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文】雨村日常短篇 by孤舟闲行首发loft
05、
来西藏不是没有考虑的，更不是因为吴邪提了张起灵就轻易同意，只是当时，在当所有人都认为值得商榷时，吴邪对自己显得格外有信心：“墨脱是西藏海拔最低的地方，众所周知林芝那一片含氧量都非常充足，几乎没有人会在那里有高原反应！”
“但这仍然很冒险。”
“你们害怕冒险吗？”吴邪挑了挑眉，“近些年我一直相信一句话：置死地而后生。”
三日后，上师开出的七帖药只剩了最后一帖，这天晚上煮药时，吴邪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旁边，直到张起灵把药壶里煎好的汤倒出来端进屋，才发现吴邪甚至不在房间里。张起灵略加思索，径直往这座寺庙的某个地方走去。
不出所料，吴邪果然在这里。他正蹲在天井里摆弄着什么东西，张起灵注意到，在自己那座石像周围，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堆，看起来像是许久前垒起来的，有一些已经倒塌，吴邪正很有耐心地把地上散乱的石头由大到小一块一块重新叠上去。
在西藏，这样人为垒起的石堆在河边路口随处可见，当地人称为“朵帮”，是藏族特有的一种祈福方式。吴邪转过身看见张起灵端药站着，笑了笑，示意他过去。
“周围这些是我五年前堆起来的，给你祈福。”他看了看张起灵，换成了一种自嘲的笑意，“祈福是假的，我当时只是想方设法给自己找点心理安慰而已。”
吴邪说着，仔细地摩挲着手里的石头，指腹蹭过每一处不规则的凹陷和棱角，直到对那块石头的一切了如指掌后，才把它稳稳地放到了石堆上，只一次尝试就造就了一种微妙又美好的平衡。
“任何一块石头的棱角，都有可能是最终倒塌或成功的重要因素，当年，我拼了命想把这些石头垒起来。”
吴邪专心地将下一块石头往上叠加，然而这一次，他失败了，连同刚才的成果一起跌落下来。
“而现在，”吴邪似乎没有为前功尽弃而沮丧，他认真地看着那堆再次坍圮的石块说，“现在我知道了，这不过是一堆石头而已，立起来，立不起来，都是一种存在的方式，就像成功或者不成功，活下去或者活不下去，都只是可能发生的某种状态。”
吴邪转过身，接过张起灵手里那碗已经凉下来的苦药，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舌根苦得发麻，他狠狠揩了揩嘴角，药碗跌在地上砸得粉碎，他捧住张起灵脸侧，将仍在泛苦的唇在他爱人的唇瓣上轻轻贴了一次：“我还知道，思念和等待，这些情感的不断绵延，只会比生命本身更长久。”
来西藏不是没有考虑的，更不是因为吴邪提了张起灵就轻易同意，只是当时，在当所有人都认为值得商榷时，吴邪对自己显得格外有信心：“墨脱是西藏海拔最低的地方，众所周知林芝那一片含氧量都非常充足，几乎没有人会在那里有高原反应！”
“但这仍然很冒险。”
“你们害怕冒险吗？”吴邪挑了挑眉，“近些年我一直相信一句话：置死地而后生。”
三日后，上师开出的七帖药只剩了最后一帖，这天晚上煮药时，吴邪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旁边，直到张起灵把药壶里煎好的汤倒出来端进屋，才发现吴邪甚至不在房间里。张起灵略加思索，径直往这座寺庙的某个地方走去。
不出所料，吴邪果然在这里。他正蹲在天井里摆弄着什么东西，张起灵注意到，在自己那座石像周围，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堆，看起来像是许久前垒起来的，有一些已经倒塌，吴邪正很有耐心地把地上散乱的石头由大到小一块一块重新叠上去。
在西藏，这样人为垒起的石堆在河边路口随处可见，当地人称为“朵帮”，是藏族特有的一种祈福方式。吴邪转过身看见张起灵端药站着，笑了笑，示意他过去。
“周围这些是我五年前堆起来的，给你祈福。”他看了看张起灵，换成了一种自嘲的笑意，“祈福是假的，我当时只是想方设法给自己找点心理安慰而已。”
吴邪说着，仔细地摩挲着手里的石头，指腹蹭过每一处不规则的凹陷和棱角，直到对那块石头的一切了如指掌后，才把它稳稳地放到了石堆上，只一次尝试就造就了一种微妙又美好的平衡。
“任何一块石头的棱角，都有可能是最终倒塌或成功的重要因素，当年，我拼了命想把这些石头垒起来。”
吴邪专心地将下一块石头往上叠加，然而这一次，他失败了，连同刚才的成果一起跌落下来。
“而现在，”吴邪似乎没有为前功尽弃而沮丧，他认真地看着那堆再次坍圮的石块说，“现在我知道了，这不过是一堆石头而已，立起来，立不起来，都是一种存在的方式，就像成功或者不成功，活下去或者活不下去，都只是可能发生的某种状态。”
吴邪转过身，接过张起灵手里那碗已经凉下来的苦药，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舌根苦得发麻，他狠狠揩了揩嘴角，药碗跌在地上砸得粉碎，他捧住张起灵脸侧，将仍在泛苦的唇在他爱人的唇瓣上轻轻贴了一次：“我还知道，思念和等待，这些情感的不断绵延，只会比生命本身更长久。”
06、
天黑了下来，四周的一切都渐渐地被黑暗吞没，五年前吴邪独自在张起灵的石像前垒石头的时候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们回到这里时竟会在这天井里接吻。不过，这实在不太像一个吻，张起灵小心翼翼地搂住他，启开吴邪的牙关，将他嘴里的苦涩一点点吮吸干净，这些动作太过谨慎，以至于让吴邪生出些莫名的难受，很难想象，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居然令人疼痛。吴邪低了低头，主动结束了它，但他们仍然靠得很近，彼此的鼻尖和额头都贴碰在一起。
这种独处的静谧和安宁无疑令人感到愉悦，之后，两人背靠着石像一起坐下来，当吴邪望向张起灵的时候，也恰好陷入他那双平淡无澜眼睛，他们并不说多什么，只这样默默地坐着。天黑以后，这里的温度降得很快，吴邪下意识往张起灵那边挨得更近了些，感觉寒冷还算撑得过去，张起灵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缓缓抚摸他的肩头。
月亮升上来了，惨白的一点嵌在天井上方的天空里，吴邪仰起头固执地看着这一小块圆形的天幕，逐渐遁入安宁，他感觉到张起灵把右手轻轻覆在他的眼睛上，困惑地在那手心里眨了眨眼，见张起灵没有移开的意思，也就不动了。接着，那双手的指尖缓缓插入他的头发，触感像是一个梦。
吴邪忽然笑出一个短暂的气音，告诉他：“有一段时间，我剃光了我的头发。”
张起灵并不意外，刚从青铜门里出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吴邪身上最细枝末节的变化，和无意中透露出的气质一样，连他的头发都因为多次剃剪而显得粗硬倔强。
而现在，张起灵的五指一遍遍从他发间穿过，不厌其烦地从发根理到发尾，偶尔遇上不顺利处就停下来，把纠缠在一起的几缕慢慢解开。他能感受到掌心里的晦涩干燥，但触感却是出乎意料的柔软，这段时间吴邪病了太久，头发也渐显出脆弱了。
与之相似的还有味道。前两年，吴邪身上有苦涩的烟草味，但现在因病戒烟，他又回归到多年前温顺的清淡味，没由来地令人感到舒服。
张起灵把他所有的发丝理顺后，又忍不住揉捏了一把，重新给他弄乱了。吴邪并不反抗，几乎是在纵容张起灵难得一见的无意义小动作。
“遗憾倒也不是没有。”吴邪忽然说。
张起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明白这个“遗憾”指的是“未完的遗愿”。
“你记不记得……咳……”
吴邪说得断续艰难，但这一次，张起灵不想再打断他。
“前段时间在雨村，我和胖子想听你唱歌，24小时放音乐给你洗脑，想听你无意中哼上那么一句……”
“记得。”张起灵俯了俯身，将他搂紧了些，问，“你想听？”
“你愿意唱？”吴邪为这不切实际的妄想笑了，但接下来，他竟真的听到了几个音节，一开始，他觉得是自己的幻听，随后才发现，那确实是张起灵在哼一段旋律。
没有歌词，调子简单干净，但空拍和停顿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这样缓慢悠长的节奏被张起灵略偏低沉的嗓音哼出，显得温柔又沉重。
旋律很耳熟，听起来像是什么电影主题曲。但吴邪这样问的时候，张起灵却沉默了，他的表情并且没有出现任何波动，他显然不记得曲子的出处，只把那段旋律又缓缓哼过一遍，简单的音符在黑色的夜风里流淌。张起灵只是没由来地想起这样一段支离破碎的旋律，吴邪想听，他便给他听。
吴邪靠在他身边说：“沙漠大海戈壁雪山我都见过了，奇绝的景，好的和坏的人，透到骨子里的恨和喜欢我都见过有过……世界上其他将死的人，他们的人生都不见得有我那么传奇，甚至，”他看着他微笑，“我甚至听到了你给我唱歌。”
在这时刻，吴邪相信世上不会有人比自己更安静更快乐。曲终而命竭，雪山和花海都在静静谛听，真佛在苍穹里向他微笑。
“总有这样一天的，小哥，以前你替我们探了无数次的路，现在，终于轮到我走在你前面，我心甘情愿。”
张起灵在寒冷的夜色里热烈地拥抱他，冰冷的鼻尖和嘴唇埋进吴邪温热的脖子：
“可我不甘心。”
然而，许久许久，他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吴邪卸去所有力气靠在他臂弯里，睡着了。
张起灵竭力抑制着呼吸，怕惊扰了这寂静，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刚才那首曲子确实是某部电影的主题曲，他想到了空中的猎鹰，想到犹如蟒蛇一样在脚下展开的万里雪山，那是一种令人震撼的荒凉和绝对的孤独。
这是他很久很久以前遗失在雪山深处的记忆，不知为什么在这时候连同空灵的旋律一起被触发。那段场景里，张起灵有一只收音机，背后背着一个藏木的骨灰盒。
他还记起，曲子名为《挚爱》。
天黑了下来，四周的一切都渐渐地被黑暗吞没，五年前吴邪独自在张起灵的石像前垒石头的时候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们回到这里时竟会在这天井里接吻。不过，这实在不太像一个吻，张起灵小心翼翼地搂住他，启开吴邪的牙关，将他嘴里的苦涩一点点吮吸干净，这些动作太过谨慎，以至于让吴邪生出些莫名的难受，很难想象，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居然令人疼痛。吴邪低了低头，主动结束了它，但他们仍然靠得很近，彼此的鼻尖和额头都贴碰在一起。
这种独处的静谧和安宁无疑令人感到愉悦，之后，两人背靠着石像一起坐下来，当吴邪望向张起灵的时候，也恰好陷入他那双平淡无澜眼睛，他们并不说多什么，只这样默默地坐着。天黑以后，这里的温度降得很快，吴邪下意识往张起灵那边挨得更近了些，感觉寒冷还算撑得过去，张起灵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缓缓抚摸他的肩头。
月亮升上来了，惨白的一点嵌在天井上方的天空里，吴邪仰起头固执地看着这一小块圆形的天幕，逐渐遁入安宁，他感觉到张起灵把右手轻轻覆在他的眼睛上，困惑地在那手心里眨了眨眼，见张起灵没有移开的意思，也就不动了。接着，那双手的指尖缓缓插入他的头发，触感像是一个梦。
吴邪忽然笑出一个短暂的气音，告诉他：“有一段时间，我剃光了我的头发。”
张起灵并不意外，刚从青铜门里出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吴邪身上最细枝末节的变化，和无意中透露出的气质一样，连他的头发都因为多次剃剪而显得粗硬倔强。
而现在，张起灵的五指一遍遍从他发间穿过，不厌其烦地从发根理到发尾，偶尔遇上不顺利处就停下来，把纠缠在一起的几缕慢慢解开。他能感受到掌心里的晦涩干燥，但触感却是出乎意料的柔软，这段时间吴邪病了太久，头发也渐显出脆弱了。
与之相似的还有味道。前两年，吴邪身上有苦涩的烟草味，但现在因病戒烟，他又回归到多年前温顺的清淡味，没由来地令人感到舒服。
张起灵把他所有的发丝理顺后，又忍不住揉捏了一把，重新给他弄乱了。吴邪并不反抗，几乎是在纵容张起灵难得一见的无意义小动作。
“遗憾倒也不是没有。”吴邪忽然说。
张起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明白这个“遗憾”指的是“未完的遗愿”。
“你记不记得……咳……”
吴邪说得断续艰难，但这一次，张起灵不想再打断他。
“前段时间在雨村，我和胖子想听你唱歌，24小时放音乐给你洗脑，想听你无意中哼上那么一句……”
“记得。”张起灵俯了俯身，将他搂紧了些，问，“你想听？”
“你愿意唱？”吴邪为这不切实际的妄想笑了，但接下来，他竟真的听到了几个音节，一开始，他觉得是自己的幻听，随后才发现，那确实是张起灵在哼一段旋律。
没有歌词，调子简单干净，但空拍和停顿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这样缓慢悠长的节奏被张起灵略偏低沉的嗓音哼出，显得温柔又沉重。
旋律很耳熟，听起来像是什么电影主题曲。但吴邪这样问的时候，张起灵却沉默了，他的表情并且没有出现任何波动，他显然不记得曲子的出处，只把那段旋律又缓缓哼过一遍，简单的音符在黑色的夜风里流淌。张起灵只是没由来地想起这样一段支离破碎的旋律，吴邪想听，他便给他听。
吴邪靠在他身边说：“沙漠大海戈壁雪山我都见过了，奇绝的景，好的和坏的人，透到骨子里的恨和喜欢我都见过有过……世界上其他将死的人，他们的人生都不见得有我那么传奇，甚至，”他看着他微笑，“我甚至听到了你给我唱歌。”
在这时刻，吴邪相信世上不会有人比自己更安静更快乐。曲终而命竭，雪山和花海都在静静谛听，真佛在苍穹里向他微笑。
“总有这样一天的，小哥，以前你替我们探了无数次的路，现在，终于轮到我走在你前面，我心甘情愿。”
张起灵在寒冷的夜色里热烈地拥抱他，冰冷的鼻尖和嘴唇埋进吴邪温热的脖子：
“可我不甘心。”
然而，许久许久，他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吴邪卸去所有力气靠在他臂弯里，睡着了。
张起灵竭力抑制着呼吸，怕惊扰了这寂静，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刚才那首曲子确实是某部电影的主题曲，他想到了空中的猎鹰，想到犹如蟒蛇一样在脚下展开的万里雪山，那是一种令人震撼的荒凉和绝对的孤独。
这是他很久很久以前遗失在雪山深处的记忆，不知为什么在这时候连同空灵的旋律一起被触发。那段场景里，张起灵有一只收音机，背后背着一个藏木的骨灰盒。
他还记起，曲子名为《挚爱》。
07、
这个晚上，张起灵做了一个梦。
不像以往一样只是记忆的重现，这确确实实是一个梦，他梦见吴邪弥留之际对自己说：“小哥，我给你个惊喜。”
张起灵接过来，看见自己手里是把黑洞洞的手枪。
他再细看时，吴邪已经不在了，他一个人躺在床上，下意识去给吴邪盖被子，却发现他们的被子和床单都只剩下一半，布料被人为地撕开，张起灵清楚这是殉葬的规矩，说明他们阴阳永隔，他是人世的未亡人。
张起灵猛地清醒过来，用力握住边上人的手腕，找到脉搏仿佛劫后重生，吴邪发着烧，身上很烫，他的腕动脉在张起灵的指腹下一次一次跳动着，跳动着……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张起灵自知不难做到，但是，如果在他面前分崩离析的是吴邪呢？
张起灵看了吴邪整整一夜，他认真考虑了梦里的那种可能。吴邪还未把那把枪递给他，但张起灵却觉得，子弹已经出膛了。
药效已经发作，第二天吴邪没有醒，第三天也没有。
黄昏将尽的时候，张起灵独自走到天井里坐下来，久久地看着他自己那座石像旁边或倒塌或叠起的石堆，直到庙里的老喇嘛站到他身后说：“你有心魔。”
张起灵没有出声，他甚至没有抬起头。
“让你痛不欲生吗？”
“……”张起灵握紧了拳，又强迫自己慢慢松开，他听到上师平静无澜的嗓音仍在背后继续：“古老的凯尔特传说中有一种鸟，终身寻找荆棘，扎入胸膛泣血而啼，呕心而死。”
张起灵终于抬起头，眼底却是一片空白。
“心魔有时候并不一定是坏东西，因为有些事物只能用最深痛的巨创换取，值得庆幸的是，你找到了你的那根荆棘。”
然而，张起灵眼里仍然只有茫然。
上师微笑道：“明天晨起时，记得仔细看看镜子吧。”
第二天清晨，张起灵洗漱完毕，想起老喇嘛的话，他多花了一些时间抬头，但镜子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从记忆开始，张起灵只能从里面看见那张永远不变的……
他眨了眨眼，凑得近了一些以确认某种不可思议的可能：在镜子里，他鬓角新长出的头发，分明是无数细碎的斑白。
这是属于张起灵的衰老，是吴邪教会他的。
张起灵回到吴邪床边，握住那只手，感到吴邪的手指以极其微弱，但绝对不容忽视力量，给予他回应，他吻过他们交握的十指，独自走到寺庙的大殿里，在佛前跪下来。
之后几日，除了吴邪难得清醒一些的时候，整日都很难见到张起灵人。胖子问起他：“小哥这几天忙着干什么呢？”
“还愿。”
“还什么愿？”
张起灵在佛前跪了三日，而现在，他看着吴邪房间的那扇门，微微地笑了：“先前我求佛保佑，以命换命。”
这个晚上，张起灵做了一个梦。
不像以往一样只是记忆的重现，这确确实实是一个梦，他梦见吴邪弥留之际对自己说：“小哥，我给你个惊喜。”
张起灵接过来，看见自己手里是把黑洞洞的手枪。
他再细看时，吴邪已经不在了，他一个人躺在床上，下意识去给吴邪盖被子，却发现他们的被子和床单都只剩下一半，布料被人为地撕开，张起灵清楚这是殉葬的规矩，说明他们阴阳永隔，他是人世的未亡人。
张起灵猛地清醒过来，用力握住边上人的手腕，找到脉搏仿佛劫后重生，吴邪发着烧，身上很烫，他的腕动脉在张起灵的指腹下一次一次跳动着，跳动着……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张起灵自知不难做到，但是，如果在他面前分崩离析的是吴邪呢？
张起灵看了吴邪整整一夜，他认真考虑了梦里的那种可能。吴邪还未把那把枪递给他，但张起灵却觉得，子弹已经出膛了。
药效已经发作，第二天吴邪没有醒，第三天也没有。
黄昏将尽的时候，张起灵独自走到天井里坐下来，久久地看着他自己那座石像旁边或倒塌或叠起的石堆，直到庙里的老喇嘛站到他身后说：“你有心魔。”
张起灵没有出声，他甚至没有抬起头。
“让你痛不欲生吗？”
“……”张起灵握紧了拳，又强迫自己慢慢松开，他听到上师平静无澜的嗓音仍在背后继续：“古老的凯尔特传说中有一种鸟，终身寻找荆棘，扎入胸膛泣血而啼，呕心而死。”
张起灵终于抬起头，眼底却是一片空白。
“心魔有时候并不一定是坏东西，因为有些事物只能用最深痛的巨创换取，值得庆幸的是，你找到了你的那根荆棘。”
然而，张起灵眼里仍然只有茫然。
上师微笑道：“明天晨起时，记得仔细看看镜子吧。”
第二天清晨，张起灵洗漱完毕，想起老喇嘛的话，他多花了一些时间抬头，但镜子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从记忆开始，张起灵只能从里面看见那张永远不变的……
他眨了眨眼，凑得近了一些以确认某种不可思议的可能：在镜子里，他鬓角新长出的头发，分明是无数细碎的斑白。
这是属于张起灵的衰老，是吴邪教会他的。
张起灵回到吴邪床边，握住那只手，感到吴邪的手指以极其微弱，但绝对不容忽视力量，给予他回应，他吻过他们交握的十指，独自走到寺庙的大殿里，在佛前跪下来。
之后几日，除了吴邪难得清醒一些的时候，整日都很难见到张起灵人。胖子问起他：“小哥这几天忙着干什么呢？”
“还愿。”
“还什么愿？”
张起灵在佛前跪了三日，而现在，他看着吴邪房间的那扇门，微微地笑了：“先前我求佛保佑，以命换命。”
08、
半个月后，拉萨机场。
飞机离开了地面，地平线开始倾斜，山川渐远，云层渐近，窗外是一个世界。
“有一件事我仍然不太明白，”吴邪疑惑道，“我听说上师早已退避山林，不再替人诊治，这一次怎么会……”
张起灵难得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淡淡解释道：“他的师父圣识才让是最后一位德仁喇嘛，当年在寺中被汪家所害，直到我下山发现后才得以安葬。”
没想到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张起灵这一段经历他曾经在喇嘛庙的笔记之中看见过，吴邪想了想，又觉出问题来：“也就是说，他是在特地在喇嘛庙等我们……你之前就来打点过？”
“嗯。”
“什么时候？！”
“回去以后，你十六天没理我的那次。”
“咳……”这闷油瓶居然把这个记得这么清楚，吴邪疯狂吐槽，心说是你一声不吭闹失踪在先，而且明明是十五天半！
张起灵握住吴邪的手，毫不掩饰想要亲吻他的欲望，吴邪和他对视了两秒钟就明白了，尝试着凑近了些，立刻被张起灵索要了一个深吻。
“吴邪。”张起灵放开他，又埋进吴邪颈窝，吮咬他锁骨上方的一小块皮肤。
吴邪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不知所措：“嗯……怎么了？”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默默将他搂紧。近百年过去，世上没有一个人像他，对张起灵来说，也永远不会再有了。
他们都清楚死亡迟早会把他们分开，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死当如何？百年来，张起灵能做到的唯一的办法只有忘记，在无数令人绝望的丑恶面前，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替他选择了遗忘。那么吴邪呢？忘掉吴邪，忘掉曾经饶幸得到过的东西，忘掉本来就不该属于他的东西，像忘掉仇恨一样忘掉爱情，就如同失明的人忘掉阳光。他知道忘掉吴邪就可以不必忍受任何痛苦，但他更清楚地知道，遇见吴邪是他拥有过最好的记忆，在那以后，张起灵才意识到自己是这样活在人世。
吴邪不是世界，吴邪是张起灵与世界的联系，是把天地万物带到他眼前的那个引子。在母亲给予真心之后，吴邪让他获得肉身，一步步走在他前面，教他欲望疼痛，教他有所求，也教他衰老和死亡。透过吴邪，张起灵才得以看清命理，他是他的那根刺，也是他漏进光的窗。
如今，对于那个问题，张起灵已经清楚答案——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如果那一天来临，张起灵不会选择遗忘，也不会选择死亡。他相信吴邪会全部地归属于天空大地，能埋葬的，化为泥土，埋不住的，凭着以太的形式飘游于天，与人世的尘土，炊烟，晨风一起，他在张起灵的世界无处不在，就像过往的数十载一样鲜活明朗，从此，张起灵遇到山川河流中都有吴邪的影子，他清楚自己再也不会无家可归，因为他们之间永无分别，只有一年又一年的长白雪满，春绿江南。
现在，他们都知道那是个迟早会来临的日子，而在那之前，他们在早晨和黄昏厮守，等待的日子全是幸福。*
张起灵的心魔已解。
半个月后，拉萨机场。
飞机离开了地面，地平线开始倾斜，山川渐远，云层渐近，窗外是一个世界。
“有一件事我仍然不太明白，”吴邪疑惑道，“我听说上师早已退避山林，不再替人诊治，这一次怎么会……”
张起灵难得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淡淡解释道：“他的师父圣识才让是最后一位德仁喇嘛，当年在寺中被汪家所害，直到我下山发现后才得以安葬。”
没想到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张起灵这一段经历他曾经在喇嘛庙的笔记之中看见过，吴邪想了想，又觉出问题来：“也就是说，他是在特地在喇嘛庙等我们……你之前就来打点过？”
“嗯。”
“什么时候？！”
“回去以后，你十六天没理我的那次。”
“咳……”这闷油瓶居然把这个记得这么清楚，吴邪疯狂吐槽，心说是你一声不吭闹失踪在先，而且明明是十五天半！
张起灵握住吴邪的手，毫不掩饰想要亲吻他的欲望，吴邪和他对视了两秒钟就明白了，尝试着凑近了些，立刻被张起灵索要了一个深吻。
“吴邪。”张起灵放开他，又埋进吴邪颈窝，吮咬他锁骨上方的一小块皮肤。
吴邪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不知所措：“嗯……怎么了？”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默默将他搂紧。近百年过去，世上没有一个人像他，对张起灵来说，也永远不会再有了。
他们都清楚死亡迟早会把他们分开，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死当如何？百年来，张起灵能做到的唯一的办法只有忘记，在无数令人绝望的丑恶面前，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替他选择了遗忘。那么吴邪呢？忘掉吴邪，忘掉曾经饶幸得到过的东西，忘掉本来就不该属于他的东西，像忘掉仇恨一样忘掉爱情，就如同失明的人忘掉阳光。他知道忘掉吴邪就可以不必忍受任何痛苦，但他更清楚地知道，遇见吴邪是他拥有过最好的记忆，在那以后，张起灵才意识到自己是这样活在人世。
吴邪不是世界，吴邪是张起灵与世界的联系，是把天地万物带到他眼前的那个引子。在母亲给予真心之后，吴邪让他获得肉身，一步步走在他前面，教他欲望疼痛，教他有所求，也教他衰老和死亡。透过吴邪，张起灵才得以看清命理，他是他的那根刺，也是他漏进光的窗。
如今，对于那个问题，张起灵已经清楚答案——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如果那一天来临，张起灵不会选择遗忘，也不会选择死亡。他相信吴邪会全部地归属于天空大地，能埋葬的，化为泥土，埋不住的，凭着以太的形式飘游于天，与人世的尘土，炊烟，晨风一起，他在张起灵的世界无处不在，就像过往的数十载一样鲜活明朗，从此，张起灵遇到山川河流中都有吴邪的影子，他清楚自己再也不会无家可归，因为他们之间永无分别，只有一年又一年的长白雪满，春绿江南。
现在，他们都知道那是个迟早会来临的日子，而在那之前，他们在早晨和黄昏厮守，等待的日子全是幸福。*
张起灵的心魔已解。
09、
“我对西藏有特殊的感情。”吴邪看着窗外的云和雪山，喃喃道，“以前，西藏墨脱于我来说是一个开始——自与你别后，我一个人传奇的开始。”
张起灵出乎意料地“嗯”了一声，问道，“那现在呢？”
吴邪收回视线，低下头，笑着看了一眼他们交握的手：“另一个开始。”
和你两个人的。
——
“我对西藏有特殊的感情。”吴邪看着窗外的云和雪山，喃喃道，“以前，西藏墨脱于我来说是一个开始——自与你别后，我一个人传奇的开始。”
张起灵出乎意料地“嗯”了一声，问道，“那现在呢？”
吴邪收回视线，低下头，笑着看了一眼他们交握的手：“另一个开始。”
和你两个人的。
——
【瓶邪】双邪临门（上）
*还是穿越梗，沙海邪穿越雨村，双倍的大邪，双倍的可爱(๑• . •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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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知道有人在跟踪他。
是从他上山开始的，那人看起来具备一定的追踪能力，并且清楚张起灵的厉害，始终与他保持相对远的距离，非常谨慎地利用地形和灌木丛与他周旋，张起灵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但在这灌木丛生的深山里我明敌暗，一时半会也很难把人揪出来。
这位不速之客并没有打乱他的日常计划，张起灵仍然很从容地前往瀑布水潭那个方向，预计弄条鱼回去加餐，只不过途中略施小伎，兜了个圈子。
当他把那家伙溜了一圈以后，意料之中地发现了那人留下的，用于辨别方向的隐蔽记号。这种记号非常隐秘，别人可能发现不了，但对张起灵来说却无比明显——跟踪他的人是吴邪，而且看起来确实是在认认真真地，一丝不苟地，跟踪他。
张起灵松懈下来，不由得笑了笑，不再去管后面的小跟屁虫，脚下却特地为他放慢了步子。
钓鱼的时候，张起灵不由自主地想象了吴邪突然冒出来，抱住他给一个惊喜这样的画面，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一回吴邪看起来很沉得住气。
太阳西沉的时候，张起灵拎着他的战利品往回走，忽然转身盯住某个方向，急匆匆走了三五分钟，拨开草丛，果然见吴邪一脸懵逼地坐在那个两米深的陡坑里了。
“……吴邪。”张起灵向他伸出手，语气有点无奈，“上回不是在这里掉过一次了吗？”
坑里的人站起来盯着他看，眼睛黑地发亮，他看看张起灵的手，不知道在犹豫些什么，被张起灵一把捞住，整个提了上来。
握住他手腕的时候，张起灵就知道不对了，提起来的重量更不对，这个人起码比他昨天抱的自家崽子轻了二十斤。
张起灵随即注意到吴邪衣服破破烂烂的，沾满尘土，头发里都是白色的沙，他显然处于长时间的缺水状态，皮肤干燥，嘴唇开裂起皮，只有那双清亮的眼睛烧地通红。
张起灵在意识之前掐住他的脖子，他清楚的看到这个人颈间竟没有那道伤痕——但这怎么可能？张起灵昨晚分明还舔吻过这里。
“你是谁。”张起灵手上没有用力，他感觉到“吴邪”不管不顾地贴近他，攥住他的手臂。
“小……哥……”他声音沙哑，绝望而热烈地凝视他。
张起灵心下愕然，这是吴邪，当然是吴邪，他绝不可能认错，这个世界上，除了吴邪，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咳……咳咳咳……”那人被张起灵松开，狼狈不堪地弯腰咳嗽，他一只手居然还死死攥着张起灵的胳膊，“挨千刀的闷油瓶……”他低声自言自语，“这幻境怎么回事，怎么还带掐脖子的？”
*还是穿越梗，沙海邪穿越雨村，双倍的大邪，双倍的可爱(๑• . •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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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张起灵知道有人在跟踪他。
是从他上山开始的，那人看起来具备一定的追踪能力，并且清楚张起灵的厉害，始终与他保持相对远的距离，非常谨慎地利用地形和灌木丛与他周旋，张起灵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但在这灌木丛生的深山里我明敌暗，一时半会也很难把人揪出来。
这位不速之客并没有打乱他的日常计划，张起灵仍然很从容地前往瀑布水潭那个方向，预计弄条鱼回去加餐，只不过途中略施小伎，兜了个圈子。
当他把那家伙溜了一圈以后，意料之中地发现了那人留下的，用于辨别方向的隐蔽记号。这种记号非常隐秘，别人可能发现不了，但对张起灵来说却无比明显——跟踪他的人是吴邪，而且看起来确实是在认认真真地，一丝不苟地，跟踪他。
张起灵松懈下来，不由得笑了笑，不再去管后面的小跟屁虫，脚下却特地为他放慢了步子。
钓鱼的时候，张起灵不由自主地想象了吴邪突然冒出来，抱住他给一个惊喜这样的画面，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一回吴邪看起来很沉得住气。
太阳西沉的时候，张起灵拎着他的战利品往回走，忽然转身盯住某个方向，急匆匆走了三五分钟，拨开草丛，果然见吴邪一脸懵逼地坐在那个两米深的陡坑里了。
“……吴邪。”张起灵向他伸出手，语气有点无奈，“上回不是在这里掉过一次了吗？”
坑里的人站起来盯着他看，眼睛黑地发亮，他看看张起灵的手，不知道在犹豫些什么，被张起灵一把捞住，整个提了上来。
握住他手腕的时候，张起灵就知道不对了，提起来的重量更不对，这个人起码比他昨天抱的自家崽子轻了二十斤。
张起灵随即注意到吴邪衣服破破烂烂的，沾满尘土，头发里都是白色的沙，他显然处于长时间的缺水状态，皮肤干燥，嘴唇开裂起皮，只有那双清亮的眼睛烧地通红。
张起灵在意识之前掐住他的脖子，他清楚的看到这个人颈间竟没有那道伤痕——但这怎么可能？张起灵昨晚分明还舔吻过这里。
“你是谁。”张起灵手上没有用力，他感觉到“吴邪”不管不顾地贴近他，攥住他的手臂。
“小……哥……”他声音沙哑，绝望而热烈地凝视他。
张起灵心下愕然，这是吴邪，当然是吴邪，他绝不可能认错，这个世界上，除了吴邪，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咳……咳咳咳……”那人被张起灵松开，狼狈不堪地弯腰咳嗽，他一只手居然还死死攥着张起灵的胳膊，“挨千刀的闷油瓶……”他低声自言自语，“这幻境怎么回事，怎么还带掐脖子的？”
2
米饭已经熟了，锅里在炖排骨，胖子在炒小青菜，吴邪拎着菜刀把黄瓜削了皮切块装盘，加醋加糖凉拌，荤素搭配再等张起灵回来煮个鱼汤就能开饭……今天也是家庭煮夫的快感。
吴邪端着他的凉拌黄瓜出去，刚刚放在桌上，就听见院门吱呀一声，小满哥和小西藏獚都站起来，吴邪也跟在狗子后面往外走。
“小哥回来啦。”吴邪熟练地接过张起灵手里的东西，下意识瞥一眼胖子在厨房，蹭着张起灵就想要偷腥，飞快地在他嘴角啾了一下，正纳闷今天闷油瓶子怎么没啥回应，往后一看，瞬间就呆住了，只见院门口还站了个人，脸是自己的脸，表情比他还错愕，那家伙扶着院门，盯着吴邪，仿佛在说：我看到了终极。
吴邪见那人一脸无法置信生无可恋的表情就觉得乐，他扯一个笑，宣示主权一样勾住张起灵脖子扳过他的脸又亲了两口：“小哥，这又是你哪位张家兄弟啊？我说你们家里人怎么这么喜欢扮我？”
张起灵还没开口，门边那位倒忍不住先出声了：“谁他娘的是张家人！”他冷冷笑了笑，从头到脚把吴邪和张起灵打量一遍，玩味道，“不过我没想到，你现在倒是真姓张啊？”
吴邪立刻不干了，事关张起灵归属问题，嘴比脑子快：“***的别给劳资混淆视听！小哥现在户口落我吴山居！”
那人露出一个微微惊讶的表情，但很快收敛起来，他看向张起灵，眼里竟多了些柔和。
吴邪大概不知道，在他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的时候，他一直是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张起灵的，但现在，吴小狗整个人都戒备起来，下意识站到张起灵前面去阻挡那人的视线。
张起灵捏了捏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顺便给闻声出来也目瞪口呆的胖子一起解释道：“是一三年的吴邪，暂时回不去了，才带回来。”
那位自然也把吴邪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很快收敛起情绪，脸上很明显地流露出一种不屑来，吴邪第一次知道自己这张脸这么欠打。
“自我介绍一下，”那家伙似笑非笑地走到吴邪面前伸出手，“我是关根。”
男人身上的气质神秘而且深不可测，当他站在这里的时候，他就是一切的主宰者……个鬼噢！
吴邪无语地看着五六年前的自己在面前**，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好笑，直接无视了关根大大的手，扯开衣领，把自己斑驳的脖子和锁骨怼到他眼皮底下：“关你个头啊！”
米饭已经熟了，锅里在炖排骨，胖子在炒小青菜，吴邪拎着菜刀把黄瓜削了皮切块装盘，加醋加糖凉拌，荤素搭配再等张起灵回来煮个鱼汤就能开饭……今天也是家庭煮夫的快感。
吴邪端着他的凉拌黄瓜出去，刚刚放在桌上，就听见院门吱呀一声，小满哥和小西藏獚都站起来，吴邪也跟在狗子后面往外走。
“小哥回来啦。”吴邪熟练地接过张起灵手里的东西，下意识瞥一眼胖子在厨房，蹭着张起灵就想要偷腥，飞快地在他嘴角啾了一下，正纳闷今天闷油瓶子怎么没啥回应，往后一看，瞬间就呆住了，只见院门口还站了个人，脸是自己的脸，表情比他还错愕，那家伙扶着院门，盯着吴邪，仿佛在说：我看到了终极。
吴邪见那人一脸无法置信生无可恋的表情就觉得乐，他扯一个笑，宣示主权一样勾住张起灵脖子扳过他的脸又亲了两口：“小哥，这又是你哪位张家兄弟啊？我说你们家里人怎么这么喜欢扮我？”
张起灵还没开口，门边那位倒忍不住先出声了：“谁他娘的是张家人！”他冷冷笑了笑，从头到脚把吴邪和张起灵打量一遍，玩味道，“不过我没想到，你现在倒是真姓张啊？”
吴邪立刻不干了，事关张起灵归属问题，嘴比脑子快：“***的别给劳资混淆视听！小哥现在户口落我吴山居！”
那人露出一个微微惊讶的表情，但很快收敛起来，他看向张起灵，眼里竟多了些柔和。
吴邪大概不知道，在他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的时候，他一直是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张起灵的，但现在，吴小狗整个人都戒备起来，下意识站到张起灵前面去阻挡那人的视线。
张起灵捏了捏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顺便给闻声出来也目瞪口呆的胖子一起解释道：“是一三年的吴邪，暂时回不去了，才带回来。”
那位自然也把吴邪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很快收敛起情绪，脸上很明显地流露出一种不屑来，吴邪第一次知道自己这张脸这么欠打。
“自我介绍一下，”那家伙似笑非笑地走到吴邪面前伸出手，“我是关根。”
男人身上的气质神秘而且深不可测，当他站在这里的时候，他就是一切的主宰者……个鬼噢！
吴邪无语地看着五六年前的自己在面前**，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好笑，直接无视了关根大大的手，扯开衣领，把自己斑驳的脖子和锁骨怼到他眼皮底下：“关你个头啊！”
3
四个人坐下来吃饭，张起灵左右一边一只大邪。关根瘦地令人心疼，胖子何等心细的人，平常鱼汤端上桌，照例都是放吴邪面前，这回倒是心细地放到关根面前去了，吴邪默认了这种安排，等挨着张起灵坐下来，立刻递给他一个空碗：“要喝汤——”他看向哑爸爸，“帮我舀一碗，不要葱。”
张起灵习惯性地接过碗，按照要求给他盛好，还叮嘱一声：“小心烫。”
关根脸色很精彩，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
张起灵见色行事，默默往关根碗里夹了没有刺的那部分鱼肉，就见关根?枞艟?孛衅鹧劬?础Ⅻbr>
吴邪不愿意了，扯扯张起灵袖子：“小哥我也要。”
他平常不吃肉，闹半天才不情不愿沾那么点腥，这会儿来了个假想敌，倒是要抢起来了。
关根实在忍不住要酸他：“你多大人了？自己不能盛？平时是不是还得小哥喂？”
吴邪不甘示弱：“你不也要小哥夹？”
关根耸肩：“又不是我要他给我夹。”
吴邪恨不得去抢他碗里的肉：“*！不给你吃了！有本事说我你有本事别哼啊？”
关根连忙护住碗躲：“卧槽****！”
胖子忍无可忍地把饭碗往桌上一放：“你俩还吃不吃了？”
……
诸如此类，两只大邪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吴邪嫌弃关根**，关根鄙视吴邪垃圾，更别提只有一个老张还不够均分，两人从见面开始就明枪暗箭地斗到吃完饭，胖子拉架拉地身心俱疲，收个碗筷的功夫，那两只大邪就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院子里打起来了。
“小哥小哥！”吴邪站在鸡窝上，竭力抵抗，“小哥他欺负我！”
关根简直忍无可忍：“你怂不怂啊！能不能别有事没事叫小哥！你他娘的怎么可能是我！”
吴邪跳下来扮鬼脸：“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是我接出来的小哥，我想叫就叫！小哥小哥小哥小哥小哥！略略略！”
张起灵围观了战局，他处境尴尬，拉谁也不合适，懒得管小崽子的战争，索性进厨房帮忙。
“你还真不管管。”胖子疲惫道，“两个我还真管不过来，我看他俩放一起一共就三岁。”
“不必。”张起灵淡淡道，“吴邪今天多吃了一碗饭。”他看着鸡飞狗跳的院子，又轻轻地笑了笑，“他们相处地很好。”
四个人坐下来吃饭，张起灵左右一边一只大邪。关根瘦地令人心疼，胖子何等心细的人，平常鱼汤端上桌，照例都是放吴邪面前，这回倒是心细地放到关根面前去了，吴邪默认了这种安排，等挨着张起灵坐下来，立刻递给他一个空碗：“要喝汤——”他看向哑爸爸，“帮我舀一碗，不要葱。”
张起灵习惯性地接过碗，按照要求给他盛好，还叮嘱一声：“小心烫。”
关根脸色很精彩，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
张起灵见色行事，默默往关根碗里夹了没有刺的那部分鱼肉，就见关根?枞艟?孛衅鹧劬?础Ⅻbr>
吴邪不愿意了，扯扯张起灵袖子：“小哥我也要。”
他平常不吃肉，闹半天才不情不愿沾那么点腥，这会儿来了个假想敌，倒是要抢起来了。
关根实在忍不住要酸他：“你多大人了？自己不能盛？平时是不是还得小哥喂？”
吴邪不甘示弱：“你不也要小哥夹？”
关根耸肩：“又不是我要他给我夹。”
吴邪恨不得去抢他碗里的肉：“*！不给你吃了！有本事说我你有本事别哼啊？”
关根连忙护住碗躲：“卧槽****！”
胖子忍无可忍地把饭碗往桌上一放：“你俩还吃不吃了？”
……
诸如此类，两只大邪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吴邪嫌弃关根**，关根鄙视吴邪垃圾，更别提只有一个老张还不够均分，两人从见面开始就明枪暗箭地斗到吃完饭，胖子拉架拉地身心俱疲，收个碗筷的功夫，那两只大邪就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院子里打起来了。
“小哥小哥！”吴邪站在鸡窝上，竭力抵抗，“小哥他欺负我！”
关根简直忍无可忍：“你怂不怂啊！能不能别有事没事叫小哥！你他娘的怎么可能是我！”
吴邪跳下来扮鬼脸：“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是我接出来的小哥，我想叫就叫！小哥小哥小哥小哥小哥！略略略！”
张起灵围观了战局，他处境尴尬，拉谁也不合适，懒得管小崽子的战争，索性进厨房帮忙。
“你还真不管管。”胖子疲惫道，“两个我还真管不过来，我看他俩放一起一共就三岁。”
“不必。”张起灵淡淡道，“吴邪今天多吃了一碗饭。”他看着鸡飞狗跳的院子，又轻轻地笑了笑，“他们相处地很好。”
【瓶邪】双邪临门（中）
*呜呜呜我太快乐了！是双倍份的快落！
>>>
4
作为晚饭后的消食运动，两只大邪打地还挺激烈，一人拎一根树枝权当大白狗腿，平常和张起灵实力悬殊，胖子懒得陪他玩，碰到瞎子又只有被欺负的份，今天可算是真正的棋逢对手，两人酣畅淋漓地比划了一场，他俩清楚对方的弱点又避不开自己的弱点，最后拼的全是技巧和耐力，沙海邪瘦是瘦，体能却被瞎子训练到巅峰，短时间内还能打个平手，时间一长，吴邪就显而易见地处在下风了。
“我不玩了！”吴邪气喘吁吁地往门口石阶上一坐，他现在脸皮极其厚，等关根也往他身边坐下来，就耍赖像小狗一样扑上去偷袭。
“我就知道！”关根揪住吴邪领子，气地锤他小腿，“我就知道你要玩这招！吴邪你个狗！”
吴邪摆着他的胳膊，把两个人扭成麻花，憋红了脸，嘴上也不认输：“我狗……你也……狗！”
满爷爷跟着张起灵和胖子坐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小狗打架，不忍直视地把西藏獚叼走了。
最后，他们的这场干架以雨村邪躺在地上起不来告终。关根也累得够呛，弄地灰头土脸的，嘴上却不认输：“你个弱鸡！”他恨铁不成钢地骂，“你他娘的……对得起劳资辛辛苦苦练的肌肉吗！”
吴邪瞥他一眼，扶着墙爬起来，不屑道：“别整的你多牛逼似的，跟爸爸面前**有意思吗？要耍帅您穿回盗笔耍不好么？”
他扯开衣领散热，一边擦汗一边给他看颈动脉的疤：“看见没？这是男人的勋章！你有嘛？”他见关根真的盯着他脖子看，笑着拍拍他肩膀，“别怕，放几升血的小事，死不了。”
关根眯着眼睛，又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吻痕，先噎了一下，随后立刻噎回去：“呦，我看看，你这还真是‘男人’的勋章啊？”
“……*！”吴邪明白过来他那个眼神的意思，莫名其妙地觉得脸颊发烫，“那也比你个童子鸡强！”
关根满脸写着辣眼睛，凑到吴邪耳边，看看张起灵，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吴邪像炸了毛的猫似的蹦起来，竟连耳朵都红了。
“你……你还要不要脸！说得好像你不想一样！”吴邪看一眼小哥，突然又有了怼他的自信，“让我算算，2013年是吧，嗑蛇毒嗑疯了吧？半夜醒来一边掉眼泪一边喊小哥小哥～你敢说你没有？！”
“闭嘴闭嘴闭嘴！”关根彻底被他闹急了，连声喝道，“你他娘的自己不也是！”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吴邪何苦为难吴邪？嘴快一时爽，回神火葬场。两人回头一看张起灵就在不远处站着，也不知他刚把这场对骂听进去多少，两只大邪看看张起灵，又看看对方，脸上都烧地通红，各蹲院子一边，不说话了。
*呜呜呜我太快乐了！是双倍份的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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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晚饭后的消食运动，两只大邪打地还挺激烈，一人拎一根树枝权当大白狗腿，平常和张起灵实力悬殊，胖子懒得陪他玩，碰到瞎子又只有被欺负的份，今天可算是真正的棋逢对手，两人酣畅淋漓地比划了一场，他俩清楚对方的弱点又避不开自己的弱点，最后拼的全是技巧和耐力，沙海邪瘦是瘦，体能却被瞎子训练到巅峰，短时间内还能打个平手，时间一长，吴邪就显而易见地处在下风了。
“我不玩了！”吴邪气喘吁吁地往门口石阶上一坐，他现在脸皮极其厚，等关根也往他身边坐下来，就耍赖像小狗一样扑上去偷袭。
“我就知道！”关根揪住吴邪领子，气地锤他小腿，“我就知道你要玩这招！吴邪你个狗！”
吴邪摆着他的胳膊，把两个人扭成麻花，憋红了脸，嘴上也不认输：“我狗……你也……狗！”
满爷爷跟着张起灵和胖子坐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小狗打架，不忍直视地把西藏獚叼走了。
最后，他们的这场干架以雨村邪躺在地上起不来告终。关根也累得够呛，弄地灰头土脸的，嘴上却不认输：“你个弱鸡！”他恨铁不成钢地骂，“你他娘的……对得起劳资辛辛苦苦练的肌肉吗！”
吴邪瞥他一眼，扶着墙爬起来，不屑道：“别整的你多牛逼似的，跟爸爸面前**有意思吗？要耍帅您穿回盗笔耍不好么？”
他扯开衣领散热，一边擦汗一边给他看颈动脉的疤：“看见没？这是男人的勋章！你有嘛？”他见关根真的盯着他脖子看，笑着拍拍他肩膀，“别怕，放几升血的小事，死不了。”
关根眯着眼睛，又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吻痕，先噎了一下，随后立刻噎回去：“呦，我看看，你这还真是‘男人’的勋章啊？”
“……*！”吴邪明白过来他那个眼神的意思，莫名其妙地觉得脸颊发烫，“那也比你个童子鸡强！”
关根满脸写着辣眼睛，凑到吴邪耳边，看看张起灵，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吴邪像炸了毛的猫似的蹦起来，竟连耳朵都红了。
“你……你还要不要脸！说得好像你不想一样！”吴邪看一眼小哥，突然又有了怼他的自信，“让我算算，2013年是吧，嗑蛇毒嗑疯了吧？半夜醒来一边掉眼泪一边喊小哥小哥～你敢说你没有？！”
“闭嘴闭嘴闭嘴！”关根彻底被他闹急了，连声喝道，“你他娘的自己不也是！”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吴邪何苦为难吴邪？嘴快一时爽，回神火葬场。两人回头一看张起灵就在不远处站着，也不知他刚把这场对骂听进去多少，两只大邪看看张起灵，又看看对方，脸上都烧地通红，各蹲院子一边，不说话了。
5
张起灵看这俩崽子，又是心疼又是心软，一手提溜一个扔浴室，出来拿浴巾一裹一个，费半天劲终于安排他俩到沙发上排排坐好，一人一个盆坐着准备泡脚。
关根对这样的养生之道不屑一顾，他现在还处于死命折腾自己的时期，并不明白这时候作的死，往后还得自己受。
“我不用！”他看着那个底下写一个红色双喜的乡村风格脚盆，非常抵触，“我从来不泡脚！”
吴邪像看**一样看看他，张起灵则不由分说往他那个盆里倒了温度合适的热水。
关根不舍得驳张起灵的好意，把脚放了进去，然后瞬间露出满脸真香的表情，我真是虚度了那么多年的光阴，他想，为什么之前就不相信呢？如果早知道泡脚这么舒服，我应该从18、9岁就开始泡起……
“我真是虚度了那么多年的光阴，”吴邪慢悠悠地在旁边说，“为什么之前我就不相信呢？如果早知道泡脚这么舒服，我应该从18、9岁就开始泡起。我第一次见金万堂的时候，我就应该在泡脚，我第一次去三叔家去看帛书，我应该和三叔应该一起泡脚，我去云顶的火车上，我应该泡脚，我应该在任何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泡脚。”
关根：“你碎碎念什么呢？”
吴邪一乐：“你刚脑子里想的不就是这一段吗？”
关根语塞。
就听吴邪叹口气道：“我让你提前五年感受泡脚养老的快乐，你要感谢我，知道不？沙漠里带上热水壶泡泡，接小哥长白山底下也可以带上热水壶泡泡。”吴邪看看他，又夸张地叹了口气，倚老卖老，“哎，年轻就是不懂事。”
关根连忙点头：“是是是，您是比我老。”
吴邪当即转头去看张起灵，一本正经问：“小哥！我老吗？”
张起灵求生欲满满，同样的失误怎么可能犯两次？当机立断：“不老，”他揉了揉吴邪脑袋，又补充一句，“还小。”
“听见没？”吴邪很满意这个回答，沾沾自喜地看着关根，狡黠地笑，“倒是你，你就继续糟蹋吧，到时候去长白山见了哥，你倒是问问他觉不觉得你老。”
“……”
关根看着吴邪那一脸笑，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张起灵看这俩崽子，又是心疼又是心软，一手提溜一个扔浴室，出来拿浴巾一裹一个，费半天劲终于安排他俩到沙发上排排坐好，一人一个盆坐着准备泡脚。
关根对这样的养生之道不屑一顾，他现在还处于死命折腾自己的时期，并不明白这时候作的死，往后还得自己受。
“我不用！”他看着那个底下写一个红色双喜的乡村风格脚盆，非常抵触，“我从来不泡脚！”
吴邪像看**一样看看他，张起灵则不由分说往他那个盆里倒了温度合适的热水。
关根不舍得驳张起灵的好意，把脚放了进去，然后瞬间露出满脸真香的表情，我真是虚度了那么多年的光阴，他想，为什么之前就不相信呢？如果早知道泡脚这么舒服，我应该从18、9岁就开始泡起……
“我真是虚度了那么多年的光阴，”吴邪慢悠悠地在旁边说，“为什么之前我就不相信呢？如果早知道泡脚这么舒服，我应该从18、9岁就开始泡起。我第一次见金万堂的时候，我就应该在泡脚，我第一次去三叔家去看帛书，我应该和三叔应该一起泡脚，我去云顶的火车上，我应该泡脚，我应该在任何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泡脚。”
关根：“你碎碎念什么呢？”
吴邪一乐：“你刚脑子里想的不就是这一段吗？”
关根语塞。
就听吴邪叹口气道：“我让你提前五年感受泡脚养老的快乐，你要感谢我，知道不？沙漠里带上热水壶泡泡，接小哥长白山底下也可以带上热水壶泡泡。”吴邪看看他，又夸张地叹了口气，倚老卖老，“哎，年轻就是不懂事。”
关根连忙点头：“是是是，您是比我老。”
吴邪当即转头去看张起灵，一本正经问：“小哥！我老吗？”
张起灵求生欲满满，同样的失误怎么可能犯两次？当机立断：“不老，”他揉了揉吴邪脑袋，又补充一句，“还小。”
“听见没？”吴邪很满意这个回答，沾沾自喜地看着关根，狡黠地笑，“倒是你，你就继续糟蹋吧，到时候去长白山见了哥，你倒是问问他觉不觉得你老。”
“……”
关根看着吴邪那一脸笑，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6
哑爸爸催睡觉的时候，他们终于不得不面对这个世纪难题。
关根扒着房门看了看：“我睡哪？”
吴邪翻个白眼：“你还想睡哪？我们家就两间房！”
关根当即揭竿而起：“待客之道懂不懂？”义正言辞道，“哪里有让我睡沙发的道理？”
吴邪脸色顿时十分精彩：“卧槽！你你你还想把我赶出去，鸠占鹊巢独享小哥？！你要不要脸啊！”
关根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玩味地扬着下巴示意他的脖子：“你他娘的想什么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纵欲过度？”
吴邪涨红了脸：“你少拿这个来埋汰我！我总比你欲求不满好！”吴邪重新开启互相伤害模式，嘲讽关根，“沙漠里很饥渴吧？下次多带点黄瓜去吧！”
关根再次被吴邪的不要脸惊到，低声骂了一句，立刻反击：“我看你很有经验啊？你当年带了几根黄瓜去啊？”
“靠……”吴邪骂不过他，下意识去搬救兵，“小哥！他欺负我！我难受！”
关根嘁了一声：“你当我不会这招？”他说着走到张起灵面前，脸上露出那种压抑着的痛苦表情，低声说：“小哥，我好疼……”
无论是雨村崽崽撒娇还是沙海邪示弱，张起灵都抵抗不住，他颇左右为难了一会，缓缓出声道：“要不然……”
两只大邪齐刷刷看向他。
张起灵斟酌道：“我们……一起睡？”
这回两只大邪倒是异口同声了：“你想得美！”
——
胖子晚上起夜，只见不是关根不是吴邪，是老张委委屈屈抱着枕头睡沙发，差点没笑死。
胖子：“小哥你这是被天真还是被关大老爷赶出来的？”
老张冷冷道：“一起。”
说完显然不想再理会胖子，冷漠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哑爸爸催睡觉的时候，他们终于不得不面对这个世纪难题。
关根扒着房门看了看：“我睡哪？”
吴邪翻个白眼：“你还想睡哪？我们家就两间房！”
关根当即揭竿而起：“待客之道懂不懂？”义正言辞道，“哪里有让我睡沙发的道理？”
吴邪脸色顿时十分精彩：“卧槽！你你你还想把我赶出去，鸠占鹊巢独享小哥？！你要不要脸啊！”
关根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玩味地扬着下巴示意他的脖子：“你他娘的想什么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纵欲过度？”
吴邪涨红了脸：“你少拿这个来埋汰我！我总比你欲求不满好！”吴邪重新开启互相伤害模式，嘲讽关根，“沙漠里很饥渴吧？下次多带点黄瓜去吧！”
关根再次被吴邪的不要脸惊到，低声骂了一句，立刻反击：“我看你很有经验啊？你当年带了几根黄瓜去啊？”
“靠……”吴邪骂不过他，下意识去搬救兵，“小哥！他欺负我！我难受！”
关根嘁了一声：“你当我不会这招？”他说着走到张起灵面前，脸上露出那种压抑着的痛苦表情，低声说：“小哥，我好疼……”
无论是雨村崽崽撒娇还是沙海邪示弱，张起灵都抵抗不住，他颇左右为难了一会，缓缓出声道：“要不然……”
两只大邪齐刷刷看向他。
张起灵斟酌道：“我们……一起睡？”
这回两只大邪倒是异口同声了：“你想得美！”
——
胖子晚上起夜，只见不是关根不是吴邪，是老张委委屈屈抱着枕头睡沙发，差点没笑死。
胖子：“小哥你这是被天真还是被关大老爷赶出来的？”
老张冷冷道：“一起。”
说完显然不想再理会胖子，冷漠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瓶邪】双邪临门（下）
*感谢 @卿儿316 因为聊天的时候，脑补了太多两只大邪的梗，才真的把这篇写出来了，我也很意外，两个大邪真的好可爱了www
>>>
8
房门内，两只大邪已经在一米八的大床上排排躺好。
“早点睡觉，”哑爸爸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给他们关了灯，还不忘嘱咐，“不许吵架。”
两只大邪眨巴眨巴眼睛，裹在被子里很纯良的样子，齐声应道：“知道啦！”
等张起灵一关上房门，吴邪踢踢关根的脚：“好了，说吧，你有没有什么想知道的，我给你剧透。”
“嘁，”关根挪开了腿，不想碰到他：“我用得着你剧透吗？你能搞定，我也能。”
吴邪翻过身，看着他，笑而不语。
果然，关根沉默一会，开口说：“其他就算了，我就想知道，你跟小哥是怎么……”他越说越没了声，目光闪烁去看天花板，不敢直视吴邪。
吴邪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瞧你那点出息。”
关根拉起被子打断他：“爱说不说，我还不屑听呢！”
吴邪挑眉：“好呀，那我不说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隔了一会儿，他们又同时开口——
吴邪：“你真不想知道？”
关根：“你真不说？”
两只大邪盯着对方愣了愣，又同时闷闷地笑起来。
吴邪踢开了被子，晃着腿给他娓娓道来：“我教你啊，老张这个人呢，他脸皮薄，你到时候就主动点儿，把他接出来以后，开个房，衣服扒了，再给他下点药，这不就完事儿了嘛。”
关根一脸看**的表情看着他：“……你看我信吗？”
吴邪无所谓：“爱信不信。”
关根直接坐起来，就差扑上去晃他：“知根知底的，你骗我有意思吗？？！”
吴邪一脸无辜：“我哪里是骗？你也没必要装，西班牙大苍蝇，在西藏那时候就想过了吧？”吴邪揶揄道，“我数数哈，沙漠里想着闷油瓶弄了几回？”
“*！”关根低声骂了一句，就听吴邪故做恍然大悟样：“噢，果然已经弄过了啊。”
关根忍无可忍：“你这样有意思吗！我怎么样你不也怎么样？你他娘的只多不少！”
吴邪笑笑，也不害臊，凑到他耳边道：“想不想听仔细点的？”
关根耳朵动了动。
吴邪心里好笑，嘴上更是没个正形给他编地天花乱坠，凑近了说：“你就下了药，把他往床上‘哐’一推，然后——”
关根狐疑：“然后上了他？”
吴邪白他一眼：“然后坐上去自己动！”
关根简直难以置信：“你他娘的怎么这么怂？！”
吴邪：“不然你想怎么样？反攻？”
关根一脸嫌弃：“什么叫反攻？爷本来就是好吧？”
吴邪低笑道：“呵，我这是看开了，哪像你，死鸭子嘴硬……看起来牛逼哄哄，其实酸不拉几……”
关根眯了眯眼睛，云淡风轻道：“我酸什么？这些年他不在，劳资一个人也不是走不过来。”
吴邪愣了一下，这回却是发自内心地笑了，他拍了拍关根的肩膀，坦诚道：“但有他在，就不必这么苦了。”
“……”
关根竟没有反驳他，房间忽然陷入了安静。
他们都没有去看对方，两个人在黑暗里，一动也不动。
许久，吴邪出声说：“其实……”
听起来像要讨论人生哲学。
“其实在下面很舒服的。”他说，“双重快感，小哥那腰力……”他啧舌，“你懂的吧？”
关根：“……”
吴邪其实自己也脸红，但一想到关根脸更红，就乐得自损八千杀敌一万。
然后腿上被踹了一脚：“滚吧你，”关根恨不得把他扔出去，“跟他睡沙发去吧！”
吴邪笑了两声，扯着被子爬回床中间：“嘿嘿，你让我出去，待会我俩搞起来让你听墙角信不信？”
然后他俩打了起来，一边骂一边笑，扯被子扔枕头，最后不知谁的大长腿一脚踢到床头柜，撞在床沿上一声巨响。
不一会传来哑爸爸的敲门声。
吴邪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关根的嘴：“嘘！”
张起灵在门外停顿一会，听不到里面声音了才走开。
床上俩崽崽大眼瞪小眼，过了会，关根推开吴邪的手，抹抹嘴，用气声说：“他管你这么严？”
吴邪用口型回应：“你羡慕？”
关根给了他一肘子，过一会，又问：“哎我说，你现在真这么弱？”
吴邪不耐烦地翻个白眼，怼回去：“没听说过有了男朋友会拧不开瓶盖吗？”
关根：“我说身体。”
“啧，”吴邪沉默一会，才轻飘飘地说，“先管好你自己吧。”
关根老气横秋地揉揉吴邪脑袋：“哎，爸爸心疼你。”
*感谢 @卿儿316 因为聊天的时候，脑补了太多两只大邪的梗，才真的把这篇写出来了，我也很意外，两个大邪真的好可爱了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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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房门内，两只大邪已经在一米八的大床上排排躺好。
“早点睡觉，”哑爸爸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给他们关了灯，还不忘嘱咐，“不许吵架。”
两只大邪眨巴眨巴眼睛，裹在被子里很纯良的样子，齐声应道：“知道啦！”
等张起灵一关上房门，吴邪踢踢关根的脚：“好了，说吧，你有没有什么想知道的，我给你剧透。”
“嘁，”关根挪开了腿，不想碰到他：“我用得着你剧透吗？你能搞定，我也能。”
吴邪翻过身，看着他，笑而不语。
果然，关根沉默一会，开口说：“其他就算了，我就想知道，你跟小哥是怎么……”他越说越没了声，目光闪烁去看天花板，不敢直视吴邪。
吴邪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瞧你那点出息。”
关根拉起被子打断他：“爱说不说，我还不屑听呢！”
吴邪挑眉：“好呀，那我不说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隔了一会儿，他们又同时开口——
吴邪：“你真不想知道？”
关根：“你真不说？”
两只大邪盯着对方愣了愣，又同时闷闷地笑起来。
吴邪踢开了被子，晃着腿给他娓娓道来：“我教你啊，老张这个人呢，他脸皮薄，你到时候就主动点儿，把他接出来以后，开个房，衣服扒了，再给他下点药，这不就完事儿了嘛。”
关根一脸看**的表情看着他：“……你看我信吗？”
吴邪无所谓：“爱信不信。”
关根直接坐起来，就差扑上去晃他：“知根知底的，你骗我有意思吗？？！”
吴邪一脸无辜：“我哪里是骗？你也没必要装，西班牙大苍蝇，在西藏那时候就想过了吧？”吴邪揶揄道，“我数数哈，沙漠里想着闷油瓶弄了几回？”
“*！”关根低声骂了一句，就听吴邪故做恍然大悟样：“噢，果然已经弄过了啊。”
关根忍无可忍：“你这样有意思吗！我怎么样你不也怎么样？你他娘的只多不少！”
吴邪笑笑，也不害臊，凑到他耳边道：“想不想听仔细点的？”
关根耳朵动了动。
吴邪心里好笑，嘴上更是没个正形给他编地天花乱坠，凑近了说：“你就下了药，把他往床上‘哐’一推，然后——”
关根狐疑：“然后上了他？”
吴邪白他一眼：“然后坐上去自己动！”
关根简直难以置信：“你他娘的怎么这么怂？！”
吴邪：“不然你想怎么样？反攻？”
关根一脸嫌弃：“什么叫反攻？爷本来就是好吧？”
吴邪低笑道：“呵，我这是看开了，哪像你，死鸭子嘴硬……看起来牛逼哄哄，其实酸不拉几……”
关根眯了眯眼睛，云淡风轻道：“我酸什么？这些年他不在，劳资一个人也不是走不过来。”
吴邪愣了一下，这回却是发自内心地笑了，他拍了拍关根的肩膀，坦诚道：“但有他在，就不必这么苦了。”
“……”
关根竟没有反驳他，房间忽然陷入了安静。
他们都没有去看对方，两个人在黑暗里，一动也不动。
许久，吴邪出声说：“其实……”
听起来像要讨论人生哲学。
“其实在下面很舒服的。”他说，“双重快感，小哥那腰力……”他啧舌，“你懂的吧？”
关根：“……”
吴邪其实自己也脸红，但一想到关根脸更红，就乐得自损八千杀敌一万。
然后腿上被踹了一脚：“滚吧你，”关根恨不得把他扔出去，“跟他睡沙发去吧！”
吴邪笑了两声，扯着被子爬回床中间：“嘿嘿，你让我出去，待会我俩搞起来让你听墙角信不信？”
然后他俩打了起来，一边骂一边笑，扯被子扔枕头，最后不知谁的大长腿一脚踢到床头柜，撞在床沿上一声巨响。
不一会传来哑爸爸的敲门声。
吴邪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关根的嘴：“嘘！”
张起灵在门外停顿一会，听不到里面声音了才走开。
床上俩崽崽大眼瞪小眼，过了会，关根推开吴邪的手，抹抹嘴，用气声说：“他管你这么严？”
吴邪用口型回应：“你羡慕？”
关根给了他一肘子，过一会，又问：“哎我说，你现在真这么弱？”
吴邪不耐烦地翻个白眼，怼回去：“没听说过有了男朋友会拧不开瓶盖吗？”
关根：“我说身体。”
“啧，”吴邪沉默一会，才轻飘飘地说，“先管好你自己吧。”
关根老气横秋地揉揉吴邪脑袋：“哎，爸爸心疼你。”
9
第二天清晨，当张起灵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两只崽子横七竖八的睡相，活像是打着打着不小心睡着了的样子，关根一只爪还按在吴邪脑袋上。
张起灵看着这两个欢喜冤家，心里一阵甜软，都是吴邪，都是他的。
张起灵揉了揉雨村邪的发，收获迷迷糊糊的一声“小哥……”，他再去看沙海邪，见他皱着眉头，还陷在梦里，不由得伸手去抚摸他的额头，替他把眉间揉平了。
一回头火葬场，吴邪已经醒了，就坐那儿看着他揉关根呢。
张起灵僵了僵，却见吴邪轻手轻脚爬起来，还给关根掖了被角，一路把张起灵拽出房间去。
“让他再睡会儿，”吴邪出了房间才跟他说，“他失眠，难得睡那么熟。”
张起灵直勾勾盯着他看。
吴邪笑着扑上去抱他：“你心疼啊？”
张起灵不说话，手上却搂紧吴邪的腰，低头吻他。
吴邪再进去喊人吃饭的时候，关根已经醒了，他靠在阳台上，阳光把他的脸庞线勾勒地很清晰，看起来清瘦极了。
“你看什么呢？”吴邪走过去，他注意到关根平滑的脖颈，以前瞎子说他脖子比女人还女人，他只当是调侃，现在才深以为然。
彼时关根脖子上，还没有那道伤痕。
关根垂下眼睛，去看他们家的院子：“我在看你们，”他眨了眨眼睛，睫毛密而且长，让他整个人在狠戾之中徒然生出一丝柔软来，“刚才看到他在挑拣草药，你还凑上去撒娇。”
吴邪也笑：“你别酸，药都是给我弄的，以后也要轮到你，他每天亲自上山采的。”
关根赶紧打住：“又开始了又开始了！秀恩爱分……”
吴邪冷冷瞥他一眼：“你有本事继续说。”
“……童言无忌，”关根摸了摸鼻子，连忙改口，“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他靠在栏杆上，不知道从哪摸出火机和烟来，叼嘴里点起来。
吴邪大惊：“你哪里来的烟？”
关根瞥一眼身后松动的那块砖：“你的私房烟。”
“*！”吴邪大骂，去找张起灵告状，“小哥小哥！有人在阳台偷偷抽烟！”
第二天清晨，当张起灵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两只崽子横七竖八的睡相，活像是打着打着不小心睡着了的样子，关根一只爪还按在吴邪脑袋上。
张起灵看着这两个欢喜冤家，心里一阵甜软，都是吴邪，都是他的。
张起灵揉了揉雨村邪的发，收获迷迷糊糊的一声“小哥……”，他再去看沙海邪，见他皱着眉头，还陷在梦里，不由得伸手去抚摸他的额头，替他把眉间揉平了。
一回头火葬场，吴邪已经醒了，就坐那儿看着他揉关根呢。
张起灵僵了僵，却见吴邪轻手轻脚爬起来，还给关根掖了被角，一路把张起灵拽出房间去。
“让他再睡会儿，”吴邪出了房间才跟他说，“他失眠，难得睡那么熟。”
张起灵直勾勾盯着他看。
吴邪笑着扑上去抱他：“你心疼啊？”
张起灵不说话，手上却搂紧吴邪的腰，低头吻他。
吴邪再进去喊人吃饭的时候，关根已经醒了，他靠在阳台上，阳光把他的脸庞线勾勒地很清晰，看起来清瘦极了。
“你看什么呢？”吴邪走过去，他注意到关根平滑的脖颈，以前瞎子说他脖子比女人还女人，他只当是调侃，现在才深以为然。
彼时关根脖子上，还没有那道伤痕。
关根垂下眼睛，去看他们家的院子：“我在看你们，”他眨了眨眼睛，睫毛密而且长，让他整个人在狠戾之中徒然生出一丝柔软来，“刚才看到他在挑拣草药，你还凑上去撒娇。”
吴邪也笑：“你别酸，药都是给我弄的，以后也要轮到你，他每天亲自上山采的。”
关根赶紧打住：“又开始了又开始了！秀恩爱分……”
吴邪冷冷瞥他一眼：“你有本事继续说。”
“……童言无忌，”关根摸了摸鼻子，连忙改口，“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他靠在栏杆上，不知道从哪摸出火机和烟来，叼嘴里点起来。
吴邪大惊：“你哪里来的烟？”
关根瞥一眼身后松动的那块砖：“你的私房烟。”
“*！”吴邪大骂，去找张起灵告状，“小哥小哥！有人在阳台偷偷抽烟！”
10
关根再抬手想要吸烟，手腕被张起灵握住了。
他挣了一下，没能挣开。
“你管我呢？”他看着张起灵，笑了笑，“还是怕呛着你家那位？”
张起灵掐了他的烟看着他，缓缓地，无奈地喊他：“吴邪……”
一瞬间他眼里就蒙上了雾气，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从昨天见面开始，张起灵就一直喊他吴邪。
就像他在张起灵面前，永远没办法伪装一样。
“小哥。”他不敢去看张起灵的眼睛，关根，这是他此生最坚强狠戾，耀眼锋利的样子，关根不该让张起灵看到眼泪。
“……我想回去了，”他哑着嗓子说，“早点回去，早点见你。”
他这样说的时候，侧脸的线条一点点模糊起来，他看到张起灵想握他的手，但没有握住，他的手掌逐渐趋于透明。
他快醒了。
“你要走了吗？”吴邪从张起灵后面急急忙忙凑上来，“我还有话跟你说！”他凑到关根耳边，低声而快速地说了什么。
“谢谢，”关根笑了笑，颔首：“结局真好。”
关根再抬手想要吸烟，手腕被张起灵握住了。
他挣了一下，没能挣开。
“你管我呢？”他看着张起灵，笑了笑，“还是怕呛着你家那位？”
张起灵掐了他的烟看着他，缓缓地，无奈地喊他：“吴邪……”
一瞬间他眼里就蒙上了雾气，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从昨天见面开始，张起灵就一直喊他吴邪。
就像他在张起灵面前，永远没办法伪装一样。
“小哥。”他不敢去看张起灵的眼睛，关根，这是他此生最坚强狠戾，耀眼锋利的样子，关根不该让张起灵看到眼泪。
“……我想回去了，”他哑着嗓子说，“早点回去，早点见你。”
他这样说的时候，侧脸的线条一点点模糊起来，他看到张起灵想握他的手，但没有握住，他的手掌逐渐趋于透明。
他快醒了。
“你要走了吗？”吴邪从张起灵后面急急忙忙凑上来，“我还有话跟你说！”他凑到关根耳边，低声而快速地说了什么。
“谢谢，”关根笑了笑，颔首：“结局真好。”
11
“这么快就走了？”吴邪握紧张起灵的手，有些迷茫地去找关根刚才站的区域，“这么大一个活人……”
他声音渐低，最后被张起灵揽进怀里，不出声了。
张起灵揉揉他后脑勺，给他解释：“他急着见我，所以到这来，又急着见我，所以走了。”
吴邪趴在他胸口，硬生生被逗地笑出了声，闷声嫌弃他：“……自恋。”
“啊啊啊……小哥，”吴邪还趴在他怀里，终于肯抬起头看他，眼睛有点红，“我好心疼……”他停顿一下，然后重新扑到张起灵怀里，没皮没脸地说，“我好心疼我自己啊！”
张起灵吻住他，纠缠着亲了一回，拥着他说：“我也心疼。”
“但是会好的，”吴邪反过来安慰：“小哥，他昨天问我，怎么才能和你在一起。”
“我刚才告诉他了，”吴邪看着他，微笑道，“我说，张起灵永远深爱吴邪。”
END、
“这么快就走了？”吴邪握紧张起灵的手，有些迷茫地去找关根刚才站的区域，“这么大一个活人……”
他声音渐低，最后被张起灵揽进怀里，不出声了。
张起灵揉揉他后脑勺，给他解释：“他急着见我，所以到这来，又急着见我，所以走了。”
吴邪趴在他胸口，硬生生被逗地笑出了声，闷声嫌弃他：“……自恋。”
“啊啊啊……小哥，”吴邪还趴在他怀里，终于肯抬起头看他，眼睛有点红，“我好心疼……”他停顿一下，然后重新扑到张起灵怀里，没皮没脸地说，“我好心疼我自己啊！”
张起灵吻住他，纠缠着亲了一回，拥着他说：“我也心疼。”
“但是会好的，”吴邪反过来安慰：“小哥，他昨天问我，怎么才能和你在一起。”
“我刚才告诉他了，”吴邪看着他，微笑道，“我说，张起灵永远深爱吴邪。”
END、
【瓶邪】庇护
*活动文，搬一下，真没想到……一共七篇，六篇文底下都有我躺枪，只有自己这篇下面，没有人敢猜orz
*梗是很久远的时候，大概是三叔第一次写小哥有庙的时候脑的，能把它写出来算意外之喜
>>>
我已经在这片林子里迷失三天了，这里刚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中弥漫着川西南山区特有的雨气。身上的食物昨天就已经告罄，我拿大白狗腿一路披荆斩棘拼命往前挪，相比前两天来说，这里的灌木要稍微稀疏一些。这是个好兆头，说明我的方向没有错，就是不知道体力能不能支撑到找到村落。我确实很累了，但附近根本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歇息，我相信在这种地方，人要是倒下不出三天身上就能长满蘑菇。
因为这两天不间断的使用，刀刃都被繁密的树丛枝叶磨钝了，我找到一处浅水潭，精疲力竭地坐下来磨刀，等我站起来的时候，左脚不幸踩到了一团五彩斑斓的东西。
看清楚那玩意儿以后，我浑身都炸了起来，那一瞬间曲腿躲过一咬简直是躲过了鬼门关，等我退到一步之外才感觉到冷汗唰地下来了，那是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蛇，花纹斑驳显眼，足有婴儿手臂那么粗，它一咬不中，显然并不打算放过我，当即直直竖起身子，颈间鳞片翕张。
我几乎拿出了瞎子教我的一切技巧应付它的第二次攻击，也是多亏了这些年和蛇打了太多次交道，我死死掐住了它的七寸，它的毒牙咬合在离我手腕两公分的位置，我甚至清晰地看到两滴毒液从大白狗腿的刀柄上流下来。接下来，它被我用大白狗腿划了个对穿。
虽然惊险，但好歹是逃过一劫，我喘着气以为这是危险的结束，但是，直到二十分钟以后，我才意识到，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这居然是一种群居性有社会群体意识的蛇类！这是刚才杀蛇的时候没有想到的。众所周知，蛇的味觉相当灵敏，那条蛇的血味引来了数量众多的同类，它们悄无声息地在我身后聚集跟随，等我意识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我甚至不知道那有多少数量，那些五彩斑斓的生物几乎已经把我身后围死，我连第二眼都没敢看，拼了命地往前冲，这些东西在这种枝叶茂盛的林子里活动异常灵敏，我什么都顾不得，一路生死狂奔，衣服全部被枝条抽破，手上全是划痕，后来才渐渐意识到身上半吊子的麒麟血还勉强有些作用，也试着放了血，但即使一两条蛇不敢接近，随着越来越多的蛇涌来，我的血看起来起不到太多作用。
只能往前跑。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到后来呼吸之间都是血腥味，更别提在这样潮湿的空气中，长时间没有水分的补给，我基本上已经是脱水的状态。
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心里知道，这回恐怕是真交代在这了。
*活动文，搬一下，真没想到……一共七篇，六篇文底下都有我躺枪，只有自己这篇下面，没有人敢猜orz
*梗是很久远的时候，大概是三叔第一次写小哥有庙的时候脑的，能把它写出来算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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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在这片林子里迷失三天了，这里刚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中弥漫着川西南山区特有的雨气。身上的食物昨天就已经告罄，我拿大白狗腿一路披荆斩棘拼命往前挪，相比前两天来说，这里的灌木要稍微稀疏一些。这是个好兆头，说明我的方向没有错，就是不知道体力能不能支撑到找到村落。我确实很累了，但附近根本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歇息，我相信在这种地方，人要是倒下不出三天身上就能长满蘑菇。
因为这两天不间断的使用，刀刃都被繁密的树丛枝叶磨钝了，我找到一处浅水潭，精疲力竭地坐下来磨刀，等我站起来的时候，左脚不幸踩到了一团五彩斑斓的东西。
看清楚那玩意儿以后，我浑身都炸了起来，那一瞬间曲腿躲过一咬简直是躲过了鬼门关，等我退到一步之外才感觉到冷汗唰地下来了，那是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蛇，花纹斑驳显眼，足有婴儿手臂那么粗，它一咬不中，显然并不打算放过我，当即直直竖起身子，颈间鳞片翕张。
我几乎拿出了瞎子教我的一切技巧应付它的第二次攻击，也是多亏了这些年和蛇打了太多次交道，我死死掐住了它的七寸，它的毒牙咬合在离我手腕两公分的位置，我甚至清晰地看到两滴毒液从大白狗腿的刀柄上流下来。接下来，它被我用大白狗腿划了个对穿。
虽然惊险，但好歹是逃过一劫，我喘着气以为这是危险的结束，但是，直到二十分钟以后，我才意识到，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这居然是一种群居性有社会群体意识的蛇类！这是刚才杀蛇的时候没有想到的。众所周知，蛇的味觉相当灵敏，那条蛇的血味引来了数量众多的同类，它们悄无声息地在我身后聚集跟随，等我意识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我甚至不知道那有多少数量，那些五彩斑斓的生物几乎已经把我身后围死，我连第二眼都没敢看，拼了命地往前冲，这些东西在这种枝叶茂盛的林子里活动异常灵敏，我什么都顾不得，一路生死狂奔，衣服全部被枝条抽破，手上全是划痕，后来才渐渐意识到身上半吊子的麒麟血还勉强有些作用，也试着放了血，但即使一两条蛇不敢接近，随着越来越多的蛇涌来，我的血看起来起不到太多作用。
只能往前跑。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到后来呼吸之间都是血腥味，更别提在这样潮湿的空气中，长时间没有水分的补给，我基本上已经是脱水的状态。
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心里知道，这回恐怕是真交代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