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穷桑》 盗笔前传,原著向,文笔渣, 工科狗,慎

第十二章
上海,黄埔滩码头。
巨大的邮轮喷出一束又一束的黑烟,发出的汽笛声刺戳着人们脆弱的耳膜。来自四面八方的浓黑的烟雾彼此相缠交错,连密成了一层阴郁的灰暗,遮蔽了原本清蓝的天空。
黑瞎子从船上走下来,轻咳了两声,裹紧了黑色大衣,低着头戴上了墨镜。
“您的行李,”船上的小伙计从船舱里把皮箱递给了黑瞎子。黑瞎子笑了笑,从大衣口袋里摸了点零钱给他。
小伙计冲黑瞎子咧了咧嘴,牙齿白的反光。
黑瞎子对他挥了挥手。
又是一声汽笛,轮船再一次驶离了港口。
人来人往,步履匆匆,一片祥和繁荣。
一周前,黑瞎子在德国接到了张起灵的电报,上面只有两个字:速回。
想到这里,黑瞎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箱子。
鱼就在这里。
黑瞎子砸了砸嘴,张家看来是真的要变天了。
十年前,张家起灵暴毙,张家开始内乱,没有人会对永生无动于衷。
而令张家人奇怪的是,历代族长守护的永生“鱼”仿佛也随着张起灵的死而消失了。
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张家派了无数的人去张家古楼寻找答案,但都石沉大海。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黑瞎子,一个长生的失败品,残废的**。
讽刺的是,“鱼”就在黑瞎子手里,而这件事只有张起灵知道。
真是可怜的哑巴张。
想到这里,黑瞎子怪笑了两声,这就是张家人。
自负,愚蠢。
黑瞎子从大衣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了怀表,暗金的指针颤颤巍巍地指向了十二点。
有些东西,开始就意味着结束。
黑瞎子把表放回了口袋里,伸手拦了一辆黄包车。
命运这个东西,向来都是老天安排好的,你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黑瞎子破罐子破摔地想到。
只是可惜了哑巴张,这辈子都得栽这上面。
黑瞎子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下雨了。
一滴雨落到了黑瞎子的手背上,透明的水滴映衬着青筋凸起的惨白肤色,竟显出一丝奇异狰狞的美。
黑瞎子把皮箱抱在怀里,冰冷的触感透过衣服一点一点渗入心口。
刺骨的寒意开始从心脏向全身蔓延开来。
黑瞎子缓缓阖上了双眼。
开始吧。

楼主 魏昊焱  发布于 2019-06-24 18:28:00 +0800 CST  
第十三章
上海的雨依然缠缠绵绵地下着。
零落的雨水淅淅沥沥地落在黄包车夫肩头泛黄的白毛巾上。车夫低着头,黑色的帽檐压地极低,隆起的肌肉紧紧地包裹在粗布短衫上。
突然,前面不远处的街角冲出来一个挎着墨绿色布包赤着脚的小男孩。只见黄包车夫猛地一用力,躲开了小男孩,同时也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胡同。
黑瞎子咧嘴笑了笑,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张家的狗不愧是吃肉长大的。
正想着,胡同深处一扇半掩的木门彻底打开了,陈年门框所特有的“吱嘎”声在这空无一人的胡同里格外刺耳。
黑瞎子的目光从胡同深处收了回来,果然,那个黄包车夫早已不见踪影。
恐怕从他上船开始就入了这个局。
黑瞎子咂了咂嘴,张家这次可惹上了不得了的东西。
想罢,黑瞎子就拎着皮箱走到了门口。
真他娘的**。
黑瞎子心里暗骂,自从碰上哑巴张,就没一件好事儿,脏活儿累活儿干了不少,一块肉影子都没看到过。
给哑巴张办事儿,打三个字儿——图个屁。
黑瞎子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木门,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腐臭夹杂着大颗的灰尘呛地黑瞎子皱紧了眉头。
“齐先生,”朱尔典微笑着转身,“好久不见。”
不好,黑瞎子心里一紧,英国人。
“齐先生舟车劳顿,”朱尔典看着黑瞎子,“在下只是来请齐先生喝杯茶。”
黑瞎子暗自观察了四周,啧,至少二十个人埋伏在院子里。
“看来今儿的茶是必须尝尝了。”黑瞎子冷笑道。
朱尔典微微侧身,“请。”
黑瞎子瞥了一眼朱尔典,拎着箱子走进了内厅。
一张檀木桌子,两把椅子。
没有窗户,窗户全部被木板封死,随着他们进来的脚步,水泥地面扬起一片细小的灰尘。
地势低,门向阴,命卦为坤巽离兑,宅性属阴。
黑瞎子坐了下来,余光打量了周围。
阴宅,亡人墓地。
啧,今儿怕不是容易应付得了了。

楼主 魏昊焱  发布于 2019-08-06 16:53:00 +0800 CST  
第十四章
檀木圆桌上,澄亮的银制茶壶折射出几束阴郁的光线,星星点点地映射在黑瞎子的墨镜上。
黑瞎子墨镜下的眼睛微微眯起。
朱尔典轻笑了两声,曲起食指,敲了敲桌子。
一个灰色的人影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深灰的长襟,蜡黄枯瘦的脸,几缕稀疏的头发无力地耸搭在头皮上。
张有㒲。
啧,张家的狗居然没死。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越来越好玩儿了。
朱尔典仔细地端详了黑瞎子良久,笑道,“今天就是请齐先生喝杯茶。”
说罢,手下的侍从就端上了一个银制托盘。
幽绿蜷曲的茶叶,透明的玻璃茶壶。
朱尔典用红木制成的勺子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
沸水反复相沏,而后倒进瓷碗中。
朱尔典将茶碗轻轻推到黑瞎子面前。
“青顶,请。”
黑瞎子端起青瓷,青瓷置于掌心,零星的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缓缓舒展,徐徐下沉,几番大起大落之后,芽影水光,相映交辉。
朱尔典也端起瓷碗,轻抿一口,道,“青顶是最为讲究冲和,静照的。”
黑瞎子挑了挑眉,没有答话。
朱尔典也不恼,继续道,“上好的青顶向来都是用长白山的雪水泡的。”
听到长白山,黑瞎子装模作样饶有兴致地问道,“长白山?”
张有㒲突然咳嗽了两声。
“张先生身体不适,先回去休息吧。”朱尔典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茶,“也没有几天了。”
话音刚落,就从门口进来两个人,将张有㒲扶了出去。
黑瞎子看着张有㒲的背影,若有所思。
“爵士,就剩我们两个人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黑瞎子放下手里的青瓷,慢悠悠地说道。
朱尔典也放下了茶碗,双手合十,叹了一口气,“我还是喜欢和齐先生打交道。”
“鱼在哪里?”朱尔典半月眼镜下的目光突然犀利起来。
黑瞎子闻言,嗤笑一声,“爵士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鱼自然就在这里。”黑瞎子将皮箱放到了桌子上。

楼主 魏昊焱  发布于 2019-08-06 16:54: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朱尔典伸手放在了箱子上,微笑道,“齐先生想要什么?”
黑瞎子怪笑了两声,微微低头,浅灰色的瞳孔从墨镜上方露了出来,“爵士应该知道我要什么。”
闻言,朱尔典的微笑顿时僵住了,不过随即又恢复了笑意,“当然,齐先生。”
黑瞎子咂了咂嘴,歪着头,伸出右手,“那么,合作愉快?”
朱尔典却抬手按下了黑瞎子的右手,“交易成功了不只有我一个人说了算。”说罢,打了个手势,两个黑衣人立刻颔首退了出去。
黑瞎子也不生气,顺势收回了手,端起早已凉透的茶喝了一口,跷起的二郎腿不时地晃悠几下。
朱尔典的左手搭在箱子上,食指轻轻敲击着皮箱。
不久,两个黑衣人就驾着一个灰色的人影进来了。
“真是不好意思,张先生。”朱尔典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一脸遗憾。
张友㒲低着头,没有答话。
黑瞎子放下茶碗,嘿嘿笑了两声。
朱尔典将张友㒲带到圆桌面前,对着箱子抬了抬下巴,“还请张先生过目。”
张友㒲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身体剧烈地颤动了一下,抬头死死地盯着黑瞎子。
黑瞎子感受到张友㒲的目光,就对张友㒲笑了笑,换了个姿势跷着二郎腿,懒洋洋道,“张先生别来无恙啊。”
张友㒲的目光这才从黑瞎子身上移开,在朱尔典的示意下伸手放在了箱子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张友㒲”猛地一推,将箱子推到了黑瞎子身上,双手在桌子上借力一撑,右腿一个横扫,将朱尔典打倒在地。
黑瞎子吹了一声口哨,左手拎着箱子,右手从大衣胸前的口袋处摸出一把左轮。
三个点射,门口三个守卫倒了下去。
“走。”“张有㒲”一个翻身,落到了桌子前面,对黑瞎子打了个手势。
黑瞎子把枪放进大衣口袋,从前门翻墙跳了出去。
巷口,黑瞎子倚在电线杆上,掏出一只烟。
烟刚叼在嘴上,“张友㒲”就从巷子里面冲了出来。
“啧,哑巴,你最近身手不行了啊~”黑瞎子看着眼前的“张友㒲”笑嘻嘻道。
张起灵没有搭理黑瞎子,自顾自地拐进了一个小胡同。
黑瞎子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扔到了没点的烟,跟了上去。

楼主 魏昊焱  发布于 2019-08-06 16:55:00 +0800 CST  
第十六章
“哑巴,咱这是去哪儿?”黑瞎子坐在汽车后座,叼着根烟,吊儿郎当地问道。
张起灵瞥了一眼黑瞎子,低声道,“长沙。”
啧,黑瞎子微微直起了身,顺势将手边的箱子扔给张起灵,“我就说,跟着哑巴张准没好事儿。”
说罢,就又瘫在汽车后座上,对着窗外沉默地吸了一口烟。
张起灵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齐先生,到了。”司机适时出声,打破了沉默。
黑瞎子打开车门,深深地看了一眼张起灵,吹了声口哨,“黑爷还有事儿,回见,张大族长~”说完就跳下了车。
张起灵垂下眼睑,没有答话。
“拜拜”黑瞎子对着张起灵远远地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码头,”张起灵从黑瞎子身上收回目光,“老地方。”
司机应了一声,张起灵伸手将箱子紧紧揽在怀里。
没有时间了。
上海,码头。
来来往往的蒸汽船舶喷射出一股又一股灰黑色的烟灰,一两声汽笛是不是地刺激一下人们的耳膜。
张起灵拎着箱子下了车,右手拉低了兜帽的帽檐,将自己隐藏进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码头全他妈是英国人。”
“是啊是吧,虽然平时也有英国人,今天怎么这么多。”
“啧啧啧,洋鬼子一个个都还别着枪,看来出了什么大事。”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哪里哪里又打起来了吗?这年头,打仗那不和吃饭一样?”
张起灵隐匿在人群之中,探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消息。
这么快?张起灵心中一紧,朱尔典果然是给自己留了条退路。
想到这里,张起灵不禁轻叹一声,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希望黑瞎子能拖得久一点。
远远的,一艘货轮从浓雾之中慢慢向码头驶来。
张起灵被人群裹挟着上了船,一起挤到了甲板上。
“张先生,这边请。”一个穿着黑色大褂的平头男子附在张起灵耳边轻声道。
张起灵最后看了一眼灰蒙蒙的上海码头,拎着箱子,跟着平头男子进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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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前两天去苏州玩了几天,所以断更了,后面如果没有意外,应该都是日更。(没啥存稿,瑟瑟发抖)
后文会涉及老九门,因为我不看电视剧,只看过三叔之前写的一些老九门片段(暴露年龄了,大概五六年前三叔写的片段),所以人物有可能会崩,观众老爷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楼主 魏昊焱  发布于 2019-08-06 16:55: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平头男子走在前面,替张起灵撩开了帘子,“佛爷让我来接您,您有什么需要,直接和我说就行了。”
张起灵点了点头,进了房间。
“招待不周,还请您谅解。”平头男子沏了壶热茶,给张起灵倒了一杯。
船舱里的房间自然和招待所是不能相比的。窄,小,还有一股莫名的霉味。
张起灵拉开凳子坐了下来,接过茶水,问道,“多久到长沙?”
平头男子掐了掐手指,道,“最多两日,水路快的话一日就能到了。”
张起灵捏着茶杯,皱了皱眉。
“张先生大可不必着急,佛爷在长沙已经安排好了,就差您了。”男子笑道。
张启山,张起灵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张家内部早已溃不成军,如今有点势力的居然是张家外族的旁系。
真是莫大的讽刺。
张起灵抿了抿嘴唇,这个秘密也不知道还能保留多久。
这是张家最后的底牌,想到这里,张起灵握拳的关节渐渐泛白。
“那我就不打扰张先生休息了。”平头男子欠了欠身,退了出去,换好了房门。
张起灵沉默地注视着眼前早已凉透的茶水,周身感到了一丝寒意。
一切都仿佛像是被安排好的,从张友㒲被暗杀到长生被泄露,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推着张起灵往前走。从朱尔典到张启山,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进程。
它到底是什么?或者说它到底想要什么?
不是长生,如果它垂涎于长生的话,它有过无数次的机会将长生囊括怀中,但是它却从来没有出手。
终极?张起灵瞳孔骤然收缩,如果它想要的是终极,张起灵不敢想象,它究竟潜伏了多久。
也许长生从来都不是它所看重的。
张起灵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在它眼里,我们不过是棋子,棋子向来是不需要知道布棋人意图的。
终极吗?张起灵喃喃道,究竟什么是终极?
六角铜铃,鬼玺,阴兵借道,青铜门,长白山。
破碎的记忆一点一点在张起灵的脑海之中浮现。
张起灵试图将所有记忆串联到一起,但是仿佛哪里缺了些什么。
空白,大量的空白,张起灵试图回忆这段记忆,而脑海里浮现的却只有大片的空白。
也许这就是关键。
张起灵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茶杯,连手指被破口的杯口划出了一道血口子也没察觉。
暗红的血液顺着杯壁缓缓融进冰凉的加水之中,一丝丝氤氲开来。

楼主 魏昊焱  发布于 2019-08-06 16:56:00 +0800 CST  
第十八章
长沙,张家。
黑色的汽车猛地刹车,由于惯性,张起灵在后座微微踉跄了一下。
“张先生,到了。”平头男子从副驾驶跳了下来,走到后座为张起灵打开了后座车门。
张起灵抬头看了一眼长沙阴沉沉的天空,沉默地拎着箱子下了车。
下雨的天气,流血的日子。
平头男子领着张起灵从侧门进去。看到张起灵,几个黑色短打的汉子低声交谈了几句,不时抬眼看看张起灵。
平头男子对张起灵抱歉地笑了笑,走上前去和他们交代了几句。为首的汉子这才让开了路。
张起灵沉默地站在那里,思绪纷乱。
也不知道这对张家而言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不过自己向来都是没得选的。
“这边请。”平头男子侧身弯腰,引着向书房走去,“佛爷等您好久了。”
到了书房,平头男子对着立在门口的人耳语了两句,那人看着张起灵点了点头,给张起灵开了门。
书房。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书房正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
房间一侧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张启山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坐在桌子后面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张起灵。
“坐。”张启山指着书桌前的一张凳子,示意到。
张起灵沉默地坐了下来,将手里箱子放到了腿上。
“张起灵?”张启山双手合十,透过指尖紧紧地盯着面前沉默的男人。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右手放在了箱子上面。
对于张起灵的沉默,张启山仿佛意料之中。他笑了笑,道,“还有多久?”
张起灵抬眼,对上了张启山探究的目光,“三个月。”说完,就将箱子递了过去。
张启山面色凝重起来,示意手下接过箱子。
“这么赶?”张启山点了只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张起灵紧紧盯着张启山,一字一句地说道,“它来了。”
“它?!”张启山的瞳孔瞬间放大,零星的烟灰从手指缝隙中掉落下来。
“我之前一直能隐约地感觉到它的存在,”张起灵奇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握紧,“越来越频繁了。”
它真的来了。

楼主 魏昊焱  发布于 2019-08-06 16:56:00 +0800 CST  
lofter和贴吧以后会同步更新,不定期更新

楼主 魏昊焱  发布于 2019-08-06 17:00: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张启山安排张起灵住在了侧院。
已经是秋末了,院子里面的小池塘上结了一层薄冰。
张起灵半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双手枕在脑后,漫无目的地盯着院子上方一亩三分灰沉的天空。
张起灵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之中,总感觉忘记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正是橡皮筋一直追寻的真相。
为什么自己恰恰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
越来越多的迷雾缭绕在真相周围。
撕开迷雾,裸露出的真相会是答案吗?
莫名的恐惧如同潮水一样从心脏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黑暗就在隐藏在不远处窥视着你,凝视着你。
张起灵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是否有勇气接受真相所带来的永恒。
存在过的生命都会凋零,但真相所带来的悲伤却是永恒的。它会一直存在于张起灵的长生之中,镌刻入血液,吞噬着骨肉。
“张先生,”平头男子适时地打断了张起灵的‘伤春悲秋’,“佛爷请您过去。”
张起灵对着平头男子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平头男子在前面带路,张起灵沉默地跟在后面。
一路上都是秋末初冬的衰败景象,枯耸的树,灰黄的叶子。
书房。
当张起灵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
张启山看到张起灵,对他点了点头,开始介绍起来。
“吴老狗。”张启山抬着下巴,对其中一个中年人的方向点了点。
黑发,不大不小的眼睛,不胖不瘦的身材,一个平凡到在人群之中不会引人注意的中年男人。
吴老狗会过头对张起灵笑了笑。张起灵扫了他一眼,目光停在了吴老狗袖子里面的三寸钉上。
张启山点了支烟,看了旁边那个男人一眼,道,“齐铁嘴。”
张起灵眯了眼睛,又是一个“平凡”的中年男人。
张起灵点了点头,就当打过招呼了,坐在了他们旁边的凳子上。
吴老狗看了看张启山,轻声咳嗽了两声,微笑道,“佛爷今儿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张起灵,“还请了张家小哥。”
齐铁嘴没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手上的檀木串珠。

楼主 魏昊焱  发布于 2019-08-06 17:55: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张启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手卷烟,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它要来了。”
“叭”齐铁嘴的食指不自觉地用力,霎时深红的血色檀木珠子一个接着一个跌落地上,彼此交错跳动着。
啧,吴老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还是很快地镇定了下来,接着问道,“还有多久?”
张启山沉默地抖了抖烟灰,没有答话。
“很快。”张起灵突然出声,抬眼看了眼吴老狗,沉声道,“没有时间了。”
闻言,吴老狗无声地蠕动了几下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来,只是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齐铁嘴看着张起灵,“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张起灵听出这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瞳孔骤然收缩。
张启山看到张起灵的反应,对齐铁嘴点了点头。
“所以佛爷打算怎么办?”吴老狗又恢复了悠然自得地从拿起了茶盏,仿佛刚才的紧张都是错觉。
张启山笑了笑,看向一直喃喃自语的齐铁嘴,“老八觉着这局应该怎么破?”
“阵眼。”齐铁嘴感受到张启山的视线,停止了自言自语。
吴老狗抿了一口清茶,慢悠悠道,“这阵眼可不好找啊。”
张启山又吐了一口烟圈,双腿翘到了桌子上,“这阵眼好不好找可不是由我们说了算的,对吧,张族长?”
吴老狗闻言,嗤笑一声,敛了双眼,一心一意地拨弄着茶盏中翻滚舒展的黄叶。
“青铜印,”张起灵也没打算隐瞒,直接说了出来,“不过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听到青铜印,吴老狗似乎来了兴趣,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我倒是知道一个青铜印,只是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就不知道了。”
张起灵摇了摇头,“青铜印自古以来都只有一个,”说到这里,张起灵看了一眼张启山,“青铜印原来一直都在张家古楼,前不久被人拿走了。”
齐铁嘴咂了咂嘴,“应该是同一个,”说罢,和吴老狗交换了一个眼神。
“新月饭店。”吴老狗看戏似的看向了张启山,“又得见面了。”
张起灵听到新月饭店,眸光一阵晦暗不明。
张启山冷笑一声,把守在门外的平头男子喊了进来,耳语了两句。
得,又有的忙了。

楼主 魏昊焱  发布于 2019-08-07 18:37:00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1960年秋末,北京。
张启山一身军装,腋下夹着帽子,右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只烟,低着头点上了火。张起灵一袭深灰短打,扮作小厮模样跟在张启山身后不远处。
一辆黑色的汽车在张启山旁边停了下来。一声调笑从摇下的车窗里传来,“呦~这不是张军爷吗?”
说罢,只见一个黑色长褂男子从前座下车,低头弯着腰打开了汽车后座的车门。
红色高跟鞋缓缓落了地,一个月白旗袍的娇俏女子从汽车上下来,走到张启山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张启山两根手指夹住了烟,笑了笑,说道,“来讨口茶喝。”
尹新月冷笑了两声,“什么风能把佛爷吹来?”
说到这里,尹新月的视线突然越过张启山落到了不远处低着头的张起灵身上,了然道,“难怪了。”
张启山叼着烟,冷哼一声,也没有否认。
尹新月深深地看了一眼张起灵,然后转身进了新月饭店。
张启山看着尹新月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若有所思。
“佛爷,”吴老狗笑眯眯地从黄包车上下来,招呼张启山。
张启山对吴老狗点点头,叼着烟背着手走进了新月饭店。
吴老狗落后半步,和张起灵走到一起,低声道,“小哥,这东西八成在尹新月手上。”
见张起灵依然没有反应,吴老狗继续解释道,“这女人可不是好说话的,”说到这里特意停了停,“特别是和佛爷有关的事。”
就在这时,张起灵突然伸出手按住了吴老狗的肩膀,带着吴老狗隐入人群。
“有人。”张起灵皱了皱眉,解释道,“它的人。”
啧,吴老狗心下了然,今儿这局怕是更不简单了。
二楼包厢。
小厮早就沏好了一壶上等的杭州老井。张启山一人坐在桌边,捏着一只茶杯晃悠。
张起灵打开包厢门,眼神扫视一圈之后,默默坐在了张启山身后。
吴老狗悠哉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戏似地看看向张启山,“佛爷难不成打算点天灯?”
张启山不可置否地笑笑,双眼直直地盯着对面包厢门口的尹新月。
尹新月正在和几个外国人说些什么,似乎感受到了张启山目光,尹新月回头看了一眼张启山。
又是一出好戏,想到这里吴老狗暗自笑了笑,抿了一口热茶。

楼主 魏昊焱  发布于 2019-08-09 18:52:0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和新月饭店的一口相比,二楼有一些西洋的装饰,这也是老北京的特色,中西结合,上面全是隔间包房,一面是对着中央的戏台,那边是吃饭和看戏的台子,另一边是对着街的,全是麻将。
张启山掐灭了手里的烟,伸手将守在包厢门口的侍从招了进来,耳语了两句,让侍从退了出去。
不一会,一阵熟悉的摇铃声从楼下传来。
吴老狗听到铃声,抬头看向楼下。整个楼的窗帘一扇一扇被拉上了,一下四周全暗了,中央巨型吊灯一下打开,光影攒动,那些老旧的器具,地毯,窗帘一下子在这种光线下,变得非常昏黄华丽。
戏台上很快被搭了拍卖台和展示底座,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上台拿着一个话筒在调试,还有人在调试灯光,这些人都穿着侍从的制服。看样子不是政府做的,应该如传闻一般,是属于私人的内部拍卖,行内的大家玩的场子。
也是这个时候,今天的藏品被抬上了台,只是盖着红布,隐隐约约看地并不真切。
这是,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敲了敲包厢门,双手托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站在张启山旁边的手下立刻会意,从拿了托盘上的硬质拍卖册呈给了张启山。
张启山并没有打开拍卖册,看了一眼封面就递给了吴老狗。
吴老狗接过册子打开,整本拍卖册只有一件拍卖品——正是青铜印。
一个四方形的底座,底座上同体雕刻着复杂的造型,非常深的青色,没有什么光泽。看着竟然还有点眼熟悉。
青铜印底座图片下面是手写的寥寥数行的字,都是数字,是照片上东西的尺寸,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鬼钮龙鱼印。
吴老狗仔细地观摩着拍卖册上青铜印的照片。
印上的雕刻非常的复杂,光主要造型就有好几个。吴老狗看到有几个恶鬼最突兀,其他的部分,有鳞片和不知道是鱼还是龙的造型,在照片上还一时看不出什么蹊跷来。
不过这个青铜印看尺寸有点大,不像是寻常人家用的,看“钮”的造型风格,应该是战国时期的,只有在那个时候才有私印,不过之前倒的都是兽钮,鬼钮的印还从来没见过。
想到这里,吴老狗合上了册子,心里默念“鬼钮龙鱼印”,总感觉这个名字在哪里听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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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部分来自盗墓笔记原著

楼主 魏昊焱  发布于 2019-08-11 10:30:00 +0800 CST  

楼主:魏昊焱

字数:17133

发表时间:2018-12-14 17:5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11 22:22:48 +0800 CST

评论数:75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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