晌,才发现什么机关都没有被触发。门竟然慢吞吞地打开了。

关根心说这可真是一个大惊喜,难道他在墓里必出意外的体质在这里竟然没有用?张起灵也松了口气,继续向前走。良久,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沉声问道:“关根,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灵魂一问,到底还是来了。

关根叹了口气,说:“如你所见,我就是墓主最讨厌的那种人。”

“我是一个盗墓贼。”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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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盗墓笔记密室玩ww

你们不能因为我更新的好勤快就不评论不红心不蓝手了!QAQ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02 11:48:00 +0800 CST  
终于,他们的火光照出一个石碑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字。两人凑近了去看,关根读下去,渐渐皱起眉头。张起灵却是根本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无论怎么组合,却都是晦涩难懂的句子。关根紧紧盯着石碑,一字一句的看,极其专注,似乎要将每一个笔画都记下来。张起灵便给他举着火把照亮,关根看了许久,突然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张起灵疑惑的望向他。关根解释道:“这是一种字画,既可以用来记载一个地方详细的地理位置,也可以按照一定顺序排列组合,得到作者真正想要写的东西。如果按一定的格式画出来,就能得到一幅地图,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工具,我没法画,只能试着看一下墓主要对我们说什么了。”

张起灵点头,他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继续给关根举着火把照亮。关根盯着碑文,口中念念有词,手指不受控制的在空气中虚画。火光映在他的眼睛里,亮的吓人,这样的眼神,张起灵在他收拾赵左时看到过。关根的身体里似乎住着两个人一般,平常温润如玉,眼神平和,一旦涉及他觉得棘手的事情,便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张起灵难以分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又或者两个都是真正的他。

关根默念了许久,终于回过神来,对张起灵招了招手:“这个墓里,有点东西。”

张起灵一瞬间绷紧了浑身的肌肉,“不是那些危险的东西!”关根赶忙道,一字一句的翻译碑文:“是这个墓主得到了一个球形的东西,碑文上说,听说这个东西可以让人看到从前的事和未来的事,知古通今……甚至可以改变时空,令人来去自如,日行千里,从一个地方转眼就能去到另一个地方……”

关根心说还有这等好事?难道是哆啦A梦的传送门?他自动把这个东西称为神奇水晶球,简称水晶球,继续读下去:“但是这只是一块碎片,他拼尽一生都想要把这个水晶球凑齐,一共有三个碎片,他只找到了两个,两个碎片凑在一起便会发光,距离越近光亮越亮……但是人生只有短短百年,他现在标出第二块碎片的位置,如果有后人到这两处,可以带走碎片,帮他寻找他穷尽一生也没能找到的第三块,完成他的心愿。”

张起灵与他对视一眼,这碑文里确实有一幅地图。张起灵抓住了重点:“改变时空?”

这也是关根关注的点,墓主的碑文有可能将这个水晶球作了神化处理,毕竟能看到从前的事和未来的事,转眼间就能日行千里,这是在现代也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他从墨脱悬崖上翻下直接到了这里,这显然也不是什么科学能解释的事情。如果有那么一点可能,是不是找到第三块碎片,真的能开启时空通道,回到他原来的世界?与这里的张起灵相识一场,离别竟然要来的这么快么?

他闭了闭眼,发现自己想太多了,墓主从二十来岁偶然得到了一块碎片后,又在他四十岁那年得到了第二块,他死亡时已经七十六岁,年逾古稀,中间的三十六年他一直在不停的寻找,却最终带着遗憾躺进了墓里。关根想到自己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他还没解出墓主在字画中藏着的地图,不知道拿到第二块碎片时是不是也四十了,那岂不是跟这个墓主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这个墓主找了三十六年没能找到的东西,他就一定能找到吗?要是让他在寿终正寝之前的时间里都去找这个根本不知道能不能“穿越时空”的第三块碎片,那他还不如就地割脉,说不定还来的快点。他无言的有点烦躁,这几年他真是受够了有希望再绝望这种事情了,如果后半生都要去寻找这个虚无缥缈被神化了的东西,那他还不如当无事发生,跟张起灵在这里一起安度晚年算了。

张起灵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猛地惊醒过来,发现张起灵微皱着眉看他,有点担心的样子。他发现自己又陷入了负面情绪中,无论怎么说,有希望都比没有好。这块碎片他肯定要拿走,第二块碎片他也会去墓主说的地方找到。至于第三块碎片,不如就随缘吧。毕竟他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回去的可能性。说不定缘分到了,第三块碎片也被他找到了。

他回望张起灵,笑道:“我没事,走吧,我们去把碎片拿了。这个墓主既然希望我们为他完成未竟的心愿,想必不会太为难我们。”

张起灵沉默的点点头,绕过石碑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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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别盗墓了,我养你啊
正道的光——
这次放过你,写邪,下次你跟墓必出事一个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03 14:13: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一身转战三千里

一路顺利的过分,张起灵反应极快,寻常机关难以伤到他,两人很快走到主墓室门口,照例分开检查机关,主墓室的这扇门,出人意料的有一个凹槽,似乎要放上什么东西才能打开。

这就有点难搞了,这座墓虽然极大,却多是空无一物的虚室。里面有陪葬品的墓室少之又少,关根职业病上来都想骂他寒酸。若不是两人一路直奔主墓室,这些虚室就足够他们逛的了。难道墓主把开门钥匙放在什么其他机关里了?这里还有他们未发现的密室?这也太麻烦了,他擅长解决问题,但不是很擅长发现问题,一般那都是胖子的事。包袱里只有一壶水,他们上一次喝水还是在两个时辰前,关根恶向胆边生,问张起灵:“要是直接暴力破门,能办到吗?”

张起灵闻言用刀敲了敲石门道:“很难。”

想想也是,关根叹气,心道没辙,他正要招呼张起灵,张起灵却喊了他一声:“墙面声音不对。”

嗯?关根走过去敲了敲门边的墙面,没听出什么不对。张起灵道:“墙面很厚,但里面不是实心的。”

关根又敲了两下,他是真的什么也听不出来,他觉得敲着的就是石头。但习武之人五感较之常人更为敏锐,关根相信张起灵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便问:“敲开试试?”

张起灵也有此意,点点头,拿起黑刀,猛地一刀劈了过去。墙体很快裂出纹路,张起灵连劈数刀,墙面上的裂纹慢慢爬开,一股奇怪的味道从缝隙中飘了出来。关根瞳孔一缩,大喊:“小哥!跑!”

一条黑影疾射而出,扑向张起灵面门。张起灵反应迅速,手掌成刃当头劈下,黑影便摔落在地上,抽搐两下不再动弹。张起灵低头一看,那是一条黄脚蜈蚣,足有半尺长。更多的蜈蚣则顺着缝隙爬下来,上百条蜈蚣上千条腿,关根看的一阵恶寒,心说难不成捅了蜈蚣窝?张起灵掌风一扫,所过之处蜈蚣无一不横尸当场。但蜈蚣实在太多,还在从裂缝中源源不断的爬出,更有些像第一条那样,直接飞身跃起,想要扑过来。

张起灵急退数步,与关根并肩,两人拿了火把,将蜈蚣隔在一尺开外。蜈蚣们徘徊了一会,像得了什么指令似的,开始纷纷爬上墓道,从各个方位对他们展开攻击。两人背靠背挥舞着火把,蜈蚣群却越来越密。关根急的脑门出汗,这么大的蜈蚣,多多少少带了点变异,或许是主墓室里的东西,又或许是风水实在好,但这么耗下去,火把总有烧完的时候,就算是张起灵,内力也有用尽的时候。

等等,还有麒麟血!

关根将大白狗腿咬在嘴里,手背在刀刃上一抹,血立刻涌出来,他一甩手,血珠被甩到墙壁上。

“唰!”

蜈蚣群瞬间以他的血滴为中心,散了开去。关根心脏狂跳,这时灵时不灵的盗版麒麟血竟然现在有用,老天有眼,待他不薄。他将血滴在张起灵身前,果然,蜈蚣群立刻退了开来。张起灵惊讶的看着他,他举着伤手往前凑,蜈蚣群便自动避让开他。他咬咬牙,在手背上又划了一道,先是在门口滴出一个半圆将两人圈在里面,又将手举到凹槽上方,血很快滴下去,凹槽中渐渐显出一个纹路来,关根心说有门,见张起灵也要划开自己的手来帮他,便制止道:“小哥,你的血可能没用,让我来。”

张起灵看了一眼被他的血逼退回缝隙中的蜈蚣群,犹豫了一下,只好点头。

关根也只是尝试一下,墓主在碑文中提到“有缘人”,这个词可以有很多个意思,墓主人毕竟还是防着有人要盗他的墓的,要么有钥匙,要么有特殊的能力。关根想来自己特殊在有麒麟血,便将血尽数流进凹槽中。

直到伤口的血不再滴落,凹槽也像是吸饱了血,整个门突然发出沉闷的响声。与此同时,蜈蚣群迅速的全数撤回了刚刚的缝隙中,似乎极度惧怕这扇门的开启。关根拉着张起灵往后推了些,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张起灵也照做。

石门缓缓向后打开,一阵尖啸响起,如鬼哭狼嚎般刺耳,墓道里的空气瞬间被抽进门里,强气流吹得两人衣袂翻飞,而后,石门终于彻底敞开了。

关根放下手,看来这个门已经许久没有开启过了,墓主人对主墓室做了真空处理,门在开启的瞬间各个墓室的空气都被抽了进去,风流动发出了鬼哭般的尖啸。

关根反而放下心来,里面真空处理,说明不可能有活物。再怎么牛逼的物种,没有空气也不可能存活。两人抬脚走了进去,主墓室里是一个祭台一样的构造,中间摆着一口石棺。关根猜想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在棺椁里。两人走向两边,将墓室中的长明灯点燃,石棺上刻着许多字,关根一一看去,基本就是把外面石碑上的字用更明显的方式写了出来,这次张起灵也看懂了,问他:“开棺?”

关根点头,将大白狗腿插入缝隙中,与张起灵一起用力,将棺盖撬开一条缝。张起灵把他挡在身后,站远了些,一掌拍过去,整个棺盖便被他的掌风震开,坠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棺内没有异动,两人便上前。一具尸体遇了空气正在迅速腐化,他躺的很安详,双手上是一个石盒子。张起灵出手如电,迅速将盒子拿了起来。

关根接过来,还未打开,脚下猛地震动起来。窸窣声由远及近,他脸色一白,他的血失效了,而且听响动,似乎有更大的东西被吸引了过来。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04 10:49:00 +0800 CST  
如果有的章节被吞,可能是你们点了只看楼主,可以试试看全部回复正着看下来,是完整的
实在没法看的话,可以点老福特链接看
或者瓶邪捌一柒论坛
链接见此楼评论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05 09:29: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一剑曾当百万师

逃出生天,张起灵辨认了下周围,便指了个方位,等两人风尘仆仆的走到一个镇子上,差点吓坏在集市上卖马的老头。

两人略作休整,重新上马往军营赶去,一路再未遇险。关根好奇到底是什么势力要张起灵的命,张起灵摇头:“不是西桓,便是南鞑。西桓蹋延身死,报复的可能性很大。”

关根试探道:“你朝中没有政敌?”

“……”张起灵无声的看了他一眼:“我从不与朝臣交谈。”

关根:“……”算你狠,硬核远离勾心斗角。

“况且他们没有动机。”张起灵淡淡的说。

关根一想也是,张起灵这种性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恨不得三百三十天都在军营里,拉拢来也没用。

回到军营,副将亲自出来迎接,很是诧异:“将军怎的比信中时间晚了这么久?”

张起灵一进军营,身上便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他面无表情道:“大帐集合,有要事。”

关根衣服都没换便又钻进了会议专用帐。张起灵简要的说了途中遇袭一事,副将问:“将军遇袭是哪一日?”

“二月初五。”张起灵说。

“将军,末将以为,刺客极有可能是南鞑人。”副将说,“二月初十南鞑与我们有了一次不小的正面冲突,没有死亡,伤了几十。”

张起灵面色一凝。将领们便讨论起来。关根听着,觉得是南鞑的可能性比较大。他们曾经在路上猜测是不是西桓人来复仇,但是西桓最近安生的很,倒是南鞑蠢蠢欲动,甚至主动发起了冲突,这就耐人寻味了。

是以为张起灵死于坠崖,还是趁他不在,迫不及待试探他们的实力?

张起灵任他们讨论出结果后,又道:“军师予了我许多阵法,明日起便练起来罢。”

将领们齐声答:“是!”

关根正在走神,突然被cue,见将领们看过来,只好扯出一个假笑看回去。

营业的日子,总是这么的痛并快乐着。关根早早就被喊了起来,观看士兵们训练并提出指导意见。他把脸偷偷藏在袖子后面不停的打哈欠,打的眼泪都夹不住了。自己写的阵法册,哭着也要练完。没法。

阵法经训练后,张起灵针对薄弱部分亲自进行了改良,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在领兵作战方面可以说是举一反三。难怪是靖国威名远扬的少年将军,年仅十九岁,若不是皇帝有令,从未主动进攻西桓,只怕国境线根本不是现在的样子,真如当年封狼居胥的霍去病。

阵法经过改良,效果十分显著,南鞑几次出兵试探,都被痛打回去,士气大振。得知阵法皆是军师所写,将领们对他这个军师的态度都亲和了许多,之前不过是看在张起灵的面子上叫他一声军师,现在却都是真心实意的把他当军师来看。

赵左也升了一级,张起灵开会时,关根也能看到他。一见到他关根就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二十军杖欠在那里,脸色有点不自然。张起灵瞄了他一眼,见他盯着赵左,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赵左。

莫名其妙被刮了一下的赵左:“?”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关根磨磨蹭蹭的不肯走。张起灵头也不抬,在案桌上批着积压了许久的公文:“还有事?”

关根吞吞吐吐:“我那个……二十军杖……是不是可以功过相抵?”

张起灵笔下不停,但关根跟他相处了那么久,那点小动作他多熟啊,知道他肯定是回想了一会,才想起还有这件事,拒绝的毫不犹豫:“不可以。我军赏罚分明。”

可恶,原来他忘记了,早知道不提了。关根无比懊悔,卖惨道:“小哥,其实我胸口疼肚子疼腰也疼背也疼,我还吐了好几口血……”

张起灵看他一眼:“受伤很重?”

关根猛点头。张起灵招招手,关根凑过去,张起灵的手从他外衣里伸进去,贴着里衣在他身体上又摸又捏,关根浮夸的假装很疼的样子直吸气。张起灵动作便更轻了些,在他各个要害处按了几下,他的手微微散发出热度,关根感觉自己像一只正在被撸的猫。

“只是些外伤,让军医为你敷些药便是。”张起灵下结论道,将手拿了出来,想了想又道,“二十军杖赵左已替你领过了”

“……哦。”关根心说这可真是是实诚孩子,虽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但他的良心还是有一点点痛,转身准备走出去,“我去谢谢他。”

“不必去。”张起灵说。

“啊,这多不好意思。”关根挠头。

“他该受的。”张起灵又说。

“……”关根无语,心道,你是将军,你说该就该吧。左右没他什么事,就准备回俩人的大帐子里再睡个回笼觉。

他正要往外走,张起灵出声:“公务繁忙,军师可否代为处理些?”

“哦。”关根脚跟一转又走了回来,到他边上坐下。一回军营,张起灵就很少直呼他的名字,都是叫军师。表面上他也叫张起灵将军,但是私下里基本都不客气的叫小哥。关根其实是个很有修养的人,只是对着自己会肆无忌惮一些,张起灵倒也不甚在意,甚至挺受用的。

公文多是斥候汇报来的军情,关根发现,其实在古代,要想拦截信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同一个情报,若是比较重要或者等级比较高,会有多人写出五封到十数封不等的密报,一起送到信息处理中枢,若是有人谎报,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05 11:03:00 +0800 CST  
电视剧里那种因为一封密信就兵败的剧情其实基本不存在,情报工作自古以来就很受重视。

但是关根和张起灵作为这个信息处理中枢,就比较头疼了,同一个情报肯定要看十几次,因为是不同的人所写,还要逐字逐句看完确定没有遗漏。古代军人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斥候也一样,字写的跟狗啃过一样,关根看了一个时辰,脑瓜有点疼。他发现自己的工作就像公司里的秘书一样,帮总裁过滤掉重复的信息,筛选出需要他亲自过目的文件。

他寻思自己也算是平平无奇吴山居古代文化有限公司CEO一位,怎么做着做着就变成总裁小秘了。

张起灵极其有耐心,不知道在没有自己的时候,少年小将军是不是也天天练了武还要熬夜批公文,能长这么高还真是不容易。关根想着想着脑子里就开始跑偏,他发现这位小张将军除了稚嫩一点,其他地方跟他的世界的闷油瓶几乎一模一样。两个张起灵的声音、字迹、脸上的微表情、身上的麒麟纹身都一模一样,关根猜想这或许是一个平行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小张是一个将军,但他没有那么沉重的宿命和家族要背负,这里没有张家人,没有汪家人,当然,也没有吴邪。

原来脱离了家族的张起灵,仍然是万人信仰的神祇,在这个只有他自己的世界里,他仍然如此优秀而耀眼,强大又孤独,让人忍不住想要追逐,对他伸出手。

张起灵分给他的一沓公文批完后,关根整了整,将整理之后的公文放在张起灵左手边。张起灵点点头,没再让他处理多的。他寻思闲着也是闲着,便拿了纸笔开始写东西。

张起灵手起笔落,唰唰唰批的飞快,略微扫了他一眼:“写的什么?”

关根道:“之前在墓里看到的碑文。还记得我说过那是一副字画吧,上面说到墓主指出了第二块碎片的具体位置,我想先把地图画出来,找一找。”

张起灵停了笔:“你背了下来?”

“我厉害吧?”关根笑嘻嘻,他的计划非常庞大,必须有极强的记忆力。有段时间他为了锻炼自己的记忆力,甚至会去背一些复杂的图画然后凭借记忆将它临摹下来。那篇碑文字非常多,且看起来语意不通毫无规律,但他在半小时内将它记在了脑子里,并在现在将它一字不差的默写下来。

文字比起图形,已经好记了太多。

张起灵点头,认真的夸他:“军师过目不忘,颖悟绝伦。”

小张将军经常一本正经的夸人,夸的他脸皮都厚了起来,笑了笑继续写。待他写完,张起灵也批完了今天的公文,在一边看他。

关根就把纸拿过去一点,跟他解释道:“小哥你看,这些字其实都有严格的格式,按照一定规律解出来,说不定那东西埋了多深都有记载。”

张起灵点头,关根边解边画,一个多时辰过去,一副图便清晰的画了出来。是一个地图的样子,但是关根看不懂,他对这里的地形并不了解,就去看张起灵,指望张起灵能有什么想法。

张起灵盯着图看了很久,眉头慢慢皱起来,关根心道不妙,难道他解错了?张起灵也看不懂?

正想着,张起灵眉头一松,道:“这不是地形图,这是水系图。记载了暗河的位置。”

关根恍然大悟,地形图并不靠谱,因为地面会变,但是地下河的走向却是除非经历极大的地质变化或地壳运动,基本都不会变。

他问:“能否看出墓穴所在位置?”

张起灵点了点头,道:“还需要对比现在的地形图才能确定。”他说着起身,在书柜上拿了几卷舆图,摊开在案桌上,用镇纸压好,一边给关根讲解哪条暗河可能对应的位置。

等两人完整的研究出来,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关根看着最终画出的地形图,感觉有点眼熟。

他抬眼看了看张起灵,只见张起灵也看向他,沉声道:“墓的位置,就在你我初见的那片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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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吴山居CEO为爱当小蜜……
小张(不动声色):撸到了,有点瘦,要养肥点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05 11:04:00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世间好物不坚牢

关根瞪大眼睛,惊疑不定,心说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他与张起灵初见,跟着他去溪边打水,试探过水温,就知道那片林子有暗河的存在。他曾经在那里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没想到竟然是一座古墓,里面正好有第二块碎片。他哭笑不得,心想这是何等的运气和缘分,他是不是应该期待一下偶遇第三块碎片?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你本就知道林子里有古墓?”

关根装了个逼:“那时便知道有暗河,我爷爷是靠闻土淘沙发家,我也不差。”

张起灵点点头,又问:“过段时间与你一起去探。”

两人刚回营,要做的事一大堆,关根也不急于这一时,将图收好,两人去用了午饭。

二月刚过,三月天正回暖,南鞑被击败几次,老实了许多,西桓却又试图发起进攻,听斥候说他们换了个新将军,年轻气盛,关根真怕张起灵把他打出心理阴影。为了试验新阵法,张起灵亲自带兵。得胜归来时,关根总将双手抄在袖子里,在营门口等着他,战场上的满身煞气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消散成深埋眼底的笑意。关根看见了,便也笑起来。

仿佛倦鸟终归巢,落叶总归林,此心安处是吾乡。

关根的军师地位迅速得到认同,在军中声望渐高,具体体现在在开军事会议的时候,他就坐在张起灵旁边,接受所有人的注视,听张起灵把他们两人想出来的作战计划一字不落的再说一遍,还没法摸鱼,非常难受。

现在他已经可以拥有自己的帐篷了,但张起灵似乎并没有主动分帐篷给他的打算,他也懒得问,继续心安理得的跟张起灵睡在一起,同进同出。军中谁都知道将军把军师引为知己,将军有军师相助,如虎添翼,那无数带领他们打胜仗的计策,都令他们佩服不已。

京城来信说,张起灵献给皇帝的寿礼,那座行宫模型皇帝非常喜欢,已经动工开建了,建造完毕时要求张起灵务必到场。关根帮他处理公文多了,便熟练的回了信,张起灵见他客套话写的比自己好多了,索性将朝廷那边来的信统统交给关根来处理。俩人一内一外,分工明确,搭配得当,十分和谐。

所以我不过是个无情的彩虹屁生成器罢了。关根悲愤的想,这应当是另外的价钱!

京城来赏的事不知谁把消息传了开来,将士们由衷为自家将军感到自豪,无不与有荣焉。听闻这都得益于军师妙计,副将和几个将士又是见过关根降雪落雷又为他所救的,军中便开始传言说,关军师是上天派下来帮将军、帮靖国的神使,神通广大神机妙算。

边关娱乐活动匮乏,全是大老爷们的军营里一点八卦也传的飞快。传到后来什么军师是将军曾救过的狐仙,化成人形前来报恩的;什么军师本是只女狐仙但为了与将军并肩作战所以化为男儿身的;什么军师是将军前世的恋人,今生依然再续前缘的。

各种乱七八糟的版本都有,关根无意中听到,心说要不是他就是当事人之一,他都要信了。你们不去当说书的跑来当兵,是各大茶楼的损失。一边心里暗暗记了几个名字,心说明天就让小张将军安排你们去扫茅厕。

两人很快便处理完了堆积已久的公文,近日里也无战事,关根便寻思着带上张起灵去往林中一探古墓。他将这事与张起灵说了,张起灵道:“三日后出发,准备的齐全些。”

关根点头应是,便出去看士兵们训练去了。张起灵独自坐在帐中,却有些心神不宁。

或许是上一次在古墓中待了太久,张起灵最近做梦总会频繁的梦到自己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墓道里行走,身边没有人,甚至没有任何活物,只有他的黑刀陪在身边。墓道有时候并不是同一条,墙壁和地面的花纹清晰可见,都是他未曾看到过的样子。他一度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他曾经真的经历过的记忆,还是只是他的想象。

除此之外,他还会反复梦到关根跳崖的场景。他浑身是血,对他微笑着说“再见”,在他面前纵身跃下,而他冲过去却什么也没抓住,眼睁睁看着关根坠入崖底,摔在地上,摔成一群翩飞的蝴蝶。

若说前面一种梦令他感到疑惑,后面这个梦便是毋庸置疑的噩梦了。张起灵非常抵触它,因为在他的梦境里,无论他跑的多快,关根都会坠下悬崖,他一次也没抓住过他,醒来时两手空空伴随着莫名的心悸,他不得不打坐调息才能恢复。

心魔。

张起灵意识到那浑身是血对他道别的关根已经成了他的心魔。习武之人最忌讳心有魔障,轻则心脉受损内力流窜,重则武功尽失伤及性命。

他的武功是老将军教给他的,老将军曾经有过一位爱妻,也有过一个儿子。可是他们都在他之前过世。老将军悲痛欲绝,在妻儿下葬那天呕出一口心头血,一身功力失了四成。几年后他捡到了被遗弃在门口、尚在襁褓中的张起灵。老将军教导他“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注]

古人讲“太上忘情”,忘情是寂焉不动情,若遗忘之者。忘情不是没有情,而是有情,但把它放到好像忘了的层次。最下不及情,是说人不能当一块石头,如果一个人完全没有感情,他跟最下等的行尸走肉没有区别。

有情却不能为情牵、不能为情困、更不能冷酷无情,而是要把情处理得豁达洒脱。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06 10:12:00 +0800 CST  
张起灵一直是一个冷清的人,老将军过世之后,他在这世界上便再没有一个亲近之人,也始终无人能走进他的心里。

关根从天而降,敲开了他的心门,牵动他的情丝,张起灵却发现自己无法“忘情”,在他反应过来时,他竟然已经为他所困,尝到了所谓“情”之一字。他无法忘情,只能将它压抑在心中,自己默默品味。

自己是从二品将军,身份不高,却也足够护他一世无忧。即使真的无法两情相悦,作为朋友也可相伴一世。而这一身功力,毁便毁了,又有何妨。

他是业障,亦是他心之所向。

三日后,两人乔装打扮,在鄞阳城购置了万全的设备,开始往初见时那林子的方向去。

关根与他开玩笑道:“你贵为将军,与我一同盗墓,不怕丢官?”

张起灵一本正经道:“我们入墓,只为你寻回去的方法,分文未取,并非是盗。”

关根:“……也有道理。”他心说你还挺会自我开脱的,那我还说我下地只为找三叔的消息,从来没拿过东西呢,被抓了难道能给我减刑?还不是十年铁窗泪。

张起灵又道:“我位列从二品,亦可申请金印,带军发丘。”

关根无语,心说原来还有这种操作!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官盗就官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路程很长,关根兴致勃勃的跟张起灵讲着他以前下地时的九死一生,张起灵默默听着,最后总结道:“你与古墓,两败俱伤。”

关根:“……”

他硬是从这平淡的一句话中听出了一丝怜悯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在怜悯他还是在怜悯他下过的墓。

有的张起灵,别的地方都挺好的,怎么就长了张嘴。

两人按照地图,走到初见当日打水的地方,关根仔细看了看水势,终于确定了一个大致的位置。招呼张起灵将洛阳铲递给他。

说到这洛阳铲,还是他去鄞阳城的铁铺里打的。他将洛阳铲打进地里,带了些土上来,逐一闻了闻,眉头皱起来:“不太对劲。”

张起灵疑惑的看他一眼。关根道:“土里尸气极重,年代比我们去的第一个墓久远的多。这两个墓绝不是同一人所建。第一个墓中并无活物陪葬,只有些器物,第二个碎片只怕被墓主人藏在了别人的墓里。”

张起灵也微微皱眉,他们去的第一个墓,机关并不多,可以看出墓主人只针对贪财的盗墓者,而不是有能力带走碎片的“有缘人”,但这一个墓,不是那人所建,谁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关根却是不解,自言自语道:“这不合理,墓主将第一个碎片与自己合葬,为什么不修第二个墓穴做虚冢,存放第二块碎片,而是要将它放在别人的墓中?是想借用别人的机关?大可不必,他用不着……”

“或许第二块碎片本就是这个墓穴的所有物呢?”张起灵突然出声,“第一个墓主,有没有可能也是一个盗墓贼?”

关根一愣,恍然大悟:“对,这就说的通了!他在别的墓里得到了第一个碎片,又知道了这第二个碎片的所在地,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他无法拿到,只好先去找第三块碎片,但是穷极一生也没有找到。最终将第一块碎片与自己合葬,在碑文中指出第二块碎片的位置,希望后人拿到后再去找第三块碎片。”

张起灵颔首,关根笑道:“小哥,你也太聪明了!”

张起灵没接话,问道:“怎么下去?”

关根又打了几铲子,闻了闻土,道:“这里。”说着拿了铲子开挖,张起灵也拿起铲子,两人很快打出一个平整的盗洞。张起灵弹出一颗石子打了只鸟下来,用绳子绑了腿扔下去,鸟儿扑腾着翅膀,半晌又飞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解绳放鸟,先用绳子拉着关根将他慢慢放下去,接着张起灵自己也跳了下去。


[注]:出自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伤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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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我在第二章就埋过伏笔哦!
接到关根代替小张写的折子的皇帝:就,挺突然的,张爱卿变得好会说话……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06 10:13:0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彩云易散琉璃脆

两人身上都背了包袱,手上举着火把。观察了四周后,关根发现盗洞的位置打在一个侧室中,里面没有壁画,角落堆放着一些陪葬品,有一些已经碎了,覆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关根扫了两眼就走出侧室,看向墙壁,墙壁上有简陋的壁画,色彩褪去线条凌乱,有些已经看不出来。关根叹口气,看来这个墓早就被前辈进来过,甚至出口还在,否则壁画不会腐蚀的这么厉害。只是这一腐蚀,他就需要去找更多的信息来了解这个墓。

根据陪葬品的规格,这应当只是个普通的贵族墓。他了解过靖国的历史,当朝皇帝是靖国第三位皇帝,往上分别是靖武帝和靖宣帝,两朝共计九十九年,今年是靖启三十三年,而张起灵从未听说这处地方有过什么王爷的封地。

张起灵从怀里掏出两个铃铛,摇一下声音清亮。一个给关根绑在腕上,另一个自己系上了,道:“这是传讯工具,此处极其安静,遇事可摇铃为号。”

关根懵道:“我没有武功,耳朵也不好使,你摇铃我不一定听得见。”

张起灵道:“你摇铃,一炷香内,我便能到。”

关根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抽了下鼻子,张起灵问:“怎么了?”

关根道:“莫问,问就是太欣慰了。”太感动了,有种儿子长大了会体贴人了的感觉。什么时候某个失踪专业户能有小张同志一半的思想觉悟,他这一生也无所求了。

张起灵莫名其妙:“……”

两人搜了一间又一间墓室,张起灵终于说:“这不是靖国的公侯墓。陪葬品的样式,像是北边的羯戎才会用的东西。”

张起灵所戍的地带,在靖国西南方,以现代国家地图为例,张起灵所在的边关城市与西桓南鞑接壤,方位约等于现代的云贵川一带,首都靖阳城相当于现代的河南,羯戎则在更北边的位置,相当于现代的蒙古国。羯戎与西桓南鞑隔甚远,为什么北边的器物会在西南的一个贵族墓里到处都是?

能用的信息太少了,两人决定分头行动,一探虚实。

“小哥,注意壁画。也注意有没有前人留下的盗洞。”关根道,“如果他真的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取到他要的东西,一定会留下信息。”

张起灵点头,脚下却没有动,只是看着关根,关根“嘿”了一声,反手抽出大白狗腿在手上转了两圈,寒芒闪闪,他咧嘴一笑:“我也是道上见了要叫声小佛爷的人物,放心吧小哥,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有事我摇铃叫你便是。”

张起灵这才点了点头,转身钻进了黑暗中。

关根举着火把,踏进了另一条岔路口。他发现通道中每隔约十米的距离,顶部都会有一个狼头雕像,看样式确实不太像中原的产物。只有北方的游牧民族会用狼这样的动物做图腾,看来这个墓主确实如张起灵所说,很可能是一个羯戎的贵族。可是这些雕像是做什么的呢?只是作为一个距离标么?

搞不清楚,关根索性没再管它,只是接着向前走,火把的光其实非常暗,远没有现代的手电筒看得清楚,张起灵不在身边,他必须非常小心,才能避免踩到机关。据张起灵说这座墓最多二百年的时间,机关很可能还没有老化。这里的土尸气非常重,古代贵族都有殉葬的风俗,羯戎又是少数民族,风俗只会比中原更原始更凶残,这墓里恐怕并不太平。

他又看了看手腕上的铃铛,心下稍安。他觉得闷油瓶这个人真奇怪,前几年的担惊受怕是他,可他一出现,绝对的安全感也是他。即使现在这个是一个平行世界的小张,没有了时不时消失的前科,竟然也让他分外的安心。

走了两刻钟左右,墓室里的陪葬品仍然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墙上的壁画仍然被腐蚀的厉害,关根开始怀疑这个墓主不会也像那位前辈一样修超级多的虚室吧?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关根走了大半个时辰,竟然又回到了他与张起灵分别的地方。可这说不通,他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如果那位前辈真的来过这里,必然是因为遇到了什么无法处理的事情才退回去。

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这一层的墓室,很有可能只是虚冢,这个墓,有两层。他的盗洞打在了虚冢上,而那位前辈很可能直接进到了真正的墓里。

他决定再去找找自己有没有忽略的细节,把铃铛拿出来,对着张起灵进入的岔路口用力摇了摇,清脆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关根有节奏的摇了三次,重新回头进了另一个岔路口。

他在脑海中构建着走过的路的地形图,现在他到了离岔路口最远的一个位置,这一处似乎有点奇怪。上一次来的时候,他只当这是一面墙,可是——

关根伸出手,在墙面上敲了敲,手感非常实在。这面墙黑的有点过分,火把的光亮竟然照不出他的样子,应该是在墙面上涂了吸光的涂料。为什么单独在这里涂上这种材料?他慢慢的用手摸起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想找出机关。墙体与地面几乎融为一体,关根屏息将火把靠近墙角,火焰开始微微晃动。关根笑起来,心道就是这里了,这是一处暗门,背后还有空间。

他摇了铃铛,按照张起灵所说他会在一炷香内赶来。关根决定等他汇合再探,便退到角落,从包袱里拿出点吃的,盘腿坐下来。

“叮”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07 10:26:00 +0800 CST  
别在后腰的大白狗腿碰到了墙壁。关根猛地扭头,声音不对,不是碰到实心墙壁的声音。他用刀柄在墙面上敲敲打打,发现有一处空心。手下用力,刀柄砸碎了一层石砖。关根尴尬的发现,刀柄卡在了一个机括上。

他的鸡皮疙瘩几乎全部立起来,关根猛地向后急退,一块巨型方石擦着他的鼻尖砸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他背抵在墙上,突然身后一空,这竟然是一面翻板!

关根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预想中后脑勺着地的痛苦并没有到来,他整个人已经在空中自由落体了。

关根面色一白,墙后是悬崖,心道就该多等两分钟等张起灵过来,不该自己先动手。这个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是半身不遂,万一下面还正好竖着什么铁签子,那感情好直接被扎成串串。

他在空中挥舞着大白狗腿,试图插进墙壁中减缓落势,虽然这样他很可能手臂脱臼,但总比摔死强。可他并没有碰到任何东西。接着巨大的冲击力在他背部震开,水花四溅,他像颗炮弹一般砸进了水里。

似乎只要一下墓他就逃脱不了高空坠落的宿命,好在下面是水,如果是地面,现在他应该在人生的最后几秒钟。地下的水十分阴冷,关根忍着哆嗦奋力游起来,将包袱和火把举出水面。火把在入水的一瞬间就熄灭了,四周一片黑暗,关根只能忍着刺骨的寒意,凭借火光还在时的记忆,往前游去。

下坠时似乎看到这边有一个石台,关根游了几下,便触到了嶙峋的石块,他估计了一个高度,将火把扔上去,火把落地发出声响,关根松了口气,摸黑往石台上攀爬。

三四月的天,乍暖还寒时候,关根身上衣服穿的还不少,吸了水沉甸甸的,石块上又湿又滑,关根好几次差点又摔回水里。好容易爬上了石台,关根又摸黑打开包袱,他早有准备,将包里的东西都事先裹上了两层防水油布。

他拿出火折子重新点燃了扔上来的火把,关根再次感叹,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古代的火把其实都是用木棍上面裹油脂来烧,一根火把最长燃烧时间不会超过一刻钟。

他和张起灵现在所用的火把,是用竹筒做成的,中空装了油,上层蒙油布,缠着浸了桐油的麻绳。油快烧尽时,便将火把倒置,让竹筒里的油重新浸湿油布,如此反复,直到筒内的油用完为止。优点是掉进水里熄灭了擦干还能继续用,一根这样的火把,把里面的油烧完,至少也得两个时辰,缺点也很明显,就是拿在手上比较笨重。

地底虽然没有风,但水汽蒸发冻的关根直发抖,他取了些石块,搭了个中空的塔,又点了两支火把,将火把插在里面,做成一个小型暖炉,脱了外衣用力拧干,双手扯着放在火上烤,自己靠着这个暖炉不停的跳来跳去保持体温。

石台往前走是一个石门,门上有狼型花纹,左右两边也有上层那样的狼头雕像,门边立着两条狼的雕像,龇牙咧嘴栩栩如生。关根胡乱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就将湿衣服一件一件脱光,默念一声得罪,把湿淋淋的衣服全挂在威风凛凛的狼头上,把烤的大半干的外衣胡乱披在了身上。

衣服上还带着火烤过的热度,他舒服的叹了口气。卷起袖子开始拧干湿衣服。再一件件放到暖炉上烤,边烤边等。

张起灵说过,只要铃响,一炷香内必定会赶到他身边。从他落水到现在,也差不多有一炷香了,张起灵必定已经到了他启动机关的地方。只是他摔下来前这个通道被落下来的方石堵住,张起灵来了可能只能看见被封住的墓道,根本不知道自己掉下去了。

他叹了口气,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别人能救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现代人,上山下海道上也要叫声吴小佛爷的人物,区区两百年前的古墓,还不信自己一个人就搞不定了。

等等,不能立flag。他呸呸了两声,将烤的半干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灭了另外两根火把,先拿出铃铛对着头顶上摇了半天,却只听到自己的回声。他扁扁嘴,心说张起灵个大猪蹄子,说好的一炷香内就来,连个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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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吴衣服都脱了,你没赶上,不能怪我没给你机会啊小张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07 10:26:00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 伤心桥下春波绿

关根举起一支火把继续往前,在狼嘴里找到了一个铜舌,他抱紧狼的脖子骑在狼背上,用力拽出铜舌。果然,雕像前的石砖突然翻转,一排尖刺刺了出来,如果他刚刚站在雕像前,现在肯定被刺了个对穿。

他呼了口气,石门慢慢打开,他走了进去,小心翼翼丢了些石块在甬道上,无事发生。他便踏了进去,在他身后的水潭表面打起了旋,底下的东西轻巧的爬上了石堆,一只利爪轻轻搭在石台边上。

甬道边上仍是每隔十米左右一个狼头雕像,大张着嘴,没有舌头。与上面不同的是,这里的壁画保存的十分完整,画上画着军队和建筑,还有一个狼头人身的人,他身形较大,又在居中位置,关根认为他应该就是墓主。

壁画中讲了墓主的生平,墓主是一个羯戎的王爷,羯戎以狼为图腾,打仗时他会在头上带着狼头型的面具。

关根眼神一凛,猛地转身,火把举向身后来时的通道,眉头皱了一下,刚才他分明感到身后恶风不善,直觉甬道里有什么东西。

但是什么也没有。

虽说在地下总难免疑神疑鬼,但他又不是刚下地的青头,况且有的时候,比起眼前看到的,他更倾向于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谓“直觉”,不过是脑中若干记忆碎片与五感接收到的信息综合在一起,跳过逻辑层次直接反射到思维之中,其准确程度取决于一个人的经验、常识和判断能力。

与阎王跳贴面舞这么多年,不说直觉能比上闷油瓶,至少也算是精准,关键时刻可是能救命的,更何况就连闷油瓶还有大惊小怪的时候呢。

关根看了一眼身后,转身继续向前走。

没走几步,身后的空气突然异常的涌动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猛然一紧,包袱勒住他的肩膀,身体瞬间被带的离地。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举起来,腥臭的气息从他颈边喷出。

身后不知是一个什么东西,悄悄尾随着他直到现在才发起攻击。幸好有包袱挡了一下,他低声骂了一句,将火把咬在嘴里,双手飞快解开包袱,整个人从空中掉了下去,落地一个踉跄,左手持火把右手拿刀,火光下他才发现这东西全身黑漆漆的,立起来还没有他高,但长着一张对比它的头来说过分巨大的嘴,关根认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生物,嘴里獠牙突出,被咬一口不是闹着玩的。

它显然有些忌惮他手里的火把,包袱被它咬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关根挥舞着火把试图逼退他,一边疯狂摇铃铛,心道张起灵你个猪蹄子,再不来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两个生物对峙良久,那怪物似乎察觉到关根在虚张声势,毫不客气的扑了过来,张嘴便咬,关根的大白狗腿刃口朝外,用火把去捅它的眼睛,这怪物十分灵活,在空中扭身就躲,爪子一下抓在他身上,扯下一大块衣服带出些血色。

关根没防这一手,疼的倒吸一口气,就地一滚与怪物调换了个位置,从地上摸到一根火把点了,双手都拿着火把防御着它。

怪物极不愿意靠近火光,却更不愿放弃到手的美食,张开嘴关根几乎能闻到他胃里涌出来的腥风,被逼的往后慢退。那怪物突然张嘴,冲着他怒吼一声,声音尖利刺耳,喑哑难听,后足一蹬朝他冲了过来。

耳边一道风呼啸而过,削断他的一缕头发,接着就是沉闷的“噗”的一声,原本向关根冲过来的怪物被那道风带的向后踉跄几步,哀哀的嘶吼一声,倒在地上垂死挣扎,半晌不动了。

关根喘了口气,转头看向身后赶来的人,张起灵举着火把,微微喘气,右手还保持着向前伸出的姿态,快步走到他身边:“我来晚了,可有受伤?”

关根下意识的侧身遮住了被撕开口子的腰部,道:“没什么大碍,我下来的地方被封住,你怎么过来的?”

张起灵皱眉,强硬的将他扯过来看了看他的伤口,道:“我听见你摇铃摇的急,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关根咧咧嘴,心道你不会是把石头给劈开了吧,龟龟,这就是高手的世界吗。张起灵已经将散落在地的物品重新捡了回来,里面有伤药,关根乖乖取了瓶烈酒,用干净的棉布沾了,一咬牙心一横,往伤口上擦。

酒香散发出来,关根闷哼一声,额上渗出冷汗来。棉布很快被血沾染,关根草草消了毒,便将伤药撒了上去,手都在抖,张起灵动作迅速拿了干净纱布将他的伤口缠好。

关根缓了缓,站起身走近那怪物的尸体,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他嫌弃的捂住鼻子。这东西的两条前爪较短,却有极为锋利的外骨骼;后肢肌肉壮硕,趾上还有脚蹼,身侧也有鱼鳍一样的东西,身后还有一条粗壮的尾巴。皮肤黝黑坚硬,在火光下泛出岩石的光泽,具有极强的隐蔽性,若是藏在水里倒真的看不出来。它的脖颈较长,占头部大部分空间的是它巨大的嘴,半张的嘴里有两排又大又长的利齿,像石头一样发黄发黑。

这怪物被张起灵的黑刀洞穿了胸腔,恶臭似乎是从伤口里发出,关根觉得自己身处一个大型化粪池中央,这臭味熏的他想翻白眼,隔着衣服被臭的头脑发昏。一边的张起灵只是嫌恶的皱了皱眉,没什么别的表情。

他捏住鼻子,瓮声瓮气的说:“听说早些时候倒斗的前辈们在进斗的时候会用银针封住自己的某个穴道,这样就闻不见那股子尸臭了。”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08 10:10:00 +0800 CST  
张起灵点头:“确实臭不可闻。”说着出手如电,在关根脖子上按了一下,关根感觉那股子味道一下就消失了,他闻不到任何东西,他吃惊的看着张起灵给自己也来了一下,松开了眉头。

好家伙,小张同志可真是居家下斗必备啊,关根直呼好家伙。

两人稍作整顿,继续往前走,关根仍然在看壁画,边看边讲,问张起灵知不知道这么一个王爷。

张起灵思索了半天,道:“没有听闻过羯戎与西桓或是南疆有冲突。”

关根一想也是,一个在北边一个在西南,中间隔着一个靖国,很难有什么交集。羯戎要想攻打南跶或者西桓,必须借道靖国,三国打了这么多年,借不借道很难说,张起灵又是军人出身,他说没听过,应该就没有过这回事,还得他只好继续看壁画。

画上讲到,这位王爷在作战时得到一块碎片,有这个碎片的帮助,他开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因为碎片中能窥探到许多天机,这些天机让他总能先人一步。但是这是需要代价的,他的身体因为长期使用碎片窥探天机,开始变得虚弱,他想要找全碎片,合成整体,来让自己恢复健康。他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派人拿走了碎片,不希望儿子被碎片所伤。可是王爷已经为它疯魔,他听说南疆有圣物,可以知古通今,便率兵乔装打扮,跨过当时还不是靖国的领土,亲自前往南疆寻找圣物。

关根目光一凛,这个王爷墓中对碎片的描述,与盗墓者前辈墓中的描述并不一致,在这里,王爷可以使用这个碎片,并且认为三块碎片在一起就能让他恢复健康,但是那位前人的描述中只说集齐三块碎片可以穿越时空,却没有提到自己使用过这个碎片。难道是那位前人不会使用?还是不知道如何启用?又或者,有什么东西是王爷有而前人没有的,两人用了不同的方法使用?

这么看来,这个碎片有一定的危险性,而得到碎片的两个人都没有全面的了解。王爷使用了碎片,并且付出了代价;前人没有进到这里看到壁画,所以只知道这里有碎片,却不知道碎片也可以使用。关根得到了两个人的情报,知道了第三块碎片的线索——南疆。

他继续看下去。

南疆对王爷来说是一块未知的领域,在壁画的记载中,南疆到处遍布毒气、毒水、毒蛇和毒虫,他带了三千人分批赶来,最终到达“圣地”时,只剩下十几人,而他自己也身受重伤,被南疆人抓住了。

壁画到这里开始变得魔幻起来,画面中出现了第三块碎片和一个头戴白骨的人,似乎是一个祭司,王爷被祭司放在一个阵法中,第三块碎片发出光亮,王爷闭上眼睛,再也没有醒来。而剩下的十几名亲卫,也都被放在阵法中,没有任何外伤,却最终死亡。

老王爷痛失爱子,极其震怒,可他没有兵权,无法为他的儿子报仇,只能派人收敛了儿子的尸骨,感念这碎片伤人不浅,便将碎片与儿子一起就近葬在此处。

壁画到这里就完结了,关根有些唏嘘,却更疑惑这位小王爷到底是怎么使用碎片的。他们继续向前走,面前出现了一个石碑,幽幽的伫立在路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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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年代就是这点好,我想瞎几把写就瞎几把写
这章有点无聊…但看在我日更粗长的份上多要一点评论不过分吧!
每章的标题虽然跟内容没啥关系,但其实是有一点意义的…(爬走)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08 10:10:00 +0800 CST  
第二十四章 曾是惊鸿照影来

墓碑上画着羯戎的图腾,分别用羯戎语和汉字写着“闯入者死”。下方用两种语言刻着恶毒的诅咒。

关根看了一眼,虽然干这一行基本都是无神论者,不会害怕这些东西,心里却总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张起灵也只看了两眼,面色淡然,没有在意。关根心说张起灵这种军功显赫的将军,刀下不知多少亡魂,估计根本不会在意,他要是怕这些,趁早辞职回家种地吧。

两人绕开石碑,走进通道。

通道两边没有壁画,但是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人像浮雕,眉眼口鼻无不组成一个个狰狞的表情,似乎下一秒他们就要从墙体里冲出来似的。关根觉得十分压抑,便与张起灵没话找话:“小哥,你刚刚在上面有发现什么吗?”

张起灵点头:“发现了前人打进来的盗洞,然后我听见了你的铃声。”

原来张起灵那边正是前人下来的路,盗洞打进虚冢的主墓室里,张起灵道主墓室中有一道门,门上花纹和凹槽与前人墓中关根拿血打开的门极为相似,他的想法与关根一致,真正的墓想必在虚冢主墓室的下方。未等他察看,便听见关根急促的铃声,他便过来了。

过来后却再未听到铃声,难以定位,只能一间间找,甚至一度走过了他摔下去那条通道。最后他发现那条通道中的灰尘非常新,他摇铃却不见回应,这才断定关根触发了机关下到了下层真正的墓中,而巨石将他拦住。

张起灵担心他出事,便用内力灌在刀上,强行破开巨石和墙面,发现下方都是水,他跃到石台上发现有奇怪的水渍,看起来不像人类留下的。提了刀拔足飞奔,正听见怪物那刺耳的嘶吼声,看到关根的火光,飞刀而出,将那怪物一击毙命,救下关根。

关根感叹小哥果然2G联络8G救人,要是自己是个姑娘,这样舍命相救,不以身相许真的很难收场。幸好他是个男的,小张将军对男人都这样,想必在女孩子面前也男友力MAX,婚姻大事应该不需要他操心。

自从知道这个小张将军只有十八而不是一百一十八之后,关根总是下意识的将他当成小孩子来看,但是他又跟闷油瓶长着一样的脸,让他有种自己是闷油瓶的监护人的错觉。无聊的时候他还跟黄管家打听过京城都有哪些姑娘家倾心张将军,他好帮他参谋参谋。

黄管家蔑视他一眼,道京城就没有姑娘家不倾心于张将军的。

关根想到这里便没忍住笑出声来。张起灵看他一眼,关根道:“想起黄管家说,京城的姑娘们全都倾心于你,可我怎么见着你出门的时候都没人认得你呢?”

张起灵对他思维跨度这么大有点无语,还是道:“他们倾心的不是我,只是我身上的名头罢了。”

关根便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只是爱你名声?姑娘家肯定有偷偷给你写过信吧?”

张起灵摇头:“没看过,都扔了。”

“……”关根从小到大都没收到过几封情书,这里竟然有人收到全扔,“为什么不看?给自己也给她们一个机会嘛。”

张起灵终于停下脚步,盯着关根:“我不需要这种机会。”

关根被他狠戾的眼神压迫的往后退了半步,愣是没说出话来。张起灵极少拿这样的气场压制他,他竟然无法反抗。

张起灵又道:“她们不爱我,我给不了她们想要的。没人会爱我。”

关根就见不得张起灵说这样的话,他一激动,脱口而出道:“谁说的?这不是还有我吗!”

时间仿佛在霎那间静止,张起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关根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慢慢尴尬起来:“我是说……咱们也是过命的兄弟了,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别人只爱你的名头,我对你好是因为你这个人啊……”

“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张起灵’?”张起灵咄咄逼人的追问。

关根懵逼了一瞬,求生欲极强,迅速反应道:“当然是因为你。”

“你对我好,是因为爱我吗?”张起灵再问。

关根心说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下意识就在心里接道爸爸爱你,一边回答的斩钉截铁:“当他妈然。”

张起灵死死盯着他的双眼,仿佛在求证什么。听了这话,眼神便柔和下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关根被张起灵盯的冷汗都下来了,心说原来不管哪个闷油瓶,多少都带点自闭症,总觉得没人爱他,别人对他好一定是有目的的,这世界上就没有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

他有点委屈,心想闷油瓶是这样,怎么这个张起灵也是这样。他追着闷油瓶上长白山,帮小张将军写阵法早起练兵,他对他们一个个的到底怎么样,他们心里难道没点b数吗。怎么还觉得自己不配被世界温柔对待呢?他难道还不够为兄弟两肋插刀吗?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跟上张起灵的脚步,心道爱的教育道阻且长,得趁这个小张同志还没长歪,帮他树立良好的三观,重拾对这个世界的希望,免得以后变得像闷油瓶那样,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

越往里走,墙面的浮雕越突出,里面的“人”已经有了极为明显的轮廓,几乎要突破墙面冲出来似的。关根感到不太舒服,便拉了张起灵,凑近那浮雕去看。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09 08:39:00 +0800 CST  
火把凑近了些,关根发现这些浮雕面上的表情非常逼真,像是贴着人脸印出来的一般,他有不好的预感,一边的张起灵拽住他的衣领猛地一扯,关根被扯的一个后仰,只见一条黑蛇从墙壁中飞射而出,寒芒一闪,张起灵一刀将蛇砍断。

两人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举着火把一看,只见浮雕墙面开始裂出纹路,墙面一片片剥落,里面的尸体竟然挣扎着爬了出来,关节不自然的扭曲。关根看着地上的蛇尸,面色惨白,一把抓起张起灵转身就跑。

蛇,又是这种蛇!这里怎么还有黑飞子!

张起灵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跟着关根往前跑,身后墙面剥落的声音陆续传来。原来他以为是浮雕的“人”,根本就是真的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人被活着砌进了墙体里,他们奋力挣扎,却无法冲出禁锢,最终墙面凝固,他们也成为了墙上的“浮雕”。

这种殉葬方式太过狠毒,中原几乎已经绝迹,更令他疑惑的是,这些黑蛇是自己爬进尸体里的,还是在殉葬时就在这些人的身体里了?

关根只顾往前跑,没留意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张起灵一把抄起他像抄起一个麻袋,朝前猛冲。箭雨紧接着从两边墙壁中疾射而出,将身后跟来的黑飞子钉在地上。

关根被放下来,一身冷汗,他发现这条主墓道是弧形的,与上面的虚冢很像。这墓整个是一个圆形,他们必须一层一层进入内部,否则这么跑下去,迟早要回到原来的地方。

他有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有一定风险,并且他的内心十分抗拒。

他想要抓一条蛇,读取它的费洛蒙,来搞清楚这个墓修建之前,那位被放进法阵无故身亡的小王爷到底是怎么死的。当年他见到第三块碎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险在于,这个时代没有蛇毒血清,他也并不确定这些黑蛇就像他原本世界的黑毛蛇一样可以用费洛蒙传递信息。如果只是普通的毒蛇,他将毒液滴入鼻腔之后一刻钟内就会被毒死。

张起灵突然开口道:“这里是一个圆盘,我之前探查的地方就在前一些的正上方。”

关根点头,张起灵方向感极强,他也发现了这里是圆盘的构造,便道:“碎片是这个王爷毕生所求,一定在主墓室,既然是如此构造,主墓室一定就在圆盘的最中心位置。外面的外室,都可以通到这里。”

张起灵点头,他们现在正躲在一间外室中,那些黑飞子似乎只对热度敏感,两人迅速逃出他们的感知范围后,便没有再追来。

关根确定了它们已经走远,便小心翼翼接近被机关射杀的两具尸体,招呼张起灵将尸体剖开。张起灵面露不解,还是照做,竟然发现尸体的脊柱上趴着一条黑蛇。两人剖出了三条蛇,走回藏身的外室。

关根拔刀出鞘,在手背上割了一道,血很快滴下来,他在两人坐着的地方用血画了个圈,又将黑蛇用匕首破开,挑出了毒囊。问张起灵:“小哥,你们习武之人,若是中毒,能用内力逼出毒素吗?”

他看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张起灵不知他要做什么,答道:“只能逼出一部分,其他的仍要吃药解毒才好。”

关根心道电视剧害人不浅,拿起蛇尸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确定这蛇跟他在现代读的蛇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想了想,道:“小哥,我要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读取信息,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张起灵面色疑惑,却还是选择相信他,点了点头。关根心一横,将毒囊挑破,滴进了鼻子里。

在现代,他的身体因为读蛇已经到了极限,黑瞎子警告他如果不想一睡不醒,就不要再读取费洛蒙了。来到这里后,嗅觉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好久没有再接触这个东西,在蛇毒的刺激下,他的鼻腔剧痛,鼻血瞬间流了出来。

关根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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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他说爱我,我也爱他,四舍五入就是可以结婚了。(bushi)
众所周知,小吴抓重点能力一直很可以的。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09 08:39:00 +0800 CST  
第二十五章 世上千般伤心事

熟悉的蛇的视角,关根想。

这条蛇跟其他的蛇一起,被养在一个昏暗的密室中,根据零碎的信息,关根得知这些蛇是用来参与祭祀的。南疆有一个圣物,每四年都会举行祭祀典礼。祭品一般都是犯了重罪的南疆人,或是误闯南疆的陌生人。

这一次被抓住的,就是那位羯戎的王爷。关根看到一个头戴着骨头面具的人,别人叫他大祭司。大祭司将抓住的其他人放了血,画出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王爷被缚在一根柱子上,位于法阵中心。

大祭司念念有词,平地有风骤起,王爷显示出非常痛苦的狰狞表情。关根听到有人的声音模模糊糊道:“……大祭司……法力无边……夺魂……永生……”

血光大盛,大祭司拿出一个发光的东西。关根心中一紧,这就是第三块碎片!南疆的圣物,果然,南疆的这个大祭司也会使用这个碎片。

法阵中的王爷和羯戎士兵们很快没了生息,碎片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大祭司将它收进怀中,吩咐了些什么,转身离去。羯戎士兵的尸体被敲断关节,蛇被喂了进去,尸体扭动几下,像蛇一样用诡异的姿势爬向树林。

幻境到这里便终止了。关根倒吸口凉气,吸到了一嘴的血腥气。鼻血流进了他嘴里。他喘着气,发现张起灵在一边皱着眉看他,见他醒来迅速拿了一壶水来喂他。

关根吞了两口水,缓解嘴里的腥气,抓起另一条蛇的毒囊,再次挤进了鼻腔里。

这一次他看到了想看的东西。是壁画上没有画出来的真实情景。

老王爷没有兵权,无法率军亲征为他的儿子报仇,他带着自己的暗卫和亲兵,来到了南疆。收敛了儿子的尸体,老王爷悲痛欲绝,为儿子修建了这座陵墓。大祭司早早逃之夭夭没了踪影,他便抓了许多南疆人,将他们活活敲断四肢,喂下黑蛇,活着砌进墙体中,男女老幼,都不放过,怀孕的妇人也被活活剖开肚皮,做成阴尸。他又抓了大祭司的身边亲信,问出了大祭司的阵法。

那是一个夺魂阵,传说大祭司可以夺人魂魄,滋养圣物,老王爷便用相同的阵法,将上千南疆平民困在墓中,用他们的怨气和魂魄,保护自己死去的儿子不被盗墓贼侵扰。

幻境中充斥着无辜的南疆人的惨叫和哀嚎,关根头痛欲裂,在负面情绪即将侵蚀他的神志时,他大吼一声,猛地清醒过来。

张起灵迅速凑过来,将手覆在他头上,手下按着他的穴位,轻轻揉按,关根瞬间觉得头疼缓解了许多,一抹脸,又抹了一手的鼻血。张起灵已经用水浸湿了一条纱布递给他,关根接过来把脸上的血擦掉。张起灵就是这点好,你不说的事情,他就极少主动问你。

缓了一炷香,他才喘匀了气,道:“小哥,我大概知道主墓室在哪里了。”

张起灵点头:“不急,你先歇会。”

关根摇头,站起来道:“边走边说。”

他总觉得这个墓的形状不像是一个单纯的圆盘,在幻境中看到大祭司的夺魂阵后,他才恍然,这个墓的通道与墓室,极像那个夺魂阵法。幻境中说,大祭司可以用阵法夺人魂魄,滋养圣物,老王爷以牙还牙,用阵法困住了上千个南疆人,让他们永远困在这里为他的儿子陪葬,永世不得超生。

关根心说都是狠人,超不超生的不一定,活人做祭却是非常残忍的。难怪他总觉得这个墓感觉不太对,怨气冲天,阴势环水,这分明就是个凶斗。老王爷根本不在乎这个地方风水怎么样,能不能葬他的儿子,他根本就是在报复南疆人。

张起灵刚刚找到的前人打进来的盗洞,按照阵法方位来看,就在主墓室的正上方,这么说只要进了主墓室,拿到碎片,往上反打盗洞,便能顺利出去。

关根盘算着,心里却有一丝不安,似乎有什么细节被他遗漏了。他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因为这一般意味着他计划的不完整。但是现在他根本想不起来有什么事情他还没考虑到的。

两人根据关根在幻境中看到的阵法,避开机关,往主墓室大门方向走。果不其然,半柱香后便看到了高大的墓门。墓门两边伫立着两条表情狰狞的巨狼雕像,极其威猛,他回想着幻境中的信息,伸手在狼下颌处摸了摸,果然摸到一个机扩,他轻巧的扳动,巨狼的嘴便张开了,长长的舌头上吊下一个杯子,下端与狼舌连在一起,关根用火照去,发现里面蜷缩着一只肉虫。

他倒了点水进去,肉虫毫无动静。他割破手背,将血滴了进去,虫子迅速苏醒,逃似的往狼舌中钻去。关根拉出另一边的狼舌,如法炮制,两只肉虫不知钻到了哪里,机扩声轻轻响起,巨大的墓门一点点打开。

关根露出恍然的神色,心说原来如此,难怪那位前辈说只有有缘人才能拿到碎片,这缘分就在麒麟血上。这肉虫是一种蛊虫,可以不吃不喝存活上千年,老王爷将它作为开门的机关,如果没有麒麟血,虫子会在杯底无动于衷,只有麒麟血才能驱动蛊虫为了逃生而钻入狼身,开启机关。

非常精妙,但并不是人人都能进的。

墓门开出一个容人进入的缝隙,关根朝里扔了个火折子,确定里面没有问题,招呼张起灵走进去。

两人都不知道,另一个机关也悄然开启。墓道和墓室中的所有狼头雕像都张开了嘴,干燥的沙子从狼口中慢慢吐出。

楼主 凌誓雪  发布于 2020-10-10 08:39:00 +0800 CST  

楼主:凌誓雪

字数:74351

发表时间:2020-09-11 17:3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21 07:56:0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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