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痼疾(瓶邪无黑花,he,有原创人物)

藏人回忆录6红裤衩
吴邪看到那段模糊的影子,松了口气,他们三个在地上滚了几圈,逐渐散开,个个腿脚摆放的四仰八叉,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他们几乎昏昏欲睡,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不眠不休地前行了将近15个小时,铁打的身子骨也吃不消。大家情绪很是低沉,只听胖子忽然嘴贱道,“天真,你这觉悟不行啊,怎么不给胖爷安排到梁湾那组享享清闲,怎么着我也该比苏万那兔崽子亲近,自己人下来遭这么一趟罪,好事净便宜了外人。”吴邪吃准了胖子嘴闲必撩的德性,他想了想,回答道,“怕你满脑子龌龊思想,耽误事儿,”又笑了一声,揶揄道,“不是你非要粘着我,赶都赶不走吗?我还以为你难得清醒一回,见义忘色。”胖子笑骂,“明明心里念着哥哥的好,嘴上还嫌弃,你是十来年里欠人收拾,浑身上下哪里都痒。”见义忘色这辈子在他身上少有发生,仅有的几次也都献给了熟识的人,他有时候回头看看,只觉得光阴匆匆,人生如梦,或许是时不再来,又或许是心境不同,往常喝酒吃肉,再俗的事情回忆起来也能生出几分雅兴来。
胖子去撒尿的时候,偶然间发现自己右大腿上起了黄豆大小的红疱疹,风风火火地冲了回来说自己被黑虫子咬了,中毒颇深,腿脚将要残废。这厮自从丢失了吸满粽王宝血的卫生巾后就犹为敏感脆弱,每次下墓总要念叨几句,现下叫人咬了,嘴里就又开始念叨起小哥的好来。
藏人懒得搭理他,从怀里掏出一面方巾来,趁着胖子呼号,开始擦拭那把藏刀。藏人整个人朴素异常,少有修饰,那刀却是把好刀,缠金嵌玉,来历不凡。藏人从离开出生地时,那刀便在他身边常伴,从儿时至今,已有小半生,藏人谨遵传统,待到身死后,藏刀也将被送回故土,带着藏人的灵魂,重新匍匐侍奉在山神脚下。他会说汉语,甚至被胖子带出了京片子的味道,但他崇尚闷骚的处事风格,又惯会装聋作哑,平日里寡言少语,少拿正眼看人。这种无形**的操作,他出于迷弟心理,学闷油瓶学了个十成十,黑瞎子起先不喜欢和藏人合作,常常表示嫌弃,后来磨合的时日久了,觉得这人有意思,看着他还能乐出声来。
吴邪把胖子的裤子扒下来,一言难尽地看着在胖子口中“有碗口大”的伤口,愣了半晌,心生一计,接着道:“我和这虫子打交道久了,也琢磨出对应的办法来,只是有点儿疼,你忍着吧。”说完,作势要在胖子大腿上吐口水。胖子大怒,骂道:“****的好办法,又要用你那劳什子的爽皮水糊弄胖爷,你当我不长记性?!”他气得急了,边提裤子,边挥着膀子仿佛很有气势地要秋后算账。“碗大的伤口不处理肯定溃烂,我这不是关心你?一点口水你记这么多年的仇,又不是只有我骗了你,怎么不见你找小哥算账?”吴邪顶回他的话。胖子大概也嫌那点小伤口丢人,声音弱了一截儿,又哼哧道,“那也不行,等把小哥接出来,胖爷一个一个找你们算账。”突然说起了这趟下来的正题,吴邪好像不太高兴,兴致也弱了下来,说,“你先盘算一下吧,等小哥出来,咱们把账好好算清楚。”
桑杰擦完藏刀,看大家都休息得差不多,就取出干粮,就着凉水,三个人对付了一顿。他们准备的物资并不多,事实上,原本留在沙漠里的东西,足以支撑全体来个巴丹吉林十日游,可是如果接下来还回不到正途,找不到据点,他们就只能吃沙子了。吴邪心里有大致方向,基本上不会再出差错,他明白,现下最重要的是,在到达补给地之前避开危险,好好活下去。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3-05 17:35:00 +0800 CST  
TBC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3-05 17:36:00 +0800 CST  
他们三个人轮流守夜,吴邪肩上的伤失血过多,又一刻不停地奔波了十几个小时,又困又累,就被安排到了最后一班。他起先模模糊糊还保留了无感,中间听见胖子起夜换班,挣扎起来想抽根烟,他叫了一声胖子,可能是声音太小了,胖子没回应。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他十分疲倦,不知道怎么地昏了过去。
藏人醒来的时候,形势很险峻,他反手一刀削去了伸到脸前的藤蔓,这些藤蔓仿佛几分钟内从土里长了出来,自发缠着拧着,袭击活人。他心里骂了一通剩下俩人的守夜效果,还是不解气,他分神关注了其他两个:胖子仿佛刚被藤蔓抽醒,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吴邪……藏人一惊,吴邪呢?!他站起身来,几下砍掉几股藤蔓在身前的遮挡,四下环顾,哪里还有吴邪的身影。
吴邪当然不会丢下他们自己行动,胖子也注意到不见了的吴邪,他一边用铲子拍开疯了一样的藤蔓,一边扯着嗓子喊人。进沙漠前,他心里知道不会挖盗洞,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念之下,带上了洛阳铲。俗话说,兵器这东西,一寸长,一寸强,洛阳铲遇上这些妖藤,在他手上发挥出了堪比黑金古刀的战斗力,几下之间,就清理出了身前的一片空地。清理之后,他隐约看见撤离的妖藤之间,仿佛有一团红色的什么东西,那东西颜色和吴邪身上的喇嘛袍十分类似,离得远了不过手掌大小,关心则乱,他怕吴邪有个闪失,于是大叫着冲了过去。
藏人眼力更好,清楚地看见那附近隐约露出一只手腕,那手腕伤痕骇人,苍白消瘦,分明就是吴邪的手。他和胖子合力把吴邪抽了出来,胖子拿铲子疯狂挥割,总算是斩断了这些妖异的藤蔓来。
吴邪还在昏迷着,胖子查看了他身上的伤,刚才似乎扯开了肩上的伤口,又渐渐渗出血来,他重新给吴邪包扎好,确认没有其他伤处,松了口气。这时候才发现刚才搏斗太激烈,双手一大片一大片地磨破了皮,缓过来针扎一般的疼,他随手拿起身旁的一截布料想要擦一擦,却忽然顿住,那是刚才他们看见的红色布料,他原以为这是吴邪身上的喇嘛袍,摸在手里才发现不一样,这布料很粗糙,带着那种闲置了很久的干硬,他把布料展开,发现这分明是一件做工老旧的红裤衩。
这裤衩看尺寸不是吴邪的,他狐疑地盯了一会儿藏人的下身,最终也没说什么。这东西不知道哪里来的,胖子倒尽胃口,他转而想从吴邪身上摸一块儿布撕下来来擦洗擦洗,摸着摸着却突然开始出神。
他看着吴邪躺在地上,脸色苍白,身形瘦削,眼下有一大团乌青。他把吴邪露出来的手臂好好放回去,拿衣服细细遮住疤痕,突然觉得这样没意思。这里还很危险,他得把吴邪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他拒绝了藏人地援助,自己把吴邪背了起来,他一边感受背后轻轻的一具骨架,一边对着开始渗血的双手呸了一口唾沫,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笑着笑着突然哭了出来。
胖子一会儿觉得这cao dan的计划折磨人,他再也不伺候了,一会儿又想着那些兄弟朋友:潘子,小哥还有云彩,还有背后的这只sha bi玩意儿,吴邪这么能作,他却渐渐心疼了起来。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3-05 22:10:00 +0800 CST  
藏人回忆录5end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3-05 22:43:00 +0800 CST  
小剧场5吴邪梦游仙境
吴邪做了一个梦,这原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这几年来常常做梦,好的坏的,都试图将他困死,让他再也醒不过来。
吴邪撑起身体来,对旁边守夜的闷油瓶说:“小哥,我梦见我变成了一条蛇。”被掐死的感觉太真实,他醒来,仿佛还在窒息。张起灵看着吴邪坐起来,他没有笑,那张脸火光里显现出他独有的沉静的神色来。吴邪想走到他身边去,却被什么禁锢了步伐,他有些茫然,他喊道:“小哥?”张起灵冷漠地看着他,忽然斥道:“你的腿呢?”吴邪不知所措地低头,他看着他的双腿渐渐融合,扭曲成蛇尾的形状,蛇尾的鳞片幻化出花纹,那花纹很奇特,吴邪产生了兴趣,他想脱下裤子来好好观察,可他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化了。他想冲着闷油瓶笑一下,张口却咧出了巨大的毒牙,他赶紧低下头,他觉得自己十分丑陋,想要离开。可是,离开去哪呢?吴邪想最后问问闷油瓶,青铜门里的日子无不无聊?他想说,你出来吧,没事了。可是他抬头向闷油瓶望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想,原来我眼睛也退化啦,他最后冲着那个方向嗫嚅出声:“小哥……”
吴邪做了一个梦,这原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撑起身来,对旁边守着的黑眼镜说:“瞎子?我梦见我变成了一条蛇。”黑瞎子站起身来,他手里掐着一条黑毛蛇,走近吴邪,他说:“你嗑费洛蒙嗑嗨了,这是你昨天醒来时说过的话。”吴邪想不起来他昨天有没有说过,他好像脑子不太清楚,他感觉头疼,窒息缺氧的那种疼。他看着黑瞎子手里的那条蛇说:“我不记得了,那我再说一遍吧。瞎子,我做梦了。”黑瞎子把吴邪的身体轻轻放平,在他脖子下垫了自己的夹克衫,他漫不经心地回道:“今天十五,你应该叫我师傅。好吧,你梦见什么了。”他似乎并不好奇,哄小孩一般的语气令吴邪十分挫败,他顶到:“黑不溜秋的地下,谁知道今天几号?你昨天还说是初一,分明是想占我便宜,让我叫你师傅。”黑瞎子咯咯咯地笑了笑。吴邪接着说:“我梦见我变成了一条蛇。”他看着黑瞎子,想让他说点什么,然而黑瞎子只是一个劲儿的笑,咯咯咯,咯咯咯,笑起来像野鸡脖子,吴邪心里愤愤地想。他这些日子,头脑昏昏沉沉,似乎有些痴傻,情绪多变,又有些孩子气。吴邪心里想怼回去,可是费洛蒙已经滴进鼻腔了,下次吧,下次醒来一定怼他,他安慰自己。吴邪困得要死,天眩地转,他慢慢闭上了双眼。
他太累了,头疼的要爆炸,他每次吸完蛇毒后,都会很疼,有时候是头,有时候是腿,有时候身上每一块骨头,每一根神经,每一寸皮肤都疼。就像是有人切割他,碾磨他,溶解他,蒸发他,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后,再从空气里把‘吴邪’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人样来,给他安上一个跳动的心脏,让他必须活下来。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3-06 13:01:00 +0800 CST  
为什么不让我休息一下呢?他问自己,吴邪,你为什么不休息一下呢?他的心脏本来只是疼的,可是,他一旦问了这个问题,好像,除了疼之外,又渐渐生出一种酸涩来。
“别哭了……”听见有人这样说,他才发现自己即使紧闭着眼睛却还是流泪了。他张开双眼,向上方望去,他看到了一双温柔的眼睛。
吴邪躺在张起灵臂弯里,头枕着他的大腿,吴邪眨了眨眼,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清澈,纯真,他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湿润的眸子有一股少年气,冲着上方的人,慢慢现出光彩。吴邪看到张起灵,好像一瞬间忘记了全身的痛苦,甚至快活地微笑起来。他一笑起来啊,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3-06 14:35:00 +0800 CST  
张起灵给他擦干泪水,把他用衣服裹紧,他好像想对着吴邪说什么,又好像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急着离开,吴邪看着他,很想问问他,你非走不可吗?
但他们都没出声,只是互相注视着对方。张起灵把吴邪抱起来,帮他调整呼吸,缓过缺氧的难受劲儿。他低下头,很亲昵地用额头抵着吴邪,然后叹了口气,眉目间渐渐浮现出不舍的神色来。张起灵右手摩挲着吴邪的后颈,吴邪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吴邪做了一个梦,这原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这几年来,他常常做梦,关于阴谋,关于生死,他做过那么多要命的梦,不知道,原来梦也能救命。
他睁开眼睛,慢慢撑起身体来,他好像睡了很久,浑身上下冒出那种退烧后的酸痛来。胖子呆滞地守在他的身边,眼神空茫地等他醒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已经来到了补给点,他看着胖子,想等一个解释。
胖子说:“你刚才做梦了吗?”停顿了一下,又问,“你梦到什么了,你呼吸都停了。”胖子的声音很轻,他的意识仿佛还飘荡在半空中,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从昏迷中醒来的吴邪,他好像累得脱力了。
吴邪看着胖子,深呼吸一口气,他缓慢地扯出一个微笑来,说:“我呀,做了一个美梦。”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3-06 14:35:00 +0800 CST  
藏人回忆录6妖藤
吴邪后来回想,觉得整件事情从前一天晚上入睡前,就透出一种诡异的论调来。
第一个守夜的是藏人,那个时候,他基本还清醒着,直到胖子换班后,他才失去了意识。藏人说他入睡很快,交完班躺下,就放心睡过去了。吴邪回想沉睡前最后的记忆,他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渐渐远离他们的胖子的背影,他当时昏昏沉沉,没有细想,现在觉得这里有很大的问题。
他抬起头来,问道:“你开始守夜前,是不是离开了一趟?”他原本只是随意一问,并不抱有很大的怀疑,起这个头的目的是引出胖子的后话,他想知道一下前因后果。孰料胖子摇摇头,说:“没有,我守夜的时候,没有离开。”吴邪奇道:“你确定?那我看到的人影是谁?喊你也不答应,不会是守夜睡着,梦游了吧?”
当时虽然人影只是一现,光线又很昏暗,可他毕竟和这胖子这么多年,对彼此身形熟悉得不能再熟,怎可能认错?吴邪头脑里宛若一团浆糊,还是搁绞着疼,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思索了一下,愈发笃定这厮身材难以复制,自己也没有看花眼。
胖子这么多年确实没有梦游的习惯,压力过大会对人的睡眠行为有影响,这事情说不准,也或许是吴邪自己当时已经入梦,只是还不知情,误把梦境当现实。他想了想,姑且先不考虑那个背影。
他们什么时候中招的?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
胖子说,原本他守完了夜,该换吴邪的。他叫了两声吴邪,吴邪没有反应,胖子留神他的身体,怕伤口发炎。他于是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大问题,离出发也没多长时间了,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打算自己把夜守完。“……之后我好像就断片儿了,”胖子挠了挠头,试探性地揣测了一句,“或许又闲待了一会儿,但我没什么印象了。”
照这种说法,看来有两种可能:一,吴邪记错了,没有什么身影,就在胖子的最后记忆前后不久,有什么对他们下了手。胖子提前查看了吴邪安好无损,藏人也睡得很沉,对方专挑一个时机,他们三个疲劳又比较松懈,一击即中。二,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不是凑巧,对手远比他们想像的更加居心叵测,能耐通天。吴邪夜里发病,胖子记忆恍惚,藏人毫无防备,都是设计的结果。吴邪看到的身影不是幻觉,那或许是对家的迷惑手段,或许真的是胖子,他们或许一早就被人盯上这才中了招。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3-14 16:50:00 +0800 CST  
藏人回忆录6TBC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3-14 16:53:00 +0800 CST  
他把这两个思路阐述给剩下两个人听,藏人摇了摇头,面色有些迟疑,他随口咕哝了几声,又说:“我不该睡这么熟的。”吴邪只当他是内疚,心道这次的伙计可有良心。他又看向闲闲坐着的胖子。
“你这分析不合理。”吴邪看着胖子,他也隐隐约约觉出异样,却说不出其中的关窍来,他晃了晃僵硬的脖子,问:“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这事怎么来的?”这话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意思,语气也很正常。话一出口,吴邪就猛然看向藏人,他知道藏人刚才话里的意思了。藏人汉语其实说的不错,但是很少玩儿文字,他刚才偶尔抽风一回,说他不该,吴邪起先把这句当成了京话,以为是自责,没有往下细想。其实,藏人不带语气,只是陈述,不该是不应该。藏人为什么会睡得熟?吴邪推测有人下手,可是是谁?桑杰甚至能和张起灵交得上手,实力强劲,谁能得手?你见过谁敢在阎王头上下刀,暗算张起灵的吗?
胖子摇摇头,盘着腿,伸出粗短的指头来,一一掰扯:“第一,你的记忆不可能出错,你以为你是小哥?这么多年你除了跟着你师傅混的时候伤了脑子,其他状况,一直在状态,那你一定确实看见了我的背影,起码当时以为看到我了。第二,我也没记错,我和桑杰换班,还有点儿瞌睡,没往别处再走,就在炉子边儿醒了醒神。咱俩记忆里昨天晚上情况不同,这不要紧,吴邪,你换个思路,不管它昨晚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反正是藏着东西。咱哥儿俩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记错东西,中间一定有什么,就看对方是人是鬼了。”他又指了指藏人,接着掰扯“你推测是人,我不这么想。这小子本事还是有的,那些汪家杂碎对咱俩下黑手能行,对桑杰不行,或许没你想得那么多弯弯绕绕,你把事情复杂化了。能有你说的心计和身手,除非那是小哥自己从青铜门里逃课出来了。”
吴邪啧了一声,回道:“把话说完,还有没有第三。”胖子费劲在地上画叉着:“你看,你刚才一路昏了过来,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把你抢回来,可费了一顿大力气。”吴邪皱眉,他醒过来就换了地方,也觉得奇怪,于是问:“怎么了?为什么要紧急赶过来?”胖子于是和吴邪说道了一番妖藤,推测那就是这回的“对家”,那些藤蔓来无影去无踪,处处透出一股邪乎劲儿。
胖子伸出双手说,“手上的口子我一开始没有注意,发现的时候觉得伤口不对。”他刚才随便擦了擦,有些地方还泛着一层土灰,吴邪细细看了看,说,“那是什么?”他指的是手掌心有一处紫黑紫黑的污点,好像是凝固的液体。“是血,”藏人接了一句,“从妖藤里流出来的,我身上也有,”他把袖口展示给吴邪看,说,“你闻不到,味道很类似于一种有麻醉功能的草药。”吴邪摸着那块硬渍,他们三个身上多少都带了星星点点,那是劈斩妖藤的时候沾上的液体,但是藏人这块印记没有滴溅的形状,藏人好像知道他要问什么,说:“没有人靠近我,我中招是更早,我们来的洞穴里。”
吴邪想起来,在曲折的洞穴里穿行时,在黑暗里打头的藏人确实提了一句,这里有水,他和胖子都避开了那个水坑,藏人却沾湿了衣服,原本以为那是沙漠深处的地下水,看来是大意了。一切似乎都说的通了,没有什么藏在暗处的人,只是一群怪异的妖藤。
吴邪开始想自己的梦境,想昏睡过去前的背影,他出了神,边想边笑,似真似幻,他的鼻子已经失灵了,低下头,很浅淡的,他好像在遗留下来的血渍里嗅到了费洛蒙的咸腥。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3-14 23:10:00 +0800 CST  
藏人回忆录6end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3-14 23:11:00 +0800 CST  
原来百度删帖恢复的时间这么长,不是说好1至3个工作日的吗?早知道就不买会员了,直接重发算了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3-19 21:14:00 +0800 CST  
藏人回忆录7费洛蒙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他一定不会走这条路。
对家一直在把吴邪妖魔化,或许是因为有着老大家族的漫长历史,当他们突然遇到了一个能破开死局的人,恐惧大于震惊,汪家人从来都只防备吴邪能做什么,而不考虑吴邪做不了什么。
事实上呢,他的弱点太多了,吴邪想,我放不下家里人,身手也不算顶尖,我疯疯癫癫,思维混乱,运气也奇差无比。他们掉在哪里不好呢?偏偏掉在这条路的路口,这条路通往哪里不好呢?怎么就联通了蛇窝?
好消息是,他们几乎要到目的地了,坏消息是,吴邪基本丧失了全部的战斗力。蛇语者对于费洛蒙的读取几乎是自动的无意识的,每一段基因都自然而然地吸收,读取,翻译空气中的信息。吴邪竭力保持清醒,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太适合读取信息了,到达了某个极限之后,聚集在体内的蛇毒会在一切结束之前把他推向深渊。
从树藤里流出的液体似乎有点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迹已经干涸的原因,它……很稀,这个稀不是说它所含有的费洛蒙量少,准确来说,费洛蒙量是很多的,但是它的致幻作用太小了,或者说它所承载的记忆实在太少了,大脑对其进行解读,那些信息片段几乎只是浅浅略过,不足以支撑起一个幻境的构建,即使他昨晚中了招也只是做了几个没用的梦罢了,并没有得到什么意外之喜。吴邪推测这是因为地底世界人迹罕至,妖藤作为费洛蒙的寄存者所见窄浅的原因。
那些藤蔓一定存活了很长时间,它是那么的奇特,妖异危险,是人为培育的?还是远古遗物的天性?吴邪毕竟和这些东西打了几年交道,他凭直觉确定是后者。目前能贮存费洛蒙的手段他已经掌握了两种,一种是通过黑毛蛇,这也是他接触最多的。蛇类数量庞大,取材方便,传递消息的操作也比较简单,唯一需要的只是一条蛇以及一个忠心的蛇语者。缺点是,单条蛇的储存量小,无选择储存信息繁杂,蛇语者稀少且读取过程十分痛苦。这是先天的法子,黑毛蛇不知是哪里来的怪异物种,天生就有着储存信息的神奇能力,后来被野人异士发觉,法子渐渐流传到张汪两家的手中。
千百年来,两个大家族斗得你死我活,为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天天打一群蛇的主意,双方各显身手,张家有个能人叫张小蛇,在为族里办事的途中,出了岔子,为了逃避双方的追杀,只好匆匆扫尾跑路。张家元气大伤,无暇追究,谁能想到,这么一件幺蛾子阴差阳错之下被很多年后的吴邪捡了漏子,这也就是第二种储存费洛蒙的方式。吴邪摸了摸喉间的刀疤,那疤痕显著却并不十分狰狞,当初说好了的温柔一刀,一不小心竟也割了这么深。吴邪瘦得五指尖尖,稍一用力就好像要从已经愈合的伤口中伸进喉咙里去,进去,翻搅,挖出里面藏着的秘密。
不用谁提醒,他们三人纷纷从四周悉悉索索的响声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胖子的铲子已经破破烂烂,在路上丢弃了,他一时找不到趁手的家伙。吴邪偏头指着补给点又小又破又旧的帐篷说,“去里面,应该有点儿东西。”他开始犯困,他心想不能继续留在这儿经受费洛蒙的荼毒,昏过去事小,万一他意识不清连自己人也砍才是造了孽。吴邪有点歉然地看了藏人一眼,歪歪扭扭地要进帐篷。藏人不敢置信这种敌袭时刻,剩下两个人这样不着急。他把藏刀拔出来,一手挟刀,一手捉鞘,略略向前走了两步,摆开了阵势。
吴邪爬进小帐篷里,觉得要被挤死。这就是一个普通型号的登山帐篷,原本扎的就不算结实,放了许多年早就歪扭的不成样子。最里面放了两个密封良好的大木箱子,胖子眼尖发现,箱子底下,压了一截粗铁,他费了大力气抽出来见是一把铁钩子,吴邪想了想,隐约记得这是黑眼镜自己弯出来对付墓里各种长虫蜈蚣的,后来觉得用起来顺手就经常随手弯个一两把带着。
胖子拿很锋利的那端挑开两个木箱子,见一个里面装了大半箱的饼干药品,还装了两件保暖的旧大衣。另一个里面表面都是些绳子手电之类,他卸下了身上的背包,听着外面藏人已经开始打了,在帐篷里憋闷出了一头一脸的汗,他把背包扔给吴邪说,“我看这些东西死不了根儿,你把能装的都装了,杀完这波,咱就跑路,跑远了妖藤也就不追了。”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3-20 15:15:00 +0800 CST  
藏人回忆录7end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3-21 15:47:00 +0800 CST  
藏人回忆录8燃烧
胖子说完就万分艰难地从帐篷口挤了出去,吴邪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这顶帐篷质量不好,当时为了更好地储存物资,不被地底的各种生物破坏,可是在帐篷的表面糊了不少东西。待在里面,空气一点都不流通,又憋又热,吴邪捋了把脸上的汗水,开始收拾东西。他拿了几捧饼干,又翻出止血清毒的药和绷带包扎结实了妥当放好。他自己感觉可能略有发烧,又抠了几片退烧药片放进嘴里,也没就水,囫囵吞了下去。绳子基本用不上,有个一两把就够了,吴邪想了想,装了两把狼眼手电,这些都是解雨臣友情赞助的高级货,耗电量相对而言比较小,他估算了一下此行状况,又拆开其他手电筒拿了几块电池。箱子底部还有几页纸,旁边压了个用过的打火机,吴邪猜想,打火机是黑瞎子当年布置这里时抽烟顺手留下的,他拿起那几张纸,随便翻了翻。这时候,有类似于断掉的藤蔓儿一样的枝条摔在帐篷顶,吴邪凝神听了听外边的动静,好像突然爆发了什么一样,开始吵嚷起来,胖子的京骂和藏人的藏语夹杂在一起,枝条的抽动扭打声,隔着一层帐篷布,好像钝钝得砸在了吴邪的太阳穴。他隐约听见来了一句“都他娘的是**变的!”他待要仔细分辨,却好像止不住的疲累,上下眼皮打架。
他快要睡过去了,却突然听见一种声音,那声音很微弱,从头顶传来,吴邪被这声音吓得立马清醒了。他知道这是什么了。
吴邪早就觉得这次的费洛蒙虽然有特殊之处,但有些通性仿佛和黑毛蛇一脉同根,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两种生物之间的关系,只是按捺下了疑虑。毕竟一个是动物,一个是植物,总归成不了表亲。黑毛蛇是动物没错,藤蔓呢?他问自己,心底又现出了另一番考量。他想了想,把打火机装在身上,冲着帐篷外吼了一声:“怎么样了?什么情况?”胖子似乎听见了他的动静,往近处挪了挪,抽空回道:“蛇!都他娘的是蛇!天真,你别出来。”吴邪在昏暗中瞧着头顶,帐篷上被压出来的条状塌陷微微动了起来。
这不是藤蔓,这就是黑毛蛇!它们不是什么近似品种,分明是一样的东西!他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黑眼镜告诉过他的一个线索,彼时,他还在沙海深处提取蛇毒,他那时候脑子不太好,常常清醒不过来……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3-21 15:49:00 +0800 CST  
“醒了?感觉怎么样?”黑瞎子回过头来,挑着嘴角说,他时常是这副痞气而又精神的状态。“还,好……”回他的声音很滞涩,带着股病蔫蔫的味道。吴邪尽力张开嘴,保证声音顺畅地发出来。黑瞎子站在角落里,笑眯眯道:“今天是初一,叫师傅。”吴邪没理他,呆呆地看着上方的虚空。黑瞎子走过来,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吴邪说:“你刚才做梦的时候,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他故意停了一下,好像是要卖个关子。吴邪依旧平躺着,他很辛苦,想要休息一会儿。黑瞎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真是太无聊了,怎么会想和一个病人说话?”他随手捏起一条黑毛蛇,把弄了一会儿蛇头,他仿佛真的不在意含有剧毒的獠牙与死亡的危险,只是对这种日子感到枯燥与厌倦。吴邪眼珠转过来,定定地盯了他一会儿,反应了很长时间才问:“你发现什么了?”黑瞎子故作神秘地嘘了一声,道:“我看到了这些黑蛇的前世……”完全不同于肮脏缠乱今生的前世。吴邪看着黑瞎子利落地把蛇牙送到面前,他闭上了眼睛,噩梦又来临了……
吴邪猜测,他读取费洛蒙的时间里,黑眼镜一定发现了这些蛇的怪异之处,或者说,他发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在沙海深处的地下读取信息,那段时间与外界联系中断,信息隔绝,黑眼镜一定是在这段漫长而无趣的时间里观察起了其他与他共处一个空间的活物,并且有了什么出人意料的观察成果,但他却又没有特别在意,而只是在吴邪神志不清的时候顺嘴提了一句,要么是无关紧要,要么就是他也没有完全摸清。
不论当初规划如何,送到门口的敌人,焉有不打之理?吴邪想清楚后,就背上了背包,他在帐篷里把支撑着的骨架拆开打散,帐篷好像突然漏了风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他忍者恶心与不适,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掉了个头,冲着外面喊道:“还剩多少?”胖子吼回来:“乌压压一团啊!”吴邪又说:“一会儿见到火苗就赶紧跑!”说完,也不管胖子听没听见,他拿起大白狗腿,豁了个口子,把那两个木箱子往外推了出去。
他见手边还有那会儿从箱子里随便拿的几张纸,凑到眼前,打算当个火引子,离打火机近了才看见,原来上面有东西:“这边儿不对劲儿,建议亲绕行呢。”字迹龙飞凤舞,又歪歪扭扭画了一个“8”当落款,吴邪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那是一副抽象派的墨镜。
就这一会儿时间,外面的动静又大了不少,不知道是断蔓还是蛇尸,像雨打芭蕉一样劈里啪啦往身上掉。“镜你奶奶个腿!”吴邪骂道,再不敢耽搁,立刻把纸点着,像脱衣服一样从好大一张帐篷皮里爬出来,趁着火势渐渐起来,朝着藤蔓的方向扔了过去。
他们三个在血雨腥风里狂奔,身前是黑暗,身后是火焰。藤蔓上渐渐分化出来的黑蛇一出现就扭曲着化作了一团焦灰。吴邪在这铺天盖地的费洛蒙中似梦似醒,好像回到了曾经的金色华年……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3-21 15:50:00 +0800 CST  
藏人回忆录8end张起灵终于快出来啦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3-21 15:52:00 +0800 CST  
糊涂相逢2
那是很年轻的一张脸。
招待所的杨叔抬头看了进来的男人一眼,这是他眼光粗粗一掠的第一印象。他在二道白河待了半辈子,见过不少人:深夜到来的客人几乎都有不能问的背景。杨叔利索地从抽屉里取了两把钥匙,朝几天前离开的熟客挥挥手,说:“屋子给您留好了。”
张海客接过钥匙,笑了一下,温和地问:“麻烦了!旅游旺季房源紧张了吧?”杨叔“嗐呀”一声说,“不节不庆的,算什么旺季,再说现在的驴友都去挤酒店了,那环境正经好,不像咱这里偏远,也就是你们来考察来办事的住住,别的谁来?”
张海客没有接话,但是他长相亲和无害,非常讨喜,杨叔并不觉得他冷淡,反而很热情地去给客人倒了几杯茶水。张海客把手中的一把钥匙递给身后的年轻人,说:“表哥的屋子在二楼,你先进去歇一下吧。”
年轻人—也就是张起灵接过钥匙,冲他点了一下头,一言不发地上楼了。
杨叔目送他们三个都从柜台前离开,慢腾腾打起了瞌睡。
……
这不是他第一次住这家招待所,张起灵平躺在床上,侧头看着木窗棂下细小的划痕,几年前的某个深夜,他也是以同样的姿势回忆。
兜兜转转,山里岁月,再次接触人世让他有些茫然。
他好像不太适合人情世故。
青铜门打开的很突然,张起灵有些奇怪。这个结果与他设想的相比,太迟了。与十年之期相比,又早了一些。从迷宫深处往地面而行的途中,他开始思考:吴邪是不是做了什么?他做到哪一步了?
他以前背负着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失忆威胁着他。很多计划来不及实施,又难以表述,只能烂在脑海里。一些问题想要解决却很难长久实行,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2005年的8月,他看着身后执着而充满生命力的年轻人第一次有了动摇。
那是我的朋友。
张起灵有了这个认知。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得了命运,在他离开后的十年里,这个生机勃勃的年轻人也会被真相与人心折磨得痛不欲生。凶险和算计会让明亮失去光泽,热忱逐渐冰冷。
那是一条性命。
一条陪他下过海、上过山、拖着他在墓道里爬行、追在后面爬过雪山的性命。我会不会记得这些?十年之后,这个人也许就不在了。鲜活的温暖的枯败了死亡了……
雪崩过后的一场噩梦惊醒了沉默的男人,那天晚上,他借着微弱的火光打量昏睡过去的吴邪。柔和的五官舒展着,偏浅的头发压得有一些蜷曲,吴邪紧闭着的薄薄眼皮下是干净澄澈的瞳孔。吴邪现在深受其害,这双眼睛太过单纯,难以自保,无机质的白雪都能刺痛他、使他目盲。
张起灵一瞬间做了一个决定,他轻轻攥了一下无知无觉的吴邪的手,他决定让吴邪醒过来,重新看见明暗、辨别色彩。
这是一个礼物,一个柔软的保护。来自久远的张起灵,送往现在的吴邪。
张起灵是一个很闷的人,但当他想到这个礼物时,再没有人能体会到他的快活,他放开吴邪的手,在人迹罕至的长白山,在篝火将灭的深夜里微笑了起来。
……
几年后的夜晚,当吴邪身处沙漠腹地之时,在阴冷的地底,他好像感觉到了松木燃烧的气息,每当回忆起分别前的夜晚,他的头就会又疼又昏,他疑心曾经经历过什么,又觉得这种怀疑无聊又无据。吴邪猜测千里之外的长白山应当已经按计划发生了什么,张家人脑子不好,做事情还是有效率的。
吴邪在这个夜里变得轻松、惬意,他转头,向着胖子的方向轻轻地p了一声。
胖子当然没有醒,呼噜声沉浸在彩云飘飘的梦里。
……
第二天的早上,张海客兄妹收拾得很快,他们此行行李本来就不多,大多数是些补给物资和枪支弹药,青铜们一行几乎用去了八九成。
张起灵不是一个贪睡的人,他这几年休息的时间太多了,昨夜几乎没有闭眼,当招待所里第一波人离开的时候,他就从床上离开,站在窗边,凌晨很冷,新鲜的空气从大开窗子送进来,他这样静默地站了三个多小时,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从这个小窗子里能看到远处一片小树林里层叠的金黄色的树梢。
阳光把招待所外面的路晒出了一些暖意,张海杏吃完了她等待期间的第三顿早餐,停下了抱怨。
他们一行三人,终于要离开了。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9-18 19:04:00 +0800 CST  
贴吧人好少呀,我还是走吧o(* ̄▽ ̄*)ブ

楼主 有心俱是妄  发布于 2019-09-18 19:06:00 +0800 CST  

楼主:有心俱是妄

字数:23943

发表时间:2018-08-14 01:5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9-20 18:19:04 +0800 CST

评论数:63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